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战俘
穆阿奇三剑断开锁链，挂起青虹，双手推住城门，大吼一声，真气爆出，千斤重的两扇大门轰然撞开。箭步冲出，面向苍茫，疾声高呼：“穆阿奇在此！义军主力还不现身？”这一声有如龙呤虎啸，直上夜空。
“冲啊！”左苍一跃而起，命令全军出击。将士们如席卷动、滚滚向前，呼声震天，如山崩地裂，似怒海狂潮，涌进城门。守军大惊，城上城下乱作一团。陈来宝杀散面前兽军，回头吼道：“三军的跟我来。”即重归将位，率部直扑王宫，前去攻打兽军指挥部；穆阿奇另率一路攻上城楼，杀死兽军百夫长，彻底占领西门。一军随后入城，关朋、余成各领一支，分头攻占南门和北门。
兽军措手不及，仓惶应战，如何抵挡得住数倍于己的人类大军？王宫告破，南门告破，北门告破……兽军千夫长希莫巴仅着单衣逃到东门，急令打开城门，意欲逃出城去。不料，东门外早杀出一支人马，乱箭纷飞，杀声阵阵，已无退路可逃。此时，城里的百姓纷纷走上街头，举着灯笼火把，挥动着木棒菜刀，自发地加入到义军之中。残余的兽军被围困在东门，面对层层叠叠的义军和百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希莫巴无奈，只得率部投降。
南海城一夜易帜，城外兽军闻风而逃，南海全境尽为义军所控。此役，义军大获全胜，歼敌三百有余，俘敌近百人，其中千夫长一名，百夫长两名；缴获战马三十匹，牛车十五辆，其它衣甲、军械、粮草物资数不胜数。穆阿奇下令张榜安民，犒赏三军；记公羊晨首功，任命他为第三军副军长兼领南海事。为防兽军反扑，义军总部迁至南海王宫；第三军进驻南白边境地带，筑垒设防，遏守路口；第一、二军暂于城外安营，以备不需。
数日后，兽军调集一千人马来攻南海，穆阿奇命公羊晨守城，亲率第一、二军前往会合第三军应战。义军三路出击，迫使兽军后退布防。兽军连日免战，这一日却遣来使者一名要求谈判。
穆阿奇召集众将，于中军帐中唤来使入见。使者来到帐中，不礼不参，傲然斜睨，操着不太熟练的神语道：“哪位是义军首领穆阿奇？”却对居中正座之人视若无睹。
穆阿奇淡淡地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敢无礼，我便割了你的双耳，乱棍打出。”
使者脸上的横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虽然未露惧色，但态度立马端正了许多。“我军驻白马城最高指挥官苏英拿右庶长大人派我来与贵军谈判。”
“谈什么？莫非你们要向我军投降？”
“谁向谁投降还不一定，胜败未定，我军随时欢迎与贵军战场上见。”
“那你来干什么？有话快说。”
“你们手里有我们的人，我们手里也有你们的人。他们不是普通老百姓，全部都是战俘。我奉苏英拿大人之命前来传话：我方希望与你方交换战俘。”
“怎么个交换法？”
“我方现有一千五百名人类战俘，我们愿意全部交给你方；你方也必须将你们手里的我军被俘人员全部交还我方。如果你们同意，双方暂时休战，约定时间，将战俘带至两军中间地带，放归各自阵营。期间，谁也不许耍花招。”
“一千五百名？”穆阿奇眉头暗皱，“看来你们很想要回那个叫希莫巴的千夫长。”
那名使者犹豫了一下，道：“不错，希莫巴大人是苏英拿大人的胞弟，他希望贵军能绝对保证希莫巴大人的人身安全，并给予他体面的待遇。为此，苏英拿大人还愿意私人支付一百枚金币，以作酬谢。”
穆阿奇点点头，“我们考虑一下，再向你方答复。你可以走了。”
使者走后，众将议论纷纷，虽然大都倾向于接受交换，但又不想放过希莫巴。关朋道：“希莫巴身为兽军主将，纵容部属残害无辜，手上沾满了人类的血。吕周等五十多位兄弟，被俘亦遭屠杀，死后又遭辱尸，这笔帐也要算在他头上。要我说，其他兽人拿来交换，那个希莫巴就该拖到兄弟们的坟前，砍下他的头颅，用来告慰逝者在天之灵。”
左苍若有所思地道：“希莫巴是苏英拿的胞弟，如果不是因为他，恐怕这个苏英拿就不会与我方交换战俘。还有，既然是谈判，正常情况下难免有个讨价还价的过程，可是兽族人却无意遮瞒所持战俘人数，而这些情况我们原本并不掌握。所以我担心，他们是在以此警告我们，如果希莫巴有何不测，他们就会杀了那一千五百名人类战俘。”
关朋等人便都沉默无语，显然也知道左苍所言绝非空穴来风。穆阿奇道：“左苍说得没错，兽军多半是冲希莫巴来的。他不过是个千夫长，在兽族百万大军之中无足轻重。如果苏英拿不是他胞兄，恐怕也不会有人管他死活。至少他现在还有价值，能换回一千五百名战俘。就算这是一笔买卖，我们都不吃亏，更何况这是在救人。”众将再无异议，决定同意与兽军暂时休战，互换战俘。
