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稿二（勿入）
发现章节字数会无故变化，再发点废稿，测试一下。上次发的明明不足两万字，一下子变成两万多了……请勿阅读。
中午的时候，*帮没有来讨债，纪翠云万般不安。
“云姨，你不用担心了，坏人若来我打走他们。”王小明道。
纪翠云哪会信他的话，只皱眉道：“小孩子不要添乱，如果他们来了，你就躲屋里去，知道吗？”
张静静在旁道：“妈妈，小明真的很厉害，刚刚在街上就把坏人打了！”
“小明确实很厉害，昨天还被你打哭了呢！”纪翠云板着脸道。
“我没有打哭他，是他摔跤没摔过我，自己哭的，不信你问小明。”张静静眨眨眼，也觉得今天的事很奇怪，“我能打得过小明，但打不过坏人，小明能打得过坏人，但打不过我。”
突然间，女孩有了一丝明悟：“如果小明教会我怎么打坏人，我就能连坏人和小明一起打了！”
慕雨思在旁扑哧一声笑了，王小明则擦了擦汗。
八岁小孩，说不懂事，其实已经很懂事了，但说懂事，又总不懂事。
“不准欺负小明！”纪翠云捏了捏女儿的脸蛋。
“如果他叫我姐姐，我就不欺负他。”张静静一本正经地道。
纪翠云语重心长地道：“我跟你说，你小的时候妈妈没有奶水，都是你小红姨喂你奶吃，养你长大的。做人，要懂得感恩，你要回报小明。”
女孩点头道：“妈妈你放心好了，我长大后也会喂小明奶吃。”
纪翠云：“……”
慕雨思又笑了。
随后张静静凑到王小明身边，让王小明教她怎么运使灵气。女孩很聪明，没多久就学会了，然后抱着院里的石块飞奔，幸福的不得了。
纪翠云看到女儿变得如此厉害，顿时感慨万千。御灵者毕竟不是凡人，才这么小，就有这么大力气了。
王小明又教会了张静静一些战斗的基本姿式，让女孩有板有眼的在院子里练着。
看了一会儿女孩练习，纠正了她几个错误，他自己也开始了锻炼。
由原来强悍的身体，突然换成了这副孱弱身体，他还没有完全适应，更令他感到不协调的是——右手。
前世王小明受过重创，仅剩下一臂，所有的事都只能依靠左手。这种重新拥有右臂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他本来不是左撇子，但由于断臂，左手上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这一世若能左右手兼修，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我要有一双巧手，而不是一个！”
王小明一边想着，一边让左手飞速晃动起来，摆着熟悉的锻炼动作。他的右手跟着左手，也进行繁复的练习。渐渐地，一种微妙的感觉被他体悟到了。他仿佛不是多出一个右手，而是多出一个自己，两个自己进行配合，似乎可以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他整个人怔住了，一种明悟如闪电般照亮了他的脑海。以前，他以为自己的搏击技巧趋于巅峰了，现在看来，却是又打开了一扇门。只要他顺着这扇门走下去，必将达到真正的顶点！
“或许我需要两把武器，左右手各持一把。嗯，就是这样。”
随意捡起两根树枝，王小明左右手各持一个，让它们在手中旋转起来。随着树枝越转越快，他的手臂也像幻影一样，神出鬼没。
就在他双臂交相互搏之际，一声脆响传来，右手的树枝竟断了。
“呃，这只手还是跟不上节拍。没事，再练，我一个右撇子都能用好左手，当然也能用好右手。”
再捡起一根树枝，王小明又练了起来。
在两个小孩勤奋的练习中，一个下午过去了。
王小明早上交给纪翠云的那袋金币，是搜刮的童贯财产，纪翠云却惦记着要还给失主。
既然慕雨思来了，王小明就说那是慕雨思丢的。然后少女很“大方”地将金币留给纪翠云，表示这点钱没什么，让她多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不过慕雨思虽然千叮万嘱，纪翠云仍是不好意思花她的钱，晚餐继续只有红薯，让王小明十分郁闷。
吃完晚餐，王小明早早地睡觉了，因为他要早起。
御灵者虽然需要掌握各种搏斗技巧，但最重要的是体内灵气，因为灵气的强弱，直接决定了修为的高低。
灵气的修炼，一天只有一个时段才能进行，就是日出前，涵灵之月升起后的半个小时。
这世界天上有两个月亮，一个是明月，也就是平时常说的月亮，它有阴晴圆缺变化，也有各种美妙的传说。
另一个月亮是涵灵之月，它呈纺锤形，只有明月一半大，光线也不亮，许多人甚至说它不是月亮，只能算星星。
每天日出前半小时，涵灵之月会缓缓升起，又迅速在在黎明时分落下。此月升起的那半个小时，正是御灵者修炼灵气的时间。
或许武技可以靠勤奋和时间以勤补拙，但灵气的修炼只有两个字：效率！
一天只能修炼半个小时，效率不高，什么都是白搭！
什么影响修炼效率？最基础的就是契灵的品质了。越是强大的契灵，越能在涵灵之月升起之时，汲取越多的灵气。
以灵徒阶段来说，单纯靠修炼升一级，黑铁级要八到十年，青铜级要五到六年，白银级要三到四年，黄金级要一到两年。最好的和最差的之间差了五到十倍。
灵徒共分十级，十级的灵徒才可以凝炼灵漩，晋升灵师。
普通的御灵者要想晋升灵师，必须在十八岁前凝成灵漩。因为灵漩的形成跟体内的先天之气有关，十八岁后身体完全长成，先天之气也完全耗尽，想凝成灵漩，实在难如登天。只有邪灵和魔灵比较邪门，不受年龄影响，多少岁都可以凝成灵漩。
如果正常修炼，只有黄金级有希望在十八岁前成为灵师，其它各级御灵者都看不到任何希望。
正常修炼成不了灵师怎么办？不甘寂寞的人们想出了粗暴的法子，那就是磕药！
在御灵者的圈子，各种各样提高效率的药剂层出不穷，有的吃了会发热，有的吃了会发寒，有的吃了会发疯。别管吃了会有什么后遗症，只要能提高修炼速度，大家都想试试。
不得不说，磕药实在是太有效了。你磕一瓶药，抵得上别人修炼好几天，好几月，甚至好几年，爽不爽？爽！爽了之后接不接着磕？当然要接着磕！
不说那些有用的药了，就算是没用的假药，大家都想磕瓶。御灵者们的消费，大部分都花在了买药上！
现在这个圈子，从黑铁到黄金，没有一个不磕药的。不磕药怎能修为精进？不磕药怎能一步登天？不磕怎能飞黄腾达，成为绝代高人？
你黑铁修炼慢，需要磕，我黄金修炼快，也想更快，所以还得磕。古语有云，天才就是无止境的刻苦**，人生在嗑，不嗑何获。
据说一百个男御灵者，有九十九个都是阳萎的，一百个女御灵者，有九十九个都是绝经的。为什么？这就是乱**的结果。是药三分毒，胡乱吃药或许可以一时清爽，但对你身体造成的损害，却是日积月累，越来越重，最后导致许多难言之隐。
但相比修为的提高，这些难言之隐都是毛毛雨了，没有人会介意。成大事者必须要有牺牲，没有牺牲，何谈前程。
有没有不磕药的御灵者呢？有，那就是邪灵御灵者。
在灵徒阶段，邪灵御灵者通常是一、两个月升一级，磕药也快不了多少，还会引发更糟糕的后果。
邪灵拥有强大的邪恶气息，每当涵灵之月升起时，御灵者汲吸灵气，也会让邪恶气息侵入意识。邪灵御灵者都希望自己修炼的慢些，邪恶气息侵入意识少些，压力轻些，没人会作死磕药。
相比邪灵御灵者，王小明遇到的麻烦更严重。他的灵魂内不仅有一个魔灵，还有一根诡异的头发。仅魔灵的气息就比邪灵还要强百倍，再加上头发，会引发出什么样的精神冲击，他也无法揣度。不出意外，他的修炼将会是一场浩劫。
在日出前一小时，王小明就早早起床，溜出家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好。一伸手，那根暴躁不安，想要弑主的头发就出现在了他手里。
头发契灵一出现，立即在王小明手中跳动起来，看样子又想勒王小明的脖子。
王小明急忙攥住这根头发，然后咬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
“咝咝咝！”
鲜血滴落在头发契灵上，一丝丝红雾升起，随后化为白烟。
血炼之法！
血炼之法在黑暗联盟流行已久，据说能大幅提升契灵与自身的契合度，让邪气更不容易侵袭自己。王小明不知它到底有多少效果，但试试总是不错的。
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点一点地蒸发，王小明感到头发契灵稍稍安静了一点儿。一种紧密的联系在他和头发契灵之间清晰出现，好像这根头发本就属于他，应该被他控制。
但冥冥之中，又有另一个力量和他争夺这根头发的控制权。每当两人相争的时候，头发契灵就会变得无所适从，或着说，它更倾向于另一个力量的命令。
“太古怪了，这东西难道还有另一个主人不成？”
王小明不禁想起了万灵世界那个一闪消失的虚影。难道那个虚影有独立的意识，在和他抢夺这根头发的控制权？也是它想杀死自己？
“不可能吧？”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王小明和那个力量角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能成为头发契灵的双主人之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无法更进一步。
将头发契灵收回灵魂空间，他又召唤出了另一个契灵。
这团银白色的魔灵，好似月光一般，清澈、通透，没有实体。它应该属于特殊类契灵，但具体能力还没有被王小明摸透。
王小明观察了一会儿这个契灵，确定它没有异常，才行进血炼。
滋滋的血雾在银白色的魔灵上升起，王小明的血液也快速消耗着。过了整整十分钟，这个魔灵才被血炼完毕。
王小明大口地喘着气，连续血炼两个契灵后，他有点疲累。但这不是休息的时候，因为涵灵之月就要升起了。
调匀自己的呼吸，王小明看着涵灵之月升起。
此月升起之时，浩瀚的灵气也从两个契灵中涌出。
银白色的魔灵，果然是至邪之物。它灵气中的那股邪恶气息，带着一种至强操控力量，仿佛它要成为主，成为神，成为一切的主宰，让人从心底无法反抗。
与魔灵相对的，是头发契灵中的黑暗气息。它深沉、浑厚，黑暗，就像那天与地，岿然不动，无论是什么，都只能被这片黑暗湮没。
“太强大了！”
感受着两个契灵上的浩瀚灵气与邪恶意念，王小明暗暗心惊。
所有契灵都能在涵灵之月升起时散发灵气，但普通契灵的灵气非常少，仅有一杯、一瓢，或者一缸，这也是那些御灵者们修炼不快，不得不磕药的原因。
王小明前世的邪灵，像个小溪一样，湍急地涌出灵气，比普通契灵强悍百倍。正因为邪灵如此特异，邪灵御灵者才被称为资质最好的御灵者。
而现在王小明的两个契灵，散发出的灵气浩瀚无边，就像两片大海。前世的邪灵在它们面前，也渺小万分，不值一提！
魔灵，果然是世上最恐怖的契灵，无可抵御!
