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幻境中的破绽
我吹灭了命灯后，算是把那只‘食恐’惹毛了，它才变着戏法的一心想玩死我。
原来，这一行里面的规矩和禁忌还不少。
死胖子早前不说，现在倒来了马后炮精神，滔滔不绝的跟我显摆个没完。
我骂道：“这些屁，你应该都放在前面，这么搞下去，我就算有九条命也经不起你把我往死里坑！”
胖子自知理亏，一个劲儿的冲我陪笑脸：“今天晚上，本应该是让你见识一下‘脏东西’的真面目，练练你的胆子，捉妖的门道我打算过后再对你细细讲解。可是没想到，你的神经脆弱的像花朵，更没料到那只食恐居然有了胎化的势头，一上来就给你弄了个鬼楼梯，把你吓成灰孙子了。”
定妖烛上，火苗儿颜色的深浅也大有讲究。
脏东西，是一个十分笼统的称呼和概念，它们在世间拥有最庞杂的数量和种群，世界各地都有，形象千奇百怪，不尽相同。例如，女公共女厕所的那只叫‘血阴’，本身比姨妈巾大不了多少，像一只通红的刺猬；停尸房的那只则叫做‘尸念’，长了一条半米多的中空鼻子，前端有刺，能够从人类尸体的鼻孔中探入脑内，吸取脑髓尸液。
遇到了脏东西，火苗儿往往呈淡青色，再厉害一点儿那就是妖胎，比脏东西还要难对付，照出的火苗儿则是惨绿色的。
大楼里那一只‘食恐’的命灯，色泽青绿，说明它已经开始胎化。
我问他：“对了，那只食恐死了吗？”
既然我灭了它的灯，只要它还活着，岂不是说我以后就不能再掌烛了，因为掌了也不会灵验。
“没有。”
胖子摇头，神情严肃：“最后关头，它不惜折损老命也要把你害死，那颗脑袋胀大了一圈，我手里定妖烛的火苗一窜老高，蹭蹭的往下烧，那是它在强行动用幻力跟你拼命呢。当时，要不是胖爷及时把你打晕了，它一旦让你产生大楼倒塌的错觉，你的大脑就会信以为真，在一瞬间内死亡！”
我听得直冒冷汗，没想到它跟我卯上了，竟然还对我放了大招。
“那些玩意儿也有寿命？”
“当然了，而且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妖可以活很多年，但一般的脏东西都活不太长，比人类还短，越是意志坚定的人，也越不容易受它们的迷惑，要是都不死，不早就占领地球儿了？”
胖子为我分析道：“这些生物，有些方面虽然诡异，却也不是万能的，大部分脏东西都不是以害人为目的。世界上那么多人口，真正被灵异事件害死的有多少？可以说少的可怜。听你的讲述，你遭遇的第二场幻境里面，最起码有好几处破绽。”
“第一，手机讯号能够产生特定电磁，不被幻象干扰，简直太扯淡了，弱智跟白痴凑一块也不能相信啊，也就只有你的脑子能琢磨出来…;…;哈哈哈哈！”
他看到我的脸色铁青，赶紧收敛笑容。
后来我才知道，鸟人公司配发的手机之所以贵，是因为具有优越的防水防震、山地对讲等性能，加装一根外载天线后，还可以连接公司在北半球的几颗私人通讯卫星，免费拨打区域卫星电话，线路加密无法破解追踪，算得上十分先进了。至于抵抗幻象的功能，那就是我在食恐的诱导下瞎编出来的了，根本没有。
“第二，幻境里你当时崴了脚，胖爷就算再怎么胖，想要抓你，根本不用追那么久。”
“第三，如果你真的在门口跳钢管舞，那么黑的情况下，即便是你的手机屏幕亮着，我们在外面也看不清你扭屁股。”
…;…;
我一回想，第二场幻境里‘胖子’的解释真的有很多破绽，事后慢慢琢磨能觉察出来，但在当时的恐慌下，很容易忽略掉。
食恐的那个大脑袋可不是白长的，能够控制人脑的电波，与受害者一起构建出不同的幻境。
既是我的想象，也是由它主导。
但我的潜意识虽然被左右了，实际上知道幻境并非现实，所以才会有种种不合理的细节提示。就比如，在‘胖子’骗我上‘车’前，莫名其妙的提出一件真正的胖子并不知情的往事，都是我的潜意识在反抗，如果能细心留意，就不会被迷的那么死。
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从裤兜里摸出醒神哨，记得被那个烧伤病人追赶时，顺手把它塞进了兜里。
拿出来一看，这也不是什么哨子，而是一截钢筋头，我说嘴里哪来的一股子铁锈味儿！
看来，也不能怪胖子给我的铁哨不管用，而是进了大楼后我根本就没吹过。蜡烛彻底熄灭的那一刻，第二场幻境已经开始了，我以为自己捡起了手机和哨子，其实抓起的是砖头和钢筋。真正的手机和铁哨，都被胖子上楼的时候捡了起来。
