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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章 大比

    第六章武学之道

    这日传剑时,湖雪早溶,冰却未解,映出四周天空密林,几有天地交泰之景。小师姐道:“这路莲花清静剑虽是地阶,剑意却深,今日这一剑尤甚。”沉吟片刻,打量四周道:“小远你先不要练习,待我说完,先行演示,你且记下。”

    陈远未解其意,只是静心听讲,细细揣摩。

    小师姐讲解了约一刻钟,又将变化一一演示,陈远看时,只觉剑光闪动,一朵清莲徐徐开放,鼻尖似能嗅到香气,心中一动,不防小师姐衣袖一拂,径将自己送到湖冰正中,正正站定。

    陈远只觉心中剑意翻腾,不吐不快,放眼望去,只见天地如一,几不知立身何地,不禁一剑缓缓刺出,形如莲开,冰上一人,冰下一人,冰上一花,冰下一花。

    这一剑刺出,陈远一片清静,不悲不喜,心神蓦然拔高至不可思议之境,过往所习剑法一一闪现,白玉京近百战情形一涌而出,脑中忽闪现一诗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又想起平日所读道藏中一句:人不远道,浑然天成,不由长叹一声,手腕轻振,所习诸般剑法倾泻而出,不拘甚么入门养吾希夷莲花,随心所欲,想到哪使到哪,剑如流水,诸招如一。

    却是陈远连日苦战,多得小师姐指点,又见这天地如一奇景,自身所积既厚,领悟了天然之理,剑法终是大进,突破至融会贯通之境。

    陈远兴之所至,直练了半个时辰,小师姐俏立岸边,一直笑吟吟地瞧着他,轻轻拍手道:“虽未见我,已见我剑,不错不错!”

    收回碧水剑,陈远腾身上岸,笑道:“多谢小师姐费心,如此使剑,实是畅快,当浮一大白!”

    却听小师姐轻声道:“如此剑法,倒也可争上一争了。”

    陈远奇道:“争甚么?”

    小师姐摇头道:“到时你自知,现在还不到时候。”不待陈远追问,又道:“这便是高明武学的潜移默化之功了,看你还说不说甚么先人经地入天了。须知早一天学,便有早一天的好处。”

    陈远惭道:“是,我往日自大了。”

    小师姐负手而立,笑道:“不容易呀,小远竟也有认错的一天。”

    陈远摸了摸鼻子,无奈道:“养吾剑诀上说的好,君子三省吾身,我虽然不是君子,偶尔省上一省还是能做到的。”

    小师姐点点头,缓步行至一株笔直松木前,拍着树干叹道:“练武实如种树。”

    陈远随步,闻言一奇,道:“怎么说?”

    小师姐敛裾蹲下,捡了一根树枝,轻轻点着泥土道:“这不是我说的,是真真的话。她说一人练武初始,实是以他人之武以自身之根,此时根基浅薄,不宜轻动,当培之以静,养吾性,以深吾根。”

    陈远也随着蹲下,盯着地面黑色的冻土,像是要看进泥土深处,看到这松树广密深厚的根须,深思良久,问道:“然后呢?”

    小师姐站起身来,轻拍着粗壮的树干道:“越高明的武功,扎的根总是要越深一点。接下来便是以这根基会尽天下武功,当生之以动,壮吾神,以成合抱。”

    陈远随之站起,先盯着深褐色的树干看了半晌,后凑上去闻了闻,笑道:“果然有清香,接下来是心了罢?”

    小师姐运气一拍,树干剧动,震的松针簌簌落了好一会,道:“不错,接下来是阅尽红尘百态,以证阴阳,锻吾心,使枝繁叶茂。”

    陈远捻起小师姐肩上一枚松针,放在鼻前嗅了嗅,道:“意?”

    小师姐瞧了他一眼,略有讶意,道:“真有你的,究天人之际,以分清浊,舒我意,使硕果累累。真真说,能做到这一步便已是横行当世的绝顶高手。小远,你不妨再猜猜下面的境界是甚么,猜到了我就服你呢!”

