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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喝酒

    “城主,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吩咐完成了,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俩的?”萧庆问得小心翼翼。

    “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李裕宸摆了摆手,“下去吧,有事情再找你们。”

    “是,城主!”

    萧庆和萧熔都离开了,哪怕走出去很远,亦是大气都不敢喘,仿佛有一双眼睛就在背后,时时刻刻都不能松懈。

    面对李裕宸,虽然没有什么宏大的场面,也没有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可内心那份压抑十分深沉,只有一种想要逃离又不敢逃离的沉重感。

    “当了城主,结果没什么事情可做。”李裕宸自嘲着笑了笑。

    已经是古黔城的城主,更是坐在城主的宝座上,可思索之时,还是那么的无趣,心中并没有多少的痛快感觉。

    习惯了么?

    他问自己,在心中问,问的是自己,也不知道问的是不是自己。

    简单的问了问,之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连问题都懒得想了,望着阻挡着屋顶的天空发呆。

    “你很清闲啊!”游晴微笑道。

    “是啊,没什么事情做。”李裕宸笑了笑,又闭上眼睛,“所有的事情,在绝对的力量之下,都不是事情。”

    “所以,一个城主根本就不算是挑战,更不能满足你。”游晴说道。

    李裕宸想了想,没有摇头,却也没有点头,仍旧是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做。

    “这可不像是你啊!”白雨笑着说道。

    “好像还真不是我。”李裕宸无奈了,真的很无奈,“我已经不是纯粹的我了。”

    “你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天雪说道,语气很坚定。

    “我又觉得累了,每当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总会觉得累,觉得好没趣。很没趣那种。”李裕宸说道。

    “可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呀。”季怜月道。

    李裕宸睁开了眼睛,看着并不遥远的七道身影,除了紫宏深之外,都很熟悉。

    “是的,应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早就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他轻声说道。

    应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早就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可是,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有趣呢?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天雪说道。

    “一个城,始终小了一些。”李裕宸笑着说道。“不知道这个帝国够不够大?若是不够,再看看这座岛够不够大?”

    他在问,问的是自己,问的是眼前的人,问的是现在都还在殇古里的人……他只是问了下,并不需要答案。

    问过了,就打算去做。

    “我想喝酒。”他说。

    很突兀的言语,但这就是他的决定,他在话语说完的同时便是带着几人离去。出现在殇古之外。

    殇古,是酒楼。

    殇古,来买醉。

    “这里有酒香,总应该有酒吧?”他问水娟。

    “既有了酒香,为何没有酒呢?”水娟笑道。

    是的,既然有了酒香,怎么可能会没有酒呢?这里是酒楼。虽然名为殇古,但始终是酒楼,是酒楼。

    酒楼,就是一个可以喝酒的地方。

    “在哪里?”他轻问。

    水娟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像是一种不知道或是不愿回答。把寻找答案的机会交给了他。

    “酒在最应该在的地方。”乾酣的声音忽然传出,闭着眼睛说话,“在最遥远的地方,在最贴近心的地方,比眼泪更值钱,比血液更贴心。”

    声音肯定是传递信息的,却被李裕宸抛弃。身形还停留在空气中,但人却是消失不见。

    有风吹过,身形渐渐散。

    “酒在哪里?”李裕宸问道。

    他问的是殇古,问的是这间酒楼,问的是这座酒楼所拥有的真灵。

    “酒在红尘中,随口可轻闻。”乾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若不信,则试试。”

    他并不相信,或者说选择不相信,想要的并不是空气里的酒香味,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酒,能够带来这样醇美香味的真正的酒。

    他想喝酒,而不是闻酒。

    喝酒是用嘴,闻酒可以不用嘴。

    “在哪里?”他又问。

    “在遥远的过去,在不久的将来。”

    这次的声音不像是乾酣说的,或者说这句话的时候,乾酣并没有看口,但这句话对想要寻到酒的人来说,暂时还没有多大的意义。

    在暂时没有意义的声音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是消弭。

    人影在殇古中穿梭,没有带动一丝声音,殇古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仅剩下似时光沉淀的无声安宁。

    李裕宸找到了酒香的来源。

    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这个房间只能容纳两个人,其中有着一坛酒。

    一个酒坛,半人高,灰黑、封闭,仅仅是看到,便能够察觉时光荏苒,仿佛光阴在挥动屠刀,要斩下、斩断许许多多的岁月。

    看到酒坛,李裕宸愣住了。

    “酒的香味是从你那里散发出的,可是,你的身体里装的有酒吗?”他问酒坛。

    没来由的,他就这样问了,自己没有多大感觉,好像是遇到老朋友时候的问候,又像是一种因物而生的哀伤,渐渐沉重,之后沉痛。

    看了一眼,他便知道酒坛中没有了酒,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没有了酒。

    所以,他问。

    “因为有,便一直都有。”乾酣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同样看着小房间里的封闭的酒坛,“因为在,便一直都在。”

    “在遥远的过去,在不久的将来。”他轻笑。

    这是乾酣之前说过的,他听到了,也知道这句话是酒坛的心声,是世世代代守着这个酒坛的殇古的掌舵人的守候。

    是的,这酒曾经有过,而且,将来一定会有。

    “酒在红尘中,随口可轻闻。”他笑了笑,“就在红尘中,只能用心闻。”

    “不,有酒,此刻便有。”乾酣露出笑容,看向他,轻指酒坛。

    “有何没有,却都一样。”他说。

    伸手,酒坛入手,丝毫不在意高度的差距,亦是不理睬越来越重的酒坛,把眼睛缓缓闭上。

    “其实,我并不是想喝酒,只是想醉一醉。”

    “醉了,正好什么都不想,想做又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一做,冲动冲动。”

    “不想计较后果,却又总是逃避。”

    “所以,喝酒。”

    托着酒坛,酒坛密封着,可空气里出现了水的痕迹,是一滴又一滴的酒交融在一起,汇成一汪清泉,源源不绝地钻入说完话的张开的口中。

    喝酒,喝着时光沉淀下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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