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放假
秋季是飞龙地区最舒适和最美丽的季节，阳光明媚，气温不高不低；微风吹拂，树叶红黄辉映。
下午，三区队在训练场上课。课间休息，同学们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穆阿奇和陈来宝坐在跑道边，一边观赏着枝头的黄叶，一边小声交谈着。
“饿不饿？”陈来宝问。
“不饿。”
“晚上还不吃？”
“愿赌服输，再说一天不吃饭也没啥大不了的。”
“鲁特是三年级生，你是一年级生，他和你比本身就不公平，赢了也不光彩。”
“我倒不觉得有啥不公平的，我也不认为学长就应该比新生强。”
“你说的也对，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超过他。”
穆阿奇笑了笑，没说什么。向华走过来，在穆阿奇旁边坐下，脸上带着笑，好像有什么开心事。
“知道大家怎么说吗？”他道。
“说什么？”
“就是你和鲁特比赛的事，大家都说：‘穆阿奇，不错，是个好样的。’”
“我又没赢。”
“你已经赢了，虽然输给了鲁特，但是赢了整个学院。”
“什么意思？”
“十八分，全院也没多少人能跑出这个成绩。鲁特本想叫你出丑，结果倒让你出了回风头。”
“鲁特跑十六分，那他的风头不是更大？”
“他本来就挺有名气的，说不说都一样。现在大家谈论的都是你，你如今也算是院里的名人了。”
“这下坏了。”穆阿奇笑道：“你不是让我低调点儿吗？”
“我说的也不一定对，不过鲁特确实没安好心，他和你比赛，还打赌不吃饭，其实是有意要消耗你的体力，想看你今天被记缺，结果你还是过了。你别他表面挺得意的，其实心里多少也有些无奈。”
“无奈？”穆阿奇呵呵一笑，“那他以后还会找我麻烦吗？”
“小人永远都要提防……”
向化刚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却被陈来宝打断了。“咦？”
“咦什么？”向华不满地问。
陈来宝指着跑道上一支队伍，“斗士学院怎么还有女生？”
那支队伍大约三十来人，也都穿着青色校服，却一个个体态婀娜，长发飘飘，分明是些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大多系黑色腰带说明她们还是高年级生，个别几个系青色腰带仍属新生。她们在进行跑步练习，只是看起来跟散步似的。
向华道：“有，不过在训练场上倒是难得见一回。跑起来还挺……好看的。”这时兴趣也转移了。
“她们也是来练斗气的？”陈来宝问。
“那倒不是，她们不上斗气课，平时只练武艺。不过与其说是来练武的，还不如说是来玩的。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才能把她们送过来寄读，也就挂个名，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也别老盯着人家看，这些女孩子没一个好惹的。”
向华也没少看，不过当女生们跑近时，他们都自觉地低下目光，以免招来“横祸”。
女生们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谁知却有一双好看的脚停了下来。
“穆阿奇，我昨晚看到你了，你跑得真快！可惜输了，不过还是挺快的。”
穆阿奇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个额前留海、两鬓垂辫，长得很漂亮的小女生。“你是？”
“陈来宝，你也在啊？我还以为你考不上呢！”
两人赶忙站起，穆阿奇一脸惊奇地道：“你不会是林子晟吧？”
小女生格格一笑，道：“可惜我不叫林子晟，我叫林枊莺。以后叫我枊莺，别再叫我林子晟了，那是我哥。”
陈来宝故作夸张地道：“原来你是女孩？我们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我本来就是女孩。”枊莺不无得意地道：“你们自己看不出来，那也不能怪我。”
“行，不怪你。你不是去找你哥了吗？怎么也跑到学院来了？”
“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我哥是军官，是他送我来的。”
“那咱们以后不就是同学了？”
“你老是欺负我，我才不想跟你做同学呢！穆阿奇，再见。”
穆阿奇笑道：“再见，枊莺。”
看着枊莺去追赶队伍，陈来宝道：“阿奇，你老实说，我有欺负过她吗？”
“要我说……上课了。”
