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缘应叹息
“道友，不知汐儿可有一线生机？”惊鸿看着从里室走出的玥澴问道。
此时，众人已在冰室中等候多时，里室虽寒，但一番忙碌后的玥澴还是流了不少汗。
“哎……小月她……”玥澴擦了下额间汗水，看着惊鸿，迟迟未答，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说玥小神医，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急煞老农我了！”栎容催了起来叫道。
“哎呀！臭老农你急什么，让我让我想想该怎么说下去才行啊！”玥澴看了下众人着急的表情，“先等我把最后的治疗做完再说吧！”玥澴转身走回了里室，扭动石块，关上了石门。
……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里室的门才再次打开了，众人依旧在冰室中等待着。
“道友，汐儿可有救？”惊鸿再次问道。
玥澴看了看惊鸿后又看向众人，大家都相当期盼着自己可以给出一个较好的答复，犹豫片刻后，玥澴才开口道：“小月的身体扭曲处已被我复原了，旋流造成的伤口我也令其痊愈了，续骨复脉，可以做的我都做了，不可以做的我尽力了……只是，只是……”说到这，玥澴鼻子一酸，泪水就开始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哎呀！我说玥小神医，你就不能说完再哭么？”栎容依旧着急地叫道。
“是呀，阿澴，说完再哭也不迟。”古月跟着栎容，也在一旁暗自急了起来。
“嗯，不哭，玥澴不哭，”玥澴用两个小拳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暂时止住了哭泣，“小月刚生完孩子，身体已是极度虚弱，没有休息和进食就强施神行术，灵力体力透支，自损经脉，跳城救孩子时又强使踏云纵，所使用的气和灵早已大大超出了小月自身的能力范围，其所带来的痛苦已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了，就是那孩子……”话到这里，玥澴不禁望向惊鸿怀中正在熟睡的婴儿，其余人也随着玥澴的视线望向婴儿，这就是爱，一种超乎了他们所理解的爱，这个孩子生命，来之不易……
“再加上袁烈旋箭的一击，外伤之重且不说，就连五脏六腑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坠城之时，老谷主虽及时护住了小月的头并用灵气护体，但西门十丈的高城可不是说笑的……小月全身经脉相互错乱，各处要害都受了极大的伤害，若不是老谷主及时赶到，就是真是无力回天了……”
“这么说是有的救了？”青书插口道。
“嗯……不过很难救……”说到这，玥澴也显得无能为力。
“有的救又很难救，玥小神医，你又在卖什么关子呀！”栎容再次催了起来，但玥澴却好像无视了栎容的话一样，继续说道：“首先，小月身已死，但神未死，只要我们能保其肉身不朽。”
“肉身不朽，这个不难。”玄音道。
“这的确不难，只是接下来的救法才难……”
“什么救法？”栎容又插口打断了玥澴的话。
玥澴瞥了栎容一眼后继续说道：“救小月的药物实在难得，即使是我们也不是想要就能要到的……”
“什么药物这么难得，老农我去抢回来！”栎容拍拍胸口，自信道。
“死尸海，血棠。”
“血棠！”众人同时惊叫道，“死尸海主可是一刀万杀的弑人王，虽然在每次血棠出现之日都广邀天下豪杰共同争抢，但最后所有人都只能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一直以来，血棠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其武境深不可测，在武林榜中的天下第一刀之位也未曾动摇过。”青书冷抽了口气分析道。
“血棠开花，是由弑人王以血相育，极具血蕴与复脉之效，是救小月必不可少的药引之一。”玥澴此时的语气相当强势，意在让眼前的众人势必夺得血棠。
“药引之一？”古月淡淡地质疑道。
