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新生
招生考试持续了一天半，录取新生六百余名，陈来宝也在其中。陈来宝先入学，穆阿奇还要等一天。这一天让他感觉有些漫长。第二天上午，他心怀忐忑地去找罗宾斯。进入学院后，在旁人的指点下来到罗宾斯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开着，罗宾斯在桌子后面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你多大了？”
“十七。”
“哪的人？”
“南卫省礼平县穆家村。”
……
罗宾斯做完登记后，道：“行了，你现在就去新生队报到，他们知道你会去。”
穆阿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样就行了？”
“那你还想怎样？”
“我是说，不需要考考我吗？”
罗宾斯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
“考完了，你去吧！”
“啊？”穆阿奇疑惑地看着罗宾斯，一点儿都没觉得他在开玩笑。“新生队在……是，我走了，教务长再见。”
从院部大楼出来，穆阿奇松了口气。这位罗宾斯教务长简直就是个怪人，和他打交道很难令人愉快，也难怪告诉他教务长办公地点的那个人眼神竟有一丝同情。不过罗宾斯办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只是明明是帮助别人，却也人在受到帮助的同时感觉受到了压迫。可不管怎样，他现在应该已经入学了，已经成为一名斗士学院的学生了。
走在宽阔的学院主干道上，穆阿奇看到干道两旁绿树成荫，那些树根粗叶茂，仿佛在彰显着学院悠久的历史；透过树荫，房屋楼宇错落有致，大都呈现出岁月的痕迹；道路的尽头通向巨大的训练场，远远望去，白云做盖，青山为栏，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
新生队设在靠近训练场的一座三层高的灰色大楼里，穆阿奇来到楼门前时，一名腰系黑带的高年级的学生站在屋檐下，用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冷冷地望过来。这个人二十岁上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肩宽臂长，体魄强健，一看就知道是个当斗士的料。他长得也不难看，只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阴暗的气质，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你好，请问这里是新生队吗？”穆阿奇问。
“你是干什么的？”那人反问。
“我叫穆阿奇，我是来报到的。”
“报到？”那人上下打量穆阿奇，对他那身毫无半点富贵可言的平民装束嗤之以鼻，“现在才来报到？晚了。”
“我应该找谁报到？是你吗？”
“我是新生队的副队长，你说呢？”
穆阿奇楞了楞，没想到这个学生装束的人居然还是副队长，可他分明的刁难之意，又不禁让人眉头暗皱。“副队长，是罗教务长让我今天过来的，我不知道报到时间。”
“教务长怎么了？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在这儿我说了算。”
“那队长呢？”
那人脸色一变，正要发作，从楼门里又出来一名高年级生，道：“鲁特，队长叫你过去。”
“小子，我记住你了。”鲁特指了指穆阿奇转身离去。
“你是谁？”来人好奇地看着穆阿奇。他中等身材，脸形偏圆，在学生之中稍显白净，看起来也比那个叫鲁特的家伙友善得多。穆阿奇说明来意后，便露出笑容，亲热地道：“你就是穆阿奇啊？队长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分在我们区队了。我叫向华，是你的区队长。”
“区队长好。”穆阿奇礼貌地鞠了一躬。
“别客气，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走，我带你去见队长。”
新生队设队长一名、副队长两名；下设十个区队，各有区队长一名；每个区队有三个班，每班二十名学生，各设班长一名。除队长和管后勤的副队长为院方人员外，其余职务均有学生担任，其中一名副队长和十名区队长由高年级生担任，各班班长由新生担任。那个鲁特还真是副队长，负责日常训练，得罪他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罗宾斯已经和队长打过招呼，所以队长并未多问，就让向华带穆阿奇去领衣服及生活用品。原来学院收费虽高，但实行军事化管理，从床铺被褥到洗脸毛巾全部统一发放，学生自己带来的物品一律不得使用。
穆阿奇抱着领到了东西，又跟着向华去班里。全班二十名学生住在一个宿舍里，宿舍的面积也不算大；十张高低床分在两边，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只允许摆放喝水杯子。正课时间，学生不得在床上躺卧，他们每人都有一个小板凳，这会儿全都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位之间。
