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撕裂
又说，椒房殿自李媛被废为庶人人，早在乾元帝的旨意下将一应陈设更换过了，只待新后入住，朝野内外下俱都明白，新后除着宸妃再不会是旁人，因此乾元帝这道册后旨意下后，倒是十分平静。 更有些心思活络的，以为即立新后，少不得封赏六宫，以示庆贺。
其间高贵妃倒是平静，她已是贵妃位，没有宸妃位前，皇后之下便是她了，便是如今有了宸妃，可这宸妃是乾元帝为‘玉’娘特设，虽是空了出来，也没有填旁人进去的理，倒是平静。更何况，高贵妃心还有更要紧的一桩事做。
却是高贵妃如今视陈婕妤为仇寇，怎么肯轻易放她过去。特地寻到乾元帝，做出一副儿宽容周到的模样与乾元帝道“殿下将要正位宫，合该受百官六宫恭贺，怎么好少了吴王与陈婕妤呢？吴王与陈婕妤为人端正，一旦君臣位定，他们母子自然恭谨了。”
乾元帝也是知道高贵妃才去寻过陈婕妤晦气的，这时听着高贵妃这样故作周到的话，倒是笑了，‘摸’一‘摸’鼻子道“你们殿下知道吗？”虽‘玉’娘颇肯宽谅待人，可陈氏只从淑妃降为婕妤，景和不过禁足，到底宽了些，在‘玉’娘的大喜之日，可不能叫人碍了她的眼。
高贵妃眼睛转了转，堆了笑道“妾哪里敢拿这样的事去烦殿下呢。再说以殿下的宽厚，若是听着妾的说话，只怕反会求圣赦免了吴王与陈婕妤哩。虽这是殿下仁德，可待人太宽了，下头少了惧怕。”说在这里，抿了‘唇’低下头去。
乾元帝不意高贵妃竟是说出他心头的隐忧来，倒是对高贵妃高看了眼，笑着与她道“朕从前只以为你是个争强好胜，不肯让人的，不想倒也知道替人打算。”
高贵妃听着乾元帝这几句，心不禁一酸，她从前好强，凡事争先，连那时的皇后也敢不放在眼，不过全是仗着乾元帝宠爱她们母子罢了，待得乾元帝移情在‘玉’娘身，她又有什么底气同‘玉’娘争呢？且她会落到今日这个天地，都是李庶人与陈婕妤所赐，与‘玉’娘的关碍倒是不大。故此强笑道“殿下待妾好哩。若不是殿下可怜妾，妾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说着眼落下泪来。
虽然乾元帝如今一颗心都叫‘玉’娘勾了去，可到底以前也宠爱过高贵妃，看着她哀伤落泪，说得又是‘玉’娘好话，也不能全不动容，便叹道“朕虽不能给再给你母子恩典，可你这份懂事，朕记着了。”
高贵妃也是灵醒的，明白乾元帝意思，无非是说，他是不可能再升高贵妃份位，也不会抬举景淳，可只消高贵妃母子一直乖乖地，高鸿高鹏兄弟俩他倒是还能照拂一二。心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当时跪谢，方才退出。
因听着高贵妃这番话，乾元帝便来寻‘玉’娘要问她的意思。‘玉’娘听着高贵妃那些话，把罗袖掩口笑道“自妾为景淳求了一回情，贵妃待妾周到。”乾元帝笑道“又不听话，你我如今是夫‘妇’再不是君臣，你方才说的甚？”‘玉’娘瞥一眼乾元帝，弯了口角道“圣，我错了。”乾元帝这才点了点‘玉’娘的琼鼻，又拉了她的手道“便是贵妃不说，我也想过了，如今名分即定，叫他们出来朝贺你也是应该的。”景和那畜生心思倒是狠毒，小小年纪敢与他娘一起构陷庶母，如今定下母子君臣名分，也好叫他们收一收痴心妄想。
‘玉’娘知道乾元帝的意思，无非是只将陈氏降为婕妤处置得轻了些，如今趁着册后大典，叫陈婕妤与景和出来朝贺她，也算是出气。‘玉’娘虽不将这些细枝末节放在心，可当着乾元帝的面，先是迟疑地道“圣说的，我原也想过，只是我想着陈婕妤因我丢的淑妃位，趁这会子放她们母子出来也是了，到底景和无大过呢。”
可不是无大过呢！虽然陈婕妤母子‘阴’‘私’事做了许多，可他们手段隐蔽，竟是没留下什么铁证实证，便是这回吃亏也是没怎么伤筋动骨。若是放着他们母子不理，不说陈婕妤，便是刘景和，他已定王妃又无有大过，反是替母受过，关得久了，只怕些儿迂腐的或是沽名钓誉的人要拿他来搏名声，到时书奏替他鸣冤，倒叫他博了美名去，反为不美。
