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凌晨四点多钟。
晴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清冷的半月高悬在深邃的夜幕上，凝视着天地间。
京都基地市内，繁华的灯火霓虹已然在这寒冷的冬日夜晚，像是被冻结住般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勃勃，静静地散着弱弱的光晕。
一片静谧，安详。
接壤北郊的天璇区军用机场内，明亮的探照灯射出的光束在夜幕中来来回回地划动着，时而有落下的光束将机场外的世界照得亮如白昼。
轰鸣声忽然由市内响起。
高楼大厦之间的宽阔道路上，出现了五辆装甲越野车以及五辆后车厢长达十几米、宽八米、高七米的大型集装箱货运车辆组成的车队。车队行驶度极快，在车队上方，还有三架战斗飞行器伴随护卫。
车队行驶至机场大门口时，警戒的执勤哨兵严格检查了车辆通行证之后放行。随着车队驶入机场，凄厉的哨音响起，上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踏着密集急促的脚步声，迅赶来将机场大门守护住。
车队径直行驶到了机场大楼后侧巍峨耸立的射塔前。
在森严的戒备下，一行人从车辆中走出来。
射塔前，停放着一架大型宇宙飞船。宇宙飞船整体呈圆形碟状，高五十五米，直径二三十七米，全自动化控制系统，并配备有强防御和攻击性武器。旁侧的巨型吊装设备，将货运车上的几个庞大的集装箱稳稳吊起，升至宇宙飞船侧边的接驳口处，由接驳口内探出的机械臂和接收平台接住，运送至宇宙飞船内部。
今天，余生将带领着一支小小的队伍，乘坐宇宙飞船进入太空，并适时降落至灵关基地市。
这是一次充满了未知的远行。
一次大冒险。
一个必须要有人去做，去努力完成的艰巨任务。
穿着一身淡蓝色道袍，站在寒风中的余生，看着前来为他送行的人——这个国家地位最高，权势最高，至少在名义上权势最高的总统蒋锦平；这个国家威名最高，军权最强，功勋卓著，在全球军界都极为耀眼的军神柴荣仲；这个国家掌握情报机密最多，在多数人心中最为神秘的人，国家安全情报局局长白尊秋。
还有，极少数最为精锐的警卫人员。
在余生身后，站立着洪真和陈天南两位战神，霍侠歌、周浩、秦云龙三名战斗力九段位的强者，还有那个瘦瘦弱弱始终一直跟随在余生身旁奴颜婢膝，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胡立仁。
宇宙飞船上的灯光将下方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吊装设备和宇宙飞船的接驳口在完成吊装和接驳过程中，不断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以及轻微的撞击声。
除了这些声响之外，再其它声音。
很肃穆，很庄严的气氛。
余生忽然间有些惘然，又有些好像没什么来由，却切实迸的热血沸腾——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有着伟大理想和抱负的人物，更不是一个身具忧国忧民意识的人。但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却走到了今天这样的道路和位置上，要去干一件大事……就如那天总统先生对他说的那句话般：“你，将会改变并创造历史！”
这话，很容易令人心潮澎湃激昂，然后奋不顾身。
但余生却很没品地，清楚地认识到——历史其实总是由人来创造和改变的，如果他不去，或者他完不成这项任务，那么历史总还是会有的，只不过将会由别人来改变创造，进程有所不同也许基本相同。
然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胜者为王败者寇！
只是留给后人的名声不同，或者千古流芳，或者遗臭万年。也许，连个名都留不下，只是历史长河中偶尔泛起的浪花中的那一滴水……
“生，我们在这里，等待你凯旋归来！”总统先生很庄重地说道。
余生耷拉着眼眉没有说话，思绪万千。
坐在轮椅上的白尊秋微笑着说道：“我们在京都等着你，我在看着你，全国乃至于全球各大基地市，都在看着灵关基地市。”
余生咧嘴苦笑——他知道，当今世界格局，灵关基地市就像是一个振翅飞到了旗杆上的公鸡，而其它基地市就像是围在旗杆下的一群跃跃欲试躁动不安的猴子，它们观望着，等待着。
如果不能够杀鸡儆猴，那么猴子们就会在没有老虎的时代各个称霸。
就连余生自己，都法说清楚那样的历史进程是对是错，但他却不得不站在了相反的立场上，手持牛刀，去尝试着杀掉那只成了精的，敢于跃身而出去品尝旗杆上那枚果子的公鸡——要么毒死，要么草鸡变凤凰。
“也许如果是我，也会想要做那只公鸡-吧？”余生微微仰头望着深邃的星空，随即又暗暗自责：“他妈-的，这大概就是宁做几天不做凤尾的意思？”
柴荣仲没有说话，缓缓的抬手敬了一个军礼！
全国唯一的元帅，一位老兵，一位合格的军人，向余生敬礼！
“别让我妈受半点儿委屈！”余生板着脸说出这么一句话，扭头往宇宙飞船敞开的阶梯前走去。
他头也未回，径直踏上了宇宙飞船。
洪真、陈天南等人面面相觑，最终把征询的目光落在了白尊秋和柴荣仲的脸上。
两位老人齐齐抬手挥了挥。
谁也没有说什么。
柴荣仲转身离去。
白尊秋则是用眼神看了看总统先生，然后转动轮椅，和总统一道转身离去。
原本应该很庄严很肃穆很感人的送别，就这般萧萧落幕。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脑海中想起了一句很古老的诗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陈天南转身往阶梯走去。
“走吧！”
一行人默然转身，踏上征途。
……
坐在宽敞的舷边上，余生望着外面夜色下的天璇区军用机场，那一行车队已然渐行渐远，原本就不多的送行者，也没有停留下来目送宇宙飞船的离去。这让余生心中感觉像是受到了冷落般。
有些失落，有些彷徨。
他掏出通讯器，拨通了很少拨打的那个号码，通讯很快接通，里面传出了母亲柴睿华淡然的声音：
“上飞船了吗？”
“嗯。”
