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三人餐桌
许是因为怕陆战侨知道闹脾气，黎是给陆擎宇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市区的特色全家福餐厅在什么位置，带着宋霖和张泉杀过去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有证人光明正大地见面比较好。
况且，谁让陆擎宇大少爷就只对吃感兴趣，光是A市就开了不少不同种类的餐厅，她也就只能找这个机会让他主动帮她作证，反正不是一对一的会初恋男友。
她给陆战侨发了短信，告知晚饭和同事朋友在外头解决的事，也可能会带人去陆擎宇的某家店品尝，并透露了张泉这号人物，忽略了宋霖的名字。
不是她心中有鬼，只是家中那个对初恋情人的身份实在忌讳。
但好歹宋霖是杂志社的客户，也是在A市重逢后第一次请她吃饭，她不能摆架子拒绝，弄出一副“情已断，意已决”的姿态，越是这样刻意保持距离，越会令人觉得她在意那段青涩初恋。VExN。
“这家店装修好奇怪，什么菜系啊？”
张泉坐在角落打量着包厢，这茅草屋风格的设计很吸引人，尤其是墙壁上还挂着一件蓑衣一盏煤油灯，像是坐在一户贫困人家家中做客。
“是农家菜吗？我没来过，你们点菜吧。”
宋霖将用毛笔手写的古式菜单推到对面两位女士跟前，自己先端起一个青花瓷的大茶碗喝茶，那股清香甘甜一入口便令他微微一惊。
头一回遇上拎着普通土罐给客户用茶碗倒茶的，茶具很粗鄙简陋，但茶叶却是上好的，只怕连这冲茶的水也格外讲究。
“因为主题是全家福，什么菜系都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但凡你能想出来的菜这儿都能做，而且还是特色做法，不必看菜单点，报出想吃的东西就成。我也没来这家吃过，但是吃过他们老板在郊区的一家大院农家乐，那里的包间就跟坐在大自然里一样，青葱碧绿的，跟这儿不一样。”黎是笑呵呵地介绍着，知道在这能随心所欲地吃就心情愉快，说完不等他人回话就自己先点了个嫩豆腐羹。
早就听陆战侨提过这儿，因为是闹市区，平时人多，他们也不好意思走后门让经理推掉别人的预定给他们腾出包间，毕竟他们是吃饭不给钱的，太过分不好。
但今天不同，她带了个移动钱包来，还没到饭点，吃饭时间还不会拖得久，便让陆擎宇关照经理给她个最小包间。
张泉是个俗人，见可以随便点菜就点了大龙虾和鱼翅，惹得黎是跟宋霖对视一眼憋着笑意。在这样的地方吃海鲜有些格格不入。宋霖也没看菜单，就让打扮成小二哥的服务员介绍了几样新鲜爽口的下饭菜，他对吃的不讲究，不过应酬多了总是希望吃清淡的，能规矩地吃顿米饭也是少有机会的，顿顿都离不开烟酒。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我大学是在澳洲读的，所以一直没联系上你，回国后也在B市待了几年，知道你在报社工作，但一直没找到什么借口能去看你，所以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宋霖品着茶，望着对面的黎是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听得出来她在电话里的推脱，不过他原本就只是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并没有抱什么心思，毕竟……连当初她都没把他放心上何况是现在，有些梦还是不做的好。再则，这么多年过去，剩的也不过是一分遗憾而已。
都说初恋是因为遗憾才完美，他们倒是完美了，完美到他一想起那个岁月就把陆战侨往死里恨，要不是那小子频频挑衅他，他又怎会耐不住性子跟她掰了？
“我挺好的，你也看到了不是？就我这德性想不好都难，一般人欺负不了我。”黎是没心没肺地笑着，脸上多少有些尴尬，自己刚才在影楼里的凶悍态度跟以前谈恋爱时完全两样，这小子没准都吓到了。
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她已从一个青春美少女蜕变成一个犀利凶少妇，应该会令留恋初恋的男人绝望吧。