“哎妈呀，两位大哥，你们说的这些怪太吓人的，王大哥你就好比是21世纪的法海啊！”司机小哥听我们说了半天，倒是有点上瘾了，回头跟我们唠了起来，“唐大哥，你今晚这段经历，都能去写成小说了，你们捉妖还缺助手不，算我一个行不行，我老能干了！”
“胖爷要是法海，早就把许仙干掉了，抢了白素贞和小青暖床，哪能狠心把她们关进雷峰塔。”胖子赶紧摆手，有板有眼的用东北腔儿回话，“大兄弟，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好好开你的车吧，别一走神直接给我们干沟里去。”
旁边，黄伟一直没有说话，还是那种雷打不动的表情，他现在总不能认为我俩是江湖骗子了吧？
“谢谢你，黄大哥。”
黄伟不咸不淡的点头：“嗯。”
刚才，我在楼顶徘徊的时候，还是黄伟的眼睛最毒辣，看到楼顶有一道模糊的人影，意识到不对，直接冲进了大楼。要不是他率先发现异常，关键时刻及时赶到，用司机小哥的话说，我就得掉地上摔稀碎。这才几天啊，我又欠了他一条命！
不过，欠命这东西吧，就跟欠钱一样，一旦欠得多了也就不知道愁。
“你还真得好好谢谢人家兵王，背你下楼的时候，那只食恐一见有捉妖人在场，它的戏法没能得逞，跟疯了一样扑上来直接就朝你的脖子咬。他替你挡了一口，还跟那家伙对了几脚。如果不是兵王在场，胖爷伤势在身还真肉搏不过那家伙，咱俩也就凶多吉少了。”
胖子说完我才注意到，黄伟身体另一侧的后肩，垫着一件外套，被血染红了一大块儿。
“这…;…;”
我还真是富贵命，有人替我挡刀，有人替我挨咬。
我问胖子，食恐有毒吗，得到否定的答案才放下心来，替我挨了一口，我还得再谢他一遍。
黄伟仍旧不以为意，忽然问胖子：“那只东西既然害人，你以前为什么不把它解决掉？”看来有圣母婊情结的人不止我一个。
胖子说，他之前尝试着收过几次，可是那只食恐太过狡猾，每次都被它脱困了。而且，从它的个头推断，最起码长了几十年，也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他在哈尔滨呆的时间并不长，还有任务在身，也就没跟它死磕下去。
他跟我之前想象出来的假胖子不一样，并没有那么冷漠。
…;…;
“早知道你们今晚是去捉妖了，我应该跟你们去见识一下才对，王老弟下次记得叫上我。”
返回酒店，李云飞成了我们的私人医生，分别为我们处理身上的伤势。
“李哥，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可不许趴窝啊。”
听说，李云飞将作为随行队医，是要跟我们一起进山的，连队医都配上了，弄得好像是要去打仗。
我们下榻的这家酒店，是李家人开的，有一层楼不对外开放，设立了一间奢华的私人疗养室，我心道有钱人真是会享受。三个山东大老爷们都在里面扎堆儿挂起了吊瓶，黄伟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胖子体内还有残毒，我则是因为…;…;感冒。
三人里我伤的最轻，基本都是一些皮肉伤，但在楼里吓出一身冷汗后，神志萎靡，回来就发起了高烧。其间我问胖子，他在楼顶撒下的白色粉末是什么，撒在我脸上没感觉，落在食恐的身上，还能像硫酸一样好使。胖子说可以告诉我，但我必须保证别吐他一身也别揍他就行，我一看干脆也别打听了。
转眼又过去几天，离视频‘发生’的日期越来越近，我们反倒成了闲人，待遇虽然没得说，但大多数时间都窝在酒店里，也没有什么重要人物特意接见我们。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本以为自己有点分量，可是到现在连公婆的面都没见着，受到了莫名的冷落。
“我们不是要前往大兴安岭吗，还在这里等什么？”
胖子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他能吃能喝，没过几天就已经活蹦乱跳了，浑然没把入骨的刀伤放在眼里。这也就是他，换了我的话最起码得在床上躺两个月。
“你急什么，好吃的好住的尽管享受就是了，咱们得等一位世外高人，这趟活少不了他。”
我问他，有多高？
他说，能上天的那一种。