“还好它们两个在对抗。”王小明暗想。
普通御灵者在修炼的时候，契灵上的灵气会直接贯入他们的身体，提升他们的修为。
但王小明的两个契灵由于属性不合，灵气都附在契灵之上，凝而不散，互相冲撞、咆哮，只有少部分在两股力量的冲撞之中，溅射下来，涌进王小明的身体。
虽然只有一小部分涌进身体，王小明仍觉难以承受。
邪灵的灵气像小溪一样，源源不断涌来，就可让无数人发疯，王小明两个契灵溅射出的灵气，如同大海洒向岸边的浪涛，汹涌澎湃，沛然莫御，更加让人感到疯狂。
“挺住，一定要挺住！”
王小明咬紧牙关，守稳本心，任由灵气带来的无尽邪恶念头在心海澎湃。现在的他，就像黑夜在悬崖边上游走的旅人，一个不慎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三十分钟并不长，但王小明却感觉它过了一万年。
当涵灵之月渐渐落下之时，王小明汗透衣衫，脸上却挂着朝阳般的笑容。
轻轻拉开右臂的衣袖，他发现手臂上的伤完全愈合了，甚至连伤疤都看不到。
灵气能够促进身体恢复，但一般人的灵气不多，恢复效果也普通。灵徒受到这种伤，至少一个星期才能完全恢复，灵师会好一些，但也要三天。
可王小明的两个契灵太强大了，浩瀚的灵气在他体内鼓荡，只用了三十分钟，就使他的伤势完全复原。
站起身来，王小明轻轻运转灵气，然后猛然一惊。
“这灵气的强度是……灵徒八级？”
灵徒共分十级，普通御灵者不依靠外力，从一级到达八级要几十年，就算最好的黄金级契灵的拥有者，也要花上十年八年。
当然，富有的御灵者不会把时光浪费在灵徒期，他们会想方设法的**，以缩短修炼时间。不过就算财力雄厚到无边，有充足的灵药，不计后果天天嗑，也要花费一、两年才能升至八级。
邪灵御灵者与极限磕药的人差不多，用一、两个月的时间可升一级，升到八级也需要一两年时间。
可王小明，从一级升到八级，只用了三十分钟！
这是何等的恐怖！
“魔灵果然不愧是魔灵，我没有正挡其锋，只吸收了溅射在外的灵气，就一次攀升了八级。如果灵气全冲着我来，我恐怕已经成了灵师，当然，理智也会被邪恶气息完全摧毁。”
摇了摇头，他感叹道：“怪不得黑暗联盟发现魔王就立即杀掉，有如此修炼速度，还完全丧失理智的人，太可怕了！”
向前走了两步，王小明让灵气充盈整个身体，然后对着一棵大树打去。
灵徒时期，每提升一级，运使灵气后都能增加百斤左右的力量加成。王小明成了八级灵徒，这一掌就有八百斤重！
轰！
咔嚓！
大树的树干，在他的一击之下应声而折！
“呼，有了这份力道，今天的事应该顺利许多。啧啧，一夜八级，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先去看看静静。”
小心地回到家门口，王小明就看到一个女孩从家中溜了出来。这是两人昨天约好的。
“静静，修炼的怎么样了？”王小明问。
“还凑和吧，我用你教的方法，增长了点灵气。”张静静轻声道。
“中间过程没有什么异常吧？比如说感到脑子很乱，很难受，有许多怪怪的想法之类的？”
张静静疑惑地眨了眨眼：“为什么会有那些东西？我只是将灵气灌满身体而已，我现在很有劲儿。”
王小明松了口气。这样说来，张静静的契灵跟正常契灵完全一样，不似邪灵、魔灵那样，含有邪恶力量。
“让我看看。”王小明将手按在张静静的小腹上，然后满脸惊讶：“十级？你居然一下到了十级？”
他以为自己一夜八级已经够逆天了，没想到张静静一夜十级！
倘若不是她无法凝聚灵漩，恐怕已经成灵师了！
这修炼速度，让多少磕药的天才都得哭死呀！
来自于第九重天的契灵，果然非同凡响！
“十级是什么，能吃吗？”张静静不明所以地问。
“算了，先不跟你解释了。听着，今天我们要干掉一个灵师，你要完全听我的话，否则我们都有生命危险。”
“灵师？就是最厉害的御灵者？”女孩睁大眼睛。
灵师不是最厉害的御灵者，却是御灵者中的中坚力量。整个渤海国灵尊的数量非常少，正是无数灵师，撑起了这个国度。
“你不是要复仇吗？”王小明摸摸女孩的头。
张静静的父亲，是被镇长指使黑帮暗害的，而那位镇长，正是一个灵师！
太阳渐渐升起，将阳光洒满大地，今天仍旧是一个好天气。
镇北的乱葬岗附近，有一个谢顶的中年人，身穿华美的服饰，腰系一柄长剑，手上托着一个半透明的圆球。
这个圆球非常奇怪，它不停地冒着气泡，向乱葬岗方向飘去。中年人盯着那一串串气泡飘往的方向，不急不缓地前行，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远处，一株大树的树杈上，躲着两个小孩。
“那家伙手里的圆球和气泡是什么东西？”张静静轻声问。
“一个法术，蓝肤蝎虎的泡沫追踪术，泡沫可以飘向他追踪的目标。”王小明低声道。
十级灵徒，力量可爆涨千斤，再继续修炼下去，力量增幅将不再明显。
灵师比灵徒更加厉害的原因，不是力气大，而是他们会法术。
一级灵师有一个灵漩，二级灵师有两个灵漩，三级有三个，以此类推，直到九级灵师，灵漩数量可达到九个。
每个灵漩之内，都可以刻印一个法术。
此时谢顶的中年人，正在用泡沫追踪术追踪着什么东西。
在一处坟头前，中年人停了下来。因为那些气泡不再像刚才那样，只飘往一个方向，反倒向四面八方乱飞。
“这……”
中年人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才顺着其中一个气泡追寻。好半天后，他捡起了一小块烧焦的骨头。
盯着这块骨头看了半天，他又向另一个气泡的方向走去，再度找到了一小块骨头。
慢慢地，中年人手中的骨块越来越多，把这些骨块拼合起来，正是一个骷髅头！
“镇长大人，拼人头的游戏好玩吗？”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吓得中年人手一哆嗦，刚刚拼成的骷髅头又碎了。
他如临大敌般望向四周，厉声喝道：“你是谁？是你杀了童贯？”
“哎呀，身为小镇的父母官，一直放纵小镇的黑帮不管，现在黑帮老大死了，反倒第一个过来追查为民除害的义士。镇长大人，你真的很令我失望。”
王小明从树上跳下，朝着这位在小镇工作了十多年的镇长大人，露出了朝阳般的笑容。
“你……”
中年人的双眼顿时瞪得老大。他万万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八岁小孩！
一个八岁小孩，怎会说出如此有条理的话？
中年人的目光充满恐惧、惊讶、犹疑，但最终全变成了阴狠。
不管这个八岁小孩有什么来头，都只是一个八岁小孩。在这里杀人灭口，就没人知道他勾结黑帮的事了。
“看来，你是想杀我了。”王小明轻笑着。
中年人正色道：“孩子，你不应该挑衅一个灵师！”
“只是一个一级灵师罢了。一级灵师每天只能刻印一个法术，你已经刻印了追踪术，没有法术位了。”
王小明一边说着，一边潇洒地向中年人走去。
一级灵师只有一个灵漩，每天只能刻印一个法术。当涵灵之月升起之时，才是灵师们修炼、刻印法术的时间。
昨天童贯死了，死后头都没了，中年镇长听说后感到很奇怪。所以今天凌晨，他在灵漩里刻印了一个追踪术，想调查童贯的死因。
王小明故弄玄虚，正是为了引这位镇长出来。既然他刻印了追踪术追查此事，就不再有战斗类法术。对付一个没有法术的灵师，对于他来说不算太难。
中年人看到王小明步步逼近，露出一丝冷笑。这孩子恐怕不知道一个灵师有多么恐怖。就算没有法术，灵师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招惹的！
“锵”地一声，中年人拔出长剑，向王小明颈间抹去。
在灵气的增幅之下，这一剑有千斤之重。甫一挥出，就带起一阵烈风！
王小明看到敌人长剑挥来，不闪不避，反倒迎着剑锋而上。
刹那间，他的脖颈贴着剑锋擦过，只差毫离就被长剑砍到了！
王小明控制的就是这毫离距离。他不仅没被伤到，反而贴近了中年人的身体。
右手一抖，一柄匕首突然出现在男孩掌中，然后抹向中年人的腿根！
“啊——！”
中年人没料到这孩子如此灵活，惨呼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左腿腿筋被挑断了！
“这小家伙速度好快，就算不是灵师，也是七、八级灵徒了，但他的年纪……怎么可能！”
中年人惊疑万分，却来不及多想，因为男孩的动作快若闪电，又向他另一条腿砍去！
眼看男孩就要砍到右腿了，中年人急忙举起左手！
他左手中指上，有一枚绿色的戒指！
此时戒指闪烁出绿芒，一片粘稠的酸液从中喷出！
“咝！”
黏稠的酸液喷射面积足足两米见方，洒在林间、草地上，草地立即升起了白烟，然后化为黑灰！
“哼！”中年人冷笑一声，黑水妖蛙的酸液拥有强大的腐蚀性，这孩子只要沾上一点儿，不死也残废！
可他向身旁望去，只见王小明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似乎差一点儿就能被酸液溅到，但又偏偏没溅到。
“不错的酸液灵戒，可惜没能伤到我。”王小明轻轻一笑。
灵戒是用妖兽兽核，经过特殊方法制成的戒指，能储存一个法术，一天只能用一次。
大多数御灵者，都会带着几个灵戒护身。中年人这个灵戒已经用过一次酸液喷吐了，今天都无法再用第二次。只有等涵灵之月再次升起，灵气蓄满戒指，才能重新使用。
中年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没有说话，而是指尖光芒一闪。
“轰！”
一声巨响之后，一个庞然大物落在了王小明身边。这是一头穿着盔甲的巨熊，足足三米多高，毛茸茸的大爪子有如蒲扇般，迅猛地向王小明扇来！
“灰棕武装熊？看不出来，你倒有个白银级别的契灵！”
王小明有些忙乱，在地上飞速地打着滚，躲避起巨熊的攻击。
巨熊看到王小明打滚，嘶吼一声，却没有追，而是用它巨大的爪子砸在了地上！
“轰！”
灰棕武装熊技能地裂震！
整个大地都震颤起来！
契灵的能力会随着御灵者的修为提升而提升。作为一个白银级契灵，灰棕武装熊在中年人成为灵师后，不但成长到了三米多高，还觉醒了地裂震这个技能。
这技能威力非常强大，凡是在地上五米之内的敌人，都能被它一震震晕！
然而灰棕武装熊两个爪子刚砸在地上，王小明却恰好跳了起来。他跳的不高也不低，等这一震完事，又刚好落在了地上！
没震着！
中年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小孩到底什么来头，能在如此近的距离，精准地躲开他的地裂震？
要知道上学的时候，他所有的同学都不敢和他近身，就因为这头熊的地裂震根本没法躲！
“不错的契灵，给你真白瞎了。”王小明脸上挂着朝阳般的微笑，“镇长大人，你有多久没有战斗了，你的反应真是跟猪一样快！”
中年人握着手中的长剑，紧紧盯着王小明。而那头巨熊，则是咆哮一声，狂奔着向王小明扑来！
王小明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头熊，步步向中年人靠近。就在熊即将扑到他身上之时，他忽然来了一个闪身！
巨熊贴着他的身体扑过，没碰到他，而是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这方向感，啧啧。其实我觉得一头猪更适合你！”
男孩话未说完，速度却骤然加快，闪电般贴到了中年人身边！
唰！
中年人挥剑迎击，又是没砍着！
“岂有此理！”中年人冷喝一声，右手的一枚白色戒指亮了起来！
一层淡淡的光罩在他身上浮起！
叮！
王小明的匕首刺在了光罩上，冒出几个火星，被阻住了！
“就是此刻！”
中年人咬紧牙关，趁王小明受阻之际，挥剑横砍。而那只巨熊，也从王小明身后再度扑来！
王小明飞身急退，中年人的长剑贴着他耳际划过，削断了他一缕头发。
随后他整个身体向侧一翻，仿佛背后长眼一样，精准地躲开了巨熊的一扑！
“莹虫的护罩术吗？很中规中距的配置。”王小明嘿嘿一笑，向中年人另外几枚灵戒看去。
灵戒激发时，要佩戒手指、该手指左右两边的手指共同配合。也就是说，只有戴在中间的手指上才能使用。
每个人最多可佩戴六枚灵戒，中年人左右手各戴了三枚，其中右手的三枚一模一样，应该全是护罩术。左手的酸液喷射已经用过了，还有两枚不知储存了什么法术。
中年人将左手缩到了身后，一枚戒指亮了起来。
“哈哈，一个迅捷术而已，有什么好藏的，你藏在背后我就不知道了吗？”王小明直接揭穿了对方的把戏，“可惜你的腿筋被我挑断了，要不倒是可以逃跑。”
“可恨！”中年人暗暗咬牙。
迅捷术能够增加百分之二十的速度，确实很适合逃跑。但两人第一次交锋时，王小明动作太快，他的护身法术没来得及用，就受伤了。
不过王小明说“逃跑”倒是提醒了他。他神念微动，那只契灵巨熊立即不追王小明了，转而把他背到身后，向外逃去！
他虽然腿伤了，但契灵熊力大，背着他跑完全没问题！
王小明一看对方逃跑，立即发力急追。
中年人见王小明追来，眼角露出一丝得意。灰棕武装熊力气虽大，速度却是相当慢，根本不适合逃跑。他让熊背着他逃跑，其实是诱敌之计！
“小子，就算你是个小妖怪，也终究太嫩了点，爷爷我现在就教你做人。不，你已经没机会做人了！”
看着王小明追至眼前，熊背上的中年人猛地暴起，然后抬起左手。一枚灰色的戒指亮起，喷出一团灰雾！
巨熊也在这时突然停步、转身，熊掌来了一记横扫！
中年人还怕不保险，右手的剑也挥了出去！
三路夹攻！
无论王小明向左还是向右躲，都会被打到！
“原来是虚弱术。”王小明看到灰雾喷来，没有多大惊奇。虽然左边有熊掌，右边有长剑，但他小身板一蜷，便高高地跳了起来。
灰雾、熊掌、铁剑，全被他躲过了！
“本来还想多陪你玩玩，熟悉一下右手，不过你这么阴险，那就算了。”
王小明将右手的匕首交到左手上，闪电般向中年人刺去！
中年人刚想再用个护罩术，却发现慢了一步。王小明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小腹里！
契灵在外界的投影，是以腹脐为纽带进行的。中年人只觉得小腹一痛，召唤出的巨熊契灵便消失了！
下一刻王小明的匕首像蝴蝶般飘飞，在他肩、腰、腿等几处地方全部刺了一遍！
“扑通——！”
中年人四肢皆断，倒在地上血如泉涌。
“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保奇大公，我是公爵之子！如果你杀了我，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
王小明笑道：“哟，居然还是公爵之子，我说怎么有白银契灵呢。不过身为公爵之子，却仅是一级灵师，你真是家族之耻。”
