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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弹指一笑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和大家讨论一下,我们的去向。”

    晚上吃过饭,风行天集合了所有人。“我们已经成功消灭了这里的兽人,前面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的步伐,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回去。”

    周仓先站出来。“孙大人和范大人的意思呢?”

    风行天看向另外两人。“大人,你说怎么办吧!”

    孙册没表示。“不过周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范立还是支持周仓,他们三人已经把持了一个骑兵营、一个步兵营的指挥权。“好,那就这样决定,我们回去。”

    风行天爽快答应了,让里面的所有人都是一愣。“不过,在回去之前,我们要做最后一件事。”

    风行天顿了一下,“把兽人,彻底赶出帝国境内,有没有意见?”

    “没有!”

    就是周仓也说不出什么来,现在队伍已经壮大,境内的兽人至多只有两三千人,另外几个卡鲁多提拔上来的临时营队长也都拥护赞同,这里是他们的家乡,他们都对兽人有着刻骨的仇恨,同时他们是坚决不回帝都的。“行天,你怎么能答应呢?那让我怎么向这里的民众交代,当初招募他们时,可是答应他们长久在这里打游击的。”

    “没有兽人,那我们只能回去了。”

    风行天说了句让卡鲁多不明白的话。而在天亮后,风行天检阅了一下这里的部队,想不到短短的一段时间,卡鲁多已经召到了这么多人,而且战斗力也有了明显的提高,虽然很多人连铠甲都还没有,但凑合着也像是一支军队了。风行天精选了两千人装备了最优良武器,这包括以前的帝国兵和少部分新兵。在城外,失败的兽人同样不甘心这样被赶出来,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这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部队,所以在这个城堡两边,还分散着兽人大大小小的据点,他们时刻准备着重新夺取这里。风行天带着队伍向前进军,首先消灭了一小部分两旁据点里的兽人,接着又回到了山谷内,这里的居民大部分已经搬到了城堡内。“大哥,要是军队一回去,兽人肯定会重新占领这里的。”

    自从风行天回来后,颜依就一直跟着他。“依儿,你知道这里叫什么吗?”

    风行天站在山谷后的悬崖上了望远方。“依儿只知道这里是帝国的陇北省。”

    颜依摇摇头,她觉察到风行天的情绪很低落。“是啊,陇北,帝国最北方的一个省,我们所在位置,又是陇北最边缘的一个郡,吉塞郡,多少年了,帝国版图上已经没有这个地方,陇北的半壁河山,已经被兽人糟蹋了多年。这里以前是帝国北方最美丽的地方,它可以算是大哥的家。依儿,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大哥到底该不该放弃这里?”

    风行天转头看着颜依。“如果这里是大哥的家乡,那大哥就不该放弃这里,现在,大哥已经有能力拯救这里的百姓,更不应该放弃。”

    颜依坚定道。“是啊,命运真他妈可笑,转眼之间,我竟可以掌握着几千人的生死。”

    风行天自嘲道。“依儿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依儿从小就知道,如果一个人有了能力能去为别人谋点福利,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颜依很聪慧,她直觉此刻是风行天最迷茫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继续在这里壮大还是带领队伍回到帝都,这样的话就不用管这里了。“带你去个地方。”

    风行天突然一把抱起她,在山中狂奔起来。颜依顾不得羞涩,缩在风行天怀里,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风行天停了下来,颜依睁开眼,发现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在夜间,颜依还是隐约能看到周围的美景如画,这是个隐蔽的山谷,四面环山,一个清澈的小湖分布在中间,虽然外边是寒冷的冬季,但在这里却感觉到暖洋洋的。颜依无声的跟随着风行天,来到了湖边一个鲜花盛开的草地上。风行天就地坐了一边,颜依看了一下前面,竟是两个坟墓。“大哥……”

    颜依说不出话来。“别怕,她们是大哥最亲的人。”

    风行天随手拔除了坟头上的杂草。“里面是大哥的娘吗?”

    颜依依稀看到墓碑上有母亲两个字。“是啊,一个是大哥的娘,一个是妹妹,差不多和你一样大哩!”

