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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瘟疫

    众人上了岸,立刻被迎到一处凉亭,有人取来了火盆,生了火给众人取暖,又取来干爽的衣服让他们换下。

    郑丰等人连忙表示感谢,而小牛村的百姓则认为错在他们,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郑大侠,日本人要抓你,整个中州都不安全,你们休息一下就赶紧离开吧。”小牛村的里正这时候说道。

    其余村民也纷纷表示同意,劝他们早些离开。

    郑丰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家伙儿明明表现的这么热情,怎么现在反而像是在赶他们走?

    “诸位,叨扰了,咱们这就启程,如果有日本人来问起,你们千万别说见过我们,一来是替我们保密,二来是日本人喜怒无常,若知道是你们放走了我们,他们说不定会杀人泄愤,给小牛村带来灾难。”师哥拱手抱拳道。

    小牛村众人纷纷点头:“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供出你们来的。”

    “多谢!”师哥等人再次抱拳。

    “那各位大侠一路好走,我们就不远送了。”小牛村里正说道。

    师哥等人顺势道:“诸位还请留步,咱们这就走了。”

    郑丰兀自疑惑小牛村众人的反应,那边小厮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背上行囊一马当先走在了前头。

    郑丰摇摇头,准备跟上去。

    却在这时,一名农妇从村子里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满面焦急的喊道:“里正,不好了,牛壮和狗剩快要不行了!”

    “什么!”小牛村里正眼睛一瞪,一口气提上来下不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里正!”

    “里正!”

    村民们一下子乱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里正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扇耳光,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将人唤醒。

    郑丰等人看到这一幕同时停下了脚步,他们都看出来了,这小牛村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且与人命有关。

    而这时小牛村的核心人物又昏迷不醒,全村乱成一团,他们若是坚持要走,那就违背了他们的侠义之心,将来回想此事,会不得安宁。

    “让一让,我来试试。”郑丰举步上前,排开众人将里正扶住。

    小牛村村民见是郑丰来了,立刻配合的让他进去,然后围成一团,等着帮忙。

    郑丰见状皱了皱眉,对众人道:“所有人散开,不要离太近,我需要新鲜的空气。”

    众人不明白什么叫新鲜的空气,但既然大侠叫他们散开,那就散开好了。

    众人散开,空气一下子清爽起来,郑丰伸手按住里正颈部动脉探查心跳,又用耳朵听呼吸。

    察觉道里正的心跳和呼吸力度都在减弱,他毫不犹豫的解开里正的上衣,双手按压两乳之间,做起了心肺复苏。

    几分钟后,里正用力咳嗽了几下,渐渐醒转过来。

    小牛村村民喜出望外,大声呼唤里正的名字。

    里正眨了眨眼,侧耳倾听,从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发言中渐渐明白了经过,当即对郑丰躬身一礼道:“多谢郑大侠救命之恩!”

    “不敢当,举手之劳。”郑丰急忙将他扶起,随后又问道:“里正,小牛村可是遇到了麻烦事?刚才村民说牛壮和狗剩快要不行了,是怎么一回事?若有难处不妨直说,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里正眨了眨眼,见郑丰表情严肃,目光坚定,似要管下这件事情,不由叹了口气道:“让你们走便是不想害你们惹上麻烦,但既然郑大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们好了,牛壮是我的亲孙子,狗剩也是村里的孩子,他们喝了河里的毒水,染上了瘟疫。”

    “瘟疫!”

    师哥等人吓了一跳,这个年代最可怕的疾病便是瘟疫,一旦有人感染,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会被染上,最后死与瘟疫之下。

    瘟疫传染极其迅猛,且难以治愈,通常朝廷发现了瘟疫,都是封锁村寨,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最后一把火烧个干净。

    所以对于瘟疫二字,所有人都谈之色变。

    “师哥。”师姐拉了拉师哥的衣袖,递了一个眼神过去,似乎再说“瘟疫可怕,咱们还是别管这里的事情了”。

    师哥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身为武人,以侠义自居,遇事便逃也忒没用,说出去都会被人唾弃。

    名誉与自身安全该如何抉择,师哥也拿不定主意。

    师妹倒是一副好心肠,见不得人受苦,她没读懂师姐的意思,反而劝师哥道:“师哥,他们好可怜,我们得帮帮他们。”

    师姐一听脸色就变了,低声呵斥道:“师妹,咱们是武者,又不是大夫,如何能帮得上他们?即便咱们是大夫,瘟疫又岂是能够治好的?”

