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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山村情缘(三)

    在爱情地驱使下,陶大成、谭春玲对学习仿佛有无尽的劲头,思维仿佛更加敏捷,写作仿佛更加有灵感,与人交往仿佛更加有热情,对那单调的学习生活也仿佛感到更加丰富多彩、其乐无穷。在期末考试中,陶大成、谭春玲竟然双双取得了年级并列第一的优异成绩,受到了学校的嘉奖。陶大成、谭春玲双双走上了领奖台,这可把那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羡慕死了,嫉妒死了。

    时光如流水,不觉又到了第二年的盛夏,陶吉福老汉插完了田里的秧苗、薅完了包谷地里的老草,又给菜园子里的豇豆、茄子、辣椒、苦瓜、小白菜施了追肥,在家里休息了一天。说是休息,其实陶吉福也没闲着,他到屋后的竹林里砍来了竹子,把竹子划成篾条,然后动手熟练地编起背篓来,不到半天功夫,一个崭新的喇叭背篓便在他的巧手中诞生了。这背篓其状如喇叭,喇叭口朝上,喇叭屁股朝下,装上东西重心在上,背上它上坡下山特别省力。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喇叭背篓,这可是山里人搬运东西的必备工具之一,若再配上一个拐扒子(一种木制工具,“丁”字型,就是在一根长约80公分的木棍上端横着安装一个长约25公分的手柄),出入就更为方便,这拐扒子行走时可当拐棍杵路,累了歇气时把它往背篓底下一杵,把背篓放在上面,人便可以轻松喘气歇脚。尤其是上山采药,这喇叭背篓更能发挥其优越性,把它背在背上,可以充分解放两手,用以攀缘和采药,若在山崖上采得药材,随手往后轻轻一扬,便可以将药材装入背篓里。

    第二天清早,陶吉福吃过早饭,带上干粮,背上新编的喇叭背篓和攀缘用的绳索到后山里去采药。此时,正是一些中药材成熟的季节,陶吉福想:利用现在农闲的时候,多采些药材,回来炮制风干后,到冬天收购山货的进山,定能卖个好价钱,若是这样,下学期儿子陶大成的学费、生活费就有了着落。

    在一片茂密的松树林里,陶吉福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很快就找到了一窝茯苓,陶吉福轻轻刨开上面的浮土,很快就挖出了茯苓,运气还真不错,这窝茯苓个大如洋芋,而且成色也不错,足足有七八斤。陶吉福乐呵呵的把茯苓装入喇叭背篓又继续往前走,在一片背风向阳的山坡上,长者一大片茂密的柴胡、前胡(山里人叫姨妈菜)、贯众,陶吉福喜出望外,赶快放下背篓,拿出弯刀开始割这些药材,约莫一个多时辰,这一大片药材全被他割了下来,他又把这些柴胡、前胡、贯众抱到一块向阳的大岩石上晒着,到了下午,就能晒个半干,重量会减轻一多半,背起来就省力多了。陶吉福稍作休息后,又继续向前面走去,他爬上一个山尖,往山尖背面一望,不禁又是一阵惊喜,原来这山尖背面是一个几十米高悬崖,在悬崖中间的一条狭长石缝里,长着一长溜冬虫夏草,这可是名贵药材。陶吉福赶紧从背篓里拿出绳索,一端绑在山尖的一棵小树根上,另一端拴在自己腰间,然后背好喇叭背篓,双手抓住绳索,双脚蹬着岩石慢慢向山崖下面移动,等到了那条石缝,陶吉福在石缝中站稳,重新将绳索在腰间系好,便开始采集冬虫夏草。这冬虫夏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在冬天里叶子枯萎,剩下茎秆,活脱脱就像一条条虫子,到了夏天又长出新的叶子,它们又变成一片草丛。因而得名冬虫夏草,它的药用价值极高。这石缝中的冬虫夏草不知在这里繁衍了多少年、多少代,长得格外茁壮。此刻陶吉福心里甚是欣喜,手里一边采集着冬虫夏草,嘴里一边哼着川陕民歌:

    巴山高吆,

    高上天吆,

    白云吗就在我的脚下边。

    依儿吆,

    依而依儿吆,

    白云吗就在我的脚下边!