“嗯，除了血棠之外，其余的药引还有照世明灯灯芯，九天塔九天玄精石和红枫谷万年红木之心。”
“照世明灯！”
“霸刀狂剑夜小路……”
“九天塔！”
“神僧如然……”
“红枫谷！”
“秋水居主莫离夫妇……”
以上三人和死尸海主的名号在江湖上的震慑丝毫不逊于九圣，“我说玥神医，你能再出些更难的题么？这可都是隐士高人啊，即使我们九圣也未必有能将他们完全制服的自负啊！”青书摇头叹气，似乎相当无奈。
而此时，菁凤、玄音和彩云缓缓地走到了玥澴身边，望向古月、青书等人。
“不是我们九圣，而是你们五人。”彩云相当狡猾地说道。
“嗯，弑人王、如然、夜小路和秋水夫妇正好五人，你们正好也是五人，而我们这些女子当然要留守河谷啦！”玄音甜甜地说道。
“臭丫头，这次老娘就姑且和你站同一边，你们几个自己找人去。”菁凤朝对面五人甩了甩手，为其告别。
古月、栎容和青书三人相互对望了下，又看了下一旁的铁铸和倒在地上的宇文，“这怎么都不够看呀！而且月丫头是自家人，你们怎么忍心只让我们去冒这个险，自己却袖手旁观呢！”栎容抗议道。
“种花的，刚才谁在那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自己去找的？多给你四个帮手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在那叫？”菁凤不爽地瞥着栎容，抚摸着手上的小寒蛭，再敢驳嘴，小心老娘毒死你！
“呃……”栎容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菁凤手上的小毒物，又忍了回去……
“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就把最后的三味药告诉大家。”
“还有三味药！”栎容和青书同时惊叫道。
玥澴看着他们如此惊讶的表情，相当不解道：“难道我没告诉你们血棠、灯芯、精石和木心都只是药引么？”
“呃……”栎容和青书相互望了望，无奈……
“就是有说嘛！那我接下来就告诉你们这剩下的三味药吧！”
“慢着！”栎容又打断了玥澴的话，“四味药引就要找五个隐世高手，那接下来三味主药岂不是……”
“哎～～～栎老农你就放心好了，剩下的三味药只需向三种动物拿就好了，根本不用和什么隐世高手、巅峰武者打架。”玥澴笑嘻嘻地说道，看来似乎可以放心。
“呼～～～”栎容深深地倒松了口气，憨笑地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只是不知道要向哪三种动物拿药？”
“青龙须。”
“！”
“凤凰壳。”
“！”
“麒麟血。”
“！”
“就这三样。”玥澴笑着说完了这三种药名，但眼前的栎容和青书则是一脸惊讶和茫然，“你们用这么惊讶么？”
“呵呵！”青书冷笑了两声，“这能不惊讶么……神医，那可是圣灵之陆名由的圣兽啊，你还说只是三种动物……”
“是啊！玥小神医，这三圣兽都多久没问世了？莫说九圣，就连如今全天下的人中也未必有一人见过呀！龙须、凤壳、麒麟血，这都是哪来的偏方啊？”栎容质疑道。
玥澴一听栎容对自己的医术有所怀疑，立即叉腰指着栎容忿叫道：“你不信你别去啊！你这么厉害你来救小月呀！生死人肉白骨之术必须以命换命，而且还要是施术者自己的命，你去找个肯换命来呀！现在能不用换命之法便可救活小月，你还有意见是不，我告诉你，别逼我叫小铁拆了你的花田，哼！”
栎容见状，急忙解释道：“小神医别生气，别生气嘛！不是老农我怀疑你的医术，而是根本就没人见过三圣兽，它们的存在是否属实都还不确定呀！”
“老农此言差矣，”一旁观战的古月突然开口道，“普天之下，若尚有一人知道圣兽踪迹或见过圣兽，那我想这个人我们应该都认识。”
“！？”众人不禁同时望向古月，而古月则淡淡地望向另一旁，众人顺其视线望去，竟是一直在看着怀中婴儿熟睡的惊鸿谷主，“古月，你不会是想说那人就是惊鸿老友吧……”栎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措辞相当不自然。
“正是。”古月淡淡地点了点头。
惊鸿抬头望向众人，随后又望向里室的汐月，缓缓道：“无妨，圣兽之事就交由老朽，其他的就麻烦各位道友了。”
