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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五辆马车一起行驶在管道上,马车上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还有一天就可以到京城了。”云仲全看了看外面荒芜的郊野。

    “前面可是衡山书院云院长?”

    前面的阿高听到声音,拉了僵绳,马车慢慢满了下来,后面的几辆车也跟着满了。

    老张问道:“来着何人?”

    “在下晋王府侍卫!王爷在后面。”

    云仲全和云毅下马车,后面一片尘土,马蹄声由近及远。

    赵臻身穿便服,有些风尘仆仆,“云院长,这是上京赶考?”

    “带弟子先去京城看看,王爷这是执行公务?”

    赵臻看见马车的帘子被撩起来一个角,后又被扯下,传来轻轻的责骂声,有了些笑意,“正是,想来也不急,这边比较乱,便和你们一同进京吧。”

    云仲全也受了他的好意,“麻烦王爷了。”

    有了晋王府的保驾护航,大家也安全多了,速度放慢了一点,感到京城下面一个小镇上,大家就停下投宿了。

    衡山书院这次京城赶考的人有三十个人,现在来的有二十几个,云仲全的几个大弟子都来了。

    赵臻和云仲全谈了几句,目光又投向云毅和谢显,“你们这几期的报纸越来越老练了,倒是把王大人父母官的名声给提了起来。”

    因为报纸也在京城发行,京城的上面也略有耳闻,圣上都对王大人的功绩称赞。

    谢显知道他并没有不快,笑着说:“姑父现在是得心应手了,表哥,这就是所谓的宣传的效果,其实老百姓都是喜欢听风就是雨的,这样的事情一经渲染,大家也都信了,更何况的确是有这样的事情,成为一桩美谈岂不更好。”

    赵臻点点头,似乎后世一有国家大事,报纸之类的都会报道一遍,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京城也已经有人也开始要出报纸了,怕是对你们有些影响。”

    “跟风是难免的,横岳也已经出现,但是毕竟我们最早,只要我们出的比他们都好,相信是没什么的。”云毅还是很有自信的。

    赵臻看着这几个人默契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遗憾,衡山的时代,真是他们的好时机。但是,他会把这个时代变成全天下的时代!

    “王爷,亦恺哥呢?”

    今年过年盛亦恺也回来了,但就几天,很快就走了。

    “他已被授予散骑常侍,近来任务较多。”

    盛亦闵原本见不得兄长而阴沉的脸瞬间洋溢起来,眼中的崇拜无法忽视,嘟囔着:“哥哥也不告诉我们。”

    盛亦闵也已经十六了,按着他自己的想法,也想和哥哥一样去西北锻炼。

    赵臻朝他招招手,“亦闵今年也十六了吧,听你哥哥说,想去西北?”

    盛亦闵兴奋地点点头,“对,我想成为我哥哥那有的男子汉!”

    “现在西北不太平,现在怕不是时候,不若现在晋王府的侍卫队练一练。”

    盛亦闵喜出望外。

    云仲全蹙了蹙眉,这事情还没和盛齐铭商量,“这恐怕会麻烦王爷,还是......”

    赵臻:“是我考虑不周了,盛大人还不知此事。”

    盛亦闵失望地低头。

    又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在傍晚之前,总算是入京了。

    “云院长,本王还没有好好地款待过你们,还请各位一起去晋王府吃顿便饭如何?”赵臻邀请道。

    “报!”侍卫骑快马赶来。

    赵臻不悦地蹙眉。

    侍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赵臻脸色已经阴沉了。

    云仲全想来他估计有事情,说:“今天想必大家也累了,多谢王爷的好意了,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赵臻承了他的好意,面向谢显,“阿显,就麻烦你了。”

    “是。”

    本来谢家就安排好了,也就按照原来的计划去了谢家。

    谢夫人早就往门口望了许久,小厮也派出去好几个了。

    谢老太太也不免有些焦急,“怎么还不来啊!”

    “来了来了!少爷和衡山书院的学生都来了!”

    “在哪儿?”谢夫人问道。

    “已经在前门口了。”

    本来坐的昏昏欲睡的人都挺起了腰杆。

    谢显跨过大门,先给老夫人和几位伯母请安,然后再是谢夫人。

    谢夫人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恨不得拉过来说几句亲近的话。

    云仲全也带着弟子和谢老夫人请安,之后男客们就去前面了,只有盛氏和云珞留下来。

    谢老太太依稀还记得盛氏,惊讶地说:“居然和三年前没有变化,真是太难得了。”

    “难为老祖宗还记得晚辈。”盛氏坐在下方,仪态大方。

    “云夫人容貌出众,老祖宗哪里能不记得啊,三年前来的时候老祖宗还惊讶呢。”谢大夫人笑着说,谢大夫人现在看着也年轻了不少,大概保养的东西也没少用,因为谢家和云家的关系,盛氏总会送一些新出的美容品给女眷。