我心道这孙子又满嘴跑火车，人要是能上天不就成窜天猴儿了，那还发明飞机干什么？
原来，这一行里面的规矩和禁忌还不少。
死胖子早前不说，现在倒来了马后炮精神，滔滔不绝的跟我显摆个没完。
我骂道：“这些屁，你应该都放在前面，这么搞下去，我就算有九条命也经不起你把我往死里坑！”
胖子自知理亏，一个劲儿的冲我陪笑脸：“今天晚上，本应该是让你见识一下‘脏东西’的真面目，练练你的胆子，捉妖的门道我打算过后再对你细细讲解。可是没想到，你的神经脆弱的像花朵，更没料到那只食恐居然有了胎化的势头，一上来就给你弄了个鬼楼梯，把你吓成灰孙子了。”
定妖烛上，火苗儿颜色的深浅也大有讲究。
脏东西，是一个十分笼统的称呼和概念，它们在世间拥有最庞杂的数量和种群，世界各地都有，形象千奇百怪，不尽相同。例如，女公共女厕所的那只叫‘血阴’，本身比姨妈巾大不了多少，像一只通红的刺猬；停尸房的那只则叫做‘尸念’，长了一条半米多的中空鼻子，前端有刺，能够从人类尸体的鼻孔中探入脑内，吸取脑髓尸液。
遇到了脏东西，火苗儿往往呈淡青色，再厉害一点儿那就是妖胎，比脏东西还要难对付，照出的火苗儿则是惨绿色的。
大楼里那一只‘食恐’的命灯，色泽青绿，说明它已经开始胎化。
我问他：“对了，那只食恐死了吗？”
既然我灭了它的灯，只要它还活着，岂不是说我以后就不能再掌烛了，因为掌了也不会灵验。
“没有。”
胖子摇头，神情严肃：“最后关头，它不惜折损老命也要把你害死，那颗脑袋胀大了一圈，我手里定妖烛的火苗一窜老高，蹭蹭的往下烧，那是它在强行动用幻力跟你拼命呢。当时，要不是胖爷及时把你打晕了，它一旦让你产生大楼倒塌的错觉，你的大脑就会信以为真，在一瞬间内死亡！”
我听得直冒冷汗，没想到它跟我卯上了，竟然还对我放了大招。
“那些玩意儿也有寿命？”
“当然了，而且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妖可以活很多年，但一般的脏东西都活不太长，比人类还短，越是意志坚定的人，也越不容易受它们的迷惑，要是都不死，不早就占领地球儿了？”
胖子为我分析道：“这些生物，有些方面虽然诡异，却也不是万能的，大部分脏东西都不是以害人为目的。世界上那么多人口，真正被灵异事件害死的有多少？可以说少的可怜。听你的讲述，你遭遇的第二场幻境里面，最起码有好几处破绽。”
“第一，手机讯号能够产生特定电磁，不被幻象干扰，简直太扯淡了，弱智跟白痴凑一块也不能相信啊，也就只有你的脑子能琢磨出来…;…;哈哈哈哈！”
他看到我的脸色铁青，赶紧收敛笑容。
后来我才知道，鸟人公司配发的手机之所以贵，是因为具有优越的防水防震、山地对讲等性能，加装一根外载天线后，还可以连接公司在北半球的几颗私人通讯卫星，免费拨打区域卫星电话，线路加密无法破解追踪，算得上十分先进了。至于抵抗幻象的功能，那就是我在食恐的诱导下瞎编出来的了，根本没有。
“第二，幻境里你当时崴了脚，胖爷就算再怎么胖，想要抓你，根本不用追那么久。”
“第三，如果你真的在门口跳钢管舞，那么黑的情况下，即便是你的手机屏幕亮着，我们在外面也看不清你扭屁股。”
…;…;
我一回想，第二场幻境里‘胖子’的解释真的有很多破绽，事后慢慢琢磨能觉察出来，但在当时的恐慌下，很容易忽略掉。
食恐的那个大脑袋可不是白长的，能够控制人脑的电波，与受害者一起构建出不同的幻境。
既是我的想象，也是由它主导。
但我的潜意识虽然被左右了，实际上知道幻境并非现实，所以才会有种种不合理的细节提示。就比如，在‘胖子’骗我上‘车’前，莫名其妙的提出一件真正的胖子并不知情的往事，都是我的潜意识在反抗，如果能细心留意，就不会被迷的那么死。
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从裤兜里摸出醒神哨，记得被那个烧伤病人追赶时，顺手把它塞进了兜里。
拿出来一看，这也不是什么哨子，而是一截钢筋头，我说嘴里哪来的一股子铁锈味儿！
看来，也不能怪胖子给我的铁哨不管用，而是进了大楼后我根本就没吹过。蜡烛彻底熄灭的那一刻，第二场幻境已经开始了，我以为自己捡起了手机和哨子，其实抓起的是砖头和钢筋。真正的手机和铁哨，都被胖子上楼的时候捡了起来。
