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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矛盾产生【八】您真缺德

    “这样吧,”柴心妍神情温和地看着墨上筠,耐心温柔道,“我们的人还没上来,能不能等他们先上来,然后再一起离开?”

    她说话时很柔和,柔柔缓缓的语调听在耳里,十分舒心。

    在场之人,下意识的,都将心偏向于她。

    墨上筠也是一副和善的态度,道:“这次就算破例。”

    丁镜斜眼看墨上筠。

    ——这么好说话?

    其他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们却听到墨上筠悠悠然补充道:“等他们上来的时候,我会原谅他们出现在悬崖上这件事。”

    众人:“……”

    ——这就是她所说的破例?

    看着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的墨上筠,丁镜笑了一声,脸上浮现的笑意,没有遮掩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打击。

    不知是成心还是无意,这两个团体想要跟对方做的事,如今沦落到被墨上筠这样做,并且,让他们没有反驳之地。

    说话算数。

    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干脆就不要在这里混了。

    站在一起的某些人,私下里议论着,心中满是不忿,但却无法对墨上筠进行反驳,甚至于明面上的抗议。

    按照墨上筠的逻辑来说,她的做法确实是没有错的。

    顶多是不讲人情而已。

    可是,他们又不认识墨上筠,哪来什么人情可讲?

    “墨——”

    秦莲欲要再跟墨上筠争辩。

    然而,名字还没有喊出来,就得到秦雪警告的眼神。

    秦莲下意识将话给咽了下去。

    秦雪道:“走。”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表明了秦雪此刻的态度。

    这种时候,跟墨上筠计较,等同是浪费时间。

    有这个闲心去争这口气,倒不如如了墨上筠的意就此离开,还能节省点让他们寻找新的训练场地的时间。

    秦雪一说完,就转身离开。

    其他人面面相觑,但在秦莲也跟着秦雪离开后,意识到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余地,所以也都选择放弃,一个个都跟着她们俩离开。

    再一次被当众打脸的柴心妍,脸色僵硬到有些难看,先前那温柔和善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墨上筠,给人留点余地总归比较好。”

    柴心妍的声音依旧很温柔,但却少了些示好,多了些许强硬。

    “这人生经验不错。”墨上筠赞同地点了点头,继而朝柴心妍笑道,“谢了,下次注意。”

    “我们走!”

    柴心妍没再停留,说出三个字,就转身往丛林方向走。

    那些心疼柴心妍的学员,皆是愤愤然地盯着墨上筠,仿佛墨上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墨上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神情坦然自若。

    理是理,情是情,她爱讲理的时候讲理,爱讲情的时候讲情,不管这群人怎么看,反正她开心就好。

    秦雪也好,柴心妍也罢,都不太合她胃口。

    这时候同她们俩讲情,没什么意思。

    而且,她们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这两路人马一走,悬崖上立即变得安静下来。

    丁镜略带兴致地打量着墨上筠,挑眉问:“你跟她们俩是不是有仇?”

    偏头,墨上筠反问:“你呢?”

    丁镜实诚道:“我就单纯玩玩儿。”

    墨上筠道:“那我也是。”

    丁镜笑了一下,俨然不相信墨上筠的说辞,但也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

    “跑腿的。”

    墨上筠斜眼看她,喊道。

    嘴角微抽,丁镜纠正道:“我叫丁镜。”

    微微一顿,墨上筠仔细想过后,改口道:“丁跑腿?”

    “……”沉默几秒,丁镜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问她,“我说,你能不这么膈应人吗?”

    “你不是最喜欢膈应人吗?”墨上筠笑问。

    一怔,丁镜反问:“我膈应过你吗?”

    想到梁之琼昨晚那炸毛的样子,墨上筠肯定道:“间接地膈应了一下。”

    “……”

    很显然,经过墨上筠的提醒,丁镜也想起来有昨晚那一幕了。

    “你还挺宠她的。”丁镜无奈地感慨一声,随后反问,“你的兵?”

    “不算。”

    墨上筠挑眉,示意她可以闭嘴了。

    “行吧,”丁镜道,“你有什么吩咐?”

