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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三章 轮回路上(五)

    “早登彼岸,早登彼岸……”又鸟低声呢喃。

    从奈河桥的那边过来,这里已经算是彼岸,而显示忘川的石碑在对面,刻着奈河桥的石碑在对面,还有一个空碗也留在对面……都表明这边才是彼岸。

    真实世界的投影……不对劲!

    “怎么了?”司马香蕊口中发问,并且写下。

    啊!

    无声的怒吼,李裕宸的眼眸泛起红光,无尽的暴戾由身体显现,似有沉寂已久的杀戮围绕。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连续三声的问,是三道气流从身体溢出,以询问改为质问,到最后有着强势,是需要答案也不再需要答案的索求,不得便是杀戮。

    “冷静一些!”又鸟喊道。

    七彩的光芒由眼眸中透出,似丝丝缕缕的实质线条,将李裕宸包裹,钻入他的身体,让他停住。

    不顾投来的嗜血眼神,不理会那血色中所包含的杀戮,又鸟大声说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是真实世界的一些投影,夹杂着一些琐碎的梦境。”

    “就像是他们,隔得这么近,就这么一点距离,却无法触碰到。”

    身体飞起,没有任何表示,忽然向司马香草撞去,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到他的身后,且被他的身形遮挡部分视线,让李裕宸看不清。

    再度穿过身形回归,它又说道:“看到没有,用你的眼睛仔细看看,这都是假的,只是虚幻!”

    “不要去看,仔细想一想,想想你自己是谁,别在这虚幻中彻底迷失自己,好好想想真实的记忆,把这虚幻的一切统统抛弃。”

    话语结束,它觉得疲惫,再度落到李裕宸肩头,闭上眼睛,唯有些许彩色的字迹浮于司马香草身前。

    好好想想。

    司马香草写下,带着微笑转身,对司马香蕊说道:“离开这里,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嗯,去看看。”司马香蕊点头,走向李裕宸与又鸟走来但他们未曾走过的道路。

    再度来到三生石畔,早已经不是来过的当初,不见了愿再相见的身影,也少了或许属于自己的刻痕,李裕宸闭上眼睛细细思索,却只剩下无尽的心伤。

    三生石畔,我是那时的我,可你又在哪里?

    内心呼喊,是难言的创痛,死盯着三生石,却怎么也望不穿,不见她的身影,亦回不到过去。

    早登彼岸。

    他笑了,自嘲、无助、落寞。

    刻下的画像变成早登彼岸,已于心中失去了彼岸,哪里还有什么彼岸可登?

    还重要吗?

    他问自己,一个问题问了很多遍,也将心中的事情问遍,思绪的清晰纠缠着不清不楚的迷混,倚靠着三生石,孤独望着头顶。

    天空是昏暗的黑色,没有七彩的光芒,充斥着死寂。

    风,早已不见了,空气里没有丝毫冷意,却更加冰冷了孤独的心,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一个人……

    若是等待,千年花开,其间有着千年,必须是要等待。

    等待花开,等待她来,纵使千年何惧?亦要默默等待。

    她等了千年,自己也能等候千年。

    “看,那里竟然有一个人!”

    “果真是有一个人,在这样充满死气的地域,背后靠着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居然是三生石。”

    “是他!”

    “怎么会是他?”

    “是虚幻的,不在同一个空间?”

    “三生石上也刻着他!”

    “难道是曾经的画面,或者是另一片地域的投影?”

    “这里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不少人来,打量过李裕宸与三生石,留下隔着时间或断去空间的话语,异样的思绪升起,伴着身影远去。

    三生石上显示不出三生,一道道身影便是失去留下的念想,话语化作散乱的音符,弥漫到空气中的同时渐渐消失,最终伴着少了许多活跃生气的身影远离。

    没有声音,世界孤寂,靠近又远离的身影像守卫轮回的阴兵,做着该做的事情,入不了李裕宸的眼眸、心扉。

    一个人……由始至终。

    又鸟沉睡,世界再无声响,偶尔不同的一切,都停留在另一时空,若虚幻。

    时间悄然流逝,许多事情在孤独之中忘、记。

    忘了许多,许多铭记。

    守着三生石,守不住三生,亦不守三生。

    内心的执念穿透岁月,比那梦境更加神奇、玄妙,待到该有沧海桑田,时间的印记显现又模糊,李裕宸终是待来一朵花开。

    一朵花,开七色。

    七色于天,似梦,不愿苏醒。

    可是,知道是梦,那便会醒。

    花开了。

    李裕宸无声呢喃,等了很久,却只等来似无所谓的落寞。

    你没来。

    他心想,确定还会继续等待。

    她没来,但是花开了,开在空中,七彩的光芒穿透了昏沉的黑暗,闪烁起朦胧的梦幻,照得土地璀璨,也轻轻落在他的身上。

    是你?

    他还是在想,却不敢肯定,只剩下等待。

    生命本身就似一场花开花谢,有过花开,有过美妙的绚烂,便会有花谢,绚烂之后的终结,也似奇妙的梦境,开始对应着结束,入梦时悄无声息,醒来时不知不觉。

    花开七色天,梦醒无人觉。

    七色变幻,是消散,是蜕变,化作黑白,黑色与空气呼应而不显,白色因空气映衬而突出,却都有着清晰的纹路,于高空有着极其清晰的刻痕。

    黑白,两仪。

    旋转的两仪图若是一扇门,由中央处开启,其内氤氲气雾朦胧,于朦胧中可见一道曼妙身影。

    是你么?

    李裕宸看到了,无声自问。

    距离很远,视线再度回归暗色,且门内气雾朦胧,他看不清楚,不敢确定,害怕不是她,可他的身体却是由坐立改为挺直的站立,眼眸死死盯着门内的那道身影。

    是你。

    他这么希望,不觉中将两只拳头捏紧,指甲钻入手掌的皮,又丝毫不觉得疼痛。

    朦胧的气雾中走出一道身影,沿着虚无的道路走下,很像那时候的她,容颜不变,身材曼妙,每一步踏出都有着最自然最美丽的痕迹。

    她,从天空走下。

    她,走到他身边。

    (感觉挺应景的,就如今天这日子……再一句: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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