“谷主言重了。”古月回道。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先行离开了，护住汐月身躯一事有劳诸位了，多谢。”惊鸿朝众人作揖深躬以表谢意，众人也同时作揖回敬，以示代劳，“那有劳诸位道友了。”
看着惊鸿离开冰室后，古月不禁哀叹起来，“失女之痛，普天之下能见至亲之人于眼前走向死亡而不动怒施愤于人者，恐亦只有惊鸿谷主一人了……”
“汐丫头也是我们九圣看大的，要知道那一刻我不知道多想冲下去宰了袁烈那厮，倘若不是见老友用灵屏阻止，我早就出手了，我这外人尚如此气愤，莫说汐丫头是老友至亲……”一向憨乐的栎容此时也不禁感慨哀叹起来。
“那老头平时看上去倒挺糟，不过今天的他，还真让我对他有些敬重了。”傲逊的菁凤这番话中虽有惋惜，但更多的是钦佩。
“世间风云，变幻莫测，生死无常，岂如人意，能洞察其中玄机者恐怕亦只有谷主了……”青书也随着慨叹道。
宇文踉跄地走到了众人面前，“漠河谷主岂是常人能当……呃！若不有容天下难容，忍众人难忍的胸襟，可是很难当这河谷谷主的！咯……”似醒未醒地说完一番话后，宇文又倒在了地上，众人看着宇文，似乎都想到了同一个地方，皆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说的也是……
“小女之事有劳各位了。”洞外，惊鸿在石径上朝洞口众人道谢。
“哪里，阿月也是河谷中人，我们众人尽力也是理所当然，还望谷主看开些。”古月淡道。
“有劳道友费心了。”惊鸿再次谢过众人，随后望向洞内，青锋一出，在洞上留下了四个字“溪潭映源”。
“溪潭映源，好好听的名字，老谷主的字也好好看哦！”玥澴看着洞上的字，相当欢喜的叫道。
“原应叹息，谷主……”玄音相当悲怜地看着闭眸深思的惊鸿。
“仙子想错了，是缘应叹息，老谷主是在为汐月妹妹的苦缘而叹息啊……”青书看着洞上的四个字，若不是其力度与字风不符，还真无法猜出这一意境。
此时，惊鸿抱着云潇转身离去，“自古痴郎怨女难尽数，造化无常，天意弄人，良缘二字，撮合了多少才子佳人，但又作践了多少痴心，人到无情而求情时，方谓此乃缘。天下之大，又有多少人被缘所误，是非对错，旦夕祸福，一切冥冥中早已有所安排，又何需以良缘为由妄论天意，老朽亦不想枉下定论，天道有常，往复循环，缘起缘灭，缘应叹息……”
“每年今日，在下便会来此看下母亲，虽母亲在棺中，我二人无法相见，但我们很快会相聚的。”云潇看着冰棺淡道。
哎……这家伙原来这么可怜呀，自幼便失去双亲的爱护，一直跟外公在一起生活，这河谷九圣即使待他再好，也始终难及自己的亲生父母，这十八年来，他会不会感到孤独伤心呢……寒凌看着身旁的云潇，虽依旧清秀俊朗，但却好像比之前沧桑了不少，心中不禁生出阵阵怜悯之情：不行不行，臭书生不能同情，不能再想下去了！顿时，寒凌心中又生出了种反感的抗拒。
“对了，墙上这首诗应该也是老谷主刻的吧？”寒凌站起来望向壁上的刻诗，虽与洞口的魏碑体有所不同，但刻劲和字风万变不离其宗，仍可看出是出自同一人手笔，“剑势挥洒如虹，行云流水，落毫自如闲适，想必老谷主也已看开了吧？”
“寒姑娘好眼力，这首诗是外公第二年刻上的，外公每年都会来这里陪母亲，”云潇站起来，走到壁旁摸着壁上的刻字，“很快就到尽头了。”
“尽头？灯芯、血棠、玄石和木心你们都拿到了？”寒凌看了下云潇，依旧淡笑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什么亲人即将团圆的兴奋之感，虽然向来对云潇不怎么感兴趣，但寒凌突然对笑靥下的他会是怎样一个人充满了好奇，自幼失去双亲的他，这十八年来应该不仅仅是形成了这种从容不迫的性格吧……
“四味药引已由九位师傅们准备好了。”云潇淡淡的回道。
“那三圣兽呢，青龙须、凤凰壳、麒麟血？”
只见云潇淡摇了下头，随后朝室外走去，“该来的终将会来。”
哼！神气个什么劲啊，问你拿到没有，你却给我打哑谜，臭书生，没拿到就说嘛，最讨厌你这种臭书生了！寒凌看着离去的云潇，忿忿地踹了地上的冰粒一脚。
出了冰洞后，寒凌站在石径上再次看了下石洞上的四个字：缘起缘灭，缘应叹息……好模糊的感觉，会是怎样的呢……
“是谷主的意思么？”水潭上方峭崖处，青书摇扇问道。
“呵呵，看来吾孙会错老朽之意了，本想让他带丫头来见见汐儿，好为今后做点打算，没想到他全都说了出来，呵呵……”谷主捋着长须，祥和地笑道。
