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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孔雀是谁

    要晓得谁捅了她的天,她第二天就急不可耐的去找沈博雅了。

    孔雀放不下沈博雅。

    他跟一个人太像了,太像太像了。

    侧脸转眼之间的风情,举手投足时候的潇洒,讲话里刻意压低的魅惑声线,骨子里面的那种骄傲。他跟那个人做了一模一样的事,递给了她一模一样的食物,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眼睛低垂眼帘遮住视线的时候,她都差点错认了。

    这不会是老天特地再派一个他来收自己的吧?她有点烦,但是又有点儿护短。

    哪个叫他跟那个人那像的咧!她做了坏事,也不能算到沈博雅头上,更加不能算到那个人头上!

    一大清早的,孔雀就醒了。因为她心里有事儿,积得有点睡不着觉。她睡不着,别个也别想睡好。六点半哪,一个电话就打到沈博雅的手机上去了。

    部队的咩,怎么会睡懒觉?

    电话嘟了还没几声,就被对方接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清醒,不过很是疑惑,“孔雀,有事?”

    “有,你今天有空没有?出来,我要见你。”

    她讲话的口气就像第一天的时候,沈博雅接到了孔雀的电话。那样的斩钉截铁不容对方有任何拒绝的意图。

    他憋了很多天,不让自己去想她。每每拿起手机,就强迫自己放下。

    但是真的放得下?你看手机屏幕的桌面,不就是那天在桥上看风景的孔雀?就是因为换了个手机桌面,他都不想把手机掏出来给别个看了。

    那天晚上过后,理智告诉沈博雅,万事要重新开始,就得从现在开始断。如果他不把自己对孔雀的妄念给断了,肯定要出大事的。

    但人就是会向**臣服。越是理智越是被警告,越是忘不掉。

    他就是觉得这几天像他妈的过年,一天过三年,一秒钟都能跟十个小时一样的难捱。看个文件把,从第一行看到十几行,脑子里面突然想到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再低头看,尼玛的看到哪里来了他都不记得,又得从头看起。算个算数吧,愣是能看掉几个零,他都快疯了。

    而且他坚决不看动物世界,一听到鸟类就觉得浑身发毛,看到孔雀翎毛的装饰物品心里就开始打梗。

    疯得快睡不醒的时候,电话来了。他电话一接,孔雀?

    这好,他披着薄雾从部队里面把车开出去了。都差点把他冻残了。三天觉也没睡好,一大早的雾还很有点足咧,路也看不清白,一路盯着看。累死。

    两个人约在酒店见面,不为别的。她要吃过早的,但是她习惯不好,非要喝早茶。

    不晓得要摆个几大的排场。吃东西非要摆满一桌子。但是她不浪费,吃不完,打包。

    等着服务员把沈博雅带进了包房,孔雀才把脑袋从一堆报纸里抬起来。不晓得几现代的人,但是她就是喜欢看报纸。手机不一样可以看新闻?她偏不,就是喜欢报纸的油墨香,其实她就是喜欢手指上沾着油墨香的那个人。

    沈博雅见到孔雀,只觉得恍若隔世。她的脸上脂粉未施,头发只是随意的绾了个髻,还是白衬衫,下面一条牛仔裤。就像个学生似地。

    白衬衫,她永远都有穿不完的白衬衫。不晓得为什么她那么的痴迷。

    不过我们沈公子第一句话还真不是他有多想孔雀,也不是问她有什么事。

    他说:“你怎么比我先到?”

    噗的一下,孔雀笑了出来。“我为什么比你先到?因为我一路飙车过来的啊?我怕你到了,点了我不爱吃的东西。”

    是的,她个糊坨坨是真的一路飙车开过来的。有点小雾怕个鬼,双闪一打,一路往死里拍喇叭。她开的又是个不怕撞的悍马,还是个特别飚的黄色。车是哪个的?肯定是打劫了款姐儿宋贝特撒。

    这大的车子,一路瞎冲,路上的人都只敢慢慢的开,就看到个黄色的物体在街上一闪而过。路上的人都啐了一口,不怕死不要命的神经病!

    孔雀本来就是疯子。疯得不成名堂。要不是有人压着她的性子压了好几年,她只怕是一回来就要翻天覆地的大闹一场的。不过她怕自己闹两哈,自己的家底就被别个翻了个底朝天。那不行,还是得憋住。

    “下次不要那糊,车开慢点。”沈博雅落座之后认真嘱咐她。他就是晓得这丫头能惹事,喜欢胡闹。

    “恩恩恩。”连这样的嘱咐都像,孔雀无不失落的想着。但是那个人的口气是疏离又带着警告的意味,而沈博雅则是十成十的关心。

    不一样,两个人还是不一样。

    她首先是记得吃,吃完了,就开始亲自动手给沈博雅沏茶。沈博雅倒是愣住了,他从来不晓得孔雀还会跟别个倒水的,搞得他——相当的受宠若惊。

    沈博雅把个杯子捏在手里,里面的水都舍不得喝上一口,紧紧的攥着,跟捏宝贝似地。

    你以为她那好?还倒水?她自己都懒死的。

    跟祁北斗做饭,那就是让祁北斗着了她的道;这跟沈博雅倒水,还不晓得沈博雅要为她做点儿什么呢!