“让你见笑了。”中年人道。
“没关系，我还见过比你更废柴的。有点事我想和你谈谈。”
“我的小爷爷，你想谈什么都行！”
“静静，过来！”王小明叫道。
一个小小的女孩飞速从树上爬了下来，紧张地道：“这个秃子没有帮手呀。你说让我防备帮手，不得参加你的战斗，可是没有别人来！”
“没有不是更好吗？”王小明轻轻一笑。他没指望张静静帮忙，只是不想女孩掺合。灵师级别的战斗，不是她能参与的。
“你记不记得，以前小镇有个珠宝商，叫张廷范？”王小明问。
中年人道：“是不是老婆很漂亮的那个？你对他老婆也有兴趣……不，你家大人有兴趣？”
……
审讯很快就结束了，正像王小明知道的那样，这位镇长指使黑帮害死了张静静的父亲张廷范，还制造了阴谋，逼迫纪翠云下岗，让她还不起黑帮的钱。
“静静，你看怎么办？”
张静静咬着嘴唇，召唤出了黄金长剑，走到这位镇长身边。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公爵的儿子！”中年人大喊。
张静静不解地道：“小明，为什么这个秃头老说他是公驴的儿子？它一点儿都不像驴，驴子有头发的。”
王小明笑了一下，才慢慢解释道：“他不是公驴的儿子，是公爵的儿子。公爵呢，是我国贵族爵位最高的一等，权势显赫。我国是一个小国，高手不多，灵尊等级的高手大约只有十来位，其中最厉害的五位，就是五大公爵了。”
“五大公驴有多厉害？”
“非常厉害。这个秃头只是一个一级灵师，还没有准备战斗法术，仅靠护身灵戒就和我打了那么久。而灵尊不但有九个日常法术，可以随时施放，还有至尊级法术。”
“什么是至尊级法术？”
“就是巨型妖兽才能掌握的法术，每一个都有无以伦比的威力。见到这种人，我们最明智的选择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这么说，我们不能杀他了？”
“不，我们不杀他的话，才真的麻烦，因为他一定会报复我们。而他如果死了，保家未必能调查出来是我们干的此事。看他被派遣到这个小镇当镇长，应该对保家并不重要。”
“我很重要！我父亲虽然看不起我，但我是他的亲儿子……”
“我懂了。”张静静点点头，根本没理会中年人的嘶吼，就用力一挥！
咔嚓！
女孩竟砍掉了这位镇长的秃头！
“叫你杀我爸爸，叫你害我妈妈！”
砍掉了头，女孩还不解气，又把那秃头砍得稀巴烂。
“静静，你没事吧？”王小明轻声问。
“好爽！我们再去把那群黑帮的坏人杀光好不好？”女孩眼中满是兴奋。
王小明有些惊讶地看着女孩。他第一次杀人时吐得一塌糊涂，之后数天都有心里阴影。而张静静小小年纪，第一次杀人，不但没有惊慌之色，还异常兴奋！
仔细回想一下，张静静似乎真的不畏惧杀人。前一世纪翠云宁死不屈，最后活活被黑帮逼死，正是幼小的张静静拿了一把剪刀，杀了童无道。不过在那之后，她也被盛怒的童贯砍成了七块。
“小明，你说话呀，我们去把坏人杀光好不好？”女孩继续问道。
“好，不过要等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这家伙死了，保家早晚会追查此事，我们不能留下明显线索。”王小明摸摸女孩的头。
收拾完镇长的尸体，王小明没收了他的全部灵戒，然后又到另一个地方，挖出了一个小箱子。
这是镇长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审讯时一道审出来的。足足上百个金币，让王小明的腰包一下鼓了起来。
“有了这笔钱，我们虽然无法在王城安家，但也能够立足了。”王小明道。
“王城？”张静静眨眨眼。
“保家的人会追查来的，我们不宜久留。王城是我国最大的城市，学院众多，我想我们可以去那里上学。”
张静静露出欣喜的神色：“我们真能去王城？就那座说书人讲的，铁索云端之城？”
“没错，在外国，他们都管我们渤海国的王城叫铁索城。”
张静静像兔子一样跳了两下，然后学着说书人的样子道：“渤海国最高的一座山叫九峰山，由九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组成。九座山峰呈环形，就像一个天生的围栏，围拢在一起。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九座山峰上都系着一条巨大无比的铁索。每条铁索宽数十米，长三十里。
九条铁索像一张大网，将一只巨大无匹的妖兽骨骸，吊锁在了九座山峰之间！
没有人知道，这只巨大的妖兽是为何被九条铁索锁住，也没有人知道，何人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以九山为牢，困锁妖兽！
这一定是上古时代发生的奇事，多少年过去了，妖兽已经死了，但残骸仍然存在。而那上古奇人的锁妖铁链，也仍然坚固无比！
太祖皇帝开疆辟土至此，发现如此奇地，立即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以九索为桥，妖兽残骸为土，在这上古妖兽的巨大残躯上，建立了一座繁华的城市，那就是我们的王城，铁索城！”
“学得挺像的，有几分说书人的味。”王小明道。
张静静晃着胳膊道：“我最想去王城看看了，以九峰为笼，天地为牢，活活困死的巨大妖兽，还有那娇兽残躯上建立的巨大城市。听说那只妖兽是被铁索吊在云彩里的，所以城市也是在云彩里的。站在城市边缘向下看，云彩都在脚下呢！”
王小明道：“我可不敢站在城市边上往下看，我怕掉下去。九座山峰的中间，是一潭深不见底的魔池，没有任何生命能在那里存活，妖兽也不行。王城的死刑犯都是直接从城市边缘推下，跌入魔池，然后他们就死了，连骨头都找不到。”
“说的就好像你去过一样。”张静静眨眨眼睛。
王小明轻轻一笑。
前世张静静就一直想去王城，可惜她还没长大，就死了。
纪翠云、张静静死后，王小明的妈妈也病了。看到妈妈生病，王小明每天都哭泣，但无能为力。他四处求医生，跑到药房去讨药，次次被打了出来，因为没有人在乎一个“傻瓜”的死活。
过了半个月，妈妈病死了。没有亲人的王小明在小镇混了两年，还被拉进了黑帮。
黑帮的人都以为小傻子忘记了昔日的仇恨，成了一个小打手，但实际不是那样。
在一次特别的任务中，王小明得到机会，突然暴起行刺，杀掉了黑帮老大童贯，然后四处逃亡。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依稀记得张静静生前想去王城，所以也到了王城。
“小明，你在想什么呢，姐姐跟你说话呢！”张静静突然在王小明耳边大吼。
王小明回过神来，看着女孩，脸上露出了朝阳般的笑容：“静静，我在想，这次我不会一个人去王城了。我要带着你，妈妈，还有云姨，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他又向王城的方向望去，一个俏丽的人影浮现在他记忆里。那是他曾经挚爱的女孩，她也在王城。
“我们当然会在一起。”张静静继续向小兔子一样跳着。
两人肩并肩返回小镇，正好遇到了慕雨思。
“这么巧！”倾国倾城的少女向两个孩子用力地挥着手，然后飞奔过来道：“新的祭祀来了，我可以随时跟你们走了，哈哈。”
“你还真要跟着我呀？”王小明有点意外。
“当然了。”少女凑到王小明耳边，“我说过会永远跟着你，听你的话。”
王小明有些惊讶，昨天他只是想拿少女当下挡箭牌，给纪翠云一个合理的解释，没想到少女今天还是没有恢复正常……
“你要上学的话，这是我总结的渤海国学校情况，请你看一下。”少女又递来了一摞纸。
王小明更加惊讶了。昨天说完要上学，少女今天就把学校资料递来，这服务也太周到了。
“你给我讲讲吧，这么多我恐怕看不过来。”
“是这样的，我国的御灵学校主要分为县级重点学院、郡级重点学院、州级重点学院、以及全国十大学院四类。
县级重点学院是最基础的学院，每县都有一个。这种学院有钱就能进，学费最便宜，每年也就是五十万左右。当然，由于得到的财政拨款少，他们培养的人才也不多，初级班每年也就顶天十来个人成为灵师……”
“什么财政拨款？”王小明前世没上过学院，对于学院中的事也不清楚。
“御灵者培养是国家的重中之重，全国一半以上的财政收入都投在御灵学校上了。根据学院的级别不同，财政拨款的数目也不一样。有了这些拨款，学生们可以半价，甚至免费得到各式灵器、灵药、灵石，增强自身实力。
像我国最好的渤海王家学院，每年可得到半数以上的拔款。你想想看，那是整整一半呀，渤海学院自己一半，其它所有学校分另一半！所有州、郡、县收上来的灵物、灵药，也都由渤海学院优先选取，然后其它九大，接着是州重点学院、郡重点学院，最后才轮到县级学院。”
“这样说来，差的学院去了也没有意义，只有好的学院才有价值？”王小明问。
“当然是越好的学院越好，不过越好的学院学费越贵。到了州重点级别的学院，基本上都要求有贵族身份才能入学，特别是初级班，每一个名额都价值连城。”
“什么初级班？”
“培养灵徒的是初级班，培养灵师的是高级班。能去哪个学院的初级班至关重要，因为初级班的学生需要拜师。”
“拜师？”张静静眨眨眼睛。
“十级灵徒是无法独自凝成灵漩的，想要晋级灵师，必须得到灵师级以上的高手帮助。灵师不会帮助他人凝成灵漩，因为帮助他人只会使自己修为下降，没有好处。要想让别人帮你，只有拜师。
师徒关系是御灵者中最重要的关系，若没有师父，你将一生停留在灵徒阶段。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御灵者的圈子里，师父是最重尊崇的人。我国三大传统节日就是敬祖节、尊师节，祭灵节，每个节日都与尊师有关。特别是尊师节，每逢这个节日，徒弟都会到师父面前跪拜祝愿，感谢他的大恩大德。就算师父死了，也要到坟前上香。”
张静静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天下三大恩人就是爸爸、妈妈、还有师父。可是我没有师父，只有老师，我的学校里有很多老师，我妈妈也是我的老师，但被学校解雇了。”
慕雨思摸摸张静静的头道：“老师跟师父不一样，老师只是在学校教你读书习字，以及其它功课的人，他们虽然值得感激，但远远不能同师父相比。
在御灵界，拜师是最慎重的事，因为你拜的师父，将是你一生最敬重的人。并且师父越强大，帮你凝结的灵漩也会越强，强大的灵漩将会让你受益终生。能拜一个好师父，是所有御灵者的梦想。
一般的御灵者不会收太多徒弟，要想拜到好师父门下，首先要进入好学院，差的学院不会有出色的老师。像我国的五大公爵，都在渤海学院挂名当教授，罗蒙公爵更是学院校长。想拜他们为师，只有进入渤海学院。”
张静静道：“我想拜妈妈当师父，红姨也可以，我最尊重她们了。至于渤海学院的公驴，我没兴趣。”
“什么公驴？”慕雨思有些疑惑地眨眨眼，“你妈妈她们不是御灵者，没法指点你修炼，更不能在你达到灵徒十级的时候，助你凝成灵漩，晋级灵师，所以你必须要拜一个高手为师。”
王小明皱着眉头道：“你说好的学院都要求贵族身份？这么说，我和静静都去不了好的学院？”
慕雨思想了想道：“我们学校只要拜师就能入学，我可以求我师父收你为徒。不过，成功率非常低，你妹妹倒是有可能，我师父只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你师父是个好色之徒？”王小明眉毛一挑，然后露出恍然的神情，“我说你怎么怀孕了！”
“你别胡说！”慕雨思的俏脸绯红起来，“我师父是个女的。”
“女的？”王小明沉吟了一下，“你师父在哪个学校？”
“我师父在渤海学院呀！”
“我国最好的学院渤海王家学院？看不出来，你竟是御灵者，还是渤海学院的高材生！”王小明赞叹。
“我不是御灵者，是特招生。虽然我不能修炼，但可以用智慧武装自己。我的文化课、常识课、以及其它二十八门主要课程全是满分，并且提前五年毕业。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名学生，而是一名老师，渤海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老师！”
“特招生？”王小明会意地点点头。
御灵者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王国还需要许多专业的治理人员。渤海学院做为全国最好的学院，也会培养一些御灵者之外的人才，眼前的少女就是一位。
不过——
二十八门主要课程全部满分，提前五年毕业，渤海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老师——
王小明忍不住问：“阿姨，你这么牛，你爸妈知道吗？”
“我爸妈以我为骄傲！”慕雨思挺了挺她高耸的胸脯。
“我猜他们一定不知道你怀孕了，否则肯定骄傲不起来。”王小明摇摇头，“我说，你到我们镇，是不是跟哪个男人私奔了，然后他把你甩了？”
慕雨思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你别胡说！我才没有别的男人！……你要是去王城，我就带你回家……见见我爸爸妈妈……”
“唉！”王小明叹了口气，“阿姨，就算我肯帮你，把这口黑锅背在背上，你确定你爸妈能信？你要找接盘侠，找个靠谱点儿的不行？”
慕雨思的俏脸由红转紫，半晌才道：“你在乱说些什么呀……反正，我怀了你的孩子，跟定你了。”
“好吧，那我们去驿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商队，可以顺路到王城。如果你能帮助我妹妹入学渤海学院，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渤海国虽然以海为名，却是一个山的国度。大大小小的荒山遍布这个小国全境，而各式各样的妖兽，也会在山野、路上穿行。
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出远门，因为妖兽异常凶狠，旅行并不安全。如果一定要出门，都会跟随有佣兵团保护的商队，交点凑份子钱。
王小明想到王城去，自然要寻一个商队跟随，毕竟灵徒级别的实力太低微，独自赶路太危险。
驿站就是小镇商队来往的驻留之所，当慕雨思、王小明、张静静赶来之时，这里只停留了一支规模不大的队伍。
“最近是淡季，几乎没有商队从我们小镇经过，这是两个星期以来，唯一路过的。”驿站的管理人员向身后的队伍指了指。
慕雨思轻声问道：“他们是去王城的吗？我去和他们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带我们一程。”
