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狗
2012年夏，一个周末的下午，青岛五四广场上，阳光静好，万里无云，海面上泛着银光，微凉的海风习习，游客们熙熙攘攘，聚集在这里，拍照、购物、游玩等。
一个少年，十四五岁，一身运动装，手拿一个棉花糖，正不顾形象的舔着，走在路上。
少年看着很阳光帅气，脸蛋漂亮，肌肤白皙，几乎要令同龄的女生心里发狂，也多亏这张脸，使路人们尤其是女性，在看他时比起惊异他的不顾形象来，更多的是赞叹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不过，这个少年满口舔吃着棉花糖，自顾自的走着，似乎也是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因此周围也没有人试图与他搭话。
很快，他便将吃剩的木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几个闪身，便来到一处人比较少的角落，此时无人在意他，自然也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时间在流逝，少年耐心很好，不骄不躁，坐在角落处，只是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什么或在等什么，也或许只是睡着了。
人群在不停流动，少年就那么呆着，看起来像是真的睡着了。
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一位老人经过了这里，年过半百，满头发都花白了，身子骨却还很健朗，此时脸上带着一副墨镜，正在慢慢遛一条黄色的金毛大狗。
老人走得不快不慢，脸带着隐隐的笑意，看起来晚年的生活很是不错，不时地眺望几眼大海，沿着景点道路走向夕阳。
就在老人消失在视线外不久后，那个坐着并抬头看了半天的少年，此时嘴角却偷偷弯了起来，他悄然站起，看向老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天上即将坠下的夕阳，默默离开了这里，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就像一个很正常的来晒太阳的孩子一样。
夜幕降临，这里是距离五四广场数公里外的八大关，遛狗的老人牵着那条金毛，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某家住宅。从五四广场走到八大关，常人只需要半小时左右，也不知道他在此过程中饶了多少弯，走走停停，又去过多少地方，才在夜晚时分方回到这里。
这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游客们早已散尽，道路上很空旷，那只金毛很安静，不曾叫嚷，这里一片漆黑，附近的路灯不知何故没有亮起，老人在门前沉默停了一会，伸手推向了大门。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在老人的手即将触碰到大门的时候，有极低的声音传出，来自黑暗中，环绕在这里，辨不清来源和方向，只能隐隐听出这是一位男人的声音，且略显雏嫩。
这道声音非常低，混在夜里的淡淡海风中，几乎微不可闻，哪怕听力比较敏锐的人恐怕也只能隐约听见这句诗中的几个字。
但这位老人的动作却陡然一僵，那只推出去的手停了下来，寂静的道路上，海风吹过，老人缓缓收回了手，沉默了下去，只有身边的金毛迎着海风大声狂吠了起来，像是警觉到了什么。
黑夜遮住了天空，地面上一片黑暗，老人沉默了一会，牵着金毛的手一紧，金毛立马乖乖闭上了嘴，只是一双大眼睛仍在四下搜索。
老人也不转身，就那么对着空气开口道。
“你是谁？”
黑夜里，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这里很安静，除了刚才莫名响起的那句诗，与往常并无二致，不亮了的路灯也是老人故意为之。
那句诗破碎在海风中，低不可闻，似鬼魂在低吟，更像是他自己出了幻听。
但老人知道不是，金毛也知道有人来了，这一老一狗伫立在那里，静静等着，因为来的人既然能够念出那句诗，肯定是知道他的来历的。
只是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啊……
黑暗里，老人渐渐皱起了眉头，他已经等了小一会了，来人还是不肯显露踪迹，这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能感觉到黑暗里有人在看着自己，而自己却发现不了对方，那句诗来的出其不意，飘忽不定，且没有了下文，这令他很难锁定声音的来源。
有点奇怪，家族中人应该不会这么一直戏耍自己这把老骨头的，难道猜错了？
来人……似乎不怀好意？
“再不回答，老头子我可要不理你了……”
老人说道，吱嘎一声推开了身前的大门，便要跨步入内。
海风轻轻吹过，隐约间比起刚才略强了一点。
老人停下了脚步。
“一人一狗，合起来正好是一条老狗，倒也挺符合你的脾性的……”
道路的尽头拐弯处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不再躲藏，缓缓走来，口中说出的话极其刺耳。
