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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杀人犯(万字更)

    曹炟既然已经知道结果,就没有必要再进入当年的事情一观,而火公主也只是哀哀垂泪,她是绝对没有想到,就算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就算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长长的三百年过去,他依旧被困顿在三百多年前的那场爱情中。

    很久之后,她才问了句,“你说,陈宁儿与沈婥的相貌一样?”

    曹炟点点头,“非常相像。”

    “那么是了,听说沈婥在燕苍山学艺十年,而那时候,他也在燕苍山,想来那淳于光怎么有资格做他的师父?他在那里,不过是为了守住沈婥而已,因为沈婥与陈宁儿相貌一样,他只是在守着他心目中的宁儿,可是他却忘了关在天烬大墓中的我,饱受折腾——他从未想去那墓中将我救出,那一年,若不是敬恒皇帝与安歌闯了大墓,说不定,我依然还在墓中苦苦挣扎。”

    “他对我,好狠——我不能原谅他,但我爱他,我爱他——醢”

    这世上,最苦之一,便是爱而不得。

    火公主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然而在这一刻,眼见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饱受折磨的男子,即将化肉身为石,即将变成为巫灵珠的一部分,从此他的一切都只是故事,没有了未来,她还是心痛。

    她扑到他的旁边,想要狠狠地抱住他,然而他周围的那层光韵,却始终将她弹开缇。

    她跌倒在地上,泪水涟涟。

    曹炟将她扶起来,道:“牵住我的手,试试。”

    于是他用那只有着朱砂痣的手,牵住了火公主的手,火公主再次试着去抱住况离,这一次,却果然成功了,自从到了这间石室,她第一次成功的抱住了他,虽然他的身体变得像石头般坚硬,可这却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她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用自己的鼻子碰触他的鼻子,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来,落到他的胸膛上,像被灼了般,又蒸发掉了。

    她用自己的恨与爱,深情与绝望,与他耳鬓厮磨,就好像那些已经坚守了几百年的恋人。

    她的依依不舍,她的爱恋,她的一切,都在这些动作中表露无疑。

    就连向来表现得冷漠的曹炟,亦不忍心看着这一切,将目光转到了别处,眸子深处却有深深的悲哀,从火公主与况离的一切,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这样过了很久,火公主终于放开了况离。

    转向曹炟时,脸上虽然挂着泪,却是笑着的。

    “曹炟,我要进去了。”

    “进去哪里?”

    “我要进去那三百年前的情问,去改变这一切。我不要再选他当驸马,不要他痛苦到如今,我要他幸福。我要,改变这一切,曹炟,你可以帮助我的,我知道。”

    “可是——可是,你进去后,要如何出来?你要明白,这是情关,万一你出不来——”

    “我出来不出来,又有什么关系?你要明白,况离是能够救尉迟靖的,而我只是一抹灵识,我什么都办不到。说白了,我只是一个三百年的游魂,是只鬼,不是人,我早就该死了,只是一抹不甘与执着,才坚持到现在。可是坚持到现在又有何用呢?只是平添大家的痛苦罢了。”

    “你不可以进去。”曹炟已经意识到什么,“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就快要变成石头了,只有我去改变当年的一切,他才不会继续沉浸在这循环往复的悲伤和愤怒中,才有可能从情关中走出来,他才能活着。曹炟,我的确是不可能再出来了,也没有出来的必要,他不爱我,我来到这里,始终是无用的。”

    说着,她紧紧地抓住曹炟的手,“让我借一点你的力量吧!”

    “不,不可以!”曹炟想抽出自己的手,然而火公主握得很紧,她虽然不知道曹炟为何会拥有进入况离灵识的能力,但却知道一定是他的这只手很特别,既然他能进入,她当然也能进入,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手决捏起,下一刻,她的虚影,已经渐渐地化入到况离的身体内。

    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她冲曹炟笑道:“一定要好好爱歌儿,一定不要像我和他这样,曹炟,谢谢你。”

    ……

    之后,他的手一松,石室里只剩余他与况离了。

    火公主消失了。

    曹炟连忙将自己的掌,拍在况离的背上,很快,他再次进入了况离的灵识。

    ……当时还被称为况玄明的况离,已经站在了大赛第一名的位置上,一身青衣玉带,风度翩然,果然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看到火公主坐于霓兮下首,另一边却是坐着个相貌美丽特别,却拥有着不同颜色眼睛的异族女子,看她戴着皇后的宝冠,那应该就是霓兮的皇后,布这个灵珠阵的桑日娜娜,假沈婥口中的司母了。

