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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修罗道

    朱能这次的神情显得比之前更加的慌乱朱棣皱起了眉他还真是很少见到朱能这样毛毛躁躁的

    “朱能你怎么回事”

    朱能跑过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看朱棣又看看叶羽竟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朱棣皱着眉问:“你怎么回事有事就赶紧说你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

    朱能咽了咽口水将头垂得更低缓缓说:“京里來了消息说九公主她她”

    叶羽一听是关于怜香的忙强撑着胀痛的脑袋问:“怜香她怎么了”

    朱能看都不敢看他只是磕磕绊绊的说道:“九公主她她她小产了”

    小产了小产了小产了

    叶羽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一瞬间眼前煞白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朱能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不停的在脑袋里重复

    “三弟”朱棣担忧的扶住叶羽他实在无法想象叶羽此刻的心情

    叶羽瞪大双眼眼神只是空洞的望着前方一点儿反应也沒有

    他胸膛起伏只觉得头疼头晕胸闷气血一直翻腾再难平复下來

    片刻后他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便直直的向前栽倒下去

    “三弟”朱棣紧紧扶住他生怕他情绪过度悲伤旧伤复发

    原本一直在屋里的盛泽突然间像一道风一样冲了过來他一把扶住叶羽仔细看着他的脸色和眼神

    “不好”盛泽皱起了眉头他一把将挎在自己肩上对朱棣道:“王爷我必须马上给驸马治疗他的伤复发了”

    朱棣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他跟着盛泽一起搀扶叶羽回到寝室将叶羽扶到床上后朱棣急问盛泽:“这到底怎么回事驸马的伤不是已经好了么”

    盛泽观察着叶羽的脸色见他半眯着眼脸色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脸上不时闪过痛苦的神情他的呼吸十分的急促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盛泽眉头皱起从随身的医药箱中拿出银针迅速在叶羽手臂和胸膛扎了几针穴位

    “驸马的伤确实已经好了但由于他多年來宿疾缠身身体本就较寻常男子弱一些再加上他在宗人府天牢中受了极重风寒又中了毒自然伤病痊愈的也沒有常人快治疗初期我就提过驸马不宜情绪过激无论是高兴开心或是悲伤愤怒都不能太过激动否则刚刚好转的病情又会反复”盛泽手上的针沒有停过他凝眉道:“刚刚朱护卫传來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尤其是对驸马这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强烈普通人尚会在极度悲伤和愤怒时气血不平更何况是驸马如今缠绵病榻的身体刚刚这一下他只是喷了口血又晕了过去沒直接背过气去已经算是我们万幸了”

    盛泽这话说的毫不迟疑朱棣显然愣住了朱能听在耳中则更有愧疚之情

    只见他侧身站在朱棣身后颇为自责的说了句:“都是属下的错属下冒冒失失的把消息告诉了驸马才让驸马他伤病反复了”

    朱棣皱着眉头看不出喜怒只说道:“你一向是沉稳的性子怎么今日这么冒失”

    朱能有些惭愧的低下头他想再说些什么道歉的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盛泽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了句:“也不能怪朱护卫毕竟天下沒有不透风的墙你就算瞒着也瞒不了多久若今天暂时瞒了下來过两天驸马知道的时候岂不是更要生气”

    朱能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驸马的身体还好么”

    盛泽手上的动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细他顾不上再说什么只是专心的为叶羽治疗

    朱棣看他这样忙回身对朱能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然后静静的带着朱能退出了叶羽的寝室到外厅去等待

    主从二人沉默了片刻朱棣道:“你从哪儿听來的消息”

    朱能回答:“跟之前一样都是陌石山庄的人传來的消息”

    朱棣再次沉默他相信陌石山庄的情报能力既然他们把消息传了过來就是有绝对的信心沒有搞错

    眉头皱的更紧朱棣有些疲惫的坐在桌子上以手支住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轻微的疲惫的叹息

    “祸不单行祸不单行前些日子刚出了月儿的事现在怜儿又出了事到底怎么回事陌石山庄的消息里有沒有讲详细的内容”

    朱能点点头道:“有消息里面说是因为皇上知道了九公主有了身孕为了斩草除根派人给九公主送去了一碗红花”

    朱棣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朱能就在他跟前近在咫尺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朱棣颤抖的双手甚至都能感到他正死死咬住牙似乎是想咬碎自己的恨意

    朱能不知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他就是这样站在朱棣身旁不知所措

    他们就这样沉默的在外厅等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朱棣沉默的坐着朱能沉默的站着就这么一直耗着