不日，希莫巴等九十三名兽军战俘被押到前方大营，希莫巴受到单独囚禁的优待，战俘们也吃到了热的食物。又过了几天，那名叫罗斯的使者通知义军人类战俘已到，双方定于次日午时举行交换。
按照约定的时间，两军各自进入阵地，相距三百米，遥遥相对。左苍代表义军与罗斯主持交换仪式，一声令下，兽军军阵开处，人类战俘排成四路纵队由东向西浩浩荡荡走了过来；与时同时，义军放出兽军战俘，仅将希莫巴留下。
人类战俘破衣烂衫，面黄肌瘦，许多人只能在同伴的搀扶下缓缓而行，迷惘、迟疑、惊慌写在战俘们的脸上，即使在进入义军的阵地后仍不敢相信他们自由了。接收完最后一批人类战俘后，穆阿奇下令释放希莫巴，后者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走向对面。他知道自己自由了，甚至还挥了挥手，不知是在向义军告别还是在向自己人打招呼。
双方主将都来到各自军阵前方，穆阿奇望见苏英拿骑在一匹白马上，头盔上插着五彩缤纷的野鸡翎，十分显眼。他伏下身，微笑着拍了拍重获自由的胞弟。按照约定，双方今日免战，换俘完毕后即各自收兵回营。
罗斯随左苍走马而来，将一个鼓鼓的锦囊送到穆阿奇马前，笑容满面，难得友善地道：“穆将军言而有信，我家大人深表钦佩，也自当信守承诺，特奉上金币一百，请将军笑纳。”
穆阿奇道：“我想这些金币也不过是你家大人从人类手中抢来的。麻烦你回去转告他，我们不要，但是早晚有一天，属于人类的东西，我们都会夺回来。”说完，拨马而回。
第二天，探子回报：兽军已经撤回白马，南海境内再无兽军一兵一卒。穆阿奇大喜过望，留第三军驻边，率第一、二军班师。消息传开，南海举国欢庆，公羊晨率百姓出城十里夹道欢迎义军凯旋，群情振奋，热烈无比。南海城在公羊晨的治理下亦得井然，一面恢复生产，加强军备；一面招募青壮，扩充兵力。穆阿奇很是欣慰，胜赞公羊晨有治国安邦之才。公羊晨道：“这一切全拜大人所赐，南海百姓有如新生，人人都愿意为义军效力。”
部队归营休整，各军都得到了增补。第三军所获最丰，第一批就增加了两千人，所属新兵日夜操练，随时准备开赴前线，保卫南海；而城内外的各个招募站依然人头涌动，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请求加入义军。面对迅速壮大的义军人马，苏英拿的部队转攻为守，再不敢踏入南海半步。南海王没有做到的事，穆阿奇和他领导下的义军做到了。
可是有一天，穆阿奇却在王宫门前被一群本地乡绅堵住了去路。为首一名老者渧泪横流，无比悲愤地道：“王宫重地本为我王所有，义军岂能私占？难道穆大人还要鸠占鹊巢，要当南海王不成？”
穆阿奇道：“各位误会了，我穆阿奇乃飞龙国人氏，不过以驱逐异族为己任，一旦战事平定，必将重返故土，卸甲归田，绝对不会留在南海称王称霸。”
老者道：“你们占据王宫，亦是对我王不敬，我代表全体南海国人要求你们立刻让出王宫，还我王室尊严。”
公羊晨勃然大怒，高声斥道：“你这老儿，算什么东西，竟敢以南海代表自居？兽族人在时，怎不见你等讨要王宫？这会儿倒跟个人似的，想起王室尊严了？我念尔等初犯，今日暂且饶过，再要聚众生事，我第一个拿你治罪。”
老者羞愤地道：“你，你算哪个？怎敢如此无礼？”
公羊晨冷笑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也敢跑来装蒜？我乃公羊晨，南海宰相之子，当今南海国王是我远房叔叔。我便无礼，你，又能如何？”
老者大惊失色，顿作痛心疾首状，扑到在地，哭天抹泪，唤道：“陛下，陛下，草民情愿一死。”
公羊晨骂道：“你们这帮丢人现眼的家伙，还不快滚！当心我把你们全部发配到前线去。”
那帮人顿作鸟兽散，连同那老儿一并灰溜溜地逃去无踪。
穆阿奇苦笑道：“我只顾行事方便，却不想冒犯了贵国王室。”
公羊晨忙道：“南海人心向义军，视大人为救星，又岂是几个刁民就能转变的？大人不必介意，便是我王陛下得知，也必奉大人为上宾。”
穆阿奇道：“等打败了兽族人，你可替我迎还王驾，并向南海王谢罪。”
公羊晨道：“大人于南海国功比千秋，名表史册，断无谢罪之说。”说时也去了一块心病，对穆阿奇越发敬重。
接收来的一千五百名战俘集中安置在城外一片**的营区里，义军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饮食和良好的待遇，所有伤者都受到了悉心的照料，由城里请来的医师们给予治疗。这些战俘来自各国，大多为白马人，另外还有南海、河阳以及眉州人。他们从一开始就料到义军会收编他们，将他们重新送上战场，负责战俘事务的义军副军团长左苍对此也从不隐瞒。
