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快给杂家请赵大人
“天……天启四年？你什么意思？”张维贤吃惊的问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装糊涂呢。”这次换成魏忠贤冷冷的看着张维贤。
“你说的是魍…魍…魍……”如果说张维贤刚开始只是吃惊，那么现在就应该是震惊了。
皇上看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的张维贤，有些大惑不解，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胸有成竹的他，为什么后一秒就面如死灰。正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背后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魍祟。”
听到‘魍祟’两个字，皇上依旧听不明白，只是魏忠贤的眼神却一起跟了过来。他仔细的打量了站在皇上身后的两个人，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也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让你们全都赶上了。哼，阴陵卫，锦衣卫，今天不是三年前，没有赵征和骆思恭两个老东西碍事儿，你们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成功，三年前的那件事儿到底是什么？还有‘魍祟’，到底是什么东西？”皇上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锦衣卫，好奇地问道。
此时的骆成功，脸上全都是汗，就连身上的飞鱼服，也是汗迹斑斑，整个人如同刚淋过雨一般。听到皇上问话，自然不敢有丝毫迟疑，只是脸上紧张地神情还有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一丝丝的放松，握着绣春刀的手也不曾松过半分，指关节处攥的发白。
“启禀皇上，这件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虽然是回答皇上的问题，但骆成功却始终盯着魏忠贤，没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因为那时候皇上还是信王，长期在王府之内，所以对这件事儿没有多少耳闻。至于后来，这件事被魏忠贤弹压下来，不许人们有任何议论，违者以妖言惑众，祸乱朝纲论处，所以现在没什么人会提起它。但在当时，那实实在在是京城的一大灾劫。
天启四年，应该说是个不怎么安生的年份，朝廷里东林党和阉党越斗越狠，朝廷外辽东和女真越打越狠，再加上流年不利，老百姓本来就难过的日子应该可以说是彻底没了活路。一些为了活下去的人，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这一年，顺天府的大牢里关满了各种各样的犯人。虽然罪名各式各样，有的打劫，有的盗窃，有的诈骗……但在此之前，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想活下去的穷人。
十月二十四号，焦头烂额的内阁收到一份顺天府呈上的公文，阁文的大意，是一天前也就是十月二十三号，顺天府的大牢内，犯人莫名其妙的大批死亡，在阁文的结尾他们还表示一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搞好狱内安全检查，防止同类悲剧再次发生，以后一定多加注意云云。总而言之，责任是有的，疏忽是有的，责罚希望是没有的。
要说牢内死个把犯人，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可问题是阁文中的那个‘大批’。要问大批具体是多少？顺天府尹也说了，一共是六十四个人。
大牢里六十四个犯人同时离奇死亡，这要放在平时，绝对是京城邸报的头条。可偏偏，现在不是平时。这时候东林党和阉党的斗争已经接近尾声，东林党人纷纷离职，由阉党接任。就连内阁首辅叶向高，此时也是自身难保。
不过叶首辅倒也不含糊，看到这份公文之后，立刻由内阁下旨，让刑部安排人去查。刑部的人下去查了又查，可就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些犯人，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也没有中毒的痕迹，全都很正常。要是说不正常，也有，仵作把尸体解剖之后，发现所有的尸体都没有了心。这个情景当时就让刑部的人没忍住，蹲到墙角吐了个昏天黑地。
回去之后，调查的人向刑部的一把手尚书李养正仔细的禀告了此事。李养正没理，不是不理，是不想理。原因很简单，李养正投靠了阉党，而此时的内阁首辅东林党人叶向高已经下台了，魏忠贤的非亲生儿子顾秉谦接任首辅。对于这位新上任的首辅大人，李养正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最怕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家亲戚，那些囚犯早晚都要杀头的，就算大赦出狱，也都是些刁民，死了就死了吧，无关轻重。于是，这件事被李养正压了下来。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事情还是被捅出去了。一天后，李养正见到了怒气冲冲的魏忠贤。