    可能是因为觉得,他的阵过于恶毒,曹炟忍不住狠狠盯了皇后几眼,皇后居然有所觉察似的,向曹炟的眼眸深处看来。

    曹炟心里一惊,强自镇定,却见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别处。

    而火公主原本应该是高兴的,雀跃的,在这一刻,她却是沉静的,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况离,并不说话。

    后来,还是霓兮让近侍到了火公主的面前。

    “公主,大帝问您,看中了谁?是否就是况玄明?”

    火公主怔了下,继而向霓兮一笑,向近侍道:“就说本公主谁都没看上,想留在大帝身边继续尽孝。”

    “这——”近侍没想到火公主是这样的说法,犹豫了下,等着火公主改变说法,火公主却催促道:“快去说呀,还在这里做什么?”

    近侍这才回到霓兮身边,转述了火公主之语。

    霓兮也颇感诧异,与皇后对视了眼,终究点了点头道:“随她吧。”

    之后,便是授予术界大赛青年一代第一名获得者的权杖的时候,原本应该是司母亲自授予,火公主却道:“父皇,可不可以让我去完成这件事?”

    霓兮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对皇后道:“也好,这样你却省了件事。”

    之后,火公主拿着权杖,一步步向况离行去。

    此权杖是个蛇头杖,杖身刻满神秘的符文,蛇眼中则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白天晚上都光华璀璨。火公主一步步地走到况离的面前,她今日打扮的高贵端庄,却又露出细长白嫩的脖颈,散发着浓郁的少女气息和淡淡的诱人魅力,三百年前的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这身打扮很完美,而三百年后的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美,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笑。

    “玄明,恭喜你。”她将权杖递到他的手中,“从此以后,你就是咱们天烬国年青一代里,数术最高明的人了。他们大约是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因为况离的身份也是略微有些特殊,并不是真正的皇族,然而亦是与他们这些皇子公主们一起学习术法,他与火公主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况离总是被别人欺负,都是火公主出头护着他,因尔此刻才有这样的说法。

    一直提着的心落下,况离反而也忽然想起火公主曾经对自己的好,笑道:“谢谢。”

    火公主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眸子里的笑容渐渐地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悲哀,况离内心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公主,您怎么了?”

    火公主强行将自己眸子里的泪雾和悲哀压下去,只觉得心里浓浓的痛楚依旧翻涌不止,“玄明,假如,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要如何,你才愿意醒来?”

    况玄明的面色微变,定了定神道:“公主,我已经打算今日回到家中,便去宁儿家求亲。”

    火公主哦了声,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听得他又道:“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的,能与宁儿在一起,是我的梦想,只要能够与她在一起,就算是梦,我也宁愿沉醉不愿醒。”

    火公主的面色亦是有些变了,“什么?”

    “公主,我是说,只要能与宁儿在一起,我况玄明,宁愿沉醉不愿醒。”

    “不可以!”火公主眸子里的目光蓦然锐利起来,一把握住了权杖不肯松手,“你必须醒来!这一切只是梦,你明白吗?这只是一场梦!”

    况离却眸光迷茫,并不懂她在说什么。

    而如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霓兮眼见火公主似有失礼之处,便用眼神示意身边的近侍,那近侍快步来到火公主的身边道:“公主,授权杖的仪式已经结束,大帝请公主回到自己的位置。”

    火公主的目光四顾,一时间心内充满了悲哀。

    这些场景,她以前就见过,而且印象深刻。

    那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将况离点成为自己驸马,众人欢呼,她被簇拥,所有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而她只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况离的身上,丝毫不会因为况离当时的冷漠而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她总觉得,时间可以拉近一切的疏离,时间也可以让一切无情的东西变成有情,事实证明,她错了,可是,如今,又该如何改正这样的错误呢?