    “可是……”

    师妹还想说些什么,但师姐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用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她闭嘴。

    师妹嗫喏不敢吭声,但内心却坚持要帮助小牛村的村民。

    小厮是最贪生怕死的,一听到“瘟疫”二字,整个人就不好了,脸色变得煞白,手脚绵软无力。

    “郑大侠,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这村子里有瘟疫,咱们靠近了都要死的,我死无所谓,可你和这三位大侠还要学艺去打日本人呢,可不能死在这里。”小厮说道。

    小牛村等人一听,面色纷纷暗淡下来。

    正如小厮所说,瘟疫一旦出现,整个村子的人都难逃一死,现在看着没事的人,说不定已经染上瘟疫,只是病情还没有爆发罢了。

    对于这种情况,小牛村的人也很无奈,但更多的是气愤,若非有人在河中投毒,他们又岂会染上瘟疫。

    郑丰心中也是惴惴,古往今来,无论是历史也好,小说、演义又或者影视作品,但凡背景是古代,且发生了瘟疫的,最后都要死一大堆人。

    即便是在现代,人染了瘟疫,若不及时治疗,那也是要死人的。

    甚至有些新瘟疫根本治不了,被染上也只能隔离等死。

    由此可见瘟疫的可怕。

    不过郑丰却不打算立即离开小牛村。

    小牛村的村民们十分善良,这一点从他们劝说自己等人离开就能看出,若是心肠歹毒一点的,说不定就把人带进村子,让人染上瘟疫了。

    而且他们还答应替自己等人保密,说起来还是自己等人欠了小牛村的人情。

    明知他们有难却见死不救,郑丰自问做得到,但心难安。

    况且这次他的角色是中州大侠,心怀侠义,忧国忧民,“管闲事”的情绪占据了主导,想不出手都不行。

    当然,武人毕竟只是武人,些许刀斧枪伤治疗起来不难,跑江湖的都能自己解决,但瘟疫这种病连大夫都束手无策,武人又能如何?

    不过郑丰也有郑丰的手段,在他掌握的众多武功里,还真就有一门是和瘟疫有关的。

    这门武功便是从上一个副本中得来的《巫祝之术》!

    《巫祝之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武功,其中包括了巫医、巫毒、巫蛊、巫咒和疫病五个大类。

    其中,“疫病”就是关于制造瘟疫的门类,利用这门武功,郑丰能够轻易借助环境制造瘟疫,反之,他也能解除瘟疫。

    当然,想要解除瘟疫,首先要搞清楚瘟疫的源头,是细菌、病毒、植物还是其他因素,只有搞清楚疫病的源头,他才能对症下药,反推出治疗疫病的方法。

    想明白这一点,郑丰心中有了几分底气,当即对小牛村众人说道:“诸位,或许我治好瘟疫,但这需要你们的协助。”

    “什么?郑大侠刚才说什么?”

    “他好像说他能治好瘟疫……”

    “这怎么可能!连御医都治不了瘟疫,郑大侠怎么可能治好?”

    “但郑大侠没必要骗我们吧?他要留下来治瘟疫,肯定要与染上瘟疫的人接触,没有把握的话,岂不是把自己也害了?”

    小牛村的村民们议论起来。

    里正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摇摇头道:“郑大侠,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瘟疫不同于刀伤剑伤,它太可怕了,染上的人必死无疑,你没必要为了我们以身犯险。”

    里正的话赢得了众人的一致认可,他们村已经完了,没必要再搭上外人的命。

    “是啊,郑大侠,咱们上武当学艺打日本人要紧,瘟疫碰不得啊!”小厮也劝道。

    师哥三人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他们和小厮一个想法,但这话却说不出口。

    “放心吧,我既然说出来了,那就是有把握的。”郑丰回了小厮一句,然后对里正道:“里正也不必担心,我虽是一介武夫,但自幼跟随家中长辈学习医术,其中正好有针对疫病的治疗手段。虽说疫病种类繁多,但哪怕治不好,我也有办法让那些还没感染的人免于疫病。”

    “此话当真!”里正闻言眼睛一亮。

    他不认为郑丰能够治好瘟疫,但只要能让还没染上瘟疫的人幸免于难,那也是天大的功德。

    郑丰见里正被说动,当即拍着胸脯道:“我可以用我的名誉发誓。”

    “不不不,郑大侠,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这件事情关乎全村老少的安危,实在让我有些激动。”里正连忙说道。

    “郑大侠,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有这份心,我们全村人都感谢你,家家户户都给你立长生牌位。”

    郑丰连忙摆手:“里正可千万不要这么说,郑某不过是尽力一试,当不得大家如此厚爱……嗯,我看闲话还是别说了,咱们先去看看病人,救人要紧。”

    “好好好!郑大侠请随我来。”里正忙不迭点头,将郑丰引入小牛村。

    师哥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量道:“我们去不去?”

