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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对手

    我的眼睛轻轻地眯了一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盯住不远处的那个人好一阵打量。原来这个人只是让我感到讨厌,现在则是一阵明显的不舒服。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随便了,甚至已经到了不能用“胸有成竹”来形容的程度。且不用什么神态和语气,就是遣词造句非但是省略了固定对象,甚至就连一个“请”字都没有提起。

    倒好像在这里无论是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必须得到完全的满足,否则就是对于理人伦的巨大违逆。是谁给了他这种权利和自信,让他可以在这个地方指手画脚?

    尤其是他提到宫藤晴子的时候,那种理所当然简直令我产生了,当场便将他做掉的冲动!

    不过针对我个人来讲,绝大多数时候还是理智占据着上风,哪怕是在一般人的眼里他是瓷器我是缸瓦,我也认为用自己去拼掉他是非常的不值得。

    即便是一只蚂蚁认真寻找,也会有疏漏的地方,我就不信永远也等不到对他下手的机会。轻轻默念着《平家物语》上面,那一句“盛者必衰”的话,我悄悄地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一个同样像是学生干部的男生,近乎是跑着赶到了野森纯智的跟前,声地回答着他所提出的的问题。我真不明白就一个“在”与“不在”的简单答案,有必要罗里罗嗦解释上大半吗?

    另外我还注意到,就是不远处刚刚回答我问题的那个女生,也在偷偷拿眼打量那边的情形,即便是不成是向往,但多少肯定是带着些羡慕。

    到最后不只是因为懊恼还是失望,索性直接站起身走出了屋子。对比一下我们两个人前后所受到的待遇,怎么不叫我感到气愤难平。

    野森纯智出身豪门富贵之家,这一类人在社会上更受关注,绝对是不争的事实。日本毕竟不是美国那样的风气习俗,无论是世家子弟白手起家,还是将财产完全捐献社会的大富豪,都是极其鲜见的例子。

    在日本传统和主流的认知当中,家族传承的份量绝对要远远重于个人的英雄主义色彩。

    但真的要起来野森家族,在日本的财界并算不上顶级门阀,无论是经纪还是政治方面的实力,不要是和三井、岩崎、住友相提并论,便是与浅野、松下等等相比也有着不的差距。

    在东大这样的地方,他的出身也算不得如何出众。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居然没有在相邻几届在校的学生当中,遇到可以与之相较比斗的角色,致使他便如此顺分顺水的出了偌大的名头。我一直认为如果能够有一个差不多份量的人,能够在这方面牵制一些他的精力,也不至于令他总是围绕着宫藤晴子、酒井美莎两个让我碍眼。

    看着不远处那个人的镇定自若,与人话淡然之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骄傲,就像是个主人般的虚怀若谷,我捏着手指暗自盘算着两个人的优劣。

    结果令人感到有些悲观,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讲,我和野森纯智这个家伙相比,都存在着不的差距。所以我也就更恨这个家伙,一旦得到恰当的机会,我将会毫不犹豫黑上他一把。

    “喂,这位同学!”正好我的身边过来一个拿着资料复印的男子,我便装作闲极无聊地招呼到。

    “有事?”因为手上的工作似乎毫无趣味,这人倒是也没有反对这种随意的搭讪。

    “怎么野森学长今也过来,我记得他可是很少出现在学生会里的!”我努力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熟悉学生会情形的内行,这样的探究也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意。

    “谁知道呢!也许是最近一段时间内分泌失调吧?”被我问到的男子耸了耸肩,脸上带着那种由无可奈何演化而来的不屑。

    仅仅是因为这一句话,我对他的好感就大幅度提升了起来,几乎要当场引为知己。看来对于野森纯智这样的家伙,并非只有我感到抵触,所以此人本质必有可恨之处。

    “原本是一个月也未必能出现一回,现在则是三两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要没什么企图连鬼都不信!”他嘎吧一声压下订书器,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那下面就压着野森纯智的脑袋。“也不知道就是怎么了,偏偏宫藤会长就对他感了兴趣,也不知道是喝了什么**汤……”

    “宫藤……”我险一险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显然这是问了也白问,从他这种怨愤语气就可以听出,他不但不了解任何内情反而充满了恶意的揣测。

