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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混乱之夜

    几个小时后,江宁某酒吧的大型包厢中,黎是耷拉着脑袋靠在沙发的一角,手中捧着冰凉的啤酒暗自发呆。

    她着实有点接受不了自陆战侨离开后就被父母冷冻的事实,不管是对相亲还是这桩婚姻都没再提过一个字,只是收走了两本结婚证当作无事般将她忽略,活像大中午在小区中的那场激昂追打就跟做戏似的,看戏的人散了,自然没有演下去的必要。

    如果她两条腿上的疼痛能不存在的话,就更像是演戏了。

    “阿黎姐怎么躲在角落里闷不吭声?你这个活跃宝贝一安静咱舞社就没气氛了,赶紧的,先给寿星唱首歌,一会儿咱还得到外头献舞去。”一旁的浓妆少女给了黎是一个手肘,趁着一曲完毕加大音量吼着。

    由于这个冷不丁的推搡,呆愣中的黎是没能将啤酒杯抓稳,连杯带酒整个脱手而出,直直地朝着另一个靠近沙发的身影飞去。

    “呀——”

    黎是一个惊呼,看清来人后神色顿时一滞,讷讷地道:“小非?”一杯冰啤洒准确不误地洒在了黎非的包臀短裙上,清凉液体立即顺着她的双腿畅快地流淌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小非,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的是坐在黎是身旁的少女,见着黎是黎非两姐妹对视着没吭声,她立即察觉到一丝诡异,挪了挪灰溜溜地逃开了。

    他们这个舞社虽是收费的,可黎家姐妹是免费受邀的,既是学员又是教练,老板正是今天的寿星,是个年仅二十五的小青年帅哥,任街舞、爵士教练。而黎家姐妹先后退出舞社便产生了这对姐妹与老板之间三角恋情的传言。

    浓妆少女正是因为这个传言才觉得气氛阴冷诡异,深怕这姐妹会在老板生日这晚大打出手争夺心爱的男友,于是,她先一步开溜,以免动起手来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你怎么回来了?”

    黎是拧着眉站起身,没料到会在今晚碰到黎非。自上次从左锐衍的病房见过之后,这个堂妹一直拒绝跟她联系,可按照伤情锐衍应该还未出院才对。

    黎非怎么没有守在病床前照顾?这样冷言冷语赶走她不就是因为要有那个照顾锐衍的机会吗?

    “姐,把你的裙子给我吧,我们出去聊聊。”

    黎非的语气虽是冷淡,不过见众人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还是主动上前拖着有些没回神的黎是步出了包厢。

    她当然明白黎是问的“回来”是什么意思,只不过,那个回答却让她十分苦涩。不回来又能怎么样?死皮赖脸吗?

    为了遮掩腿上的伤痕,黎是今晚溜出家前穿了白底亮片紧身打蒂裤,此时脱去了外面那条黑纱超短裙,圆翘的臀部曲线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地展现,搭配了上半身的短款白色蝙蝠衫,透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他能开口后就赶我回来了,在你去过医院的第二天。”

    黎非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淡漠地开口,视线落在镜中的自己身上,不免暗自叹息。身后的堂姐明明比她大了四岁,却愣是被过分溺爱的二叔与陆战侨宠得像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少女,相比之下,刚出校门不久的她反倒是略显沧桑。

    在她的记忆中,堂姐黎是一直是个乐天派,丁点的小事就能让她乐得上窜下跳,二婶的凶狠打骂不能影响她的半分情绪,多次的失恋都未能让她伤心欲绝。

    在黎是跟左锐衍交往之前,黎非一直觉得她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那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小非,你明白你在气什么吗?”