“一般人也不舍得欺负你，初中那会儿我要装作不搭理你都费了好大的劲，看见你来我们班找陆战侨就心里烦，那还是不懂这心理什么原因，后来上了高中见人家一对对都谈上了这才明白。”宋霖苦笑着追忆曾经那些似水年华。
菜上得很快，但上来之后几人才有些发愣，无论点的什么菜都是一人份，谁点的摆在了谁跟前，分量实在少得惊人。
黎是捧着陆战侨曾给她带过的嫩豆腐羹，据说这里头有不少名堂，反正她只觉得好吃但吃不出其他食材的味道来。
不过，上回带回家的明明是个大碗，怎么到了这儿就是一小盅？
“你们这儿是不是有大份的？还是外送可以加量？”
她用勺子拨了拨盅里的嫩豆腐，如今食量大增，两三口就解决掉了怎么过瘾？可出钱的又是别人，她也不好意思点个三四份不是？于是琢磨着来个大份众人分享。
“没有，我们店里任何菜都是一人份的，也不外带的。”
小二模样的男服务员对黎是笑得恭敬，见她沉默着不答话似乎对答案不满，这才急着解释道：“我们老板特地关照了大厨给黎小姐做几样菜，都是适合孕期食用的，我见您只点了一个豆腐羹以为您是知情的，这会儿等你先吃了豆腐羹才给您上其他菜，老板说您不喜欢吃凉掉的东西。”
这话一出，不只是宋霖和张泉诧然，连黎是都意料不及。
她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笑容表示自己真没想表达什么别的含义，就只是吃顿饭而已，非得用这么高调的法子让她无地自容？
别人还当她是炫耀呢！
“那一会儿我们不付钱就走了，反正我也没少吃你们老板家的白食，上菜吧，我现在吃东西没那么慢。”黎是有些无力地打发了服务员，对宋霖尴尬地笑笑：“这是阿侨堂哥开的店，既然他愿意做冤大头，下次有机会再让你请吧。”
难道是陆擎宇那家伙有意来这么一套高度宣扬她已婚并且夫家还不错的事实？应该不会这么闲着才对，莫非是老爷子下过命令让他逮住机会好好给她进补？
不就怀个孕嘛！
犯得着全家这么劳师动众提心吊胆的吗？上次回老宅说这事，那冷脸老爷子差点没把嘴咧到耳后根，老太太更离谱，要是她年轻力壮身子骨强，没准真把她随手抱在怀里一步都不让走。
这种家庭环境太可怕，她就怕自家闺女被宠成了第二个陆擎贞，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谁的宠都不会比得上孩子爸。
“荣幸之至啊，我以为咱就吃这一次饭呢，陆战侨那小子的气量我可是领教过的。”宋霖抬了抬下巴表示赞同，闻着那一股股菜香就低头吃饭去了。才囫囵吞枣般地咽了两口米饭就忍不住点头，“这米不错，蒸得也到位，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他朝黎是投去一个“不简单”的眼神，大口吃着常见常吃却不同口味的时令蔬菜，再配上一小碟的东坡肉，果然很下饭。
“怎么都不吭声？路上不是介绍你们俩认识了吗？”
黎是在桌下踢了一脚身边的张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口询问关注的事。她这个初恋情人的身份问到对象的感情现状多少有些不合适，这姑娘原本还热情澎湃的，怎么这会儿都蔫啦吧唧的？
张泉很不给面子地给黎是丢了个卫生眼，也没顾忌刚认识的宋霖在场，喝了一口鱼翅羹就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就是一灯泡我能说什么呀？一看你们俩就曾经有过戏，能有我什么事儿？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再说，这人明显是个小开，她可不敢做飞上枝头的白日梦。
虽然黎是私底下说他家是暴发户。
宋霖不傻，黎是带的这姑娘一开始看他的眼神跟狼似的，恨不得上前把他叼在狼牙里甩两下表示她的，但她确实是个令他提不起兴致的女人。
“我跟黎是算是初恋，不过交往时间不长，也就像是孩子瞎闹腾。目前我已有交往的对象，快到谈婚论嫁的阶段，和张小姐没有缘分。不过我们公司倒是有不少单身青年，要不改天咱们两家来个联谊，把你们杂志社的单身贵族都聚集起来开个派对，反正是合作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宋霖到底也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几句话就把张泉的尴尬解决了，还让她重新燃起了斗志。
