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八年前（四）
公孙律确实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将知道的内情告诉了十四爷，但在此之前曾遭到公孙涯下毒，把自己最厉害的绿菩萨下在自己身上，且夺走了解药，也算是实现了自己誓言中若要违背的话会出现的惩罚。
只是，绿菩萨已经是自己最厉害的剧毒了，但却没有毒死自己，不过几个小时，他便再次醒来，体内的抗体已经完全分解了绿菩萨的威力，没能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多年来苦心研究生物剧毒，他以自己为实验小白鼠的次数也不算少，体内早已产生了数量众多的种针对剧毒的特殊抗体，恐怕这世间能用毒杀死他的人也没多少。
只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罢了，如果当年那两位族老知道此事，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两位族老要我们在三天内将公孙凌父子连带十三家旁系在内全部秘密处死，不露痕迹，理由是公孙凌与上官家族有勾结，且拿出了族长银令为证，我们听从了。”公孙律说道。
车内沉默，前排的司机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点反应也没有，副驾驶上的公孙涯更是昏的很彻底，随着悍马的颠簸上下晃动着。
“十三家旁系都死光了？”十四爷依旧没有睁眼，说道。
“是。”
“公孙凌也死了？”
“他中了我的毒，挨了我们二十七掌，最后拼死了我们六个人，托他的福，我们没能追到他儿子。”公孙律说道。
他说的很平淡，口气也没有起伏，但实际上那场战斗原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年的公孙凌实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也许只有那位小姐才能真正了解吧。
那场战斗中，公孙凌第一次动用了自己从太阳神石借来的神力，虽然神石最后被公孙涯带走，但他体内仍还有少量的神力，结果被他一次性引爆了出来，配合上惊人的雷暴九式，一时间甚至打压的他们招架困难。
在公孙涯逃掉后的三分钟内，他们便死了四个，生生被神力加持过的雷暴九式打爆，尸体都崩碎了，其他人也是受伤不轻。
若不是公孙凌体内神力很快耗尽，他们还真不见得能搞定他，被反杀的可能倒是更大。
但神力耗尽后，雷暴九式的威力便大幅下降了，公孙凌再难对抗他们的攻击，先后被公孙律多次下毒，最终气力不支，再无力抵抗。
但他临死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纪念，哪怕看似山穷水尽了，依然还是带走了他们中受伤最重的两个人，最后那片院子都塌了，他们险些被活埋，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也正是如此，剩余的人才无力追杀公孙涯，只能任其逃走，留下了一个祸患。
也是那之后，他才第一次知道家族里还有神石这等天地神物，可以借给人类强大而神奇的力量。
“这样啊。”
十四爷微微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双眼中目光平和，没有一点气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泊，谁也看不清底下有什么。
“于是这小家伙现在来报仇了吗，经过多年，对神石的力量初步掌握，开始悄悄调查起你来。”十四爷说道。
“不，实际上还没有完，而且他对家族神石的掌握也很奇怪。”
公孙律一顿，看了一眼双眼已经平淡了下来的十四爷，目光闪烁，说道。
“虽然之后的事我没有再参与，但家族里那两位族老显然对带着家族神石逃走的公孙涯不放心，依然多年来不断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搜索，不肯放弃。”
“这是当然的。”十四爷说道，他很清楚自己那两位兄长的脾性，两人都是那种斩草必除根的狠辣果决之人，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允许还有一个祸患留在世间。
“事实上就在大半个月前，家族里已经找到了他的踪迹。”
公孙律说道，看样子即便此后的事与他无关了，他心里还是对此很上心，自己通过别的途径关注着。
“继续。”十四爷说道。
“家族里在此同时那两位族老提出了一个清理计划，详细内容无论怎样我也查不到，但却与家族一些旁系有关，族老们派出了由以为家族年轻天才为主的一只小队，对流落在外的家族旁系中几家父母双亡的孩子进行清理。”
“清理旁系中的孤儿？”十四爷重复了一句，两眼微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公孙律见他没有继续问，便接着说道：“是的，那位小姐的后人……”
他瞥了一眼前排的副驾驶，说道：“他看似是被顺带的，但我总觉得他才是主要目标，所谓的清理计划更像是专门针对他的。”
十四爷对此不置可否，问了一句。
“两位族老派出了哪位天才出来历练？”
公孙律一怔，接着说道：“第九族老的三孙女，公孙彩，资质过人，算是如今二十岁以内天才中的前十。”
说道公孙彩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了一抹异色。
十四爷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孙女也不差，将来也许更优秀。”
公孙律苦笑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自己的孙女他自己清楚，根本不喜欢练武，静不下心来。
“也许，让她进入普通人的社会，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会更适合吧。”他在心里默默想道。
这时，十四爷再次开口，道：“不过，你倒是真的对这事很上心啊，知道的很多，不怕被高层发现，引来灭口之祸？”
公孙律闻言一滞，看了十四爷一眼，才慢吞吞说道：“这……我曾在多年前隐约间听闻，十四爷您似乎与那位小姐……交情不浅。”
十四爷脸色陡然一变，低声喝道：“闭嘴！”
公孙律吓了一跳，想也不想，便停下了想要说的话，看着十四爷，却发现他脸色此时已经变得一片铁青。
“那位小姐，可是……”
十四爷生生卡住了即将说出口的话，脑海里猛然闪过了几幅以前的画面。
……
……
“十四爷，我们的身份，不到应该揭露的时候，是不能暴露的，聪明如你，应该会隐瞒住的吧……谢谢咯……”
记忆里，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子曾如此对自己说过，那个时候，她的身边还没有其他的男子。
自己确实隐约猜到了一些事实，也做出了为她保密的承诺。
他想保护她。
只是，过了不久，那个女孩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一个资质平平、普普通通的旁系。
……
……
十四爷猛然住口，心里有着一种震惊，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要不慎泄露那个女孩的身份的时候，这些画面就会及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那个笑颜如花的脸庞，自己做出的那个承诺等等。
