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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席上酒难浇愁 席散火中反杀

    “这外子一是我们杜家族系的特殊性质所衍生出来的称呼。”杜天丰这一趟“厕所”去得很久,回来后整个人也从容了很多,与杨玄嚣边吃边聊,不再像先前那么拘谨,到杜家楼时,也自然更多了几分精神:“如你所见,杜家楼实则是一个修真门派,而门中弟子全是同族后人。男子十六岁,女子十四岁是我们的一个分水岭,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留在山上修炼杜家祖传的法决,那些人就是内子,是杜家楼未来的希望,他们的名字才可以进入族谱永世流传!而像我这样资质平平的,就只能到山下的苗寨中生活,也就入不得族谱,某种意义上已经脱离了杜家楼,也就是所谓的外子了!”

    “真是奇怪得很……”杨玄嚣夹了一块烤肉嚼得津津有味,仔细寻思了一阵才又问道:“资质好与不好也都是自家子孙……什么样功法还要对子孙后代藏着掖着?”

    “前辈您不知道?我们杜家的《合欢术》在苗疆修真界几乎无人不知啊!”杜天丰皱了皱眉,继续道:“这门秘术传自极西之地的佛家密宗欢喜禅……脱离在天玄地黄四阶法决之外,是可以从**凡胎一直练到渡劫飞升的玄奇功法!也不知多少万年前了,传创造这一门功法的密宗法王便是一夜御女三千,引来绵绵天劫,那尊法王硬挡下了所有雷霆洗礼,最后飞身成神!”

    “噗……”杨二少忽然神情一怔,好似吃到臭虫一般愁眉苦脸起来,憋了半天还是把刚刚嚼烂的肉块吐到了地上,酝酿了好一阵,才道:“也就是,那些被选中的所谓内子,其实是去和你们族中长辈合欢双修去了?”

    杜天丰了头,脸色也有些尴尬,不过从就生活在这个尴尬的问题下,渐渐也就不会再像第一次听闻的人那么纠结了:“所谓大道万般,自取其一……这是杜家楼的道……外人很难理解。”

    “的确是无法想象……不过在我看来,你没被选中是幸运的……”杨玄嚣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显然已经无心再吃。

    “是啊,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根本不能被接受的厄运……”杜天丰轻轻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二,来一坛烈酒……”

    杨玄嚣又是一怔,脸上神情依旧:“你这是怎么了?要喝咱回家喝也是一样啊!”

    杜天丰摇了摇头,静静等到那坛厮口中价值五百灵石的百年老酒上桌,也不管碗中油水,先给杨玄嚣满上一碗,又给自己倒满,一大口便是半碗下肚,这才继续道:“其实合欢术不稀奇,密宗欢喜禅之下分支无数,合欢双修之法大同异的不下千百种。但杜家楼却以近亲双修,不可避免地被扣上了有违人伦的大帽子……句实话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近亲结合才能让杜家最纯粹的血统延续下去……才能在双修时毫无顾忌的交托灵肉……我们都以此为荣……当然……对于你们……自然是连议论都不齿,连听了都觉得脏了耳朵……”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听你么?”杨玄嚣呵呵一笑,端起碗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他先前自然看出了杜天丰的古怪,但此时,这一股没来由的情绪却又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杜天丰端起碗一饮而尽,白净的脸庞立刻潮红起来,一双干净的眸子也因为充血而变得血丝密布:“你不会知道的。”

    杨玄嚣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以前有一位长辈跟我过,对于没有亲身体验的经历,永远不要去质疑它的意义!即便不信服,也要报以足够的尊重!我的确无法接受杜家的做法,但是,我不是杜家的后人,没有设身处地的体验,所以我不会质疑你的法亦或是做法!”

    杜天丰抬起头,殷红的眸子深深看了杨玄嚣一眼,没有话。一股与往常大相径庭的气息越发浓郁。

    杨玄嚣静静看着他,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他心中压抑的心事,但却始终无法想像,这样一个干净稚嫩的少年正在十分憋足地酝酿着一个怎样的阴谋。

    二人沉默对坐了许久,杜天丰开始一碗接一碗地独自闷饮起来,他的酒量与他给人的印象似乎完全成反比,数碗下肚,神情和语气却没有太多变化:“你这趟来杜家楼所谓何事?”

    杨玄嚣只觉得不想也不必要撒谎,就这么坦然道:“来杀人,杀一个叫杜持节的人!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可以罢手离去!”

    “犀鸟院长老。”杜天丰顿了顿,才道:“你为何要杀他?”

    杨玄嚣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想,学着杜天丰的样子轻轻敲了敲桌面,大声道:“二,来一盘金钱豆,炸脆些好下酒!”