斗士学院不会因为有几个女生就变得诗情画意，这里属于男子，属于男子中的强者。三个月后，又一批失败者离开了学院。这种现象可能永无终结之日，即使能够熬过艰苦的新生阶段，也没人可以保证他们就一定能够顺利毕业，成为一名正式的帝国斗士。
在斗士学院，新生阶段长达两年，两年之后才被称之为高年级生。两者的区别之处在于新生全部都是必修课，而高年级生以自修为主。新生阶段最痛苦的莫过于每天两次的基础训练，但这也是培养斗气的最重要和最有效的方法。这就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高年级生认为自己不必自找苦吃的话，那他离被淘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事实上很多高年级生的训练强度远比新生更高，尤其是进入第四年后，面临着即将到来的决定命运的斗士资格考试，训练场上从早到晚都有他们的身影。秋去冬来，训练场上穿棉衣的不多，光膀子的却不少。
入冬后，新生们每人都发了一件其实很薄的棉衣，但仍被区队长们严禁穿着，怕冷还想当斗士？那些即将成为斗士的高年级生就是他们的榜样。所以新生们只能单衣单裤在天寒地冻中上课训练，不过他们大概也冻不着，因为无论是授课老师，还是带队区队长都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热气腾腾、汗流满面。
时间翻过一年，从三九冬寒又迎来了春意盎然。到了五月份，全院二百四十名学生参加斗士资格考试，一百九十名通过，以斗士身份光荣毕业；另外五十名不幸失业，当然他们可以申请留院来年再考。如果有谁感觉毕业率还挺高的，那他多半是忘了四年前入校时的人数近八百人，以及参加招生考试的人数近两千人。
五月份对于新生们同样是一个节点，缺次过十者概莫能外一律退学，只是已经引不起轰动了，留下的同学唯一会做的事就是他们的床铺收拾一下。六月份又被同学们戏称为“补缺月”，因为这个月不补上的话，七月就要留院，直到补齐全数。七月和八月是同学们眼里最美好的月份，因为“放假了。”六月三十日晚上，全院会餐，最大的欢呼声就是为了这三个字。
七月一日终于不必晨练了，早饭后，同学们背起行囊，各自离院返乡。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穆阿奇和陈来宝走向院门，不过穆阿奇并未携带行李。
“真不回啊？枊莺有车。”陈来宝道。
穆阿奇摇摇头，“我要是回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有意思，枊莺也是自己跑出来的，你俩是不是说好的？”
“我俩有缘。”
两人哈哈大笑，来到院门前等枊莺来。他们已经约好了一起回家。不一会儿，枊莺就来了，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衫，在人群中格外亮丽；她长大了一岁，也高了一截，宛如枊枝抽条，初显婀娜。
“你真不回？”枊莺道：“我哥帮我准备了马车，很方便。”
穆阿奇笑道：“谢了，我还是想留在学院。”
“你留下又能干什么？”
“练功。”
陈来宝道：“你全队第一还练，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柳莺道：“你们自己不用功还嫌人家练了？好了，我哥应该已经来了。”又笑，“他可是真正的林子晟哦！想不想去见见他？”
穆阿奇也笑了，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快去吧！一路顺风。”
留院的事队里做不了主，所以尚未落实。送走两位好友后，穆阿奇就去院部找罗宾斯。自从开学后，穆阿奇一直没去找过他，偶尔路上遇到也就问声好，不过他走道一向眼皮着上，好像从来不担心摔个跟头，任凭一路上问候声声都当听不见。穆阿奇也不是非要找他帮助才能留院，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恐怕只有他才能解答。
那件事是向华无意中提起的，他假期也要回家，随口说到了鲁特。“这家伙人品不咋地，不过练功确实没得说。他放假都没打算回家，说是要去大修山试练。”
“大修山在哪儿？”
“好像在南边，一两天就能到。那座山为皇室所有，山口由禁军守卫。一般人进不去，不过咱们学院的学生可以去。听说那里猛兽很多，说是试练，大概就跟打猎差不多，不过还是很危险，进去了弄不好就出不来了。”
“新生能去吗？”