    风行天的语气很温柔,“大哥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每年住在这里的几天,大哥的梦想也很简单,等在外边流浪够了,就住在这里陪着她们,唉,谁知道,现在连这个简单的梦想也不能实现。”

    颜依面色一黯,她在问到火舞的时候,风行天只是随口说跑了,她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大哥,你还有依儿哩!”

    颜依感受到了气氛的悲伤。“我知道。”

    风行天回过头笑笑,一时两人都不说话了。“走吧!”

    天快亮的时候,风行天拍了拍依偎在他怀里的颜依。颜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风行天已经又把她扛在肩膀上,飞一般的带她出去。“我决定了,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风行天的地盘!”

    天大亮的时候,两个人回到驻地,朗声道。“大哥决定不带军队回去了?”

    明白过来的颜依高兴道。“既然帝国放弃了这里,那我就做这里的新主人,从此以后,兽人、帝国,谁都不能再染指这里!”

    风行天潇洒的笑了一下,直把颜依看呆了眼,她从没见过这么洒脱与狂傲的人,几句话,就决定了这里的归属。“两位大人,你们怎么看?”

    山谷里,在风行天离开的时候,周仓和孙册、范立碰了头。“赶走了兽人,我们也是大功一件啊!”

    范立拿不透周仓想说什么,这些天他就一直鼓动三人拉队伍回去。“孙大人的意见呢?两位大哥,你们这就犹豫了,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跟着这小子,我们是死路一条啊,你看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造反啊!私自招兵,这可是要上绞刑架的!”

    周仓激动道。“也没这么可怕吧,我们现在是情不得已,再说帝国多年都不管这里了,我们赶走兽人,是为国为民造福啊!”

    只有范立说话,孙册自始至终都没开口。“哼,范大人,这是你的真心话?”

    周仓冷笑道:“谁不清楚,掌握了这支军队,那以后赶走兽人,回到帝都,还不是大功一件,封王封侯那不是皇帝的一句话,总比在龙清影手中吃苦卖命强,就是不回去,这也是三不管的地方,当个土大王更是逍遥。”

    “你!”

    被说中心事的范立怒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那你呢!还不是怕那小子记恨你当年追火舞,害怕现在给你穿小鞋。”

    范立也针锋相对。“好了,两位大人,你们这样吵像什么样!”

    孙册劝住两人。“孙大人,你倒说个看法啊,咱们原来的士兵可都是看着咱们的脸色呢,你难道真服气堂堂帝国正规军营队长受这两个土包子驱使?”

    “那又能怎么办!”

    孙册斜看周仓,他知道他肯定有想法。“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兄弟干了这小子,然后自己干!”

    周仓做了个手势,一时震住了两人,谁也想不到他有这么大的野心。“这样不好吧!”

    范立道:“毕竟军符还在他手上。”

    “我的范大人,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现在我们都是阵亡之人,你还看那军符行事?”

    周仓嗤笑道。“还是从长计议吧!”

    三人中,孙册城府最深。“不能再拖了!那小子也不是寻常之人,特别是他那个兄弟,已经看咱们不顺眼,咱们不动手,他早晚也会动手,这次打兽人,乱军之中,他随便一个失误,保证要了咱们兄弟的命。”

    周仓极力鼓动两人,看两人有些意动,更是卖力,“嘿嘿,孙大人还没成婚吧?长年在外奔波,我看孙大人这些天可不正常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册斥道。“我可是看见,是谁的眼光这些天一直紧跟着一个女人哦!”

    周仓冷笑道:“你放心,干了这小子,那女人能跑到哪?我保证,她一定是孙大人的!”

    周仓的话让孙册沉默了。“好了,就这么决定,天亮等那小子回来便动手!完事后杀回去宰了那大个子,长期驻守此地。”

    周仓发狠道。风行天回到驻地,发现怎么气氛有点凝重,他想了一会,还是带着颜依走回营帐。“我已经侦察过了,部队今天向南推进三十里,那里大概有一个二百名兽人的据点。”

    风行天召集来三人,这次他带来的几乎都是原来的三千骑兵。“大人,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这次不让新兵锻炼?”

    营帐里只有风行天四人。“怎么,周大人有什么意见?”

    风行天斜靠在椅上。“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我们何时能打完?”

