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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无色无味子午散 阅后即焚左手破

    这夜里,三娘躲在密室内调制子午软骨散,这药这药却是比上次给丽卿吃的那药精细一些。混入茶水中喝了后,一盏茶时分内,便会劲力陡然全失片刻,明日不管谁最后得胜,再与三娘比斗之前,将药下在茶水或酒中,那人吃了后,与三娘比武时,便会着了道来。

    三娘将药贴身藏好后,奸笑道:“不管是谁得胜,都要喝了我的洗脚水。”笑罢三娘哼着小曲出了密室。方转到自己下处院外时,却见陈丽卿独自一个候在那里。

    三娘见左右无人,喜滋滋的上前搂住,低声道:“怎的这么晚还不歇息,可是想我来?”丽卿挣脱开来,红着眼道:“都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

    见丽卿又要哭,三娘慌忙道:“却又怎的伤心了?可是担心明日比武招亲之事?”丽卿微微颔首,泪珠打转道:“那三个好汉,武艺都很高,我自问是难以取胜,也怕你输给他们。”

    三娘微微一笑,掏出那包药粉道:“这是子午软骨散,无色无味,吃了后,半个时辰内发作,便会陡然间劲力全失,片刻后又复如常。明日不管谁得胜,我将这药下在茶水里,那人吃了后,与我拼斗起来,斗到深处时,忽然劲力一失,我便能得胜来。就算事后纠问起来,我这药无色无味,也休能查出端倪来。”

    丽卿闻言,这方才破涕为笑道:“就你鬼主意多。”三娘刮刮丽卿鼻梁,轻轻搂住丽卿道:“明日比武,可别勉强,不管你对上谁,只看斗不过时,便认输好了,切莫逞强伤了自己。我自己设下的比武招亲之局,我自然有办法脱身。”丽卿心头一片温暖,但随即一想,又愁上心头来。低声道:“可我俩这样,何时能完聚一处?”

    三娘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会有办法的。”丽卿靠着三娘肩头。低声道:“你便记住自己的话,但若是你嫁了他人,我也另嫁他人,今后便各做人妇,再不相往来。”三娘道:“决计不会发生此等事来。”两个便在月下相拥。正是,月影星稀,愁上心头,一种心情,两番离愁。

    翌日便是比武招亲第三日,一般的在演武场排布下后,四筹好汉都到了台上来,黄文炳请四位拈阉来看,便是晁盖对陈丽卿,董平对史文恭。见是晁盖对阵陈丽卿。三娘心头稍松,暗想这晁盖光明磊落,应该不会对丽卿下狠手来。

    晁盖与丽卿都披挂了,各取兵刃上马,三通擂鼓后,两个策马便斗做一处来。丽卿梨花枪法神出鬼没,晁盖那铁枪自成一路,浑厚沉稳,枪枪势大力沉,两个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又斗十余合。丽卿乃是女子,渐渐力气不支,晁盖神力,兀自将那千钧之势的枪只顾搠来。丽卿枪法渐渐散漫了起来。三娘便在那里见了,心急丽卿,急忙起身对黄文炳道:“喝令两位停手,便是晁保正胜了,再斗下去,只怕郦壮士伤了。”

    黄文炳慌忙招呼旗牌官。拿着令字旗,与他分了。将台上忽的一声锣响,丽卿那里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招架不住晁盖,但又不愿就此认输,只可惜比武不得使弓箭,否则丽卿自问弓箭上还是有些手段。晁盖见她不肯认输,手下加紧,丽卿便在那里死死咬牙招架,那里肯回马。

    眼看丽卿便在伤在晁盖枪下,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好汉歇了,庄主有令。”晁盖、丽卿两个方才收了手中军器。方才停手,丽卿尽然拿捏不住手中梨花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晁盖策马近前来,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一个女儿家,能接我这许多回合,实属不易了。”丽卿一呆,难道自己这般仔细装扮还被他看了出来?晁盖也不与她细说,只是笑着,勒坐下马,先跑回台前来,立马在旗下。丽卿银牙暗咬,只得打马跟上来。

    此趟较量,便是晁盖得胜,丽卿微微有些沮丧,但见三娘鼓励的眼神,又拍了拍自己腰间,丽卿便会意过来,三娘是让自己放心,她已经备好了药。丽卿方才回台上坐了,手臂兀自酸麻难举,心头还是暗暗敬佩晁盖的武艺与神力。

    随后第二场董平对阵史文恭,两个一般的取了兵刃,都披挂了上马来。几日比武下来,几位武艺最高之人都见过各自身手,史文恭武艺虽高,但也有些忌惮董平的双枪,董平更是凝神待敌。三通擂鼓过后,两个打马冲杀过来,交马之时,董平双枪如双龙出海,史文恭方天画戟如蟒蛇出洞,两般兵刃相交,火星四射,脆响之声如霹雳一般。