“不行，这是外国人的队伍，而且不是经商的，他们不带外人。有好多人来想凑份子，都被他们赶走了。”
“这样啊。”慕雨思点点头，看向王小明。
王小明皱了一下眉。淡季没有商队的话，他们想离开很难。万一保家的人来得快，追查起镇长的死因，他就麻烦大了。
“我去看看。”王小明向那支外国商队走去，想找找机会。没走多远，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皮不义！”
商队领头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听到王小明的叫声，他猛地回过头来，一脸惊诧。
“果然是你，你看起来真年轻呀。”王小明笑了起来。
前世，他认得这个大汉。他本名皮义，中山国人，出身于贫苦家庭，父母倾尽家财为他开灵，却没钱供他上学了。
为了上学，皮义宣誓效忠于一个贵族子弟，做他的侍从，进入了贵族才能进入的学院。可是在晋升为灵师后，他把那个资助他上学的贵族杀了。
身为侍从杀主人，这是最不仁不义之事，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死刑。所以他逃离中山国，逃到了北边的黑暗联盟。名字也由皮义，改成了皮不义。
“我就是不仁不义，怎么着？”这是皮不义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前世，皮不义算是旧土之洲出身的高手之一，不过这时的他肯定没那么厉害。
“你认识我？”皮不义发现喊他名字的是一个小孩之时，脸上的惊诧之色更深了。
“我不仅认识你，还能扁你呢！”王小明做出一个握拳的手势。
“哈哈哈……”皮不义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它跟皮不义一起的人也都笑了。
一个八岁小孩叫嚣着要扁人，要扁的还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皮队长皮不义，能不让人发笑吗？
王小明却完全无视众人的嘲笑，盯着皮不义道：“让我猜猜，你现在的修为是……九级灵师？”
“嗯？”皮不义浓眉一挑。
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就算小队中人，也没有一个知道他到达了九级，这个小孩是怎么知道的？
王小明笑了，他知道皮不义的实力，是因为前世听过皮不义讲述这段旅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趟渤海国之行，是他一生最遗憾的事。
“让我再猜猜，你会怎么对付我。嗯，一个蛮牛之力，一个迅捷之风，一个变巨术……”
王小明一口气说出了九个法术，正好是皮不义九个灵漩中，准备好的九个法术！
“哎呀，九级灵师果然还是太厉害，加持九个法术欺负我一个小孩，我其实是打不过的。刚刚的话，算我没说。”
皮不义的浓眉皱成了一个疙瘩。男孩说的好几个法术，都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他从未施放过。这是他的底牌，而现在底牌全被翻开了！
这个小孩不但知道他的修为，还知道他准备了哪些法术，这是怎么回事？是被神灵附体了吗？
“哈哈哈，哪来的淘气孩子，皮队要扁你，岂会用法术？他一拳你就成肉泥了！”小队中有人忍不住道。
“就是就是，你一个小豆丁，还敢来挑衅。念你年纪小，皮队不跟你计较，快回家吃奶去吧！”其它人一齐附和。
“我承认你们皮队很厉害，要是用法术，我一定打不过。但是他不用法术，绝不是我的对手！”王小明道。
“哈哈哈……”众人又大笑起来。
皮不义最喜欢近身肉搏，这是小队中人都知道的事。有次遇到了一群妖狼，皮不义就是一个法术没用，完全近身砍死的。
皮不义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对这个小孩越来越有兴趣了。一字不差的说出他全部法术，还要挑战他，他怎么都想不通一个八岁小孩怎能战胜他！
“小朋友，我可以教育你一下，但你要是打不过我，就要告诉我，刚刚那番话是谁教你说的好不好？”
王小明摇头道：“这个赌注没劲，我们不如换另一个赌注。如果我输了，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你输了，你就叫我一声大哥。”
皮不义忍不住笑道：“那小弟弟以后要听大哥的话，不得有任何违抗。”
王小明道：“可以，你确定你不会食言就好。”
“哈哈哈……”众人又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王小明一个八岁小孩，无论如何也打赢不了皮不义，而他又信誓旦旦，一副肯定赢的表情，实在太搞笑了。
“出你的剑吧，你先攻。”皮不义向王小明做了一个手势。
王小明道：“你真不用法术？”
“当然，我不会用法术欺负一个小孩子的。”皮不义憨笑。
“哪位能送我一柄剑？”王小明向身边的人问道。
有人感到有趣，就随手扔了一把剑给王小明。这是一把普通的铁剑，有三尺长。
王小明接过铁剑，在手中抖了抖，然后道：“你既然不用法术，我也让你一次。这柄剑太长了，是欺负你，我斩断它！”
“咔嚓！”
王小明竟将铁剑的大部分折断了，仅留下剑柄处的一小截！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他一个小孩挑战大人，居然还嫌剑长，将大部分都折断了，只留一小截，这是在自己作死吗？
紧接着更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王小明掂了掂断剑道：“还是太欺负你了，这样吧，我不用右手了，只用左手！”
说罢，他将断剑交到了左手手中，将右臂背了过去！
一个八岁的稚嫩孩子，竟要用断剑、左手，挑战九级灵师皮不义！
“噫，这小孩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是呀，皮队随意一招就能将他砍成两段！”
“你看他手里那截剑，还没个匕首长，还单手拿着……”
“不用说皮队了，我的一剑他都经不住！”
虽然灵师跟灵徒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会法术，但皮不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身经百战，于武技的领悟也是少有人能比的。单纯较技，这个队伍里没有一个能打得过皮不义，就更不用说眼前的八岁小孩了。
皮不义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如果有一个八岁小孩，站在你面前，说我用左手、断剑，单挑你，你会怎么想？
皮不义恨不得立即把这个小孩剁成两段。
围观众人也感到王小明危险了。皮不义从来不是仁慈之人，这小孩如此不知进退，难免要成为皮队剑下亡魂了。
唯有张静静十分相信王小明的实力。在王小明摆出单手姿式之后，她大叫道：“大个子，我是小明的姐姐，你要是输给小明了，也是我弟弟！”
皮不义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围观众人更是爆笑起来。
一个八岁男孩单手让剑还不够，还有一个八岁女孩在旁叫嚣着要让皮不义当弟弟。真当他们的皮队，是吃素长大的吗？
“嘘，别乱说话。”慕雨思向张静静使了个眼色。
她虽然知道王小明有几分本事，但也不看好他。毕竟这个孩子昨天才开灵，只是一级灵徒，而对面的壮汉，不用猜也知道，是实打实的灵师！
少女此刻的一颗心，全在琢磨如果王小明失败了，她该如何求情，才能把他保下来。
“你先动手吧，以免说我欺负你。”王小明向皮不义勾了勾手，示意他先出招。
围观群众又忍不住爆笑了。让人大半柄剑、一只手，还让别人先出招，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皮不义就算是个泥塑的，也有几分土脾气。看着八岁小孩又一次挑衅自己，他实在忍不住了，竟真提起长剑向前冲去！
他要闪电般击败这个小孩，再给他一点儿教训！
“嗖！”
长剑带着劲风向王小明袭来！
王小明像一座山岳一样岿然不动，直到剑到眼前，才突然一转！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交错而过，似惊鸿，似闪电，快得让人难相信！
紧接着，是一片寂静，寂静地落针可闻。
所有人一齐揉了揉眼睛，因为眼前的一幕太惊人了。皮不义的长剑落在了空处，而王小明手中那仅剩一小截的断剑，却架在了皮不义的脖子上！
皮不义输了！
一个八岁小孩，用左手、断剑，击败了一个成名已久的灵师！还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皮队！
太不可思议了！
皮不义整个人愣在那里，有如一座雕塑。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自己输了，还是输得如此干脆利落。
王小明却是收起断剑，很大度地道：“赌约的事，你不用介怀，我比你小，你不叫我哥哥也没什么，大家做个朋友就好。”
然后，他拍拍皮不义的肩膀：“相信你已经看出来了，我是个左撇子，而且擅长匕首，所以刚刚并没有占你便宜，战前逗了你一下，请勿怪！”
“天呀，怎么会这样！”
“这真的是个孩子吗？”
所有人一齐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一个九级灵师怎会败在一个八岁小孩手里？就算这位灵师没用法术，也太难以置信了。
而那个创造奇迹的男孩，虽然在比试前张逛，得胜之后却是如此谦逊。就算只用左手、断剑取胜，仍表示没有占对方便宜，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
就算成名已久的高手，也不会这般洒脱吧？
皮不义脸上的肌肉动了动，还是没从惊讶之中缓过神来。
张静静在一旁刮着脸皮道：“输了也不叫哥哥，出尔反尔真丢人！”
“哈哈哈……”听到女孩天真的话语，有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就是不……”皮不义刚想说那句他常说的““我就是不仁不义怎么着”，可是话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他并不是真的不仁不义，而是比较讲义气的。当初他杀那个追随的贵族，是因为那个贵族百般羞辱他，还在玩弄了他最喜欢的女孩后将其抛弃，这种人该杀！
但眼前这个男孩，战胜后不骄不躁，不但声明了他年纪小，不用做哥哥，还大度地讲明了他胜利的原委，根本不用他履行赌约！
皮不义是什么脾气？
别人得罪他，他绝不会客气，甚至可称得上睚眦必报。但若别人敬他一尺，他喜欢还别人一丈！
看到王小明表示赌约无所谓，他反而不好意思抵赖了！
“他还是太小了，这声哥哥怎么叫得出口……咦，他这么小，就有如此过人的本事……”
皮不义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这小子这么小就这么厉害，长大以后还了得？我认他当大哥，那就是抱上了一条大腿呀！
号称不忠不义的皮不义，绝不是一个有节操的人。想通了这点，他立即满脸堆笑，走到王小明身边叫道：“大哥，小弟有礼了！”
“你这又是何苦，仅仅是一个赌约而已。”王小明故作大度地挥挥手，心里却在暗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皮不义的脾气了，皮不义这个小弟，他收定了。
“大哥，瞧你说的，我皮不义最讲信义，赌约输了岂会不认？”皮不义拍拍胸脯。
其它人却是大笑起来，这位皮队最喜欢赖账，他们都知道。昨晚大伙赌博输的钱，他现在还不肯还。
“笑什么笑？哪个再笑今晚值夜班！”皮不义冲着其它人喊了一声，众人终于不笑了。
张静静凑过来道：“我是他姐姐，你要叫我大姐！”
“大姐！”皮不义叫了一声。
反正大哥都叫了，再叫一声大姐也不亏不什么。有如此妖孽的大哥，这个大姐也肯定不平常。
“她其实是我妹妹。”王小明道。
“呃……”皮不义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道：“不管是大哥的妹妹还是姐姐，我都得叫大姐呀！”
“弟弟真懂事。”张静静喜得合不拢嘴，然后又看向王小明道：“你哥哥就不怎么样了，现在都不肯管我叫姐姐。”
皮不义老脸一红，被一个小孩子夸懂事，这感觉还真是……
这时，慕雨思也走了过来，王小明介绍道：“这是我阿姨。”
皮不义犹豫了一下，心道那就再接着叫吧。
“阿姨！”
“不，不……”慕雨思羞得满脸透红，这辈份又错了！
“阿姨您就别客气了！”
看到慕雨思害羞，皮不义反倒大方起来，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大哥，你来我这里，不光是想认我当小弟吧？你有什么事吗？”皮不义问道。
“我来这里是有事相求，我也要到王城去，想搭个顺风车。”王小明道。
“这个……”皮不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要是平时，这绝对没问题，但是这一次……我做不了主！”
“哦？”王小明向四周看了看。皮不义的这支队伍有二十多人，护送的是一辆镶着金边的华美驮车。
驮兽是旧土之洲比较常见的一种牲畜，比马高大，还能负重，所拉的驮车也是马车的三倍大。
驮车的车厢有床有被褥，就像一个小型卧室，车上的人可以在车内休息，不用下车。
这种车由于太宽大，照顾起来比较麻烦，一般来说只有尊贵的人才会乘坐。
“我能见见你们这支队伍的主人吗？”王小明道。
“我们雇主不见客。”皮不义道。
王小明走到驮车前，朗声道：“别人她可以不见，但必须见我，因为只有我能救她的命。”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他们都是皮不义招募过来的，说是护送一位尊贵的夫人。但这位夫人到底长得什么样，他们全都不清楚，因为她从未下过车。
“真是好笑，你说谁要没命？”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竟然格外好听。