    谢家的几位妯娌也都在用云想容,对盛氏的好感是十足的。

    几位夫人都和盛氏聊着养生方面的事情。

    “衡山月报最近可真精彩,云家这衡山书院倒也真是好的,怪不得阿显一直赖着不肯回来。”

    盛氏夸赞谢显:“阿显自己也努力,这衡山月报,阿显可是主编。其余的一干师兄弟都很听他的。估计这群师兄弟为了报纸的事情,也忙得很。”

    谢夫人听到这样话最是开心不过了,“都是云夫子教得好,在晋州的时候,家里的两个小子就只听云夫子的,连立文这个小魔头也是被云夫子制服的。”

    王夫人就是谢老夫人的女儿,对于这个外孙也是宠爱的,“文哥儿这魔头都好几年没来看我了,总说什么书院书院的。”

    盛氏忙说:“文哥儿现在也在报纸的编辑部,现在大了,也懂事了不少呢,学业上也长进了不少,他脑袋本来就聪明,功夫都用在了学习上。”

    谢老夫人面带笑意,“可不是嘛,男孩子都这样。”

    谢家的姐妹也拉着云珞说话,谢家的好些姑娘都已经出嫁了,连四房的两个姑娘也出嫁了,也就剩下两三个姑娘。

    唯一嫡出的姑娘是三房的谢真婷,但三房是庶出的。谢家家庭和睦,对姑娘的教养都一视同仁,从谢真颖身上就可以看出,即便谢真颖是庶出的,但受到的教育和嫡出的谢真妍却是并无差别。

    “早就挺真妍姐和真颖姐说过你了,几年前好像见过你但久了就忘了。”谢真婷热情地说,总忍不住打量云珞的脸,暗叹这小姑娘可真美,有这样一个娘,闺女又怎么会差呢,明眸善睐,肤如凝脂,未语先笑,嘴边还有个可爱的小梨涡,让谢真婷怎么样嫉妒不起来。

    云珞也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谢真妍和谢真颖了,只能从谢显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一些情况,“那个时候年纪小,也就在京城待了几天。也不知道真妍姐真颖姐怎么样了?”

    “真妍姐生了个小侄女,真颖姐生个小侄子,大概明天都会回来了,毕竟六哥回来了。”谢显在家里排行第六。

    谢家的其他两个小姐妹也插话道:“云姑娘,你们晋州真的那么好玩吗?以前真妍姐和真颖姐总喜欢讲在晋州的事情,还有六哥也总待在晋州。”

    “对啊,你们衡山书院的衡山月报可真有趣,这一期那篇小说可真好看,下一期还有吗?”

    云珞笑眯眯地说:“当然有,会连载下去的,这是我们学院的一个师兄写的。晋州好玩的地方也有,不过现在比较有名的还是我们衡山书馆,晋州的衡山书馆是最早的,也是藏书最多的,而且经常会有学生在那边开辩论会,很精彩。”

    谢真琦说道:“我们去过京城的衡山书馆,那边弄的可真好,这是我们女眷唯一可以去的士人聚集地,但是只能在包厢里,里面的小说可真好看,我经常借书看。”

    “那里面的点心也好吃,比横越楼的点心还好吃,可惜不让买的多,为什么啊?”谢真媛有些好奇,每次她去都只能点限量的点心,还不给外带。

    云珞解释说:“因为每天来衡山书馆的人太多了,如果一个人点了那么多,厨子又来不及做,那别的人就吃不到了。而且书馆里每天会有特供点心,给那些吃不起点心的贫寒学士,书馆里一向聚集这些读书人,因为没不起书所以选择便宜一点的书馆来看书。书馆每天限定份额,要留一批给那些贫寒学士吃。”

    几个人恍然,谢真婷心直口快:“我前一段时间还抱怨呢,算了,反正我经常去,就少食多餐吧。”

    几个人都笑了。

    云珞想的是,看来很多人都有些误解,京城毕竟不是晋州,是有必要和别人解释书馆的规矩。

    在谢家用完了晚饭,所有人也都累了,谢家也不多留,一部分人被安排在了谢家,一部分住在云家在京城的院子里。

    赵臻坐在外堂,丫鬟进进出出。

    太医撩开帘子,摇了摇头说:“晋王爷,王妃怕是油灯枯竭了,臣等无能......”

    赵臻颔首,面色略带焦急,蹙着眉:“本王知道,麻烦太医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不好了,王妃~”

    太医心一紧,撩开帘子跑进去,赵臻也跟着走进去。

    床上的女人面色虚黄,嘴唇泛白,两眼凹陷,从五官上不难看出是个美人,但被病魔已经折磨得没了人样,看见赵臻,双眼放出惊喜的光芒,一直盯着赵臻。

    太医把了把脉,为难地看着赵臻。

    赵臻挥了挥手,“都退下吧,我单独和王妃说。”

    鱼贯退下后,床上的女人张开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唇,只能说出:“对不起......”

    赵臻的面色却俞冷,“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家人。”

    郑敏笑了笑,他还不是不懂,不懂啊,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入发根,毫无踪迹,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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