青书手中纸扇一合，自拍了下脑门，“唉～～～阿云的口风可真是松，寒姑娘连话都还没套，他就全都说了出来，不过……”青书看向谷主，“缘应叹息的缘当如十八年前谷主所说一样么？”
“当然，缘起缘灭，缘应叹息。”谷主淡淡回道。
“叹缘，当是叹阿月和天羿的缘？”
“老朽说过，于他二人的缘，老朽并不想枉下定论，但若真要说的话，汐儿和天羿的缘确应叹息，不过他们二人也会有破镜重圆之日，到那时，又要再待叹缘之人了，呵呵。”谷主看着青书，祥和地笑声中似乎有种不易让人发现的叹息。
“依谷主所言，这缘应叹息四字并非是为了阿月所写的？”青书继续问道。
“是非因果，皆有定数，这四字确是为汐儿所写。”
“哦？那……”
“我所叹的，是姻缘的往复无常，汐儿昨日之因，必将造成明日之果，而其明日之果，则将成后来者重蹈覆辙之因，这，老朽我之前尚亦不信，可经十八年前一事后，便不得不信了。”话罢，谷主向下方正在离去的云潇和寒凌望去，轻叹了口气。
青书随谷主视线望去，不禁对谷主方才所言产生了疑惑，“谷主所说重蹈覆辙之人是指阿云？”
谷主淡淡地点了点头，“十八年前之事何以断定这十八年之后的事？即使如此，世事无常，谷主又何以断定之后不会有所改变？”
“天机不可泄露，道友还是慢慢参详吧，不过，老朽倒希望吾孙可承道友贵言，改变汐儿后果所留之因，我命由我，不由天，若吾孙真能改此定数，那老朽便真可于此河谷隐世享乐了，呵哈哈哈……”谷主御剑而去，长空中传来其扬笑的声音。
“天机不可泄露？难道谷主真能洞察天机，预晓未世？”青书的扇子在掌心中拍打着，“莫不是谷主已修道成仙了？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呀……”
听到空中传来地长笑声，寒凌仰头望去，“是谁的笑声？”
“是外公，看来是遇到了一些令他开心的事。”云潇淡淡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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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众人已在冰室中等候多时，里室虽寒，但一番忙碌后的玥澴还是流了不少汗。
“哎……小月她……”玥澴擦了下额间汗水，看着惊鸿，迟迟未答，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说玥小神医，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急煞老农我了！”栎容催了起来叫道。
“哎呀！臭老农你急什么，让我让我想想该怎么说下去才行啊！”玥澴看了下众人着急的表情，“先等我把最后的治疗做完再说吧！”玥澴转身走回了里室，扭动石块，关上了石门。
……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里室的门才再次打开了，众人依旧在冰室中等待着。
“道友，汐儿可有救？”惊鸿再次问道。
玥澴看了看惊鸿后又看向众人，大家都相当期盼着自己可以给出一个较好的答复，犹豫片刻后，玥澴才开口道：“小月的身体扭曲处已被我复原了，旋流造成的伤口我也令其痊愈了，续骨复脉，可以做的我都做了，不可以做的我尽力了……只是，只是……”说到这，玥澴鼻子一酸，泪水就开始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哎呀！我说玥小神医，你就不能说完再哭么？”栎容依旧着急地叫道。
“是呀，阿澴，说完再哭也不迟。”古月跟着栎容，也在一旁暗自急了起来。
“嗯，不哭，玥澴不哭，”玥澴用两个小拳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暂时止住了哭泣，“小月刚生完孩子，身体已是极度虚弱，没有休息和进食就强施神行术，灵力体力透支，自损经脉，跳城救孩子时又强使踏云纵，所使用的气和灵早已大大超出了小月自身的能力范围，其所带来的痛苦已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了，就是那孩子……”话到这里，玥澴不禁望向惊鸿怀中正在熟睡的婴儿，其余人也随着玥澴的视线望向婴儿，这就是爱，一种超乎了他们所理解的爱，这个孩子生命，来之不易……