    陶吉福嘴里唱着,手里采着,心里惬意极了,不知不觉这一片冬虫夏草眼看就要采集完了。不料就在这时,陶吉福突然感到腰间绳索一松,他知道大事不好,他赶紧用手抠住岩石缝隙,谁知岩石上面长满青苔,这青苔被抠掉,重心失去平衡,身体便迅速向后倾斜,说时迟那时快,陶吉福一下子连人带背篓掉下了这数十米高的悬崖。

    再说陶李氏今天一早伺候着老伴采药出了门,总觉得心神不宁,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咋在意。她先把自家的那头老黄牛赶上了后山坡,又把两只山羊拴在了青草茂密的山沟边上。回头再把鸡圈打开,把鸡放在院子里,又给槽上的两头肥猪添上了猪草,这才锁上屋门扛着锄头下地干活。直到太阳偏西,她才走进菜园子摘了些青辣椒、紫茄子,嫩黄瓜、胖豇豆等新鲜蔬菜回家做饭。到了家里,她端来梯子爬上灶头墙上取下一块熏得黑里透红的腊肉,用火把腊肉皮烧得起了泡,再用刀刮去肉皮上的黒痂,用淘米水洗了两遍,再用清水冲洗过后切块放入火垄上边挂着的鼎罐里,又给火垄里填了几块块子柴,把火生旺,便又忙着摘菜、洗菜、淘米、做饭。等到腊肉煮帕,米饭煮熟,菜炒好,专等老头子陶吉福回来好一起吃饭。此时,太阳已经挂在了西面的山顶。陶李氏往后山望望,不见老头子的踪影,往日这时,老头子早已坐在了家中。陶李氏见老头子没有回来,就到后山拉回了牛,到山沟边赶回了羊,把鸡关进了鸡圈。太阳已经落山了,可老头子还是不见踪影,这下陶李氏有点急了,可还心存侥幸,说不上老头子此时已走到了附近,我就索性再等等。天麻麻黑了,可这砍头的老头子还是不见踪影,这下陶李氏急了,赶紧找来了二叔和三叔以及三个侄子,请他们上山找找,他们点上灯笼,拿上棍棒,前往后山寻找陶吉福。他们边走边呼喊,可就是听不见陶吉福的回音。这上山采药的路,二叔他们也都熟悉,便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一直到了大山的深处,他们一直呼喊着,可就是没有回音。又走了一段,前面的三叔用灯笼一照,忽然发现了岩石上晒着的柴胡、前胡和贯众,大家明白,人就在附近,接着又大声呼叫了半天,可还是听不到回音,大家仔细寻找陶吉福走过的痕迹,顺着被踏倒的野草一直找到了一个山尖,大家又发现一小堆茯苓在草丛边上,往山尖背后一看,是一个黑乎乎的悬崖,他二叔早些年采药也曾来过此山,知道这悬崖有多高,再用灯笼一查看,又发现有小树被连根拔掉的新痕迹,大家判断,一定是陶吉福把绳索栓到小树上,人下到悬崖下边采药,这小树承载不住重力才被连根拔起,这人一定掉到悬崖下面去了,大家又对着悬崖下面大声呼叫,许久才听到悬崖下面微弱的回答道:“我——在——下——面!”听到下面的回音,大家这才稍微放宽了心。然后凭着他们对着山里地形的熟悉,在这山间绕来绕去,经过一个时辰的艰难行走才来到悬崖底下,找到了陶吉福。