老人眉头再皱，不过并不是因为这句话。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且在这种环境下，老人的目光还是能够清楚看到那个人影，而令他皱起眉头的是，来人上身穿着黑色的帽衫，帽沿压得极低，牢牢遮住了相貌，一时竟连男女都分不出。
不过凭借声音，这应该是个男人，而且年龄不大。
老人沉默看着来人走来，知道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才再次发问道。
“你是谁？”
来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沉默向着老人走去，隐隐有一股压迫感从身上传出。
锵！
一声金属鸣响，老人手里的牵狗绳陡然绷得笔直，前端爆发出刺目的金属白光，眨眼间刺向了来人。
这条牵狗绳，竟是一柄特制的细长软剑！
毫无预兆，老人来了一次歹毒的偷袭，剑光骤然亮起，速度惊人，誓要将这个胆敢辱骂自己的来人刺个透心凉。
仅是一击，足以看出这位老人的实力与老辣。
刷！
黑夜里，一道金光闪过，太快了，眨眼即逝，老人的剑光在刺到这抹金光的时候，方向突然改变，一下子刺空了。
老人脸色一变，不过脸上并没有多少担心。
反而是来人身形一个急转，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扑向自己一道黑影，定睛一看，居然是那条金毛，它竟会与主人进行配合战斗，怕是也有一定的来历。
不过此时来人已经来不及细想许多，身形再变，单脚一蹬，骤然急退。
老人的软剑像一条长蛇，速度极快，已经再次来到了来人的胸前，老人手腕一抖，软剑若毒蛇吐信，射出一抹寒光，一时间竟像是前端加长了一截似的，就要刺到来人的身上。
“哼……”
一声轻笑，从来人口中传出，接着他全身释放出淡淡的金光，竟抵住了那把灵活如蛇一样的软剑，使其再难寸进。
老人脸色剧变，便要抽身而退。
但是，太迟了，来人胸有成竹，知道老人这一刺不会有效果，早已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咚！
他一脚踹在了老人的胸膛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响！
老人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咳血，滑落在不远处，一时竟难以站起。
这一脚太重了，来人绝对是武者，且相当熟悉自己家族的招式，这一脚直接踹在了自己招式的命门上，若不是看出了破绽绝不会如此。
“你……”
老人看着他，浑浊的老眼中有一丝恐惧，更多的则是不解，家族的人为何要如此对自己？
“你的谨慎狡猾还真是不负虚名呢……”
来人又一巴掌拍在了冲过来的金毛脑袋上，将它打的不知死活，然后说道。
“好不容易出个门，一出一回都要多绕那么几个小时，跟着你我很累啊……还把自己家附近的居民都设法弄走，又搞坏了路灯，你这是要晚上在这玩闹鬼的把戏？”
倒在地上的老人双眼猛然睁大，眼前之人居然如此了解自己！这样子更是说明了他并非家族中人，因为从家族里出来的根本无需如此费力的调查自己！
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自己这些年独享天年，早已不再招惹是非，这位如此熟悉自己的人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还念出了象征着自己家族的那句诗？
这家伙身材看起来矮小瘦弱，年龄似乎也不大，莫非是昔年的仇家的后代？
老人在地上不断思索，而这时，来人用脚踢了踢落地上的软剑，然后拾起了它。
“哦，果然，你在上面抹了毒，这颜色看着还挺渗人的，碰一下就会死了吧。”
来人走到老人的面前，半蹲了下来，他的帽沿实在压得太低，即便如此老人也只能堪堪能够看清他的下吧和嘴唇部分，无法辨认容貌。
“老狗，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好了，爷心情一高兴，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若回答的令我不满意，我就用你这把软剑戳你，你信不信？”
来人说道，半蹲着随手把玩了几个剑花。
老人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刚才这人使出的竟是自己家族中的剑法，虽然略普通，但确实是自己家族中的剑法之一。
这种剑法，不可能会外传的，否则一旦被自己家族知晓了会追杀满门！
“你、你到底是谁！”
老人失声道。
“哦？”
来人看了一眼拿剑的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不过并不在意。
“老狗，我问你，你还记……公孙凌这个名字吗？”
来人慢慢掀开了帽沿，露出一张年轻且俊美的脸，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人说道。
“你……”
老人身体一震，看着他的脸，越看越眼熟，最终慢慢与印象中的某个人影重合了起来。