“那位小姐的身份，不是你所能推测的，以后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无情！”十四爷最终如此喝道。
公孙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爷会临时被迫改口，心中惊异，不过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十四爷，还有一事。”
他突然想到了某件事，说道。
十四爷皱了皱眉，并没有继续发火，道：“说。”
“大半个月前的清理计划中，公孙涯是唯一逃掉家族天才追捕的，但据她后来禀报，那时的公孙涯并不会动用神石的神力，实力很弱小，相反的，他似乎是被人用奇特手段救走的，但半个月后他再次显露踪迹找上了我，却已经会用神力了。”
十四爷猛然一震，沉声道：“此话当真？”
“当时我正跟着族长，有幸听到了这件事的禀告，绝对不假。”公孙律说道。
十四爷脸色一变再变，脸上竟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使公孙律大吃了一惊，以为说错了什么。
“爷，哪里不对吗？”他心中忐忑，大着胆子问道，他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已经稍微超出了他应该知道的范畴了。
十四爷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叹了口气，神色郑重地说道：“你不了解神石……”
话说了一半，有人打断了。
前排的司机将悍马停了下来，并没有回头，说道：“爷，要换车了。”
“嗯。”
十四爷点了点头，并未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利索的下了悍马。
公孙律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提着依然昏迷的公孙涯跟了上去。
一行四人辗转了数辆车，也不知道究竟驶出了多少公里，但并没有换交通工具，一直用着不同的悍马。
一路无话。
几次公孙律想再次开口，但看见十四爷闭着双目，一副不打算理人的样子，也只能脸色讪讪，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十四爷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就最好不要去打扰。
一路无话。
几个小时后，悍马停了下来，司机终于从那句“要换车”变成了“爷，到了。”
公孙律精神一震，看向车外，这里是一片小型山庄，对外是被一家公司承包，实际上却是家族对外的一处联络口，常人还未到达这里便会被巡逻的人驱逐，一般到不了这里。
他们此时正在山脚下，除了一跳蜿蜒但休整的很平坦的道路外，两旁全是各种栽种规律的果树，时值盛夏，不少野果子已经成熟，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果香，迎来无数的鸟儿在此啄食。
即使已经在家族里生活了几十年，但这次是他归老后第一次回到家族，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几十岁的人了，竟还像是个年轻的游子回家时一样。
但当他看到从悍马车上下来的十四爷时，那点激动和兴奋却犹若初雪遇到太阳般，很快消失。
十四爷此时双目中一片凝重，脸色虽然平静，却总给人一种难掩的沉重感。
压抑！
一股压抑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笼罩了一行四人。
“嘿！你们几个！”
这时，一个老农从果树林中钻出，提着一把略长的水果刀，向四人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老农脸色一变，认出了领头的十四爷。
他行了一礼，对十四爷抱了抱拳，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提着一个人的公孙律，看样子也是相识，最后转过头来说道。
“十四爷，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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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绿菩萨已经是自己最厉害的剧毒了，但却没有毒死自己，不过几个小时，他便再次醒来，体内的抗体已经完全分解了绿菩萨的威力，没能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多年来苦心研究生物剧毒，他以自己为实验小白鼠的次数也不算少，体内早已产生了数量众多的种针对剧毒的特殊抗体，恐怕这世间能用毒杀死他的人也没多少。
只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罢了，如果当年那两位族老知道此事，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两位族老要我们在三天内将公孙凌父子连带十三家旁系在内全部秘密处死，不露痕迹，理由是公孙凌与上官家族有勾结，且拿出了族长银令为证，我们听从了。”公孙律说道。
车内沉默，前排的司机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点反应也没有，副驾驶上的公孙涯更是昏的很彻底，随着悍马的颠簸上下晃动着。
“十三家旁系都死光了？”十四爷依旧没有睁眼，说道。
“是。”
“公孙凌也死了？”
“他中了我的毒，挨了我们二十七掌，最后拼死了我们六个人，托他的福，我们没能追到他儿子。”公孙律说道。
他说的很平淡，口气也没有起伏，但实际上那场战斗原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年的公孙凌实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也许只有那位小姐才能真正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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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孙涯逃掉后的三分钟内，他们便死了四个，生生被神力加持过的雷暴九式打爆，尸体都崩碎了，其他人也是受伤不轻。
若不是公孙凌体内神力很快耗尽，他们还真不见得能搞定他，被反杀的可能倒是更大。
但神力耗尽后，雷暴九式的威力便大幅下降了，公孙凌再难对抗他们的攻击，先后被公孙律多次下毒，最终气力不支，再无力抵抗。
但他临死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纪念，哪怕看似山穷水尽了，依然还是带走了他们中受伤最重的两个人，最后那片院子都塌了，他们险些被活埋，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也正是如此，剩余的人才无力追杀公孙涯，只能任其逃走，留下了一个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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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小家伙现在来报仇了吗，经过多年，对神石的力量初步掌握，开始悄悄调查起你来。”十四爷说道。