    “其实我倒希望有人杀了他……”杜天丰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终于有些应景的杀气,语调也急转直下,冷冷道:“我的表妹……就是我要送她三尾狮子的表妹……在我向她提亲后的不到半个月时,杜持节将她破格选作了双修鼎炉……后来又她不是处子之身……好端端的一个女子就这么给赐死了!可是……她已经做了三年外子!十四岁时没被选中!她有什么理由还要继续守身!”

    杨玄嚣撮起两颗金黄色的豆子,丢到嘴里,嚼得嘎嘣脆响,可听到此处时还是停住了所有动作和表情,任他如何见多识广,任他如何生性开明,可眼下,思绪终归还是凌乱了起来。

    “我爱的人都没个好结果……”杜天丰自嘲一笑,干脆抱起酒坛子,仰面豪饮起来。直到剩余半坛子酒一口气全进了腹中,他这才在桌上拍下一个储物布囊,豪爽道:“结账!多出来的当费赏你们了!”

    杨玄嚣呵呵一笑,好似玩笑一般,道:“桌上还剩这么多菜,你自己回去吧,我吃完了再走……如果你要找我的话,就来今天遇到我的地方……”

    “事前都好了,无故变卦是瞧不起我么?”杜天丰又深深看了杨玄嚣一眼,语气十分坚决地率先朝门口走去。

    杨玄嚣咧嘴一笑,缓缓站起身,跟了上去。走时还恋恋不舍地撮起了两颗整本菜谱中最华而不实的油炸豆子,随手抛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呢喃道:“都没好下场……都……”

    古藤寨南边,这里是寨子里中土式建筑最密集的区域。杜天丰的家是一座青砖红瓦的中土式院,修葺得很是雅致。显然的,他虽然只是所谓的杜家外子,但是在古藤寨中的地位还是要比原著苗裔和往来练气士要稍高出一头。

    院内有一正厅和南北两面四间厢房,杨玄嚣挑了一间远离杜天丰的房间,又借故要修炼,不需要诸如棉被枕头之类的家私,让杜天丰早早去休息了。

    时间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两个时辰,约摸快要到子夜时,躺在光秃板床上的杨二少缓缓翻了个身,阴暗之中,他的嘴角微翘起了一个饱含深意的弧度,冷冷笑道:“连一晚都等不了?果真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吗?”

    话音才落,房间四角骤然火光滔天,屋三条大梁也同时燃起熊熊烈火,形成了一个火焰牢笼,正将杨二少包围在了其中。这些透着淡淡金光的火苗温度十分剧烈,寻常火焰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只不过眨眼功夫,整个房间已经彻底倾塌了下来,木质的柱子房梁早早化成了灰烬,就连砖瓦都被烧烤得咔咔炸响,都在纷纷爆裂。而火焰之中的杨二少呼天喊地地挣扎了片刻,也就这么倒在了地上,融入了火海和废墟之中。

    待到现场已经只剩下一片焦黑之后,院中才缓缓走出三个人影。

    “我还以为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原来这般不济。不管他是不是来杀我的!按照约定,我最好不会空手而归!”居中那人是一名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只见他一挥大袖,废墟之上缓缓飘起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丝网,如一缕轻烟钻入了他的袖中。

    而居右一人则是仍然面红耳赤,双眸殷红的杜天丰,只见他双拳紧紧攥着,有些单薄的手背上青筋暴现,还止不住地瑟瑟发抖。此刻的他就连半句话都不出,死死盯着地面,竟然是在哽咽抽泣!

    “杜长老放心,那枚玄妙无比的赤色戒指就在他左手上,我去替您取来就是了。”反倒是站在左边的那名苗裔女子更主动些,柔声低语地解释着。在一套赤色皮甲的紧紧包裹下,她本就前凸后翘的风光变得越发浮凸诱人!月光下,那紧致光洁的麦色面庞越发透润,精美绝伦的杏眸却盯着还在散发着热浪和焦臭的废墟,竟是在微笑,笑得媚眼如丝!

    那姓杜的中年男子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的怜香惜玉起来,抬手一摆,很有风度道:“那尸体多半没有烧尽,本座怎能舍得让如此美丽的姑娘代劳这种事情?”

    那苗裔女子闻言,嫣然一笑,也不知哪学来的中土礼仪,竟也能有模有样地施了一个万福:“那就有劳度长老了!”

    那中年男人双眼一眯,浓密眉毛下的笑意显得格外猥琐。而下一刻,就在他第一只脚才踏上焦黑废墟的时候,身体便僵在了原地,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变化,整个人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再下一刻,站在中年男人身后不远处的杜天丰和那苗裔女子,只看到了三千红丝从他的后背爆射四散,直接炸出漫天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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