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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在往后的几天,叶乾元还是会不时出现在宫城,远远地看一眼白阿小。每一次,白阿小都会发现他的身影。两人却再没了交集。

    过了六月以后天气更加地热了起来,整日的蝉鸣也叫人烦躁。京城人多总比不得乡野山间凉爽。再过些日子也该上尊山祈福了,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叶承德都会提前去尊山避暑。到八月祈福以后,再待到九月,天凉了再回京城。

    不过今年与往常不同,除了叶景澄和叶乾元,叶承德准备将白阿小给带上。

    叶承德那日夜里与白阿小说这事的时候,白阿小十分开心,整日呆在这宫城里,都有些闷了。不过叶承德还是有些担心道:“初阳,出门在外可比不得在宫城里。可能会时时与乾元碰到,避无可避,你可莫要怕……”

    “谁怕啦。”白阿小瞪他一眼,转过身去面对墙躺好,道:“阿德,你看我现在可还会躲着他?我早晚……早晚有一日,看见他心里都不会有一点波动……”

    叶承德从白阿小身后拥着他,轻声道:“嗯,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叶承德又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我今日见过张明义了,将你的事大致和他说了下……”

    “啊!张道长!”白阿小转过身,惊诧地看着叶承德。

    叶承德点头道:“嗯。尊山祈福少不得道士。张明义一进宫就发现了你的气息,我想着,左右是瞒不过他的,便将你的事说与他听了。你也说张明义对你不错,早些与他说了,省得到时候又惹些麻烦。”

    “可是……可是……”白阿小不满道:“阿德,你好烦,干嘛要同他说这些!”

    “也就你敢这般和我说话。”叶承德挑眉,捏了下白阿小的鼻子道:“你当张明义傻的吗?就算不与他说,到时他一见到你,这事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我只不过与他说了个大概。况且,干嘛怕人知道,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有点犯傻罢了……”

    “阿德!”白阿小的脸一下涨红了。

    叶承德伸出手一下下地摸着白阿小的脑袋,就像许多年前给他顺毛一样:“我都是为了你好,一路上有那么些道士跟着,早些与他说了,他也好打点一番。”

    白阿小感受着叶承德温柔的手,心渐渐安抚下来。想起曾经张明义慈爱的模样,不禁动容道:“张道长是好人,当年他还同我说,要好好修行。可是……我当时没听进去……”

    “往后乖乖地不就好了。”叶承德轻柔的声音如琴音一般催人入眠,白阿小的眼睛渐渐地闭上了。

    一夜无梦。

    出发前一日,张明义专门来见过白阿小。对于当年发生的事只字未提,只是说想给白阿小摸脉。

    白阿小大方地对他伸出了手。

    一触到白阿小的手,张明义便欣喜起来:“小公子已经开始讲令堂的妖灵内化了,这倒是好。不过,小公子还是要潜心修行,若是不将这红尘间的恩怨情仇放下,终究难以修成正果。”

    白阿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我知道的,舅舅与我说过。”

    张明义摸了摸白阿小的头顶,起身告辞。

    白阿小将他送出殿门,张明义走了几步,又忍不住退回来道:“小公子将皇上的恩义还了,还是早日回庞山修炼吧。这世间原本就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娃儿。”

    此时再听着张明义的劝诫,心中的感触便更深了许多,白阿小感激道:“多谢张道长。”

    “小公子说什么谢。”张明义沉声道:“日后也都要靠你自己,贫道也没帮不上你什么的。这便告辞了,小公子不须再送。”

    白阿小站定了,看着张明义远去。

    由于有了张明义的交代,随行的道士在看到白阿小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也不会泄露了白阿小的身份。

    白阿小一直保持着出门的雀跃心情,一直到看见叶乾元时,那心情才稍微冷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虽然时时见面,却总是隔得很远。

    可现在叶乾元就在他的身后的马车里,他甚至能感受到叶乾元的目光穿透了一切障碍,就在他的眼前。

    京城到尊山,有十几日的路程。也就是说,在这十几日里,白阿小必须时时面对着叶乾元。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能从容地直面他……能做好的……

    白阿小在心里给自个鼓着劲。

    就在这样与叶乾元近距离相对了一天以后,这一夜白阿小还是有些睡不着。也不知是不是这天天热了,心里烦躁地不行。

    白阿小摇着叶承德的胳膊道:“阿德,好热啊,我实在睡不着。”

    “叫你换个营帐睡你又不愿意。”叶承德拿扇子轻轻给他扇着,道:“我就说两人睡一起太热了。要不我让人再抬张小榻进来罢?”

    白阿小坐起来道:“我不要。我们出去走走罢,我想走走。”说着便将叶承德扯起来。

    叶承德思忖了片刻,还是随着他去了。

    今夜的月色正好,叶承德不许人跟着,就和白阿小两人围着整个扎营的外围边走了一圈。夜风吹过,那燥热感渐渐散去。

    就在两人刚刚走到一处较为僻静所在时,一块大石头背后突然传出一声甜腻的呻-吟声。

    “嗯……啊!”

    叶承德立刻反应了过来,怕是有对鸳鸯在这躲着人欢好。此番出行宫女太监侍卫都不少,有人耐不住寂寞,叶承德根本懒得管。可这叫白阿小碰见了,叶承德立刻就有些窘迫,在他的眼里,白阿小就是个小娃儿。

    事实上白阿小并非未经人事,他曾经不明白,可现在却清楚那呻-吟的含义是什么。这样的呻-吟,他听见安桂芝发出过,也从自己的嘴里泄出来过。

    “还要……”

    那人又叫唤了起来。白阿小感觉一股火猛地又升起来了,他脸烧得通红,无比惊慌地抓起叶承德的手,飞快地往回跑。

    叶承德都还在想如何给白阿小解释,就被抓着一路狂奔回了营帐。

    白阿小一回来,就将自个埋进了被子里,急促地喘着气。

    “初阳啊……”叶承德这才想起来,白阿小说过,他与叶乾元曾有过肌肤之亲,所以他根本就明白的。这下叶承德更觉得尴尬了,只得将话题岔开道:“初阳……你别拿被子捂着脸,喘不过气了。”

    白阿小的喘息渐渐平复了下来,却没有回应。

    叶承德靠近些,轻轻将薄被掀开,白阿小已经睡着了。

    “到底是个小娃儿。”叶承德忍不住浅笑了下,掀开被子躺在他的旁边。

    可叶承德并不知道,这一夜,白阿小做了整整一夜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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