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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肖明带领飞虎队,分乘八辆大车,来到了石门。石门,本来是一个小村镇,通了铁路后,成为了交通要道和商品集散地,乃是北平的门户和晋冀两地的咽喉,商业发达,一片繁荣景象。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肖明让人把车重新收拾了一下,夹层中藏上了冲锋枪和手榴弹,甚至还有两挺机枪,车上拉了一些土特产。

    路上,肖明边走便练,指导队员们依据地形进行进攻、阻击和撤退的演练,以防出现意外。就这样,足足走了六天,最后叫大龙带了十人在外接应,肖明他们才进了市区。

    孙二狗摇身一变,成了掌柜的。此时的孙二狗神气活现,什么人都能拉上话,天南海北都能说两句,连肖明都不得不佩服。

    和夜猫子的人接上了头,众人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落脚,这是夜猫子花大价钱租下的。夜猫子把几天来打探到的情况一一作了汇报,肖明听完后想了想,决定第二天去各处看看再说。

    接下来的两天,处理掉货物,肖明又采购了一些药品、医疗器械等,顺便给小月买了一些东西,将各处的情况也摸了个差不多。

    确定的目标有三处:一家银行,一家最大的商行及仓库,都是日本人办的。命令夜猫子的人在这几个地方监视,记录作息时间及人员情况,众人回去各做准备。

    三天后,各处的侦查人员回来汇报了掌握的情况,肖明决定动手。和夜猫子商量了一下,肖明布置了任务:商行守卫较少,由马六带五人前往;仓库由夜猫子带六人前去;银行则由肖明带孙二狗等八人负责,侦查人员负责放风,一旦得手迅速将马车赶过去,凌晨两点准时动手,所有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

    夜猫子提出自己带人去银行,并让孙二狗跟着肖明。肖明看夜猫子很是自信,知道他不是莽撞的人,行走江湖的,总会有些非常的手段,也就同意了。

    根据情报,仓库没养狗,夜晚的守卫有八人,这也是肖明和夜猫子感到奇怪的地方:在繁华的市区,什么样的货物要八个人看守。而今天出了点意外,肖明赶到的时候,负责监视的侦查员报告:大约半个时辰前,有两个人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肖明皱了皱眉,一看表,将近两点,不能再等了,告诉侦查员注意观察,有情况发信号,又留下一人埋伏在外,便带着二狗等人来到了仓库的墙下。

    仓库墙高两米左右,墙头上拉着半人高的铁丝网,这对肖明他们来说不是大事,孙二狗趴在墙根儿仔细听了听,对肖明点了点头,肖明示意众人搭肩,和二狗轻轻爬上了墙头,先将二狗放了下去。

    仓库的正中是一间大屋,两边是耳房,靠院门的一间亮着灯。孙二狗蹑手蹑脚凑到亮灯的房间的窗下,听了听,又起身趴到窗户上看了看,蹲下身朝肖明作了个手势,肖明把其他人拉了上来,轻轻跳进了院子。

    孙二狗挨间屋听了听,示意还有两间有人,一间两个。肖明挨近亮灯的房间看了看,屋里有一张桌子,两个人一个靠在椅子背上,一个躺在长凳上,正酣睡着,就示意两人一组,分成三组,一组在院门警戒,其余两组分别进屋,自己负责解决亮灯的这间,众人分头行动。

    肖明轻轻一推,门竟然没插,悄悄打开门闪身进屋,随之而来的冷风让椅子上那人为之一抖,刚要睁开眼睛,肖明快步上前,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左右一晃,扭断了脖子,往桌子上一放,顺势扑向了另一人,那人似乎惊醒,张嘴刚欲喊,肖明伸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膝盖重重的顶上了腹腔,咔嚓两声轻响,捏碎了喉咙,顶断了肋骨,那人口中溢出一缕鲜血,眼见不活了。

    肖明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和手电筒,来到了仓库门前,另外两组也从屋内出来,表示已经得手。孙二狗贴在门上听了听,确定没人,打开了库门,手电筒一照,见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肖明示意留下二人在门口警戒,和二狗进屋,轻轻关上了门。

    仓库很大,货物也不少,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肖明翻了翻,净是些火柴肥皂之类的日用品,心中奇怪,就用手轻轻敲打着墙壁,敲到一个货架处时,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孙二狗低声说:“教官,是夹墙。”肖明点点头,二人轻轻挪开了货架,墙上赫然出现了一扇暗门,推开门,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台阶下好像是一个地窖。

    孙二狗轻声说:“教官,我下去看看。”肖明说了声小心,把手电筒递给了他。过了不大一会儿,二狗探出头来,几乎是颤抖的声音说:“教官,发财了,下面是二三十箱大烟,得一千多斤,还有枪!”肖明让人发信号,把车赶过来,二狗问:“要是那俩人回来怎么办?”

    肖明想了想:“把灯都打开,亮亮堂堂的,装车!”