“哎妈呀，两位大哥，你们说的这些怪太吓人的，王大哥你就好比是21世纪的法海啊！”司机小哥听我们说了半天，倒是有点上瘾了，回头跟我们唠了起来，“唐大哥，你今晚这段经历，都能去写成小说了，你们捉妖还缺助手不，算我一个行不行，我老能干了！”
“胖爷要是法海，早就把许仙干掉了，抢了白素贞和小青暖床，哪能狠心把她们关进雷峰塔。”胖子赶紧摆手，有板有眼的用东北腔儿回话，“大兄弟，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好好开你的车吧，别一走神直接给我们干沟里去。”
旁边，黄伟一直没有说话，还是那种雷打不动的表情，他现在总不能认为我俩是江湖骗子了吧？
“谢谢你，黄大哥。”
黄伟不咸不淡的点头：“嗯。”
刚才，我在楼顶徘徊的时候，还是黄伟的眼睛最毒辣，看到楼顶有一道模糊的人影，意识到不对，直接冲进了大楼。要不是他率先发现异常，关键时刻及时赶到，用司机小哥的话说，我就得掉地上摔稀碎。这才几天啊，我又欠了他一条命！
不过，欠命这东西吧，就跟欠钱一样，一旦欠得多了也就不知道愁。
“你还真得好好谢谢人家兵王，背你下楼的时候，那只食恐一见有捉妖人在场，它的戏法没能得逞，跟疯了一样扑上来直接就朝你的脖子咬。他替你挡了一口，还跟那家伙对了几脚。如果不是兵王在场，胖爷伤势在身还真肉搏不过那家伙，咱俩也就凶多吉少了。”
胖子说完我才注意到，黄伟身体另一侧的后肩，垫着一件外套，被血染红了一大块儿。
“这…;…;”
我还真是富贵命，有人替我挡刀，有人替我挨咬。
我问胖子，食恐有毒吗，得到否定的答案才放下心来，替我挨了一口，我还得再谢他一遍。
黄伟仍旧不以为意，忽然问胖子：“那只东西既然害人，你以前为什么不把它解决掉？”看来有圣母婊情结的人不止我一个。
胖子说，他之前尝试着收过几次，可是那只食恐太过狡猾，每次都被它脱困了。而且，从它的个头推断，最起码长了几十年，也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他在哈尔滨呆的时间并不长，还有任务在身，也就没跟它死磕下去。
他跟我之前想象出来的假胖子不一样，并没有那么冷漠。
…;…;
“早知道你们今晚是去捉妖了，我应该跟你们去见识一下才对，王老弟下次记得叫上我。”
返回酒店，李云飞成了我们的私人医生，分别为我们处理身上的伤势。
“李哥，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可不许趴窝啊。”
听说，李云飞将作为随行队医，是要跟我们一起进山的，连队医都配上了，弄得好像是要去打仗。
我们下榻的这家酒店，是李家人开的，有一层楼不对外开放，设立了一间奢华的私人疗养室，我心道有钱人真是会享受。三个山东大老爷们都在里面扎堆儿挂起了吊瓶，黄伟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胖子体内还有残毒，我则是因为…;…;感冒。
三人里我伤的最轻，基本都是一些皮肉伤，但在楼里吓出一身冷汗后，神志萎靡，回来就发起了高烧。其间我问胖子，他在楼顶撒下的白色粉末是什么，撒在我脸上没感觉，落在食恐的身上，还能像硫酸一样好使。胖子说可以告诉我，但我必须保证别吐他一身也别揍他就行，我一看干脆也别打听了。
转眼又过去几天，离视频‘发生’的日期越来越近，我们反倒成了闲人，待遇虽然没得说，但大多数时间都窝在酒店里，也没有什么重要人物特意接见我们。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本以为自己有点分量，可是到现在连公婆的面都没见着，受到了莫名的冷落。
“我们不是要前往大兴安岭吗，还在这里等什么？”
胖子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他能吃能喝，没过几天就已经活蹦乱跳了，浑然没把入骨的刀伤放在眼里。这也就是他，换了我的话最起码得在床上躺两个月。
“你急什么，好吃的好住的尽管享受就是了，咱们得等一位世外高人，这趟活少不了他。”
我问他，有多高？
他说，能上天的那一种。
我心道这孙子又满嘴跑火车，人要是能上天不就成窜天猴儿了，那还发明飞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