“让你去，其实是因为他们现在也奈，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任何人对历史的进程都看不透，力去左右。只不过，人的意志和信念不同，所选择的道路和立场自然不同，你需背负过多的压力。”
余生想了想，道：“妈，您真的从来都不担心我？”
通讯器中沉默了一会儿，柴睿华淡淡地说道：“自从你父亲走后，我也很迷茫，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不知道应该如何培养你，不知道该让你走上怎样的人生轨迹……生，对不起！”
“妈……”
“妈妈爱你！”
“妈，您煽情了。”余生有些不适应一向心性淡然的母亲说出这种话来，心暖的同时又有些尴尬的不自在，急忙笑着转移话题道：“妈，您说一直在聆听来自宇宙深处的声音，有没有，什么进展？”
“有线索，还在追踪。”
余生心里颤了颤，道：“妈，我会活着回来的！”
“嗯。”
……
挂断通讯，余生仰靠在宽厚的座椅背上，微阖双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少爷，飞船要起飞了。”
“哦。”
余生睁开眼，坐直了身躯，眼角余光猛地瞥见舷外，远远的机场一角，陡然间爆射出几团刺目的光芒，随即数道流星般的光芒在夜空中激射起来。只是宇宙飞船在起飞时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那里传来的声响——但余生却清楚的知道，那里应该是爆了激烈的战斗。
他的双眼猛然紧缩起来。
就在此时，飞船剧烈的颤抖起来。
咔咔！
座椅上的自动安全带将余生紧紧锁扣住，在剧烈的轰鸣声中，庞大的宇宙飞船离地而起。
“妈-的，可别出身未捷身先死啊！”余生惊恐万状地伸手拿过来通讯器，将耳麦塞上立刻拨通了柴荣仲的随身通讯器，刚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地喊叫道：“姥爷，外面打起来了！飞船还能走吗？”
宇宙飞船如果在高空中被击中爆炸的话……
太恐怖了。
耳麦中传来了柴荣仲平静的话语：“放心吧，只是装点脸面的一次进攻罢了，如果就这般放任你离去，他们的脸面上是过不去的。”
“您确定？”
柴荣仲稍稍沉默后，道：“生，之前我和白尊秋、总统先生对你的嘱托，我个人收回部分。到灵关基地市后，你可便宜行事，执行任务过程当中，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的人身安全第一，任务第二！”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余生脸色白，嘴唇紫，颤抖着回答了一句，通讯就挂断了。
其实需柴荣仲醒，以余生胆小怕死的天性，他才不会去把总统和白尊秋说的那些以身报国之类冠名堂皇英雄主义的话语记在心头——天大地大，贫道的命最大，什么国家大义关贫道屁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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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基地市内，繁华的灯火霓虹已然在这寒冷的冬日夜晚，像是被冻结住般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勃勃，静静地散着弱弱的光晕。
一片静谧，安详。
接壤北郊的天璇区军用机场内，明亮的探照灯射出的光束在夜幕中来来回回地划动着，时而有落下的光束将机场外的世界照得亮如白昼。
轰鸣声忽然由市内响起。
高楼大厦之间的宽阔道路上，出现了五辆装甲越野车以及五辆后车厢长达十几米、宽八米、高七米的大型集装箱货运车辆组成的车队。车队行驶度极快，在车队上方，还有三架战斗飞行器伴随护卫。
车队行驶至机场大门口时，警戒的执勤哨兵严格检查了车辆通行证之后放行。随着车队驶入机场，凄厉的哨音响起，上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踏着密集急促的脚步声，迅赶来将机场大门守护住。
车队径直行驶到了机场大楼后侧巍峨耸立的射塔前。
在森严的戒备下，一行人从车辆中走出来。
射塔前，停放着一架大型宇宙飞船。宇宙飞船整体呈圆形碟状，高五十五米，直径二三十七米，全自动化控制系统，并配备有强防御和攻击性武器。旁侧的巨型吊装设备，将货运车上的几个庞大的集装箱稳稳吊起，升至宇宙飞船侧边的接驳口处，由接驳口内探出的机械臂和接收平台接住，运送至宇宙飞船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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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极少数最为精锐的警卫人员。
在余生身后，站立着洪真和陈天南两位战神，霍侠歌、周浩、秦云龙三名战斗力九段位的强者，还有那个瘦瘦弱弱始终一直跟随在余生身旁奴颜婢膝，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胡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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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声响之外，再其它声音。
很肃穆，很庄严的气氛。
余生忽然间有些惘然，又有些好像没什么来由，却切实迸的热血沸腾——他原本就不是一个有着伟大理想和抱负的人物，更不是一个身具忧国忧民意识的人。但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却走到了今天这样的道路和位置上，要去干一件大事……就如那天总统先生对他说的那句话般：“你，将会改变并创造历史！”
这话，很容易令人心潮澎湃激昂，然后奋不顾身。
但余生却很没品地，清楚地认识到——历史其实总是由人来创造和改变的，如果他不去，或者他完不成这项任务，那么历史总还是会有的，只不过将会由别人来改变创造，进程有所不同也许基本相同。
