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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老乌龟牌脑残片

    作者有话要说:  令方乾牙疼还不仅仅是来自于雪衣甩过来的黑锅,还在于乌蒙贵对雪衣甩锅这件事的态度。

    一听雪衣直接把自己造孽的源头全部都归结在了方乾的身上,并且要方乾来解决自己,乌蒙贵不仅不感到惧怕,反而忽然激动了起来。

    “正好,方乾,你我多年恩怨,也是时候了解一下了!今天你既然进了这烛龙殿,我必会让你有来无回!”

    方乾瞥了一眼饶有兴味的指挥着众人将场地让开准备看他跟乌蒙贵打架的雪衣,心中不由的再次升起一个疑问:“这女子,究竟是来帮着大家伙儿消灭乌蒙贵呢?还是来帮着乌蒙贵坑他呢?”

    只可惜,他这个问题怎么都不可能问出的出来了,当务之急,自然是先解决了眼前这件事,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乌蒙贵,你说你我之前有恩怨,可我却从未将你放在心上,今日中原豪杰齐聚此地,你的下场早已注定,根本就无需我亲自动手……”

    方乾是真不想跟乌蒙贵打架的,太掉份儿,对方又不是剑圣拓跋思南或者是武林中有声望有地位的人物,打死了没什么好处不说,还会间接承认了乌蒙贵现在做出的这么多事都是他的缘故,这于他的名声有碍,所以他是准备推脱掉的。

    但是——

    “不会吧,你准备让大家伙儿冒着乌蒙贵的毒掌去给你填坑?”雪衣大呼小叫的声音响起,方乾噎了一嗓子,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的瞪了瞪雪衣:“这位夫人,能让我把话说完么?”

    雪衣吐了吐舌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说您说,是我失言了。”

    “咳咳!”如意算盘被打破的方乾清了清喉咙,继续道:“我本不欲与你动手,不过这位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走上如今这条伤天害理的路,确实是由于我的原因,那在下动手将你除掉,也是分所应当的,所以,乌蒙贵,有什么招式,你就尽管使出来吧!”

    说到最后,口气已经是非常的正义凛然了。

    只可惜,这正义凛然的口气却被啪啪啪的响起的掌声映衬的特别的**。

    “好!”他话音一落,雪衣哗啦啦的鼓起掌来,她开了个头,其他莫名其妙的人也跟着莫名其妙的鼓起了掌,然后雪衣朝方乾竖起了大拇指,“方大侠真不愧是一代大侠,有担当!加油干掉乌蒙贵吧!”

    方乾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黑发的叶英。

    黑发的叶英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然后低下头,给怀里的小玥儿掖了掖披风。

    这夫妻俩真是……

    咬了咬牙,那厢乌蒙贵冷笑一声:“谁干掉谁还不一定呢?”言罢接着大喝道,“天一所属,与我拿下大敌方乾!”

    说完,手指放入口中打了一个呼哨,忽然就有一大群尸人从平台边涌了出来,直奔方乾而去,雪衣一眼就肯定了其中那个又高又壮明显是更厉害一些的尸人就是能解乌蒙贵那套护体神功的傀儡,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方乾提示呢,就看见方乾抬手一挥剑——

    傀儡挂了。

    于是雪衣就默默的将提示的话咽了回去,眼睁睁看着方乾秒完了傀儡就提着剑去打乌蒙贵了。

    想当然而,有神功护体的乌蒙贵自然是毫发无伤,但好在方乾也却是武功高强,乌蒙贵的毒掌也没碰到他一下。

    接着,又一群尸人出现了,不解乌蒙贵到底叫这些没用的东西来干嘛的方乾随手又给秒了之后,一声叹息传入他的耳中,他耳朵一动,瞥眼看了一下叹息的来源方向,就雪衣正对着他翻白眼,等他再把目光看向乌蒙贵的时候,就瞧见了乌蒙贵嘴角那抹诡异的笑。

    要是这两样加起来再察觉不到哪里不对的话,那方乾也就不是方乾了,一声叹息和那一抹笑意让他意识到,他似乎犯了什么错误,那么,到底是关于什么的错误呢?

    第三次尸人出现的时候,闹闹兴奋的声音响起:“喂,云云阿爹,我娘说那傀儡的血可以解除乌蒙贵铜衣铁尸功!”

    乌蒙贵丕然色变的同时方乾已经大笑出声:“多谢!”

