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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如若不用,为何还要练武!

    唏律律——!

    青麟马受惊之下,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疯狂往后奔逃走了。

    因为这变故,才惊醒了不少将士,有看似团副的武官难以置信地吃吃道:“你,你竟敢杀朝廷命官!你,你……”

    “子不教父之过,赵景如斯,身为其父的赵百六自然罪孽更甚。”刘恒负手而立,瞥向这营副,“且县尉如赵百六,真乃酒囊饭袋,与其任他继续丢人现眼,不如让我替朝廷换一个更称职的县尉。”

    “大胆!”

    如此狂妄的话,听得武官惊怒厉喝,“所有将士听令,给我结阵……”

    他话音未落,突兀呆住,因为四周将士早已乱成一团了,惊恐喊叫者有之,拼命散逃者更多,却无一人响应他的喝令。

    团副怔怔望着这一幕,心中悲凉和愤怒可想而知。在对面刘恒静静凝望下,他深吸一口气,很是悲壮肃穆地抽刀,大吼劈来!

    “明知不敌却还以死相拼,虽说殉国足够壮烈,却有勇无谋,不过……”

    刘恒又是曲指微弹,以指劲将他点晕,略带赞赏地道:“勇气可嘉,总比这些残兵废将值得留你一命,将来如何,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弹晕这最后一位抵抗者,整条长街只剩血迹,还有躺倒在地不知死活的一些人影,能站着的,也就是刘恒和看傻了的大嘴了。

    “还傻这做什么,该走了。”

    刘恒朝大嘴肩头轻轻一拍,巧劲震开所有窍**封禁,闲庭信步般当先朝街角走去,“顺便给我说说,我家街头杂货铺那杜姑娘去哪了,你家给你说的媳妇又是怎么回事。”

    重获自由,大嘴却还是呆了呆,这才打了个寒颤,魂不守舍般跟上来。

    “杂货铺的杜姑娘?”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个杜姑娘应该也离开好多年了吧?好像也是你离开没多久,她就悄悄卖了铺子,不知去了何处。当时因为这事,城那边还生了一阵乱子……”

    “果然早走了么?”刘恒心头默然,听到这早有预料的结果,心情竟有些难以言表的复杂。

    “我家就那样,才过及冠之年,我爹娘就急着给我找媳妇,这不相来相去,就相上临街米店李家的三姑娘了。本来两边说的差不多,聘礼送去那天,我爹娘却被李家连人带聘礼给赶出来,转头问了消息,才知道李家三姑娘被赵家景少爷……”

    但听大嘴越说越苦涩,刘恒不免瞪眼道:“什么景少爷,哪还有什么景少爷?”

    “哦哦!”

    大嘴这才恍然,瞥了眼地上赵景惨死留下的血坑,还是觉得渗人,再不敢多看。他这辈子还没跟人动过手,更没怎么见过这么暴戾的杀人场景,今天真真被吓得发懵了。

    “景,不对,赵景。”发现刘恒还是不悦,他灵光一现,咬牙发狠道:“赵景这王八蛋,前一天硬把李家三姑娘抢去做了外房,这样羞辱人,差点把我爹给气死。”

    刘恒默然,想到大嘴他爹朱屠夫,虽为屠夫,却最爱面子,大嘴所说“差点给气死”怕是一点都不假了。

    “是我连累你家了。”

    “恒哥儿说的什么话?”大嘴皱眉道:“不只是我,我爹娘也从没说过你半句坏话,我们一家都把你当自家人看,偏生你要说这种生分话,如果我爹爹听到了,岂不更气了?”

    “哈哈。”刘恒大笑一声,心里格外敞亮。

    人生得一兄弟,足以。

    “不过,早知道是这样,我早该来走一遭了。”刘恒眸光微冷,知道了大嘴他家这些年遭的牵连,心里真真后悔来得太迟了。

    “什么早该来,你根本就不该来!”大嘴瞪眼道:“我只道你背着刺杀御使大罪,怕是此生都难以再见了,哪想到你胆子竟这么大!不仅直接蹦出来,还和这许多官兵对峙,更把赵景和他爹给杀了,都快吓死我了。”

    刘恒挑眉,故作严肃地道:“快意恩仇,这就是江湖。”

    大嘴被他闹得一怔,随后见刘恒哈哈大笑,才知道是在逗趣,不由挠头,好奇道:“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这一身武艺,怕是天下无敌了吧?难怪这么镇定,好像什么都不怕一样,虽说打败了官兵,你就不怕县令调集巡捕再来追捕你?”