“再加上袁烈旋箭的一击，外伤之重且不说，就连五脏六腑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坠城之时，老谷主虽及时护住了小月的头并用灵气护体，但西门十丈的高城可不是说笑的……小月全身经脉相互错乱，各处要害都受了极大的伤害，若不是老谷主及时赶到，就是真是无力回天了……”
“这么说是有的救了？”青书插口道。
“嗯……不过很难救……”说到这，玥澴也显得无能为力。
“有的救又很难救，玥小神医，你又在卖什么关子呀！”栎容再次催了起来，但玥澴却好像无视了栎容的话一样，继续说道：“首先，小月身已死，但神未死，只要我们能保其肉身不朽。”
“肉身不朽，这个不难。”玄音道。
“这的确不难，只是接下来的救法才难……”
“什么救法？”栎容又插口打断了玥澴的话。
玥澴瞥了栎容一眼后继续说道：“救小月的药物实在难得，即使是我们也不是想要就能要到的……”
“什么药物这么难得，老农我去抢回来！”栎容拍拍胸口，自信道。
“死尸海，血棠。”
“血棠！”众人同时惊叫道，“死尸海主可是一刀万杀的弑人王，虽然在每次血棠出现之日都广邀天下豪杰共同争抢，但最后所有人都只能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一直以来，血棠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其武境深不可测，在武林榜中的天下第一刀之位也未曾动摇过。”青书冷抽了口气分析道。
“血棠开花，是由弑人王以血相育，极具血蕴与复脉之效，是救小月必不可少的药引之一。”玥澴此时的语气相当强势，意在让眼前的众人势必夺得血棠。
“药引之一？”古月淡淡地质疑道。
“嗯，除了血棠之外，其余的药引还有照世明灯灯芯，九天塔九天玄精石和红枫谷万年红木之心。”
“照世明灯！”
“霸刀狂剑夜小路……”
“九天塔！”
“神僧如然……”
“红枫谷！”
“秋水居主莫离夫妇……”
以上三人和死尸海主的名号在江湖上的震慑丝毫不逊于九圣，“我说玥神医，你能再出些更难的题么？这可都是隐士高人啊，即使我们九圣也未必有能将他们完全制服的自负啊！”青书摇头叹气，似乎相当无奈。
而此时，菁凤、玄音和彩云缓缓地走到了玥澴身边，望向古月、青书等人。
“不是我们九圣，而是你们五人。”彩云相当狡猾地说道。
“嗯，弑人王、如然、夜小路和秋水夫妇正好五人，你们正好也是五人，而我们这些女子当然要留守河谷啦！”玄音甜甜地说道。
“臭丫头，这次老娘就姑且和你站同一边，你们几个自己找人去。”菁凤朝对面五人甩了甩手，为其告别。
古月、栎容和青书三人相互对望了下，又看了下一旁的铁铸和倒在地上的宇文，“这怎么都不够看呀！而且月丫头是自家人，你们怎么忍心只让我们去冒这个险，自己却袖手旁观呢！”栎容抗议道。
“种花的，刚才谁在那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自己去找的？多给你四个帮手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在那叫？”菁凤不爽地瞥着栎容，抚摸着手上的小寒蛭，再敢驳嘴，小心老娘毒死你！
“呃……”栎容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菁凤手上的小毒物，又忍了回去……
“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就把最后的三味药告诉大家。”
“还有三味药！”栎容和青书同时惊叫道。
玥澴看着他们如此惊讶的表情，相当不解道：“难道我没告诉你们血棠、灯芯、精石和木心都只是药引么？”
“呃……”栎容和青书相互望了望，无奈……
“就是有说嘛！那我接下来就告诉你们这剩下的三味药吧！”
“慢着！”栎容又打断了玥澴的话，“四味药引就要找五个隐世高手，那接下来三味主药岂不是……”