    抬眼朝悬崖下方扫了眼,墨上筠淡淡道:“下面那俩,归你了。”

    “煮来吃?”丁镜轻笑。

    “我更喜欢烤来吃。”

    丁镜:“……”

    真是没法跟她交流。

    也是想不通,分明是她自己过来挖坑的,结果费尽心思挖了这么一个坑,却被墨上筠一脚给踢了下去,捡了个大便宜,而她则是将自己摔得个半死不活的。

    醉了。

    打量墨上筠几眼,丁镜克制着这不满的心态,直接往地上一坐,如同一尊佛像似的,等着从悬崖下爬上来的俩人。

    很快,艾又槐和尚元廷就爬上悬崖。

    本来就疑惑上面打手电筒的怎么没了影,他们俩刚一冒出头,就抬眼朝悬崖上方看去,结果其他人没有看到,就只看到“立地成佛”的丁镜。

    丁镜盘腿坐着,很随意的坐姿,手里拿着一根树杈,杈在上,她的手搭在上面,在这宁静的夜晚衬托之下,树杈如同利剑一般,而她乍眼一看,俨然成了古时的风流侠客,颇有一种江湖之人的味道。

    月光如水,从正面洒落,照出她那张好看的脸,眼底倒映着清冷的月光,在寒风中似是化作杀气,凌冽而危险,视线一扫过来,只觉得寒风阵阵,一道道剑气迎面扫射过来,让人心生寒意。

    ——她们俩赢了,怎么还一副输了的架势?

    怪人。

    倒是不远处的墨上筠,悠闲自在地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那闲散的姿态,像极了过来散步游览的游客,眼下还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头顶的夜空。

    就差没有哼曲了。

    艾又槐和尚元廷从悬崖下爬上来。

    刚一起身,艾又槐便四处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见到柴心妍一行人后,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朝丁镜问:“他们人呢?”

    丁镜抬了抬眼睑,像是世外高人一般看了艾又槐一眼,语气正经而神秘,“走了。”

    艾又槐一怔,莫名其妙地问:“怎么回事儿?”

    “能怎么回事儿?”丁镜瞬间从世外高人身份里脱身,手里抓着树杈,讥讽道,“自然是你们太慢了,他们觉得丢脸,等不下去,就先走了。”

    艾又槐愤怒呵斥,“你胡说!心妍不是这样的人!”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去问她就是了。”丁镜冷笑一声,继续道,“只要你们这俩手下败将能丢得起这个脸。”

    忽然就被牵扯其中的尚元廷,神色微冷地盯了丁镜一眼。

    然而,丁镜却丝毫不在意,坦然跟两人视线对上。

    她这么自信的模样,一时间还真让艾又槐和尚元廷有些吃不准。——莫不是真的因为他们输得太惨了,他们没脸待下去才走的?

    不然,怎么会丢下他们俩离开?

    “哼。”

    艾又槐冷哼一声,一副没有将丁镜的话听下去的模样,冷着脸准备走。

    然而,在从丁镜和墨上筠中间走过去时,她视线倏地飘到墨上筠身上,闲躺在地上的墨上筠看起来是那么悠闲自在,无端地激起了她的怒火。

    她故意走近墨上筠,似是不小心一般,抬腿就朝墨上筠的胳膊踩去。

    墨上筠看到了,却一动没动,压根没有躲避的趋势。

    bsp;与此同时,丁镜头疼地啧了一声,手中的树枝倏地摔打过去,狠狠的打在了艾又槐的脚上。

    “啊”地叫了一声,艾又槐直接朝另一侧摔倒。

    墨上筠从地上坐起身。

    这时,丁镜直接站起来,在艾又槐飙之前,先一步来到艾又槐身边,然后又在她跟前蹲下来。

    树杈倒转过来,丁镜抓住树杈的另一端,用杈的那一端抵住艾又槐的脖子。

    丁镜冷冷盯着艾又槐,神情带有嘲讽之意,她直截了当道:“大家都不是傻子,长着眼睛呢,耍这种幼稚的小手段,有意思吗?”

    举动被戳破,还被反阴一招,艾又槐又气又恼,但面对丁镜的揭露,却是哑口无言。

    这种时候咬死不认,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既然打算做,就不怕被她们识破。

    “下次注意,”见艾又槐不说话,丁镜将树杈收回来,她声音微微压低,带着威胁的味道,“当然,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你的腿就不止是疼一下了。阴招大家都会使,你放心,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不得不离开这里。”

    限制自己的树杈被移开,加上被丁镜的话说得浑身冷意,艾又槐也没有继续任人宰割的意思,直接从地上爬起来。

    腿还有点疼。

    然而,她却只是皱了皱眉,强行忍了下来。

    “哼。”

    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艾又槐一瘸一拐地离开。

    见识过三个女人一台戏的尚元廷,也没有在此久留,只是走的时候,丁镜先前说的话,却一直在心里徘徊。

    ——“自然是你们太慢了,他们觉得丢脸,等不下去,就先走了。”

    尚元廷的神色有点僵硬。

    面上挂不住。

    两人一走,丁镜便将树杈往地上一丢,然后朝墨上筠挑眉,“怎么样?”