“我们不会强行收编你们，是否加入义军，全凭你们自愿，即便不愿加入的，也仍然可以留在这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者去你们想去任何地方。但是你们很可能走不出南海，因为周边各国，无论是白马、河阳，还是眉州，目前都在兽军的占领下。各国的军队，如果还存在的话，也都在各条战线上与兽军作战。我们这支队伍，顶上没有国王和朝廷，脚下没有领土或领地，我们无名，但却有实，因为我们也在同兽族人作战。我们今天解放了南海，明天还要去解放其它地方，只要我们还活着就绝不让兽族人好过；只要我们坚持战斗，就一定能把兽族人赶出神洲大地。”
“左大人，你是哪国人？”人群中有人问道。
“我是白马人，老家在安州寿县。我原是第九军团李云将军的副官，官阶校尉，现在是义军的副军团长。”
“那你岂不是升官了？”众人一阵发笑。
左苍哈哈大笑，道：“我们打兽族人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再说这个官也算不得数，等把兽族人打败了，大家就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去。但是，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我们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如果我能活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那么我就可以自豪地告诉人们，当兽族人侵我河山的时候，我没有屈服，我一直在和他们战斗。如果我不幸战死杀场，那么我也可以用我的鲜血告诉天地，我无愧于祖先，无愧于国家，无愧于整个人类民族。”
一名战俘站了起来，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笑着说：“左大人，我也是安州人，我愿意跟着你和兽族人战斗到底，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说完他忍不住哭了，但是没有人笑话他。
好多人都哭了，可当他们擦干眼泪后，他们就不再是丧失斗志的俘虏，而变成一名视死如归的义军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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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左苍一跃而起，命令全军出击。将士们如席卷动、滚滚向前，呼声震天，如山崩地裂，似怒海狂潮，涌进城门。守军大惊，城上城下乱作一团。陈来宝杀散面前兽军，回头吼道：“三军的跟我来。”即重归将位，率部直扑王宫，前去攻打兽军指挥部；穆阿奇另率一路攻上城楼，杀死兽军百夫长，彻底占领西门。一军随后入城，关朋、余成各领一支，分头攻占南门和北门。
兽军措手不及，仓惶应战，如何抵挡得住数倍于己的人类大军？王宫告破，南门告破，北门告破……兽军千夫长希莫巴仅着单衣逃到东门，急令打开城门，意欲逃出城去。不料，东门外早杀出一支人马，乱箭纷飞，杀声阵阵，已无退路可逃。此时，城里的百姓纷纷走上街头，举着灯笼火把，挥动着木棒菜刀，自发地加入到义军之中。残余的兽军被围困在东门，面对层层叠叠的义军和百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希莫巴无奈，只得率部投降。
南海城一夜易帜，城外兽军闻风而逃，南海全境尽为义军所控。此役，义军大获全胜，歼敌三百有余，俘敌近百人，其中千夫长一名，百夫长两名；缴获战马三十匹，牛车十五辆，其它衣甲、军械、粮草物资数不胜数。穆阿奇下令张榜安民，犒赏三军；记公羊晨首功，任命他为第三军副军长兼领南海事。为防兽军反扑，义军总部迁至南海王宫；第三军进驻南白边境地带，筑垒设防，遏守路口；第一、二军暂于城外安营，以备不需。
数日后，兽军调集一千人马来攻南海，穆阿奇命公羊晨守城，亲率第一、二军前往会合第三军应战。义军三路出击，迫使兽军后退布防。兽军连日免战，这一日却遣来使者一名要求谈判。
穆阿奇召集众将，于中军帐中唤来使入见。使者来到帐中，不礼不参，傲然斜睨，操着不太熟练的神语道：“哪位是义军首领穆阿奇？”却对居中正座之人视若无睹。
穆阿奇淡淡地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敢无礼，我便割了你的双耳，乱棍打出。”