    说罢,他一把揪过那比他自己还高还壮的傀儡尸人放在了自己和乌蒙贵之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划破了那尸人的颈肩,电光火石之间,乌黑的血自那尸人的喉间喷薄而出,尽数撒了乌蒙贵半身,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一息之间,被人叫破神功秘密的乌蒙贵还未来得及反应,撒了他一身黑血的方乾的利箭已经到了他的额间……

    但,那剑却没有顺利的刺进去。

    方乾皱了皱眉,乌蒙贵哈哈一笑,抬手握住剑身,运足内劲提剑一甩,竟将方乾生生甩飞了三丈!

    武功高绝的方乾自然是不会狼狈的被摔在地上的,他在空中运气之后顺利的正常落了地,可乌蒙贵所表现出来的内力却已经震惊了所有的中原武林人士。

    场上最清楚乌蒙贵功夫的魔刹罗忍不住出声道:“乌蒙贵,你到底修炼了什么邪术,修为怎会突然增长这么多?”

    乌蒙贵看了一眼魔刹罗,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但很快,这悲哀就被他摒弃了去,冷哼道:“自然是多亏了五毒教教中藏书不少之故啊。”

    “你……你是说教中的那些禁术?乌蒙贵,那些可都是……”魔刹罗简直要疯了,五毒教中禁术甚多,但大都是有违天和之术,历代教主对那些禁术都是严加看管禁止任何人包括教主自己修习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修习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可是乌蒙贵竟然修习了,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到底为的是什么?

    闹闹的声音再度响起:“哎呀,云云阿爹,你真笨哪,你都不想想乌蒙贵叫了几次那个傀儡啊,一次怎么够啊,这下好了,他肯定不会再叫下一波了。”

    方乾嘴角抽了抽,心说还不是你叫破的错,正这时,第四波傀儡出现了。

    所有人:“……”

    这乌蒙贵脑子是进水了么?为什么明明都已经中过招了,还要继续把会破了自己护体神功的尸人叫出来?

    眼看着方乾毫不犹豫的抓住机会再次把傀儡的血泼到乌蒙贵的身上并第无数次的向乌蒙贵挥剑相向而乌蒙贵竟然破天荒的开始躲,知道这代表着他身上的铜衣铁尸功已经被破的众人非常不解的向自家的长辈们问出了这个问题。

    雪衣朝黑发叶英呶呶下巴:“问你爹。”

    闹闹立刻看她爹。

    她爹瞄了他闺女一眼,淡声道:“怎么?想不通?”

    “嗯哪!”闹闹点头,期待着她爹给她解释,谁想叶英却悠悠的继续道:“那还真是令人庆幸。”

    “……啊?”闹闹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叶琛和唐无乐却是噗嗤一笑,闹闹立刻不依,凶巴巴的揪了揪俩人的袖子,“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快告诉我!”

    被妹夫使了眼色的叶琛抬手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有些无奈的解释道:“父亲的意思是说,其实他也跟你一样想不通,因为我们大家跟能干出把人变成尸人这种事的乌蒙贵的脑子是不一样的,所以乌蒙贵为什么会把继续把这些能破了自己护体神功的尸人继续召唤出来,真要说起来,恐怕就是母亲曾经说过的一种病,呃,脑残,那什么,如果说你能想通他到底在想什么,那你就跟他是一样的病了……”

    一大长串的话说完之后,叶琛悄悄的松了口气,唐无乐朝大舅子暗暗树了树大拇指,这么复杂都能说得清楚,佩服佩服啊!

    而呆呆的站着,脑子慢慢的将哥哥的话捋了一遍的闹闹半晌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爹方才其实是在说,她不是脑残患者真的太好了!

    “爹爹!”她气的直跺脚,三两步走到白发叶英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服撒娇道:“庄主爹爹,我不回去了,以后都在这边陪你了好不好?”

    白发叶英柔声笑了笑,温声安慰道:“当然好,不过你爹爹也只是在逗你,怎么能赌这个气呢,你呀——”

    “小邪子,你若还顾惜你娘的性命,就乖乖的站着别动,让老夫吸取了你的功力!”

    祭龙潭平台上,乌蒙贵与方乾缠斗半晌之后,眼见已经伤痕累累力不从心之时,忽然飞身而起,从平台的一个角落里抓出了一个身着苗疆服饰,看样子才十来岁模样皮肤青黑显然是练过什么毒功的小女孩来并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开始运功吸起她的内力来!

