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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再别

    “唔——”萧源睡到一半,觉得好热,翻了个身,掀了掀被子,散散热气。

    梁肃在萧源身边睡的一向比较沉,但萧源这么大的动作,他立刻醒了,伸手直接把被子按住,萧源迷迷糊糊的睁眼,见梁肃搂着自己,她往一旁凉凉的地方翻去,果然舒服了许多。

    梁肃哪里会让她这么贪凉,大手一捞,直接把她搂了过来,紧紧的裹住。

    “热!”萧源不舒服了,她还是喜欢冬天和梁肃睡在一起。

    “一会就好。”梁肃手牢牢的圈着她,“我给你倒水喝好不好?”

    “什么时辰了?”萧源揉着眼睛问。

    “快辰时了。”梁肃起身给她倒水,他也睡过头了,这几天太累了。

    丫鬟听到响动,轻声问:“将军,要梳洗吗?”

    梁肃见萧源还是一脸睡意,轻声问:“再睡一会?”

    “不了。”萧源摇头,“阿肃,你今天有事?”

    “没事。”梁肃这几天都不会出门,他打定主意要好好陪妻子几天。

    “太好了!一会你陪我一起去锻炼吧。”萧源说。

    “好。”梁肃原以为萧源所谓的锻炼,就是散散步而已,却没想到岳父高价请来的叶嬷嬷居然让妻子打拳,虽然只是非常轻柔舒缓的动作,但还是看的他提心吊胆。

    “唔——”

    “小心!”梁肃稳稳的把身体已经开始摇晃的妻子搂在了怀里,对叶嬷嬷说,“一定要夫人这么做?”他看到妻子做那些高危险的动作就害怕,他在他能保证她安全,但是他不在呢?

    叶嬷嬷说:“夫人只是刚开始练,身体容易有点不稳,等过几天就好了。”

    “我走了后,让七停来陪你。”梁肃立刻说,“没有七停在身边,你就别做这么危险的事。”

    “你还要走?”萧源惊讶的问,“你不是说留在应天当官吗?”

    “嗯,迁都事多,我必须要去一趟。”梁肃愧疚的说。

    萧源有些失望,见梁肃愧疚的望着自己,她低头没说话,她明白梁肃公事辛苦,但她难受的时候还是希望他在自己身边。

    “我送你回吴郡好不好?”梁肃搂着妻子安慰她说。

    “好。”萧源也想回家了,“不过母亲似乎还想在应天留段时间。”前几天皮氏来找,说是不想和梁恭回通州,想在应天住一段时间。

    “就让她住着好了,反正有贺妈妈伺候。”梁肃不在意的说。

    “七停还是让她留在应天吧,她是太子妃的马球先生,太子妃时常找她。”萧源还记得七停那次刚回应天,就又被卢佩玉叫走了。

    梁肃浓眉一皱,“太子妃时常叫岳七停过去?”

    “嗯。”萧源点点头,锵锵估计是心情不好,所以时常打马球发泄吧?不过要是她是锵锵,她也糟心!太子妃——只是一个名声好听而已!太子年纪大她这么多,嫡子早已成亲,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填房,生个嫡子,将来起码还有一个依靠。可是身在皇家,和嫡长子非同母所出的嫡皇子无疑是最大的靶子!所以锵锵一直没受孕也是这个道理吧?怕是连太子都不想让她有身孕,毕竟他的孩子足够多了。

    “那我让阿艾陪你。”梁肃说。阿艾就是之前教大嫂杨氏的门侍卫,叫门艾草。

    “好。”萧源笑着对梁肃说,“我看再这样下去,七停都快成锵锵的女侍卫了。”

    梁肃一笑,继续扶着她,让她舒展四肢。

    “将军,二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梁肃扶着萧源说,“你等阿艾来了再做。”

    萧源点点头。

    等梁肃离开后,布儿凑上来说,“姑娘,我听说二老爷想要让将军从族里先过继一个孙子给他。”

    “过继?孙子?”梁肃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嗣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梁恭吸着水烟缓缓的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想要个孙子,可以给我养老送终摔盆的孙子。”

    “我妻子有身孕了。”梁肃说。

    “那她能把那个孩子给我养吗?”梁恭反问,他当然喜欢嫡长孙,但嫡长孙能给自己养吗?如果梁肃的妻子不是士族贵女,而是普通的寒门官宦之女,他说不定还能把嫡长孙带在身边,可现在他这个儿媳妇估计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他要惩罚她的丫鬟,她不说亲自过来领人了,就是连个心腹仆妇都没有遣过来,直接就让李管家带走了。六丫头成亲,说是她办的,可她连昏礼都只是露了一面就走了。梁恭倒不是对这个儿媳妇有什么意见,横竖不是自己嫡亲媳妇,只是他明白自己抚养孙子的愿望,肯定是没戏了,所以才想让梁肃领养一个。

    “我不会过继的。”梁肃一口拒绝,开玩笑!他的嫡子女还在妻子的肚子里,他之前没弄出一个庶子来,难道现在给元儿添堵不成?

    “不过继也可以,你给我领一个孙子回来!”梁恭嗓门渐渐大了。

    “那要等过几年。”梁肃说,“您放心,我是您儿子,我会照顾您的。”

    “照顾我?”梁恭嗤笑,“老子谁稀罕你的照顾?老子只要孙子!”

    “那您需要等几年。”梁肃恭声说,“等元儿生的孩子大点了,我就带他过来看你。”他之前不想让元儿生,所以才想过继,现在元儿都有孩子了,他并不准备再过继了,无论是男是女,生一个就够了,就算是女儿,到时候入赘找个女婿就是了,他的爵位完全可以由自己的嫡长孙继承。至于父亲要给自己的那些盐矿,他压根不想要,反正大哥儿子够多,从侄子中找一个就是了。

    “你——”梁恭气得脸色都变了。

    “如果你想要一个孩子陪你,你可以去族里找一个,到时候我会负责他婚嫁的。”梁肃说,但也仅此而已,他不会认这个孩子的。他见梁恭气得在客厅里团团转,他微微屈身,“父亲,您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先退下了。”

    “滚!”梁恭大声吼道。

    梁肃出门后,就遇上正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岳七停。

    “将军。”岳七停行礼。

    梁肃静静的看着她。

    “将军,我想回边关。”岳七停说。

    “去和许先生说。”梁肃说。

    “是。”

    梁肃大步往萧源的院落走去,还没有到就听到妻子低低的呻吟声,他微微一惊,疾步冲入房内,就见萧源捂着嘴躺在软榻上,祝氏在给她拍背。

    “怎么了?”梁肃焦急的问。

    “我有点难受。”萧源有气无力的说。

    梁肃接过丫鬟手里的清水,喂她嘴里,“小口的喝,慢慢的咽下去。”

    萧源咳几声,捂嘴摇头,不肯喝水,她怕喝了再吐。

    梁肃眉心都快打结了,“不是说前三月才会这样吗?夫人已经四个多月了。”

    叶嬷嬷道:“每个人体质不同,等过一阶段,夫人或许会好一些。”

    “我送你回家吧?”梁肃道,“回吴郡你或许会好一些。”对元儿来说,吴郡的萧府,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吧?

    “那父亲、母亲怎么办?”萧源问。

    “他们马上就要走了,父亲不能放下那么多公事不管的。”梁肃说。

    萧源靠在他怀里,“那你也跟我一起去吴郡吗?”

    “嗯。”

    “你不要留下办公?”萧源问。

    “我已经和秦王说好了,可以多陪你几天。”梁肃手贴在她的胃部,慢慢的抚摸着,他的掌心很热,在他的慢慢揉搓下,萧源一直揪疼的胃部放松了下来,“等我从洛阳回来,我就能天天陪着你。”

    “那万一你要去打仗呢?”萧源闷闷的说。

    “不会。”梁肃低头亲了亲她,“五年内,大周已经不会打仗了。”

    萧源听了梁肃的话,不喜反忧,就是说五年后还会去打仗?只因为现在政权初定,不适合出去打仗才没有去的?

    梁肃唤来医生,确定萧源可以坐船去吴郡的时候,就吩咐下人收拾行礼,准备送她回吴郡。几个命令下去,不过一个时辰功夫,萧源贴身之物和船只已经准备好了,牛车也备好了,就等着他们起身了。

    “怎么走的这么急?”萧源疑惑的问。

    梁肃道:“你吐得这么厉害,还是早点回去的好,以后家里有什么事,你也别忙着过来了,反正六妹也嫁人了,其他的一切有大嫂和大姐呢。”

    萧源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如果这次不是梁六成亲,她也不会回应天。

    梁肃陪萧源在吴郡待了五天后,就匆匆离去了,和她一起走的还有萧沂和霍宝珍,龚皇后病情已经基本稳定,知道女婿腿脚不便,就吩咐儿子把他接到皇家的大船上休息。

    临去前,霍宝珍依依不舍的搂着练儿和阿止亲了又亲,对陆神光说:“嫂子,有时间你一定要让练儿和阿止来洛阳啊!”

    “我会的。”陆神光含笑点头。

    霍宝珍回头又望着萧源,“元儿,你也一定要来啊!”没有了她们,她在洛阳的日子一定很无聊。

    “我会的。”大嫂或许不会踏入洛阳,但她应该还是有机会的,阿肃迟早有回京的。

    梁肃站在门外,一声不吭的望着妻子,神情专注柔和,萧源对他一笑,嘴微张说道:“一路小心。”

    梁肃嘴角微扬,等众人上船后,他才登上了船舱。

    “嫁给武将本来就是聚少离多。”萧珣缓声说,“文官你还能跟着一起上任,武官你总不能跟着去打仗吧?”

    萧源伸手揽着萧珣的手,“爹爹,我这不是有你嘛!”

    萧珣一笑,“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龙舟上,霍宝珍问着萧沂,“阿盛,你说父亲真不愿意去洛阳?”

    萧沂道:“嗯,父亲说他年纪大了,只想颐养天年了。”萧沂明白,父亲心里终究还是想着大秦的,所以除非他出事了,萧家没人了,不然父亲应该不会在出世当官了。

    “希望我们能早点到应天,这样振敬也能早点回去陪元儿。”霍宝珍说。

    “是啊,元儿怀这个孩子似乎比你辛苦多了。”萧沂说。

    “她先天体质弱,所以才会有这么严重的反应,过段时间应该会好的。”霍宝珍说。

    “希望如此。”萧沂笑着摇头,“也不知道元儿是生男生女?”

    “肯定是男娃!”霍宝珍信誓旦旦的说,“你看我跟大嫂都生了三个儿子了!”

    萧沂笑而不语,心里暗忖,不错,萧家娶进门的媳妇全生的儿子,可萧家嫁出去的女儿,第一胎全是女儿啊!萧沂本身是无所谓男女,但他还是希望妹妹第一胎能是个男娃,这样她也不用急着再怀第二胎了。

    ☆、生产

    “姑娘的身体,生产确定没问题吗?”萧珣站在窗前,望着挺着大肚子,气喘吁吁的萧源,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一定要让姑娘这么动吗?”元儿已经九个多月的大肚子了,叶嬷嬷居然还让她在房间里不停的走路!别说祝氏了,就是萧珣看着也胆战心惊!女儿没身孕的时候,都没这么动过!

