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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二站——遇

    学院长……

    细微的熟悉感从脑海一闪而过,但最终留下的只是空白。好像记忆的玻璃已经辗成一潭碎片,永远无法拼凑出来。

    石一冢掉进了记忆的深渊。

    “不要陷进去哦。”

    恍惚间,石一冢听见男子身在远处的回音,被自己想象中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她怔怔地望着面前还是老样子顶着一张意味深长的笑脸的男子。

    老样子?

    为什么她要用“老样子”形容他的表情?她是第一次跟他见面的不是吗?熟悉只是一种直觉性的感觉,不认识他就是不认识他。

    “你是不是想问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跟我一起坐这趟列车?”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两道柳眉弯弯,眼中散发出的笑意使他更加神秘莫测。他悠闲地晃动着翘起的腿,表面的从容没有因地域的特殊诡异改变。

    “这个问题,你不是一直清楚的吗?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你的身旁没有一个人,唯独只有我,以及……”停顿片刻,“为什么他们不会跟我一样出现在这里。”

    他们?

    他们指的是谁?

    她还有其他认识的人?

    石一冢无神的双眸疑惑地看着男子。

    “你以前不是有想过,到学院长室里告诉我那种事情你‘办不到’,所以你想放弃我为你准备的任务,离开那个学院不是吗?这一次,我特地单独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却忘记了你的想法……”男子故意停缓了一会儿,“其实,你并不真正想这么做吧?你口中的‘办不到’,也不是你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对吧?石一冢同学,我想问你,你打算逃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的真实感受?”

    “你跟他们的命运已经定形,想改变当前的命运,必须要付出等同的代价,这个代价……对你来说太不划算了。”

    像是知道石一冢的所有,男子慢慢向她解释他所知道的一切。

    “‘遇’站到了,‘遇’站到了,请乘客们及时下车,下车时注意随身携带的物品,谢谢合作。”广播里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男子的目光移到窗外。

    窗外,依旧是一片暗血色的夜空,和一片盛开的彼岸花。

    “看样子,我要下车了呢。”男子回过头来,眼角微微弯起,笑容里包含着无奈。

    起身,他走出了车厢,背对着车门,男子开口:“到第二节车厢找我吧,下一个我可能会在那里出现。”

    石一冢闭上双眼静静地坐在坐位上,没有多余的动作,似乎是听不见他的话。

    “下一站,‘适’,请乘客们随时做好下车的准备。”

    车门随着广播的响起而关闭,列车继续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驶在轨道上。

    仿佛是一次郊游。

    在这片满是红色的地方郊游。

    石一冢站起身,如同刚刚做了一场梦中梦,摇摇欲晃的身体不协调地走向男子所说的第二节车厢。

    第二节车厢里,一位与刚刚的男子极像的人正斜靠在靠背上,静悄悄地坐在距离不远处。一副小丑样的面具遮挡住他的面孔,好像“神秘”是专门为他贴身打造出来的词语。

    他的存在就像是忘乎世间的一切,不管、不理、不问、不睬,只是一味地静坐着,便是他的一生。

    “你来了。”安静的车厢里回响出开场的第一句话。

    男子开口,面具下的他,石一冢感觉出他的笑。

    又是一种令她熟悉又陌生的笑。

    石一冢自觉地坐在男子的对面。

    “经过‘遇’的车站,你现在总能想起我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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