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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夫妻“双簧”(一)

    在濂河的南岸有一个较大的村庄叫皇甫庄。这是一个大家族。在这个家族里,有这么一个人,身高1.4米左右,腰粗、脸圆、鼻子大,远看就像一个碾磙子直立着。若是此人再留一撮人丹胡须,穿上军服、军靴,配一把军刀,那就和电影《地道战》、《地雷战》里的日本兵一模一样。人们根据他的外貌特征,给他取了一个外号“龟田小队长”,大家就这么一叫,他本人也觉着身价倍增。自此,就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字了。这龟田小队长的父母可谓中国标本式的农民,勤劳、善良、憨厚,到了四十多岁才得子,所以溺爱有加,这龟田小队长自小要啥给啥,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只要老两口能办到,都尽量满足这个小祖宗。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此人爱动歪脑筋,年纪轻轻就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到了三十岁,其父母才求婶婶告奶奶百般撮合,给龟田小队长娶了一房挑破主的大龄姑娘为妻。这媳妇一过门,受龟田的影响也不想做活,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光想吃香的、喝辣的。父母苦苦巴巴弄几个钱,远远不够他们两口子开销,但要生活,就免不了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所以龟田两口子在这皇甫庄可谓声名狼藉。其父母被他们两口子弄得郁郁寡欢,加上年事已高,没两年便先后离世。

    听说这龟田小队长也曾上过初中,有点文化,但不往正路上用。成天削尖脑袋想着当官,挖空心思盼着发财。但像他这个怂样,满肚子坏水,人们见了他,唯恐避之不远,这“官”又何来?更何况他一身懒筋,不想出力流汗,所以这财又从哪发。不过这龟田倒也有点自知之明,觉得就凭他们这对懒怂,今生的“官”、“财”只能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可望而不可即。所以也只好把这“官”和“财”的美梦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龟田小队长听故事里说,要想后辈人做官,祖坟上得长出一棵弯弯柏树才行。于是他就在这弯弯柏树上动脑筋、下功夫。他曾到他家祖坟上认真查看过,这坟地树种繁多,可唯独没有柏树,更不要说弯弯柏树了。他只好找了一些柏树苗,亲手栽到父亲的坟头前。他也时不时的给柏树浇浇水、施施肥。不觉几年过去了,这些柏树倒也枝繁叶茂,已有两米多高了,但没一棵是弯的。这让龟田很是失望。不过这也难不倒龟田,于是他就开动脑筋想了一个办法,找来了绳子,在一端拴上石头,另一端拴在柏树尖上,硬是把这些柏树拉弯。他想这时间一长,不就是一棵棵弯弯柏树了吗?有了这些弯弯柏树,还怕我的后人不当官吗?

    龟田有一个儿子才上小学。他希望儿子长大能当官。他还听人说这祖坟上光有弯弯柏树还不行,还得求神灵保佑。于是他又把儿子送到附山上的道观求祖师爷作保,还拜掌门道士为师。之后又怕这山矮庙小神不灵,恐怕把娃误了,又把儿子送到大梁山脚下药王洞求药王作保,又拜这里的主持道姑为师,这才觉得方保无事。

    这龟田小队长得结结实实,满身有的是力气,按说靠劳动吃饭,日子还是好过的。可他就是不想出力,成天和婆娘一样,光想吃香的,喝辣的,经常是入不敷出,日子拮据。弄到过不下去了,就想方设法哄人骗人。他借人财物不想还,赊人东西不结账。这皇甫庄的家家户户几乎都成了龟田小队长的债主。这方圆十几里的大小商店、代销点都有龟田赊欠的踪迹。因此,这一族的人见了他,都像避瘟神一样。真是张三恨一塆,一塆恨张三。

    邻村有个卖豆腐的,天天从他家门前过,他天天欠豆腐吃,成年累月不结账,一下欠了三四百元,他还天天照欠不误。这卖豆腐的是个忠厚善良人,面情软,也不好天天要账。况且卖豆腐本身就是个小本买卖,赚点辛苦钱,若再这样欠下去,眼看就没本钱了。

    这一天,买豆腐的又从龟田家门前经过,生怕龟田小队长又欠他的豆腐,便不敢吆喝,等过了他家以后再吆喝。可冤家路窄,这龟田偏偏准时出来又欠豆腐。这小伙子也顺便说:“大哥请你把欠的豆腐钱还了吧,眼看我就没本钱了,求求你?”龟田小队长把脸一沉说:“你算算我欠了多钱?”买豆腐的说:“四百零陆元”。龟田说:“你小子真是小人之见,不过才四百多元,还说道嘴上,我当是三万吗五万,还竟敢当着众人来讨账,剥我的面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小心老子收拾你”!说完拿上豆腐扬长而去。这买豆腐的账没收到,还怄一肚子气,碰到这村痞无赖,也只有自认倒霉。

    龟田回到家里,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心想,你敢跟我要钱,我还想跟你弄两个钱花花呢。他便和婆娘一商量,便生一计。