    叶嬷嬷直言不讳,“当初老爷请老身过来的时候,就是想让老身给姑娘调养身体,以方便日后有孕,却不想姑娘没调养就有身孕了,姑娘人小力弱,如果不这么动的话,她连生产的力气都没有。”

    萧珣想起自己妻子当年也是,尤其是怀阿茂的时候,也是被嬷嬷架着,整天在家里走来走去,连在生阿茂的时候,因生不出来,疼的死去活来的,还在丫鬟的服侍下,来回的在院子里走动。

    “姑娘快生的时候,也要多走动吗?”萧珣问。

    “对,姑娘一定要多走,不然孩子生不下来就危险了。”叶嬷嬷说,“不过姑娘肚子不大,孩子小,会容易生一些。”

    萧珣见女儿看起来比一般孕妇要小一些肚子,微微颔首,“第一胎是女儿也好。”女儿的肚子比起快生的孕妇来说,的确要小一些,要是怀男孩子难免会大一些,元儿是初胎,生起来肯定更吃力。来看诊的大夫大多都说,这个孩子应该是女儿。

    “嗯——”萧源突然捂着肚子停下来了。

    “怎么了?”祝氏连声问。

    “没什么。”萧源觉得肚子隐隐有些作疼,但这几天一直疼,她没当回事。

    叶嬷嬷进房摸了摸萧源的肚子,“姑娘,要不休息一会?”

    “不。”萧源摇头,“继续好了。”她比谁都希望能顺利生下孩子。

    “好。”叶嬷嬷估摸着姑娘也就这几天该生了。

    “啊!”萧源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丫鬟们顿时惊了。

    “我肚子疼。”萧源突然弯着腰说,她觉得自己一阵阵的酸痛。

    叶嬷嬷脸色微微一变,“快!扶夫人上软榻!”她就担心萧源这几天会见红。

    萧珣看到女儿如此,连声追问,“姑娘怎么了?”

    “姑娘见红了。”叶嬷嬷掀起萧源的裙摆看了看,镇定的说,“没事的,刚开始见红,要过段时间才会生呢!姑娘你想吃什么?”

    萧源皱了皱眉头,半晌说:“我想吃虾仁蛋拌饭。”

    下人听了赶忙去做,叶嬷嬷对萧源说:“姑娘,先回房吧!你躺下休息一会。”

    萧珣转身问下人道:“你说姑爷现在到哪里了?”

    “应该在广陵吧。”下人估摸着,“快回来了!”

    “去应天接应他!”萧珣怒了,自己宝贝闺女生孩子,女婿居然不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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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江,就换小船。”梁肃对下属吩咐道,“我先走一步,你们先回应天。”

    “将军,夫人过几天就要生了吧?”许先生轻咳了几声问,他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来回折腾了,这次他已经和梁肃说好了,等他把老家的黄脸婆接过来后,就在吴郡安养天年了,不在同梁肃随军出征了。

    “嗯,应该还有十来天吧。”梁肃总觉得提心吊胆的,总想早点回去,“许先生,你真要把你那个侄儿过继到自己名下?”许先生同老妻这么多年,一直聚少离多,其妻生了五个孩子,都没有站住,两人至今膝下尤虚。前段时间,许先生的妻子来信,劝许先生纳妾生子,将来也好有个孩子送终,许先生没答应,同梁肃商量,要过继那个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侄儿,让梁肃给那个侄儿找个差事干。

    众人都劝许先生还是纳妾,过继的终究没有亲生的亲,但许先生丝毫不在意,“我那老太婆跟了我这么多年,没享到什么福,反而一直在老家吃苦。临老都是该我们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何必找个外人来碍事呢?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挣下什么家业,有个能养老送终的孩子就足够了,何必非一定要自己亲生的呢?”

    梁肃能体谅许先生的心情,就算他和元儿将来没子嗣,最后在两人年纪大的死后,过继一个侄子,最后有人给两人送终就够了,至于身后事——谁知道人死后是什么样的!何必想这么多呢。

    “咦?将军,那好像是萧家的旗!”阿勒眼尖,指着应天水码头处说道,为了通信方便,梁肃落脚的每处地方,都是事先说好的,萧家要有事,可以提早派人在那处等候。

    “放小船,我先过去!”梁肃不假思索的说,他心头总有不祥的预感。

    “姑爷,姑娘快生了!”下人的话,让梁肃一下子闷了,元儿——要生了?

    许先生见状,立刻说:“将军,我们立刻坐小船回吴郡,夫人是初胎,生产的时间不会太快,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孩子出世呢!”

    “生产时间不会太快——”梁肃脸微微发白,“要多久?”生孩子很疼吧?

    “快的一天左右,慢的三四天吧。”许先生不确定的说。

    阿勒一声不吭,拉起了船帆,小船如箭般驶出了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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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要是疼,你忍着点,大声叫了太费力气。”叶嬷嬷对满头冒汗的萧源说。

    “嗯。”萧源点点头,从昨天开始阵痛后,她的肚子就没什么动静了,刚才还让丫鬟扶着,去花园走了一圈,疼痛一阵阵的,刚过去一阵,她现在有点困了。

    叶嬷嬷见她不住的合眼,“夫人睡一会吧,养足精力。”

    “嗯。”萧源趁着没疼,连忙休息一会。

    门外,陆神光望着自家公公在外厅里不停的踱步,地衣都快他磨破了,心里暗暗着急,元儿怎么还不生?都一天一夜了。

    “梁振敬还没有回来吗?”萧珣冷着脸问。

    “出去的下人一直没回来,估计——”

    “啊——”一声叫声叫了半声,戛然而止,把萧珣吓了一跳,“怎么了?姑娘怎么了?”

    “叶嬷嬷说姑娘开始生了!”

    下人的回话把萧珣和刚冲进门的梁肃都吓呆了,陆神光闻言,忙敢入产房去看小姑子。

    整个生产的过程,萧源都一直处于一个迷迷糊糊的状态,她每次都觉得很疼的时候,叶嬷嬷总跟她说,这些疼还不算什么,她要忍忍,所以她就忍住了;叶嬷嬷跟她说,她要用力,不然孩子就生不下来,她就用力了;大嫂跟她说,她不能泄气,生孩子要一鼓作气,所以她一直保持着清醒。等孩子从她身体里滑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生孩子真得那么疼啊!而她居然忍住了!原来叶嬷嬷和大嫂都是在安慰自己,而她居然当真了……

    “哇——”绵绵细小的哭声,让萧源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大嫂,这孩子身体如何?”萧源不在乎是男是女,反正都是她的宝贝,但她最担心孩子遗传了她的体质!

    “是个漂亮的女儿呢!”陆神光爱怜的望着被祝氏抱着在铜盆里清洗的小东西,浑身红通通皱巴巴的,可皮肤干干净净的,小小巧巧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将来是个美人胚子!“放心,大夫说,你是近乎足月生下的,孩子身体很好。”

    “快给我看看。”萧源已经很累了,但还是强撑着要看孩子。

    “过一会就好。”叶嬷嬷利落的给萧源处理着狼藉的被褥,手脚利落的给她擦干净身体,换了干净的褥子,又用一块大方帕把萧源的头给包住,“今天夫人先忍忍,三天后,我给夫人擦□体。”

    “嗯。”萧源恹恹的躺在,依依不舍得望着被抱在蜡烛包里的女儿,临睡前嘱咐道:“我要给孩子喂奶。”

    “好,你先睡吧。”陆神光哄着她,自己两个孩子,她也是亲自喂养的,这样孩子同自己亲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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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姑爷!姑娘生了一个千金!母女均安!”下人的回报,让两个已经急红了眼的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梁肃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生了?”

    “元儿没事?”梁肃和萧珣异口同声的问道。

    “姑娘已经睡下了,叶嬷嬷和大夫都说,母女均安,小娘子身体也很好。”丫鬟知道两人最想知道什么,顺溜的一口气全说出来了!

    “哈哈——”萧珣乐得哈哈大笑,“好!赏!每人都有赏!”

    梁肃也连声吩咐,“阿勒,你也快去准备赏钱!”

    萧珣见女婿给自己唱对台戏,也不恼,毕竟他是孙女的爹不是?“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萧珣有了三个孙子,还真不是稀罕孙子,一听宝贝女儿生了一个小孙女,立刻乐得找不着北了!

    梁肃当看到丫鬟把那个小巧精致的小东西抱过来的时候,他的脑子再一次彻底的一片空白,这个是——女儿?他和元儿的女儿?梁肃手微微颤抖着想去摸女儿,可半途缩了回去,他突然想到自己赶了几天的路,还没梳洗呢!

    “去去!浑身脏兮兮的!”萧珣不耐烦的赶着女婿,“还不给我洗干净去!笨手笨脚的还想抱孩子!”训斥完后,又乐颠颠的抱着小孙女,小乖乖,外公给你想个好听的名字!等你大了,给外公当孙媳妇!

    梁肃顺从退了几步,又不死心跟在了岳父身后,目光痴痴的望着正张着小嘴依依呀呀叫着的女儿,她是活的——会动、还会哭,身上也干干净净的,没有血……

    ☆、妙妙

    “嬷嬷,这是什么?”萧源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刚洗漱完毕,叶嬷嬷就拿了一卷柔软的白布,说要给她束身。

    “怀孕的时候,姑娘的身体都被孩子撑开了,如果现在不束起来,将来身体就再也瘦不下来了。”叶嬷嬷说。

    “嗯。”萧源也想束腰,没想到叶嬷嬷都帮自己准备了。

    “姑娘喝点鱼汤吧。”祝氏对萧源说,“油都去掉了。”

    叶嬷嬷说,孕妇产后体虚,虚不受补,所以喝汤要尽量清淡为主,不能大鱼大肉的吃喝,这和萧源的观点不谋而合,故祝氏给萧源吃的汤,基本以去油的鱼汤为主,有些甚至还是蔬菜汤。

    “孩子呢?”萧源急切的问。

    “来了。”灵偃抱着正在呜呜哭泣的小女儿进来,细细小小的哭声,让萧源心一下子就软了,“快给我。”她一下子支起身体,要给女儿喂奶。

    “姑娘,你小心些。”祝氏吓了一跳,叶嬷嬷拧了温热的帕子,给萧源捂胸,“姑娘,一开始喂奶有点疼,你要忍一忍。”

    “哎——”叶嬷嬷的话还没说话,萧源的疼得叫了一声,小丫头估计是饿狠了,叼了萧源的乳、头就用力的吸了起来,萧源疼得额头汗都冒出来了,“哇——”小丫头吸了半天,不见有奶水出来,委屈的放声大哭。

    “奶娘?叶嬷嬷?”萧源也急了,怎么回事?不是说生了孩子就有奶水的吗?

    “没事,姑娘还没下奶,过一会就好了。”叶嬷嬷说。

    萧源见孩子哭得急,将女儿塞给灵偃,让她给孩子喂奶,自己眼巴巴的瞅着。

    “姑娘,下奶的事不急,反正有灵偃在呢!”祝氏见自家姑娘被小娘子吸得差点掉眼泪,有些心疼,连忙哄她不要急,有灵偃在,姑娘何必吃这个苦呢?

    “我就是想喂喂孩子。”萧源嘟哝的说,见女儿吃的起劲,她不死心的又将女儿抱了过来,给她喂奶,据说多吸吸就出来了。小丫头吸了一会,不见有奶,又嚎啕大哭起来。

    “小娘子人小力弱,怕是吸不出来吧。”叶嬷嬷说。

    “那怎么办?”萧源追问。

    灵偃见姑娘差点和小娘子一起哭,有些不解,她之前是没法子,请不起奶娘,才硬让孩子吸出来的,吸得她都出血了,姑娘又何必吃这个苦呢?

    “可以——”叶嬷嬷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窗外有响动。

    “元儿?”梁肃低低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众人吓了一跳,“姑爷?”

