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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章散军马却言内应 复西路又使重征

    另头河间府也如太原府般,只是关胜所部军马更多,河北许多地方都有关胜所部义军活动。而两处兵马只是将水军撤回,朝廷河道上都有官吏看了,飞奏朝廷,宋廷丝毫没有怀疑。于是这么多兵马没有撤回山东路,便在高俅、闻焕章上下联手中欺瞒了过去。想当年臧底河城兵败,宋军损失数万军马,也是童贯、高俅、蔡京伙人,联合地方、朝堂起糊弄皇帝,就遮掩过去了,这事高俅他们可谓是干得熟练至极。

    见得山东路军马退兵,宋钦宗松了口气,朝中上下都以为金人已经不敢南侵,却想不到金人只是在暗中调集兵马,准备南征各项事宜,懵懂无知的宋钦宗自以为形势大好,于是宋廷又开始了作死的节奏。

    靖康元年七月,金国使者萧仲恭出使宋廷,此趟出使宋廷,金人是拿着原来宋廷签订的和议书来质问宋廷的,为何议和达成,宋廷却出尔反尔,不但没有交割太原等三镇,也没有将剩下的岁币支付,而且还出兵又与金军交战。

    对于萧仲恭的出使,宋廷玩了把耍无赖,宋钦宗推说朝中诸臣反对,是以才撕毁和议,而朝中诸臣则说是军民群情汹涌,无法割让。于是番扯皮后,萧仲恭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

    便在商谈过程中,宋钦宗偶然得知辽国降将耶律余睹在燕京担任监军,而萧仲恭也是在燕京担任护卫太保领军的,于是宋钦宗突奇想,认为这两个人乃是辽国贵族,或许可以争取为内应,诱使他们反叛金国,说不定操作得好,还能收复燕京。

    于是宋钦宗便命耿南仲书信,以蜡丸封了,让萧仲恭送耶律余睹,使为内应。同时又多赐萧仲恭财帛,以结其心。萧仲恭表面答应,也收纳了财帛,便匆匆返回燕京去了。

    萧仲恭的事,闻焕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萧仲恭都已经过了黄河,闻焕章才听耿南仲说起此事。闻言后,闻焕章大惊失色道:“今上不趁金人稍退,主动求和,期望能得数年时光,整顿山河,重备军马,反而这个时候去撩拨金人,难道真的想大宋亡国么?!”耿南仲笑道:“这两个都是辽人,都以财帛、官位收买,必为我所用。”

    闻焕章气苦道:“两人俱是辽人,深恨者不是亡他们的金人,而是我们宋人啊,大人忘了当年便是我大宋背信弃义,与金人同攻打辽国的么?再者两人家小、根基皆在燕京,金人在燕京势大,两人如何能凭区区财帛而甘冒奇险去反叛金国?!那两人旦出,金人必定痛恨大宋,接下来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啊!”耿南仲闻言默然无语。

    而消息传到山东路,三娘与黄文炳都是狂喜,黄文炳笑道:“宋廷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都这般情势下了,还敢如此。看来金人南侵之日不远,主公霸业得成之日将至!”三娘则是淡淡笑道:“意料之中事尔。”

    果然,事情如同闻焕章所料般,萧仲恭忙跑回金国见完颜宗望,以蜡丸书信献之。月,金太宗得报后,怒火万丈,如今的大金国正如日中天,却想不到被懦弱的宋国如此戏耍,当下便以此为由,号令金军大举南征伐宋!

    靖康元年月,金国集结女真、契丹、奚、渤海、吉里迷、五国部等各部族军马三十万,分东西两路军马,由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统帅,号称五十万大军,大举伐宋。

    大金国东路军依旧是完颜宗望统帅,这回宗望依旧是趾高气昂的出兵先走,临走时对完颜宗翰道:“此乃二次伐宋,不容再失,我在汴京等你,不可再爽约了哦。”说罢便扬长而去。

    被宗望如此嘲讽,完颜宗翰麾下诸将皆是心头不忿,银术可愤愤不平道:“皆知大宋西军乃天下精锐,主力皆在西北,我们西路军马走西面南下,定然要对上这支精锐。宋人善守,我军又不善攻城,自然拦阻重重。东路军自燕京井陉以下,便是平原,可供长驱,自然要快些。若我们走东路,也可般的迅捷而下!岂容这小儿这般猖狂。”

    完颜宗翰面色古井不波,只淡淡道:“西路是我自要去的,上趟我们在太原城下吃了败仗,大金国的勇士只该迎难而上,在哪里败了,便在哪里站起来!”说罢环视诸将道:“今日便开拔西行,路上大家都想想,我们该如何用兵,而不是意气用事!”诸将闻言,尽皆敬服。当天完颜宗翰便领军十六万分三路浩浩荡荡往云中府而去。

    不日,宗翰军马到了云中府,便升帐议事。诸将到齐后,宗翰道:“此趟南下伐宋,我等西路军仍旧要攻打太原,上趟我们败了,这趟该如何用兵?”

