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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越国存在的时间太长了,比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要长,对大汉南部的影响十分巨大。

    其被灭亡以后,国人自称越人。从会稽郡往南,依次为邗越、於越、瓯越、千越、闽越、多夷僚、西瓯、俚越、僚人、乌浒蛮、骆越,在后世一直都有影响。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了六国,至此当时的华夏地区归于一统。反而是此前的越国后裔部落众多,各自为战,比较混乱,秦始皇为了拓疆扩土,于是派兵统一,史称百越。

    没有统治这片区域之前,赵云把一切想象得比较简单,认为只要能把汉人与夷人平等对待,那就万事大吉。毕竟人人平等,是他始终在强调的原则。

    可惜实行起来太难太难,要是赵云一系的官员还好说一些,大家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然则很多官员都是朝廷委派的,灵帝在黄巾闹事之前,不断往交州掺沙子。

    那些地方的民众受到了不公正待遇,首先就会找当地的亭长,基层官员们都是南征军出身。如今他们的大帅尽管是朱崖侯,却常驻镇南岛。

    还好,灵帝在雒阳时常听到南征军又在海外拿下了一片土地,并没有把这个镇南将军的头衔给取缔。否则的话,说起话来腰帮不硬。

    每当基层的问题反应到镇南岛,赵云也不可能直接命令,地方官员们名义上是刘宏的嫡系。所以每次他就一句话,希望某某郡守、县令酌情处理。

    真的好难啊,汉人对待蛮人、夷人,总带着一种歧视的眼光。

    整个大汉都是如此,要不然的话,原本历史中军阀们为何纷纷混战?难不成他们就不知道在我们的周边,蛮人和夷人遍布么?在他们看来,都是疥癣之疾。

    好在赵云稍微把历史给扳了下,袁绍在五溪蛮身上吃够了苦头,孙坚也是被他们弄得灰头土面,刘备面对傈越部一筹莫展。

    曹操先是在交州得到了教训,每一战都不轻松。现在西域每天面对漫漫黄沙,他那颗轻视的心,早就被磨平了,每逢战争,全力以赴。

    只有这些牛人重视起周边的异族,才会在本族自相残杀的时候稍有顾忌。

    今天的镇南岛气氛有些凝重,主要是几件案子涉及到镇南将军府,而犯事的人,则是根正苗红的赵家人。他们的祖辈姓什么无所谓,现在就是分家的嫡系。

    当然,这些人本人并不是很清楚,还觉得是镇南将军的家人,为所欲为。

    “元皓,所有的案件你全部都查实了吗?”赵云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禀主公,每一件丰都亲自查询。”田丰此刻表现了一个诤臣的架势。

    荀彧和贾诩聪明得紧,赵云目前只是对吕宋洲动手,凭着一群骄兵悍将,拿下那些土著,没多大问题。是故他们很少出去,有时间就去书院授授课,连惠乘都称赞不已。

    两人很清楚,自家主公的志向远大,骑兵装备了马掌与马镫,这些兵马仅仅在吕宋洲练兵,连朱崖洲都不曾见过。他们作为心腹,自然知道。

    南方与海岛上,无论如何,都不是骑兵驰骋的好地方,那么,主公之心昭然若揭。

    所有的案件,赵云不知道翻了多少次,早就拿到手中,只是田丰交上来的更为完备。

    时间、地点,所犯事件,目击证人,谁下的手,一清二楚,可谓铁证如山。

    荀彧和贾诩闭口不言,在他们看来,好像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既然主公认真,那就看看。

    “你们稍微等下,”赵云没有看三人:“午饭要是不回来,你们就自己吃吧。”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目前荣升分家的家老,他们在朱崖洲的事情结束以后,基本上不会再出山,在家里修炼一番,或者闲暇之余怡儿弄孙。

    家主好久没有召集大家了?差不多快一年了吧。

    尽管以前每个人都是兄弟一样的交情,除了赵洪赵荒依旧在北方为陈到保驾护航,自己的家不仅在镇南岛上有固定的产业,就是交州各地,也有儿孙在打理很多生意,也很少聚齐。

    “家主!”老人们没啥事都住在岛上,几乎同时到来,一见面就抱拳行礼。

    很奇怪,以往赵云总是以礼相待,今天只是微微点头算是答礼。

    “家主,莫非又有事情让我们六兄弟做?”赵宇归心以来,算是首次见到家主如此凝重,他本身就是口才不错的人,想说说话缓和气氛。

    赵云看到人都到齐也不答话,亲自把田丰交上来的宗卷递到赵天手上,示意他传下去。

    接着,赵云就坐在中间的位子上,闭目养神。

    一时间,书房里只有翻动的哗哗声。大宗师强者尽管做不到一目十行,看东西比普通人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眼光一瞟就知道写的是啥。

    一桩桩触目惊心,有的是逼良为娼,有的强行霸占别人的田产,有的巧取豪夺,有的干脆就下手杀人,种种案情不一而足。

    不要以为赵家是武者家族,内部的规矩比起那些世家豪门不知道要严格多少倍。

    每一条都是违反家规的,甚至好几条会开革出族,更严重的直接打死。

    书房里鸦雀无声,本来大宗师强者的呼吸都渐渐由鼻孔呼吸替换到全身的毛孔,由于众人吸取的时候用力稍大,竟然起了微风。

    “家主!”赵天是老大,他必须第一个表态:“如此孽畜,根本就不配姓赵,去宗!”

    赵云睁开了眼睛,里面满是疲惫:“天老,你大孙子不姓赵了,那他的子孙后代呢?与他的子女又有何干系?”

    “那家主的意思是?”赵天有些纳闷儿了。

    “发配到罪人营去吧,隐姓埋名,不管是种田还是挖矿修路,就看他自己的造化。”赵云声音空洞,这是目前想的最好办法了,毕竟罪责还不是很大,仅仅霸占了人家的铺面。

    “至于年限,暂定十年。今后家老会要研究下新的惩罚措施,以前那些除籍的条款就没有必要了。军队监管的罪人营里面,才是他们的最好去处。”

    当然,明面上赵云不管,暗地里还是会关注赵家子弟的改造情况。

    说白了,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二代三代,或许在真定的时候一个个受到家族族规的约束,现在就像离开了樊笼的小鸟一般。

    主要是这个社会变得太浮华,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讨好赵家,各种情绪滋生。

    第一个处理了,随后的赵云也是快刀斩乱麻,嘁哩喀喳。

    赵军啊!他眉头微皱:“诸位有何看法,他父亲荒老现今还在北疆。”

    “乱棍打死!”赵宙本身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恨铁不成钢:“欺负手无寸铁的农民,一言不合人家反抗就要杀人,我赵家可不姑息!”

    想不到,他和其兄赵宇居然在此次事件中,没有子孙卷到案子里面。

    或许是真定家族的行动让两人感到害怕,从而对后人约束很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赵云斩钉截铁说道:“既然是我赵家人,那就按照大汉律处理。”

    众人不由一滞,那样的话,岂不是要斩首示众吗?

    赵云没有解释,作为家主,只要不是胡乱下命令,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自己还觉得交州清明,想不到根子在家族里面啊。

    突然间,就想起了孔夫子的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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