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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开始转动的齿轮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觉。

    “哈啊啊啊......”

    红美铃从漫长的午睡中苏醒过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注意到四周片漆黑,她抬头望向天空,却并没有见到蓝天白云。

    “哦,已经这么晚了啊!”

    入睡的时候,还是艳阳高挂,醒来时,已是皓月当头——她就这么把整天都给睡过去了。

    还好大小姐和女仆长外出了整天,否则她这觉,可能就要睡到来世了。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像某个老年人样年年冬眠啊......”红美铃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自言自语道。

    随着日照时间的缩短,她也变得越来越疲倦了,这可有点不妙。毕竟站着睡觉非但不能缓解疲劳,反而还会越睡越累。

    “实在不行的话,想办法搞张床来?”

    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红魔馆的花园里藏张沙床,趁着咲夜不在的时候偷摸过去眯觉,这个点子不管怎么想都十分完美,就看怎么实施了......

    “咦?”

    这当口,红美铃忽然感觉到股恶寒自背后升腾而起,鸡皮疙瘩瞬间便爬满了她的后脖颈。没时间多想,她反射性地俯下身子,躲开了从虚空中杀来的凶器。

    “锵!”

    美铃身后的墙壁上,多了把银色的小刀。如果她没有及时卧倒的话,那把刀就已经插在她的脑袋上了。

    对于美铃来说,无论是小刀的样式,还是它那诡异的移动轨迹,她都无比熟悉。武器既已现身,就说明它的主人也在附近。

    “啊哈哈哈,咲夜小姐,大小姐,欢迎回来!啊,还有这位不认识的先生也是......”红美铃干笑着迎了上去,打了个招呼。

    “身手变敏捷了呢,美铃。”十六夜咲夜瞪了她眼,冷冷地说道。

    “哪里的话,跟咲夜小姐完全没法比。”

    “那就多加练习,少打盹!”

    “是!”

    两位从者的交流到此为止。二人并排跟在正聊得火热的蕾米莉亚与纳兰暝的身后,缓缓地穿过花园,走向那栋深红的洋馆。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纳兰暝仰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红魔馆,叹道,“这栋楼到现在都还没倒,而且你还把它给搬到这里来了。”

    “哼哼,我说过的吧?”蕾米莉亚抱着膀,有些得意地自夸道:“我的本事可大了去了,区区个红魔馆,我扛着它都能飞得起来。”

    “好好好,知道你厉害啦。”纳兰暝附和道,接着话锋转,指着红魔馆的屋顶道:“说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老宅子还是这么红啊,你就没考虑过换个配色吗?”

    “‘真爷们的审美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哦?所以说,经过了五百年的思想斗争,你终于决定要当个男人了?正好,我有个偏方......”

    “去死吧你!”

    蕾米莉亚对着纳兰暝的肚子挥出了拳头,却被他给巧妙地躲开了。

    “哈哈!”纳兰暝笑了声,又问道:“说起来,我的卧室还在吗?”

    “在是在,不过里面的家具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套了。”

    “没关系,我只是喜欢那间屋子的位置而已。”

    “啊,忘了告诉你,你走了之后我们对红魔馆内的空间进行了好几次改造,馆内的构造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具体怎么个不同法?”

    “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

    蕾米莉亚打了个响指,不远处的红木大门应声而开。微弱的红光从洋馆里流了出来,仿佛在向外面的众人招手。

    “百闻不如见,与其靠我的张嘴,不如用你的双眼去确认。我说的对吗,纳兰暝?”

    “呵呵,那我就来叨扰了。”

    “不必拘谨,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行了。”

    (二)

    东京市郊,夜深人静,六层高的单身公寓外,有个少女正鬼鬼祟祟地行动着。

    “2o1......2o2......2o3,就是这里。”

    宇佐见莲子用笔式手电筒照着门牌,确认无误后,掏出了她的法宝,组********,开始进行开锁。

    那些********是她从个当记者的前辈那里求来的,为此她还请了对方两打啤酒和顿宵夜。不过,对于她来说,只要是能帮她获得更多线索的道具,无论其价格有多么昂贵,她都要弄到手。