且陈婕妤与刘景和一直叫关着，自然不能犯错，便似两条毒蛇蛰伏起来一般。而他们即蛰伏了，碍着乾元帝也不好拿他们母子如何。可乾元帝与景和到底是父子，天长日久的，若是生出一两分可怜来，倒是不美。不如趁着乾元帝对他们母子还不喜将他们放出来。以陈婕妤与刘景和的脾气，便是忍得一时也忍不了一世；便是他们不动作，他们人出来了，嫁祸还不容易吗？
又说，乾元帝册后旨意即下，自然晓谕王公大臣、六部百官，景和便是叫乾元帝关着，也一样听说了，他听说时，正在书房抄孝经。
倒是与景和为人内敛‘阴’狠不同。景和写得一笔好柳体，柳体楷书以“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紧“著称，较之颜体，柳体稍显均匀瘦硬，故此有颜筋柳骨之称，这样的字体拿来抄书格外显得工整秀丽。
正写到“子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甫刑》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时，听着乾元帝册后的消息，“兆民赖之”的“之”字一笔便拖得老长，整张纸都废了。
景和看了会这张写坏了的字，忽然将手的笔掷了出去，又把书桌的，笔架笔山笔洗砚台等等都扫落在地。砚池还有些墨水都翻在米‘色’的地毯，再叫笔洗的清水一洇，染黑了一大片。
能进书房服‘侍’的内‘侍’都是景和心腹，素来知道自家吴王殿下素有大志，看着他这般‘激’怒，倒也不怪。如今宸妃做得皇后，她又年轻，日后若是叫她生下皇子来，便是嫡子。大殷朝素来有嫡立嫡，立朝百余年来，可没例外呢，自家殿下虽年长，在身份白白吃亏，可不要发怒。
不想景和双手撑在书案歇了歇起，缓缓地将眼光移向左面。左面的粉墙挂着一幅水墨洛神，只有简笔勾勒，画美人衣带当风，香袜凌尘，侧着螓首，只‘露’出一管琼鼻，一点樱‘唇’，虽不是名家手笔，也可见画人意态俨然如生，仿佛会得转眸流盼一般。
景和怔怔对着画像瞧了回，忽然哈哈一笑，几步走到墙前探手将画取下，取下画下端的卷轴，双手一分要撕画。只听着一声轻响，画像尾端已裂开了一道口子，裂口将将延伸到洛神的裙边，景和手势顿住了，将画像捏在手又瞧了回，手指在洛神脸‘摸’了俩‘摸’，长叹一声，将画卷好扔给了内‘侍’，抬脚走了出去。
又说连着景和这里也知道，陈婕妤哪里又怎么能不晓得。
说来陈婕妤景和更可怜些，她是为甚叫乾元帝关的，未央宫哪个不知道？更有，乾元帝不仅削了陈婕妤份位，更下旨与陈奉，使他按分例收缴陈婕妤铺宫陈设时将承明殿服‘侍’陈婕妤的宫人全部新换了回。
这些宫人太监都是新来的，与陈婕妤本来没多少情分，这时再听着被自家婕妤往死里得罪的那位宸妃娘娘如今做得了皇后殿下，那陈婕妤自然得不着好，多半儿要在承明殿关到死了。宫人们还好些，二十五岁都能出宫去，可太监内‘侍’们是要在未央宫一辈子的，在这个永巷胜似永巷的承明殿还能有出头之日吗？是以都寻起了‘门’路，想从承明殿调出去。陈婕妤本呕着气，再听着‘玉’娘已是皇后，自家殿这些太监宫人一个个视她为负累的模样，气苦已极，却又不敢口出怨言，只怕叫这些没心肝的阉人听着拿去讨好新后。
这回陈奉送来的宫人有一个唤作朝云的掌事宫‘女’，看着陈婕妤脸‘色’雪白，倒是有几分怜悯，还来劝慰陈婕妤，与她道“婕妤放宽心，圣立了新后，自是要封赏六宫的，到时还能不放您出去吗？依着奴婢浅见，您倒不如写封恭贺的表章呈给殿下，便是您从前有得罪殿下的地方，殿下看着这贺章也不能很与您计较了。”
陈婕妤身子本来没好透，不过是强撑着不肯叫人瞧了笑话去，再听着朝云这番自以为是劝解的说话，一‘激’一气，心口一阵疼痛，口一片腥甜，竟是呕了口血。当着新后册立的时候，陈婕妤如何敢叫人知道，更不敢请太医，依旧强忍着。
不想朝云看着陈婕妤默不作声，只以为她默认了，倒是替陈婕妤磨起墨来，又劝道“您便是不看自己也要瞧瞧吴王殿下呢。您出去了，吴王殿下自然也好出来了，您说是不是呢？圣知道了，也只有喜欢的。”