    不过话也要反着回来,出于嫉妒和恶意这两点是非常肯定的,但是揣测的准确性却不一定很低,至少我自己的猜想也是大致这个方向。

    现在我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宫藤晴子的生活中出现了某种波动,只是情感上终于沦陷于野森纯智,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在这一点上无论是酒井美莎,还是别的渠道我已经都无法安心,必须亲自用眼睛看看才行。

    “哦?宫藤藤会长居然也来了,真不知道今究竟是什么日子?”我正在不断纠结思考当中,正与我闲扯的男子突然诧异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像是发现了某一座新大陆。

    “在哪里?”我因为精神的不集中,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两个人话如此的心不在焉,自然是未免显得有点儿失礼,但眼前的这一位也未必就能比我好上多少。与我聊只是因为无聊,而相比起来宫藤晴子显然更能吸引他的兴趣,所以对后面我的话基本上做到了充耳不闻。

    也幸好他没有听到这个问题,否则可能就会怀疑我愚蠢了,某些人无论是出现在任何的场合,都不会被忽略掉他的存在,宫藤晴子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宫……”许多人都向这位刚刚走进来的美女打着招呼,在这种潮流当中我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感染,可手都已经抬了起来,却又停在了那里。

    这次来之前我本来已经想好了一个借口,并在脑海中反复思索,尽可能地弥补掉其中的漏洞。可此时此刻我真的见到了她,我又觉得似乎是无话可了,那个借口是如此的滑稽可笑苍白无力。

    “如果她问我这样需求,有什么依据怎么办?如果她要求酒井美莎,一道过来商量怎么办?如果她问到既然已经有了计划,为什么没做出书面申请怎么办?如果她……”诸如此类的许多问题一下子冲进我的脑袋,将里面的思绪扯成乱糟糟的一片。

    这都是一些实实在在的问题,现在我确实觉得自己的考虑有些简陋了,不过我还是相信,凭借自己的智慧是可以临机处置的。

    “宫藤会长!”我深吸一口气后,摆出了一个春风和煦的笑容。

    “你好!”宫藤晴子也带着笑容点点头向我走来,我则是准备好迎接这历史性的一刻。

    “哦……?”她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就好像我与之前那些跟她打招呼的人,并没有丝毫的不同,或许是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同吧?

    我近乎是机械地慢慢转过身去,她已经和野森纯智交谈在了一起,毫无疑问我这个人是被华华丽丽地无视掉了。

    有一股血液忽地一下升上了我的脑袋,两侧面颊都有了一种胀胀的感觉,就像是喝了许多酒又去泡温泉,整个人都变得昏昏的。换个场合氛围我的心理感受也许不会这般强烈,但是此时此刻与野森纯智仅有几米的距离下……

    “哦……你怎么了?”好在我的心理还算具备些素质,只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即便是如此也还是漏掉了旁边那人对我的一句谈话。

    “没有什么!”那人已经收拾好了一堆资料拿在手里,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是有些同情,但也蕴含着明显嘲笑的味道。“有些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还是不要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为好。不过却也不必为做了某些蠢事太计较,毕竟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他似乎也不需要的解释,摇摇头淡然地离开了,好像已经见多了这种事。我承认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理由,一切似乎都是明摆着的,但被预测的结果我却不能甘心接受。

    “宫藤会长来了,我想她待会也许能抽出几分钟的时间和你谈谈!”我又一次走过那个眼镜女生桌前的时候,她抬起头主动对我到,可我总觉得她的语气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讥笑与嘲讽。

    “谢谢,不过我改主意了!”我脚下没有停步,也没有看她。“我与宫藤会长之间的事情,几分钟时间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我准备先去和酒井副会长谈一谈!”

    “哦?”她本已经低下去的头重又抬了起来,眼神变得有些错愕,或许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也产生了某种怀疑。

    这样的冒失并且坦白,一般只会存在于两种状况,一是心底无私,二是胆大包。相比较起来,前者比后者出现的概率还要更高一些。

    我并没有给她进一步解释的兴趣,直接伸手拉开了酒井美莎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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