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撕破脸
门外的人听完以后，呵呵一笑，说道：“魏监就是魏监，这么快就能猜出来是朕。”
只见魏忠贤惨淡的眼神渐渐的有了神色，身体却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窝在榻上，淡淡的说道：“老奴跟了皇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的秉性习惯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次是老奴输了，可老奴也知道长点儿记性......”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一个苍老又略显英武勃发的声音说道，不，应该是叱责道：“魏忠贤，你也太放肆了吧，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权倾天下的东厂九千岁吗？以前有先帝护着你，没人敢动你，现在可不一样，你就是一只狗，没人护着了，你的末日也来了。”
魏忠贤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奴在朝廷的时候，底下的那帮奴才们可不敢这么放肆。皇上您就是太宽容，这么放任可不行，太监们好歹是天家奴才，可那些士大夫算什么，只知道整日里党争不断，都说我们阉宦误国，我看他们比我们误国更甚。还有那帮与国同休的勋贵们，自土木堡英宗皇帝北狩之后，有过一点儿出息吗，只知道靠着祖辈们用命换来的爵位苟延残喘。张维贤，你这把年纪也是活到狗身上了，皇上在这儿，哪里轮得到你来发话了？”
“你......”
“哎，英国公息怒，他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和他置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门外另一个人和善的说道。然后回答魏忠贤的话说道：“魏监的教诲朕记下了，只是现在还不到收拾那些文臣士大夫的时候，倒是魏监，你的事情朕还没和你算清。朕最不喜欢欠着没还的账了。”
“哦？不知道皇上觉得老奴的账该怎么还呢？”魏忠贤好奇地问道。
“你不死，朕睡不着觉呀。”门外的口气依旧和善。
“哦。”魏忠贤若有所思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突然，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说道：“皇上来了这么久，老奴还让皇上在门外站着，实在是失了礼数，皇上要是不嫌弃，就进屋坐坐吧。”
然后看着站在门口一直没出去的安若素，笑眯眯的说道：“小兄弟，替杂家把门打开。”
如果不是魏忠贤和他说话，安若素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一直都生活在最底层的他，今天不仅见到了权倾天下的九千岁魏公公，还有大明最尊崇的与国同休的英国公张维贤，而且还有刚继位的九五之尊，这些人随便一个，都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人，现如今，竟然都聚在这小小的客栈里。
让他不安的是，他很清楚地看到了魏忠贤的那个眼神中的杀意，一时之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薄薄的一扇门，他抬起的手竟然迟迟不敢去开。
在他迟疑的时候，皇上在门外笑着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大明的天下，哪儿有朕不敢去的地方，开门吧。”
既然皇上都发话了，安若素要是再迟疑那就两边都得罪了，何况得罪的还是皇上，违旨抗命的罪名他可吃罪不起。门被打开以后，门外的人看到安若素有些疑惑，没想到这间房内除了魏忠贤，竟然还有别人。
安若素抬头看着进来的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宇之间一股英气，让安若素不禁感叹道生在帝王家就是好，真是一副好皮囊。跟在身后的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年人，却丝毫掩盖不住身上那股豪迈之气，处处显露着大明勋贵的傲气，只是可能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饱经沧桑的脸上却有着一股哀怨。
最让安若素注意的，是站在英国公张维贤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之所以能让安若素这么注意，就是因为之前安若素没全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刚才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安若素就以为只来了皇帝和英国公两个人，还为两个人担心。看到这个中年人之后，安若素就歪着脑袋看着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偏偏就是说不出来。片刻之后，安若素才看出来，这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气，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儿活人该有的气息，就像……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想到这里，安若素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下，引起了刚进屋来的几个人的注意，站在最后的那个人发现安若素一直盯着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认识我？”
安若素连忙摇着头，说道：“不认识，就是觉得你和我娘很像。”
那个人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是嘛？”
安若素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呀，我娘死后也是这样，身上没有一点儿气息。”
那人看着安若素，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倒是有些赞许的意味在里边。
皇上看着卧在榻上的魏忠贤，歪着脑袋有些惋惜的说道：“让堂堂九千岁的魏监睡在这种小店，着实是委屈了。”
魏忠贤也是一脸和善的看着皇上，说道：“听皇上这意思，是打算大发善心，放过老奴？”
皇上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多了，太祖交代过，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心慈手软是做不好皇帝的。我只是觉得让魏监在这种地方受苦于心不忍，所以想给魏监来点儿痛快的，免得你这么大年纪还要受苦。”
魏忠贤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安若素看得真切，那不是因为害怕，相反，是因为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魏忠贤的表情依旧和善，只是说话的语气却没那么和善了。
“崔呈秀这帮废物，当初想着养只狗还能看家护院，可养他们，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忙没帮到不说，还尽给我添麻烦......”