    陈远沉思,绕着小师姐和松树不停转圈,小师姐倚着树,晃着松针,笑吟吟地瞧着他。

    陈远边转边自语:“……诸果溶一?不对不对,算不上真正的更进一步……”

    皱眉良久,遍思道藏,不得其解,蓦然瞧见不远处另一株杉树,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定了定心神,再想一遍,知定是了,便笑道:“溶果为子,再种一株自我真武之树!”

    小师姐目光发亮,丢下松针,拍手赞道:“小远,我开始有点相信你啦!”

    陈远躬身叹道:“谢小师姐传道!也请替我谢下华师叔。陈远如有所成,多是今日之因。”

    小师姐所言,对陈远而言实是意义重大。

    两人绕湖又谈了许久,多是小师姐轻语,陈远倾听,待到黄昏,日暮西山,火烧晚霞,映的半天红,残月东升,银冷星云,托的苍穹远,两种色彩,一近一远,在中天交汇溶成一种奇异的苍青色。这日月并行的奇景,二人一时瞧的怔怔无语。

    待到夕阳不见,二人才回过神来,小师姐叹道:“好美的景色,可惜不能长久。”陈远笑道:“万事焉能求全,有此一睹,已幸平生。”

    小师姐嫣然笑道:“不错,是我苛求了。不过这几天华山要有一件喜事,于我而言,倒不比这景差了。”

    陈远奇道:“明日已是大比,还有甚么喜事?”

    小师姐不答,握拳伸个懒腰,飞身而起,留下一句话:“明日大比,今夜你就不要进白玉京了,养精蓄锐,以备大战。”

    陈远饭毕回屋,将柜中书全取了出来,放了两大箱,叫上李进,抱到万卷楼还了,又借了一箱,背了回来。

    李进抱着空箱,路上险些跌了一跤,回来后掐着陈远,恶狠狠地问:“你小子又不考状元,借那么多书干嘛?”

    陈远推开他,揉揉脖子,道:“我觉得读书是一种享受,不出门而能知天下事,增广见闻,干嘛不看呢?”

    李进张牙舞爪,恶形恶气道:“那也该行万里路才对!哼,比死看书强多了!累的本公子一身汗,天这么黑!”

    陈远无奈,放下书,问:“听说易筋经是梵文写的,给你一本,你认识么,能练么?”

    李进摸摸后脑,丧气道:“不认识,不能练。”

    陈远再问:“听说长生诀是大篆,给你一本,你认识么,能练么?”

    李进目瞪口呆,呆呆道:“不认识,不能练。”

    陈远笑笑,拿起一本书放入柜中,道:“我都认识。”

    李进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我可以拿来请教你呀!”

    陈远动作一滞,闷声道:“我都不认识!你,出去!”

    李进才不管,往陈远床上重重一躺,床吱哑一声,他呻吟道:“好舒服!听说侠客行神功要不认字的人才能练,陈远,你怎么看?”

    陈远动作不停,放完书,道:“知见障罢了,若真如此,这神功是怎么写下来的呢?”

    李进跑东屋端了一盆热水,又回来坐下,脱鞋入水,呻吟道:“爽!有可能是前辈先创的神功,再认的字呢?”

    陈远也开始洗梳,两人就此争论不休,口水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直到四周渐无人声,李进摔门而出,又进来端了水盆,气哼哼的去了。

    良久,陈远自言自语道:“谢谢!”练气毕,倒头便睡。

    梦中听得一夜北风紧,果次日开门雪尚飘,二人出院一瞧,天地俱白,几无杂色,脚下厚厚的一层雪。一路上同门多了许多,待到上了剑音花带,大比将近时,零零散散的,约有三百多。