    平台中央的方乾并没有紧追上去,而是淡淡的道:“乌蒙贵,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你我实力相差悬殊,便是你想任何办法,也注定会死在我手里的。”

    雪衣咬了咬牙,一把将小女儿从黑发叶英的怀里抱了过去,恨声道:“阿英,帮我救下那个孩子。”

    叶英一怔,但也没有多问,点了头,腰间轻剑睁然出鞘,浮萍万里身法一动,飘然落下之时,剑锋已然如一道流光闪过,乌蒙贵的惨叫声响起,待众人看清之时,他已经抚着断臂哀嚎不已了。

    “爹爹!”原本一直痛苦纠结于父亲到底对自己和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的玛索失声叫道,一个箭步冲到了乌蒙贵的身边语无伦次的道,“爹爹,你怎么样,我,我给你拿止血的药……”

    又忙忙乱乱的去自己的身上的包包里胡乱翻找。

    叶英却是抬手将还扣在小邪子头顶的乌蒙贵的半条手臂拿了下来往乌蒙贵和玛索身边一扔,柔声对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小邪子道:“你没事吧?”

    小邪子呆呆的摇了摇头,又垂头低声道:“你不必救我的,原本,他逼迫我练这毒功,就是为这一日的。”

    “小邪子,他逼你,是不是告诉你,他能把你娘救回来?”

    雪衣抱着小玥儿带着闹闹叶琛和唐无乐走上前去,另一边终于看到唐无乐样貌的唐书雁瞠大了双眸,结结巴巴的拉唐老太太的袖子:“老太太,您,您看那个人,他,他怎么——”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唐老太太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着记忆中那熟悉的模样,她也呆住了。

    小邪子朝雪衣点点头:“嗯,我娘生病了,乌蒙贵说,普天之下,只有他能救活我娘。”

    闹闹好奇:“小邪子,你娘生的什么病啊,老乌龟肯定骗你呢,普天之下,能救活你娘的,肯定不是就他一个人,我孙爷爷我娘跟我哥哥肯定都能救的。”

    “真的么?”小邪子立刻欢喜的望向雪衣,雪衣鼻头一酸,强忍泪意笑道:“你少听你这个姐姐胡吹,我还没有看过你娘的病,怎么会知道我会不会治?”

    小叶子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立刻暗淡了下来,看出了事情恐怕有内情的唐无乐在闹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闹闹惊得转过头去看他,见他朝自己点头,心里也开始难过起来。

    “你抱着的是你的布娃娃么?”忽然,小邪子望着雪衣怀里熟睡的小玥儿道,“我以前也有一个布娃娃,那是我娘给我做的,我可喜欢她了,我给她穿衣服,讲故事,哄她睡觉……但是后来……”小邪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与青黑色的手掌。

    又抬头问雪衣,“你是不是也是这么对待你的布娃娃的?”

    雪衣面色温柔的朝她点点头:“对啊,这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布娃娃,我给她穿衣服,讲故事,哄她睡觉,就像你娘对你一样的对待她,喜欢她,哦,对了,你要不要抱抱她?”

    小邪子摇摇头:“不行,我现在身上都是毒,会伤到她的。”

    静静的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少原本对这个青黑色的小怪物厌恶又恐惧的人慢慢的从她与雪衣的对话中,了解到这个小姑娘悲惨的故事,有不少人在听到小邪子最后那句话之后,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乌蒙贵,你作恶多端,是时候该偿还你的罪孽了。”玄正道。

    叶炜也气的不行:“乌蒙贵,没想到你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利用,真是丧心病狂,藏剑山庄绝不会容你继续作恶!”

    曲云看了看魔刹罗,魔刹罗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说到底也是我教禁术之过,大家放心,我五仙教不会推卸这个责任的,不过在这之前,还请各位助我教清理门户……”

    方乾提着剑,一步一步的朝乌蒙贵走着:“乌蒙贵,你不是要干掉我么?怎么躲在这里疗起伤来了?哦,对了,你的手臂不是我砍断的,现在杀了你的话你肯定不服气,可是你的手臂已经断了,那这场胜负,我们到底该怎么算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锵锵锵的拔剑声陆续响起,却原来,原本在周遭的其他武林人士也纷纷亮出了武器。

    “求你们饶了我爹爹吧!”就在所有人拎着兵器慢慢的朝乌蒙贵移动着渐成包围之势,而断了一臂又深受内伤的乌蒙贵却根本就唔还手之力时,正试图给乌蒙贵疗伤的玛索忽然泪眼婆娑的挡在了乌蒙贵的身前。

    “夫,夫人?”