    师姐思忖片刻后说道:“去,郑大侠都去了,我们又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师妹,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我也要去!我还要看郑大侠怎么救人呢。”师妹反对道。

    “师妹,听你师姐的,这次你就别去了,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有我和你师姐去就足够,你和他留在村外等着。”师哥点了点小厮道。

    小厮当然没问题,满口答应:“对对对,你们去就行了,这位女侠,咱们还是在村口等消息吧,如果郑大侠能治好瘟疫,那咱们再去也不迟,如若不然,他们都染上了……”

    话还没说完,小厮就闭上了嘴,这话有点咒人的意思,师姐已经投来了冰冷的视线,他不敢再说。

    “师妹,听话,我们去去就来。”

    师哥师姐同时发话,师妹纵然万般不情愿,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随后,师哥和师姐走进小牛村,循着众人的足迹来到小牛村祠堂。

    小牛村祠堂建在村子的最深处,用砖堆砌而成,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十分美观。

    再看内设。

    祠堂内部空间极大,全村的人进入其中也只占据一半的空间,剩下的一半则是躺在地上已经感染了瘟疫的村民,他们身上长满了脓疱,有些已经溃烂,脓水和血水混合流出,散发着阵阵恶臭。

    师姐有些后悔进来了,他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简直比城里乞丐身上的味道还要难闻。

    “师妹,不然你先出去等我吧。”师哥说道。

    师姐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忍得住。”

    师哥点点头不再说话,双眼紧盯着已经踏入感染疫病之人当中的郑丰。

    郑丰进入祠堂以后就发现这里的瘟疫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从表面看,这些人身上的脓疱和溃烂应该长了十多天,但里正告诉他,这些人都是两三天内发病后就成了这般模样。

    面对如此猛烈的瘟疫,郑丰也不敢大意,他取了面巾和手套戴好,逐一检查病人的情况,同时暗中催动《巫祝之术》的疫病篇,以内力为触手,探索疫病的病理情况。

    要么说《巫祝之术》是四星副本给的武功呢,效果就是强大,盏茶功夫之后,郑丰已经大致了解了瘟疫的情况。

    这是由细菌引发的瘟疫,它除了具备极强的传染性,还具有不可预测的变异性。

    换句话说,每个人感染的细菌相同,但在感染的过程中,细菌发生了变异,导致每个人最终感染的瘟疫不同,引发的症状也不同。

    当然,这些不同在表面上很难发现,但治疗起来就会无比麻烦。

    打个比方,假如药物a能杀死细菌a,那么细菌a引发的疫病就能通过药物a来治疗,可如果细菌a在感染的过程中,一部分变异成了细菌b,那么则要在服用药物a的基础上,再服用可以杀死细菌b的药物。

    但疫病的传播性很强,变异速度极快,越是拖到最后,细菌变异的种类越是繁多,想要一个个去抹杀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疫病诞生之初就以最快的速度攻克它,彻底将它消灭。

    只是眼下,小牛村的瘟疫爆发已经有十数天时间,天知道细菌已经变异出了多少种类,若要一个个的去排查,郑丰怕还没有整理出头绪,整个村子的人就死干净了。

    所以常规的方法不能用,必须另辟蹊径。

    还好,《巫祝之术》不光能够探查和治疗疫病,它最为神奇的地方是能够转移疫病。

    通过巫毒、巫蛊和巫咒的联合运用,郑丰可以消耗内力将疫病细菌转移到其他的个体上,这种方法属于标本兼治,只是对内力的消耗极为庞大,以郑丰当前角色的内力,一天能救五人已是极限。

    确定了自己的《巫祝之术》能救人,郑丰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笑着对里正道:“这病我能治,但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太好了!郑大侠,你需要什么只管说,我这就让人去找!”里正喜出望外。

    本以为村里出现瘟疫,要死不少人,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大名鼎鼎的郑大侠居然能够治这瘟疫,里正如何能不高兴。

    郑丰理解他的心情,待他稍微平复之后,将所需之物告诉给众人,随后又补充道:“以我的能力,一天只能救四人,除了准备我刚才说的东西,你们也要安排好谁先进行治疗。”

    “一天只能救四人?四人也好!四人也好!郑大侠,你是我们村的恩人呐!”里正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里正,旁的话就别说了,赶快去准备东西吧,我刚才发现有两个少年郎病情极重,需要立即救治,否则就来不及了。”郑丰一边说着,同时用手点了地上的两名少年。

    “牛壮和狗剩!”里正瞳孔一缩,急忙道:“对对对,赶快去准备东西,乡亲们,快去准备东西,郑大侠能治瘟疫,咱们有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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