    数内西路军副帅完颜希尹道:“近日探马来报,直说太原虽然仍旧是张孝纯、王禀镇守,但上趟前来应援的山东路藩镇宋军已经撤兵回山东去了。上趟兵败,皆因这山东路宋军水6并进,粮草补给靠水路,岸上也是结硬寨与我军周旋,靠他们犀利火器,方才侥幸得胜。如今彼军不在,我军当能得胜。”

    宗翰摇了摇头道:“太原城坚固难下,若我军再打太原,宋廷又遣山东路军马来援,又该如何?若要讨伐宋国得胜,山东路军马便是定要战胜的,不管他来不来,在不在,我军都要想到战法胜他!”

    另位副帅完颜娄室道:“大帅说的是,想那山东路军马的确与其他宋军不同,他部除了火器犀利之外,步军战法甚是厉害,数千人作战居然能令行禁止,进退宛如人,更兼他那里骑兵众多,且战力不弱,是以难以对付。”

    银术可道:“与该部宋军对阵后,我们军中倒也集思广益,想出了许多对付那火器的办法。”宗翰微微颔道:“你部与山东路军马接仗多时,便知敌方火器底细,将来对上该部要如何应对,你且详细说说。”

    战争是催化剂,新的战法、新的兵器出现后,作为敌人,都会想尽办法来应对,银术可也不例外,他是和梁山宋军对阵最多的金将,是以总结了套战法出来。当下银术可道:“宋军火器虽然犀利,但也是用火药动,定然怕水,是以这第条便是,今后对阵,若遇雨天,当可勇猛而进,他火器雨天无用。这宋军火器如此厉害,想来做工繁复,定然也是数量有限的,是以第二条便是若对阵开战,当先遣其他部族骑兵上前费其弹药,只因我军女真精锐珍贵,不值得用他们去抵挡,是以对阵开始前,当用其他部族骑兵去做炮灰,而骑兵行动迅捷,可分散躲避敌军火器,是以开始派骑兵出阵最好。”

    宗翰颔道:“这两条最为要紧,诸将当通禀全军,教大小将校都知道。银术可,你接着说。”银术可见宗翰肯,精神振,又接着说道:“对阵多时,敌军火器分火箭与火炮两种,那火箭较轻,若遇横风,准头必差,因此与敌人对阵时,当选阵前横风或顺风布阵,此乃第三条。敌军火器还分燃烧与爆炸两种,燃烧弹落地即燃,多是用火油引火,因此军中要灭火当多备铁楸,就地掘土灭火,而不可用水。再有落地开花弹,此弹落地炸开,内里多是铁钉等四散飞溅,若遇这种情形,士卒最好掘土为壕,将身躯藏于壕沟之内,便可避过杀伤,若是无法掘壕,当趴在地上,可少些死伤,此乃第四条。”

    完颜娄室闻言嗤笑道:“今后我大金勇士作战,还得人人都背把铁楸了?”银术可面皮涨红,正想反驳,完颜宗翰却摆手道:“此乃银术可部用血肉性命换回的经验,不可小觑,当谨记之。还有么?”

    银术可松了口气又道:“第五条便是夜战,夜间若是与敌军对阵,敌军火器不能视物,便是无用,因此夜战也是对我有利。还有第六条,便是若狭路相逢,当不顾切与敌人短兵相接,不可布阵待敌,只有最短的功夫之内,两军绞杀在起,敌军才不敢放火器,只怕会误伤自己人。”

    宗翰抚掌道:“这最后两条更好,诸军将这防备宋军火器六条编成歌儿在军中传唱,务必教每个士卒都清楚明白,今后遇上山东路宋军,便以此对阵。”

    顿了顿,宗翰又问道:“那山东路步军阵法听闻也甚是厉害,银术可,你可想到破解之法?”银术可道:“上趟对阵,只因地势狭窄,不利于兵马展开,他那军阵虽然严谨,但料想若是平地接战,用铁浮屠迂回两翼冲阵,当可破之,但若敌军两翼也有骑兵护卫,便甚是棘手。若是狭处与之敌对,只能用步军僵持,我想了许多时日,也没想到什么办法能破他。”

    宗翰哦了声,惊异道:“那他这阵势岂非是无敌?”银术可苦涩的道:“属下驽钝,暂时想不到破解之法,大帅英明,若是见得此阵,或能找到破绽。”宗翰沉吟道:“既然如此,今后对阵,除了防备火器外,还需谨慎对待宋军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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