“这个主意可以有！”张泉乐呵呵地说道。
黎是耸了耸肩表示保留意见，反正她是个已婚的，也懒得弄这样的联谊，而程非凡更是个不喜欢麻烦的，这事肯定是要泡汤的。
“咱分手后你就跟陆战侨在一块儿了吧，这都十年了你们还能这么好，也说明你本来就是他碗里的肉，就算别我叼到嘴里了也能飞了。可惜我没你这么洒脱，开始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就成了心里的一根刺儿，等习惯了才能继续下一段感情。”宋霖一口气吃到五分饱，这才缓下速度对黎是说起心中的遗憾。
既然有机会像朋友一样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吃饭，那么聊聊这些过去反倒是能帮助他释怀，毕竟当初是真的不甘心。
有着餐避。“哪会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今年才在一起。”
黎是颇为气愤地瞪着神色惆怅的男人，心里憋屈得脱口而出：“我在你们男人眼里就成了谁碗里的一块肉？还有，咱俩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对你可是很用心的，怎么就成了一根刺儿？明明是你甩的我到头来我倒成扎疼你的刺了？那我后来交往过至少七八个对象是不是也得埋怨你呐？”
她可不认为自己是块谁都抢着吃的红烧肉，即便是块肉，那也是被陆战侨用高调广告手法吹嘘得令大伙儿觉得美味可口，所以才有人想着尝尝味道，但也仅限于爱吃她这类肉的人。不过……无论怎么比如，她确实不喜欢肉这个词。
有肉就代表胖，她最怕的就是孕期发胖。
“我是说咱俩分手的遗憾成了扎疼我的刺儿，没说你。”
宋霖被黎是带着情绪的辩解说得苦笑连连，他确实很长时间都放不下，因为曾经的确很美好，而他也在叹息自己的不成熟导致让陆战侨歼计得逞。
不过现在她已嫁到了陆家，跟她说陆战侨曾经私下对他使的阴招也没必要了，只要她过得好，他就能劝自己当初的放手是对的，反之，没准他们此时都成恨对方入骨的怨偶了。
“分手挺好的，要不我怎么会因为胆怯而不敢再傻傻地全心全意投入？要不然我得经历多少次心痛欲绝啊，你把我丢下那天我可是哭了一整晚的！不过在你之后我可是交往过各种风格的男生，虽然全都长久不了，但再也没这么伤心过。说说你女朋友吧？哪儿的人？是咱们市的吗？什么时候结婚？”黎是装出十分的兴致打听起另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女人。不是她多管闲事，只是不想再谈论过去。
既然他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感慨那段曾经，说明他是真的放下了过去吧。这样她就觉得出来见他就心安理得多了，至少不会有半分暧昧。
“不是咱们市的，是大学同学，从小移民澳洲的，不会说中文，所以我爸妈那还僵着呢，说不让娶洋鬼子，更不让娶不会中国话的假洋鬼子。哪像你们这么幸福，青梅竹马，两家长辈关系又融洽，打小就想把你们俩凑一对儿，多少人羡慕嫉妒。”宋霖淡淡地笑着，望着黎是举止优雅地小口吃着东西，笑的时候露出一个小梨涡，明媚又灿烂。
感情这种事很奇妙，也许就因为有遗憾他才会觉得珍贵和留恋。
“好事多磨你没听过吗？不过是得让你女朋友学学中国话，户口在外国怎么了？好歹是中国品种，嫁到中国来总不能让公婆跟着去学英语好让媳妇儿说英语伺候着他们吧！从小在国外长大只怕会对咱们的一些习俗和礼仪不习惯，你得耐着性子哄着她学，总得让她为你迁就你父母吧。不过任何问题都不重要，只要你是真心想娶她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我等着喝你喜酒。”黎是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对方微笑颔首。