    灵偃慌忙将衣服扣上,祝氏拉下床帘后,出门去看梁肃,“姑——将军?”她错愕的望着站在窗口的梁肃,见他手一撑,就跳了进来。

    “元儿呢?妙妙呢?”梁肃问。

    “妙妙?”祝氏微微一愣,萧源掀起帘子,“妙妙?爹爹给娃娃取名了?”

    祝氏等人退了出去,临走前,叶嬷嬷迟疑了下,低声在梁肃耳边说了几句,梁肃听后面无表情。

    “小名。”梁肃解释说,“岳父说,大名他还需要再想想,就先取个小名好了。”

    “妙妙——”萧源觉得叫的很顺口,“妙不可言?”

    “对。”梁肃也觉得这个小名取的很好。

    “嘶——”萧源突然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梁肃见妻女都是泪汪汪的,不由心疼的问,“你怎么了?妙妙怎么哭了?”

    萧源看到丈夫,忍不住委屈,“我只是想喂妙妙而已,但是她吸不出来。”

    梁肃想起刚刚叶嬷嬷的话,黑脸不由隐隐发红,“叶嬷嬷说——”

    “什么?”萧源努力的和女儿奋战着,都说初乳是最营养的,对孩子最好,就算自己不打算给女儿母乳喂养到两岁,她也希望女儿能吃到自己的初乳。

    梁肃见女儿在妻子怀里,依依呀呀的对着自己叫,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悄悄的摸了摸女儿嫩滑如丝的小脸,“元儿,你说妙妙怎么老是在叫呢?”

    “叫?”萧源不解,“妙妙不是在哭吗?”她一直女儿在哭呢,所以心疼的要命,她隐约记得刚出生的孩子因为脑子还没发育好,所以不能抱着摇晃的,就把女儿贴在胸口,不停的安慰着,心里暗暗想着,再过一会,要是还不出奶,她就让灵偃来。

    “哭?”梁肃一愣,这算哭?梁肃从小没接触过女孩子,军营里倒见过不少收养的男孤儿,哭起来那叫惊天动地,原来女儿是这么哭的吗?他见妻子忍得痛苦,女儿吸得难受,干脆拉下床帘,低头说:“元儿,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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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妙的洗三礼,萧源和萧珣、梁肃发生了分歧,她的意思是自己家里吃一顿就算了,但萧珣和梁肃的意思都是大办一场,尤其是梁肃,已经被女儿彻底俘获了,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着女儿傻笑,等女儿睁开眼,对着自己依依呀呀笑的时候,他才会满足离开,把萧源气得够呛!他是觉得女儿是对着自己笑,可那叫哭啊!

    “妙妙是女孩子,连满月酒我都想推到双满月再说,更别说洗三的时候,就抱她出去见外客了。”萧源对父亲和丈夫说道,她躺在床上,妙妙躺在她身边酣睡正香,她终于给妙妙喂到初乳了。

    梁肃和萧珣站在窗外同她说话,血房一般来说男人不进去,梁肃和萧珣都没有这个忌讳,但萧珣身为父亲总不能进女儿的产房,而梁肃在外人面前,一向克制,很少对萧源做一些逾越的举动,当然下人除外。

    “我的孙女出生,怎么能不大办呢?”萧珣不乐意了,大周都迁都了,他又没出仕,小外孙女的洗三,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谁敢管他?

    梁肃也附议道:“洗三是洗三,双满月是双满月,还有百日、周岁,可以慢慢来!”

    萧源囧了,“你们想让妙妙一年办几次宴席?”

    “笨丫头,等妙妙过了周岁,再一次大半就要及笄了,你忍心让她这几次寒碜过去吗?”萧珣说。

    萧源听了也有些迟疑了,古人不流行过生日,尤其是对小孩子而言,萧源小时候再受宠,生辰的时候也不过只是几个亲近的家人一起过,送点礼物而已。

    “其实就让妙妙在你房里洗三,就几个近亲进来,我不会让人把妙妙抱出去的。”梁肃说,“她还小,见不得风。”

    “也好。”萧源想了想,觉得他们说的也对。

    萧珣见女儿答应后,就离开了,留小两口说话。

    “阿肃。”萧源掀帘就要撑起身体,被已经进房的梁肃按住,他现在翻墙、翻窗是越来越熟练了,“别动,叶嬷嬷说,你要多躺着,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叶嬷嬷说,萧源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又在月子期,要是调养得宜,说不定还能让她体质变好。

    “嗯。”萧源拉着梁肃说,“你也躺下陪我。”

    梁肃迟疑了下,“可以吗?”他担心不小心会碰疼妻子。

    “当然可以。”萧源小心的要往一旁翻身,梁肃干脆抱起她,往里面移了移,萧源让他把女儿放在两人中间,小东西睡的很熟,小嘴微微嘟着,绒绒的毛发柔顺的贴服在头上,红嫩嫩的肌肤不断的吸引着萧源,她忍不住凑上去,轻轻的亲了亲她的小耳朵。

    女儿出生迄今,梁肃只碰过女儿一次,还是轻轻的碰碰女儿的脸而已,其他地方都不敢摸,见萧源要让他抱女儿,他不由有些束手无措,“怎么抱?”

    “你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抱着这里。”萧源其实自己也不大会抱,但是还是煞有其事的教着梁肃。

    梁肃大手几乎是将女儿捧在了手心里,只感觉掌心的小东西,软的就跟一团棉絮一样,他屏着呼吸,极为小心的将女儿慢慢的平移,等把女儿放在了两人中间,他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可气舒到一半,他突然屏住了呼吸,不行!万一把妙妙弄醒怎么办?

    萧源好笑的望着他小心翼翼的举动,“阿肃,妙妙不是豆腐,不会一碰碎的,你小心一点就好了。”

    梁肃笑了笑,脱了外衣躺下,一会望望女儿,一会望望妻子,“妙妙一直在睡觉。”女儿似乎除了吃就是睡,出生迄今,他没见过她醒过几次。

    “因为她还小,叶嬷嬷说等过几月她会笑会叫了,就好玩了。”萧源又摸了摸女儿的小手,眼睛怎么都舍不得合上,她现在看女儿那儿都好!

    “你先休息一会。”梁肃说。

    “阿肃,你什么时候回应天?”萧源问,梁肃的官署不在吴郡在应天,他迟早要回应天的。

    “等洗三过后,我去一趟就回来,等妙妙过了双满月后,我们就去应天好吗?”梁肃问。

    “你这样不去官署可以吗?”萧源忧心的问,她想阿肃陪自己,但不想让阿肃违规,那些御史可不是当摆设用的。

    “我没有不去官署,我只是暂居吴郡而已,我是转运使,可以在江南道范围内,四处走动。”梁肃解释说。自从大周迁都后,留在应天的官员,有失落也有庆幸,谁都喜欢当京官,但同样天高皇帝远也不错,毕竟江南这片可是富庶繁华之地。

    “那就好。”萧源都忘了梁肃已经升职了。

    梁肃见萧源肯跟他回应天,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真的很担心,岳父会扣着妻子和女儿不放,不过依元儿脾气,应该不会听岳父的话吧?

    妙妙洗三的时候,萧源的几个姐妹,除了远在洛阳的大姑娘、四姑娘外,都来了。卢柏舟和左勇毅都被霍渊带去应天了,她们也跟过去了。

    “公公和父亲的意思都是,让夫君历练几年再去洛阳。”二姑娘听姐妹们问起自己马上随张道玄离开的事,一手抱着妙妙,柔声细语的解释着。

    “妙妙还真乖,我们这么说话,她都不醒。”三姑娘最近刚生了一个儿子,子女俱全的她,心一下子稳住了。

    六姑娘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心里默默的盘算的,上面的五位姐姐第一胎都是女儿,比如大姐、二姐,第二胎才是儿子,三姐、四姐生了两胎才得了儿子,那么她第一胎也要生女儿?六姑娘有些丧气,她一定要再去寺院里拜拜!她可不是五姐,根本不用在乎到底生儿生女。

    萧源看出了六姑娘的心思,含笑对二姑娘、三姑娘说:“二姐、三姐,我的小外甥呢?”

    “在外面淘气呢。”二姑娘说,“这臭小子淘得要命,让他进房,万一吓着了妙妙怎么办?我让奶娘带着他去外面玩了。”

    “六妹快生了,不如小外甥和妙妙一起摸摸六妹的肚子,让她一口气生对龙凤胎?”萧源说。

    “好啊!”几位姑娘爽快的应了,二姑娘见六姑娘心慌慌的模样,心里暗叹,到底年纪还小,六姨娘也不会教,这生儿子生女儿还不都一样的?只要能生,慢慢来,何愁没有子嗣?再说他们又不是穷人家,生不出儿子,正妻地位就不稳,何必那么胆战心惊呢!这样会让婆家更得寸进尺的!

    萧源低头含笑望着女儿,心里一片满足,要是生了儿子,她说不定就不想再生第二胎了,可生了女儿,她还真想再生个孩子。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她太明白娘家对女人的重要性了,要是她的小妙妙是独女,就算入赘,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和阿肃能护着女儿一辈子,所以她不仅要给妙妙添个弟弟,最好还要在领养几个,将来就算他们不在了,还有弟弟可以照顾妙妙呢!

    洗三礼结束后,梁肃回了三天应天,不仅去办公事,也在收拾他和萧源将来住的宅邸。梁谦等人去了洛阳,但应天梁家的宅邸,还有不是梁氏族人居住,梁肃不愿意让萧源多应付自己家人,就干脆自己置办了一处宅邸,此处宅邸的主人,还是萧源的老熟人——张法莲家的应天别院。

    癸未之乱,张家也未能幸免于难,张法莲的父亲也死在了武邑的刀下,但张法莲带着母亲及时逃离的应天,同时张法莲的未婚夫也死于战乱,张法莲就在母亲的做主下,嫁给了其母的内侄,她的表哥为妻。张大人去世后,张家式微,张法莲家境不如从前,就买了几处房产和田地补贴家用,买她房产、土地的人就是梁肃,他看在她和萧源是手帕交的份上,每处房产都提了两成的价钱买了下来,大大缓解了张家的危机。

    萧源也见过张法莲一次,她目前过的还不错,张法莲的表哥,是个厚道人,不仅把岳母接到了家里伺候。日子虽然过得没有闺阁时候奢华,但也算衣食无忧,依然有丫鬟仆役伺候,丈夫也温存体贴,又新得了长子,丈夫还主动提出,他们第二个儿子姓张,这让张法莲已经很满足了。

    萧源想起自己闺阁时期相处最好的几个闺蜜,朱叔莹在秦炯被霍行允生擒后,就被霍行允带入了宫中,在霍渊的做主下,嫁给了新朝一名武将为妻,朱季葱已经生下一名小皇子,被册封为朱贵妃了。而她的表姐顾照,在夫婿死后,一直没有再嫁,因她没有身孕,顾熙就干脆把姐姐接回家,顾照现在领养了一个顾氏族里孤女,上次萧源见她的时候,看气色比顾熙要好多了。看着这些人,萧源不禁感慨世事无常,如果她没有阿肃,如果爹爹、三哥和大哥一样死了,或许她比她们过的更惨吧?

    萧珣在听女儿说,等孙女双满月后,就要回应天,眉头一皱,“住在家里不好吗?”他现在教导下两个孙子,闲暇时逗逗小外孙女儿,和女儿说说话,觉得日子过的很不错,一听女儿要离开,他就舍不得了。

    “可是阿肃总不能一直留在吴郡吧?”萧源说,“爹爹,你放心,我和阿肃会时常过来看你的。”

    萧珣轻哼,“时常回来干什么?你不嫌折腾吗?”