使者脸上的横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虽然未露惧色，但态度立马端正了许多。“我军驻白马城最高指挥官苏英拿右庶长大人派我来与贵军谈判。”
“谈什么？莫非你们要向我军投降？”
“谁向谁投降还不一定，胜败未定，我军随时欢迎与贵军战场上见。”
“那你来干什么？有话快说。”
“你们手里有我们的人，我们手里也有你们的人。他们不是普通老百姓，全部都是战俘。我奉苏英拿大人之命前来传话：我方希望与你方交换战俘。”
“怎么个交换法？”
“我方现有一千五百名人类战俘，我们愿意全部交给你方；你方也必须将你们手里的我军被俘人员全部交还我方。如果你们同意，双方暂时休战，约定时间，将战俘带至两军中间地带，放归各自阵营。期间，谁也不许耍花招。”
“一千五百名？”穆阿奇眉头暗皱，“看来你们很想要回那个叫希莫巴的千夫长。”
那名使者犹豫了一下，道：“不错，希莫巴大人是苏英拿大人的胞弟，他希望贵军能绝对保证希莫巴大人的人身安全，并给予他体面的待遇。为此，苏英拿大人还愿意私人支付一百枚金币，以作酬谢。”
穆阿奇点点头，“我们考虑一下，再向你方答复。你可以走了。”
使者走后，众将议论纷纷，虽然大都倾向于接受交换，但又不想放过希莫巴。关朋道：“希莫巴身为兽军主将，纵容部属残害无辜，手上沾满了人类的血。吕周等五十多位兄弟，被俘亦遭屠杀，死后又遭辱尸，这笔帐也要算在他头上。要我说，其他兽人拿来交换，那个希莫巴就该拖到兄弟们的坟前，砍下他的头颅，用来告慰逝者在天之灵。”
左苍若有所思地道：“希莫巴是苏英拿的胞弟，如果不是因为他，恐怕这个苏英拿就不会与我方交换战俘。还有，既然是谈判，正常情况下难免有个讨价还价的过程，可是兽族人却无意遮瞒所持战俘人数，而这些情况我们原本并不掌握。所以我担心，他们是在以此警告我们，如果希莫巴有何不测，他们就会杀了那一千五百名人类战俘。”
关朋等人便都沉默无语，显然也知道左苍所言绝非空穴来风。穆阿奇道：“左苍说得没错，兽军多半是冲希莫巴来的。他不过是个千夫长，在兽族百万大军之中无足轻重。如果苏英拿不是他胞兄，恐怕也不会有人管他死活。至少他现在还有价值，能换回一千五百名战俘。就算这是一笔买卖，我们都不吃亏，更何况这是在救人。”众将再无异议，决定同意与兽军暂时休战，互换战俘。
不日，希莫巴等九十三名兽军战俘被押到前方大营，希莫巴受到单独囚禁的优待，战俘们也吃到了热的食物。又过了几天，那名叫罗斯的使者通知义军人类战俘已到，双方定于次日午时举行交换。
按照约定的时间，两军各自进入阵地，相距三百米，遥遥相对。左苍代表义军与罗斯主持交换仪式，一声令下，兽军军阵开处，人类战俘排成四路纵队由东向西浩浩荡荡走了过来；与时同时，义军放出兽军战俘，仅将希莫巴留下。
人类战俘破衣烂衫，面黄肌瘦，许多人只能在同伴的搀扶下缓缓而行，迷惘、迟疑、惊慌写在战俘们的脸上，即使在进入义军的阵地后仍不敢相信他们自由了。接收完最后一批人类战俘后，穆阿奇下令释放希莫巴，后者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走向对面。他知道自己自由了，甚至还挥了挥手，不知是在向义军告别还是在向自己人打招呼。
双方主将都来到各自军阵前方，穆阿奇望见苏英拿骑在一匹白马上，头盔上插着五彩缤纷的野鸡翎，十分显眼。他伏下身，微笑着拍了拍重获自由的胞弟。按照约定，双方今日免战，换俘完毕后即各自收兵回营。
罗斯随左苍走马而来，将一个鼓鼓的锦囊送到穆阿奇马前，笑容满面，难得友善地道：“穆将军言而有信，我家大人深表钦佩，也自当信守承诺，特奉上金币一百，请将军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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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归营休整，各军都得到了增补。第三军所获最丰，第一批就增加了两千人，所属新兵日夜操练，随时准备开赴前线，保卫南海；而城内外的各个招募站依然人头涌动，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请求加入义军。面对迅速壮大的义军人马，苏英拿的部队转攻为守，再不敢踏入南海半步。南海王没有做到的事，穆阿奇和他领导下的义军做到了。
可是有一天，穆阿奇却在王宫门前被一群本地乡绅堵住了去路。为首一名老者渧泪横流，无比悲愤地道：“王宫重地本为我王所有，义军岂能私占？难道穆大人还要鸠占鹊巢，要当南海王不成？”