本来解决了东林党，魏公公就以为天下清净了，心情很是开心，可还没开心一会儿，就被皇帝大人叫去骂了一顿。原因倒不是因为魏公公收了多少贿赂，害死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儿。而是因为宫里出事了，而且出的事儿还不小，把单纯善良的皇帝大人吓得哇哇直哭的大事儿。
死人了，还死在交泰殿。
皇帝大人当时正在敬业的做着木工，听到小太监来报告，立刻就慌了神。要知道皇帝大人是不怎么管事儿，可对老婆孩子还是很好的。听到交泰殿死了人，连忙赶过去。
去了之后发现交泰殿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听到死人的消息之后，太监宫女都往出跑。天启皇帝去的时候，宫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还能看见地上躺着的死人，皇帝大人当时就吓得没了主意，立刻派人去把无所不能的魏公公叫来。魏公公来了以后，安抚了天气皇上几句，把他劝开了，接管了这次的事情。
事后，在宫里陆陆续续发现了一百多个死人，可把魏公公吓坏了，要知道，宫里莫名其妙的死了那么多人，要是有人别有用心问罪的话，他这个内监总管是跑不掉的。立刻让人去找他的那些‘五虎’、‘五彪’的龟儿子龟孙子们。看到忧心忡忡的魏公公，他们没有一点儿操心的意思。不是他们不想帮魏公公的忙，只是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总之一句话，有福同享，有难你当。
看到自己养的一大帮废物，魏公公气就不打一处来。好在顾秉谦还是识时务的，在魏公公发飙之前，说内阁几天前接到过顺天府尹的奏折，里面说的事情和宫里的差不多，已经派刑部尚书李养正安排人下去查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回音。
听了魏公公的话以后，李养正哆哆嗦嗦的抬起头，他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结果却比哭还难看。在魏公公期待的眼神中，他勇敢地说出了，什么都没查到。然后在魏公公的训斥下，他默默地低下头，并非是因为惭愧，只是再找下一个替死鬼。
片刻之后，他再次抬起头，告诉了魏公公三个字：“阴陵卫。”在魏公公狐疑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这件事儿恐怕不是人做的，也不是我们能搞定的，要想解决，只能靠阴陵卫。”
魏忠贤眯着眼睛，思考着李养正的意见。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睛，对李养正说道：“快给杂家请赵大人。”
李养正舒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儿和他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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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装糊涂呢。”这次换成魏忠贤冷冷的看着张维贤。
“你说的是魍…魍…魍……”如果说张维贤刚开始只是吃惊，那么现在就应该是震惊了。
皇上看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的张维贤，有些大惑不解，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胸有成竹的他，为什么后一秒就面如死灰。正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背后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魍祟。”
听到‘魍祟’两个字，皇上依旧听不明白，只是魏忠贤的眼神却一起跟了过来。他仔细的打量了站在皇上身后的两个人，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也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让你们全都赶上了。哼，阴陵卫，锦衣卫，今天不是三年前，没有赵征和骆思恭两个老东西碍事儿，你们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成功，三年前的那件事儿到底是什么？还有‘魍祟’，到底是什么东西？”皇上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锦衣卫，好奇地问道。
此时的骆成功，脸上全都是汗，就连身上的飞鱼服，也是汗迹斑斑，整个人如同刚淋过雨一般。听到皇上问话，自然不敢有丝毫迟疑，只是脸上紧张地神情还有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一丝丝的放松，握着绣春刀的手也不曾松过半分，指关节处攥的发白。
“启禀皇上，这件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虽然是回答皇上的问题，但骆成功却始终盯着魏忠贤，没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因为那时候皇上还是信王，长期在王府之内，所以对这件事儿没有多少耳闻。至于后来，这件事被魏忠贤弹压下来，不许人们有任何议论，违者以妖言惑众，祸乱朝纲论处，所以现在没什么人会提起它。但在当时，那实实在在是京城的一大灾劫。