陈婕妤听着朝云这几句话，便向朝云脸看过去，却看朝云乌发白肤，细眉长目，却也有几分颜‘色’，脸忽然带出笑来。
其间高贵妃倒是平静，她已是贵妃位，没有宸妃位前，皇后之下便是她了，便是如今有了宸妃，可这宸妃是乾元帝为‘玉’娘特设，虽是空了出来，也没有填旁人进去的理，倒是平静。更何况，高贵妃心还有更要紧的一桩事做。
却是高贵妃如今视陈婕妤为仇寇，怎么肯轻易放她过去。特地寻到乾元帝，做出一副儿宽容周到的模样与乾元帝道“殿下将要正位宫，合该受百官六宫恭贺，怎么好少了吴王与陈婕妤呢？吴王与陈婕妤为人端正，一旦君臣位定，他们母子自然恭谨了。”
乾元帝也是知道高贵妃才去寻过陈婕妤晦气的，这时听着高贵妃这样故作周到的话，倒是笑了，‘摸’一‘摸’鼻子道“你们殿下知道吗？”虽‘玉’娘颇肯宽谅待人，可陈氏只从淑妃降为婕妤，景和不过禁足，到底宽了些，在‘玉’娘的大喜之日，可不能叫人碍了她的眼。
高贵妃眼睛转了转，堆了笑道“妾哪里敢拿这样的事去烦殿下呢。再说以殿下的宽厚，若是听着妾的说话，只怕反会求圣赦免了吴王与陈婕妤哩。虽这是殿下仁德，可待人太宽了，下头少了惧怕。”说在这里，抿了‘唇’低下头去。
乾元帝不意高贵妃竟是说出他心头的隐忧来，倒是对高贵妃高看了眼，笑着与她道“朕从前只以为你是个争强好胜，不肯让人的，不想倒也知道替人打算。”
高贵妃听着乾元帝这几句，心不禁一酸，她从前好强，凡事争先，连那时的皇后也敢不放在眼，不过全是仗着乾元帝宠爱她们母子罢了，待得乾元帝移情在‘玉’娘身，她又有什么底气同‘玉’娘争呢？且她会落到今日这个天地，都是李庶人与陈婕妤所赐，与‘玉’娘的关碍倒是不大。故此强笑道“殿下待妾好哩。若不是殿下可怜妾，妾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说着眼落下泪来。
虽然乾元帝如今一颗心都叫‘玉’娘勾了去，可到底以前也宠爱过高贵妃，看着她哀伤落泪，说得又是‘玉’娘好话，也不能全不动容，便叹道“朕虽不能给再给你母子恩典，可你这份懂事，朕记着了。”
高贵妃也是灵醒的，明白乾元帝意思，无非是说，他是不可能再升高贵妃份位，也不会抬举景淳，可只消高贵妃母子一直乖乖地，高鸿高鹏兄弟俩他倒是还能照拂一二。心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当时跪谢，方才退出。
因听着高贵妃这番话，乾元帝便来寻‘玉’娘要问她的意思。‘玉’娘听着高贵妃那些话，把罗袖掩口笑道“自妾为景淳求了一回情，贵妃待妾周到。”乾元帝笑道“又不听话，你我如今是夫‘妇’再不是君臣，你方才说的甚？”‘玉’娘瞥一眼乾元帝，弯了口角道“圣，我错了。”乾元帝这才点了点‘玉’娘的琼鼻，又拉了她的手道“便是贵妃不说，我也想过了，如今名分即定，叫他们出来朝贺你也是应该的。”景和那畜生心思倒是狠毒，小小年纪敢与他娘一起构陷庶母，如今定下母子君臣名分，也好叫他们收一收痴心妄想。
‘玉’娘知道乾元帝的意思，无非是只将陈氏降为婕妤处置得轻了些，如今趁着册后大典，叫陈婕妤与景和出来朝贺她，也算是出气。‘玉’娘虽不将这些细枝末节放在心，可当着乾元帝的面，先是迟疑地道“圣说的，我原也想过，只是我想着陈婕妤因我丢的淑妃位，趁这会子放她们母子出来也是了，到底景和无大过呢。”
可不是无大过呢！虽然陈婕妤母子‘阴’‘私’事做了许多，可他们手段隐蔽，竟是没留下什么铁证实证，便是这回吃亏也是没怎么伤筋动骨。若是放着他们母子不理，不说陈婕妤，便是刘景和，他已定王妃又无有大过，反是替母受过，关得久了，只怕些儿迂腐的或是沽名钓誉的人要拿他来搏名声，到时书奏替他鸣冤，倒叫他博了美名去，反为不美。
且陈婕妤与刘景和一直叫关着，自然不能犯错，便似两条毒蛇蛰伏起来一般。而他们即蛰伏了，碍着乾元帝也不好拿他们母子如何。可乾元帝与景和到底是父子，天长日久的，若是生出一两分可怜来，倒是不美。不如趁着乾元帝对他们母子还不喜将他们放出来。以陈婕妤与刘景和的脾气，便是忍得一时也忍不了一世；便是他们不动作，他们人出来了，嫁祸还不容易吗？