    黎是微蹙着眉头望向镜中的黎非,眸中尽是不解。

    见黎非都沉浸在自我思绪中没有回答,水槽中哗哗的水声在这刻的沉默中显得格外空乏,黎是说不出心口的堵塞是何种滋味,只觉得难受,难受得她想上前扯着闷不吭声的黎非臭骂一顿,痛快地将那股憋劲儿发泄出来。

    只可惜黎非只是她的一个堂妹,可以照顾,可以疼爱,可以倾诉,却不能肆无忌惮地超越那道隐形的界限,所以她只能忍。

    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陆战侨可以纵容她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

    “我是来见你的,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黎非终于从洗手台前转身,冷漠地率先走出洗手间,带着黎是去了一间她预定的小包房,那神态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让跟在身后的黎是看得嘴角直抽,三岁一个代沟,这话当真不假,她们姐妹不过相差四岁,就很难琢磨透彼此了。14887356

    小包厢里没有开音乐,黎非点了两瓶红酒,等到服务员退出之后她终于开了口。

    “没想到你是真的和陆大哥结婚了。”

    黎非的语气很清冷,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就听说过这件事,今天已经过了惊诧的劲头,只是漠然的双眸中透着一丝凄楚。

    她的这个反应让黎是很不解,然而,接下来的那段话才是她无法接受的。

    “我认识他两年,从没见他对谁上过心,只有你……姐,他只对你一个人认真,认真到告诉左伯父要娶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害他?像他这样条件的男人逢场作戏周围有几个女人又怎么样?比起陆大哥,他恐怕好太多了吧!可你就因为这点小事赌气几个月,最后还拿你嫁别人的事来刺激他!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介绍你们认识吗?你差点就害死了他!早知道你不懂得珍惜……”

    看着黎非泛红的眼眶和眸底凝聚的热泪,黎是更是诧然得不知所措。

    她什么时候刺激过左锐衍?左锐衍出事的时候,她跟陆战侨结婚的事还无人知晓,连程非凡这个第三人都还未得知,又如何能刺激到他?

    黎是沉浸在自我世界,她不记得自己对黎非说了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说过,甚至,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离开。个几角冷点。

    对于左锐衍,黎是心里始终存在一种愧疚。

    如今回想,若不是那次拗不过同事去了酒吧,偶然间看到陆战侨和殷小姐在包厢的激情画面受了刺激,就不会存在那次的醉酒,可能也不会被强烈的占有欲驾驭思想,怂恿陆战侨跟她结了婚。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现在的她或许已经在挣扎中认输,再次站在了左锐衍身边。10sSE。

    然而,这个“如果”只是个不可能的假设。

    她怎会不明白她对陆战侨的感情早已坚不可摧?

    早在结婚之前,早在和左锐衍相识之前,早在很多年之前,他的不可取代就说明了一种坚定的信念,一种真挚的情感。

    尽管,在不久之前她才清楚这种情感叫做暧。

    茶几上的红酒瓶子滚落在棕红色的地毯上,黎是颓然地靠在沙发无神地望着漆黑的屏幕,室内笼罩着一种逼人的宁静,静得她能清楚听到黎非的话在耳旁一次次回响。

    “我是喜欢他,可我有自知之明,很清楚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众多异性朋友之一,玩得疯时能上床接吻,平时能偶尔见个面喝杯酒,很普通的朋友关系,只是朋友而已!可他喜欢你,在乎你,尊重你,我这个做妹妹的还能怎么样?姐,我是真的诚心祝福过你们,可你又是怎么对他的?”

    “明明一直爱陆大哥,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希望?我早就告诉过他,你会去那个城市只是因为陆大哥,是因为你纠结了三年死要面子没联系的那个男人!可他就是不信,他记得你亲口说过你是为他而去,但他不知道我姐你最有本事的就是撒谎骗人,更能自欺欺人!”

    “你真的爱过他吗?你没有。你不过是喜欢那跟陆大哥有几分相似的宠爱。”

    “车祸前他给我打过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和陆大哥已经结婚的事,当时我就觉得他的语气不对,却没来得及阻止他醉酒驾车——谁都知道他酒后从不开车的习惯,是你,拿结婚的喜讯斩断他的希望,够狠,够绝,无情残忍得让他崩溃,几乎送了他的命!”

    “姐,我一直小看你了,你真的太强了,能把左少玩弄在股掌之间,让他上天入地般的受折磨着,你开心了吗?你满意了吗?”