“那就要去问教务长了，这事他管。我估计新生去不了，万一出事怎么办？再说也没人去，除了极个别精力过盛又胆大包天的家伙。试练又不是必修课，谁愿意去受那个罪？在院里都练十个月了还没折腾够？一年就放两个月，还不得回去放松放松？”
穆阿奇本来就不想回家，听到试练一说不免心动。他虽然还是新生，但身手还在寻常斗士之上，如果能去试练，那假期也能过得有意思。他心里揣着打算，这才硬起头皮来找罗宾斯了。
罗宾斯的办公室着南，其实光线充足，但里面总让人觉得冷冰冰的。罗宾斯郁郁寡欢地坐在桌子后面，与外面的欢乐场面大相径庭，仿佛别人越高兴，他就越恼火。“有事就说。”
穆阿奇先说留院的事，罗宾斯懒怠地道：“行了，我知道了，回头搬食堂住去，我跟他们说。”
“还有件事。”穆阿奇也摸到了罗宾斯的脾气，有事直说，不要吞吞吐吐。“放假期间我想去大修山试练。”
“不行。”
“为什么？”
“你不够格。”
“教务长，我觉得你这样说未免有些武断。”
“武断？你还挺会用词的。”罗宾斯冷笑，又道：“上了一年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新生之中你老大，一次记缺都没有；听说你跑得还挺快，那你将来可以去当信差了，不过信差都骑马，你总不会比马跑得还快吧？我明告诉你，你差得远呢！”
罗宾斯连嘲带讽非但没有打消穆阿奇的念头，反而让他生出几分叛逆之心。
“我也知道我差得远，所以我才想去大修山看看自己到底差多少。”
“那就用不着去大修山了。”
罗宾斯一跃而起，走到穆阿奇面前，相距一米有余，体不动、手不抬，身上忽然腾起一个光圈，慢慢扩大。其实不易察觉，但穆阿奇随即感到一股气压扑面而来。不用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斗气了，能将斗气发出体外，罗宾斯不愧为顶级高手。不过他仅用了些许功力，显然还是本着教育的目的。
穆阿奇笑了，他居然还能笑，“教务长，我听说顶级斗士能用斗气形成护盾，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不过我还听说青铜级斗气护盾呈青色。学生愚钝，请老师指教。”他居然还能讲话。
在斗气的压迫下，普通人甚至无法呼吸，更不要说开口讲话了，当然前提是他没有被气压顶开。
罗宾斯皱起眉头，道：“你要是能撑住，或许会看到。我现在只用了一成功力。”
“多加几成也没关系。”
“那你小心了。”
下午，三区队在训练场上课。课间休息，同学们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穆阿奇和陈来宝坐在跑道边，一边观赏着枝头的黄叶，一边小声交谈着。
“饿不饿？”陈来宝问。
“不饿。”
“晚上还不吃？”
“愿赌服输，再说一天不吃饭也没啥大不了的。”
“鲁特是三年级生，你是一年级生，他和你比本身就不公平，赢了也不光彩。”
“我倒不觉得有啥不公平的，我也不认为学长就应该比新生强。”
“你说的也对，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超过他。”
穆阿奇笑了笑，没说什么。向华走过来，在穆阿奇旁边坐下，脸上带着笑，好像有什么开心事。
“知道大家怎么说吗？”他道。
“说什么？”
“就是你和鲁特比赛的事，大家都说：‘穆阿奇，不错，是个好样的。’”
“我又没赢。”
“你已经赢了，虽然输给了鲁特，但是赢了整个学院。”
“什么意思？”
“十八分，全院也没多少人能跑出这个成绩。鲁特本想叫你出丑，结果倒让你出了回风头。”
“鲁特跑十六分，那他的风头不是更大？”
“他本来就挺有名气的，说不说都一样。现在大家谈论的都是你，你如今也算是院里的名人了。”
“这下坏了。”穆阿奇笑道：“你不是让我低调点儿吗？”
“我说的也不一定对，不过鲁特确实没安好心，他和你比赛，还打赌不吃饭，其实是有意要消耗你的体力，想看你今天被记缺，结果你还是过了。你别他表面挺得意的，其实心里多少也有些无奈。”
“无奈？”穆阿奇呵呵一笑，“那他以后还会找我麻烦吗？”
“小人永远都要提防……”
向化刚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却被陈来宝打断了。“咦？”
“咦什么？”向华不满地问。
陈来宝指着跑道上一支队伍，“斗士学院怎么还有女生？”
那支队伍大约三十来人，也都穿着青色校服，却一个个体态婀娜，长发飘飘，分明是些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大多系黑色腰带说明她们还是高年级生，个别几个系青色腰带仍属新生。她们在进行跑步练习，只是看起来跟散步似的。