只是，她怎会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女友早已因父母反对和双方的生活理念不同而分手？但只要她安心，那便这样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有证人光明正大地见面比较好。
况且，谁让陆擎宇大少爷就只对吃感兴趣，光是A市就开了不少不同种类的餐厅，她也就只能找这个机会让他主动帮她作证，反正不是一对一的会初恋男友。
她给陆战侨发了短信，告知晚饭和同事朋友在外头解决的事，也可能会带人去陆擎宇的某家店品尝，并透露了张泉这号人物，忽略了宋霖的名字。
不是她心中有鬼，只是家中那个对初恋情人的身份实在忌讳。
但好歹宋霖是杂志社的客户，也是在A市重逢后第一次请她吃饭，她不能摆架子拒绝，弄出一副“情已断，意已决”的姿态，越是这样刻意保持距离，越会令人觉得她在意那段青涩初恋。VExN。
“这家店装修好奇怪，什么菜系啊？”
张泉坐在角落打量着包厢，这茅草屋风格的设计很吸引人，尤其是墙壁上还挂着一件蓑衣一盏煤油灯，像是坐在一户贫困人家家中做客。
“是农家菜吗？我没来过，你们点菜吧。”
宋霖将用毛笔手写的古式菜单推到对面两位女士跟前，自己先端起一个青花瓷的大茶碗喝茶，那股清香甘甜一入口便令他微微一惊。
头一回遇上拎着普通土罐给客户用茶碗倒茶的，茶具很粗鄙简陋，但茶叶却是上好的，只怕连这冲茶的水也格外讲究。
“因为主题是全家福，什么菜系都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但凡你能想出来的菜这儿都能做，而且还是特色做法，不必看菜单点，报出想吃的东西就成。我也没来这家吃过，但是吃过他们老板在郊区的一家大院农家乐，那里的包间就跟坐在大自然里一样，青葱碧绿的，跟这儿不一样。”黎是笑呵呵地介绍着，知道在这能随心所欲地吃就心情愉快，说完不等他人回话就自己先点了个嫩豆腐羹。
早就听陆战侨提过这儿，因为是闹市区，平时人多，他们也不好意思走后门让经理推掉别人的预定给他们腾出包间，毕竟他们是吃饭不给钱的，太过分不好。
但今天不同，她带了个移动钱包来，还没到饭点，吃饭时间还不会拖得久，便让陆擎宇关照经理给她个最小包间。
张泉是个俗人，见可以随便点菜就点了大龙虾和鱼翅，惹得黎是跟宋霖对视一眼憋着笑意。在这样的地方吃海鲜有些格格不入。宋霖也没看菜单，就让打扮成小二哥的服务员介绍了几样新鲜爽口的下饭菜，他对吃的不讲究，不过应酬多了总是希望吃清淡的，能规矩地吃顿米饭也是少有机会的，顿顿都离不开烟酒。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我大学是在澳洲读的，所以一直没联系上你，回国后也在B市待了几年，知道你在报社工作，但一直没找到什么借口能去看你，所以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宋霖品着茶，望着对面的黎是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听得出来她在电话里的推脱，不过他原本就只是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并没有抱什么心思，毕竟……连当初她都没把他放心上何况是现在，有些梦还是不做的好。再则，这么多年过去，剩的也不过是一分遗憾而已。
都说初恋是因为遗憾才完美，他们倒是完美了，完美到他一想起那个岁月就把陆战侨往死里恨，要不是那小子频频挑衅他，他又怎会耐不住性子跟她掰了？
“我挺好的，你也看到了不是？就我这德性想不好都难，一般人欺负不了我。”黎是没心没肺地笑着，脸上多少有些尴尬，自己刚才在影楼里的凶悍态度跟以前谈恋爱时完全两样，这小子没准都吓到了。
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她已从一个青春美少女蜕变成一个犀利凶少妇，应该会令留恋初恋的男人绝望吧。
“一般人也不舍得欺负你，初中那会儿我要装作不搭理你都费了好大的劲，看见你来我们班找陆战侨就心里烦，那还是不懂这心理什么原因，后来上了高中见人家一对对都谈上了这才明白。”宋霖苦笑着追忆曾经那些似水年华。