    周仓也不说退回去。营帐外,所有士兵已经得到号令集合起来,他要让意志不坚定的人来看看风行天的真面目。就是颜依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她向风行天身边凑了凑。“你想回去的话,现在就可以。”

    风行天还是悠闲的坐在那里。“我想问大人,这次回去,有没有讨的龙帅的指示呢?”

    周仓这话更露骨了。“指示没有,不过,情人倒讨到一个,你们的龙帅,应该在不久后会到我怀里。”

    风行天笑道,这下就连外边周仓的悬兵也被震住了。“大胆!这,这不可能!”

    周仓激动道,长久以来,龙清影在他们心中已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怎么能嫁人呢!“所以说,我的指示就是她的指示。”

    “风行天,你大胆!你欺骗大家,欺骗不了我们,你说,你把我们留在这里是何居心!”

    周仓厉声道。“没什么居心,赶走兽人,自立为王,呵呵!”

    风行天说的很坦白。“你承认了吧!哈哈,风行天,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叛贼,还说赶走兽人,你分明就是兽人的奸细,这是军中都知道的事!”

    周仓大喜风行天竟然承认了。“周仓,我承认了,现在,该我问你了。”

    风行天脸上的笑容没变。“有什么好问的!不过,让你也死的明白!”

    周仓看大局一定,也不再着急。“你为什么会这么急着回去?”

    “那还有什么,就是早明白了你的阴谋!”

    周仓冷笑道。“这就好,现在大家想回去我没话讲,毕竟我们冲破了兽人最大的防线,不想在这里保家卫国也没关系,可是,之前你为什么要急着回去?”

    “就是为了不和你同流合污!”

    周仓怕夜长梦多抽出了剑。外边立刻涌进来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颜依的小脸顿时变的苍白。“唉,本来想留你一命。好,周仓,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能完好无缺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风行天无视外边张开的弓箭。“那是我带着兄弟们拚死冲出来的。”

    “周仓,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上千人那么勉强的冲出来,而你只带着几个人就能出来,几天后再完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风行天心疼的拉住颜依的小手。“你什么意思?”

    周仓有些急了。“周仓!让我来告诉你!清影带出你这样的人,是她的耻辱!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因为你已经变节!你根本没能力冲出来,你是被兽人抓住又放你回来!兽人为什么会留你回来,因为你回去,是要长久潜伏在帝国当中!你回去,是要为兽人消灭帝国!消灭人类!消灭我们!我们此刻的基地,已经被你出卖了!前面,兽人大军正在包围我们!周仓,你说,你该不该死!”

    风行天突然站起来大吼道,震慑了帐内所有人。“你!你血口喷人!给我射!”

    周仓真的着急了,但外边的士兵都没有动。“报!前方有大量兽人来袭!”

    外边响起了一个斥候的急报,他并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句话,帐内的众人再次震惊,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周仓。“风行天!我跟你拼了!”

    周仓看了一下孙册和范立两人,都没有表示,不禁气急败坏的冲上去。“怎么,想杀人灭口?”

    风行天冷笑着一手把颜依揽在身后,不过这时候,帐内情况再次变化。“孙册──你这个……”

    周仓刚向前一步,胸前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只见身上露出一大截剑身,原来是他旁边的孙册一剑贯穿了他。“周仓,你这个叛徒,枉我们一直信任你,你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孙册抽出剑身,周仓立即萎缩在地。“你这个忘……”

    周仓用力指着他,刚想说出话,只见房内刀影一闪,一股鲜血溅到孙册脸上,周仓的头颅高高飞起。众人都呆呆的看着周仓前面的风行天吹着手中刀身上的血液,颜依正无力的闭着眼睛靠在后面的椅子上,刚才她听到风行天让她闭上眼睛,就感觉到风行天的身形离开了自己。“集合部队,准备迎敌!”

    风行天抬起头,平静的望着门口涌上来的伏兵。被他这一看,刚才的士兵再也没有勇气拉开弓箭,这时候外边一声大喝,又涌上来大量的士兵按住了门口众人,黄亮拿着大刀冲了进来。“大人,你没事吧?”

    黄亮扛着大刀,大喝道。“没事,放了他们。”

    风行天看着几十个面如死灰的士兵,然后走出去。孙册拉了一下还呆坐在位置上的范立,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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