然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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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留给后人的名声不同，或者千古流芳，或者遗臭万年。也许，连个名都留不下，只是历史长河中偶尔泛起的浪花中的那一滴水……
“生，我们在这里，等待你凯旋归来！”总统先生很庄重地说道。
余生耷拉着眼眉没有说话，思绪万千。
坐在轮椅上的白尊秋微笑着说道：“我们在京都等着你，我在看着你，全国乃至于全球各大基地市，都在看着灵关基地市。”
余生咧嘴苦笑——他知道，当今世界格局，灵关基地市就像是一个振翅飞到了旗杆上的公鸡，而其它基地市就像是围在旗杆下的一群跃跃欲试躁动不安的猴子，它们观望着，等待着。
如果不能够杀鸡儆猴，那么猴子们就会在没有老虎的时代各个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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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真、陈天南等人面面相觑，最终把征询的目光落在了白尊秋和柴荣仲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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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仲转身离去。
白尊秋则是用眼神看了看总统先生，然后转动轮椅，和总统一道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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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一行人默然转身，踏上征途。
……
坐在宽敞的舷边上，余生望着外面夜色下的天璇区军用机场，那一行车队已然渐行渐远，原本就不多的送行者，也没有停留下来目送宇宙飞船的离去。这让余生心中感觉像是受到了冷落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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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通讯器，拨通了很少拨打的那个号码，通讯很快接通，里面传出了母亲柴睿华淡然的声音：
“上飞船了吗？”
“嗯。”
“让你去，其实是因为他们现在也奈，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任何人对历史的进程都看不透，力去左右。只不过，人的意志和信念不同，所选择的道路和立场自然不同，你需背负过多的压力。”
余生想了想，道：“妈，您真的从来都不担心我？”
通讯器中沉默了一会儿，柴睿华淡淡地说道：“自从你父亲走后，我也很迷茫，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不知道应该如何培养你，不知道该让你走上怎样的人生轨迹……生，对不起！”
“妈……”
“妈妈爱你！”
“妈，您煽情了。”余生有些不适应一向心性淡然的母亲说出这种话来，心暖的同时又有些尴尬的不自在，急忙笑着转移话题道：“妈，您说一直在聆听来自宇宙深处的声音，有没有，什么进展？”
“有线索，还在追踪。”
余生心里颤了颤，道：“妈，我会活着回来的！”
“嗯。”
……
挂断通讯，余生仰靠在宽厚的座椅背上，微阖双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少爷，飞船要起飞了。”
“哦。”
余生睁开眼，坐直了身躯，眼角余光猛地瞥见舷外，远远的机场一角，陡然间爆射出几团刺目的光芒，随即数道流星般的光芒在夜空中激射起来。只是宇宙飞船在起飞时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那里传来的声响——但余生却清楚的知道，那里应该是爆了激烈的战斗。
他的双眼猛然紧缩起来。
就在此时，飞船剧烈的颤抖起来。
咔咔！
座椅上的自动安全带将余生紧紧锁扣住，在剧烈的轰鸣声中，庞大的宇宙飞船离地而起。
“妈-的，可别出身未捷身先死啊！”余生惊恐万状地伸手拿过来通讯器，将耳麦塞上立刻拨通了柴荣仲的随身通讯器，刚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地喊叫道：“姥爷，外面打起来了！飞船还能走吗？”
宇宙飞船如果在高空中被击中爆炸的话……
太恐怖了。
耳麦中传来了柴荣仲平静的话语：“放心吧，只是装点脸面的一次进攻罢了，如果就这般放任你离去，他们的脸面上是过不去的。”
“您确定？”
柴荣仲稍稍沉默后，道：“生，之前我和白尊秋、总统先生对你的嘱托，我个人收回部分。到灵关基地市后，你可便宜行事，执行任务过程当中，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的人身安全第一，任务第二！”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余生脸色白，嘴唇紫，颤抖着回答了一句，通讯就挂断了。
其实需柴荣仲醒，以余生胆小怕死的天性，他才不会去把总统和白尊秋说的那些以身报国之类冠名堂皇英雄主义的话语记在心头——天大地大，贫道的命最大，什么国家大义关贫道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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