“虽然你用馨香掩盖住了皮肉腐烂的气味，但仔细嗅，还是能嗅出来的。我推断出你中了毒，并且是非常厉害的剧毒，撑不过三天。”
“妖言悚听，滚！”那个清冷的声音直接下逐客令。
“好吧，其实我是来取你命的。皮不义已经被我收买了，你刚才也听到他叫我大哥了……”
皮不义面色大变：“大哥，你这是何意……”
“哈哈，我在开玩笑。”王小明向皮不义挥了挥手，示意无事，又淡淡地道：“你怎么沉默了？中了毒还躲在车里不肯医，一定是在逃难吧？你不相信皮不义他们，却需要他们护送，因为你别无选择。现在，你要想活命，也别无选择，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放心吧，我没有恶意，要有恶意直接等你死就行了，岂会救你？”
皮不义的眉头皱起，所有人之中，他是唯一知道车厢内那一位身份的人。在小队起程时，他也见过那一位，当时她的脸色确实不好。之后的路上，他都没能到车上看过。
过了好一会儿，车厢里的那个声音才缓缓道：“我猜你见到我，一定会后悔的。”
王小明道：“我这一生，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还不曾后悔过。”
“你……请单独进来。”
王小明独自走到驮车边，打开车厢的门，钻了进去。
车厢之内，一股浓郁的香气之中夹杂着腐烂的恶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天啊，都这样了，你也能忍得下去。”王小明皱皱鼻子，向车厢的床上看去。
一个清秀的女子躺在床上，身上覆盖着一层薄冰。透过这层薄冰，王小明可以看到她的半边脸全烂了。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严重，你有照过镜子吗？”王小明问。
“嗯。”女子点了点头。
刚中毒时，她还能够支撑，但是躲在车厢内的这几天，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腐烂。那种随时随地都被死亡笼罩的感觉，实在是恐怖万分。
因为脸都烂了，她不想见人，只想就这么静静死了算了。她甚至准备了一个法术，只等对方尖叫就丢出去。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是个小孩的家伙，进来后一点儿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你有几岁？”女子问道。
刚刚听到外面的人聒噪，她还有点将信将疑。没想到皮不义新认的大哥，真是个小孩子。
王小明笑道：“你的爱好还真是独特，看到一位医生不问病情，倒先问医生的岁数。相亲相多了吗？”
“你是医生？”女子也笑了，只剩半边脸的她笑得格外渗人。
“你应该听说过天下十大名医，第一是发明医术的人皇古泰，第二就是我了。”王小明大言不惭地道。
“噢，我以为第二的是药王孙思呢。”女子并不是个没见识的人。
“他现在第三了。”王小明很霸气地走到女子身边，检查起她的伤情。
女子不光半边脸烂了，还有一条胳膊，一条腿，全都散发着恶臭。若不是身上覆盖了一层薄冰，恐怕臭味可以传到十里远。
“蚀魂引只有黑暗联盟的魔药谷会炼，你是从黑暗联盟过来的？你中毒后本来必死无疑，幸好寒冰契灵阻延了毒性。但这没有用，你的身体每天都在腐烂，你已经撑不住了。你的敌人一定是知道你中了毒，所以才没继续追杀吧？他们是对的。”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倒知道挺多，连蚀魂引都能认出来。”
“要是知道的少，怎么可能挤下药王排名第二。”王小明掀起女子的衣服，又仔细观察了一番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那个？”
“居然还有好消息……那我先听坏的吧。”
“坏消息是，蚀魂引属于魔药谷独门剧毒，号称无人可解，事实也差不到哪去。除了他们本谷的几位毒尊，几乎无人能配此毒解药。”
中午的时候，*帮没有来讨债，纪翠云万般不安。
“云姨，你不用担心了，坏人若来我打走他们。”王小明道。
纪翠云哪会信他的话，只皱眉道：“小孩子不要添乱，如果他们来了，你就躲屋里去，知道吗？”
张静静在旁道：“妈妈，小明真的很厉害，刚刚在街上就把坏人打了！”
“小明确实很厉害，昨天还被你打哭了呢！”纪翠云板着脸道。
“我没有打哭他，是他摔跤没摔过我，自己哭的，不信你问小明。”张静静眨眨眼，也觉得今天的事很奇怪，“我能打得过小明，但打不过坏人，小明能打得过坏人，但打不过我。”
突然间，女孩有了一丝明悟：“如果小明教会我怎么打坏人，我就能连坏人和小明一起打了！”
慕雨思在旁扑哧一声笑了，王小明则擦了擦汗。
八岁小孩，说不懂事，其实已经很懂事了，但说懂事，又总不懂事。
“不准欺负小明！”纪翠云捏了捏女儿的脸蛋。
“如果他叫我姐姐，我就不欺负他。”张静静一本正经地道。
纪翠云语重心长地道：“我跟你说，你小的时候妈妈没有奶水，都是你小红姨喂你奶吃，养你长大的。做人，要懂得感恩，你要回报小明。”
女孩点头道：“妈妈你放心好了，我长大后也会喂小明奶吃。”
纪翠云：“……”
慕雨思又笑了。
随后张静静凑到王小明身边，让王小明教她怎么运使灵气。女孩很聪明，没多久就学会了，然后抱着院里的石块飞奔，幸福的不得了。
纪翠云看到女儿变得如此厉害，顿时感慨万千。御灵者毕竟不是凡人，才这么小，就有这么大力气了。
王小明又教会了张静静一些战斗的基本姿式，让女孩有板有眼的在院子里练着。
看了一会儿女孩练习，纠正了她几个错误，他自己也开始了锻炼。
由原来强悍的身体，突然换成了这副孱弱身体，他还没有完全适应，更令他感到不协调的是——右手。
前世王小明受过重创，仅剩下一臂，所有的事都只能依靠左手。这种重新拥有右臂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他本来不是左撇子，但由于断臂，左手上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这一世若能左右手兼修，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我要有一双巧手，而不是一个！”
王小明一边想着，一边让左手飞速晃动起来，摆着熟悉的锻炼动作。他的右手跟着左手，也进行繁复的练习。渐渐地，一种微妙的感觉被他体悟到了。他仿佛不是多出一个右手，而是多出一个自己，两个自己进行配合，似乎可以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他整个人怔住了，一种明悟如闪电般照亮了他的脑海。以前，他以为自己的搏击技巧趋于巅峰了，现在看来，却是又打开了一扇门。只要他顺着这扇门走下去，必将达到真正的顶点！
“或许我需要两把武器，左右手各持一把。嗯，就是这样。”
随意捡起两根树枝，王小明左右手各持一个，让它们在手中旋转起来。随着树枝越转越快，他的手臂也像幻影一样，神出鬼没。
就在他双臂交相互搏之际，一声脆响传来，右手的树枝竟断了。
“呃，这只手还是跟不上节拍。没事，再练，我一个右撇子都能用好左手，当然也能用好右手。”
再捡起一根树枝，王小明又练了起来。
在两个小孩勤奋的练习中，一个下午过去了。
王小明早上交给纪翠云的那袋金币，是搜刮的童贯财产，纪翠云却惦记着要还给失主。
既然慕雨思来了，王小明就说那是慕雨思丢的。然后少女很“大方”地将金币留给纪翠云，表示这点钱没什么，让她多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不过慕雨思虽然千叮万嘱，纪翠云仍是不好意思花她的钱，晚餐继续只有红薯，让王小明十分郁闷。
吃完晚餐，王小明早早地睡觉了，因为他要早起。
御灵者虽然需要掌握各种搏斗技巧，但最重要的是体内灵气，因为灵气的强弱，直接决定了修为的高低。
灵气的修炼，一天只有一个时段才能进行，就是日出前，涵灵之月升起后的半个小时。
这世界天上有两个月亮，一个是明月，也就是平时常说的月亮，它有阴晴圆缺变化，也有各种美妙的传说。
另一个月亮是涵灵之月，它呈纺锤形，只有明月一半大，光线也不亮，许多人甚至说它不是月亮，只能算星星。
每天日出前半小时，涵灵之月会缓缓升起，又迅速在在黎明时分落下。此月升起的那半个小时，正是御灵者修炼灵气的时间。
或许武技可以靠勤奋和时间以勤补拙，但灵气的修炼只有两个字：效率！
一天只能修炼半个小时，效率不高，什么都是白搭！
什么影响修炼效率？最基础的就是契灵的品质了。越是强大的契灵，越能在涵灵之月升起之时，汲取越多的灵气。
以灵徒阶段来说，单纯靠修炼升一级，黑铁级要八到十年，青铜级要五到六年，白银级要三到四年，黄金级要一到两年。最好的和最差的之间差了五到十倍。
灵徒共分十级，十级的灵徒才可以凝炼灵漩，晋升灵师。
普通的御灵者要想晋升灵师，必须在十八岁前凝成灵漩。因为灵漩的形成跟体内的先天之气有关，十八岁后身体完全长成，先天之气也完全耗尽，想凝成灵漩，实在难如登天。只有邪灵和魔灵比较邪门，不受年龄影响，多少岁都可以凝成灵漩。
如果正常修炼，只有黄金级有希望在十八岁前成为灵师，其它各级御灵者都看不到任何希望。
正常修炼成不了灵师怎么办？不甘寂寞的人们想出了粗暴的法子，那就是磕药！
在御灵者的圈子，各种各样提高效率的药剂层出不穷，有的吃了会发热，有的吃了会发寒，有的吃了会发疯。别管吃了会有什么后遗症，只要能提高修炼速度，大家都想试试。
不得不说，磕药实在是太有效了。你磕一瓶药，抵得上别人修炼好几天，好几月，甚至好几年，爽不爽？爽！爽了之后接不接着磕？当然要接着磕！
不说那些有用的药了，就算是没用的假药，大家都想磕瓶。御灵者们的消费，大部分都花在了买药上！
现在这个圈子，从黑铁到黄金，没有一个不磕药的。不磕药怎能修为精进？不磕药怎能一步登天？不磕怎能飞黄腾达，成为绝代高人？
你黑铁修炼慢，需要磕，我黄金修炼快，也想更快，所以还得磕。古语有云，天才就是无止境的刻苦**，人生在嗑，不嗑何获。
据说一百个男御灵者，有九十九个都是阳萎的，一百个女御灵者，有九十九个都是绝经的。为什么？这就是乱**的结果。是药三分毒，胡乱吃药或许可以一时清爽，但对你身体造成的损害，却是日积月累，越来越重，最后导致许多难言之隐。
但相比修为的提高，这些难言之隐都是毛毛雨了，没有人会介意。成大事者必须要有牺牲，没有牺牲，何谈前程。
有没有不磕药的御灵者呢？有，那就是邪灵御灵者。
在灵徒阶段，邪灵御灵者通常是一、两个月升一级，磕药也快不了多少，还会引发更糟糕的后果。
邪灵拥有强大的邪恶气息，每当涵灵之月升起时，御灵者汲吸灵气，也会让邪恶气息侵入意识。邪灵御灵者都希望自己修炼的慢些，邪恶气息侵入意识少些，压力轻些，没人会作死磕药。
相比邪灵御灵者，王小明遇到的麻烦更严重。他的灵魂内不仅有一个魔灵，还有一根诡异的头发。仅魔灵的气息就比邪灵还要强百倍，再加上头发，会引发出什么样的精神冲击，他也无法揣度。不出意外，他的修炼将会是一场浩劫。
在日出前一小时，王小明就早早起床，溜出家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好。一伸手，那根暴躁不安，想要弑主的头发就出现在了他手里。
头发契灵一出现，立即在王小明手中跳动起来，看样子又想勒王小明的脖子。
王小明急忙攥住这根头发，然后咬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
“咝咝咝！”
鲜血滴落在头发契灵上，一丝丝红雾升起，随后化为白烟。
血炼之法！
血炼之法在黑暗联盟流行已久，据说能大幅提升契灵与自身的契合度，让邪气更不容易侵袭自己。王小明不知它到底有多少效果，但试试总是不错的。
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点一点地蒸发，王小明感到头发契灵稍稍安静了一点儿。一种紧密的联系在他和头发契灵之间清晰出现，好像这根头发本就属于他，应该被他控制。
但冥冥之中，又有另一个力量和他争夺这根头发的控制权。每当两人相争的时候，头发契灵就会变得无所适从，或着说，它更倾向于另一个力量的命令。
“太古怪了，这东西难道还有另一个主人不成？”
王小明不禁想起了万灵世界那个一闪消失的虚影。难道那个虚影有独立的意识，在和他抢夺这根头发的控制权？也是它想杀死自己？
“不可能吧？”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王小明和那个力量角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能成为头发契灵的双主人之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无法更进一步。
将头发契灵收回灵魂空间，他又召唤出了另一个契灵。
这团银白色的魔灵，好似月光一般，清澈、通透，没有实体。它应该属于特殊类契灵，但具体能力还没有被王小明摸透。
王小明观察了一会儿这个契灵，确定它没有异常，才行进血炼。
滋滋的血雾在银白色的魔灵上升起，王小明的血液也快速消耗着。过了整整十分钟，这个魔灵才被血炼完毕。
王小明大口地喘着气，连续血炼两个契灵后，他有点疲累。但这不是休息的时候，因为涵灵之月就要升起了。
调匀自己的呼吸，王小明看着涵灵之月升起。
此月升起之时，浩瀚的灵气也从两个契灵中涌出。
银白色的魔灵，果然是至邪之物。它灵气中的那股邪恶气息，带着一种至强操控力量，仿佛它要成为主，成为神，成为一切的主宰，让人从心底无法反抗。
与魔灵相对的，是头发契灵中的黑暗气息。它深沉、浑厚，黑暗，就像那天与地，岿然不动，无论是什么，都只能被这片黑暗湮没。
“太强大了！”
感受着两个契灵上的浩瀚灵气与邪恶意念，王小明暗暗心惊。
所有契灵都能在涵灵之月升起时散发灵气，但普通契灵的灵气非常少，仅有一杯、一瓢，或者一缸，这也是那些御灵者们修炼不快，不得不磕药的原因。
王小明前世的邪灵，像个小溪一样，湍急地涌出灵气，比普通契灵强悍百倍。正因为邪灵如此特异，邪灵御灵者才被称为资质最好的御灵者。
而现在王小明的两个契灵，散发出的灵气浩瀚无边，就像两片大海。前世的邪灵在它们面前，也渺小万分，不值一提！
魔灵，果然是世上最恐怖的契灵，无可抵御!
