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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善德医院

    善德医院,这个山阴市新生公民不为了解的医院,在老一辈的心目中有着无比绝伦的地位。几十年前,山阴的医疗水平比现在不知差了多少,正规医院更是寥寥无几。而善德医院就是为数不多的医院之一。

    那时市政府还是设在那一带,经济也还繁荣,进出善德医院的病人不在少数。善德医院的医生水准高,医德好,护士也都比较体贴,所以病人和家属对它的评价很高。在他们眼里,善德医院拯救了太多的人,里面的医生是正真地悬壶济世。所以即便经过数十年,他们对善德医院还是无比信任,每每对膝下的子女孙儿说起它的好。

    但是由于市政府的搬迁,那一带开始没落。再加上改革之后医院林立,善德医院却因为规模太小而遭到淘汰,去那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到现在,已经接近倒闭的关头。

    善德医院的现任院长是泮仁易,不仅学得祖上一手地道的中医,还曾去西洋的一所知名的医学院进修,拿到硕士的文凭。医术高超的他子承父业,继承了这所善德医院,立志要让这所没落的医院回复当年的名声。然而期望总是与现实相悖,巨大的负担让才四十出头的他双鬓斑白,总是挑灯夜读的他也是戴上了一副近视眼镜。

    眼看着医院一日不如一日,泮仁易心急火燎,甚至有时急过头还会发火骂人。不过还好下属也知道这位院长的脾气,一般不跟他斤斤计较。

    而就是这样的一所医院最近却是传闻闹了鬼,不仅晚上能听到鬼哭狼嚎,甚至大白天的也有人看到一两个穿着白衣的鬼魂在走廊里飘荡。

    事情闹到泮仁易那边,这个高傲的院长自然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把下属训斥了一通。然而在一次熬夜遇到某不明物体之后,三天没睡好的泮仁易终于下定决心找来某寺的几位“高僧”来超度亡灵,却不见效果。又去某道馆找来一位据说很灵验的道长,结果那道长法师还没做完,却口吐一口鲜血晕死过去。待道长醒来之后,给泮仁易留了个地址,让他去一个叫饮酒斋的地方委托任务去。

    泮仁易见情况实在不妙,再这样搞下去,本来就不行的医院就这样垮掉了。再三思索之后,泮仁易咬了咬牙,抽出了三千块交了委托费,希望有人能平息这一场风波。

    在善德医院二楼有一个单人病房,病人是一个十十三岁的豆蔻少女。如此年轻的她,本应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坐在某间教室里聆听老师的教诲和同学的风趣话语。但可惜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她,却只能在脑海中想象那些画面。

    她的名字叫魏晨薇,名如其人,便如清晨绽放的那一朵紫薇花,天真烂漫。但是,那张明朗的笑脸,却在十岁那年之后越来越消瘦。不知名的病魔已折磨了她整整三年。

    三年里,魏晨薇只能在病房里欣赏父母从自己院里采来的鲜花,自己却再难到外面看看的一星半点。有时他也会想起自己曾经的老师和自己的同学,想起那时各种快乐和难过的事。曾经以为连鸡毛蒜皮的小事的算不上的事,如今却也成为她诸多宝贵记忆中的一样。然而,即便每每心酸,魏晨薇那消瘦的脸上也一直挂着紫薇花一般不带一丝杂意的笑容。

    泮仁易对这个女孩也是颇为喜爱,每天都会过来和她谈天解闷。即使最近院里闹鬼的事让泮仁易忙得,也没忘掉这个习惯。还记得三年前,魏晨薇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对自己的那个微笑,至今难以忘怀。泮仁易给予了魏晨薇最好的医疗服务,并亲自为她诊断,却如何也想不到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症。看似普通的瘫痪,其实却完全不一样。找不到病症,便也无法下药,魏晨薇只能呆在了医院,这一呆就是三年。

    这一天,护士正在给魏晨薇做推拿按摩,活络筋骨。在此不得不说善德医院的护士大多都是大妈级别的,最年轻的那个也已有三十多了。这跟那些名声正旺的医院还真没得比,这也是善德医院少有病人的原因之一。

    护士阿姨,不,护士大妈揉捏着魏晨薇的胳膊,而泮仁易则在一旁讲些小故事。看着魏晨薇略显苍白的脸,泮仁易心中有些阵痛。病情似乎又有恶化的征兆,如果再不能治疗,这朵花迟早就会凋谢。

    魏晨薇注意到了泮仁易的目光,幽幽一笑,道:“泮叔叔,今天的故事很有趣呢。”

    泮仁易也勉强勾出一个笑容,道:“你喜欢就好。最近可有哪里不舒服?有的话要告诉叔叔哦。”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叔叔不用担心。”魏晨薇这句话已不知说过多少遍。

    “那就好,那你先休息,我先走了。”泮仁易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院长,有位小朋友找你。”门口进来一中年护士,身后跟着一少年,正是夏秋雨。以这护士的年纪,叫夏秋雨小朋友倒不为过。其实来的不止夏秋雨,还有陌郦,只是别人看不见而已。

    “哦,小朋友,找我有什么事吗?”泮仁易打量着夏秋雨,好像并未见过这人。

    “饮酒斋,委托书!”夏秋雨隐晦地说出来意。

    泮仁易心中一震,暗道终于来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疑惑,怎么来了这么个小孩子,莫非这人只是来打招呼,真正的高人还在后头。不怪泮仁易看不起夏秋雨,只是夏秋雨的年纪的确太小。房中其他人也都看着夏秋雨,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泮仁易在饮酒斋中下了委托的事没对别人说起过,所以没人知道。

    “哦,原来是老朋友要来了。来,先去我的办公室坐会。”泮仁易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将夏秋雨带了出去。

    泮仁易办公室看起来十分平常,两张人体经脉图和一副骨架模型,其他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你家大人什么时候回到?”泮仁易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夏秋雨,目光中略有些兴奋。

    “就我一人。”夏秋雨找了把凳子坐下,淡淡地说道,陌郦站在他的身边。

    “你?你能解决我们院里的问题?”泮仁易丝毫没有遮掩怀疑的语气。

    “是的,我想大概可以。”夏秋雨像是没有听见那刻薄的话语。

    泮仁易保持了沉默,面沉似水。半饷,才发话道:“好的,我暂且相信你。但我先要声明,如果到时候你没有解决问题,我是一分钱也不会付的。”

    “这是应该的。”夏秋雨点了点头。

    “好,成交。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惊喜。”

    夏秋雨走出了房门,泮仁易坐在椅子上搓揉着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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