“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位小姐当年和那个废物的杂种！你叫……公孙涯！”
他不敢置信，不受控制，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刷！
小乞丐，也就是公孙涯的手猛然一挥，那柄软剑的剑刃便几乎抵在了老人的脖子上，剑刃上寒光幽幽，隐约映射出一抹绿色，看起来分明染着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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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年，十四五岁，一身运动装，手拿一个棉花糖，正不顾形象的舔着，走在路上。
少年看着很阳光帅气，脸蛋漂亮，肌肤白皙，几乎要令同龄的女生心里发狂，也多亏这张脸，使路人们尤其是女性，在看他时比起惊异他的不顾形象来，更多的是赞叹他那张俊美的脸庞。
不过，这个少年满口舔吃着棉花糖，自顾自的走着，似乎也是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因此周围也没有人试图与他搭话。
很快，他便将吃剩的木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几个闪身，便来到一处人比较少的角落，此时无人在意他，自然也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时间在流逝，少年耐心很好，不骄不躁，坐在角落处，只是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什么或在等什么，也或许只是睡着了。
人群在不停流动，少年就那么呆着，看起来像是真的睡着了。
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一位老人经过了这里，年过半百，满头发都花白了，身子骨却还很健朗，此时脸上带着一副墨镜，正在慢慢遛一条黄色的金毛大狗。
老人走得不快不慢，脸带着隐隐的笑意，看起来晚年的生活很是不错，不时地眺望几眼大海，沿着景点道路走向夕阳。
就在老人消失在视线外不久后，那个坐着并抬头看了半天的少年，此时嘴角却偷偷弯了起来，他悄然站起，看向老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天上即将坠下的夕阳，默默离开了这里，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就像一个很正常的来晒太阳的孩子一样。
夜幕降临，这里是距离五四广场数公里外的八大关，遛狗的老人牵着那条金毛，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某家住宅。从五四广场走到八大关，常人只需要半小时左右，也不知道他在此过程中饶了多少弯，走走停停，又去过多少地方，才在夜晚时分方回到这里。
这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游客们早已散尽，道路上很空旷，那只金毛很安静，不曾叫嚷，这里一片漆黑，附近的路灯不知何故没有亮起，老人在门前沉默停了一会，伸手推向了大门。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在老人的手即将触碰到大门的时候，有极低的声音传出，来自黑暗中，环绕在这里，辨不清来源和方向，只能隐隐听出这是一位男人的声音，且略显雏嫩。
这道声音非常低，混在夜里的淡淡海风中，几乎微不可闻，哪怕听力比较敏锐的人恐怕也只能隐约听见这句诗中的几个字。
但这位老人的动作却陡然一僵，那只推出去的手停了下来，寂静的道路上，海风吹过，老人缓缓收回了手，沉默了下去，只有身边的金毛迎着海风大声狂吠了起来，像是警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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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黑夜里，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这里很安静，除了刚才莫名响起的那句诗，与往常并无二致，不亮了的路灯也是老人故意为之。
那句诗破碎在海风中，低不可闻，似鬼魂在低吟，更像是他自己出了幻听。
但老人知道不是，金毛也知道有人来了，这一老一狗伫立在那里，静静等着，因为来的人既然能够念出那句诗，肯定是知道他的来历的。
只是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啊……
黑暗里，老人渐渐皱起了眉头，他已经等了小一会了，来人还是不肯显露踪迹，这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能感觉到黑暗里有人在看着自己，而自己却发现不了对方，那句诗来的出其不意，飘忽不定，且没有了下文，这令他很难锁定声音的来源。