    原来这陶吉福摔下山崖,便已人事不知,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待到他苏醒过来,太阳已经下山,他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钻心地疼痛,他忍着疼痛,又试着动了动双臂,还勉强能动,又试了试双腿,左腿勉强能动,可右腿仿佛已不属于自己,再怎么用力,就是没有一点反应,他想这右腿一定摔坏了,他想呼喊,但他知道这荒山野岭根本没人听得到,这可如何是好?便只能听天由命了。几经这样的折腾,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又使他晕了过去,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恍惚听见有人在叫他,他微微睁开双眼,看见山尖有灯光,他知道这是家里人找到了这里,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回答了一声,便又不省人事。

    大家用灯笼一照,发现陶吉福上身压在喇叭背篓上,浑身上下血糊糊的,大家明白今天是这喇叭背篓救了他的命,他在往下落的过程中,背篓里装有药材,重心在下,所以陶吉福才不至于丧生。大家赶紧用背篓里的弯刀砍了几根木棍,用绳子绑着,做了一副简易担架,把陶吉福轻轻放上担架,大伙轮流抬着,直到后半夜才回到家里。

    陶李氏一见老伴摔成这样,一下子哭得是昏天黑地,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二叔较为冷静,立刻派人到牧羊坝西头的医馆请来了老中医黄万忠。黄大夫熟练地给陶吉福清洗了伤口,做了止血处理,又对陶吉福做了全面检查,最后结论是右腿严重骨折,其它都是皮外伤,然后动手接骨、上药、打夹板、打石膏,弄完这一切,又开了三幅内服汤药让人前去医馆抓药,叮咛如何照料病人,如何注意饮食,等到处理完这一切,天早已大亮。陶李氏赶紧生火做饭招待这一伙人。饭后,陶李氏千恩万谢送走了大家,这才深情地坐在老伴床边,心疼的注视着老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滚落。躺在床上的陶吉福见老伴泪人儿似的注视着自己,心里也是万分的内疚,他明白老伴的心意,自己往床上一趟,家里这一大摊子事都压在了她的肩上,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两人终年不停地劳作,收入也很微薄,除了上缴的各类苛捐杂税,剩余的也只能勉强度日,勉强供儿子在县城读书,眼看这一学期就要结束,实指望趁着农闲采点药材,好给儿子准备秋季的学费、生活费,没想到这一切都变成了泡影。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况且这医药费又从哪里生根,看来这个家庭是要崩溃了。陶吉福想到这,强忍着伤痛,强忍着心痛,硬是从脸上挤出了一点儿笑意道:“老伴啊,擦干眼泪,挺着腰杆慢慢过吧,我这把老骨头硬着呢,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等我一好,儿子大成也就放暑假了,我爷俩多上几趟山,多采点药材,若风调雨顺,田里地里再有点收成,这以后的日子不也就照常过了吗。我摔伤的消息也暂且不要给儿子陶大成捎信,再说不久也就放暑假了,到时间他回来也就知道了。”经陶吉福这一番劝说,陶李氏这才擦干眼泪,给老伴煮了四个荷包鸡蛋,放了两勺子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红糖,端来坐在床前,一口口喂着老伴吃下。这才又开始往山上赶牛,往坡上栓羊,往院子里放鸡,给猪添食,开始了忙忙碌碌新的一天。

    紧张的期末考试结束了,陶大成收拾好东西,急着准备回家,因为三周都没有回家了,他知道父母的辛劳,知道父母供自己上学不易,他想趁暑假多帮父母干点活,尽尽儿子的孝道。陶大成刚要出门上路,谭春玲满面春风走了进来道:“收拾好了吗?我们一起走吧。”陶大成道:“收拾好了,我们这就走。”于是二人高高兴兴离开学校,踏上了蜿蜒崎岖回家的山路。由于当时交通不便,交通工具极度落后,人们出入主要靠步行,这山区的运输主要靠肩挑背背,只有那些有钱人家出入才能骑马坐轿,搬运东西才用牲口驮。陶大成从家到学校有一百多里山路,要翻大大小小十多座山岭,通常都是清早出门,到太阳落山才能到达学校,由于路途遥远,经常是几星期才回一次家。谭春玲家在牧羊坝东面三十多里地的谭家沟,由于路远胆小,谭春玲几乎是一学期才回一次家。今天陶大成、谭春玲能同路回家,心情都格外愉悦。他们一路谈笑风生,仿佛都有说不完的话要向对方倾诉。凉爽的山风轻轻地抚摸着他们的面颊,惬意极了。山路两旁的野草尖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霞光的映衬下,发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犹如海底闪烁的珍珠;野花们千娇百媚地怒放着;树林里的画眉、山雀们在枝头跳上跳下放开歌喉婉转尽情地歌唱着;山地里的包谷也背上了胖胖的娃娃。空气中充满了各种野花的芬芳,清新极了,直沁心脾。当太阳爬上山顶的时候,陶大成、谭春玲早已走过了几十里山路。