“还好它们两个在对抗。”王小明暗想。
普通御灵者在修炼的时候，契灵上的灵气会直接贯入他们的身体，提升他们的修为。
但王小明的两个契灵由于属性不合，灵气都附在契灵之上，凝而不散，互相冲撞、咆哮，只有少部分在两股力量的冲撞之中，溅射下来，涌进王小明的身体。
虽然只有一小部分涌进身体，王小明仍觉难以承受。
邪灵的灵气像小溪一样，源源不断涌来，就可让无数人发疯，王小明两个契灵溅射出的灵气，如同大海洒向岸边的浪涛，汹涌澎湃，沛然莫御，更加让人感到疯狂。
“挺住，一定要挺住！”
王小明咬紧牙关，守稳本心，任由灵气带来的无尽邪恶念头在心海澎湃。现在的他，就像黑夜在悬崖边上游走的旅人，一个不慎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三十分钟并不长，但王小明却感觉它过了一万年。
当涵灵之月渐渐落下之时，王小明汗透衣衫，脸上却挂着朝阳般的笑容。
轻轻拉开右臂的衣袖，他发现手臂上的伤完全愈合了，甚至连伤疤都看不到。
灵气能够促进身体恢复，但一般人的灵气不多，恢复效果也普通。灵徒受到这种伤，至少一个星期才能完全恢复，灵师会好一些，但也要三天。
可王小明的两个契灵太强大了，浩瀚的灵气在他体内鼓荡，只用了三十分钟，就使他的伤势完全复原。
站起身来，王小明轻轻运转灵气，然后猛然一惊。
“这灵气的强度是……灵徒八级？”
灵徒共分十级，普通御灵者不依靠外力，从一级到达八级要几十年，就算最好的黄金级契灵的拥有者，也要花上十年八年。
当然，富有的御灵者不会把时光浪费在灵徒期，他们会想方设法的**，以缩短修炼时间。不过就算财力雄厚到无边，有充足的灵药，不计后果天天嗑，也要花费一、两年才能升至八级。
邪灵御灵者与极限磕药的人差不多，用一、两个月的时间可升一级，升到八级也需要一两年时间。
可王小明，从一级升到八级，只用了三十分钟！
这是何等的恐怖！
“魔灵果然不愧是魔灵，我没有正挡其锋，只吸收了溅射在外的灵气，就一次攀升了八级。如果灵气全冲着我来，我恐怕已经成了灵师，当然，理智也会被邪恶气息完全摧毁。”
摇了摇头，他感叹道：“怪不得黑暗联盟发现魔王就立即杀掉，有如此修炼速度，还完全丧失理智的人，太可怕了！”
向前走了两步，王小明让灵气充盈整个身体，然后对着一棵大树打去。
灵徒时期，每提升一级，运使灵气后都能增加百斤左右的力量加成。王小明成了八级灵徒，这一掌就有八百斤重！
轰！
咔嚓！
大树的树干，在他的一击之下应声而折！
“呼，有了这份力道，今天的事应该顺利许多。啧啧，一夜八级，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先去看看静静。”
小心地回到家门口，王小明就看到一个女孩从家中溜了出来。这是两人昨天约好的。
“静静，修炼的怎么样了？”王小明问。
“还凑和吧，我用你教的方法，增长了点灵气。”张静静轻声道。
“中间过程没有什么异常吧？比如说感到脑子很乱，很难受，有许多怪怪的想法之类的？”
张静静疑惑地眨了眨眼：“为什么会有那些东西？我只是将灵气灌满身体而已，我现在很有劲儿。”
王小明松了口气。这样说来，张静静的契灵跟正常契灵完全一样，不似邪灵、魔灵那样，含有邪恶力量。
“让我看看。”王小明将手按在张静静的小腹上，然后满脸惊讶：“十级？你居然一下到了十级？”
他以为自己一夜八级已经够逆天了，没想到张静静一夜十级！
倘若不是她无法凝聚灵漩，恐怕已经成灵师了！
这修炼速度，让多少磕药的天才都得哭死呀！
来自于第九重天的契灵，果然非同凡响！
“十级是什么，能吃吗？”张静静不明所以地问。
“算了，先不跟你解释了。听着，今天我们要干掉一个灵师，你要完全听我的话，否则我们都有生命危险。”
“灵师？就是最厉害的御灵者？”女孩睁大眼睛。
灵师不是最厉害的御灵者，却是御灵者中的中坚力量。整个渤海国灵尊的数量非常少，正是无数灵师，撑起了这个国度。
“你不是要复仇吗？”王小明摸摸女孩的头。
张静静的父亲，是被镇长指使黑帮暗害的，而那位镇长，正是一个灵师！
太阳渐渐升起，将阳光洒满大地，今天仍旧是一个好天气。
镇北的乱葬岗附近，有一个谢顶的中年人，身穿华美的服饰，腰系一柄长剑，手上托着一个半透明的圆球。
这个圆球非常奇怪，它不停地冒着气泡，向乱葬岗方向飘去。中年人盯着那一串串气泡飘往的方向，不急不缓地前行，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远处，一株大树的树杈上，躲着两个小孩。
“那家伙手里的圆球和气泡是什么东西？”张静静轻声问。
“一个法术，蓝肤蝎虎的泡沫追踪术，泡沫可以飘向他追踪的目标。”王小明低声道。
十级灵徒，力量可爆涨千斤，再继续修炼下去，力量增幅将不再明显。
灵师比灵徒更加厉害的原因，不是力气大，而是他们会法术。
一级灵师有一个灵漩，二级灵师有两个灵漩，三级有三个，以此类推，直到九级灵师，灵漩数量可达到九个。
每个灵漩之内，都可以刻印一个法术。
此时谢顶的中年人，正在用泡沫追踪术追踪着什么东西。
在一处坟头前，中年人停了下来。因为那些气泡不再像刚才那样，只飘往一个方向，反倒向四面八方乱飞。
“这……”
中年人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才顺着其中一个气泡追寻。好半天后，他捡起了一小块烧焦的骨头。
盯着这块骨头看了半天，他又向另一个气泡的方向走去，再度找到了一小块骨头。
慢慢地，中年人手中的骨块越来越多，把这些骨块拼合起来，正是一个骷髅头！
“镇长大人，拼人头的游戏好玩吗？”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吓得中年人手一哆嗦，刚刚拼成的骷髅头又碎了。
他如临大敌般望向四周，厉声喝道：“你是谁？是你杀了童贯？”
“哎呀，身为小镇的父母官，一直放纵小镇的黑帮不管，现在黑帮老大死了，反倒第一个过来追查为民除害的义士。镇长大人，你真的很令我失望。”
王小明从树上跳下，朝着这位在小镇工作了十多年的镇长大人，露出了朝阳般的笑容。
“你……”
中年人的双眼顿时瞪得老大。他万万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八岁小孩！
一个八岁小孩，怎会说出如此有条理的话？
中年人的目光充满恐惧、惊讶、犹疑，但最终全变成了阴狠。
不管这个八岁小孩有什么来头，都只是一个八岁小孩。在这里杀人灭口，就没人知道他勾结黑帮的事了。
“看来，你是想杀我了。”王小明轻笑着。
中年人正色道：“孩子，你不应该挑衅一个灵师！”
“只是一个一级灵师罢了。一级灵师每天只能刻印一个法术，你已经刻印了追踪术，没有法术位了。”
王小明一边说着，一边潇洒地向中年人走去。
一级灵师只有一个灵漩，每天只能刻印一个法术。当涵灵之月升起之时，才是灵师们修炼、刻印法术的时间。
昨天童贯死了，死后头都没了，中年镇长听说后感到很奇怪。所以今天凌晨，他在灵漩里刻印了一个追踪术，想调查童贯的死因。
王小明故弄玄虚，正是为了引这位镇长出来。既然他刻印了追踪术追查此事，就不再有战斗类法术。对付一个没有法术的灵师，对于他来说不算太难。
中年人看到王小明步步逼近，露出一丝冷笑。这孩子恐怕不知道一个灵师有多么恐怖。就算没有法术，灵师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招惹的！
“锵”地一声，中年人拔出长剑，向王小明颈间抹去。
在灵气的增幅之下，这一剑有千斤之重。甫一挥出，就带起一阵烈风！
王小明看到敌人长剑挥来，不闪不避，反倒迎着剑锋而上。
刹那间，他的脖颈贴着剑锋擦过，只差毫离就被长剑砍到了！
王小明控制的就是这毫离距离。他不仅没被伤到，反而贴近了中年人的身体。
右手一抖，一柄匕首突然出现在男孩掌中，然后抹向中年人的腿根！
“啊——！”
中年人没料到这孩子如此灵活，惨呼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左腿腿筋被挑断了！
“这小家伙速度好快，就算不是灵师，也是七、八级灵徒了，但他的年纪……怎么可能！”
中年人惊疑万分，却来不及多想，因为男孩的动作快若闪电，又向他另一条腿砍去！
眼看男孩就要砍到右腿了，中年人急忙举起左手！
他左手中指上，有一枚绿色的戒指！
此时戒指闪烁出绿芒，一片粘稠的酸液从中喷出！
“咝！”
黏稠的酸液喷射面积足足两米见方，洒在林间、草地上，草地立即升起了白烟，然后化为黑灰！
“哼！”中年人冷笑一声，黑水妖蛙的酸液拥有强大的腐蚀性，这孩子只要沾上一点儿，不死也残废！
可他向身旁望去，只见王小明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似乎差一点儿就能被酸液溅到，但又偏偏没溅到。
“不错的酸液灵戒，可惜没能伤到我。”王小明轻轻一笑。
灵戒是用妖兽兽核，经过特殊方法制成的戒指，能储存一个法术，一天只能用一次。
大多数御灵者，都会带着几个灵戒护身。中年人这个灵戒已经用过一次酸液喷吐了，今天都无法再用第二次。只有等涵灵之月再次升起，灵气蓄满戒指，才能重新使用。
中年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没有说话，而是指尖光芒一闪。
“轰！”
一声巨响之后，一个庞然大物落在了王小明身边。这是一头穿着盔甲的巨熊，足足三米多高，毛茸茸的大爪子有如蒲扇般，迅猛地向王小明扇来！
“灰棕武装熊？看不出来，你倒有个白银级别的契灵！”
王小明有些忙乱，在地上飞速地打着滚，躲避起巨熊的攻击。
巨熊看到王小明打滚，嘶吼一声，却没有追，而是用它巨大的爪子砸在了地上！
“轰！”
灰棕武装熊技能地裂震！
整个大地都震颤起来！
契灵的能力会随着御灵者的修为提升而提升。作为一个白银级契灵，灰棕武装熊在中年人成为灵师后，不但成长到了三米多高，还觉醒了地裂震这个技能。
这技能威力非常强大，凡是在地上五米之内的敌人，都能被它一震震晕！
然而灰棕武装熊两个爪子刚砸在地上，王小明却恰好跳了起来。他跳的不高也不低，等这一震完事，又刚好落在了地上！
没震着！
中年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小孩到底什么来头，能在如此近的距离，精准地躲开他的地裂震？
要知道上学的时候，他所有的同学都不敢和他近身，就因为这头熊的地裂震根本没法躲！
“不错的契灵，给你真白瞎了。”王小明脸上挂着朝阳般的微笑，“镇长大人，你有多久没有战斗了，你的反应真是跟猪一样快！”
中年人握着手中的长剑，紧紧盯着王小明。而那头巨熊，则是咆哮一声，狂奔着向王小明扑来！
王小明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头熊，步步向中年人靠近。就在熊即将扑到他身上之时，他忽然来了一个闪身！
巨熊贴着他的身体扑过，没碰到他，而是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这方向感，啧啧。其实我觉得一头猪更适合你！”
男孩话未说完，速度却骤然加快，闪电般贴到了中年人身边！
唰！
中年人挥剑迎击，又是没砍着！
“岂有此理！”中年人冷喝一声，右手的一枚白色戒指亮了起来！
一层淡淡的光罩在他身上浮起！
叮！
王小明的匕首刺在了光罩上，冒出几个火星，被阻住了！
“就是此刻！”
中年人咬紧牙关，趁王小明受阻之际，挥剑横砍。而那只巨熊，也从王小明身后再度扑来！
王小明飞身急退，中年人的长剑贴着他耳际划过，削断了他一缕头发。
随后他整个身体向侧一翻，仿佛背后长眼一样，精准地躲开了巨熊的一扑！
“莹虫的护罩术吗？很中规中距的配置。”王小明嘿嘿一笑，向中年人另外几枚灵戒看去。
灵戒激发时，要佩戒手指、该手指左右两边的手指共同配合。也就是说，只有戴在中间的手指上才能使用。
每个人最多可佩戴六枚灵戒，中年人左右手各戴了三枚，其中右手的三枚一模一样，应该全是护罩术。左手的酸液喷射已经用过了，还有两枚不知储存了什么法术。
中年人将左手缩到了身后，一枚戒指亮了起来。
“哈哈，一个迅捷术而已，有什么好藏的，你藏在背后我就不知道了吗？”王小明直接揭穿了对方的把戏，“可惜你的腿筋被我挑断了，要不倒是可以逃跑。”
“可恨！”中年人暗暗咬牙。
迅捷术能够增加百分之二十的速度，确实很适合逃跑。但两人第一次交锋时，王小明动作太快，他的护身法术没来得及用，就受伤了。
不过王小明说“逃跑”倒是提醒了他。他神念微动，那只契灵巨熊立即不追王小明了，转而把他背到身后，向外逃去！
他虽然腿伤了，但契灵熊力大，背着他跑完全没问题！
王小明一看对方逃跑，立即发力急追。
中年人见王小明追来，眼角露出一丝得意。灰棕武装熊力气虽大，速度却是相当慢，根本不适合逃跑。他让熊背着他逃跑，其实是诱敌之计！
“小子，就算你是个小妖怪，也终究太嫩了点，爷爷我现在就教你做人。不，你已经没机会做人了！”
看着王小明追至眼前，熊背上的中年人猛地暴起，然后抬起左手。一枚灰色的戒指亮起，喷出一团灰雾！
巨熊也在这时突然停步、转身，熊掌来了一记横扫！
中年人还怕不保险，右手的剑也挥了出去！
三路夹攻！
无论王小明向左还是向右躲，都会被打到！
“原来是虚弱术。”王小明看到灰雾喷来，没有多大惊奇。虽然左边有熊掌，右边有长剑，但他小身板一蜷，便高高地跳了起来。
灰雾、熊掌、铁剑，全被他躲过了！
“本来还想多陪你玩玩，熟悉一下右手，不过你这么阴险，那就算了。”
王小明将右手的匕首交到左手上，闪电般向中年人刺去！
中年人刚想再用个护罩术，却发现慢了一步。王小明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小腹里！
契灵在外界的投影，是以腹脐为纽带进行的。中年人只觉得小腹一痛，召唤出的巨熊契灵便消失了！
下一刻王小明的匕首像蝴蝶般飘飞，在他肩、腰、腿等几处地方全部刺了一遍！
“扑通——！”
中年人四肢皆断，倒在地上血如泉涌。
“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保奇大公，我是公爵之子！如果你杀了我，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
王小明笑道：“哟，居然还是公爵之子，我说怎么有白银契灵呢。不过身为公爵之子，却仅是一级灵师，你真是家族之耻。”
“让你见笑了。”中年人道。
“没关系，我还见过比你更废柴的。有点事我想和你谈谈。”
“我的小爷爷，你想谈什么都行！”
“静静，过来！”王小明叫道。
一个小小的女孩飞速从树上爬了下来，紧张地道：“这个秃子没有帮手呀。你说让我防备帮手，不得参加你的战斗，可是没有别人来！”
“没有不是更好吗？”王小明轻轻一笑。他没指望张静静帮忙，只是不想女孩掺合。灵师级别的战斗，不是她能参与的。
“你记不记得，以前小镇有个珠宝商，叫张廷范？”王小明问。
中年人道：“是不是老婆很漂亮的那个？你对他老婆也有兴趣……不，你家大人有兴趣？”
……
审讯很快就结束了，正像王小明知道的那样，这位镇长指使黑帮害死了张静静的父亲张廷范，还制造了阴谋，逼迫纪翠云下岗，让她还不起黑帮的钱。
“静静，你看怎么办？”
张静静咬着嘴唇，召唤出了黄金长剑，走到这位镇长身边。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公爵的儿子！”中年人大喊。
张静静不解地道：“小明，为什么这个秃头老说他是公驴的儿子？它一点儿都不像驴，驴子有头发的。”
王小明笑了一下，才慢慢解释道：“他不是公驴的儿子，是公爵的儿子。公爵呢，是我国贵族爵位最高的一等，权势显赫。我国是一个小国，高手不多，灵尊等级的高手大约只有十来位，其中最厉害的五位，就是五大公爵了。”
“五大公驴有多厉害？”