“哎～～～栎老农你就放心好了，剩下的三味药只需向三种动物拿就好了，根本不用和什么隐世高手、巅峰武者打架。”玥澴笑嘻嘻地说道，看来似乎可以放心。
“呼～～～”栎容深深地倒松了口气，憨笑地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只是不知道要向哪三种动物拿药？”
“青龙须。”
“！”
“凤凰壳。”
“！”
“麒麟血。”
“！”
“就这三样。”玥澴笑着说完了这三种药名，但眼前的栎容和青书则是一脸惊讶和茫然，“你们用这么惊讶么？”
“呵呵！”青书冷笑了两声，“这能不惊讶么……神医，那可是圣灵之陆名由的圣兽啊，你还说只是三种动物……”
“是啊！玥小神医，这三圣兽都多久没问世了？莫说九圣，就连如今全天下的人中也未必有一人见过呀！龙须、凤壳、麒麟血，这都是哪来的偏方啊？”栎容质疑道。
玥澴一听栎容对自己的医术有所怀疑，立即叉腰指着栎容忿叫道：“你不信你别去啊！你这么厉害你来救小月呀！生死人肉白骨之术必须以命换命，而且还要是施术者自己的命，你去找个肯换命来呀！现在能不用换命之法便可救活小月，你还有意见是不，我告诉你，别逼我叫小铁拆了你的花田，哼！”
栎容见状，急忙解释道：“小神医别生气，别生气嘛！不是老农我怀疑你的医术，而是根本就没人见过三圣兽，它们的存在是否属实都还不确定呀！”
“老农此言差矣，”一旁观战的古月突然开口道，“普天之下，若尚有一人知道圣兽踪迹或见过圣兽，那我想这个人我们应该都认识。”
“！？”众人不禁同时望向古月，而古月则淡淡地望向另一旁，众人顺其视线望去，竟是一直在看着怀中婴儿熟睡的惊鸿谷主，“古月，你不会是想说那人就是惊鸿老友吧……”栎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措辞相当不自然。
“正是。”古月淡淡地点了点头。
惊鸿抬头望向众人，随后又望向里室的汐月，缓缓道：“无妨，圣兽之事就交由老朽，其他的就麻烦各位道友了。”
“谷主言重了。”古月回道。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先行离开了，护住汐月身躯一事有劳诸位了，多谢。”惊鸿朝众人作揖深躬以表谢意，众人也同时作揖回敬，以示代劳，“那有劳诸位道友了。”
看着惊鸿离开冰室后，古月不禁哀叹起来，“失女之痛，普天之下能见至亲之人于眼前走向死亡而不动怒施愤于人者，恐亦只有惊鸿谷主一人了……”
“汐丫头也是我们九圣看大的，要知道那一刻我不知道多想冲下去宰了袁烈那厮，倘若不是见老友用灵屏阻止，我早就出手了，我这外人尚如此气愤，莫说汐丫头是老友至亲……”一向憨乐的栎容此时也不禁感慨哀叹起来。
“那老头平时看上去倒挺糟，不过今天的他，还真让我对他有些敬重了。”傲逊的菁凤这番话中虽有惋惜，但更多的是钦佩。
“世间风云，变幻莫测，生死无常，岂如人意，能洞察其中玄机者恐怕亦只有谷主了……”青书也随着慨叹道。
宇文踉跄地走到了众人面前，“漠河谷主岂是常人能当……呃！若不有容天下难容，忍众人难忍的胸襟，可是很难当这河谷谷主的！咯……”似醒未醒地说完一番话后，宇文又倒在了地上，众人看着宇文，似乎都想到了同一个地方，皆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说的也是……
“小女之事有劳各位了。”洞外，惊鸿在石径上朝洞口众人道谢。
“哪里，阿月也是河谷中人，我们众人尽力也是理所当然，还望谷主看开些。”古月淡道。
“有劳道友费心了。”惊鸿再次谢过众人，随后望向洞内，青锋一出，在洞上留下了四个字“溪潭映源”。
“溪潭映源，好好听的名字，老谷主的字也好好看哦！”玥澴看着洞上的字，相当欢喜的叫道。
“原应叹息，谷主……”玄音相当悲怜地看着闭眸深思的惊鸿。
“仙子想错了，是缘应叹息，老谷主是在为汐月妹妹的苦缘而叹息啊……”青书看着洞上的四个字，若不是其力度与字风不符，还真无法猜出这一意境。
此时，惊鸿抱着云潇转身离去，“自古痴郎怨女难尽数，造化无常，天意弄人，良缘二字，撮合了多少才子佳人，但又作践了多少痴心，人到无情而求情时，方谓此乃缘。天下之大，又有多少人被缘所误，是非对错，旦夕祸福，一切冥冥中早已有所安排，又何需以良缘为由妄论天意，老朽亦不想枉下定论，天道有常，往复循环，缘起缘灭，缘应叹息……”