    这天凌晨四点多,龟田两口子就悄悄来到买豆腐的家门口。龟田把女人的行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到一个田沟沟里给女人裤子上浇了些水,在鞋和衣服上抹了些稀泥,然后让女人去叫门,自己先躲起来。这女人走了几步又回来说:“我心老跳,这昧良心的事做不得,要不咱们算了吧!”龟田说:“算个球!算了老子没钱花,你拿啥给人家挡豆腐钱?快去!”这女人无奈地说:“那我可去了,你个砍老壳的可别跑了!”龟田说:“你把我说的跟你一样,你是我的婆娘,况且我还等着钱花,我能跑吗!”这女人定了定神就前去叫门。她把门敲了几下便大声喊道:“小兄弟,豆腐点好了吗?”屋内回答:“点好了,是谁这么早?天还没亮就买豆腐”?这女人在外说:“我们家今天找人做活,我早点买了豆腐回去好做早饭,你快点开门,这外头风大,很冷的”!屋内小伙子说:“你等等,我把衣服穿整齐了就给你开门”。这女人一听,更是娇滴滴的说:“小兄弟呀,都是过来人,没穿好也没关系,你先把门打开,这外边又黑又冷,让我进来你再穿也不迟呀!我怕!”这小伙子穿好衣服,拉亮了电灯,这才把门打开,这女人便一头钻进屋里。小伙子一看说:“原来是大嫂,咋不叫大哥陪你来呢?”这女人说:“看你说的,就买个豆腐还来几个人,况且你大哥这个懒虫还在翻二觉。”小伙子说:“你要几斤豆腐?”这女人笑嘻嘻的说:“小兄弟,别急,别急,你看我一个女人家,这起得早,天又黑,嘴上说不怕,其实这心里还是很怕的吆,这一路坑坑洼洼的,到处黑乎乎的,我只顾往前走,不敢抬头看,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把裤子鞋子都弄湿弄脏了,呆会儿天大亮了路人看见那多难为情,你这兄弟也是个热心人,能不能找条裤子让我换换?”小伙子说:“我也没有像样的裤子,要不我放一把火给你烤烤”。这女人说:“这一烤火,草灰乱飞乱扑,若扑到豆腐上多不好。”小伙子说:“没关系,我用布单把豆腐一盖不就行了。”说着就去找布单。这女人一把拉住小伙子的手说:“小兄弟,行行好,还是给我找条裤子换换,哪怕旧的、脏的、烂的都可以,只要是干的都行,就是男人的裤子也行。请帮帮我,行行好!也算你积德行善!”这小伙子再仔细一看,这女人的裤子的确湿透了,衣服、鞋子全是稀泥,被冻得浑身发抖,不觉就起了怜悯之心说:“有一条裤子是我穿的,可能有点长。”那女的一听说:“没关系,没关系!你真好!等过几天我专门给你说个媳妇,你这么好的小伙子,哪个姑娘遇上你,这是她八辈子烧了高香!”小伙子说:“那你等等,我给你拿去。”女人连声说:“好!好!好!”小伙子进屋拿裤子去了。这女人一看这小伙子上了勾,便向他男人传了暗号。

    一会儿小伙子拿出裤子说:“大嫂,就这条,你看行不行?”女人连声说:“行!行!行!”这女人又到处看了一下,羞涩的说:“你这外屋放着豆腐,又当着你的面,况且这天马上就亮了,我在这换裤子,若再来个买豆腐的,那多不好意思啊!能不能让我到内屋换一下吧!”小伙子说:“我一个男人住的屋子,里面乱七八槽的,那怎么能行,你就在这屋里换吧,我在门外站会儿,你换毕了我再进来”。那女人嬉皮笑脸的说:“看你把嫂子当外人,不讲究!不讲究!”边说边拿着裤子一头钻进了内屋。这小伙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去准备卖豆腐的东西。躲在屋外的龟田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就一头钻进屋来,劈头就问:“我女人呢?”小伙子一看是龟田,就说:“大哥你来了,嫂子在里屋换裤子。”龟田一听火冒三丈地说:“你放屁!我女人是光着屁股来买豆腐的吗?”小伙子说:“大哥你别歪,你听我说。”龟田说:“你回答我,你把我女人弄到里屋干啥去了?”小伙子急忙说:“嫂子来时在路上摔了一跤,把裤子弄湿了,让我找条裤子换换”。龟田说:“你个龟儿子胡说,我女人裤子湿不湿与你何干,你卖你的豆腐,你真是牛吃麦子多管嫌事!吔!这可不对,是不是你欺侮了我女人,假说什么换裤子,给神说,鬼都不信,你经常从我家门前过,早跟我女人眉来眼去,想给我戴绿帽子,让我当王八,你当我是瞎子没看见。今天我女人来买豆腐,我让他天亮再来,可她偏要早些来,是不是你们早已告好了点子?我女人一走,我就预感不对,于是就跟踪而来,原来果不其然”。就在此时,那女人提着裤子,上衣敞开,头发蓬乱,脸蛋通红,一副羞答答的样子扭扭捏捏从里屋出来。龟田一看他女人这般模样,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这小伙子就打,边打边说:“捉贼捉赃,抓奸抓双,今天老子当场抓住你们两个狗男女,我看你还有啥说的。我打你个王八!我打你个王八!”那女人在一旁纠正说:“你女人跟人家睡觉,为什么人家是王八,应该是打嫖客!打野老公!打翻脚板贼!”龟田一听他女人在给他递话,急忙改口说:“我打你个嫖客!我打你个野老公!我打你个翻脚板贼!”这小伙子光挨打,又不敢还手,只是大哥大哥的叫。不知这小伙子能否说得清楚,请继续阅读《夫妻“双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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