    黎非的话一直在黎是的脑海重复播放。

    让她不敢置信的,不是堂妹对她的质问和指责,不是对她嘲讽与诬蔑,而是黎非与左锐衍之间那种暧昧不明的关系。

    她无法想象黎非曾经看着左锐衍与她甜蜜交往时的心情,也无法想象左锐衍是抱着何种态度看待她们这对姐妹,更是无法断定左锐衍在挽回她的那几个月到底有没有与黎非保持着这种能够上床的不寻常朋友关系。

    这个世界乱套了。

    黎是发现二十七岁的她终究还是跟不上时代变化,不管是陆战侨、左锐衍,还是小她四岁的堂妹黎非,他们这种追求激情,享受奔放的人生观给她的冲击力太强。

    或许,真的是她这只井底之蛙太小题大做了。

    而让黎是更恼火的,是这种复杂心情下竟会在酒吧遇见与一群狐朋玩激情暧昧游戏的陆战侨。

    那晚,陆战侨会发现钢管舞台上的黎是,是因为周围老同学的玩笑。他只一眼就看清了他们口中那个酷似母狮黎是的长裤美女,的的确确是他老婆“狮子本尊”。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有你陆少爷看中的就上呗,准是手到擒来的。”

    从人堆里挤出的老高端着酒杯靠近对着钢管舞台目不斜视的陆战侨,酒气冲天地眨巴着绿豆眼,只看得清台上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隔着一根钢管卖力舞动。

    都说陆大少爷风流成性,暧昧玩伴无数,今晚却拒绝了他的好意没翻号,敢情是看不上风尘味太重的,要自己出手挑个鲜活的?

    “看到个熟人,你们先聊着。”

    陆战侨霍霍地磨了磨牙,推开喝多的老高起身走向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抬手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那双惑人的深邃黑眸此刻正冷冽犀利。

    他简直不敢想象,在黎家这样的氛围下自己这个丈夫不过出门几个小时,黎是就已经溜出来到酒吧跟朋友鬼混。

    尤其让他不能忍受的是,此刻的黎是居然跟一个身穿紧身黑色网衣的BT男人扭得欢畅,动作暧昧撩人至极,朦胧涣散的眼神魅惑勾魂,活脱脱是个敬业的专职钢管舞女郎!

    幸而黎是今晚为了遮挡伤痕穿了一条白色紧身长裤,尽管曲线毕露也不透一丝肉色,但那盈盈一握的楚腰还是因为她抬手的动作一览无余,水蛇般地妖娆扭动,在聚光灯下晃得众人移不开视线。

    陆战侨暗自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绝不允许黎是再穿什么狗屁爹蝠衫。

    “阿黎,咱们下去休息会儿,别跳了。”

    舞社老板林桀将热汗淋漓的黎是环至身前,贴在她耳旁扯着嗓子劝说,并不等她回答就把人打横抱起跳下了舞台。

    从那个小包厢找到黎是时他就知道她在努力掩饰情绪,或许是因为喝多了酒,她始终没能成功掩盖那层忧伤。

    黎是感觉到热汗从额角滑下便抬起手背擦拭,泛红的脸颊洋溢着笑意,见自己被抱下舞台就灵活地从林桀怀中跳下,勾着他的肩上将身体重心全数压在了他身上,晃着身子喊道,“小子,生日礼物你可收不到了,小丫通知我的时候可只说是舞社聚会,姐出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可以充当礼物的东西,咱回包厢去,姐给你唱歌祝贺——”

    她眉宇间散发着故作的轻松愉悦,化了淡妆的容颜上依旧是逼人的光彩。

    林桀不禁有些看呆,在他眼中,跳舞时的黎是是最迷人最美丽的,那种由内自外透出的自信与骄傲就像一层绚丽的光晕包/围着她。

    “他们还在里头闹着呢,别回包厢,咱在外头坐下喘口气我就送你回家。”