菜上得很快，但上来之后几人才有些发愣，无论点的什么菜都是一人份，谁点的摆在了谁跟前，分量实在少得惊人。
黎是捧着陆战侨曾给她带过的嫩豆腐羹，据说这里头有不少名堂，反正她只觉得好吃但吃不出其他食材的味道来。
不过，上回带回家的明明是个大碗，怎么到了这儿就是一小盅？
“你们这儿是不是有大份的？还是外送可以加量？”
她用勺子拨了拨盅里的嫩豆腐，如今食量大增，两三口就解决掉了怎么过瘾？可出钱的又是别人，她也不好意思点个三四份不是？于是琢磨着来个大份众人分享。
“没有，我们店里任何菜都是一人份的，也不外带的。”
小二模样的男服务员对黎是笑得恭敬，见她沉默着不答话似乎对答案不满，这才急着解释道：“我们老板特地关照了大厨给黎小姐做几样菜，都是适合孕期食用的，我见您只点了一个豆腐羹以为您是知情的，这会儿等你先吃了豆腐羹才给您上其他菜，老板说您不喜欢吃凉掉的东西。”
这话一出，不只是宋霖和张泉诧然，连黎是都意料不及。
她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笑容表示自己真没想表达什么别的含义，就只是吃顿饭而已，非得用这么高调的法子让她无地自容？
别人还当她是炫耀呢！
“那一会儿我们不付钱就走了，反正我也没少吃你们老板家的白食，上菜吧，我现在吃东西没那么慢。”黎是有些无力地打发了服务员，对宋霖尴尬地笑笑：“这是阿侨堂哥开的店，既然他愿意做冤大头，下次有机会再让你请吧。”
难道是陆擎宇那家伙有意来这么一套高度宣扬她已婚并且夫家还不错的事实？应该不会这么闲着才对，莫非是老爷子下过命令让他逮住机会好好给她进补？
不就怀个孕嘛！
犯得着全家这么劳师动众提心吊胆的吗？上次回老宅说这事，那冷脸老爷子差点没把嘴咧到耳后根，老太太更离谱，要是她年轻力壮身子骨强，没准真把她随手抱在怀里一步都不让走。
这种家庭环境太可怕，她就怕自家闺女被宠成了第二个陆擎贞，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谁的宠都不会比得上孩子爸。
“荣幸之至啊，我以为咱就吃这一次饭呢，陆战侨那小子的气量我可是领教过的。”宋霖抬了抬下巴表示赞同，闻着那一股股菜香就低头吃饭去了。才囫囵吞枣般地咽了两口米饭就忍不住点头，“这米不错，蒸得也到位，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他朝黎是投去一个“不简单”的眼神，大口吃着常见常吃却不同口味的时令蔬菜，再配上一小碟的东坡肉，果然很下饭。
“怎么都不吭声？路上不是介绍你们俩认识了吗？”
黎是在桌下踢了一脚身边的张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口询问关注的事。她这个初恋情人的身份问到对象的感情现状多少有些不合适，这姑娘原本还热情澎湃的，怎么这会儿都蔫啦吧唧的？
张泉很不给面子地给黎是丢了个卫生眼，也没顾忌刚认识的宋霖在场，喝了一口鱼翅羹就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就是一灯泡我能说什么呀？一看你们俩就曾经有过戏，能有我什么事儿？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再说，这人明显是个小开，她可不敢做飞上枝头的白日梦。
虽然黎是私底下说他家是暴发户。
宋霖不傻，黎是带的这姑娘一开始看他的眼神跟狼似的，恨不得上前把他叼在狼牙里甩两下表示她的，但她确实是个令他提不起兴致的女人。
“我跟黎是算是初恋，不过交往时间不长，也就像是孩子瞎闹腾。目前我已有交往的对象，快到谈婚论嫁的阶段，和张小姐没有缘分。不过我们公司倒是有不少单身青年，要不改天咱们两家来个联谊，把你们杂志社的单身贵族都聚集起来开个派对，反正是合作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宋霖到底也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几句话就把张泉的尴尬解决了，还让她重新燃起了斗志。
