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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恩情

    ‘玉’娘得着徐清答复,又来瞧顾鹊,因看顾鹊脸上虽带着羞怯,目光依旧端正,又中意几分,又闲闲问了顾鹊念过甚书等话,还笑道:“是个好孩子。. 。”又说了赏,赏的是一对红‘玉’镯,‘色’‘艳’如血,便是不识货的看着也知道不是凡品。顾鹊见着厚赐,多少有些惊惶,只是瞧着倒还镇定,当时拜倒在地,叩了头,双手接过。

    自景晟立得太子后,高贵妃奉承‘玉’娘格外仔细,看着‘玉’娘赏了顾鹊,便知‘玉’娘已问完了,是以对徐清瞧了眼。徐清会意,假托着不放心华姐儿与阿匡在家,景淳又是个溺爱的,起身告辞,又说:“母后,顾姑娘是儿媳带来的,不如就跟着儿媳一块儿出去,您看呢。”‘玉’娘点头答应,徐清便领着顾鹊拜退。

    看着徐清带了顾鹊出去,高贵妃堆了一脸的笑问‘玉’娘道:“殿下,您看这孩子怎么样?”‘玉’娘道:“年纪虽大了两岁,倒还温柔稳重。”高贵妃听在这里,自然知道‘玉’娘是取中了顾鹊,自然奉承,笑道:“殿下说得是,那对镯子妾瞧着都晃眼,更别说那孩子了。可她倒还记着规矩,却不佯羞诈愧的推脱,可不是稳重。”‘玉’娘笑道:“待我问过圣上再说。”

    高贵妃笑着奉承道:“殿下的眼光,圣上自然是信得过的。”因看‘玉’娘脸上略‘露’疲‘色’,她如今奉承‘玉’娘比奉承乾元帝更小心些,忙起身告退,到得殿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景淳还以为着‘玉’娘忌惮景宁,故而不肯与他有力的岳家,可高贵妃瞧了‘玉’娘十二年,倒是知道‘玉’娘不是这等样人,她若当真容不下景宁,废人景和就是前身,哪里会叫景琰出头。她即可替景宁挑拣,自然是有些儿情分的。自家若是能在此事上用心,便是最后不成,也能叫‘玉’娘记得自家的忠心,日后多少有些好处。

    到得次日早晨,景宁惯例来与‘玉’娘请安时,‘玉’娘将景宁招到面前,轻言细语地与他道:“上回阿琰召来的‘女’孩子,我叫你在帘后瞧一瞧中意哪个,你只躲羞不肯,只得都罢了,你父皇还笑你像个‘女’孩子。如今你大嫂荐了个,她父亲你许知道,是你父皇跟前的中书舍人顾文端。‘女’孩子我也见过了,是个懂事的。我想着再召她进来回,也好叫你亲眼瞧一瞧,这回可不许再躲了。”

    景宁叫‘玉’娘说得脸上红涨,低了头道:“并不是儿子躲羞,儿子又懂什么呢?娘瞧着好就行。”‘玉’娘就笑道:“又胡说,你的王妃是与你过一世的,我瞧着好有甚用。”景宁抬了头看着‘玉’娘道:“娘忘了吗,儿子还记得呢。若不是当年娘将儿子带了回来,儿子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您待儿子,比之阿琰也差不了多少,儿子还能信不着娘吗?”

    ‘玉’娘不意景宁竟是记得他极小时候的事,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是她心‘性’坚强,也不由得眼圈儿微微一红,勉强笑道:“你这孩子。”景宁双眼也是带着泪光:“娘,您就替儿子做主罢,您喜欢的,儿子就喜欢。”话已说成这样,‘玉’娘只得答应,景宁这才起身拜退。

    景宁这里即答应了由她做主,‘玉’娘便将顾鹊的来历身份与乾元帝说了,又道是:“我瞧着孩子倒是懂事,只不知顾文端为人如何。若是您看着好,我再将辛氏召进来瞧瞧。”

    乾元帝才吃了‘药’,正靠在‘玉’娘怀中闭目养神,听‘玉’娘提起顾文端来,眼也不张地笑道:“顾文端年轻时可是一副好相貌,便是老了也一样端正。不知他‘女’儿像谁,若像了他,怕也是个美人。”‘玉’娘听说啐道:“一个外臣,我从哪里知道他长甚样从哪里知道像不像。”又道是,“倒是顾氏,美貌尚在其次,胜在‘性’子稳重,又肯陪着她母亲开粥场。您也知道阿宁幼时吃着过苦,总要个心善些的王妃才好。”

    乾元帝听说张开眼瞧了瞧‘玉’娘,见她脸上多少带些郁郁,抬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抚:“你即瞧着好,就召她们母‘女’进来说说话,当真取中了,告诉我,我下旨就是。”‘玉’娘含笑答应,又问乾元帝道:“您这味‘药’也吃了这些日子了,可要换个方子么?这些御医也是,就爱保平安,一点也不肯用心。”乾元帝笑道:“很不用,如今我疼得好些了,都是你照料得好。”‘玉’娘却道:“即是好些了,更要换个方子才好,哪有一方到底的。”乾元帝拗不过‘玉’娘,只得答应,当时就召了御医署医正与两位医丞来。