    两个交马十余合不分胜败,随后纠缠在一起,双枪斗画戟,正是旗鼓相当。董平双枪分了两手力道,而史文恭画戟只双手使来,因此每次兵刃相交,董平都吃了不少暗亏。又斗了五十余合,董平双枪渐渐遮拦不住,当下他大喝一声,弃了一支枪,双手只使一支枪来,便将双手力道汇集一处来。

    史文恭见了低声笑道:“此刻方才集齐力道来,只怕已经晚了。”董平咬牙不语,两个武艺相若,斗到最后便是看谁耐力持久,董平双枪弱了力道,便是吃了暗亏来。

    再斗三十余合,董平已经气如斗牛,史文恭那方天画戟却一戟紧过一戟,步步紧逼。眼看史文恭便将得胜之时,董平奋起生平之力,手中那杆长枪化出千百点寒星,直罩史文恭来。史文恭眼眸一缩,失声道:“百鸟朝凤枪?!”

    三娘与栾廷玉都站起身来,栾廷玉道:“竟然是师门的百鸟朝凤枪法,难道这董平曾得师哥周侗传授武艺?”三娘摇头道:“师尊从未提起过董平,而且细微处看来,董平这枪法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我看更像是……”说到这里三娘与栾廷玉一起道:“是偷学来的。”

    只在校场内,史文恭也看出端倪来,方天画戟奋力招架住那一路枪法后,冷笑道:“这个百鸟朝凤枪法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而且你不知道,这路枪法我也熟稔吧。”当下画戟一展,便也使出那一路枪法来,比董平使的更快更狠更老辣。董平那里只见面前都是画戟飞至,哪里招架得住?登时被一画戟搠下马来,摔得七荤八素。

    三娘急忙命人前去将董平抬下去医治,史文恭面色如常,策马回到台前来,直走上台来,到了面前来时,三娘皱眉道:“师兄,你已经胜券在握,何必还要伤人?”史文恭淡淡道:“也不知他从哪里偷学了本门武艺,不取他性命,已算仁慈了。”三娘也哼了一声道:“若是师尊有意传他武艺呢?”史文恭冷笑一声道:“那便是师尊瞎了眼!”说罢自去一旁坐了歇息。

    到得午时,都饱食一顿后,晁盖尚在屋内与李逵、刘唐、王英三个说话。李逵笑道:“天王哥哥,少时败了史文恭那厮,这趟比武招亲便可得胜来。”晁盖却似有心事,闷闷不乐,并不言语,王英道:“铁牛兄弟,那史文恭端的厉害,只怕并无十成胜算。”

    晁盖闻言却道:“我并非忧愁此事,你们说说,这扈三娘子到底想不想我得胜来?”李逵不解道:“擂台是她摆下的,哥哥都一路厮杀得胜过来的,如何说她不想哥哥得胜?”王英也道:“哥哥多虑了,只顾争胜来,何必多想?”刘唐却道:“哥哥不必多想,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哥哥却要退缩不成?”

    晁盖自无言语,便在这时,黄文炳亲自到来,只将一张字条递到面前道:“时辰将至,天王可稍作准备,便至演武场来。”说罢留下字条便去了。

    晁盖打开那字条一看,字体娟秀,并无署名,只写了一句:“史文恭破绽便在左手,阅后即焚!”刘唐三个都不通文墨,晁盖看了后,忽然大笑三声道:“我明白扈娘子心意了,她便还是想我得胜来。或许那晚言语并不作数,也是我相差了来。”

    三个摸不着头脑,刘唐问道:“哥哥,上面写了什么?”晁盖将火折点了那字条,口中道:“便是扈娘子传来,上面写了史文恭破绽所在。”李逵瞪大眼睛道:“扈娘子这是在帮哥哥得胜啊,俺知道了,便是想要嫁哥哥来。”

    晁盖满脸堆欢,整束衣裳,口中说道:“此事不可对他人说起。”三个都应了,说罢便一起望校场而去。

    到了演武场内,来到台上,一应好汉早到了,三娘面沉如水,依旧坐了中间首位,只是看了晁盖一眼,微微颔首。晁盖报以一笑,也微微颔首。

    稍后史文恭与曾家五虎也都到了,黄文炳上前道:“比武招亲最后两位好汉再做一场比斗,得胜者便可与我家扈庄主亲自比武来,最后若能胜得我家庄主,便是我家庄主乘龙快婿!时辰已到,请两位下场比试来看!”

    当下晁盖与史文恭都起身来,左右上前来披挂了,两个前后走下台来,各取兵刃在手,都上了马来。史文恭便在马上,看着晁盖道:“晁天王武艺非凡,今番能亲自交手,生平快事。”晁盖笑道:“史教头也是一条好汉。”史文恭道:“师妹自幼与我青梅竹马,还请天王成人之美。”晁盖冷笑道:“却是休想,扈三娘子我也是仰慕已久,要从我手上夺她,须得凭真本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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