“这个主意可以有！”张泉乐呵呵地说道。
黎是耸了耸肩表示保留意见，反正她是个已婚的，也懒得弄这样的联谊，而程非凡更是个不喜欢麻烦的，这事肯定是要泡汤的。
“咱分手后你就跟陆战侨在一块儿了吧，这都十年了你们还能这么好，也说明你本来就是他碗里的肉，就算别我叼到嘴里了也能飞了。可惜我没你这么洒脱，开始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就成了心里的一根刺儿，等习惯了才能继续下一段感情。”宋霖一口气吃到五分饱，这才缓下速度对黎是说起心中的遗憾。
既然有机会像朋友一样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吃饭，那么聊聊这些过去反倒是能帮助他释怀，毕竟当初是真的不甘心。
有着餐避。“哪会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今年才在一起。”
黎是颇为气愤地瞪着神色惆怅的男人，心里憋屈得脱口而出：“我在你们男人眼里就成了谁碗里的一块肉？还有，咱俩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对你可是很用心的，怎么就成了一根刺儿？明明是你甩的我到头来我倒成扎疼你的刺了？那我后来交往过至少七八个对象是不是也得埋怨你呐？”
她可不认为自己是块谁都抢着吃的红烧肉，即便是块肉，那也是被陆战侨用高调广告手法吹嘘得令大伙儿觉得美味可口，所以才有人想着尝尝味道，但也仅限于爱吃她这类肉的人。不过……无论怎么比如，她确实不喜欢肉这个词。
有肉就代表胖，她最怕的就是孕期发胖。
“我是说咱俩分手的遗憾成了扎疼我的刺儿，没说你。”
宋霖被黎是带着情绪的辩解说得苦笑连连，他确实很长时间都放不下，因为曾经的确很美好，而他也在叹息自己的不成熟导致让陆战侨歼计得逞。
不过现在她已嫁到了陆家，跟她说陆战侨曾经私下对他使的阴招也没必要了，只要她过得好，他就能劝自己当初的放手是对的，反之，没准他们此时都成恨对方入骨的怨偶了。
“分手挺好的，要不我怎么会因为胆怯而不敢再傻傻地全心全意投入？要不然我得经历多少次心痛欲绝啊，你把我丢下那天我可是哭了一整晚的！不过在你之后我可是交往过各种风格的男生，虽然全都长久不了，但再也没这么伤心过。说说你女朋友吧？哪儿的人？是咱们市的吗？什么时候结婚？”黎是装出十分的兴致打听起另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女人。不是她多管闲事，只是不想再谈论过去。
既然他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感慨那段曾经，说明他是真的放下了过去吧。这样她就觉得出来见他就心安理得多了，至少不会有半分暧昧。
“不是咱们市的，是大学同学，从小移民澳洲的，不会说中文，所以我爸妈那还僵着呢，说不让娶洋鬼子，更不让娶不会中国话的假洋鬼子。哪像你们这么幸福，青梅竹马，两家长辈关系又融洽，打小就想把你们俩凑一对儿，多少人羡慕嫉妒。”宋霖淡淡地笑着，望着黎是举止优雅地小口吃着东西，笑的时候露出一个小梨涡，明媚又灿烂。
感情这种事很奇妙，也许就因为有遗憾他才会觉得珍贵和留恋。
“好事多磨你没听过吗？不过是得让你女朋友学学中国话，户口在外国怎么了？好歹是中国品种，嫁到中国来总不能让公婆跟着去学英语好让媳妇儿说英语伺候着他们吧！从小在国外长大只怕会对咱们的一些习俗和礼仪不习惯，你得耐着性子哄着她学，总得让她为你迁就你父母吧。不过任何问题都不重要，只要你是真心想娶她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我等着喝你喜酒。”黎是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对方微笑颔首。
只是，她怎会知道他这个所谓的女友早已因父母反对和双方的生活理念不同而分手？但只要她安心，那便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