    “还行,有点跑腿的样子。”墨上筠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然后朝丁镜道,“这儿就交给你了,我这人有点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侵入我的领域。所以,在我们占有这里的时间里,就麻烦你来守着了。”

    “……”丁镜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瞧着墨上筠这厚如城墙的脸,“我见过缺德的,但像您这么缺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墨上筠诚恳道:“抱歉,让你长见识了。”

    “……”

    丁镜有点想收回先前的话。

    自认为脸皮够厚的丁镜,第一次觉得,自己成了跟前这位的手下败将。

    太能耐了。

    ——各方面都是。

    墨上筠泰然离开,步伐优哉游哉地,走入了丛林的黑暗里。

    丁镜无聊地站在原地,越想越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而且,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这个月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

    *

    灰白色的办公楼,在暗夜中挺立着,仰头去看时总有种威严肃穆之感。

    训练刚结束的牧程和楚叶二人,虽然不用参与新兵训练,但却热衷于打探新兵训练里的各种趣事。

    两人凑在新兵教官的办公室里,拉着澎于秋和几个负责监督的教官,询问着几个比较优秀学员和熟人这一日的表现。

    问了半天,两人总觉得不对劲,好像漏掉了什么。

    “对了,墨墨!”一拍桌,牧程瞬间亢奋起来,“怎么没听你们说起墨墨,她的表现怎么样?”

    澎于秋扶额。

    其余几个教官面面相觑。

    “于秋哥,你说说。”楚叶凑在澎于秋跟前。

    沾染了牧程的八卦特质,楚叶也正在扬这种无聊的品质。

    澎于秋如实道:“没什么,成天就看她偷懒睡觉了。”

    “真的假的?”牧程惊讶道。

    按照他对墨上筠的了解,这种时候不放肆地大闹一场,简直没可能——毕竟墨上筠是最会折腾他们的了,如果只折腾他们,不折腾这群学员,他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想象中,在他们折腾这批学员之前,墨上筠应该要虐一把他们才对。

    楚叶也有些不可置信。

    昨个儿害得他翻倍训练,今个儿倒好,什么事都没有?

    就在这时,阮砚从门外走进来,顺口接了一句话,“刚得罪了一堆人。”

    “怎么回事儿?”

    闻声,牧程瞬间来了兴致,眼睛都是着光的。

    阮砚扫了眼办公室内的人,简要地将墨上筠刚做的事给说了一通。

    虽说他们不管学员们如何自主训练,但派人监督他们的行动还是很有必要的——怕他们出什么乱子,一旦闹大不好收拾。

    所以,墨上筠他们所做的一切,教官基本都会知道。

    只是会根据事情大小而选择性地汇报罢了。

    墨上筠和丁镜在悬崖上闹出了那么大的事,直截了当地得罪了两批人,很快就被传开了,教官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靠!”

    听完,牧程没忍住激动地站起来。

    牧程感慨道:“我就说嘛,我家墨墨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闹啊!

    必须闹!

    不闹,这新兵训练还有什么乐趣?!

    他们这一堆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盼着有人大闹新兵训练,然后等着阎爷出马镇压呢。

    枯燥无味的军旅生涯里,就是欠缺墨上筠这种能闹、敢闹、会闹的人!

    阮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嗯?”

    门口传出一道声音,语气微微上扬,似是单纯的疑惑。

    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冷意,他们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牧程僵硬地偏过头,盯着一脸淡然的阮砚。

    意思是——阎爷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哥们儿义气哪儿去了?!

    在阎爷面前,他怎么敢说“我家墨墨”?

    嘴贱!

    牧程抑郁得想哭。

    阮砚才懒得搭理他的怨念,看都没看他一眼。

    牧程尴尬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阎天邢,慌张而谄媚地喊道:“队,队长……”

    “五十圈。”

    阎天邢轻描淡写道。

    “是!”

    牧程不敢有任何推辞,赶忙喊道。

    刚应声,牧程就立即从后门跑了出去,带着浑身的冷意跑向操场,心甘情愿地认罚。

    “队长。”

    “阎爷。”

    办公室内的人,都6续朝阎天邢打招呼。

    阎天邢道:“隔壁开会。”

    闻声,众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开会的笔记本。

    没自己什么事的楚叶,打算借着这个机会逃离,于是装作自己不存在,悄无声息地往后门倒退。

    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一道凌厉的视线扫过来,随后是如同夺命的两个字——

    “楚叶。”

    “到!”

    楚叶下意识站直身子,喊了一声,心虚地看向前门站着的男人。

    办公室内,众人各自忙活着,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在阎爷喊楚叶的那一瞬,楚叶已经当场去世了,他们就不必找这个麻烦了。

    阎天邢道:“陪牧程一起跑。”

    “是!”

    楚叶欲哭无泪地应声。

    他誓,他再也不八卦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总觉得……就算八卦,也不该再八卦墨上筠。

    墨上筠就是个雷,无论是正面撞上还是背地里提起,都能将他炸的浑身是伤——身心皆伤。

    ------题外话------

    早啊,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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