    见雪衣突然愣住,以为自己说了不合宜话的柳夕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叶英,不清楚雪衣在想什么的叶英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雪衣回过神,朝叶英笑了笑,回头又对柳夕道:“抱歉,一时走神了。”

    柳夕松口气,又听雪衣道:“先前听姑娘说过,两位是要到杭州去寻人是吧,不知寻的是何人,我们虽然是在扬州上的船,但家也是在杭州的,也许姑娘要寻的人的近况,我们多少知道一些,如此姑娘去找人时,也有些准备。”

    其实方才雪衣除了想到眼前人有绝大多数可能性是叶炜未来媳妇儿的同时,也想到了一件事,柳夕此去杭州寻人,不会能遇上叶炜吧,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距离藏剑大敌来犯,叶炜受重伤武功尽失不远了?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和叶英的行程会被取消?

    本想直接问一下柳夕他跟柳风骨的关系,但是想到身后的叶英的母亲的死虽然跟柳风骨没有很大关系,但他到底是个引线,若是直接问起,也不知叶英会做如何反应,更何况柳风骨是江湖上有名之人,柳夕若是担心自己跟柳风骨有仇怨不承认,她岂不是白问了一嘴不说,还凭空让柳夕对他们产生了警惕?

    “这……”柳夕犹豫了一下,虽然之前出于好意她想提醒一下雪衣他们船家娘子的药不要买,但不代表着她无知到可以把自己的目的告诉陌生人的地步。

    可她的妹妹萍儿就没有她这般谨慎的,反而开口劝道:“是啊,姐姐,你看,她夫君腰上也挂着剑,想必也知一些武林之事,又是从杭州来的,我们就问一下吧,毕竟咱们要找的人是个武疯子,听说天天儿的到处找人比武呢?万一咱们去了杭州,他却不在,我们白跑了没什么,姐姐你心里多不好受啊。”

    说到最后,已经开始调侃柳夕,柳夕刹那间脸似红霞,跺脚娇嗔:“萍儿!不许胡说八道!”

    离开藏剑山庄之后,二人易了容,因为以剑气为剑实在太惊人,雪衣强烈要求叶英挂上了他未打造轻离勿离二剑之前的佩剑,哪怕只是做个摆设,没想到今天竟成了挖掘柳夕身份的契机。

    “原来是姑娘的心上人。”雪衣叹了口气,见柳夕脸上泛起红晕,想到她的将来,忽而起了一个念头,眼睛一转,故意板起脸道,“哎呀,杭州城里到处找人比武的武疯子可不多呢,恰恰我就知道前几日有个武疯子似乎娶妻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说话时,她背地里悄悄的挠了挠叶英的手心,叶英唇角展开一抹笑意,很清楚雪衣这是在逗柳夕,也是再告诉他,她所说的“武疯子”就是他,见她脸色稍稍好了一些,跟柳夕他们说起话之后晕船反应也没那么大了,叶英就悄悄的握住了她调皮的手指,静静的站在她身边听他下文。

    一听雪衣的话,柳夕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道:“前,前,几日成亲的人,可,可是姓叶?”

    叶英微微挑起眉,有些讶异,细细看了看柳夕,分明记不起哪里见过她,何况他随痴迷于剑,却不是到处找人比武之人,痴迷于剑又到处找人比武的,莫不是……

    他转眼看了看雪衣,心道:雪衣不会是又知道些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吧?

    “咦,你知道?确实是姓叶呢,至于叫什么,我想想啊……”雪衣佯装吃惊之后,开始皱着眉毛假装思考。

    叶英低低的笑起来,附到雪衣耳边小声道:“需要想那么久么?”雪衣白他一眼,自己也将脸藏在他的肩膀上笑。

    那边沉浸在震惊和悲痛中的柳夕和担心状态的萍儿没有注意到叶英和雪衣的动作,柳夕喃喃的念道:“成亲了,他成亲了?”她腿下一软,几乎坐到地上,好在她身边的萍儿机灵,赶忙伸手扶住了她,才没让她失态的跌坐在地。

    “唉,如果不是我们坐错船耽搁了,也许姐姐就能拦他一把了。”萍儿有些沮丧的道。

    柳夕脸色木然:“算了,萍儿,这都是命,就算我们能在他成亲之前赶到,以我的身份,他也不会愿意与我……”

    “她是何人?”听到柳夕说起自己的身份,叶英不由轻声问起了雪衣,雪衣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她姓柳,来自北方,执刀,你觉得呢?”