    花带最大一块平地北面早搭了一座三尺木台,台上北边一座芦蓬,里面放了几排红木桌太师椅,正中两张椅子上,一张空着,一张坐着一位妇人,英气勃勃,不失温婉,观之可亲,正是众人师母:华山女侠宁中则,身后一张椅子上,白色衣白色剑,脸色淡淡,正是小师姐,左边上一名青年,俊逸不凡,面有傲气,右边上一位红衣女子,面容精致,大气非常。两侧坐着七八位师叔,俱是门中平日执事,大多三四十,交头接耳。另桌上摆着三个红布箱子,各写着甲乙丙三个大字。

    眼见时辰已至,宁中则站起身来,走到木台中间,全场渐静,唯有雪落声,不见她提气,语声传遍场中,虽低却极清越:“好了,今年校比开始,和往年一般,行气弟子先上台抽签罢!”

    华山门规,年终大比,丙、乙、甲三组弟子先后进行。

    众弟子轰然应是,一百五十余人依次上台,十三四至十**皆有,李进也在其中。

    待他回来时,脸色古怪,陈远一睢他手中剑牌,正面一个丙字,反面却是个大大的一。陈远拍着他肩膀笑道:“不错,好兆头。”

    李进将剑牌挂在腰间,扬首神气道:“真是不错,看本公子拿个第一来!”

    陈远正色道:“你只差一条正经便能全通了,剑法又高,不出意外,当是第一。”

    众弟子抽签完毕,宁中则喝道:“同门切磋,切记点到为止!王师弟,开始罢。”

    旁边一名三十许的男子起身答到:“是。”

    他自左边瓷瓶中取出两个纸团,展开一看,高声道:“丙一对丙十八,弟子上台!”

    第七章大比

    陈远笑道:“上罢,来个开门红。”李进瞪了他一眼,昂首上了。

    丙十八是名十七八的少年,名叫范飞,因李进交游广阔,多与人友,武功素为人知,他情知不是对手,无奈咬牙上了,尽管拼命抢攻,剑法却只是熟练,不知变通,攻不破李进养吾剑圈,片刻便内力耗尽,败下阵来。王师叔又抽了两名弟子上去,丙组大比一路进了下去。

    以陈远现下剑术看来,行气同门多不是自己一合之敌,他也一直细心观战,默察它山之石。

    丙组弟子内力不高,剑法多是一板一眼,你来我往,一路下来,众弟子倒也不时叫好,瞧的兴高采烈。期间李进一路高歌猛进,直到天色将黑,丙组比试已完,他败于一美丽师妹之手,位列第二。丁贝宣布今日比试结束,颁下赏赐,多是正本培元丹药,众人散去。

    一夜无话,次日抽签时,雪越发的大了,木台上厚厚一层雪,无人打扫。

    陈远排在队尾,前面长长一队人,抽完一瞧,是乙七。

    丁贝见抽签完毕,便道:“乙组弟子,境界不一,作师兄的要多多留情,万不可故意伤人性命!”说到性命二字时,声色俱厉,声震全场,众弟子诺然称是,比试开始。

    相比昨日,场中气氛更是火爆,这五六十多人中,只有十几是新进小周天,剩余多是下山游历的通脉弟子,不少人都在江湖上闯出诺大名声,万一败了,不仅脸上无光,来年更是损失不少,是以上台之人个个小心翼翼,场下震天声叫好。

    陈远正凝神观战,忽觉一人来到身旁,伸手欲拍,他侧身一避,转眼看去,却是范朋,面有惊色,转瞬隐去,笑道:“师弟看这许多师兄武功,比你怎样?”

    陈远不动声色,淡淡道:“师弟内功多有不及。”

    范朋低声打了个哈哈,盯着他道:“师兄们大多与我交好。你现在若随了我愿,还有机会学紫霞神功,不然……”

    陈远按剑轻喝道:“滚!”

    范朋大怒,正欲发作,忽地瞧见沉水剑,惊声道:“这剑怎到了你手里?”

