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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 荷花池上

    办公室里她坐在真皮沙发上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甜美的秘书端进来了两杯咖啡,一杯茶,一杯水,每次进来的时候都会满脸歉意,说会议进行的时间比预期的长了,吴秘书难以‘抽’身,还请再稍等片刻。

    嫣然无心喝茶,却也明白小秘书的职责之一便是要保证客人水杯的温度,所以只要水温稍微下降,便能听到轻微的敲‘门’声,小秘书会笑容可掬的端着一杯东西进来。

    咖啡、茶、水,之所以换着来似乎是通过她每次喝的量来判断客人的喜好。

    事实上小秘书判断的没错,她只想喝一杯水,平淡无奇的水。

    突然有些佩服这位小秘书,年纪虽小,却很会‘洞’悉对方的需求。

    会议延长对于嫣然来说不见得事件坏事儿,也许她便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该如何面对琳达.吴,不!应该说是吴‘玉’梅。

    关于吴‘玉’梅的记忆被翻了出来,她记得她们经常电话联系,小梅很绝望,她说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将会面对无休止的指责和谩骂,还有那会背负一生的污点。

    八年前,嫣然是成绩优异未来充满希望的天才级学霸,而吴‘玉’梅则是偷尝禁果的失足少‘女’。

    谁会想到这两个看似好不搭边儿的‘女’孩之间竟会产生出友谊,谁又会想到多年后她们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情景。

    命运好像跟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昔日学霸生活困顿,曾经的失足少‘女’却一身光彩。

    嫣然被同龄人狠狠甩到了身后,对于未来她甚至不敢有太多想象,命运从未善待过她。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怕,怕自己拥有多少,便会失去多少,尽管如今的她几乎一无所有。

    会议结束,吴云梅走了进来,坐在嫣然对面,静的让人觉得尴尬。两人许久无话。似是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都陷入了某种循环,过往与现在碰撞。他们一会儿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一会儿是在医院走廊里牵手逃奔的挚友,一会儿又变成了如今这样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是啊!八年了,在那些漫长的岁月中。她们都变了。

    “这些年,你过的好么?”吴‘玉’梅先开口道。她有太多问题想要问。

    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和她断了联系,为什么南华的所有人都说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她又在哪里……可这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变成了这一句话。

    你过得好么?

    似乎不用回答,从嫣然的穿着和肤‘色’便可知一二。她过的不好,琳达向来冷静无‘波’的眸子里竟升起了一层雾。

    “嗯!很好!”这是嫣然的回答。

    虽然仍旧清贫,虽然生活仍旧充满艰辛。虽然偶尔她背部的伤会隐隐作痛。

    但她活着不是么,只这一点她也许就该满怀感恩。

    然后又是长久的无话。茶杯里升起的袅袅薄烟终于在空气中消散,杯子冷了,小秘书却没进来。

    谁能阻止这样的静默,面对无处安放的悲伤,她们都没了勇气,于是就那么静静坐着。

    吴‘玉’梅是在等,等嫣然主动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对于嫣然来说,显然不愿提及过往,哪怕是面对曾经的故友。

    又或者,对于这次意外相见,嫣然内心是排斥的。

    吴‘玉’梅这样想着,心头便又无意间生出了些许失落与怨念,她视嫣然为知己好友,是她此生最为信任的人,可在嫣然心里呢?又将她当做了什么,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却一直未曾联系过她。

    “嫣然……你,你真的太狠了!”许久,吴‘玉’梅道,将脸埋在双掌之中,泪水渗了出来,竟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狠?是啊!太狠了!

    隐瞒了所有人,残忍的用她的死在每个人心中都狠狠划上一道,明明是人生中最灿烂多情的年纪,却没有人敢去回忆。

    曾经,她是恨的,恨南华的所有,一心想要报复,如今却突然有种愧疚感。

    看着痛哭流涕的琳达,嫣然恍然间似是看到八年前的吴‘玉’梅,哭的那么伤心绝望。

    和八年前一样,嫣然走了过去,将她拥进怀里,在她悲恸的声音中竟无故牵出了自己的悲伤,相拥而泣。

    朋友是什么呢?

    是历经岁月侵蚀,却一见如故的信任。

    实在不必多说什么,一个拥抱便已将多年思念与悲叹一并含在了久别重逢的泪水中了。

    算了~算了!