    说来御医们每日与乾元帝请着平安脉的时候,也觉着乾元帝脉息渐强,却不是宁神丸起效,倒像是病症缓和的模样。又看着如今都是皇后照顾着乾元帝用‘药’歇息,想及“心是思之官”,许乾元帝是与皇后恩爱和睦,是以心情愉悦,少有烦恼,更兼有了个天纵聪明的太子,这才使病症减轻。

    只是从来御医难做,尤其是为皇帝皇后们诊脉的,不求有功前先求无过,是以也没敢换过方子来,这回听着皇后有责怪的意思,自然跪地请罪,又背着许多医书说了从前不能换方子,如今又为甚能换的缘由。

    ‘玉’娘哼了声道:“你们也不用把这些话来哄我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只爱开个平安方,好保你们阖家大*平安在旁人身上也就罢了,如何在圣上这里,也这样胆大还不快快将‘药’方子换过若是再有以后,我可顾不得你们哪个是老臣,哪个是数代单传了”

    乾元帝只以为‘玉’娘‘性’子太绵软,是以这番话看着是训斥,言辞中依旧多少带些娇嗔,不禁忍俊不禁,又把一个姓单的御医丞看了看。

    也是巧,单御医的单姓读做“善”音,可写下来却正是单传的单字,也恰是他家中数代单传,便是单御医是家传的杏林妙手,也是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倒成了御医署的一叹了。

    乾元帝看着单御医他如土‘色’,更是失笑道:“单御医是几代单传来着?”单御医身子微微颤抖地伏在地上,回道:“回圣上,臣家中已是六代单传了。”乾元帝听说,倒也点头:“怨不得连着皇后也知道了。”单御医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道:“臣也无奈得很。”乾元帝笑道:“诊脉吧。”

    医正与医丞们轮着请了脉,下去商议了个方子来,大略是将从前的宁神丹中那些‘药’的配伍加以增减。又推了医正把脉息与‘药’方子为乾元帝细细讲了回,碍着皇后方才发怒,格外说得仔细,又将忌讳说了回,无非是勿使大悲大喜,大惊大怒,照着如今的情形保养就很好云云。

    乾元帝也是略通医理的,自然知道自家的病情能有裨益,‘玉’娘在其中功不可没。他原先就心爱‘玉’娘,看‘玉’娘待他真情,自然更把‘玉’娘看重,待得御医们都退下后,乾元帝握了‘玉’娘的手道:“天使我得汝,如获至宝。”‘玉’娘红了粉面道:“您太夸了,我愧不敢当。”乾元帝揽住‘玉’娘香肩道:“你愧甚?这是你该受的。你待我细心体贴,处处以我为先,我的儿‘女’们,你也一概视如己出,贤且慈,这是其一;你又为我生了元哥儿,这孩子聪明智慧,如今许多大人就比他不过,待得长成,必是我大殷继往开来的一代明君英主。有了这两样好处,你还不是我的至宝吗?”

    ‘玉’娘把罗袖颜面,只做个羞不可抑的模样道:“您说得我无地自容了。”乾元帝笑着点了点‘玉’娘鼻子:“这你就受不住了?好事在后头呢,你只管受着就是,我给得起。”‘玉’娘听说,心上忽然一动,把罗袖移开了些,把一双剪水秋‘波’看着乾元帝,目光中又是疑‘惑’又是期盼,直瞧得乾元帝心上也化了一摊‘春’水,低头在‘玉’娘额头轻轻一‘吻’,又将她抱进了怀中。

    过得两日,‘玉’娘特旨召了顾文端之妻辛氏与顾鹊入宫。见着辛氏,‘玉’娘倒是吃了一惊,却是辛氏看着颇有几分老态,两鬓更有了银丝,怎么瞧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辛氏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家形貌苍老,人初见着时都有疑问,是以也不避讳,把实情与‘玉’娘说了。

    却是辛氏之父辛楣与顾文端之父顾义两个可说得上通家之好。在辛氏之母怀孕时,顾义也娶了妻子王氏,听得嫂夫人有孕,顾义拔下发髻上的‘玉’簪为信,辛楣则解下‘玉’佩为凭,互相约为婚姻。

    不想辛楣得着辛氏之后不久,夫‘妇’先后染病去世,抛得嗷嗷待哺的辛氏一个,因此家产被亲族们掠夺一空,只留了一间破屋叫辛氏与她‘乳’母容身。还是顾义听说了,勃然大怒,持‘玉’佩为凭,将辛氏接回家来抚养。

    不想顾义与王氏虽是夫‘妇’和睦,举案齐眉,无如王氏始终不能有孕,直至辛氏十一岁那年方产下一子,是为顾文端。

    说来顾义不愧义名,虽辛氏大着顾文端许多又父母双亡,连着当日许婚的‘玉’簪都叫人夺了去,依旧坚守婚约。在顾文端十七岁上叫顾文端与辛氏完了婚。

    说来固然顾义信守承诺是个信人,难得的是王氏与顾文端,一般仁义守信。顾文端与辛氏完婚后,一般地互敬互重,虽辛氏年长许多,样貌也平常且婚后迟迟不孕,顾文端依旧不纳妾蓄婢,便是辛氏几回提起,顾文端也坚持不允。

    辛氏即感且愧,在菩萨面前许下宏愿来,若能得着一儿半‘女’,必年年行善,这才才三十五岁上得着顾鹊。辛氏将前情与‘玉’娘说了,又红了脸道:“妾施粥是有着‘私’心的,并不全心行善,并不敢当殿下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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