    火公主在众人的目光中,思绪纷乱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惊惶地目光四处搜索,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曹炟,曹炟你在吗——”

    曹炟以冷眼旁观的姿态,看清了她刚才所经历一切。

    明白她此时必然是恐惧和茫然的,忙道:“我在。”

    然而火公主并不能听到他的答复,等了一会未听到回应,又喃喃地道:“他说,他与陈宁儿在一起,只愿沉醉不愿醒。我是不是做错了?若是刚才,还是维持了从前的过程,他又会不会醒呢?”

    曹炟的回答是,“不会,若维持原状,那便只是一个更深长的噩梦,若他愿醒,为何三百年后又会陷入情关迷阵?所以,他不会因为你维持原状就醒。”

    其实火公主虽然听不到曹炟说话,但却也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当下又道:“是啦,失去陈宁儿,他沉浸在恨中,不愿醒。得到陈宁儿,他沉浸在爱中,不愿醒。那么,他是不是要死了?我如何才能救他?”

    火公主说到这里,只觉得心像是撕裂般的痛苦。

    “我如何才能救他?”

    火公主终于忍耐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况离拿着权杖从高台上走下来,离场之时,回头看到火公主旁若无人哭泣的场面,却只觉得她任性,眉头微蹙,唇角滑过一抹冷硬,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倒是霓兮似乎是看穿了什么,让近侍赏了一纸空圣旨给火公主,“公主,大帝说了,这圣旨是给你的,你想杀人也好,想做什么事也好,只管提笔写在这上面,便能达成愿望。”

    火公主红着眼睛,接过了圣旨,若是三百年前的她,对此自然是感激得很,但是想到后来天烬大墓中,自己的父亲与夫君所做的事情,她就不能不心底发寒,若说对况离有恨有爱,那么对霓兮更多的却是恐惧和不解,她其实只想离他远些。

    此刻却只能对着霓兮施礼,“谢谢皇父。”

    仪式结束,火公主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闺房,天烬已经不存在了,现下的一切,都是梦而已,她没有必要去追忆过去,只想为某个人把握未来的命运。

    换了一身侍卫的衣裳,火公主从皇宫里追出来,紧随在况离的身后。

    就见况离果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拿着权杖,直往一条火公主陌生的巷子而去。

    到了巷子的尽头,却看到他在一座高门大院里停下。

    门额上赫然书着“陈府。”

    这无疑便是陈宁儿的家了。

    天烬玉师,在皇宫内的地位是不低的,特别是陈家这一门,很得霓兮看中,但是养玉师并不同于一般级别的官员,他们说到底只是商人、手艺人或者是一个技能的传承者,他们很独立个体,不需要去讨好任何官府之人,也不需要在生意上大费周张,他们要做的只是养出好玉,因为期待那些好玉的出现,甚至有人早几十年就预定此玉,长年供养他们。

    而陈家更是获得了朝廷的供养,他们不巴结朝廷,反而要朝廷去巴结他们。火公主对这个一直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几块破玉而已,用得着如此高高在上,态度超然吗?

    但是陈家就是这么超然,他们甚至不愿和朝廷的人打交道,再加上火公主向来不怎么理会他们,因此她其实从来不知道,陈家原来是住在这样的高门大院中,也不知道陈宁儿其实可能也如她一样,是高贵的贵门淑女,她一直以为,陈宁儿就是一个普通民女罢了。

    之后,况离扣响了陈家的大门。

    没想到开门的正是陈宁儿,她一见况离,便像小鸟似的奔出来,扑入到他的怀中,“我听到消息了,你果然是第一。恭喜你。”

    说着狠狠地吻了下况离的脸。

    况离的眼睛也是发亮,将手中的权杖往她的面前一递,“这上头,镶嵌的是夜明珠,你父亲不是一直对夜明珠很感兴趣吗?今日我便用这夜明珠来提亲,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你说呢?”陈宁儿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二人幸福满满的样子,刺痛了火公主的心。

    想想当年自己的无知,造就了她霸道的行径,在况离和陈宁儿的心目中,她一定是个凶恶的不讲道理的刁蛮公主。

    怪不得况离后来,对她要那样的残忍。

    可他即使对她残忍,在最后的关头,她却依旧只想着,如何救他。

    后来的几天里,火公主一直在暗中跟随着况离和陈宁儿,况离提亲成功,陈宁儿已经在准备着出嫁事宜,去最高级的服饰店里定制了嫁衣,原来陈宁儿并没有娘亲,也没有人为她绣嫁衣,因此只能定制,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有些愧疚的,向况离道:“定制的会不会没有诚意?”