    些许落寞,些许怨念,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也没有嫣然还活着,如此完好的站在她面前更让她感‘激’的事情了。

    关于这八年,如果嫣然不愿意说她便绝不会问。

    如果那些过往是嫣然心头的疤,她是绝不会去碰触的。

    毕竟,她们都不再是贪心叛逆的十七岁小姑娘,多年后相逢,她们比任何人都懂得感‘激’与包容。

    于是,就那么哭了好一阵后,两个人檫干眼泪,同时相视而笑。

    “我的妆没哭‘花’吧?眼睛红了么?”吴‘玉’梅用纸巾按了按眼角,妆是肯定要再补的,只希望眼睛不要太红,都多大的人了,要是被林氏其他人发现她痛哭流涕肯定什么威信都没有了。

    “不红,很美。”嫣然嘴角微扬,那是这许多年中难得的笑意。

    吴‘玉’梅拿出镜子照了照,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哭的太丑陋。

    在林氏,琳达.吴是近乎冷酷苛刻的首席秘书,可在自己好友面前,她不过是最真实的吴‘玉’梅,会哭会笑,偶尔有些神经大条。

    如果过往种种是不能碰触的伤,那么至少有一个人,绝对是她们之间的共同话题。

    他叫吴琦,今年七岁了,虎头虎脑。长得十分可爱。

    吴‘玉’梅手机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照片,曾经小梅几跟嫣然说她觉得她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女’孩。

    孩子生下来后,小梅曾暗自伤心了好一会儿,为什么是个小男孩呢,不过不到几分钟,便被这个机灵古怪的小伙子‘迷’住了。

    吴‘玉’梅一页页翻着手机里的相片,像是翻动着过往种种记忆。好似想将她这八年的点点滴滴都讲给嫣然听。或喜或悲,在嫣然面前,她从不曾保留。

    从林氏出来雨已停。她抬头看着被耸入云霄的高楼遮挡到只剩下一小片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像刚刚被洗涤了一番一般,透着难得的清新味道。

    曾经。她最怕的便是遇到故人,如今却觉得其实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毕竟八年了不是么。

    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在岁月琐碎中学会了沉淀,懂得了宽容。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那是古老的翻盖手机。用的时间太久了外表光滑,甚至掉了漆。

    “嫣然,在哪儿呢?刚刚罗主管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没忘记雨荷纺的事儿吧。”电话里的声音焦急。

    嫣然这才想起来,今天下午两点要去雨荷纺弹奏的事情。匆匆查看了一下未接来电,竟有八个。

    雨荷纺是一家‘私’人会所,遵循苏州园林的建筑风格,到处是假山瀑布,亭台楼阁,更邀请多位琴师弹奏古乐。

    这是郝美好不容易为嫣然争取来的打工机会,嫣然在这里做了半年的时间,每周去两次,每次弹奏一个小时的古筝,获得的收入却是其他几分工作的好几倍。

    如果运气好的时候再加上客人给的小费,一个月收入可观,是她目前最主要的经济收入。

    “不好意思,罗主管,今天有事儿耽搁了。”嫣然忙道歉。

    “还有十分钟就开场了,快去换衣服吧!”罗主管道,若是换成别人早就被他训斥一番了,可这顾嫣然不同,虽然只是个临时乐师,但在这里工作的半年时间里从未出过任何岔子,琴技‘精’准动人,许多客人更是点名要听她弹奏的曲目,半年里只迟到过这么一次,自然还是要包容的。

    穿戴好襦裙,打理好头饰,调好音律。

    嫣然和几位琴室进入演奏区,那是荷‘花’池中央的凉亭,碧池粼粼,荷‘花’绽放,四周帷幔飘飘,风景绝佳。

    古筝音律悠扬,如缓缓而出的涓涓流水,动人美好。

    凉亭不远处的阁楼里,有客人开窗倾听,荷‘花’、美人、佳音,古‘色’古香,意境幽远。

    能到这里来的客人多是名流贵绅,商贾政要,还有一部分会带着外国贵宾而来。

    在雨荷纺不仅可以吃到最传统的中国美食,更能观赏最传统的艺术文化和悠久古韵,这也是为什么雨荷纺在m市众多会所里最为出‘色’的原因。

    他们的房间自是风景绝佳的位置,原因无他,这座雨荷纺是林家的产业,从布景便可知知一二。

    林老‘妇’人是名‘门’闺秀,自小便生活在大宅子里,林家又是世代豪‘门’,对古学古韵更是极为考究,几百年来无论林家在哪个国度,都有这样一座宅邸,便可知其对古文化的传承。

    “这次来打算待多久?”林书皓道。

    “近期都不会走了。”

    “果真如传言所说,将南宫集团总部移至国内?”

    “商业机密。”

    “哈哈……”难得轩木肯跟他开玩笑,林书皓大笑。

    他这个小兄弟本是十分有趣调皮的,却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脸上常年维持着同一个表情,几乎跟所有人都疏远了。

    此次若不是他几番邀请,恐怕这小子是绝不会过来陪他喝酒的。

    琴声悠扬,举起的酒杯仿若千金重。

    他推开窗,仿若在荷‘花’池中见到了多年前在洛溪学院的嫣然。

    又是幻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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