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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燕云急 第六百一九章 【黑锅】

    可别小看了这驸马府中的女管家,这些老贼婆要是发起狠来,可是分分钟能叫驸马欲死欲仙的。

    而这一次,也算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发难,要不是遇见了黄杰这个“妇科圣手”恐怕封宜奴和孩子当真在劫难逃。

    想想看,若是黄杰来得晚些,并且不懂产科接生手段的话,两个老稳婆为了强行生下孩儿,对封宜奴产道做的侧切术就足以造成她失血过多血崩而亡,然后陈氏再把孩子弄死报一个“母子双亡”,或者是来个2.0版的“新狸猫换太子”,却叫黄杰能奈她何?

    当然,从两个老贼婆的角度来看,她们这么做可是一点都没错,算是主动为自家的主子分忧,弄死个“妾生子”还不就跟玩似的?

    但说赵官家听了来龙去脉,也是气得浑身颤抖,不过他一是气这两个老贼婆太也胆大妄为,居然敢对黄杰的子嗣下手,这事别说黄杰反应过度了,若果是放在他身上,恐怕要研究的到底是夷三族就合适了,还是灭九族更解气。

    不过他也对黄杰的胆大妄为感到气愤,居然也敢明目张胆的长街掩杀,还杀回驸马府把冯氏和陈氏的党羽来了个一网打尽,甚至更为狂妄的是,居然当着他的面编造什么被“不明身份之人截杀”的理由,这也太……太……太合适了!

    实际上,但赵官家见着黄杰居然与赵福金手牵着手的一起出来,悬在半空的心便已经落在了地上,而后弄明白这事的确不是赵福金指使人干的,更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因为他最担心的结果并没有出现,既然如此几个老贼婆和什么侍女、侍卫的杀了也就杀了,反正也是这些人自己找死,怨不得谁来。

    别说远的,当初赵官家可是亲眼见着黄杰敢用针线将人身上的伤口如缝补衣物一般缝了起来,而后又亲眼见着黄杰随手施展了雷法,就把金国那什么法师直接轰断了脖子,血都喷出一丈来高的样子。接着更是用一杯冰泉火酒生生又弄死了一个副使,若要说黄杰不是狠人……这世上怕也很难多找出几个比他要更狠的人了,惹他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

    而现在,黄杰也是上道,直接就找出个被“不明身份的人截杀”的借口,这借口若是换了别人、别时、别地,只怕信的人不会有几个,但要是搁在黄杰身上……别人信不信朕就管不着了,反正朕是信了!

    为何?因为有先例啊!你当朕都下了罪己诏的那场祝融大火是假的?你当上千辽国细作攻打黄家车阵这事没发生过?

    所以现在黄杰能主动善后,并且给出一个解决此事的借口,简直不要太好啊!

    难道说非得黄杰挺着脖子扛正面,非得把这等驸马府的女管事下手要谋杀驸马妾生子的事情全抖搂出来才好么?到时指不定市面上会怎么穿,百姓们又会怎么看,这赵福金的名声和脸面还要不要了?这赵家的名声和脸面还要不要了?这大宋的名声和脸面还要不要了?

    所以,赵官家脸瞬间黑了下来,一脸暴怒的指着黄杰喝道:“好!好好!好你个黄杰,这笔账……父皇回头定要好好跟你算上一算!”

    说完,赵官家虎的起身,甩开赵福金便也大步去了前厅,便是梁师成也是一脸慌张的看着黄杰直是摇头,忙也跟着出去。却不知黄杰早就抹熟了赵官家的“喜既为怒,怒既为喜”的反常人性格,虽然面上一脸的肃然,心里却是差点笑开了花了。

    果然,赵官家一来到前厅,便也黑着脸喝道:“开封府、巡城司、殿前司及诸班直主官何在?”

    被点到名的几个部门主官自然都在,都出了这般大事,他们岂敢不在,忙也出来应卯,赵官家便也将黄杰方才的说辞依样照葫芦画瓢说了,并也下令即刻封锁内城九门严查奸细,勿要走脱了贼人。

    这能在赵官家跟前但吃瓜群众的人众臣们谁不是人精一般,都不用提醒便也瞬间明白黄杰给赵官家准备好的台阶这是顺顺当当的就给下了,谁还会多说一句?

    甚至,也就在众人正在开动脑筋想着如何配合好赵官家的时候,就听有人已经想出了好套路,但听一个缩在前厅角落的家伙出来禀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众人一看,这人倒也有不少人很是熟悉,就是那“并刀如水,无盐胜雪”的周邦彦周老湿,但听他道:“陛下,臣未入京之时,曾听闻去岁东京所遭祝融,便与辽国细作有关。如今驸马不但领军御车而建,且大宋车军前不久还在西北大有建树,与夏人重创,因此臣以为……此事极有可能便是夏人所为!”

    周邦彦这话一说,前厅众人都是心里一哆嗦,不由都是暗中在心里与他比出了大拇哥儿:好个周老湿,果然高明啊!

    于是,众人也好似齐齐被点醒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来附议,有人说光是关闭内城九门只怕不够,还要把外城的门也关了才行;有人说一定要严查西夏的细作,最好是城里只要是被发现替了髡发的家伙最好都逮起来;还有人说这前不久西夏打了大败仗还派使者来搞讹诈、讨要岁币和俘虏,别说派人刺杀驸马这种事他们干的出来,只怕黄河决堤之事都有可能是他们干……呃!

    当一个年轻御史大喇喇的公然提出这么个叫人感觉惊悚说法后,顿时也就把一众本准备顺水推舟的大臣给惊住了:只怕便是李乾顺就在这儿,也得马上要表示这锅他绝对不背吧?

    甚至赵官家也听得急眼了,妈蛋这水灾的事情才刚平息下来,河阴县黄河大堤上溃塌的口子也才刚刚封堵完毕,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不错!却有这等可能!”也在这时,一直捋须不语的童贯却是一锤定音,便道:“不过,兹事体大,各部各司先严查东京奸细,黄河溃堤之事,日后再做深究便是!”

    当下,之前被点到名的开封府和巡城、殿前、诸班直等司自然领命而去,就算大伙知道是走个过场,也势必走出花来,谁叫童贯的意思这般明显,还不懂得配合这以后要不要混了?

    随后,赵官家也不多做盘桓直接摆驾回宫,再没兴趣多看上赵福金和黄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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