    确定无人跟踪,肖明等人回到了落脚地,马六和夜猫子也陆续回来了,肖明一看天色不早,街上已有行人,顾不上说话,赶紧换上衣服,收拾好东西,向西出城,直奔大山而去。

    远离石门,肖明又叫转向南,走小路回山寨,孙二狗对这一带的路很熟悉,联系上了大龙,一路疾驰,到了晚上,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安营休息。

    安排好了岗哨,生火做饭,众人喘了口气,这一天跑了近二百里路,可累坏了。肖明阴着脸说了一句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把他们赶起来取出武器,车重新装好,一律不准说话,保持战斗状态。

    第二天一早,简单吃了点东西,继续上路。走近一处山隘时,孙二狗说:“教官,前面山上有一伙土匪,专劫来往的客商,要当心点。”

    肖明笑了笑:“怕什么,别忘了咱也是土匪,指不定谁劫谁呢。”话是这么说,还是叫大伙提高了警惕,自己也把大车上的狙击步枪抽了出来。

    果然,刚一到隘口,就听“叭”的一声枪响,山岭上一个人伸出了头,扯着嗓子大喊:“都听好了,钱和马车留下,留你们一条命,要不然……”

    话没说完,肖明一抬手,“砰”的一枪,那人的帽子应声而飞,吓的他一缩脖子。肖明大喝:“你娘的,老子是吃粮的,识相的赶快闪开,老子当没事,要不然,踏平了你的山寨!”

    那人也不示弱:“老子管你是干嘛的,到这儿,就得留下买路钱,弟兄们,开火……等一下,别开枪。”那人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回头一看,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正是夜猫子大龙等人。

    车队过了隘口,肖明问:“二狗,这是什么地方?”

    孙二狗忙道:“教官,这儿是飞鹰寨,山上大概有一百多号人枪,当家的是过山风。”

    “你怎么知道?”肖明笑着问。

    “这个,我以前在这儿干过。”孙二狗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这副熊样。”

    “这个人就是过山风?”

    “哪儿,他叫花狐狸,”孙二狗的语气十分不屑,“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还**,平时也就是跟在过山风屁股后面,出出主意,坏事没少干,以前当家的死,一定就是他俩人干的。”肖明笑了笑,没再说话。

    回到山寨,已是四天后的上午,王金龙心急如焚,一接到报告,连忙下山迎接,只见肖明等人神色憔悴,很是狼狈,拉着肖明的手说:“教官辛苦,弟兄们受累了,都没事吧!”

    肖明微笑着说:“当家的,一个不少,全回来了,不过,我可要先去睡一觉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落西山,王金龙在大厅大排筵席,为众人接风。几杯酒下肚,气氛活跃了起来,孙二狗开始讲述办事的过程,引来一阵阵惊叹声。

    马六也不甘示弱,洋洋得意炫耀自己顺利的多:那商行的人都喝了酒,进去以后,干掉了四个日本人,几乎把商行翻了个底朝天。

    夜猫子搞的最轻松,潜进银行后,用湿布一蒙鼻子,点起了香,夜猫子虽然自命侠盗,平时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但身边还是有些必备之物的。再以后,就简单了。不过,夜猫子还是不好意思:学艺不精,开保险柜耽误了太多时间,要是教官,就快的多!

    王金龙听的直摇头:“他娘的,老子真后悔没跟你们一起去,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弄了多少东西?”众人安静下来,他们还真不知道有多少货。

    王金龙哈哈大笑:“黄金大洋还有纸币,够山寨吃好几年的,还有枪。对了教官,那是什么枪?”

    马六在商行起出了十支镜面匣子,夜猫子也把银行守卫的枪划拉了回来,肖明则在仓库的地窖里发现了二十支冲锋枪和子弹。

    肖明笑了笑说:“美国产的冲锋枪,威力比咱这个大,只不过子弹和配件不大好搞,打完了也就废了。”

    “还是教官见识多!”王金龙由衷佩服,“管他娘的,反正是捡的,咱有钱了,大不了再买。”众人一阵大笑。肖明正色提醒大家:一定不要走漏风声。

    正说着,小月悄悄溜了进来,王金龙眉开眼笑:“丫头,快到我这儿来,给你好吃的。”

    小月一皱眉,张口想说什么又没出声。王金龙很奇怪,说:“怎么了,丫头,是不是又闯祸了,跟我说,义父给你做主。”小月低声说没有,王金龙越发奇怪,说:“你师父给你买了很多好东西,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小月低头不语,肖明笑了笑说:“小月,快过年了,该放假了,师父决不考究你功课,你看怎么样?”

    小月大喜:“真的?师父太好了!”蹦跳到桌前拿东西吃,众人大笑。

    王金龙心情大好,举杯说道:“弟兄们都辛苦了,干了这一杯,你们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谁知众人却扭捏起来,王金龙一转念,笑了,对肖明说:“教官,要不让他们跟小月沾个光,也放假?”

    “好,听大当家的。”肖明微笑。众人轰然叫好。

    “不过,要是他们不习惯,那就不管咱的事了!”肖明狡黠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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