穆阿奇道：“各位误会了，我穆阿奇乃飞龙国人氏，不过以驱逐异族为己任，一旦战事平定，必将重返故土，卸甲归田，绝对不会留在南海称王称霸。”
老者道：“你们占据王宫，亦是对我王不敬，我代表全体南海国人要求你们立刻让出王宫，还我王室尊严。”
公羊晨勃然大怒，高声斥道：“你这老儿，算什么东西，竟敢以南海代表自居？兽族人在时，怎不见你等讨要王宫？这会儿倒跟个人似的，想起王室尊严了？我念尔等初犯，今日暂且饶过，再要聚众生事，我第一个拿你治罪。”
老者羞愤地道：“你，你算哪个？怎敢如此无礼？”
公羊晨冷笑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也敢跑来装蒜？我乃公羊晨，南海宰相之子，当今南海国王是我远房叔叔。我便无礼，你，又能如何？”
老者大惊失色，顿作痛心疾首状，扑到在地，哭天抹泪，唤道：“陛下，陛下，草民情愿一死。”
公羊晨骂道：“你们这帮丢人现眼的家伙，还不快滚！当心我把你们全部发配到前线去。”
那帮人顿作鸟兽散，连同那老儿一并灰溜溜地逃去无踪。
穆阿奇苦笑道：“我只顾行事方便，却不想冒犯了贵国王室。”
公羊晨忙道：“南海人心向义军，视大人为救星，又岂是几个刁民就能转变的？大人不必介意，便是我王陛下得知，也必奉大人为上宾。”
穆阿奇道：“等打败了兽族人，你可替我迎还王驾，并向南海王谢罪。”
公羊晨道：“大人于南海国功比千秋，名表史册，断无谢罪之说。”说时也去了一块心病，对穆阿奇越发敬重。
接收来的一千五百名战俘集中安置在城外一片**的营区里，义军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饮食和良好的待遇，所有伤者都受到了悉心的照料，由城里请来的医师们给予治疗。这些战俘来自各国，大多为白马人，另外还有南海、河阳以及眉州人。他们从一开始就料到义军会收编他们，将他们重新送上战场，负责战俘事务的义军副军团长左苍对此也从不隐瞒。
“我们不会强行收编你们，是否加入义军，全凭你们自愿，即便不愿加入的，也仍然可以留在这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或者去你们想去任何地方。但是你们很可能走不出南海，因为周边各国，无论是白马、河阳，还是眉州，目前都在兽军的占领下。各国的军队，如果还存在的话，也都在各条战线上与兽军作战。我们这支队伍，顶上没有国王和朝廷，脚下没有领土或领地，我们无名，但却有实，因为我们也在同兽族人作战。我们今天解放了南海，明天还要去解放其它地方，只要我们还活着就绝不让兽族人好过；只要我们坚持战斗，就一定能把兽族人赶出神洲大地。”
“左大人，你是哪国人？”人群中有人问道。
“我是白马人，老家在安州寿县。我原是第九军团李云将军的副官，官阶校尉，现在是义军的副军团长。”
“那你岂不是升官了？”众人一阵发笑。
左苍哈哈大笑，道：“我们打兽族人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再说这个官也算不得数，等把兽族人打败了，大家就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去。但是，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我们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如果我能活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那么我就可以自豪地告诉人们，当兽族人侵我河山的时候，我没有屈服，我一直在和他们战斗。如果我不幸战死杀场，那么我也可以用我的鲜血告诉天地，我无愧于祖先，无愧于国家，无愧于整个人类民族。”
一名战俘站了起来，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笑着说：“左大人，我也是安州人，我愿意跟着你和兽族人战斗到底，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说完他忍不住哭了，但是没有人笑话他。
好多人都哭了，可当他们擦干眼泪后，他们就不再是丧失斗志的俘虏，而变成一名视死如归的义军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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