    萧源笑着说:“我不是舍不得爹爹嘛。”

    萧珣道:“罢了,女大不中留,你要去应天就去应天吧。”

    萧源听了暗暗疑惑,觉得父亲也太好说话了?不过她也没多想,毕竟应天离吴郡很近,她回来也很方便。梁肃从应天赶回来后,听妻子说了和岳父的对话后,默默吩咐下人,在应天的府邸收拾出一个院落出来,用材一定要素雅。果然在萧源和梁肃,过完女儿双满月酒,回到应天的第二天,萧珣就一身素白麻衣,带着长孙施施然的登门了,美其名曰为想外孙女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看一个大学同学,刚生了一个儿子,她无不惋惜的跟我说,她很喜欢孩子,一直想要生两个,可惜她第一胎没生女儿,要是生女儿就好了,就可以再生了一个了,现在她就不敢再生了,万一再生一个儿子肿么办……想想也对啊,生了两个闺女多可爱,可生了两个儿子……不敢想象啊

    ☆、皇后薨逝

    “姑娘,你在干什么?”祝氏疑惑的望着站在大铜镜前不停照着自己的姑娘,这几天姑娘一直在照铜镜,要不就是对着水鉴发呆,以前姑娘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

    “奶娘,我脸上长斑了吗?”萧源闷闷的问。

    “谁说的?”祝氏仔细打量着萧源的脸,白嫩的不见一点瑕疵。

    “那我是不是还没有瘦下来?”萧源转头望着自己的身材,腰身的确是大了一寸,但她本来就不胖啊!生了孩子后,腰身大了一寸,可身材也比以前更好了,阿肃又不像变心,这没道理啊!

    “姑娘,你说什么?”祝氏糊涂的望着萧源,她可不觉得姑娘肥,姑娘现在是祝氏最满意的状态,不胖但也不是太瘦。

    “没什么!”萧源摇头,“妙妙呢?”

    “同老爷在凉亭里玩呢!”祝氏提到小娘子,不由眉开眼笑,“刚刚我过来的时候,还听她在喊‘爹爹’呢!”

    萧源放下手中的小铜镜,“走,我们去看妙妙。”

    “爹爹——”软软嫩嫩的声音字正腔圆的喊道,妙妙穿了一身娘亲新作的绿绸小袄,白嫩嫩的小手里抱了一只妙妙最爱的兔宝宝,端端正正的坐在宝宝椅上,用黑黑的大眼瞅着所有围着她的人,看着众人心都软了。

    “阿爹——”萧珣耐心的教着小外孙女如何叫自己。

    祝氏看到这情景又想笑了,当初姑娘不也是?顾老大人让她叫祖父,她口口声声全是父亲,可把老爷给得意坏了!

    “娘娘——”妙妙小姑娘一见自己最爱的娘亲来了,欣喜的小脚乱踢,小手伸着就要娘娘抱。

    “妙妙乖——”萧源上前抱起女儿,爱怜的在她嘴角亲了亲,妙妙开心的扬着手里的兔宝宝,“娘娘——”

    萧源捏捏她的小鼻子,就知道这丫头要自己陪她玩兔宝宝。

    萧珣见这对母女亲亲热热的样子,轻哼了一声,萧源笑着把女儿往父亲怀里一塞,耐心的教着女儿,“阿爹——”

    “阿爹——”小丫头糯糯的叫声让萧珣一下子喜笑眉开,“哎!乖囡囡,外公亲亲!”

    “不要!”小姑娘立刻很字正腔圆的拒绝,她最讨厌有胡子的人亲自己了,所以梁肃迄今不敢留胡须,当然这也有萧源的功劳。

    “扑哧——”萧源没忍住,失笑出声,妙妙已经十三个月大了,刚过了周岁生日,路还不会走,萧源也没想让她走路走的太快,但话已经开始能说了,有时候高兴起来,还能吐出五六个字呢!虽然她说的话没人能听懂。

    萧珣脸一下子黑了,要是说女儿是他的贴心小棉袄,这小外孙女就是生来磨自己的!

    “姑姑。”男童朗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源欣喜的转身,“练儿!”

    练儿已经快七岁了,在萧珣教导下,他比儿时要稳重许多了,不过萧珣也没过分拘着这个长孙,练儿依然是活泼的性子,“姑姑!”练儿兴冲冲的捧着几只小木雕,“这个给妙妙玩。”

    “练儿,这些都是你做的?”萧源惊讶的望着那些精巧的小木雕,全是各种花朵的形状,有牡丹、菊花……做得惟妙惟肖。

    “是。”练儿有些害羞。

    “练儿太聪明了!”萧源大力的夸奖道。

    练儿听到姑姑的赞美,开心的仰起头。比起好友,他要幸运许多,两人都有同样的雕刻爱好,可好友的家人完全反对,认为这是不务正业,而他的家人,只要自己不影响学业,祖父甚至还请了能工巧匠教自己如何雕刻呢!

    “妙妙,快叫哥哥。”萧源把女儿抱在了怀里,把这些染了色的五颜六色的小花摆放在女儿面前,妙妙最喜欢色彩鲜艳的小东西了,一见就伸着手要去抓,萧源不让,一定要女儿喊哥哥。

    妙妙抿着小嘴委屈的望着娘亲,练儿见状忙说:“姑姑没关系,妙妙还小呢,不会叫人。”他摸摸妙妙的小脸,哄着小妙妙说:“妙妙,哥哥下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妙妙一听出去玩,小脸都亮了,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小身子不住的扭动着,萧源抱都抱不住,她又好气又好笑,轻拍她的小屁屁,“疯丫头。”

    同妙妙疯闹了一阵后,萧源把女儿哄睡,就去处理家务了,萧珣也拉着练儿去书房了。

    “夫人,你要的衣服做好了。”布儿取了一个包袱进来。

    “嗯。”萧源打开包袱,看了里面的衣服,满意的笑笑,“我让庖厨备好的食材,都弄好了吧。”

    “弄好了。”布儿怎么都想不通,夫人要准备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干什么?

    萧源望着那个包袱,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她一定要知道问题的根本原因在哪里!

    、

    、

    、

    “阿嚏!”梁肃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将军?”许先生疑惑的望着梁肃。

    “没事。”梁肃摆手。

    许先生想了想,委婉的劝道:“将军,我听阿勒说,你这几个月锻炼的越发勤快了,我知道你还是想着打突厥,但凡是不可冒进,你锻炼也要注意身体才是。”将军不会是锻炼过度,生病了吧。

    “……”梁肃沉默不语,打突厥——他这么锻炼,还真不是为了打突厥,再说打突厥可不是他一个人强就行的,他见许先生还要再劝,忙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他正想转移话题,突然门口响起了阿勒的声音,“将军,洛阳急报,皇后薨逝!”

    “什么!”

    ☆、闺房小趣

    因龚皇后薨逝,梁肃身为朝廷重臣,又是霍家的近亲,萧家也是皇家的姻亲,他和萧源是肯定要回京奔丧的,故梁肃在官邸忙了大半天,等收拾的差不多,快戌时的时候才回家。回房的时候,就见萧源拿着几个五颜六色的小布球同女儿玩一丢一扔的游戏,母女两人一模一样的笑脸,让梁肃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了。

    “爹爹!”妙妙一见爹爹回来了,立刻乐颠颠的朝梁肃爬过去。

    梁肃弯腰手一捞,就把女儿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手上,又问萧源:“吃了吗?”

    “还没有,等你回来。”萧源拉着他坐下,“今天怎么这么晚?”梁肃很少这么晚才回来,平时他就算晚回来,也会先派人回来告诉她一声的。

    “没什么大事,就是——”梁肃话还没有说完,妙妙发现自己被爹娘忽视了,不高兴了,小身子向前一倾,就要往萧源怀里扑,“娘娘——”

    萧源吓了一跳,亏的是梁肃抱着的,没被她得逞,两人见女儿冲着他们咯咯直笑都笑了,梁肃见她头上梳了好几条小辫子,知道元儿又给女儿打扮了,不由笑着说:“你又给妙妙梳新头发了?”

    “是啊,漂亮吗?”萧源将女儿抱过来,摸摸她的头发,对女儿笑着说,“漂亮!”

    妙妙乐得咯咯直笑,小姑娘还不懂什么叫漂亮,但最喜欢别人对自己说这两个字,梁肃见女儿开心,也跟着笑,“先吃东西吧,饿坏了吧?”

    “还好。”萧源把妙妙抱着,吩咐下人上菜,妙妙一见桌上的饭菜,小手就要去抓。她已经满周岁了,别的孩子早开始吃大人的东西了,但萧源依稀记得孩子在周岁前似乎不能吃咸的东西,好像还有规定鸡蛋只能吃蛋黄、不能吃蛋清什么的,所以干脆在她五个月前,只给她吃母乳,五个月后,就弄些各种的蔬菜糊糊、杂粮糊糊给她当辅食吃,等她满了周岁,才开始偶尔喂点软嫩的东西给她吃。

    下人送了一碗炖的嫩嫩的鸡蛋羹上来,羹面平滑如镜,并没有加盐,萧源舀了一小勺,吹凉了送到妙妙嘴里,妙妙顺溜的咽了下去,梁肃接过小碗,“我来吧。”

    萧源也没推辞,梁肃平日公事忙,也只能在休息和晚上的时候同女儿玩,给孩子喂食,也是很好的父女互动。妙妙之前已经被灵偃喂得抱抱的了,只是见大人吃饭馋而已,梁肃喂了几口,她就不肯吃了,萧源给她擦干净牙齿后,梁肃抱起她,熟稔的摇晃着,躺在爹爹宽大的怀里,不一会妙妙就睡着了。

    “我先去梳洗。”梁肃把女儿放在床上后起身说。

    “好。”萧源等梁肃走后,唤来灵偃,把妙妙抱走。巧得很,灵偃这次也生了一个女儿,萧源就让灵偃把女儿也抱了进来,也好让妙妙有个伴。梁肃也曾经也想找几个梁氏族里的女孩子陪女儿,但被萧源拒绝了。灵偃的女儿,身份就是丫鬟,伺候妙妙是天经地义的,将来让她当妙妙的贴身大丫鬟,出路总比当一般的小丫鬟好。

    灵偃夫妻还在萧源的做主下,认了祝氏当干娘,奶娘现在有女儿、女婿,孙子、孙女环绕,整天乐得合不拢嘴,人也年轻了几岁。但梁氏的族女就不同了,又不是丫鬟,但叫她们过来陪妙妙,事实上就是半仆的存在,她可不愿意多事。

    萧源简单的梳洗后,挥退了下人,调暗了铜灯,坐在铜镜前随意的散下头发用角梳慢慢的梳头。等梁肃梳洗完毕,刚进房就愣了愣,灯下萧源穿了一身暗红的寝衣,在灯光的映照下,近乎墨色,显得她越发的肤白如雪,贴身合体的剪裁,更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展现无遗。生育过后,因调养得宜,萧源身体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展现出女人特有的柔美曲线。

    “元儿——”梁肃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声音低哑了起来。

    萧源回头笑道:“阿肃,你帮我梳头。”

    梁肃走进,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角梳,给妻子梳理着头发,这是他平常做惯的事,但今天又隐隐似乎有些不同,连头发上的香味,似乎也和她常用的香气不同,香气极淡,但闻起来又醇厚浓郁、怡人心扉,“元儿,你换熏香了?”梁肃忍不住贴近了萧源的颈脖。