    姓柳,来自北方,执刀,南叶北柳,柳霸刀。

    叶英的目光有一瞬变得有些犀利,但很快他就收敛了起来:“她说的……可是三弟?”

    雪衣点头:“应该是,杭州城里姓叶又爱跟人比武的武疯子,恐怕只有三少庄主了。”她话音落时就见叶英陷入了沉默。

    一个来自于山庄几乎等于是敌对家族的女子,而这女子的父亲几乎是间接导致了自己母亲之死,她却喜欢上了自己那个跳脱张扬,十多年来抱剑独眠的弟弟,而且看她的反应也已然是情根深种,那么自己的弟弟又知不知道眼前的女子钟情于他呢?

    静静的看着叶英落在空气中没有什么焦距的视线,雪衣在等,等着他的选择,是让柳夕继续误会下去呢?还是让柳夕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弟妹?如此一来,叶柳两家,可就是亲家了。

    那厢柳夕已经稍稍稳定了心神,但一想到那个张扬狂放,开怀大笑之时就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的年轻人,她就觉得心头一阵阵的疼。

    “多谢夫人告知我他的近况,既然他已经成亲,那么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改道之事,就不必麻烦二位了。”柳夕强自撑起身体,颤着嗓音哑声道,

    言外之意,她们决定不去杭州了,去了也是徒增伤心,她们就不去了。

    萍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雪衣和叶英,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凑近柳夕的耳朵小声道:“姐姐,要不,我们还是去一趟吧,你也知道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也许他娶妻,只是被他父亲所逼,你不是说,他可能都不记得你了么,或许他见了你……”

    “萍儿!”柳夕断然打断了她的耳语,脸上显出些许厉色,而那萍儿的耳语声虽很小,雪衣和叶英却都不是普通人,自是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好吧,看起来,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果然是你的敌人,你瞧霸刀的人都知道叶孟秋是啥德行了,雪衣有些无奈的看向叶英,却见叶英正注视着柳夕,等待着她的后续反应。

    见萍儿被自己的厉声弄的红了眼眶,知道她只是心疼自己的柳夕缓和了语气,细声道:“便被逼又如何?他终归是已经娶了妻,这辈子我已与他无缘,何必去破坏他的家庭呢?我去找他,便是他真的喜欢上我,岂不是害了他的妻子?走吧,我们也去巴陵,听说巴陵的洞庭湖很美呢。”说到最后,她轻轻的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稍稍染上了些许红晕。

    听到柳夕的话,叶英垂下了眼睑,垂着的手握了握雪衣的,雪衣转头看他,就见他轻声低语道:“前两日成亲的,是藏剑山庄的叶英,姑娘可是要去寻他?”

    雪衣浅浅的笑了,看来,柳夕通过了叶英这一关呢,不过,能摒弃偏见选择成全柳夕,嗯,或者说能给弟弟一个好姑娘的选择,叶英这个弟控,果然是名副其实啊。

    “嘎?”正努力将叶炜的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中去除的柳夕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雪衣也赶忙做一副恍然大悟状附和道:“对对对,就是叶英,呃,柳姑娘,若不是我夫君及时想起来,那误会可就大了,是我记错了,成亲的是那个武疯子的大哥,不是他本人,他本人还没成亲呢!”

    柳夕、萍儿:“……”从人间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界,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们算是彻底体会到了,觉得自己心情似乎要飞起来的柳夕突然觉得手有些痒痒,这夫妻俩是合起伙儿来玩她的么?

    “你们……不是在骗我吧?”柳夕有些怀疑的看着雪衣和叶英,纤手悄悄的握上了她腰间的刀,雪衣暗叫不妙,连忙道:“当然不会,我想起来了,成亲的是叶英没错,如果我猜的没错,姑娘的心上人,应该是叶家三少无双剑叶炜吧,他没成亲,真的,姑娘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杭州打——呕!”

    正说着话时,舟船突然轻轻的晃了一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吐过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晕船的雪衣于是又悲剧的吐了。

    “我说,那个带刀剑的后生,照你家小娘子的这种晕船法,我看呀,八成是有了吧?”