    一路上,谭春玲有句话一直想对陶大成说,但无数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心里始终踌躇着、犹豫着、羞涩着,纠结着,欲说口难开。此刻的心情就这样煎熬着,真是:

    愿得无人处,

    回身与郎抱!

    置腹表爱意,

    携手结同心。

    他们又翻过一道较高的山岭,已时值正午,毒花花的太阳照在身上、脸上,火辣辣的。他们来到谷底,在一片树荫下的大青石上坐下小憩。一对倩影倒映在静静的清澈的潭水中,真是“两情相依依,对影成四人。”他俩都甜甜地会心地一笑。其实这一笑蕴含了无限的倾慕爱恋之意,也包含了千言万语!此刻他们仿佛都各自走进了对方的心间。谭春玲把身子向陶大成挪了挪,几乎是依偎在陶大成的怀里,脸红扑扑的,就像一朵春风里怒放的桃花;胸膛里犹如藏了一只小小的梅花鹿,突突地跳个不停,浑身的血液也仿佛决了堤的洪水,在**地汹涌着、澎湃着。她用火辣辣热切的目光注视着陶大成的双眼,嘴里喃喃地、矜持地、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一路上千万次想说而又没有说出口的三个字:“我——爱——你!”说罢羞涩地闭上了双眼,脸涨得通红,体温仿佛一下子上升到了摄氏四十度。此刻的陶大成也是热血沸腾,激情奔涌,急忙伸开强有力的双臂,把这个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鲜活酮体紧紧地抱在怀里,用颤抖而浑厚声音喊道:“我——也——爱——你!”然后用热突突的嘴唇吻在谭春玲那激情荡漾的嘴唇上。他们就这样依偎着、拥抱着、热吻着,仿佛把这数月来无尽的思念、倾慕、爱恋都尽情地倾注给了对方。这一刻,青山为之静默,白云为之遮阳,山泉为之叮咚,溪水为之脉脉,花儿为之羞涩,鸟儿为之藏匿,风儿为之拂去炎热,送来阵阵凉爽;这一刻,他们多么希望时钟停止转动,多么希望日月星辰驻足,使这一刻变为永恒!都来见证他们这一对情窦初开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最最纯洁的爱情!他们就这样依偎着、拥抱着、热吻着,充分体味着初恋的滋味,尽情地品味着如同即将成熟青里泛黄的草莓那种涩酸涩酸的滋味,但它们已经孕育着芬芳、甘甜。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鹧鸪从水潭边扑棱棱飞向了旁边小灌木丛,才把这对纯情的少男少女从那如痴如醉的境界中惊醒过来,他们看看太阳已经偏西,身后还有几十里的山路要赶,这才极不情愿地松开双手继续上路。

    到了去谭家沟的岔路口,陶大成、谭春玲又热切的拥抱良久,这才百般无奈地告别,都答应在暑假中找机会到各自家里去做客,一句句亲切的话语不绝于耳,两双清纯的眸子里互相传递着缠缠绵绵的无限爱意,真是“举手长劳劳,二情相依依!”二人互相注视着各自踏上了回家的道路,直到身影一点点变小,再变小,最后完全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要知这对热切的恋人是否能如愿以偿,请继续阅读《山村情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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