“每年今日，在下便会来此看下母亲，虽母亲在棺中，我二人无法相见，但我们很快会相聚的。”云潇看着冰棺淡道。
哎……这家伙原来这么可怜呀，自幼便失去双亲的爱护，一直跟外公在一起生活，这河谷九圣即使待他再好，也始终难及自己的亲生父母，这十八年来，他会不会感到孤独伤心呢……寒凌看着身旁的云潇，虽依旧清秀俊朗，但却好像比之前沧桑了不少，心中不禁生出阵阵怜悯之情：不行不行，臭书生不能同情，不能再想下去了！顿时，寒凌心中又生出了种反感的抗拒。
“对了，墙上这首诗应该也是老谷主刻的吧？”寒凌站起来望向壁上的刻诗，虽与洞口的魏碑体有所不同，但刻劲和字风万变不离其宗，仍可看出是出自同一人手笔，“剑势挥洒如虹，行云流水，落毫自如闲适，想必老谷主也已看开了吧？”
“寒姑娘好眼力，这首诗是外公第二年刻上的，外公每年都会来这里陪母亲，”云潇站起来，走到壁旁摸着壁上的刻字，“很快就到尽头了。”
“尽头？灯芯、血棠、玄石和木心你们都拿到了？”寒凌看了下云潇，依旧淡笑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什么亲人即将团圆的兴奋之感，虽然向来对云潇不怎么感兴趣，但寒凌突然对笑靥下的他会是怎样一个人充满了好奇，自幼失去双亲的他，这十八年来应该不仅仅是形成了这种从容不迫的性格吧……
“四味药引已由九位师傅们准备好了。”云潇淡淡的回道。
“那三圣兽呢，青龙须、凤凰壳、麒麟血？”
只见云潇淡摇了下头，随后朝室外走去，“该来的终将会来。”
哼！神气个什么劲啊，问你拿到没有，你却给我打哑谜，臭书生，没拿到就说嘛，最讨厌你这种臭书生了！寒凌看着离去的云潇，忿忿地踹了地上的冰粒一脚。
出了冰洞后，寒凌站在石径上再次看了下石洞上的四个字：缘起缘灭，缘应叹息……好模糊的感觉，会是怎样的呢……
“是谷主的意思么？”水潭上方峭崖处，青书摇扇问道。
“呵呵，看来吾孙会错老朽之意了，本想让他带丫头来见见汐儿，好为今后做点打算，没想到他全都说了出来，呵呵……”谷主捋着长须，祥和地笑道。
青书手中纸扇一合，自拍了下脑门，“唉～～～阿云的口风可真是松，寒姑娘连话都还没套，他就全都说了出来，不过……”青书看向谷主，“缘应叹息的缘当如十八年前谷主所说一样么？”
“当然，缘起缘灭，缘应叹息。”谷主淡淡回道。
“叹缘，当是叹阿月和天羿的缘？”
“老朽说过，于他二人的缘，老朽并不想枉下定论，但若真要说的话，汐儿和天羿的缘确应叹息，不过他们二人也会有破镜重圆之日，到那时，又要再待叹缘之人了，呵呵。”谷主看着青书，祥和地笑声中似乎有种不易让人发现的叹息。
“依谷主所言，这缘应叹息四字并非是为了阿月所写的？”青书继续问道。
“是非因果，皆有定数，这四字确是为汐儿所写。”
“哦？那……”
“我所叹的，是姻缘的往复无常，汐儿昨日之因，必将造成明日之果，而其明日之果，则将成后来者重蹈覆辙之因，这，老朽我之前尚亦不信，可经十八年前一事后，便不得不信了。”话罢，谷主向下方正在离去的云潇和寒凌望去，轻叹了口气。
青书随谷主视线望去，不禁对谷主方才所言产生了疑惑，“谷主所说重蹈覆辙之人是指阿云？”
谷主淡淡地点了点头，“十八年前之事何以断定这十八年之后的事？即使如此，世事无常，谷主又何以断定之后不会有所改变？”
“天机不可泄露，道友还是慢慢参详吧，不过，老朽倒希望吾孙可承道友贵言，改变汐儿后果所留之因，我命由我，不由天，若吾孙真能改此定数，那老朽便真可于此河谷隐世享乐了，呵哈哈哈……”谷主御剑而去，长空中传来其扬笑的声音。
“天机不可泄露？难道谷主真能洞察天机，预晓未世？”青书的扇子在掌心中拍打着，“莫不是谷主已修道成仙了？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呀……”
听到空中传来地长笑声，寒凌仰头望去，“是谁的笑声？”
“是外公，看来是遇到了一些令他开心的事。”云潇淡淡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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