“非常厉害。这个秃头只是一个一级灵师，还没有准备战斗法术，仅靠护身灵戒就和我打了那么久。而灵尊不但有九个日常法术，可以随时施放，还有至尊级法术。”
“什么是至尊级法术？”
“就是巨型妖兽才能掌握的法术，每一个都有无以伦比的威力。见到这种人，我们最明智的选择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这么说，我们不能杀他了？”
“不，我们不杀他的话，才真的麻烦，因为他一定会报复我们。而他如果死了，保家未必能调查出来是我们干的此事。看他被派遣到这个小镇当镇长，应该对保家并不重要。”
“我很重要！我父亲虽然看不起我，但我是他的亲儿子……”
“我懂了。”张静静点点头，根本没理会中年人的嘶吼，就用力一挥！
咔嚓！
女孩竟砍掉了这位镇长的秃头！
“叫你杀我爸爸，叫你害我妈妈！”
砍掉了头，女孩还不解气，又把那秃头砍得稀巴烂。
“静静，你没事吧？”王小明轻声问。
“好爽！我们再去把那群黑帮的坏人杀光好不好？”女孩眼中满是兴奋。
王小明有些惊讶地看着女孩。他第一次杀人时吐得一塌糊涂，之后数天都有心里阴影。而张静静小小年纪，第一次杀人，不但没有惊慌之色，还异常兴奋！
仔细回想一下，张静静似乎真的不畏惧杀人。前一世纪翠云宁死不屈，最后活活被黑帮逼死，正是幼小的张静静拿了一把剪刀，杀了童无道。不过在那之后，她也被盛怒的童贯砍成了七块。
“小明，你说话呀，我们去把坏人杀光好不好？”女孩继续问道。
“好，不过要等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这家伙死了，保家早晚会追查此事，我们不能留下明显线索。”王小明摸摸女孩的头。
收拾完镇长的尸体，王小明没收了他的全部灵戒，然后又到另一个地方，挖出了一个小箱子。
这是镇长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审讯时一道审出来的。足足上百个金币，让王小明的腰包一下鼓了起来。
“有了这笔钱，我们虽然无法在王城安家，但也能够立足了。”王小明道。
“王城？”张静静眨眨眼。
“保家的人会追查来的，我们不宜久留。王城是我国最大的城市，学院众多，我想我们可以去那里上学。”
张静静露出欣喜的神色：“我们真能去王城？就那座说书人讲的，铁索云端之城？”
“没错，在外国，他们都管我们渤海国的王城叫铁索城。”
张静静像兔子一样跳了两下，然后学着说书人的样子道：“渤海国最高的一座山叫九峰山，由九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组成。九座山峰呈环形，就像一个天生的围栏，围拢在一起。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九座山峰上都系着一条巨大无比的铁索。每条铁索宽数十米，长三十里。
九条铁索像一张大网，将一只巨大无匹的妖兽骨骸，吊锁在了九座山峰之间！
没有人知道，这只巨大的妖兽是为何被九条铁索锁住，也没有人知道，何人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以九山为牢，困锁妖兽！
这一定是上古时代发生的奇事，多少年过去了，妖兽已经死了，但残骸仍然存在。而那上古奇人的锁妖铁链，也仍然坚固无比！
太祖皇帝开疆辟土至此，发现如此奇地，立即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以九索为桥，妖兽残骸为土，在这上古妖兽的巨大残躯上，建立了一座繁华的城市，那就是我们的王城，铁索城！”
“学得挺像的，有几分说书人的味。”王小明道。
张静静晃着胳膊道：“我最想去王城看看了，以九峰为笼，天地为牢，活活困死的巨大妖兽，还有那娇兽残躯上建立的巨大城市。听说那只妖兽是被铁索吊在云彩里的，所以城市也是在云彩里的。站在城市边缘向下看，云彩都在脚下呢！”
王小明道：“我可不敢站在城市边上往下看，我怕掉下去。九座山峰的中间，是一潭深不见底的魔池，没有任何生命能在那里存活，妖兽也不行。王城的死刑犯都是直接从城市边缘推下，跌入魔池，然后他们就死了，连骨头都找不到。”
“说的就好像你去过一样。”张静静眨眨眼睛。
王小明轻轻一笑。
前世张静静就一直想去王城，可惜她还没长大，就死了。
纪翠云、张静静死后，王小明的妈妈也病了。看到妈妈生病，王小明每天都哭泣，但无能为力。他四处求医生，跑到药房去讨药，次次被打了出来，因为没有人在乎一个“傻瓜”的死活。
过了半个月，妈妈病死了。没有亲人的王小明在小镇混了两年，还被拉进了黑帮。
黑帮的人都以为小傻子忘记了昔日的仇恨，成了一个小打手，但实际不是那样。
在一次特别的任务中，王小明得到机会，突然暴起行刺，杀掉了黑帮老大童贯，然后四处逃亡。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依稀记得张静静生前想去王城，所以也到了王城。
“小明，你在想什么呢，姐姐跟你说话呢！”张静静突然在王小明耳边大吼。
王小明回过神来，看着女孩，脸上露出了朝阳般的笑容：“静静，我在想，这次我不会一个人去王城了。我要带着你，妈妈，还有云姨，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他又向王城的方向望去，一个俏丽的人影浮现在他记忆里。那是他曾经挚爱的女孩，她也在王城。
“我们当然会在一起。”张静静继续向小兔子一样跳着。
两人肩并肩返回小镇，正好遇到了慕雨思。
“这么巧！”倾国倾城的少女向两个孩子用力地挥着手，然后飞奔过来道：“新的祭祀来了，我可以随时跟你们走了，哈哈。”
“你还真要跟着我呀？”王小明有点意外。
“当然了。”少女凑到王小明耳边，“我说过会永远跟着你，听你的话。”
王小明有些惊讶，昨天他只是想拿少女当下挡箭牌，给纪翠云一个合理的解释，没想到少女今天还是没有恢复正常……
“你要上学的话，这是我总结的渤海国学校情况，请你看一下。”少女又递来了一摞纸。
王小明更加惊讶了。昨天说完要上学，少女今天就把学校资料递来，这服务也太周到了。
“你给我讲讲吧，这么多我恐怕看不过来。”
“是这样的，我国的御灵学校主要分为县级重点学院、郡级重点学院、州级重点学院、以及全国十大学院四类。
县级重点学院是最基础的学院，每县都有一个。这种学院有钱就能进，学费最便宜，每年也就是五十万左右。当然，由于得到的财政拨款少，他们培养的人才也不多，初级班每年也就顶天十来个人成为灵师……”
“什么财政拨款？”王小明前世没上过学院，对于学院中的事也不清楚。
“御灵者培养是国家的重中之重，全国一半以上的财政收入都投在御灵学校上了。根据学院的级别不同，财政拨款的数目也不一样。有了这些拨款，学生们可以半价，甚至免费得到各式灵器、灵药、灵石，增强自身实力。
像我国最好的渤海王家学院，每年可得到半数以上的拔款。你想想看，那是整整一半呀，渤海学院自己一半，其它所有学校分另一半！所有州、郡、县收上来的灵物、灵药，也都由渤海学院优先选取，然后其它九大，接着是州重点学院、郡重点学院，最后才轮到县级学院。”
“这样说来，差的学院去了也没有意义，只有好的学院才有价值？”王小明问。
“当然是越好的学院越好，不过越好的学院学费越贵。到了州重点级别的学院，基本上都要求有贵族身份才能入学，特别是初级班，每一个名额都价值连城。”
“什么初级班？”
“培养灵徒的是初级班，培养灵师的是高级班。能去哪个学院的初级班至关重要，因为初级班的学生需要拜师。”
“拜师？”张静静眨眨眼睛。
“十级灵徒是无法独自凝成灵漩的，想要晋级灵师，必须得到灵师级以上的高手帮助。灵师不会帮助他人凝成灵漩，因为帮助他人只会使自己修为下降，没有好处。要想让别人帮你，只有拜师。
师徒关系是御灵者中最重要的关系，若没有师父，你将一生停留在灵徒阶段。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御灵者的圈子里，师父是最重尊崇的人。我国三大传统节日就是敬祖节、尊师节，祭灵节，每个节日都与尊师有关。特别是尊师节，每逢这个节日，徒弟都会到师父面前跪拜祝愿，感谢他的大恩大德。就算师父死了，也要到坟前上香。”
张静静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天下三大恩人就是爸爸、妈妈、还有师父。可是我没有师父，只有老师，我的学校里有很多老师，我妈妈也是我的老师，但被学校解雇了。”
慕雨思摸摸张静静的头道：“老师跟师父不一样，老师只是在学校教你读书习字，以及其它功课的人，他们虽然值得感激，但远远不能同师父相比。
在御灵界，拜师是最慎重的事，因为你拜的师父，将是你一生最敬重的人。并且师父越强大，帮你凝结的灵漩也会越强，强大的灵漩将会让你受益终生。能拜一个好师父，是所有御灵者的梦想。
一般的御灵者不会收太多徒弟，要想拜到好师父门下，首先要进入好学院，差的学院不会有出色的老师。像我国的五大公爵，都在渤海学院挂名当教授，罗蒙公爵更是学院校长。想拜他们为师，只有进入渤海学院。”
张静静道：“我想拜妈妈当师父，红姨也可以，我最尊重她们了。至于渤海学院的公驴，我没兴趣。”
“什么公驴？”慕雨思有些疑惑地眨眨眼，“你妈妈她们不是御灵者，没法指点你修炼，更不能在你达到灵徒十级的时候，助你凝成灵漩，晋级灵师，所以你必须要拜一个高手为师。”
王小明皱着眉头道：“你说好的学院都要求贵族身份？这么说，我和静静都去不了好的学院？”
慕雨思想了想道：“我们学校只要拜师就能入学，我可以求我师父收你为徒。不过，成功率非常低，你妹妹倒是有可能，我师父只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你师父是个好色之徒？”王小明眉毛一挑，然后露出恍然的神情，“我说你怎么怀孕了！”
“你别胡说！”慕雨思的俏脸绯红起来，“我师父是个女的。”
“女的？”王小明沉吟了一下，“你师父在哪个学校？”
“我师父在渤海学院呀！”
“我国最好的学院渤海王家学院？看不出来，你竟是御灵者，还是渤海学院的高材生！”王小明赞叹。
“我不是御灵者，是特招生。虽然我不能修炼，但可以用智慧武装自己。我的文化课、常识课、以及其它二十八门主要课程全是满分，并且提前五年毕业。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名学生，而是一名老师，渤海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老师！”
“特招生？”王小明会意地点点头。
御灵者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王国还需要许多专业的治理人员。渤海学院做为全国最好的学院，也会培养一些御灵者之外的人才，眼前的少女就是一位。
不过——
二十八门主要课程全部满分，提前五年毕业，渤海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老师——
王小明忍不住问：“阿姨，你这么牛，你爸妈知道吗？”
“我爸妈以我为骄傲！”慕雨思挺了挺她高耸的胸脯。
“我猜他们一定不知道你怀孕了，否则肯定骄傲不起来。”王小明摇摇头，“我说，你到我们镇，是不是跟哪个男人私奔了，然后他把你甩了？”
慕雨思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你别胡说！我才没有别的男人！……你要是去王城，我就带你回家……见见我爸爸妈妈……”
“唉！”王小明叹了口气，“阿姨，就算我肯帮你，把这口黑锅背在背上，你确定你爸妈能信？你要找接盘侠，找个靠谱点儿的不行？”
慕雨思的俏脸由红转紫，半晌才道：“你在乱说些什么呀……反正，我怀了你的孩子，跟定你了。”
“好吧，那我们去驿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商队，可以顺路到王城。如果你能帮助我妹妹入学渤海学院，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渤海国虽然以海为名，却是一个山的国度。大大小小的荒山遍布这个小国全境，而各式各样的妖兽，也会在山野、路上穿行。
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出远门，因为妖兽异常凶狠，旅行并不安全。如果一定要出门，都会跟随有佣兵团保护的商队，交点凑份子钱。
王小明想到王城去，自然要寻一个商队跟随，毕竟灵徒级别的实力太低微，独自赶路太危险。
驿站就是小镇商队来往的驻留之所，当慕雨思、王小明、张静静赶来之时，这里只停留了一支规模不大的队伍。
“最近是淡季，几乎没有商队从我们小镇经过，这是两个星期以来，唯一路过的。”驿站的管理人员向身后的队伍指了指。
慕雨思轻声问道：“他们是去王城的吗？我去和他们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带我们一程。”
“不行，这是外国人的队伍，而且不是经商的，他们不带外人。有好多人来想凑份子，都被他们赶走了。”
“这样啊。”慕雨思点点头，看向王小明。
王小明皱了一下眉。淡季没有商队的话，他们想离开很难。万一保家的人来得快，追查起镇长的死因，他就麻烦大了。
“我去看看。”王小明向那支外国商队走去，想找找机会。没走多远，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皮不义！”
商队领头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听到王小明的叫声，他猛地回过头来，一脸惊诧。
“果然是你，你看起来真年轻呀。”王小明笑了起来。
前世，他认得这个大汉。他本名皮义，中山国人，出身于贫苦家庭，父母倾尽家财为他开灵，却没钱供他上学了。
为了上学，皮义宣誓效忠于一个贵族子弟，做他的侍从，进入了贵族才能进入的学院。可是在晋升为灵师后，他把那个资助他上学的贵族杀了。
身为侍从杀主人，这是最不仁不义之事，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死刑。所以他逃离中山国，逃到了北边的黑暗联盟。名字也由皮义，改成了皮不义。
“我就是不仁不义，怎么着？”这是皮不义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前世，皮不义算是旧土之洲出身的高手之一，不过这时的他肯定没那么厉害。
“你认识我？”皮不义发现喊他名字的是一个小孩之时，脸上的惊诧之色更深了。
“我不仅认识你，还能扁你呢！”王小明做出一个握拳的手势。
“哈哈哈……”皮不义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它跟皮不义一起的人也都笑了。
一个八岁小孩叫嚣着要扁人，要扁的还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皮队长皮不义，能不让人发笑吗？
王小明却完全无视众人的嘲笑，盯着皮不义道：“让我猜猜，你现在的修为是……九级灵师？”
“嗯？”皮不义浓眉一挑。
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就算小队中人，也没有一个知道他到达了九级，这个小孩是怎么知道的？
王小明笑了，他知道皮不义的实力，是因为前世听过皮不义讲述这段旅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趟渤海国之行，是他一生最遗憾的事。
“让我再猜猜，你会怎么对付我。嗯，一个蛮牛之力，一个迅捷之风，一个变巨术……”