    一位中年妇女端着洗衣盆经过,笑指着雪衣对叶英道,没听过这种说法的叶英有些莫名其妙,雪衣却是脸色大变,迅速的用自己左手去摸右手的脉,少顷之后,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口中喃喃道:“如盘走珠,果真是如盘走珠,老天爷……”

    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吐了,捂住脸,另一边的叶英怔住了,他知道的脉象不多,但巧的是如盘走珠这一脉恰在其中,那是喜脉。

    联想起之前那妇女所说的话,加上雪衣后续的反应,叶英终于弄懂了这其中的意思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席卷了他的身心:“你……有了?”

    “嗯,快两个月了。”雪衣闷闷的道,二人婚前也并不是没有夫妻生活,因为雪衣实在是拒绝不了叶英,因为担心会再次怀上,雪衣还特意偷偷的吃了避孕的药,所以上船后的呕吐她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没想到那药根本就没起作用。

    看到这夫妻俩的反应,之前那个本意是要调侃二人的中年妇女也愣住了,继而反应过来之后自己也喜笑颜开:“呀,真有了?恭喜恭喜呀!”

    她的大嗓门自然也被甲板上离叶英他们稍远一些的人听到了,都愿意沾沾喜气的人们便纷纷围了过来给他俩贺喜。

    叶英头一次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但闹闹和叶琛的整个出生过程他都没有参与,这一次也算是头一次当爹了,而雪衣呢,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才刚刚偷跑出来准备过二人世界,不甘寂寞的小家伙就来捣乱了,这让她有一种预感,肚子里这个,怕也不是个省心的,哎,她以后该怎么办……

    急转直下的剧情让柳夕和萍儿面面相觑,经历过自家嫂子怀孕生子的柳夕想了想,上前一步对叶英道:“这位大哥,你还是尽早让船家放你们上岸吧,您夫人这么下去,对孩子恐怕不太好……”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句:“请你帮我照顾下我妻子。”众人的眼前已经没了叶英的影子,正围着他们的人群眨眨眼,当他们意识到叶英是瞬间消失在他们之间时,纷纷惊呼:“哎呀,可见到武林高手了。”

    下一秒,船家杀猪一样的嗓音在船尾响起:“哎哟哟,客官——啊,不,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这就靠岸,这就靠岸——哎哟——知道了知道了,绝对不会骗您,绝对不会骗您——你们这群吃干饭,还不赶紧按客官的吩咐去办!”

    一众乘客垫着脚看去,就见消失在他们面前的叶英已经持了剑架在了船老板的脖子上,剑上寒光令人胆颤,再联想起之前柳夕所说的话,有心嚷嚷停船靠岸会耽搁自己行程的人缩了缩脖子,选择了忍气吞声。

    而听到这些的雪衣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怂下去了,叹了口气,掏了掏袖子,却是从系统包裹里掏出了一两银子也一大把铜钱,将银子递给那个中年妇女,又分了铜钱给恭喜他们的人,口中道:“对不住,给各位添麻烦了,谢谢你们的恭喜。”

    不是她小气不肯给钱,而是财不外露,这是出门必须遵守的准则,于是中年妇女得到了一小笔意外之财,喜滋滋的端着洗衣盆走了,而之前心里有些不舒服的人得到了铜钱,气也稍微顺了,口中客气着纷纷散开了,人群三开之际,雪衣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呼吸那让她窒息的空气了。

    下一刻,腰就被人拦住了,不用回头,熟悉的气息就让她知道,是叶英,她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回去。”说她造作也好,说她矫情也罢,闹闹和叶琛是她未婚生下来的,她虽然不在乎,却总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这个若是给人知道,必然也能猜出是婚前所有,若是在外倒反可省心一点。

    叶英淡淡道:“那就不回去。”

    “那个,恭喜二位了。”柳夕见他们毫不避讳的亲密举动,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萍儿也笑嘻嘻的上前道:“怪不得夫人吐得那么厉害,原来是有孩子了,恭喜恭喜呀。”

    “谢谢两位了。”叶英颔首,将视线移到了柳夕身上,突然道:“柳五爷可好?”

    柳夕和萍儿皆是一愣,柳夕有些迟疑的道:“您是?”

    “在下叶英,这是我妻子叶雪衣,叶炜是我三弟。”

    这下,呆住的变成了柳夕和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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