    “嗯,我新弄出来的香油,好闻吗?”萧源背靠在丈夫怀里,脸半侧靠在他心口,感受着他咚咚的心跳。

    “好闻。”梁肃口干舌燥的望着萧源微微松开的寝衣处露出了一抹鲜艳的红色,“元儿,我们睡吧。”他咽了咽口水,果断的说道,他怕再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

    “好,你抱我。”萧源撒娇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嗯。”梁肃胡乱的应着,一把抱起妻子快步往床上走去,他现在只想把她送到床上,用被子牢牢的裹住。

    “阿肃。”萧源如何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红着脸、鼓起勇气在他的耳垂上亲了亲。

    浅浅的一吻,让梁肃瞬间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快步冲到了床边,将妻子放下后,覆身而上,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唇舌眷恋交缠,两人气息开始渐渐紊乱,不知不觉间四臂温柔的重叠在一起,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就在两人都快意乱情迷的时候——梁肃突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他“刷”的一下起身,头也不回、步履不稳的往外面冲去,“元儿,你先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阿肃!”萧源不防自己都做到这个程度,梁肃还会中途离开,不禁又羞又急,“你——”她气得声音隐隐有些泪意了,“你!”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肃听到她话语中哭意不由一惊,回头见就萧源散发坐在床上,暗色的寝衣半敞着,露出里面红色的亵衣,亵衣上用金线、翠羽夹杂绣着华贵的牡丹,黑色、金色、红色同雪白的肌肤映在一起,让梁肃不敢再看第二眼,也不敢走过去安慰妻子,他真无法保证走过去后,自己是否还有自制力。

    “元儿,我不想伤你——”他声音沙哑的说道,他垂着头背对着妻子。他现在有妻子、有女儿,他已经很满足了,之前他没忍住,结果让元儿受了这么多苦、几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他无法想象,自己再有勇气去面对元儿的再一次怀孕,他怕——他真的怕!他什么都可以忍,但他不敢想象没有元儿的日子。

    萧源听到梁肃沙哑的声音,心头一酸,她何尝不知道梁肃有心结,但她一直以为她和妙妙的存在,会让他渐渐解开心结,却没想他还是这么在意。她缓缓的起身走到梁肃身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他背上,“叶嬷嬷说了,我身体调养的很好,又生过一个孩子了,将来就算再生一个,肯定要比生妙妙容易多了。阿肃,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吗?妙妙一个人太寂寞了。”

    “妙妙有很多表哥。”梁肃道,“元儿,我不在乎有没有儿子,我们可以让妙妙招婿。”

    “招婿可以,我也不想妙妙吃我没吃过的苦,不过——”萧源轻轻的说,“阿肃,我今天不会有孕的。”她的经期一向很准,二十八天一轮回,所以她完全可以计算安全期,“这是叶嬷嬷教我的算法,不会错的,你真想我们分开睡吗?”

    梁肃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了,“元儿——”他真得不想伤了她,但不可否认,每晚他和元儿睡在一起,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只是他情愿天天早起锻炼,也不愿同她分房睡。

    “阿肃,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萧源委屈的问,“还是嫌弃我了?”

    “不是!”梁肃明知道妻子是故意的问的,他还是急急的否认了,他回头,就见萧源暗色的寝衣已经褪下了大半,身上只穿了一件裹胸的亵衣,胸口的金色牡丹半开半合,一只五彩的蝶儿从牡丹处飞起,触角探在了胸口一处小小的凸起……梁肃从来都不知道区区一件亵衣就能让自己的自制力几乎全失。

    “阿肃,这是我新作的衣服好看吗?”萧源将几乎掉落的寝衣重新拉了起来,裹住了□在外的肌肤,寝衣长及地面,将她一双脚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了十个粉色的指头。

    “好看。”梁肃下意识的说道。

    “你不是说我换了香吗?闻得出是什么味道吗?”萧源仰头嫣然笑问,这可是她费了好大心思弄来的檀香浸泡油呢!

    梁肃哪里知道什么香料,了解的都是萧源平素常用的香油,无外乎就是茉莉、栀子、桂花之类花油的,不过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去多想这到底是什么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弄性感内衣的,但查了资料后,发现其实古人闺房之乐也挺有情趣的,比如古人肚兜也有各种款式,还有利用色差对比度来增加视觉享受,所以还是用古人的法子吧

    下章开始就正是进入收尾阶段了,所以想了想,这章还是分开发吧

    ☆、搬家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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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娘,将军和夫人还没起身?”昨天不是布儿轮值,她早上起来,见内房还是安安静静的,轮值的丫鬟已经被全部遣走,心里暗暗奇怪。

    “没事,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祝氏乐得嘴都合不拢,她是过来人,自然之道房里发生了什么,夫人和将军恩爱她看在眼里,只是两人一直不同床也让她非常焦急,怎么说都是少年夫妻,将军又没其他小妾,要是两人再不在一起,她都怀疑将军身体出问题了。

    布儿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一事,脸渐渐的红了,祝氏推了推她,“先去烧热水。”皇后薨逝,姑娘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有孕啊!

    “是。”

    内房里,梁肃其实醒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没起身,想起昨夜的温柔,他忍不住将酣睡的妻子搂得更紧了,他双目一闭,准备再睡一会,可还没入睡,就感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他才低头,见萧源眼睛没睁开,但眼皮轻颤,他轻轻一笑,翻身拿起床边温好的蜂糖水,将她抱了起来,把茶盏凑到她嘴边。

    萧源睫毛颤了颤,还是没睁眼,只把淡淡的蜂糖水喝下去,喝完半碗水后,她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一见梁肃,就想起昨天的事,她不由红了脸,梁肃失笑,将她整个人搂到了怀里,“我们去梳洗好不好?”

    “好。”

    梁肃一边给萧源擦湿发,一边说,“元儿,龚皇后薨逝了。”这件事昨天他就想跟萧源说了,但之后的事让他都忘了这件事,想起昨晚的缠绵,梁肃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后颈,柔嫩的肌肤让他舍不得离开,闻着她身上幽幽的体香,梁肃低声问,“元儿,你还没说你新熏了什么香呢?”

    萧源听到龚皇后薨逝的消息,先是一惊,随即被梁肃的举动逗得发痒,身体轻轻一缩,“痒——”

    梁肃由轻啄转为含弄,越吻越深,萧源心头发颤,干脆转身搂住他的脖子,撒娇的说:“阿肃,我腰酸。{}&”

    梁肃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原本也只是逗逗她而已,也不敢深入,大掌下滑,轻重不一揉弄着她腰,“这里吗?”

    “嗯。”萧源还是最喜欢梁肃给自己按摩,他认准,力气大又会控制下手轻重,每次给自己按摩都很舒服。

    梁肃见萧源舒服的眯起眼睛,脸上因浴后而浮出淡淡的粉色,想起昨晚,不禁心痒难耐,低声问:“元儿,今天晚上还行吗?”

    萧源红着脸点点头。

    “哇——”妙妙的哭声传来,夫妻两人同时一怔,随即失笑,原本妙妙一醒,灵偃就会把她抱过来,梁肃会陪她疯上半个时辰左右才会去官署,现在妙妙久等不到爹娘,哭闹起来了,灵偃怎么哄都哄不住。

    “把妙妙抱进来吧。”萧源扬声说。

    灵偃抱着哭不住的妙妙进来,小丫头满脸泪痕,一见萧源,就要萧源抱,萧源抱过女儿,亲了亲,给她擦泪,“乖囡囡,怎么哭了?就跟小哭猫一样,多丑啊!不能哭了!”

    妙妙听了萧源的话,止住了哭声,睁着蒙蒙泪眼望着萧源,又望望梁肃,小手一伸,要梁肃抱,“爹爹——”

    梁肃搂过女儿,也亲了亲,小丫头看看娘、再看看爹爹,终于满足的躺在爹爹宽大的怀里,翘起小脚,伸出小手指着嘴巴,“饿!”

    萧源笑着,让丫鬟把炖的烂烂的蔬菜肉糜粥端上,小口的吹凉了,喂到女儿小嘴里,梁肃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挟起一片素蒸饼喂萧源。

    梁谦和萧沂的家信,同龚皇后薨逝的消息是一起传来的,梁谦和萧沂在家信上都提出要让梁肃和萧源把妙妙一起带去洛阳,梁谦和萧沂信里的意思很简单,龚皇后去世,朝堂局势可能有变,梁肃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回洛阳了。看小说就去)……看最新章节最快更新shu+ke+ju

    ☆、起势

    梁肃和萧源乘坐的官船从漕河一路而下,梁肃从洛阳到吴郡来回都走了无数次了,经验丰富,这次又带着娇妻爱女,自然一路上安排的稳稳当当的,每天辰时从驿站出发,晚上戌时前到驿站休息,没有一天有差错,故萧源和妙妙、练儿除了无聊些外,都适应良好。

    到了通州后,众人又换了大牛车一路往洛阳走去。牛车要比官船颠簸许多,不过好在妙妙年纪小,躺在萧源和灵偃的怀里乘坐牛车,就跟睡在摇篮里一样,比其他人都舒服多了。练儿则在梁肃的带领下,骑马、学如何打尖做饭、如何探查当地的环境……每次在萧源和妙妙歇息前,梁肃都会让侍卫带着他先走,一开始练儿只是看着侍卫们如何处理各种问题,等后来的时候,他就能在一旁提出自己的意见了。

    每天他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大腿内侧都隐隐渗出了血迹,萧源看着心疼,每天让人备好干净的热水、伤药,让伺候他的丫鬟给他上药,又抱着妙妙陪他说话、玩耍,直到两个孩子都睡着后才离开。

    梁肃站在门口,见两个孩子头靠头并排睡在一张床上,忍不住微笑,萧源让灵偃把妙妙抱在她已经捂暖的被窝里。现在妙妙晚上几乎都和灵偃一起睡了,原本萧源也想培养女儿独立自主的个性,准备让她一个人单独睡,但后来想想妙妙所处的时代、身份和她之前的时代不同。哪怕是自己,来古代后,长这么大,就算是最苦的逃亡日子里,身边都没断过人,她又何必把现代的教育强加给女儿呢?培养独立自主的个性,有很多种方式,不需要一定要让女儿单独睡或者让她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就如她大嫂陆神光。

    “怎么穿这么少?小心冷。”梁肃进门将斗篷披在她身上。

    萧源拢了拢还带着他体温的斗篷,“里面烧了火盆不冷。”她吩咐丫鬟小心看着火盆,又让大家把墙角的窗户开一条隙缝,烧这种火盆,她总担心会一氧化碳中毒。

    “练儿这几天长进了许多呢。”萧源感慨的对梁肃说。

    梁肃笑着将她搂在怀里,“我以为你会舍不得呢。”

    “我是舍不得。”萧源说,“可你们教的也是他一定要学的。”她身边的强人太多了,不说爹爹、阿肃和三哥,就是大嫂也比自己强太多了,在练儿的教育上,他们心里自有分寸,她只需要负责宠练儿就够了。萧源揉着肩说:“跋山涉水的,洛阳离吴郡还真远。”换了现代,两天就能绕地球一圈了。

    “等到了应天就好了,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了。”梁肃笑着亲亲她的额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三哥已经派人来接我们了。”

    “好。”

    萧沂和霍宝珍得到消息,萧源、练儿、妙妙都要来,两人不放心,早早的派人在驿站等梁肃一行了,梁谦得了消息,也早早的派人等候了,梁肃等到了冀州后,一路上的事,都有梁萧两家派来的人打点好了,因要奔丧,大家几乎是一路急行军的,萧源为了节省体力,都是躺在牛车里睡觉的。好容易赶到洛阳的时候,也离皇后薨逝也有一个多月了。