向华道：“有，不过在训练场上倒是难得见一回。跑起来还挺……好看的。”这时兴趣也转移了。
“她们也是来练斗气的？”陈来宝问。
“那倒不是，她们不上斗气课，平时只练武艺。不过与其说是来练武的，还不如说是来玩的。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才能把她们送过来寄读，也就挂个名，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也别老盯着人家看，这些女孩子没一个好惹的。”
向华也没少看，不过当女生们跑近时，他们都自觉地低下目光，以免招来“横祸”。
女生们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谁知却有一双好看的脚停了下来。
“穆阿奇，我昨晚看到你了，你跑得真快！可惜输了，不过还是挺快的。”
穆阿奇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个额前留海、两鬓垂辫，长得很漂亮的小女生。“你是？”
“陈来宝，你也在啊？我还以为你考不上呢！”
两人赶忙站起，穆阿奇一脸惊奇地道：“你不会是林子晟吧？”
小女生格格一笑，道：“可惜我不叫林子晟，我叫林枊莺。以后叫我枊莺，别再叫我林子晟了，那是我哥。”
陈来宝故作夸张地道：“原来你是女孩？我们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我本来就是女孩。”枊莺不无得意地道：“你们自己看不出来，那也不能怪我。”
“行，不怪你。你不是去找你哥了吗？怎么也跑到学院来了？”
“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我哥是军官，是他送我来的。”
“那咱们以后不就是同学了？”
“你老是欺负我，我才不想跟你做同学呢！穆阿奇，再见。”
穆阿奇笑道：“再见，枊莺。”
看着枊莺去追赶队伍，陈来宝道：“阿奇，你老实说，我有欺负过她吗？”
“要我说……上课了。”
斗士学院不会因为有几个女生就变得诗情画意，这里属于男子，属于男子中的强者。三个月后，又一批失败者离开了学院。这种现象可能永无终结之日，即使能够熬过艰苦的新生阶段，也没人可以保证他们就一定能够顺利毕业，成为一名正式的帝国斗士。
在斗士学院，新生阶段长达两年，两年之后才被称之为高年级生。两者的区别之处在于新生全部都是必修课，而高年级生以自修为主。新生阶段最痛苦的莫过于每天两次的基础训练，但这也是培养斗气的最重要和最有效的方法。这就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高年级生认为自己不必自找苦吃的话，那他离被淘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事实上很多高年级生的训练强度远比新生更高，尤其是进入第四年后，面临着即将到来的决定命运的斗士资格考试，训练场上从早到晚都有他们的身影。秋去冬来，训练场上穿棉衣的不多，光膀子的却不少。
入冬后，新生们每人都发了一件其实很薄的棉衣，但仍被区队长们严禁穿着，怕冷还想当斗士？那些即将成为斗士的高年级生就是他们的榜样。所以新生们只能单衣单裤在天寒地冻中上课训练，不过他们大概也冻不着，因为无论是授课老师，还是带队区队长都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热气腾腾、汗流满面。
时间翻过一年，从三九冬寒又迎来了春意盎然。到了五月份，全院二百四十名学生参加斗士资格考试，一百九十名通过，以斗士身份光荣毕业；另外五十名不幸失业，当然他们可以申请留院来年再考。如果有谁感觉毕业率还挺高的，那他多半是忘了四年前入校时的人数近八百人，以及参加招生考试的人数近两千人。
五月份对于新生们同样是一个节点，缺次过十者概莫能外一律退学，只是已经引不起轰动了，留下的同学唯一会做的事就是他们的床铺收拾一下。六月份又被同学们戏称为“补缺月”，因为这个月不补上的话，七月就要留院，直到补齐全数。七月和八月是同学们眼里最美好的月份，因为“放假了。”六月三十日晚上，全院会餐，最大的欢呼声就是为了这三个字。
七月一日终于不必晨练了，早饭后，同学们背起行囊，各自离院返乡。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穆阿奇和陈来宝走向院门，不过穆阿奇并未携带行李。
“真不回啊？枊莺有车。”陈来宝道。