王小明一口气说出了九个法术，正好是皮不义九个灵漩中，准备好的九个法术！
“哎呀，九级灵师果然还是太厉害，加持九个法术欺负我一个小孩，我其实是打不过的。刚刚的话，算我没说。”
皮不义的浓眉皱成了一个疙瘩。男孩说的好几个法术，都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他从未施放过。这是他的底牌，而现在底牌全被翻开了！
这个小孩不但知道他的修为，还知道他准备了哪些法术，这是怎么回事？是被神灵附体了吗？
“哈哈哈，哪来的淘气孩子，皮队要扁你，岂会用法术？他一拳你就成肉泥了！”小队中有人忍不住道。
“就是就是，你一个小豆丁，还敢来挑衅。念你年纪小，皮队不跟你计较，快回家吃奶去吧！”其它人一齐附和。
“我承认你们皮队很厉害，要是用法术，我一定打不过。但是他不用法术，绝不是我的对手！”王小明道。
“哈哈哈……”众人又大笑起来。
皮不义最喜欢近身肉搏，这是小队中人都知道的事。有次遇到了一群妖狼，皮不义就是一个法术没用，完全近身砍死的。
皮不义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对这个小孩越来越有兴趣了。一字不差的说出他全部法术，还要挑战他，他怎么都想不通一个八岁小孩怎能战胜他！
“小朋友，我可以教育你一下，但你要是打不过我，就要告诉我，刚刚那番话是谁教你说的好不好？”
王小明摇头道：“这个赌注没劲，我们不如换另一个赌注。如果我输了，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你输了，你就叫我一声大哥。”
皮不义忍不住笑道：“那小弟弟以后要听大哥的话，不得有任何违抗。”
王小明道：“可以，你确定你不会食言就好。”
“哈哈哈……”众人又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王小明一个八岁小孩，无论如何也打赢不了皮不义，而他又信誓旦旦，一副肯定赢的表情，实在太搞笑了。
“出你的剑吧，你先攻。”皮不义向王小明做了一个手势。
王小明道：“你真不用法术？”
“当然，我不会用法术欺负一个小孩子的。”皮不义憨笑。
“哪位能送我一柄剑？”王小明向身边的人问道。
有人感到有趣，就随手扔了一把剑给王小明。这是一把普通的铁剑，有三尺长。
王小明接过铁剑，在手中抖了抖，然后道：“你既然不用法术，我也让你一次。这柄剑太长了，是欺负你，我斩断它！”
“咔嚓！”
王小明竟将铁剑的大部分折断了，仅留下剑柄处的一小截！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他一个小孩挑战大人，居然还嫌剑长，将大部分都折断了，只留一小截，这是在自己作死吗？
紧接着更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王小明掂了掂断剑道：“还是太欺负你了，这样吧，我不用右手了，只用左手！”
说罢，他将断剑交到了左手手中，将右臂背了过去！
一个八岁的稚嫩孩子，竟要用断剑、左手，挑战九级灵师皮不义！
“噫，这小孩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是呀，皮队随意一招就能将他砍成两段！”
“你看他手里那截剑，还没个匕首长，还单手拿着……”
“不用说皮队了，我的一剑他都经不住！”
虽然灵师跟灵徒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会法术，但皮不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身经百战，于武技的领悟也是少有人能比的。单纯较技，这个队伍里没有一个能打得过皮不义，就更不用说眼前的八岁小孩了。
皮不义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如果有一个八岁小孩，站在你面前，说我用左手、断剑，单挑你，你会怎么想？
皮不义恨不得立即把这个小孩剁成两段。
围观众人也感到王小明危险了。皮不义从来不是仁慈之人，这小孩如此不知进退，难免要成为皮队剑下亡魂了。
唯有张静静十分相信王小明的实力。在王小明摆出单手姿式之后，她大叫道：“大个子，我是小明的姐姐，你要是输给小明了，也是我弟弟！”
皮不义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围观众人更是爆笑起来。
一个八岁男孩单手让剑还不够，还有一个八岁女孩在旁叫嚣着要让皮不义当弟弟。真当他们的皮队，是吃素长大的吗？
“嘘，别乱说话。”慕雨思向张静静使了个眼色。
她虽然知道王小明有几分本事，但也不看好他。毕竟这个孩子昨天才开灵，只是一级灵徒，而对面的壮汉，不用猜也知道，是实打实的灵师！
少女此刻的一颗心，全在琢磨如果王小明失败了，她该如何求情，才能把他保下来。
“你先动手吧，以免说我欺负你。”王小明向皮不义勾了勾手，示意他先出招。
围观群众又忍不住爆笑了。让人大半柄剑、一只手，还让别人先出招，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皮不义就算是个泥塑的，也有几分土脾气。看着八岁小孩又一次挑衅自己，他实在忍不住了，竟真提起长剑向前冲去！
他要闪电般击败这个小孩，再给他一点儿教训！
“嗖！”
长剑带着劲风向王小明袭来！
王小明像一座山岳一样岿然不动，直到剑到眼前，才突然一转！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交错而过，似惊鸿，似闪电，快得让人难相信！
紧接着，是一片寂静，寂静地落针可闻。
所有人一齐揉了揉眼睛，因为眼前的一幕太惊人了。皮不义的长剑落在了空处，而王小明手中那仅剩一小截的断剑，却架在了皮不义的脖子上！
皮不义输了！
一个八岁小孩，用左手、断剑，击败了一个成名已久的灵师！还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皮队！
太不可思议了！
皮不义整个人愣在那里，有如一座雕塑。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自己输了，还是输得如此干脆利落。
王小明却是收起断剑，很大度地道：“赌约的事，你不用介怀，我比你小，你不叫我哥哥也没什么，大家做个朋友就好。”
然后，他拍拍皮不义的肩膀：“相信你已经看出来了，我是个左撇子，而且擅长匕首，所以刚刚并没有占你便宜，战前逗了你一下，请勿怪！”
“天呀，怎么会这样！”
“这真的是个孩子吗？”
所有人一齐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一个九级灵师怎会败在一个八岁小孩手里？就算这位灵师没用法术，也太难以置信了。
而那个创造奇迹的男孩，虽然在比试前张逛，得胜之后却是如此谦逊。就算只用左手、断剑取胜，仍表示没有占对方便宜，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
就算成名已久的高手，也不会这般洒脱吧？
皮不义脸上的肌肉动了动，还是没从惊讶之中缓过神来。
张静静在一旁刮着脸皮道：“输了也不叫哥哥，出尔反尔真丢人！”
“哈哈哈……”听到女孩天真的话语，有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就是不……”皮不义刚想说那句他常说的““我就是不仁不义怎么着”，可是话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他并不是真的不仁不义，而是比较讲义气的。当初他杀那个追随的贵族，是因为那个贵族百般羞辱他，还在玩弄了他最喜欢的女孩后将其抛弃，这种人该杀！
但眼前这个男孩，战胜后不骄不躁，不但声明了他年纪小，不用做哥哥，还大度地讲明了他胜利的原委，根本不用他履行赌约！
皮不义是什么脾气？
别人得罪他，他绝不会客气，甚至可称得上睚眦必报。但若别人敬他一尺，他喜欢还别人一丈！
看到王小明表示赌约无所谓，他反而不好意思抵赖了！
“他还是太小了，这声哥哥怎么叫得出口……咦，他这么小，就有如此过人的本事……”
皮不义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这小子这么小就这么厉害，长大以后还了得？我认他当大哥，那就是抱上了一条大腿呀！
号称不忠不义的皮不义，绝不是一个有节操的人。想通了这点，他立即满脸堆笑，走到王小明身边叫道：“大哥，小弟有礼了！”
“你这又是何苦，仅仅是一个赌约而已。”王小明故作大度地挥挥手，心里却在暗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皮不义的脾气了，皮不义这个小弟，他收定了。
“大哥，瞧你说的，我皮不义最讲信义，赌约输了岂会不认？”皮不义拍拍胸脯。
其它人却是大笑起来，这位皮队最喜欢赖账，他们都知道。昨晚大伙赌博输的钱，他现在还不肯还。
“笑什么笑？哪个再笑今晚值夜班！”皮不义冲着其它人喊了一声，众人终于不笑了。
张静静凑过来道：“我是他姐姐，你要叫我大姐！”
“大姐！”皮不义叫了一声。
反正大哥都叫了，再叫一声大姐也不亏不什么。有如此妖孽的大哥，这个大姐也肯定不平常。
“她其实是我妹妹。”王小明道。
“呃……”皮不义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道：“不管是大哥的妹妹还是姐姐，我都得叫大姐呀！”
“弟弟真懂事。”张静静喜得合不拢嘴，然后又看向王小明道：“你哥哥就不怎么样了，现在都不肯管我叫姐姐。”
皮不义老脸一红，被一个小孩子夸懂事，这感觉还真是……
这时，慕雨思也走了过来，王小明介绍道：“这是我阿姨。”
皮不义犹豫了一下，心道那就再接着叫吧。
“阿姨！”
“不，不……”慕雨思羞得满脸透红，这辈份又错了！
“阿姨您就别客气了！”
看到慕雨思害羞，皮不义反倒大方起来，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大哥，你来我这里，不光是想认我当小弟吧？你有什么事吗？”皮不义问道。
“我来这里是有事相求，我也要到王城去，想搭个顺风车。”王小明道。
“这个……”皮不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要是平时，这绝对没问题，但是这一次……我做不了主！”
“哦？”王小明向四周看了看。皮不义的这支队伍有二十多人，护送的是一辆镶着金边的华美驮车。
驮兽是旧土之洲比较常见的一种牲畜，比马高大，还能负重，所拉的驮车也是马车的三倍大。
驮车的车厢有床有被褥，就像一个小型卧室，车上的人可以在车内休息，不用下车。
这种车由于太宽大，照顾起来比较麻烦，一般来说只有尊贵的人才会乘坐。
“我能见见你们这支队伍的主人吗？”王小明道。
“我们雇主不见客。”皮不义道。
王小明走到驮车前，朗声道：“别人她可以不见，但必须见我，因为只有我能救她的命。”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他们都是皮不义招募过来的，说是护送一位尊贵的夫人。但这位夫人到底长得什么样，他们全都不清楚，因为她从未下过车。
“真是好笑，你说谁要没命？”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竟然格外好听。
“虽然你用馨香掩盖住了皮肉腐烂的气味，但仔细嗅，还是能嗅出来的。我推断出你中了毒，并且是非常厉害的剧毒，撑不过三天。”
“妖言悚听，滚！”那个清冷的声音直接下逐客令。
“好吧，其实我是来取你命的。皮不义已经被我收买了，你刚才也听到他叫我大哥了……”
皮不义面色大变：“大哥，你这是何意……”
“哈哈，我在开玩笑。”王小明向皮不义挥了挥手，示意无事，又淡淡地道：“你怎么沉默了？中了毒还躲在车里不肯医，一定是在逃难吧？你不相信皮不义他们，却需要他们护送，因为你别无选择。现在，你要想活命，也别无选择，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放心吧，我没有恶意，要有恶意直接等你死就行了，岂会救你？”
皮不义的眉头皱起，所有人之中，他是唯一知道车厢内那一位身份的人。在小队起程时，他也见过那一位，当时她的脸色确实不好。之后的路上，他都没能到车上看过。
过了好一会儿，车厢里的那个声音才缓缓道：“我猜你见到我，一定会后悔的。”
王小明道：“我这一生，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还不曾后悔过。”
“你……请单独进来。”
王小明独自走到驮车边，打开车厢的门，钻了进去。
车厢之内，一股浓郁的香气之中夹杂着腐烂的恶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天啊，都这样了，你也能忍得下去。”王小明皱皱鼻子，向车厢的床上看去。
一个清秀的女子躺在床上，身上覆盖着一层薄冰。透过这层薄冰，王小明可以看到她的半边脸全烂了。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严重，你有照过镜子吗？”王小明问。
“嗯。”女子点了点头。
刚中毒时，她还能够支撑，但是躲在车厢内的这几天，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腐烂。那种随时随地都被死亡笼罩的感觉，实在是恐怖万分。
因为脸都烂了，她不想见人，只想就这么静静死了算了。她甚至准备了一个法术，只等对方尖叫就丢出去。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是个小孩的家伙，进来后一点儿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你有几岁？”女子问道。
刚刚听到外面的人聒噪，她还有点将信将疑。没想到皮不义新认的大哥，真是个小孩子。
王小明笑道：“你的爱好还真是独特，看到一位医生不问病情，倒先问医生的岁数。相亲相多了吗？”
“你是医生？”女子也笑了，只剩半边脸的她笑得格外渗人。
“你应该听说过天下十大名医，第一是发明医术的人皇古泰，第二就是我了。”王小明大言不惭地道。
“噢，我以为第二的是药王孙思呢。”女子并不是个没见识的人。
“他现在第三了。”王小明很霸气地走到女子身边，检查起她的伤情。
女子不光半边脸烂了，还有一条胳膊，一条腿，全都散发着恶臭。若不是身上覆盖了一层薄冰，恐怕臭味可以传到十里远。
“蚀魂引只有黑暗联盟的魔药谷会炼，你是从黑暗联盟过来的？你中毒后本来必死无疑，幸好寒冰契灵阻延了毒性。但这没有用，你的身体每天都在腐烂，你已经撑不住了。你的敌人一定是知道你中了毒，所以才没继续追杀吧？他们是对的。”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倒知道挺多，连蚀魂引都能认出来。”
“要是知道的少，怎么可能挤下药王排名第二。”王小明掀起女子的衣服，又仔细观察了一番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那个？”
“居然还有好消息……那我先听坏的吧。”
“坏消息是，蚀魂引属于魔药谷独门剧毒，号称无人可解，事实也差不到哪去。除了他们本谷的几位毒尊，几乎无人能配此毒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