    陈远只是冷冷瞧着他,范朋狠狠道:“陈远你完了!”奔到一人身旁,请到场边上,指着这边窃窃私语。

    陈远望去,此人正是昨日颜歌身边的青年,玉女峰先天弟子之一刘寄,心道不好,却也不惧。

    刘寄面容不变,走到场边上说了几句,范朋似是不甘,又不敢多言,眼珠一转,快步过来,幸灾乐祸道:“算你运气好,刘师兄说只要你交出沉水剑,包你学到紫霞,还助你打通奇经八脉。陈远,这可是一步登天,你不要自误!”

    陈远反而笑了笑,轻声道:“请,滚。”

    范朋大喜,远处刘寄似是听到了他的回答,冷冷一笑,正欲施展目击之术重创这不知好歹的小子,却见陈远不再往这边瞧一眼,只是观战,心中大怒,叫过一人,吩咐下去,平复面色,归座时仍是笑吟吟的。

    颜歌似是不知,那红衣女子名叫风舞雩,平日与她极好,此时传音道:“小师姐,虽然说玉不琢不成器,可要是折了怎么办?”

    颜歌脸色仍是冷冷的,道:“不会的。”

    台上一战完毕,陈远正与自身所学对照,因是同门,略觉有益,忽听王师叔道:“乙七对乙十三,弟子上台!”

    他缓步上台,听着踩雪声,心中一片平静。

    乙十三张华腾身而来,国脸正口,下山游历多年,已通第五冲脉。

    二人施礼,陈远竖剑于胸,碧水盈盈,道:“请师兄指点。”

    张华拔剑,面色奇异,笑道:“师弟先请。”

    不再多言,陈远四剑连发,如一剑齐至。

    张华大吃一惊,几乎反应不及,勉力提剑一封,陈远剑尖一转,如清风徐来,化入风中,轻轻点在他右胸前三分处,凝住不发,盯着他双眼道:“师兄,承让了。”

    张华脸色灰败,一言不发,跃下台去,奔走了。

    台下一片轰然,小周天一剑击败五脉,实在是颇惊人的剑法,山上同门吃惊平日低调的陈远竟如此厉害,归山师兄师姐纷纷打听这是何人。

    丁贝轻轻点头,众执事赞叹有加,刘寄笑容不变,袖中双手握了握,看了一眼范朋,此时也是大惊失色。

    风舞雩微微一惊,传音道:“这样的弟子,小师姐怎么教出来的?”颜歌淡淡道:“多练。”

    陈远走下台,众人注目,李进挤过来,大力拍着他肩膀,脸上满是笑容,兴奋道:“臭小子,好样的!瞒的我好苦,这下你定能学到紫霞了。”

    陈远拉着他快步走到一旁,摇头道:“说了我剑法很厉害的,你偏不信。”

    早在剑法突破之前,他在白玉京中几已横扫周天六脉,此时融会贯通,在玉女通脉弟子中当真是绝无仅有,内力深厚程度虽远不如,连日剑战,精纯度已达到三十二,若不是久战,剑招相交内力相激过多,尽可支持,是以一路势如破竹,最后一战更是莲花八剑齐发,满场雪光下,悠悠花开中,击败了一位六脉师兄,名列第一。

    陈远站在台上,饶是平素冷静,此时也心神激荡,望向正台,见颜歌虽微微点头,却不是甚欢喜,作了个手势,心中微动,不及细想,领了赏赐,一枚定元丹,一柄流石剑,皆是人阶。至于内功心法,却要等大比完后再传。

    定元丹以还神草、玉霖果、方朱实等十几种灵药炼制而成,固本培元,补形全神,功效神异,陈远收了,将流石剑送了李进。

    将近三更时,夜风甚寒,陈远趁着雪色悄悄上山,来到镜湖,不过片刻,颜歌凌空翩然而来,轻声道:“后日五峰齐聚,我要你做到两件事。”

    陈远道:“哪两件?”

    颜歌哈了口气,道:“第一件是,五峰乙组前三比试中,你要取得头名。”

    陈远道:“此事想来不难,第二件是?”