    林桀顺势搂住黎是的腰将她带往反方向的吧台,要了杯温热的柠檬水塞进她掌心便静/坐在一旁看她傻笑。

    这时的他们,全然不知已被擦肩而过的陆战侨盯得死紧。

    今晚的黎是,其实真有些喝多了。

    林桀会上舞台陪她一起跳不只是因为社员起哄鼓舞,也怕她在兴头上带着醉意爬杆做些危险动作,更是为了防止跳舞过程中有低俗客人对她有不轨行为。

    只不过,那只搭在黎是腰间还来不及缩回的手,已经被人瞬息扯开奋力扣住,疼痛顷刻间从手腕传至肢体痛感神经,林桀因吃痛反射性地弹起往黎是方向望去,还没看清对方,手臂已经被人大力甩开,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靠在吧台的黎是已经被人拖了过去。

    “你谁啊?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朋友!”

    林桀顾不上手腕的疼痛冲上去拉住黎是的手臂,试图将她从陌生男人的怀中拽出,却因为身体的靠近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气势。

    对方充满怒意的目光透着一股森冷的危险气息,如同一匹发怒的野狼般,黑眸泛着岑冷的光,咄咄逼人地盯住他眼前的猎物。林桀从未被人这样看过,所以在面对这样的目光时他禁不住感到惶恐了。

    “给我说清楚,他是谁?”

    陆战侨冰冷的嗓音在黎是耳旁响起,燃着怒火的双目始终瞪着身前的林桀。

    他敢肯定,只要黎是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一定会掐断这个纤瘦得阴柔的臭小子!大庭广众之下贴着他老婆跳艳舞,又是搂腰又是勾肩,吃尽了豆腐居然还敢对他嚣张嘶吼,简直是找死的脑残患儿!

    黎是原本就头晕,这会儿因陆战侨的快速拉扯有些站不稳脚。她无奈地靠在他胸前喘息,尽管清楚陆战侨有些小洁癖,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理会,这一刻见到他,她只会想到黎非说的那些话。

    与黎非在包厢喝了不少红酒,刚才又热舞过了头,此时黎是身上粘乎乎湿漉漉的,胸闷头晕难受得很。陆战侨的出现就如同一面照妖镜,将她隐藏的那些纠结赤/裸裸地显露出来,让她必须面对。

    既然信了黎非,就意味着怀疑陆战侨。

    毕竟,如果左锐衍真的是因为她登记结婚的事而酗酒,她没有第二怀疑对象。

    “小林子,姐今晚有些喝多就先回家了,生日礼物改天补上。”

    黎是探手拍了拍林桀的肩膀,扯开腰上的手臂转身离开。

    她清楚地感觉到陆战侨的情绪已经过于激动,只不过此时此刻,她已经无心理会别人的愤怒。还记得上次他口口声声斥责她的隐瞒欺骗,那么他呢?二十多年来的坦诚又丢到了哪里?原来,改变的人不只是她,也包括他。

    黎是感慨自己竟然会如此后知后觉。

    陆战侨正一心等着黎是的回答,不料她却直接甩手走人,这个行为无非是火上浇油。眼看着黎是对那个弱不经风的男人倒尚有一丝笑容,到了他这里就只有一个冷漠背影,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顺了这口气。

    于是,陆战侨大步一迈就上前扣住了黎是的双肩,将她往旁边一扯,训斥就铺天盖地般压向她:“你还知道自己喝多?腿上的肿都没来得及涂药你就跑到酒吧疯,是中午还没疼够?你清楚你刚才在做什么?你是个有夫之妇!众目睽睽之下贴着男人跳这种舞卖弄风/,自己丈夫就在你跟前站着,你却跟其他男人勾肩搭背视而不见,你倒是真长能耐了!”