    况离笑道:“知道你是个玉痴,又怎么会逼迫你去做绣活?”

    对于况离的理解和大度,陈宁儿的幸福感似乎更加粘稠,如醉酒般的面色砣红。

    火公主却躲在暗处黯然神伤,这过程,与真实的情况果然出入太大。

    当年,她点了况玄明为驸马,但是因为他不想娶,也是拖拖拉拉一年左右,才定下亲事,最终却在成亲的日子里出了事。

    而现在,况离在被授予权杖之后,却在一个月内就要与陈宁儿成亲了。

    他一定是幸福极了。

    火公主想,若是在这场梦中,她能够幸福地与他在一起,定然也不想再回到现实中,定然也会宁愿沉醉不愿醒。

    他能理解况离的选择,然而这样下去,他定会死的。

    火公主忧心忡忡,看着陈宁儿的目光却越来越冷……

    曹炟知道,她的想法改变了,可是她到底要如何处理呢?曹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或者,火公主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皆尽所能的想救他罢了。

    ……

    曹炟在石室,通过手中怪虫形成的朱砂痣旁观着况离的梦境,及义无反顾进入况离梦境中的火公主的所做所为。心中情绪复杂异常。

    另一方面,尉迟靖亦是通过染了陈留王之血的一截腊烛在师父杨筠松的帮助下,去探寻从前的真相。

    此时,本来独自游走在阵中的刘凌儿,却也有一番不同的际遇。

    这时她手中的符旗已经铺开,向石室中一人围去,那人却是轻描淡写,手指轻轻一弹,便破了她的符旗阵,所有的符旗忽然起火,转眼间已经烧成灰烬,刘凌儿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便忽然停手了,冷声道:“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我无怨无仇,你何必挡住我的去路?”

    那人身材修长,眉目如画,如谪仙临世,然而却看不出他的具体年龄,刘凌儿觉得说他只三十岁左右可能挺合适,但是说他有二百岁也无不可。这样的地方出现这样的人,不得不令她如临大敌。

    “你这小丫头好个暴燥的性格,我喜欢——不过你也太贵人多忘事了,你当真就不记得我了?”

    洞中光线有些昏暗,那人往灯下走了那么几步,刘凌儿彻底看清他的面容,不由诧异微张了唇。

    “是你——”

    原来这人正是当初在天涧桥遇到的两个怪人之一,后来她在过桥,结果他与另一个怪人打架,害得她和聂玉郎掉到深谷里去。

    她眼珠转了转,想到当时他与另一个怪人打架时,那简直是腾云驾雾,高来高去的神仙般,她刘凌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武功练到他们那个地步的人,而且一见就是俩,心中对他们早就佩服不已,也好奇不已,这时终于难得露出一抹笑容来,“原来是大侠在此,凌儿正陷在阵中,不知所措,不知道大侠在这里做什么,可否带凌儿找条生路?”

    “你叫我大侠?”那人似乎觉得这个称谓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错愕了半晌才道:“也好,生平不做大侠,既然被称了大侠,便当一回大侠。”

    刘凌儿不知他在说道什么,只是期待地看着他。

    听得他又道:“当初,你借我干粮,你这小丫头心地不错,按道理说呢,我是该帮你出了这灵珠阵,但是你知道的,这阵是有多厉害,是那个臭婆娘布下的呢!到处都是情关,我们是没有办法一下子能够出去的。”

    刘凌儿点点头,“看来大侠对此阵多有了解,凌儿愿意喜耳恭听。”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如今能够多了解一下此阵,对出阵必有好处。

    这位大侠见状,倒是好脾气地道;“小丫头想听故事。”

    刘凌儿点点头,“大侠不愿讲吗?”

    这人道:“又有何不愿讲呢,你虽叫我大侠,却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你知道了我是谁,说不定有些故事就不用我讲给你听了。”

    刘凌儿忙道:“还未请教大侠尊姓大名。”

    “在下霓兮。”霓兮也学着大侠的样子,向刘凌儿抱拳道。

    他满心以为,刘凌儿听了他的名字,必然知道他是谁了,没想到刘凌儿脑中并没有更多关于他的信息,这时却只道:“名字好特别。”

    霓兮愣了下,接着哈哈一笑,“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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