    颜歌缓缓道:“五峰任督前三,任意战胜一人。”

    陈远大吃一惊,须知任督二脉是武道修行中一道天堑,极难跨越,一旦打通后真气游走周身全部经脉,成大周天之势,暗合周天星斗,深厚程度自不必不说,单精纯度至少七十,随意一招,开碑裂石只是等闲事,玉女峰只有十七名,整个华山也不过七八十人,皆是一时之选。之前他白玉京中遇见此等高手,仅能以重伤免身,现下虽剑术大进,但对上五峰前三,却是一点信心也无。

    陈远踱步遍思自身手段,抱虚内力小周天、轻功步法金雁功、护体种玉诀聊等于无、搏命碎玉诀,这些都只是人阶武功,自身剑法虽高,回想往战,能不能破了任督高手护体真气已是未知,况且也决禁不住他们蓄力一击,细细想来,当真是攻不破,挡不住,闪不过,不由驻足长叹道:“还请小师姐教我。”

    颜歌面色沉重,缓缓道:“我这有一门搏命心法。”

    陈远奇道:“甚么心法,是兵解诀、舍身诀、燃血诀、吾往诀、有所为法、碧血丹心诀,还是天魔解体**?这些搏命心法虽然神奇,想来也不足以助我跨越如此天堑制敌罢?”

    她神色奇异,一字一顿道:“羽、化、飞、升、诀!”

    陈远道:“这法门用了有甚么后果?”

    颜歌悠悠道:“轻则丹田破碎,经脉尽断,重则当场毙命。”

    山风呼啸,暗无星月,唯有雪飘,一片寒冷刺骨,陈远一呆,踱步沉思许久,道:“还请小师姐教我!”

    颜歌也不再问,当下便传了口诀,最后叮咛道:“施展这法门后,可将你内力精纯度大幅提高,但只有三息。你细心揣摩,后日见我眼色行事。”

    陈远回来推敲了一宿,次日仔细观察任督甲组高手一举一动,一招一式,最后估计,自己当可在第一解师兄手下撑五到七招,回屋又想了半夜,胡乱睡了,梦中犹自推敲。

    次日起来,雪终是停了,旭日东升,映的天地一片瑰丽,二人用了饭,直奔玉女峰下灰石坪。

    灰石坪方圆千余丈,略成圆形,中心近百丈突起,露出一种灰色的石质,上无片雪,正是剑气台。

    时辰渐至,四周黑压压的站了一地人,北边一座芦蓬,陆续坐了好些长辈,当中两人,一位青衣老人,面如金纸,正是华山第一高手,当世剑道宗师风清扬;一人三缕长须,淡然微笑,乃是华山掌门颜君阳;两侧分坐着朝阳东峰首座鲜通,手拿折扇;莲花西峰首座古梅坤道,一目开合,神光如电;落雁南峰首座成不平,面皮微黄;云台北峰首座穆清,仙风道骨,并四散坐着门中许多师叔伯。

    陈远望去,颜歌和几位女子坐在一块,一位红衣风舞雩;一位苗衣何玉;一位英势勃勃,面色微红,乃是高亚男;一位眼神明亮如星,身躯柔弱似柳,正是华真真,几人正说着甚么话,这几位坐在一起,当真是人比花娇,总有许多男弟子偷偷瞧过来,一时许多颈子不停扭来扭去,蔚为奇观。

    朝阳徐徐升高,颜君阳宣布终比开始,五峰丙组弟子前三先行上前抽签比试,一阵热闹过后,李进拿了第四,倒也兴高采烈。

    陈远上前抽签时,不少人指着他窃窃私语,五姝也瞧了过来,一翻剑牌,却是一个大大的空字,第一轮轮空,直升前八,嘘声一片。

    第二轮,对手是玉女峰第二,当即再败此人一次,径入四强,嘘声再起。

    陈远面不改色,第三轮,对手落雁第一,赵通,六脉。陈远三式中通外直刺中这人右臂,晋入决赛,一片叫好。

    第三名分出后,陈远上台,对面一位青衣少女,长发轻垂,清新可人,正是莲花第一,周萍。

    (作者的话:昨日首藏,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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