皇上冷静的听着魏忠贤的抱怨，说道：“魏监可是说崔呈秀等人不赞成魏监谋逆的事情？”
“是呀，当初天启皇帝驾崩的，我就只剩了谋逆这一条路，可崔呈秀那帮废物都是群没卵子的家伙，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快输给你。”魏忠贤遗憾地说。
“你不也是没卵子的家伙么？”张维贤在一旁看着魏忠贤的表情，嘲弄的说道。
“魏监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会那么没用？”
皇上的话说的魏忠贤一愣，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
“朕来问你，你害死杨涟的时候可有人阻拦过？你害死顾大章的时候可有人劝谏过？你逼走孙承宗的时候可有人反对过？你说他们没用，却不知那帮人在你的网络之下早就成了一帮废物，他们为你马首是瞻，除了溜须拍马，并不见得比你高明多少。”皇上厌恶的说着，仿佛谈论的就是一堆早就该清除的垃圾。
魏忠贤抬起头，迎着皇上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问道：“当真非杀我不可？”
皇上轻轻点了点头。
魏忠贤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还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只要我交出权，你就犯不着和我玩儿命，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次还以为你当真念着君臣一场的情分，会让我安安心心的去凤阳，又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既然你不让我活，那就试试看，看看谁的命长。”
说着，将手中的玉扳指往地上一摔，清脆的声音在深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晰。就听见屋外一阵嘈杂之声，火把齐明，人影闪烁。
张维贤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忠贤说道：“你觉得靠外面这些人，就能保你的性命？”
魏忠贤闭上眼睛，自信的说道：“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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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魏忠贤惨淡的眼神渐渐的有了神色，身体却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窝在榻上，淡淡的说道：“老奴跟了皇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的秉性习惯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次是老奴输了，可老奴也知道长点儿记性......”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一个苍老又略显英武勃发的声音说道，不，应该是叱责道：“魏忠贤，你也太放肆了吧，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权倾天下的东厂九千岁吗？以前有先帝护着你，没人敢动你，现在可不一样，你就是一只狗，没人护着了，你的末日也来了。”
魏忠贤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奴在朝廷的时候，底下的那帮奴才们可不敢这么放肆。皇上您就是太宽容，这么放任可不行，太监们好歹是天家奴才，可那些士大夫算什么，只知道整日里党争不断，都说我们阉宦误国，我看他们比我们误国更甚。还有那帮与国同休的勋贵们，自土木堡英宗皇帝北狩之后，有过一点儿出息吗，只知道靠着祖辈们用命换来的爵位苟延残喘。张维贤，你这把年纪也是活到狗身上了，皇上在这儿，哪里轮得到你来发话了？”
“你......”
“哎，英国公息怒，他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和他置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门外另一个人和善的说道。然后回答魏忠贤的话说道：“魏监的教诲朕记下了，只是现在还不到收拾那些文臣士大夫的时候，倒是魏监，你的事情朕还没和你算清。朕最不喜欢欠着没还的账了。”
“哦？不知道皇上觉得老奴的账该怎么还呢？”魏忠贤好奇地问道。
“你不死，朕睡不着觉呀。”门外的口气依旧和善。
“哦。”魏忠贤若有所思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突然，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说道：“皇上来了这么久，老奴还让皇上在门外站着，实在是失了礼数，皇上要是不嫌弃，就进屋坐坐吧。”
然后看着站在门口一直没出去的安若素，笑眯眯的说道：“小兄弟，替杂家把门打开。”
如果不是魏忠贤和他说话，安若素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一直都生活在最底层的他，今天不仅见到了权倾天下的九千岁魏公公，还有大明最尊崇的与国同休的英国公张维贤，而且还有刚继位的九五之尊，这些人随便一个，都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人，现如今，竟然都聚在这小小的客栈里。
让他不安的是，他很清楚地看到了魏忠贤的那个眼神中的杀意，一时之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薄薄的一扇门，他抬起的手竟然迟迟不敢去开。
在他迟疑的时候，皇上在门外笑着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大明的天下，哪儿有朕不敢去的地方，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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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素抬头看着进来的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宇之间一股英气，让安若素不禁感叹道生在帝王家就是好，真是一副好皮囊。跟在身后的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年人，却丝毫掩盖不住身上那股豪迈之气，处处显露着大明勋贵的傲气，只是可能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饱经沧桑的脸上却有着一股哀怨。
最让安若素注意的，是站在英国公张维贤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之所以能让安若素这么注意，就是因为之前安若素没全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刚才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安若素就以为只来了皇帝和英国公两个人，还为两个人担心。看到这个中年人之后，安若素就歪着脑袋看着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偏偏就是说不出来。片刻之后，安若素才看出来，这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气，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儿活人该有的气息，就像……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想到这里，安若素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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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素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呀，我娘死后也是这样，身上没有一点儿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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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着卧在榻上的魏忠贤，歪着脑袋有些惋惜的说道：“让堂堂九千岁的魏监睡在这种小店，着实是委屈了。”
魏忠贤也是一脸和善的看着皇上，说道：“听皇上这意思，是打算大发善心，放过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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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监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会那么没用？”
皇上的话说的魏忠贤一愣，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
“朕来问你，你害死杨涟的时候可有人阻拦过？你害死顾大章的时候可有人劝谏过？你逼走孙承宗的时候可有人反对过？你说他们没用，却不知那帮人在你的网络之下早就成了一帮废物，他们为你马首是瞻，除了溜须拍马，并不见得比你高明多少。”皇上厌恶的说着，仿佛谈论的就是一堆早就该清除的垃圾。
魏忠贤抬起头，迎着皇上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问道：“当真非杀我不可？”
皇上轻轻点了点头。
魏忠贤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还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只要我交出权，你就犯不着和我玩儿命，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次还以为你当真念着君臣一场的情分，会让我安安心心的去凤阳，又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既然你不让我活，那就试试看，看看谁的命长。”
说着，将手中的玉扳指往地上一摔，清脆的声音在深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晰。就听见屋外一阵嘈杂之声，火把齐明，人影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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