    实际上,莲子会去干这种摸黑撬锁的勾当,是有原因的。

    四天前,她的后辈纳兰暝失联了。在那之后,好友梅莉也在她的眼皮底下人间蒸了。尽管莲子在第时间就报了案,但是直到现在,对那两人的搜寻工作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因此,莲子独自展开了调查,她有理由这么做,也有必要这么做。而且,可能也只有她,有能力接近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真相。

    莲子手头上仅有的线索,是部在城岭神社里捡到的手机。从手机的型号以及手机链的样式上来看,那是纳兰暝的手机。不幸的是,这部手机被设置了开机密码——四位数密码锁,输错三次即锁定。

    因此她来到了纳兰暝家的门口,希望能从那扇门后面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如果纳兰暝有将各类密码记在笔记本上的习惯的话,那她就走运了。

    “咔啦!”

    试到第六把钥匙的时候,门锁终于出了声悦耳的清响。莲子左右探了两眼,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才踮着脚尖走进了屋内,再轻轻地将门带上,不出丝声响。

    “咔哒”

    莲子按下了玄关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柔和的白光顿时填满了整个房间。她花了几秒钟让眼睛适应光线,然后赶紧开始搜寻线索。

    这是间非常小的公寓,只有卧室、浴室和厨房,总共三个房间。因此,莲子的搜索并没有花多少时间,结果却令她非常失望。

    卧室的床头柜和书桌抽屉里空空如也,衣柜里只有衣物,书架里只有几本外语小说。

    厨房和浴室干净得简直不像话,冰箱里有几瓶度数高得吓人的烈酒,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这家伙,是用酒精当燃料的机器人吗?”

    莲子关上了冰箱门,顿时觉得有些泄气。她本来以为,就算找不着密码,也能找到些其它的线索,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所获。

    比起这个,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纳兰暝的房间竟然这么干净,干净得简直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屋子。

    “哈......《德拉库拉》、《弗兰肯斯坦》、《闪灵》、《克苏鲁的呼唤》......”

    无计可施的宇佐见莲子,只好回到卧室中,开始本本地翻开书架上的那些小说。她并不是想读书,而是想碰碰运气,看看书页里会不会夹着些笔记、备忘录之类的东西。

    “《黄衣之王》、《狼人》、《聊斋志异》、《巴斯克维尔的猎犬》......这都什么鬼?”

    即使是如莲子般的自然现象爱好者,也被这架子的的怪诞惊悚小说给惊到了。纳兰暝这家伙,难不成是个灵异狂?

    “诶,等等,这是什么?”

    在抽出最后本书时,张压在书底下的纸被带了出来,落到了地上。莲子弯腰将它捡起,现那是张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其中人是纳兰暝,另人是个又高又壮的欧美男子。二人各扛着把猎枪,背后是只小山样巨大的野猪。照片的背面写着行字:“小黑和小哈,1923年月摄于美国加州。”

    “1923年?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这张照片以后,宇佐见莲子彻底混乱了。尽管她的理智告诉她,这肯定是张复古风格的仿黑白照片,后面那行字也肯定是写着玩的,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张照片实在是太真实了:那粗糙的黑白像素看就是老式相机的杰作,照片里的猎枪和服装都是过去的玩意,照片表面的黄斑毫无疑问是老照片特有的痕迹,就连它闻起来的味道,都有股特殊的朽味。

    张复古黑白照,需要做得如此细致入微吗?

    “叮铃铃铃!”

    就在莲子沉浸在思维的漩涡中时,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把她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她在脑子里过了千遍骗人的台词,背了万遍逃跑的路线之后,才注意到那根本不是门铃声。

    “叮铃铃铃!”

    这房间里只有部电话,就是床头柜上的那部。莲子赶紧来到床头柜前,查看电话显示器上的来电显示:

    “来电显示......号码......保密?”她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深夜,单身公寓,个匿名号码打来的电话,身为潜入者的宇佐见莲子,究竟要不要接?

    如果接了,万对方是纳兰暝的熟人,该怎么应对?如果不接,万错过了某些关键的信息,又该怎么办?

    “叮铃铃铃!”

    电话铃再次响起,但这不代表它会直响下去。莲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便不再犹豫,抓起了话筒。

    “好久不见,莲子,过得还好吗?”

    话筒里传来了个柔和的女声,听起来既陌生,又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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