天启四年，应该说是个不怎么安生的年份，朝廷里东林党和阉党越斗越狠，朝廷外辽东和女真越打越狠，再加上流年不利，老百姓本来就难过的日子应该可以说是彻底没了活路。一些为了活下去的人，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这一年，顺天府的大牢里关满了各种各样的犯人。虽然罪名各式各样，有的打劫，有的盗窃，有的诈骗……但在此之前，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想活下去的穷人。
十月二十四号，焦头烂额的内阁收到一份顺天府呈上的公文，阁文的大意，是一天前也就是十月二十三号，顺天府的大牢内，犯人莫名其妙的大批死亡，在阁文的结尾他们还表示一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搞好狱内安全检查，防止同类悲剧再次发生，以后一定多加注意云云。总而言之，责任是有的，疏忽是有的，责罚希望是没有的。
要说牢内死个把犯人，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可问题是阁文中的那个‘大批’。要问大批具体是多少？顺天府尹也说了，一共是六十四个人。
大牢里六十四个犯人同时离奇死亡，这要放在平时，绝对是京城邸报的头条。可偏偏，现在不是平时。这时候东林党和阉党的斗争已经接近尾声，东林党人纷纷离职，由阉党接任。就连内阁首辅叶向高，此时也是自身难保。
不过叶首辅倒也不含糊，看到这份公文之后，立刻由内阁下旨，让刑部安排人去查。刑部的人下去查了又查，可就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些犯人，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也没有中毒的痕迹，全都很正常。要是说不正常，也有，仵作把尸体解剖之后，发现所有的尸体都没有了心。这个情景当时就让刑部的人没忍住，蹲到墙角吐了个昏天黑地。
回去之后，调查的人向刑部的一把手尚书李养正仔细的禀告了此事。李养正没理，不是不理，是不想理。原因很简单，李养正投靠了阉党，而此时的内阁首辅东林党人叶向高已经下台了，魏忠贤的非亲生儿子顾秉谦接任首辅。对于这位新上任的首辅大人，李养正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最怕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家亲戚，那些囚犯早晚都要杀头的，就算大赦出狱，也都是些刁民，死了就死了吧，无关轻重。于是，这件事被李养正压了下来。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事情还是被捅出去了。一天后，李养正见到了怒气冲冲的魏忠贤。
本来解决了东林党，魏公公就以为天下清净了，心情很是开心，可还没开心一会儿，就被皇帝大人叫去骂了一顿。原因倒不是因为魏公公收了多少贿赂，害死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儿。而是因为宫里出事了，而且出的事儿还不小，把单纯善良的皇帝大人吓得哇哇直哭的大事儿。
死人了，还死在交泰殿。
皇帝大人当时正在敬业的做着木工，听到小太监来报告，立刻就慌了神。要知道皇帝大人是不怎么管事儿，可对老婆孩子还是很好的。听到交泰殿死了人，连忙赶过去。
去了之后发现交泰殿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听到死人的消息之后，太监宫女都往出跑。天启皇帝去的时候，宫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还能看见地上躺着的死人，皇帝大人当时就吓得没了主意，立刻派人去把无所不能的魏公公叫来。魏公公来了以后，安抚了天气皇上几句，把他劝开了，接管了这次的事情。
事后，在宫里陆陆续续发现了一百多个死人，可把魏公公吓坏了，要知道，宫里莫名其妙的死了那么多人，要是有人别有用心问罪的话，他这个内监总管是跑不掉的。立刻让人去找他的那些‘五虎’、‘五彪’的龟儿子龟孙子们。看到忧心忡忡的魏公公，他们没有一点儿操心的意思。不是他们不想帮魏公公的忙，只是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总之一句话，有福同享，有难你当。
看到自己养的一大帮废物，魏公公气就不打一处来。好在顾秉谦还是识时务的，在魏公公发飙之前，说内阁几天前接到过顺天府尹的奏折，里面说的事情和宫里的差不多，已经派刑部尚书李养正安排人下去查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回音。
听了魏公公的话以后，李养正哆哆嗦嗦的抬起头，他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结果却比哭还难看。在魏公公期待的眼神中，他勇敢地说出了，什么都没查到。然后在魏公公的训斥下，他默默地低下头，并非是因为惭愧，只是再找下一个替死鬼。
片刻之后，他再次抬起头，告诉了魏公公三个字：“阴陵卫。”在魏公公狐疑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这件事儿恐怕不是人做的，也不是我们能搞定的，要想解决，只能靠阴陵卫。”
魏忠贤眯着眼睛，思考着李养正的意见。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睛，对李养正说道：“快给杂家请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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