    “我既然连官兵都不怕,就更不可能怕那些杂役巡捕了。”

    刘恒淡笑道,“不过话是这么说,今天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朝廷必将派高手前来,未免麻烦,现在咱们还是赶紧回家收拾行李,早早出城为好。”

    大嘴听得又是慌急,“那咱们快点,快点!”

    哪有这么急?

    刘恒摇头失笑,自然清楚无论精兵悍将还是各路高手,早都调到三路前线去了,留在偏远留安县附近的所谓高手,怕是很难找出一个能与他对敌的了。不过没了杜姑娘,没了伍先生,又了却了众多陈年旧事,只要带走大嘴一家,刘恒还真找不出什么留在留安县的理由了,不如早走早好。

    一念及此,他也不说破,含笑跟着大嘴快步前行。

    他们离开时,留安县已经大乱,半山学堂门外剧变的消息随着群龙无首的守城兵将迅速散遍全城。没了镇守县尉赵百六的约束,这群守城兵将彻底疯狂,四处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好似成了一伙亡命之徒。

    或许是刘恒给他们的印象太恐怖,如若不可战胜的杀魔,在这群守城兵将心里,留安县不只是守不住了,而且越快逃离出去越好。抱着这种心思,他们发疯一般劫掠可见的财物,只为尽快拿到足够多用来逃命的东西,然后赶紧离开这座失陷之城。

    沿途所见,惨叫声四起,刀光剑影与烈火并存,乱象横生,仿佛让安闲的留安县突然化作人间地狱,刘恒渐渐冷下脸来。

    “这些残兵废将,对上我甚至不敢出刀,对上百姓却能肆意杀伐,早知道这样,之前我就该杀他个干干净净!”刘恒手指连弹,一道道指劲****出去,但凡见到作乱的兵匪,他绝不会有丝毫留情。

    该杀就杀!

    “大嘴,你有胆吗?”刘恒发丝被劲风吹得飞扬,发觉身边大嘴越来越沉默,他大声问道:“前面这些为非作歹的兵匪,他们虽是官兵,却比匪盗更该杀,你敢不敢杀?”

    “我,我……”

    大嘴一时手足无措,看着这几个发现刘恒到来后吓得软倒在地,哭天喊地求刘恒饶他们一命的几个兵将,他竟被问得一阵发慌。

    “他们该不该杀?”

    听刘恒喝问,大嘴下意识地道:“该!”

    “既然该杀,你还不动手?”

    大嘴很想说自己虽说经常帮家里杀猪宰牛,但这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哪里杀过人啊?!

    可是不知为何,面对刘恒的注视,这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瞬间,过往同窗们的嘲笑和讥讽,秦长武、秦衣鹤、林浩云的鄙夷和痛揍,赵景那得意猖狂地笑容,好似剪影般在心头流转。

    眼前,刚刚被兵匪们砸破店门,横死在门口的店家夫妻尸体,只知道悲哭的女童,哭喊求饶的兵匪们,纷纷映入眼帘。

    他沉默着,心头却好似燃起烈火,烤得他浑身燥热,猛然握紧拳头。

    “我当年教你武功,你若不用,为何还要练!”

    刘恒的喝问化作一道惊雷,在他心头炸响,如若劈开了所有困惑和迷雾,“是啊,如果不想用,为何我还要一直苦练武功?”

    “练武,是为了得到超凡的力量,是为了遇到不平事时,你能够行侠仗义!”

    “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刘恒一声声喝问,让大嘴拳头越捏越紧,再抬头时目光骤变,多了一股坚毅和冷然。他死死盯住这三个兵匪,大步前去,对他们哭喊求饶置若未闻,好似平日练武时一样厉吼出声,然后出拳,出拳,出拳!

    弓体拳!

    这三个兵匪无非三四重武生,只是刚刚锤炼筋骨,偏偏面对大嘴这七重武生打出的“攻伐天下第一”的弓体拳,三颗大好头颅就似成了瓜果,被接连轰爆!