穆阿奇摇摇头，“我要是回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有意思，枊莺也是自己跑出来的，你俩是不是说好的？”
“我俩有缘。”
两人哈哈大笑，来到院门前等枊莺来。他们已经约好了一起回家。不一会儿，枊莺就来了，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衫，在人群中格外亮丽；她长大了一岁，也高了一截，宛如枊枝抽条，初显婀娜。
“你真不回？”枊莺道：“我哥帮我准备了马车，很方便。”
穆阿奇笑道：“谢了，我还是想留在学院。”
“你留下又能干什么？”
“练功。”
陈来宝道：“你全队第一还练，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柳莺道：“你们自己不用功还嫌人家练了？好了，我哥应该已经来了。”又笑，“他可是真正的林子晟哦！想不想去见见他？”
穆阿奇也笑了，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快去吧！一路顺风。”
留院的事队里做不了主，所以尚未落实。送走两位好友后，穆阿奇就去院部找罗宾斯。自从开学后，穆阿奇一直没去找过他，偶尔路上遇到也就问声好，不过他走道一向眼皮着上，好像从来不担心摔个跟头，任凭一路上问候声声都当听不见。穆阿奇也不是非要找他帮助才能留院，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恐怕只有他才能解答。
那件事是向华无意中提起的，他假期也要回家，随口说到了鲁特。“这家伙人品不咋地，不过练功确实没得说。他放假都没打算回家，说是要去大修山试练。”
“大修山在哪儿？”
“好像在南边，一两天就能到。那座山为皇室所有，山口由禁军守卫。一般人进不去，不过咱们学院的学生可以去。听说那里猛兽很多，说是试练，大概就跟打猎差不多，不过还是很危险，进去了弄不好就出不来了。”
“新生能去吗？”
“那就要去问教务长了，这事他管。我估计新生去不了，万一出事怎么办？再说也没人去，除了极个别精力过盛又胆大包天的家伙。试练又不是必修课，谁愿意去受那个罪？在院里都练十个月了还没折腾够？一年就放两个月，还不得回去放松放松？”
穆阿奇本来就不想回家，听到试练一说不免心动。他虽然还是新生，但身手还在寻常斗士之上，如果能去试练，那假期也能过得有意思。他心里揣着打算，这才硬起头皮来找罗宾斯了。
罗宾斯的办公室着南，其实光线充足，但里面总让人觉得冷冰冰的。罗宾斯郁郁寡欢地坐在桌子后面，与外面的欢乐场面大相径庭，仿佛别人越高兴，他就越恼火。“有事就说。”
穆阿奇先说留院的事，罗宾斯懒怠地道：“行了，我知道了，回头搬食堂住去，我跟他们说。”
“还有件事。”穆阿奇也摸到了罗宾斯的脾气，有事直说，不要吞吞吐吐。“放假期间我想去大修山试练。”
“不行。”
“为什么？”
“你不够格。”
“教务长，我觉得你这样说未免有些武断。”
“武断？你还挺会用词的。”罗宾斯冷笑，又道：“上了一年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新生之中你老大，一次记缺都没有；听说你跑得还挺快，那你将来可以去当信差了，不过信差都骑马，你总不会比马跑得还快吧？我明告诉你，你差得远呢！”
罗宾斯连嘲带讽非但没有打消穆阿奇的念头，反而让他生出几分叛逆之心。
“我也知道我差得远，所以我才想去大修山看看自己到底差多少。”
“那就用不着去大修山了。”
罗宾斯一跃而起，走到穆阿奇面前，相距一米有余，体不动、手不抬，身上忽然腾起一个光圈，慢慢扩大。其实不易察觉，但穆阿奇随即感到一股气压扑面而来。不用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斗气了，能将斗气发出体外，罗宾斯不愧为顶级高手。不过他仅用了些许功力，显然还是本着教育的目的。
穆阿奇笑了，他居然还能笑，“教务长，我听说顶级斗士能用斗气形成护盾，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不过我还听说青铜级斗气护盾呈青色。学生愚钝，请老师指教。”他居然还能讲话。
在斗气的压迫下，普通人甚至无法呼吸，更不要说开口讲话了，当然前提是他没有被气压顶开。
罗宾斯皱起眉头，道：“你要是能撑住，或许会看到。我现在只用了一成功力。”
“多加几成也没关系。”
“那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