    陆战侨知道黎是素来喜欢跟她母亲唱反调,不肯练芭蕾,不肯学古典,不肯考民族舞,却是爱极了不被老杨同志看好的舞种,例如国标,例如爵士。但他是真的没料到黎是什么时候迷上了钢管舞,并能跳得如此出神入化。

    他不喜欢,甚至,已经到了讨厌的地步。

    陆战侨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自己心爱的老婆穿得如此性感在一群低俗男人面前大跳魅惑惹火的艳舞。

    她是属于他的,没人有资格分享。

    “我来给朋友庆祝生日上台跳个舞在你眼里就是疯就是不守妇道?那你呢?别告诉我老高他们手里搂着腿上坐着的是良家妇女。”黎是嘴角一扯冷笑出声,不屑的眸光扫过某个角落里的一群男女,回头望着陆战侨说道:“据说老高的生意做得小有成就,你又爱玩,不耽误你享受了。”

    在报社打混这么多年,她岂能不知道老高这群生意人的本质?

    如今内销饱和的情况下他焉能不打陆战侨的主意?那个白背大胸的殷小姐都能为了生意爬上陆战侨的床,八面玲珑的老高自然能有千百种法子来讨好他。

    见黎是转身要走,陆战侨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

    他瞥了一眼老高包下的那个角落,正巧见到一个男人将试管塞入坐/台小姐的汝沟,当下便急切地辩解:“我没点!我对小姐没兴趣,就算我曾经爱玩,那也只是过去,我们只是喝了点酒,聊聊进出口的事。”

    陆战侨无奈地软下态度,像个偷吃被抓包的弱势丈夫,就怕妻子红颜一怒当场休了他。看来,黎是并没有喝多少,至少目光犀利,言语冷冽,还知道讽刺挖苦和心酸吃醋。

    “你点没点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黎是赌气挣脱陆战侨的束缚,再度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角落,冷哼着开口,“别告诉我他们扔夜光骰子你没参与,不点是打算扔出个双/飞玩得更爽吗?滚开,别挡姐的路!”

    陆战侨没能顺利抓住溜出掌控的黎是,她这幅遇神杀神的态度让他多少有些顾忌,何况,他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

    想她一个家教极严的丫头怎么就能这么熟悉男人玩乐的这一套?夜光骰子,双/飞?

    他势必得弄清楚是谁教了她这些!

    只是待陆战侨回过神来,黎是早已在瞬间里钻入了人流跑得飞快,眨眼间消失不见。他立即追身出去,也没能捕捉到半个人影,匆忙给老高去了个电话便打车往老黎家的小区赶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头笼罩着一层不好的预感。

    这晚,陆战侨没能侵入老黎家的门。

    原因很简单,酒气冲天的黎是在溜进房门时被老杨同志抓个正着,连夜挑灯审讯外加剥衣检查,确切地证实了他们不敢相信的事实,再则,在问到陆战侨是否有做过避孕措施时,黎是诧然呆愣的摇头更让老杨同志怒火攻心。

    这就是疏于教育的典范,血淋淋的失败案例。

    圈在家里护了二十七年的宝贝女儿,被善于伪装的小狼崽吃干抹净,还有可能怀了小小狼崽——这让老杨同志只能在黎爸爸面前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怎么就能被陆战侨那小子的伪善外表给骗了?

    想当初黎是离家出走投奔了那小子她还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信任他,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陆战侨会在他们松懈的时候下手。

    “都怪你!要不是你上回帮着她逃走,我闺女就不会这么不清不白落入了陆家那小野狼嘴里!你说现在怎么办?证领了,俩人也在一块儿了,还没避过孕,要反对也来不及了!”老杨同志将所有过错都归到了一脸和气笑得春风洋溢的黎爸爸身上。

    虽明着是自己女儿送上门惹的事,可她十分清楚这是陆战侨那小子挖好的坑,这么多年里用假面博得他们的信任,好趁这次的绝佳机会杀了个措手不及。

    真真是悔不当初,怎么就没认清那小子的真面目?

    “怪我?当初你不是说宝宝放在侨子那儿比搁在家里头还放心?还说他比我们更能管得住宝宝,就算把宝宝搁他被窝里也比在江宁安全,还说什么他对宝宝就像对女儿似的不会比咱父母少心!我上回要去京海把孩子领回来,你不还拦我吗?你不是说侨子能给咱找个无可挑剔的女婿,怪我瞎心吗?”