“不，实际上还没有完，而且他对家族神石的掌握也很奇怪。”
公孙律一顿，看了一眼双眼已经平淡了下来的十四爷，目光闪烁，说道。
“虽然之后的事我没有再参与，但家族里那两位族老显然对带着家族神石逃走的公孙涯不放心，依然多年来不断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搜索，不肯放弃。”
“这是当然的。”十四爷说道，他很清楚自己那两位兄长的脾性，两人都是那种斩草必除根的狠辣果决之人，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允许还有一个祸患留在世间。
“事实上就在大半个月前，家族里已经找到了他的踪迹。”
公孙律说道，看样子即便此后的事与他无关了，他心里还是对此很上心，自己通过别的途径关注着。
“继续。”十四爷说道。
“家族里在此同时那两位族老提出了一个清理计划，详细内容无论怎样我也查不到，但却与家族一些旁系有关，族老们派出了由以为家族年轻天才为主的一只小队，对流落在外的家族旁系中几家父母双亡的孩子进行清理。”
“清理旁系中的孤儿？”十四爷重复了一句，两眼微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公孙律见他没有继续问，便接着说道：“是的，那位小姐的后人……”
他瞥了一眼前排的副驾驶，说道：“他看似是被顺带的，但我总觉得他才是主要目标，所谓的清理计划更像是专门针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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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爷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孙女也不差，将来也许更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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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过了不久，那个女孩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一个资质平平、普普通通的旁系。
……
……
十四爷猛然住口，心里有着一种震惊，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要不慎泄露那个女孩的身份的时候，这些画面就会及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那个笑颜如花的脸庞，自己做出的那个承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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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爷会临时被迫改口，心中惊异，不过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十四爷，还有一事。”
他突然想到了某件事，说道。
十四爷皱了皱眉，并没有继续发火，道：“说。”
“大半个月前的清理计划中，公孙涯是唯一逃掉家族天才追捕的，但据她后来禀报，那时的公孙涯并不会动用神石的神力，实力很弱小，相反的，他似乎是被人用奇特手段救走的，但半个月后他再次显露踪迹找上了我，却已经会用神力了。”
十四爷猛然一震，沉声道：“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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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哪里不对吗？”他心中忐忑，大着胆子问道，他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已经稍微超出了他应该知道的范畴了。
十四爷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叹了口气，神色郑重地说道：“你不了解神石……”
话说了一半，有人打断了。
前排的司机将悍马停了下来，并没有回头，说道：“爷，要换车了。”
“嗯。”
十四爷点了点头，并未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利索的下了悍马。
公孙律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提着依然昏迷的公孙涯跟了上去。
一行四人辗转了数辆车，也不知道究竟驶出了多少公里，但并没有换交通工具，一直用着不同的悍马。
一路无话。
几次公孙律想再次开口，但看见十四爷闭着双目，一副不打算理人的样子，也只能脸色讪讪，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十四爷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就最好不要去打扰。
一路无话。
几个小时后，悍马停了下来，司机终于从那句“要换车”变成了“爷，到了。”
公孙律精神一震，看向车外，这里是一片小型山庄，对外是被一家公司承包，实际上却是家族对外的一处联络口，常人还未到达这里便会被巡逻的人驱逐，一般到不了这里。
他们此时正在山脚下，除了一跳蜿蜒但休整的很平坦的道路外，两旁全是各种栽种规律的果树，时值盛夏，不少野果子已经成熟，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果香，迎来无数的鸟儿在此啄食。
即使已经在家族里生活了几十年，但这次是他归老后第一次回到家族，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几十岁的人了，竟还像是个年轻的游子回家时一样。
但当他看到从悍马车上下来的十四爷时，那点激动和兴奋却犹若初雪遇到太阳般，很快消失。
十四爷此时双目中一片凝重，脸色虽然平静，却总给人一种难掩的沉重感。
压抑！
一股压抑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笼罩了一行四人。
“嘿！你们几个！”
这时，一个老农从果树林中钻出，提着一把略长的水果刀，向四人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老农脸色一变，认出了领头的十四爷。
他行了一礼，对十四爷抱了抱拳，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提着一个人的公孙律，看样子也是相识，最后转过头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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