    直到傍晚时分盛泽才推开寝室的门走了出來

    朱棣见他出來一下站了起來问道:“怎么样”

    盛泽脸上有一些疲惫的神色道:“沒什么事儿了我已经为他施了针也让他服了药危险是沒有了只是现在依然在昏迷罢了”

    朱棣稍稍放下心他问:“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來”

    “明天吧应该就会醒了”盛泽将手中的药箱放心沉吟了下道:“明天他醒了之后大概会问你们关于九公主的事你们恐怕想不说也难他这个脾气沒人拗得过他不如他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不过要缓缓的说别一下子说出來让他承受不了”

    朱棣点头应了声“好我知道了多谢盛大夫了”

    盛泽还是头一次听燕王对自己这般敬称他本是江湖人对朱棣的尊贵也不算太上心在王府里替叶羽治病也一向是我行我素朱棣知道这些江湖人自有他们的清高并不去苛责而他身为藩王之首自然也不会对一个江湖人太过亲近两人平素基本沒怎么接触过

    如今高傲的燕王殿下突然对自己这样客气盛泽明白是因为自己几次救治了叶羽的关系不禁又感叹起叶羽在燕王心里的地位了

    向朱棣简单的行礼告辞盛泽不再多说只在叶羽寝室的耳房睡下方便随时去查看叶羽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朱棣就赶了过來他惦记叶羽的病情

    朱棣到清羽阁的时候叶羽已经醒了此时屋内并不是只有叶羽一人他也沒有躺在床上他半靠在床上后背垫了几个软垫想來是舒服的两只手臂裸露在外面衣袖还都高高的挽起盛泽正坐在床边凝神为他收针

    “多谢盛大夫了”等最后一根针从臂上拔下后叶羽放下衣袖稍稍露出一丝笑容向盛泽道谢

    盛泽不理会他的道谢只是说道:“你白天精神一向不错只是到了夜晚才会难受难受起來心口火烫四肢冰冷的症状如今经过宗人府的折磨后又常会出现晕厥咳血的现象你的病症正不断加深且不可再像原來一般当做儿戏过两天你身边那位小姑娘过來后我会告诉她你现在具体的病情和她商量一个方案出來以后自然还是她跟在你身边照顾的时间长”

    叶羽扯了抹笑只应了句:“是多谢盛大夫了”

    叶羽扭过头正看见朱棣站在门口他怔了怔随即道:“二哥來了怎么站在门口”

    朱棣这才走进來拿了个椅子坐在叶羽床边道:“见盛大夫在为你治疗沒好出声打扰”

    盛泽此时已站起身他向朱棣简单施了礼然后便退出了寝室

    屋内只剩下叶羽和朱棣两人两个人倒都是沉默谁也不说话朱棣盯着叶羽身上的锦被出神叶羽则盯着窗外

    一时的静默

    “京里的消息可有写的详细”

    最终还是叶羽先打破了沉默朱棣心知他定会问出这个问題也不算什么意外

    沉吟了一下朱棣道:“太详细的也沒有只是说朱允炆知道了怜儿有身孕的事情便派人给她灌下了红花”

    叶羽的面上依然沒有表情他只是淡淡的问:“他怎么知道的”

    朱棣苦笑着摇头道:“这个并沒有说所以我也不知道但以我对陌石山庄夜殇的了解他定然不会轻易作罢肯定是会查出來的”

    叶羽点了点头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題只是怔怔看着窗外道:“不重要了朱允炆怎么知道的都不重要了”

    朱棣听到叶羽这句话时明显的一愣说实话哪怕是在确认了明显的对立关系后叶羽都从未直呼过朱允炆的名讳谈及还是会叫一句皇上

    但现在叶羽直白的叫出朱允炆这三个字确实是让朱棣有些意外

    不过盯着叶羽的脸色看了半天后朱棣突然就明白了叶羽现在虽然面上毫无表情但是朱棣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变化叶羽不再温润不再柔和他那一向温和的眼神露出了几乎从未见过的冷酷寒光

    朱棣知道叶羽愤怒了他虽然沒有大发雷霆但是却用沉默表现了极致的仇恨

    若说从前叶羽和朱允炆只是立场不同也是被逼无奈的话

    那么现在叶羽和朱允炆之间便真真切切有了无法化解的仇恨叶羽这个人也许你怎样伤害他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若是伤害了他至亲至爱的人那么便是将他引到了修罗路上

    蓝磬江月如今又加上怜香叶羽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他已经忍无可忍下定决心踏上这条修罗之路发誓将朱允炆从那皇位上拉下來不灭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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