    霍渊同龚氏是少年夫妻,虽说当了皇帝后,他后宫妃嫔不断,但对妻子还是相当尊敬的,龚皇后去世后,霍渊瞬间像是老了二十岁不止,萧源远远瞧见霍渊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他的须发已经全白了。原本皇后薨逝,臣子宗室守孝二十七天足矣,但霍渊下旨,让所有皇室宗亲服斩衰,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服齐衰,民间还是服丧二十七天就够了。

    梁肃和萧源先回梁家,梁谦还在宫里没回来,家里只有杨氏和大姑娘,两人匆匆换洗了衣服,萧源同她们客套的寒暄一番后,就被霍宝珍派来的人接走了,妙妙和练儿也跟着一起去了。牛车上,萧源和灵偃一起给妙妙换衣服,衣服是路上连夜赶出来的素服,妙妙一向喜欢鲜艳的颜色,一见素净的小衣服,小身体扭得就跟麻花一样,怎么都不肯换上。

    萧源直接抱起她,把她小手小脚往衣服里一塞,见妙妙撇嘴要哭,萧源搂着女儿连亲了好几下,又塞了一颗软糖在她小嘴里,妙妙大眼瞬间笑成了月儿呀,“妙妙乖,娘带你去漂亮地方玩。”

    妙妙估计是感受到了家里的气氛不同,安静的趴在娘亲软软香香的怀里,一声不吭,乖巧的小模样让萧源爱怜的又亲了好几下,虽然这小魔星有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但乖巧的时候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龚皇后去世,最伤心的就是霍宝珍,一见萧源来了,就抱着她放声大哭了一场,凄厉的哭声,让萧源想起了自己前世、今生两位母亲,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可不变的是对她的疼爱,她红着眼眶,也跟着霍宝珍哭了一场,直到萧沂把他新得的次子抱来,梁肃让人把妙妙抱来,两人才止住了哭声。

    “这是妙妙吧?”霍宝珍生了两个儿子,一见如玉琢的妙妙就爱不释手,忙将她搂在了怀里,妙妙也不认生,睁着同萧源相似的大眼,望着舅舅和舅母。看得霍宝珍和萧沂心都化了。

    “这是小爱亲?”萧源把小侄子搂在了怀里,对妙妙笑道:“妙妙,这是弟弟哦。”

    妙妙第一次见到比自己小的孩子,很是新奇,伸出小手拉着小爱亲的小手,小爱亲也有五个月大了,已经能半坐起来了,见妙妙的手伸过来,小爪子一握,把妙妙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妙妙扯了扯,扯不回自己的手,小嘴一瘪,就要哭。

    霍宝珍忙把儿子的手掰开,亲打他的手,“怎么可以欺负姐姐呢!”

    萧沂在一旁看了直笑,伸手握住妙妙的小手,“简直和元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妙妙瞅了萧沂半响,似乎疑惑这个人怎么和娘亲这么像,她小手一伸,凑到了萧沂面前,这是她对一个人示好的表现,让那人亲亲自己的手,萧沂笑着握着她的小爪子亲了亲。

    梁肃深以为然,妙妙无论容貌和性情,都元儿几乎如出一辙,所以才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赶了这么远的路,你们也累了吧?先休息下吧。”霍宝珍说。

    “不了,我们现在就想给皇后娘娘磕头去。”萧源同梁肃互视了一眼,萧源对霍宝珍说。

    提起龚皇后,霍宝珍神色微微一黯,但还是强撑的笑道:“也好,我那几位皇嫂都在宫里呢,大嫂和二嫂时常提起你,听说你和妙妙来了,都想见妙妙呢。你们这次来了就不走了吧?要我说,你们等过几天也来洛阳吧,应天虽好,可到底不是帝都。”霍宝珍抱着妙妙说。

    “我都听阿肃的,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萧源道,她本身无所谓,就是有点舍不得爹爹和大嫂、练儿、阿止他们,不过他们也是可以来京城的。

    霍宝珍微微点头,“一会就让阿盛和阿肃聊吧。”

    “好。”萧源望着霍宝珍言行举止比以往要干练利索许多,心里暗叹,皇宫果然是历练人的地方,阿鸾才来洛阳几年?就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霍宝珍带萧源入宫的时候,卢佩玉正巧先回了太处理内务,只有秦王妃崔遗姜在,一见萧源,崔遗姜颇为欣喜,将她迎入内室说话,“你可算来了,前几天大嫂同我说起你呢,就猜你这几天该到了。”

    “劳太子妃和秦王妃挂念了。”萧源道。

    崔遗姜见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小娃娃,“这就是妙妙?”

    “是的。”萧源示意灵偃把妙妙抱过来,“小丫头淘得要命。”

    霍行允不缺女儿,但崔遗姜本身没女儿,看到女儿就多了几分稀罕,加上妙妙又长得惹人爱怜,崔遗姜一见就喜欢,让人把妙妙抱过来,见妙妙也不认生,乖乖的趴在她怀里,崔遗姜就更喜欢了,搂着爱不释手的问,“这孩子一岁多了吧?会说话吗?会走路了吗?”

    “就会叫爹娘而已,走路还不会,小丫头坏得很,整天要人抱在手里,就是不肯下地。”萧源说。

    “唉,女孩子就是乖,我家雉奴就没片刻是安静的。”崔遗姜感慨,她说的雉奴就是她和霍行允的嫡幼子,也是霍行允的掌中宝。

    两人正说着,咚咚的脚步声就传来,萧源寻声望去,就见一个年画娃娃穿着华贵的小锦衣跑了进来,嘴里还叫着:“娘!娘!”

    崔遗姜笑道:“你看,说起这小魔星,他就来了。”

    萧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小男孩,发现这孩子几乎是霍行允的翻版,儿子肖母居多,霍行允的嫡子几乎都酷似崔遗姜,难怪秦王会这么喜欢幼子。

    “雉奴,过来,看看妹妹。”崔遗姜招手让幼子过来,崔遗姜将妙妙放下,让她站在地上,妙妙不会走路,但在大人的扶持下,已经可以站得很稳了。

    雉奴懵懵懂懂的走了过来,他今年也才两岁,会说点话了,走路也很稳,但依然属于幼儿期,见一向只抱着自己的娘突然将一个小娃娃抱在了怀里,幼小的心灵顿时产生了危机感,就怕这个小娃娃抢自己母妃,憨头憨脑的傻小子伸手就去扯妙妙的手,小男孩的力气大,妙妙被他抓疼了,小手冲着雉奴一挥,“啪!”一巴掌拍在雉奴的眼角上,同时“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与此同时,雉奴也跟着哭起来,妙妙力气也不小,又打在眼角,能不疼吗?雉奴小朋友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被奶娘、侍女呵护着长大,哪里受过这种疼?听妙妙一哭,他也跟着大哭起来。

    萧源和崔遗姜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两人都来不及阻止,等两个孩子哭了,两人才哭笑不得的各自抱起自家的孩子哄着。

    “妙妙怎么打人呢。”萧源轻打女儿的小手,妙妙委屈的往娘怀里钻,小嘴咿咿呜呜的叫着似乎说着自己的委屈。

    “没事,她还小懂什么?”崔遗姜轻拍儿子的背,责怪道,“雉奴你是哥哥,怎么不让着妹妹呢?”

    “坏人!坏人!”雉奴同学忿忿的指着妙妙,口齿不清的朝娘亲告状,她打的自己疼死了。

    妙妙有模有样的指着雉奴,吐字清晰的说:“坏!”

    崔遗姜和萧源见了这一幕,都笑弯了腰,崔遗姜无奈的轻摇儿子,这笨儿子!长得跟他爹一样,怎么就没学到他爹一点精明呢?

    “怎么了?”卢佩玉从太回来,一见两个玉娃娃各自倚在自己娘怀里嚎啕大哭,不由有趣,“瞧瞧,不是两只小花猫吗?”

    崔遗姜对雉奴说:“你看妹妹都不哭了,你还哭吗?”

    原来萧源为了哄妙妙,剥了一只香蕉,用小勺子刮了一点点的喂妙妙吃果肉,妙妙有的吃就不哭了,萧源一边喂她,偶尔还拿整支的香蕉逗她,让她咬果肉,可惜小丫头懒得很,只留下两个小小的牙印后,就不肯吃了,一定要吃娘手里捣烂的。

    崔遗姜也剥了一个给儿子吃,雉奴吭吭哧哧的把香蕉三下五除二全吃完了,吃完后还得意洋洋的看着妙妙,可惜妙妙注意力全在还香蕉奋斗上,压根不鸟她。

    “真是一对小冤家!”崔遗姜笑骂了一句。

    这时宫女进来禀告道:“王妃,王爷派人来接小郎君。”

    萧源见妙妙吃了半支香蕉就在揉眼睛了,就知道她困了,喂她又了一点水,就让灵偃抱下去哄她睡觉,崔遗姜吩咐下人给灵偃领路。

    “这孩子还真乖。”卢佩玉看的津津有味,但没有伸手要抱妙妙,她一向不怎么太喜欢小孩子。

    崔遗姜也让奶娘把雉奴抱下去,“是啊!还是女孩子乖,看多贴心啊,要是我也有个女儿就好了。”崔遗姜感慨着说。

    萧源道:“女孩子也娇气,一不顺心就哭,光是哄就要哄半天了。”

    崔遗姜道:“女孩子就要娇气点才好玩。”

    萧源同崔遗姜、卢佩玉说笑了一会后,宫女来报,说是崔遗姜娘家来人,崔遗姜起身笑道,“大嫂、萧夫人,我先告辞了。”

    卢佩玉和萧源忙起身送崔遗姜,等送崔遗姜出门后,卢佩玉对萧源说:“元儿,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

    萧源颔首:“好。”她转身又低声吩咐下人好好看顾小娘子。

    卢佩玉在一旁看着,“以前就觉得你喜欢小孩子,果然生了孩子后,就完全是个好娘亲了。”

    萧源一笑,“那当然,妙妙可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宝贝。”

    卢佩玉打量了她半晌,“果然待在家里更养人,一年多不见,你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萧源注意到她神色有些憔悴,顿了顿,悄声说道:“忙归忙,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卢佩玉微微颔首,又佯装不在意的问:“对了,七停还在边关吗?”

    “之前一直让她教我打马球,她突然走了,换了一个马球师父,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卢佩玉说道。

    “七停的马球技术的确不错。”

    “你在洛阳留多少时间?”卢佩玉问。

    “看振敬留多少时间就留多少时间吧。”萧源说。

    卢佩玉道:“留在洛阳也不错,至少妙妙可以多些玩伴。”

    萧源也明白,京都贵女的交际圈是需要从小培养的,但她还真不是太想让女儿太早接触这些事,妙妙才一岁呢!而且现在京城,能入和妙妙一起玩的小贵女,还真不多。

    “太子妃!皇上晕过去了!”宫女急急的来报,让卢佩玉大惊失色,“什么?”

    萧源闻言也是一惊,怎么霍渊也会晕过去呢?

    卢佩玉顾不上招待萧源,直接往霍渊的宫里走去,萧源让灵偃把妙妙抱回来,先离宫回家,她待在这里也是添乱。不出意外的,梁肃到了大半夜才回来。

    “阿肃,你回来了。”萧源见梁肃满脸疲色,忍不住心疼,一路上他都没好好休息过呢。

    “怎么还不睡?”