    红白血浆混着碎骨突然炸裂开来,溅射得到处都是,然后三具无头兵尸抽搐着,软软栽倒。

    “我,我杀人了。”

    大嘴发懵,只盯着拳头上的血水、碎骨喃喃,却不知道他衣衫和脸上都被溅满血渍,平白多了一股森然杀气。

    旁边悲哭惨死爹娘的女童看到这一幕,一个哽咽,竟是生生被他如今模样吓晕过去了。

    “恒哥儿,我杀人了。”大嘴只朝刘恒怔怔看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心神竟是一片空白。

    迎上他怯弱的目光,刘恒心里一软,仿佛见到了幼年时,那个刚刚被自己从一众孩童围殴中救出来的大嘴。他快步走去,轻轻为他抹去脸上的血渍,突然笑了,“怎么,难道还害怕这些死人不成?”

    “不是,不是。”

    大嘴赶忙道,一时嘴拙,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复杂心情。

    刘恒拍了拍他,深深看他一眼,认真道:“大嘴,既然今天破了杀戒,你就得记好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心里永远要有一把尺子,不能再一味忍让,也绝不能妄造杀孽,记住了么?”

    大嘴虽说听得迷糊,但还是重重点头,把刘恒这番话牢记在心底。

    别的不说,至少刘恒知道,只要自己叮咛的话,大嘴一定不会忘记,见他点头自然也就放心了。

    并非他有意逼大嘴杀人,如果可能,他宁愿大嘴一辈子也别沾染人命这东西。可人都需要长大,将来世道越来越乱,刘恒又不能一直陪在大嘴身边保护他,不动善用武功自保的大嘴,实在让他担心。

    与其生逢乱世,大嘴被逼得忍无可忍而动手,造成大嘴将来受到无法弥补的伤害,不如现在趁机会给大嘴上一课。

    一旦此刻见过生死,就不怕大嘴将来关键时候下不了手,这是刘恒唯一能为大嘴做的事了。

    “走,咱们继续,一起杀敌!”

    不给大嘴多想的时间,刘恒当即高喝,快步在前带路,领着大嘴接着往下杀。

    以杀止乱,可谓最为立竿见影的办法,他们一条街一条街清扫过去,不多久已经让过百兵匪横尸街头,城里乱象就有了被遏制的势头。

    他们这么一路杀去,直杀得见者人人胆寒,剩余六七百兵匪应该也听到了风头,大多不敢继续劫掠,直朝四方城门奔逃。等城中作乱的兵匪死的死逃的逃,残留城中的所剩无几,官府那边总算有了动静,大批巡捕、杂役执刀带班蜂拥而出,最后这点骚乱很快平息下来。

    见到街头开始出现巡捕的身影,刘恒一把拉住还要寻找兵匪打杀的大嘴,朝他摇摇头,带着他离开了。

    “怎么了?”

    大嘴挠挠头,问道。

    刘恒就道:“既然官府已经出面,就不需要我们再出手了。”

    大嘴这才恍然,边走边琢磨,随即脸色微变,“官府开始出动了,清理完这些兵匪,是不是就要来抓我们了?”

    “我看这县令是个聪明人,能够平荡兵匪之乱已是大功一件,应该不会再来我们这里自己找麻烦。”刘恒看得更透,“他不仅不会来抓我们,还会让这些巡捕对我们视若未见,不过即便如此,咱们抓紧时间回去收拾,尽快出城为好。”

    大嘴皱眉琢磨一阵,虽说想不通其中关窍,却也对刘恒的判断毫不怀疑,嘟哝几句就放下了继续琢磨的心思,随着刘恒大步往家赶去。

    走了一段路,大嘴又一拍脑门顿住了,“差点忘了,你那宅院还藏了千两金子,既然要走,咱们绕过去把金子取出来再走……”

    刘恒不由呆住,“那金子本就是留给你的,你竟到现在都没用?”

    “那是你的金子,我哪会乱动,一直都给你好好藏着,就等你回来娶媳妇用呢!”

    看着大嘴得意模样,刘恒哭笑不得,“算了算了,没用就没用吧。可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顾得上这点金子,赶紧回家!”

    被刘恒呵斥推搡着继续往前走,大嘴还一脸心疼,不停嘟哝,“这可是一千两金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刘恒听得无奈苦笑,终是再不理会他的念念不舍地絮叨,只当没听到。

    来到朱家肉铺,这里也是一片杂乱,摆肉的货架被砸得碎烂,门铺七零八碎,里面到处乱糟糟的,显然也没逃过之前兵匪的祸乱。虽然兵匪骚乱已经平息,这里却已经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周围隐隐约约地哭叫声,极是渗人。

    得见此景,刘恒和大嘴都是心头一紧,急忙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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