    “倒个水就是要你喝的,紧捏着干嘛。”孔雀推了他一下,这才让那个发呆的沈博雅拿起了杯子,喝干了杯子里的水。

    她问得直接,“那次我跟你去见的那一群人,哪个王八蛋之后跟祁北斗打过照面?”

    其实孔雀嘴里还有更丑的话,没骂出来罢了。她呆在国外久了,也会了不少骂人话。但是外国骂没什么意思,转来转去就那几句狠话。

    哪个王八蛋?活结,那些人还真不就是王八蛋?沈博雅嘴角一翘,“怎么回事?”

    “有人跟祁北斗告我的状,说我跟你在混。”她恨得牙痒痒,到底气什么呢?其实要说找人,还不是为了泄愤,气自己没有部署周全,气自己没想那么多。但是你未必叫个无赖跟自己算账,那是不可能撒。

    连在她手下讨个好处的黄一觉都被她拐着弯儿的借势给揍了,这明目张胆的透露风声的人,那还不要见血?

    结果沈博雅细细一寻思,这好像最近跟祁北斗打了照面的,好像就是舒适了。他嘶了一声,愣是被孔雀看出来了。

    看到他面色犯难,然后出了口气。果然,肯定那个舒适。

    狗、日、的!

    嘴巴一瘪肯定是忘了形撒,差点点把自己的兄弟都卖了出去。

    “你跟舒适是铁兄弟?”孔雀出人意料的做了个动作,她伸出双手扳过了沈博雅的脑袋,两个人额头贴额头的对望。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她俯身的动作恨不得是要钻到沈博雅的灵魂里面去。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望着他。望得他愣是转不开视线,转不开神魂。

    瞅了他半天,孔雀负气似地松了手,“算了,这事儿不追究了。但是,你把那圈人给我盯紧一点,再瞎放屁,我一个一个的都收拾到位!”

    她又开始耍横!像个莽汉。但就是跺脚努嘴的那点儿小娇俏不知道多勾人。又匪气又精致。

    沈博雅无奈,“是的,我这就回去传达旨意。”

    他的脸上又出现那种精致得快要碎裂的表情。孔雀站在他面前看得有些痴,这人到底怎么长得,是不是老天爷偏心,给他这样极致的面孔?

    这样男女莫辨又吸尽眼球的人她这辈子就见过两个。

    两个还都跟她有扯不清楚的关系!孔雀觉得,自己估摸着是跟这样的人定业了。她未必不烦?本来可以找个借口把连日来积攒的火泄一下,结果这又给攒上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孔雀站在窗前有些出神,想事情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她的站姿有些拒绝的意味,似乎要把现在的她与别人隔开。沈博雅有些惶恐,本来坐着的人,立刻站了起来。他也不管孔雀会不会甩开他,就那样搂住了她的后腰,把脑袋埋在她的肩上。

    他怕,他怕!他怕孔雀不要他!

    “博雅?”她的声音透露着疑惑。但是沈博雅的手抖得厉害,他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未必她不晓得?她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她搞不清楚啊!她搞不清楚自己这么维护沈博雅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沈博雅是沈博雅,还是因为沈博雅太像那个人?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未必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糊弄下去?

    但是沈博雅无所谓,他并不是无所谓孔雀和祁北斗的关系,他的无所谓是来自于,只要让孔雀在他身边就行了。

    他知道她的小习惯,喝水一定要用阔口玻璃杯,一定要热水,水量只能占玻璃杯的二分之一。吃菜的口味偏淡偏甜,出门从来不晓得要带伞,只穿高跟鞋,在屋子里喜欢打赤脚。最大的爱好就是白衬衫。

    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

    知道她的习惯和爱好又怎么样!

    沈博雅觉得自己颓了,就是这样一只妖孽,居然被整颓了。

    如果仔细端详他的话,身还是身,姣好的皮相还是那样精致,但是仔细看他的眼睛,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种流转光华的极度妖娆。他的眼神里带着牵挂。

    “我怎么想不到,我怎么会想不到——”沈博雅的声音闷闷的,他的手搂着孔雀的腰越收越紧,“W市人,混血,M国人,哈哈哈,我居然真的就把你看得那么简单了。”

    他现在才想起来,孔雀到底是谁!

    是的,她从来没有骗过他们,她是没有说过一句假话!她句句话都是真的。但就是把这些话拆开了说,拆得他们都不会记得拼起来。

    朝中屹立不倒的钟家,前第二炮兵司令员钟茂珂上将最小的外孙女,孔雀。但是在这边的钟家人都不叫她孔雀,叫她——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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