    黎爸爸这回反驳得理直气壮,思绪理得一点都不含糊,嘴角还带着点弧度,跟一副天要塌表情的老杨同志成了鲜明对比。

    “我有说错吗?这俩孩子睡在一起是常有的事,上大学那会儿侨子还常在咱家闺女的房里过夜,不锁房门,一人一个被窝,夜里还能帮着盖被子;就四年前,闺女还跑老孙家窝了一晚,不也是睡一起的吗?何况,是那小子口口声声跟我保证说会看住黎是,过不久就能给咱带回一个好女婿的!我哪知道他会打咱家闺女的主意。”

    老杨同志满脸的挫败,实在有些不甘心自己居然看走眼,让女儿着了陆战侨的道。以前还挺得意有个人能帮着管束老想野在外头的女儿,敢情这小子这么费心费力费财宠着疼着只是为了他自己!

    “行啦,这也没啥不好,至少侨子是咱知根知底的孩子,打小就惹人疼,你不还老想认他做儿子吗?女婿半儿,这回真如你愿了还不满意啥?”黎爸爸轻声细语地劝说着,心里惦记着隔壁房里的女儿,只想尽快哄好老婆看孩子去。

    中午那一顿打本就不轻,谁知道今晚他这个凶悍老婆有没有再度请过家法。

    “女婿跟儿子能一样吗?侨子那孩子心思重,咱闺女又缺根筋,今后指不定要吃多少亏,他俩不合适。”黎妈无力地在床尾坐下,想着黎是身上那一处处暧昧痕迹就冷不丁地发颤。那小子也不知道节制,怎么能这么折腾她家孩子?一个高壮挺拔,一个纤瘦弱小,根本不是一个段数的人。

    黎爸爸也不禁叹息一声,表示同感。

    虽然黎是承认是她怂恿煽动陆战侨领的证,可他怎会看不透这是陆战侨选好让她走的路?

    自家孩子有几分能耐他们做父母自然是清楚,让黎是对抗陆战侨,那只能是完败的结局。

    “咱就别多想了,除去不声不响先斩后奏,我觉着挺好。侨子对咱家宝宝的好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从五岁开始,陆家给的那些生活费他可是全拿来宠宝宝了。到了京海后,电话来得比咱闺女还勤,三天两头打听她爱吃的菜谱,多少公事压着都要亲自下厨伺候咱闺女,这孩子对咱闺女的付出比咱做父母的还要多。”黎爸爸心里相当清楚陆战侨的付出,也看清了不能反对的局面,事已至此,他们只能认了这个女婿。

    再则,陆战侨对黎是的疼爱确实难得。

    “可陆家是个什么家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想闺女嫁个门当户对的,条件不能太好,入了豪门就有受不完的委屈,何况,侨子这些年在商场打滚,身段、模样比咱闺女还好,又有陆家这么个背景在,还不是扎根在女人堆里头?不是我小瞧了自家闺女,比起外头那些女人总少了些狐媚味,那小子指不定是要被人勾搭的。”老杨同志从女性观点出发,觉得陆战侨这种深受广大女性青睐的对象不太容易拿捏,社会太乱,女儿又太单纯,怎么能不为女儿揪心?

    “要是侨子喜欢外头那些女人,怎么还能费劲心思打咱闺女的主意?就因为这些年看透了那个圈子里的女人才更能珍惜咱闺女,我就觉着没人能比得过咱老黎家的乖宝宝!都快两点了,你明天不还要给学生上课吗?我看看孩子去。”黎爸爸拽了两本红彤彤的证件,等不及要去看宝贝疙瘩去。

    “看孩子你拿结婚证去做什么?”

    “这证书得还给他们,闺女已经嫁人今后就不归咱管了。你啊,就少些心,等办过闺女的大事咱就提前退休到处走走,过一过咱俩的二人世界等着抱孙子。”

    “可这事陆家还不知道呢,咱这样的人家兴许他们瞧不上——”

    “这是侨子的事,咱别管。他安排回江宁这么一次,目的就在于曝光他俩的关系,这孩子有的是主意,陆家那些人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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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留言的问题,实在太冷清了,不知道是不是看的亲们都不喜欢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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