又说，乾元帝册后旨意即下，自然晓谕王公大臣、六部百官，景和便是叫乾元帝关着，也一样听说了，他听说时，正在书房抄孝经。
倒是与景和为人内敛‘阴’狠不同。景和写得一笔好柳体，柳体楷书以“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紧“著称，较之颜体，柳体稍显均匀瘦硬，故此有颜筋柳骨之称，这样的字体拿来抄书格外显得工整秀丽。
正写到“子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甫刑》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时，听着乾元帝册后的消息，“兆民赖之”的“之”字一笔便拖得老长，整张纸都废了。
景和看了会这张写坏了的字，忽然将手的笔掷了出去，又把书桌的，笔架笔山笔洗砚台等等都扫落在地。砚池还有些墨水都翻在米‘色’的地毯，再叫笔洗的清水一洇，染黑了一大片。
能进书房服‘侍’的内‘侍’都是景和心腹，素来知道自家吴王殿下素有大志，看着他这般‘激’怒，倒也不怪。如今宸妃做得皇后，她又年轻，日后若是叫她生下皇子来，便是嫡子。大殷朝素来有嫡立嫡，立朝百余年来，可没例外呢，自家殿下虽年长，在身份白白吃亏，可不要发怒。
不想景和双手撑在书案歇了歇起，缓缓地将眼光移向左面。左面的粉墙挂着一幅水墨洛神，只有简笔勾勒，画美人衣带当风，香袜凌尘，侧着螓首，只‘露’出一管琼鼻，一点樱‘唇’，虽不是名家手笔，也可见画人意态俨然如生，仿佛会得转眸流盼一般。
景和怔怔对着画像瞧了回，忽然哈哈一笑，几步走到墙前探手将画取下，取下画下端的卷轴，双手一分要撕画。只听着一声轻响，画像尾端已裂开了一道口子，裂口将将延伸到洛神的裙边，景和手势顿住了，将画像捏在手又瞧了回，手指在洛神脸‘摸’了俩‘摸’，长叹一声，将画卷好扔给了内‘侍’，抬脚走了出去。
又说连着景和这里也知道，陈婕妤哪里又怎么能不晓得。
说来陈婕妤景和更可怜些，她是为甚叫乾元帝关的，未央宫哪个不知道？更有，乾元帝不仅削了陈婕妤份位，更下旨与陈奉，使他按分例收缴陈婕妤铺宫陈设时将承明殿服‘侍’陈婕妤的宫人全部新换了回。
这些宫人太监都是新来的，与陈婕妤本来没多少情分，这时再听着被自家婕妤往死里得罪的那位宸妃娘娘如今做得了皇后殿下，那陈婕妤自然得不着好，多半儿要在承明殿关到死了。宫人们还好些，二十五岁都能出宫去，可太监内‘侍’们是要在未央宫一辈子的，在这个永巷胜似永巷的承明殿还能有出头之日吗？是以都寻起了‘门’路，想从承明殿调出去。陈婕妤本呕着气，再听着‘玉’娘已是皇后，自家殿这些太监宫人一个个视她为负累的模样，气苦已极，却又不敢口出怨言，只怕叫这些没心肝的阉人听着拿去讨好新后。
这回陈奉送来的宫人有一个唤作朝云的掌事宫‘女’，看着陈婕妤脸‘色’雪白，倒是有几分怜悯，还来劝慰陈婕妤，与她道“婕妤放宽心，圣立了新后，自是要封赏六宫的，到时还能不放您出去吗？依着奴婢浅见，您倒不如写封恭贺的表章呈给殿下，便是您从前有得罪殿下的地方，殿下看着这贺章也不能很与您计较了。”
陈婕妤身子本来没好透，不过是强撑着不肯叫人瞧了笑话去，再听着朝云这番自以为是劝解的说话，一‘激’一气，心口一阵疼痛，口一片腥甜，竟是呕了口血。当着新后册立的时候，陈婕妤如何敢叫人知道，更不敢请太医，依旧强忍着。
不想朝云看着陈婕妤默不作声，只以为她默认了，倒是替陈婕妤磨起墨来，又劝道“您便是不看自己也要瞧瞧吴王殿下呢。您出去了，吴王殿下自然也好出来了，您说是不是呢？圣知道了，也只有喜欢的。”
陈婕妤听着朝云这几句话，便向朝云脸看过去，却看朝云乌发白肤，细眉长目，却也有几分颜‘色’，脸忽然带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