    “你不回来,我怎么放得下心呢?”萧源让下人把小米粥端上来,“你吃过了吗?喝点米汤暖暖身体。”

    “在宫里吃过了。”梁肃将小米粥一仰而尽,“皇上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时气急攻心。”

    “发生什么事了?”萧源关切问。

    “突厥又入侵了,太子和几位王爷吵了起来,有人主站有人主和,最后把圣上给气晕了。”梁肃简单的说。

    “太子主和、秦王主站?”萧源问。

    “是。”梁肃沉着脸把碗放在食案上。

    萧源叹了一口气,“皇上什么意思?”

    梁肃摇头,“皇上没说什么。”

    “我觉得打不成。”萧源直言道。

    梁肃沉默半晌道:“这次何谈可能不止要送财物了,说不定秦州一片都要归突厥了。”

    就是准备割地了?萧源吃了一惊,“割地、赔款,还要和亲吗?”

    梁肃怔了怔,“我没注意,没听提起过。”他主要的心思都在即将送给突厥的那大片土地上,他十三岁就开始守候那边地方了,多少同袍都死在了那里……

    萧源手覆在梁肃的手背上,“阿肃你难过了,皇上也是缓兵之计,休养几年我相信会要回来的。”

    “嗯。”梁肃将妻子搂在怀里,萧源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夫妻两人静静的偎依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十一点才到家,写到一半就睡着了,醒来后大脑一片空白,木木爬床上睡着了,今天早上才继续写的,不好意思

    ☆、风云

    因龚皇后薨逝,故萧源到了洛阳后,约她出来叙话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在给皇后守孝,倒是皇帝晕倒后第三天,崔遗姜约萧源上门说话,还让萧源把妙妙带过去,说是上次时间匆忙,这次想好好看看小妙妙。

    “妙妙来,娘给你梳漂漂头头!”萧源拿着小角梳对女儿招手。

    小妙妙依依呀呀朝娘亲一头倒过来,她最喜欢梳漂漂头头、穿亮亮衣服了!

    萧源搂过女儿亲了亲,才对坐在一旁不走的梁肃说:“振敬,你怎么不去官署?”

    “我又不是京官,去什么官署?”梁肃把将橘子剥皮、去了经络,将果肉挑出给女儿吃,妙妙一面乖乖坐着让娘亲梳头,一面享受着老爹的伺候,“我同你一起去秦王府,秦王也想见见妙妙呢。”

    萧源低头亲亲女儿,“妙妙,你今天可以收获不少大红包了!”

    梁肃听得哭笑不得。

    萧源和梁肃一到府邸,霍行允就让梁肃同妙妙去他书房,崔遗姜的贴身嬷嬷则迎萧源去内院,灵偃抱着妙妙跟在梁肃身后。

    “振敬来了?”霍行允大步走来,见灵偃怀里的小玉娃娃,不由一乐,“这娃娃可一点都不像你!”

    梁肃一笑,幸好不像自己,不然他可要愁女儿将来怎么嫁人呢!

    霍行允没有嫡女,平时庶女几乎都不在自己面前出现,他根本没有照顾女孩子的经验,就是听说梁肃生了嫡长女,才让他把女儿过来给自己看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逗着小妙妙:“叫伯父。”

    妙妙瞅了瞅那小荷包,不是太鲜艳,她不喜欢,小脸一撇,伸手要爹爹抱,“爹爹——”糯糯的声音让梁肃伸手把女儿抱到了怀里,熟练的姿势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

    霍行允被这丫头的举动弄的哈哈大笑,“阿砖,这丫头有趣,给我当儿媳妇如何?”

    梁肃摇头,“我家妙妙要入赘的。”

    “入赘?”霍行允不想梁肃还有这个想法。

    “对,我还等着妙妙给我生孙子呢!”

    “孙子——”霍行允瞄着揪着梁肃衣领不放手、努力磨牙的小娃娃,再想想这娃娃还会给梁肃生孙子,不由哈哈大笑,“阿砖,你想的可够久远的。”

    梁肃摸摸女儿的小脑袋,他可从没想过让女儿嫁入皇家。

    崔遗姜在内院也同萧源说话,“以后你带着妙妙常来玩,我一心想要个女儿,结果还是生了一个傻小子。”崔遗姜暗暗叹气,她生雉奴的时候,大伤了身体,大夫都说她不能再生了,崔遗姜有点惋惜,她其实想要一个女儿,但同时也隐隐松了一口气,她的确不想再生孩子了。

    两人正说笑的时候,下人匆匆走来,在崔遗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崔遗姜脸色微微一变,萧源识趣的起身,“时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崔遗姜点头,欲言又止的望着萧源,她轻叹了一声,“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少出门为好。”

    萧源猜也是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然崔遗姜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果然她刚出门就见梁肃抱着妙妙站在门口,“我们回去吧。”

    “发生什么事了?”萧源问。

    “皇上刚刚又晕过去了。”梁肃沉沉的说,“这次是在御书房里晕过去的。”

    萧源一惊,皇上短短的几天就晕过去了几次,可不是好兆头啊!

    梁肃说:“我先送你和妙妙回去,然后去一趟三哥那里。”

    “你先去吧,我带妙妙回去好了。”萧源说。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梁肃怎么可能让妻子单独回去,扶着萧源上车后,他自己也上了牛车。

    萧源无奈的笑笑,梁肃将妙妙放在萧源怀里,搂过妻女,“今天我可能晚点回来,你别等我了。”

    萧源脸色微微一变,“阿肃,你们——”秦王不会是想趁皇上身体不好,逼宫吧?

    “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梁肃稳稳的握着妻子的手说,秦王就算要挣那个位置,也不会用篡位的方式,那是要留千古骂名的!

    萧源闻言不喜反忧,不会胡来,就代表秦王起码有五成的把握,而且阿肃这次来洛阳,一反同秦王避嫌的态度,几乎和他是同进同出了,这是在做给谁看吗?

    梁肃低头亲了亲她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这几天待在家里就好了。”

    萧源也知道这种事他不可能告诉自己,萧源紧紧的握着梁肃的手,她很想让梁肃别去了,但她明白政治就是这样,到了这地步,就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墙头草这种说法,萧源最后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你要小心。”

    “放心吧。”梁肃认真的保证,“等皇上身体好就好了。”

    皇上的身体会好起来吗?萧源默默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皇上年纪也大了,短短的几天连续几天,老年人最经不起的就是折腾啊!

    接下来的几天,梁肃除了去秦王府的那天,到了半夜才回家外,之后的几天白天去官署,晚上回家,生活就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随着皇帝的不早朝,京城宵禁的时间越来越早。朝堂上,秦王一派几乎是完全淡出了众人的视线,秦王每天除了去宫里伺候霍渊外,早朝上就如同一个摆设般,对众人的提议没有丝毫意见,一切都听太子的,甚至还主动请命要求去自己的封地,只是被霍渊和太子驳回了。而梁肃也在朝堂上,明确表示了,他愿意同突厥决一死战,突厥不灭,他不回朝!

    “夫人,您说将军怎么能这么说呢!”布儿忿忿的说,“他怎么不想想您和妙妙小娘子呢!”

    萧源正抱着女儿晒太阳,听布儿的话,不由失笑,“他有什么好想的呢?自然他去哪里,我和妙妙就去哪里!”这点她和梁肃早有默契了,打突厥是梁肃此生最大的志愿,汉时冠军侯、长平侯是他最敬佩的两人,他时常对自己说,要是他能同两人一样,将突厥彻底打走,还边关百姓一个安宁就好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梁肃一向木讷的神情,是萧源从来没见过的飞扬。打仗,她帮不了他任何忙,但她至少可以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如果要去边关,她就跟着一起去,至于妙妙——萧源望着女儿,微微笑道,其实在边关长大也没什么不好,那里天大地大,可以让她心胸豁达开阔!她才不要让自己的女儿从小局限在一个框框里呢!

    “夫人,您今天要去襄阳公主府吗?”祝氏问。

    朝廷风云巨变,可内宅的生活安稳依然,这几天前来约萧源叙话的贵妇不好,她挑选着去了几家,又时常去三哥、三嫂府上散心,生活过的安静闲散,萧家在大秦的时候就是大秦第一豪门,历经风雨,这点小局势她都稳不下来,她之前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不了。”萧源摇头,将女儿递给灵偃,“奶娘,昨天将军说黑鱼好吃,你让庖厨再做一次。”

    “是。”

    萧源正想吩咐几声,突然就见一名眼熟的女子大步从外院走进,萧源愣了愣,“七停?”她不可置信的问。

    “夫人。”岳七停比一年前黑了不少,可人更精神了,一见萧源就拱手行礼道:“外面已经开始戒严,请夫人约束家人不要轻易外出。”

    “戒严?”萧源脸色一正,“怎么回事?”

    岳七停摇头,“属下不知道,将军在官署,他让阿列、阿勒、阿昌回来了,还给夫人带了一封信。”

    萧源闻言心头剧跳,手几乎是颤抖接过岳七停手中的信,飞快的撕开,上面只有四个力透纸背的大字,“一切有我!”看到这四个字,萧源的心奇异的稳定了下来,“奶娘,让所有不在班的下人全部回屋,剩下的不许随意走动,但凡有人捣乱,全给我绑了丢柴房,闹事的全归七停管。”

    “是。”祝氏应声而下。

    岳七停见夫人这么配合,松了一口气,“夫人,您也回房吧。”

    “嗯。”萧源对岳七停说,“派个人去襄阳公主府探探消息。”

    “是。”

    妙妙或许感受到了气氛不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懵懂的望着娘亲,萧源看的心底一片柔软,低头在女儿额头亲了亲,“妙妙,我们回房等爹爹回来好不好?”

    妙妙一听“爹爹”,眼睛一亮,“爹爹——”她糯糯的叫着。

    萧源抱回女儿,“走,娘给你梳漂漂头头。”

    “咯咯——”妙妙开心的笑声传的老远。

    下人们见夫人如此悠闲的神态,都松了一口气,散开了,各归各的做事。

    “夫人——”灵偃有些忧心的望着萧源,欲言又止。

    “放心吧,将军一定会回来的。”萧源很有把握,他们萧家同皇室牵扯太深了,这趟浑水不想趟也要趟的,虽然政斗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他们都不是阿肃还是爹爹、三哥,都不是冲动的人。

    “嗯。”灵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

    ☆、尘埃落定

    萧源闲散安逸的态度,一开始虽然稳定了人心,但随着梁府的两大顶梁柱谦和梁肃的迟迟不归,下人间也渐渐传出了风言风语,甚至有下人想携款私逃。但被府里的侍卫抓住了,岳七停的意思是活活打死,但萧源却不主张如此恐吓下人,只让侍卫们将主犯净身赶出梁府。

    那主犯走了不过几步,就被巡逻的军士发现了,军士二话没说,不听那人的辩解,举刀就杀了那人,鲜血流了一地,尸体很快就被拖走了。主犯凄惨的下场,把几个被侍卫压着观看全过程的从犯吓得都裤子了。萧源又派祝氏出面,对下人们安慰、敲打了一番,梁府的下人就暂时被安定了下来。

    不过萧源面上镇静,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七停,你说将军真没事吗?”这几天梁肃就传一次消息过来,意思就是告诉自己,他没事,可萧源还是不放心。

    “我不知道。”岳七停摇头,现在不止联系不上梁肃,连秦王也关在深宫里,消息根本传不出来,出面掌控局势的全是太子的人。

    萧源叹了一口气,她是不是应该庆幸,霍行之还不是过分恶毒的人,迄今为止,他只派人控制住了京城,却没有大开杀戒。萧源一直以为霍行允会篡位、或者来个宣武门政变,却没想到霍行之会先走一步。其实萧源怎么都想不通,霍行之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霍渊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就不能等吗?