有点奇怪，家族中人应该不会这么一直戏耍自己这把老骨头的，难道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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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牵狗绳，竟是一柄特制的细长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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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软剑像一条长蛇，速度极快，已经再次来到了来人的胸前，老人手腕一抖，软剑若毒蛇吐信，射出一抹寒光，一时间竟像是前端加长了一截似的，就要刺到来人的身上。
“哼……”
一声轻笑，从来人口中传出，接着他全身释放出淡淡的金光，竟抵住了那把灵活如蛇一样的软剑，使其再难寸进。
老人脸色剧变，便要抽身而退。
但是，太迟了，来人胸有成竹，知道老人这一刺不会有效果，早已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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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咳血，滑落在不远处，一时竟难以站起。
这一脚太重了，来人绝对是武者，且相当熟悉自己家族的招式，这一脚直接踹在了自己招式的命门上，若不是看出了破绽绝不会如此。
“你……”
老人看着他，浑浊的老眼中有一丝恐惧，更多的则是不解，家族的人为何要如此对自己？
“你的谨慎狡猾还真是不负虚名呢……”
来人又一巴掌拍在了冲过来的金毛脑袋上，将它打的不知死活，然后说道。
“好不容易出个门，一出一回都要多绕那么几个小时，跟着你我很累啊……还把自己家附近的居民都设法弄走，又搞坏了路灯，你这是要晚上在这玩闹鬼的把戏？”
倒在地上的老人双眼猛然睁大，眼前之人居然如此了解自己！这样子更是说明了他并非家族中人，因为从家族里出来的根本无需如此费力的调查自己！
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自己这些年独享天年，早已不再招惹是非，这位如此熟悉自己的人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还念出了象征着自己家族的那句诗？
这家伙身材看起来矮小瘦弱，年龄似乎也不大，莫非是昔年的仇家的后代？
老人在地上不断思索，而这时，来人用脚踢了踢落地上的软剑，然后拾起了它。
“哦，果然，你在上面抹了毒，这颜色看着还挺渗人的，碰一下就会死了吧。”
来人走到老人的面前，半蹲了下来，他的帽沿实在压得太低，即便如此老人也只能堪堪能够看清他的下吧和嘴唇部分，无法辨认容貌。
“老狗，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好了，爷心情一高兴，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若回答的令我不满意，我就用你这把软剑戳你，你信不信？”
来人说道，半蹲着随手把玩了几个剑花。
老人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刚才这人使出的竟是自己家族中的剑法，虽然略普通，但确实是自己家族中的剑法之一。
这种剑法，不可能会外传的，否则一旦被自己家族知晓了会追杀满门！
“你、你到底是谁！”
老人失声道。
“哦？”
来人看了一眼拿剑的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不过并不在意。
“老狗，我问你，你还记……公孙凌这个名字吗？”
来人慢慢掀开了帽沿，露出一张年轻且俊美的脸，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人说道。
“你……”
老人身体一震，看着他的脸，越看越眼熟，最终慢慢与印象中的某个人影重合了起来。
“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位小姐当年和那个废物的杂种！你叫……公孙涯！”
他不敢置信，不受控制，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刷！
小乞丐，也就是公孙涯的手猛然一挥，那柄软剑的剑刃便几乎抵在了老人的脖子上，剑刃上寒光幽幽，隐约映射出一抹绿色，看起来分明染着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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