    不过这世上没有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再说政斗怎么都说不清,自古被逼着造反的太子也不少,完全就是成王败寇。而且站在萧源的立场上,其实她更希望秦王能上台,萧家的关系和秦王更亲近。萧源双手紧握,闭上了眼睛,阿肃一定会回来的!他知道她和妙妙都在等着他!

    “夫人,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布儿劝萧源道。

    “也好。”萧源起身,望着躺在床上酣睡正香的妙妙,忍不住微笑,也亏得有妙妙在,她才有这般的动力啊!

    连续几天京城凝滞的平静,在半夜的时候被打破。

    半夜,萧源被一阵隐隐约约的惨叫声和兵刃相撞的声音吵醒,她一骨碌的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的龙虎骑入京了。”岳七停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萧源这才注意到岳七停不知什么时候守在了自己房里。

    “龙虎骑?”龙虎骑的原身是霍渊的近卫队,一支只听命于霍渊的铁骑,成员全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龙虎骑一入京——明天就能看到结果了吧?“布儿。”萧源让妙妙翻了个身,给她盖好了被褥,轻声唤着布儿。

    “夫人。”布儿也没睡,听到萧源的叫唤,手持铜灯、披衣进来。

    “我们一起说说话、下棋吧。”萧源说,反正她也睡不着,“七停,你来吗?”

    岳七停没反应,萧源暗暗疑惑,就见岳七停站在背光处,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七停?”萧源疑惑的又叫了一声。

    “嗄?好。”岳七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七停姐,你在想什么?”布儿好奇的问。

    “我想明天将军也该回来吧。”岳七停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萧源放下手中的棋子,神情有些恍惚,是啊,明天阿肃就能回来了!

    “夫人,放心吧,将军在战场上,多少次九死一生,他最后都能逢凶化吉,更别说这次对上的还不是突厥兵呢!”岳七停看出了萧源的忧心安慰她道。

    “是,他会回来的。”萧源一笑,“七停,会下五子连珠吗?”

    岳七停对夫人的棋艺略有耳闻,颔首道:“略懂一点皮毛。”

    “我们先下一盘吧。”对上外人,萧源的棋品还是非常不错的,岳七停也是不知道谦让的人,一口气直接赢了萧源五盘,要不是气氛太沉重,布儿说不定都笑了。

    在癸未之乱后,萧源再一次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这一次比上次的滋味更难受更强烈,毕竟那一次,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被人安排逃走了,而这次她比谁都清楚,一旦失败会面临的下场……萧源双目无神的望着棋盘,她已经无法想象如果梁肃离开了自己,她和妙妙怎么生活下去。

    岳七停和布儿对视一眼,两人也沉默的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好容易熬到了天亮,妙妙醒了,可梁肃依然音信全无,妙妙一早醒来,还是不见给自己丢高高、骑马马的爹爹,小丫头瘪了瘪小嘴,撒娇的要萧源抱,萧源微笑着把女儿抱了起来。

    “夫人,我来抱小娘子吧,你先梳洗。”灵偃说,伸手就要抱妙妙。

    但妙妙早上习惯和父母在一起,怎么会理灵偃呢!小手一拍,扭头趴在了萧源脖子里不肯抬头,萧源抱着女儿,“就这样吧。”她单手抱着女儿,简单的梳洗了下。

    妙妙等萧源梳洗完毕,就扭着小身子,让萧源带着她一个个的房间走过来,显然是在找梁肃。萧源见女儿如此,眼眶一下红了,要不是估计下人还在,她恐怕就哭出来了。

    “夫人,喝点龙眼汤提提神吧。”祝氏也几乎一夜没睡,早早的起身,熬了浓浓的龙眼汤给萧源补气。

    “三哥那边的人来了吗?”萧源问,这几天她一直和萧沂有联系,萧沂也曾想过把妹妹接过来,但想着梁府的侍卫要比襄阳公主更精良,就暂时没让妹妹过来。萧沂心里有数,不管谁输谁赢,就算男人全死了,只要有霍宝珍在,就轮不到元儿和妙妙出事,她们都只是女眷而已。

    “没有呢!”祝氏也有些忧心忡忡。

    萧源抱着女儿,脸贴在她温热的小身子上,慌乱的心平静了许多,也不知道阿肃在干什么?

    、

    、

    、

    “立刻回去同夫人说,我没事。”梁肃板着对家丁吩咐道,心中暗想,自己几天不回家,元儿急坏了吧?

    “振敬?”霍行允大步走来,“都押下去了?”

    “是的,秦王。”梁肃回道。

    “哈哈,振敬,以后该叫太子了。”裴德芳心情极好的说。

    “太子?”梁肃没想到二哥动作这么快。

    “还没下诏书呢,别乱喊。”霍行允说道,不过也没太阻止裴德芳,太子和齐王都倒下了,剩下的皇子中已经没有可以和自己比肩的人了,就算父皇不册封自己为太子,他也一定是太子了,“振敬,你派人去我府邸一趟,给他们报个平安。”

    “是。”

    萧源接到了下人的来报,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从下人的口中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原来皇上平时身体一直很好,但这几天突然屡次晕过去,太医又诊断不出什么缘故,皇上就开始疑心可能是谁要害自己。加上他生病的那几日,除了太子和齐王外,余下的几名皇子是日日来宫中侍疾,尤其是秦王,基本上是以皇宫为家,汤药给霍渊入口之时,他都是先尝过的。这让霍渊很感动,也让他对太子产生的不满,这种不满在霍渊手下的探子查出太子藏有巫蛊之物的时候彻底爆发了!

    霍渊愤怒的让侍卫把太子叫来,霍行之在得知这一切后,非但没有负荆请罪,反而派兵包围了皇宫,要逼着霍渊写下退位诏书!甚至还囚禁了自己所有的弟弟!霍渊眼见长子的种种举动,就明白说他私藏巫蛊之物,肯定不是冤枉他的!一时间霍渊对长子彻底心灰意冷,调动了自己的亲兵龙虎骑,将太子和齐王彻底擒下,当场就下了废太子的诏书,又在众臣子面前承认了霍行允太子的地位。

    巫蛊——萧源暗暗感慨巫蛊力量的强大的,历史上多少牛叉人物都倒在了巫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上啊!不过霍行之的落马,让萧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担心阿鸾,兄弟相残,最难过的就是阿鸾吧?尤其是霍氏兄弟对霍宝珍都这么好……还有锵锵,也不知道锵锵如何了,前任太子妃,她的日子就算不会过得很凄惨,也会很郁闷吧。

    “太子妃呢?”岳七停问,“太子妃如何?”

    回报的下人怔了怔,陪笑道:“七停姐,太子妃的事我们怎么打听得到呢?”

    萧源说,“你再派人去问问。”

    “是。”

    梁肃说是会晚回来,可到了差不多哺食的时间,就回来了。

    “阿肃!”成亲迄今,萧源第一次在下人面前,不顾一起的扑到了他的怀里。

    梁肃暗暗庆幸,自己在官署已经梳洗过了,不然他还真怕吓着了他,见下人们围着他们,担心元儿过后会羞窘,挥手让下人退下,才搂着她轻声说,“我回来了。”

    萧源趴在他怀里好一会,才抬手搂住他的腰,“阿肃,我想你。”

    “我也想你。”梁肃抱起了她往内室走去。

    “阿肃。”

    “嗯。”梁肃弯腰将萧源放在软榻上,自己也靠了上去。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萧源偎依在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我真得很怕——”

    “……”梁肃沉默了一会,“元儿,我保证不了,但我保证我一定会护你和妙妙——”

    萧源头靠在他胸口,“傻瓜,我当然知道这种事保证不了,但你以后要像我保证,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把我一个人放在后面!”

    梁肃一怔,萧源抬头对梁肃说,“秦王妃一直是陪着秦王的吧?”

    梁肃苦笑,“元儿——”

    萧源捂住了他的嘴,“阿肃,我知道我或许比不上秦王妃那份果决,但你以后无论做什么,一定要带上我。”她顿了顿,“不管要面对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

    萧源的话,并非什么动人的情话,却让梁肃心头仿佛流过一道暖流似地,将他原本已经被妻女填的满满的心口,更加的圆满了,丝毫不留任何的缝隙,他紧紧的将妻子搂在怀里,“好,以后无论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噗——”小小的气泡声传来,夫妻两人寻声望去,就见妙妙留着口水,从门口慢慢的爬进来,一见爹娘,小懒丫头往地上一坐,伸出小手,“爹爹——”

    萧源笑着靠在梁肃身上,“你这几天不回来,她天天找你呢!”

    梁肃起身将女儿抱了起来,放在了萧源怀里,然后把母女两人一起抱了起来,“啊!”萧源吓得紧紧的抱住了女儿,“阿肃!”

    “没事,我不会摔倒你们的!”梁肃大步往床榻走去。

    “阿肃?”萧源疑惑的望着梁肃的举动,他想干什么?

    梁肃将自己此生最珍贵的珍宝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大手一伸,将两人完全纳入怀中,“元儿,你和妙妙是我最重要的人!”

    萧源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阿肃,你也是我和妙妙最重要的人!”

    梁肃一向木讷的脸上浮现出欣悦的笑意,双目亮的惊人,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妻子。

    萧源抬手心疼的摸着他泛青的眼皮,“阿肃,休息一会吧?你几天没睡了吧?”

    “你陪我。”梁肃低声说。

    “好。”萧源这几天也没睡好,靠在丈夫温暖宽大的怀里,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倦意袭来,不一会她竟比梁肃还早入睡。

    梁肃抱起正好奇的望着他们的女儿,轻轻的哄道:“妙妙乖,别吵醒你娘啊!”

    妙妙似懂非懂的望着爹爹,梁肃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唤来了灵偃,让她把妙妙抱走。梁肃听着妻子轻柔的呼吸声,凝视着妻子的睡颜,浓浓的睡意袭来,他伸手揽她入怀,合眼睡下,临睡前,他心里暗忖,等醒来后再告诉他,自己已经册封了宋国公了,她也是一品卫国夫人。他在两人成亲前,就曾发誓要给元儿挣个最大的诰命回来,现在他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本文正文算是完结了,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点不舍。这本书,是我迄今为止,除了天启之外,写的最顺畅的一文了,也是更新最勤快的一文了。这文其实在写春芳歇的时候就开始构思了,在仙家的时候,开始渐渐成型。写的时候,不敢说查了、看了多少资料,可这文的确是我目前为止准备的最精心的一本书,光是大纲和人设就写了五页正反面的A4纸,写了改,改了再改……还有很多在电脑里记下的各种小细节。写完后感觉就像是自己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几乎把我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耗尽了,所以新文虽然有构思,但开文可能要等一阶段了。感觉自己脑子已经空了,需要再去充电补充了,身体也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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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荣华的番外,正文完结后会有一、二章左右吧,应该是写霍行允登基时候的事,顺便可以把文里的人物该有的去向交代一遍,这个是更新在正文里的,算是最后一卷吧,剩下的番外我不会再写了。毕竟我觉得该写的事也写得差不多了,霍行允上台,萧珣复起,萧源册封国夫人,一路荣华。最多就是萧源再生个儿子罢了,我是觉得萧源其实生不生其实都无所谓,反正梁肃也不在乎嘛!至于有读者想看妙妙的将来,那么远的事,我也没想过,也觉得没必要,毕竟妙妙并不是主角嘛,她要嫁给谁,我更是没想过。不过练儿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毕竟年纪相差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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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读者问我要仙家悠闲生活的番外,我答应大家,在一路荣华完结后续写,但现在估计不行,因为我六号结婚,在六号之前,我估计都没空,要等结完婚后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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