向华进去后，学生们全都自行起立，班长进前道：“区队长，有事吗？”
向华道：“他叫穆阿奇，是你们班的，你给他讲讲这里的规矩。顺便说一下，明天正式开训，早上六点起床。”
“是。”班长回道。
向华在穆阿奇的肩上拍了一下，走了出去。学生们各自坐下，对新来的同学并无兴趣，也许是彼此还不熟悉，他们相互之间也很少交谈。
班长指着上铺一张空床，对穆阿奇道：“你睡这儿；水杯放桌上，最好写上自己的名字，免得拿混；毛巾叠好，放在脸盆里；脸盆放在下铺床下外侧，那个的柜子也归你用，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不要放在外面，要是用贵重物品，最好配把锁；衣服换掉，在学院里只能穿校服。行了，你自己先弄吧！以后有什么我再跟你讲。”
“是，谢谢班长。”
穆阿奇把被褥放在空床上，睡他下铺的那名学生低头坐在小凳上，这时忽然昂起头，冲着他嘿嘿地笑了起来。
“来宝？”穆阿奇又惊又喜的叫了一声，引来许多双好奇的目光。
陈来宝一跃而起，一边帮穆阿奇铺床，一边小声道：“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真担心你进不来。”
“我也是，几乎整晚都没睡，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就进来了。”
“太好了，咱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陈来宝喜形于色，穆阿奇又何尝不是呢？这才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乡村少年终于进入了帝国最高等的武学殿堂。明天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开始？斗气武学的大门即将向他们展开。
能够进入斗士学院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有武学根底，很多人甚至在入学前就已经掌握了斗气训练功法，不过他们的启蒙老师通常都会告诉他们，斗气是练出来的。或许有些人认为即使不上斗士学院同样可以练成斗气，但那仅仅是一个理论上的概念，至少对于绝大多数人如此。斗士学院提供更好的训练条件和氛围，只有当人们体会到训练的艰苦程度后才会真正懂得氛围的重要性。
“啾……啾……”起床不久，动作慢的还没有穿好衣服，走廊上又响起了尖利的哨声。“集合！”
新生们在各班宿舍门前的走廊上排成一路，一班接一班地跑出宿舍楼，在门前空地上以区队为单位列队集合。区队长迅速清点人数，如果有没到的他的名字就会被记录下来，开训头一天这种情况并未出现。各区队整队完毕后，副队长鲁特下达出发口令，各区队即在区队长的带领下经主干道向训练场跑步前进。
斗士学院的训练场非常大，训练设施不但齐全而且数量很多，依项分在各块场地上，新生们还要猜测着是去爬杆还是去举重时，前面的区队已经在跑道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跑道环绕了整个训练场，一圈下来足有十里。
新生开训第一天的第一项训练内容就是跑步。当时他们还不知道以后每天的第一项训练内容都是跑步，到了中午还要再跑一圈；每天必须跑够二十里，只能多、不能少。招生考试的时候大家都跑过，所以他们也都知道跑步是有时间要求的，须在三十分钟之内跑完一圈。当然这也仅仅是训练初期的要求，此后时间还会缩短。
三十分钟跑十里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不过跑完后几乎每个人都累得汗流夹背，气喘吁吁。但新生们没有休息时间，跟着就被带到各个场地上进行“站功”训练。站功训练又叫站桩，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像木桩一样保持直立姿势站着不动就行；时间也不算长，仍是三十分钟。只是前一个三十分钟还在奋力奔跑，后一个三十分钟就变成了挺直不动，那滋味其实也不好受，不过正好吻合了斗气训练动静结合的特点。
穆阿奇站在队列中，与前后左右保持一步距离，却仍能感到大家身上冒出的热气，前排同学们的衣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汗水所浸透；向华在队列中走来走去，警告那些有小动作的新生，那怕只是扭扭脖子、动动肩膀。
“你们都给我听着，长跑加站桩是学院专门为新生制定的训练课目，叫作斗气基础训练，要求非常严格，可以说是所有训练课目中最严格的。一个学年十个月，一个月三十天，你们每天早上和中午都必须按标准完成一次基础训练，总共六百次，一次都不能少。凡跑步超时或站桩乱动都算缺训，缺训就要补训，缺多少补多少。补不上的就要缺次，缺次每三个月统计一次，超过十次者直接退学。所以我要提醒你们，训练期间千万别偷懒，因为偷懒只会让你们更痛苦。要是还有人乱动，那就别怪我笔下无情。”
区队长每人都有一个小本子，专门用来记录新生的训练情况，而且通常只会记缺次，所以每当他们在本子写画时都意识着某人或某些人要补训了。向华挥了挥手里的本子，大家全都不敢再动，那怕浑身发痒也不敢去挠。挠一下未必就能舒服，再转变成一次基础训练那就太不划算了。
七点十分，晨练结束，新生列队带回宿舍楼，他们有二十分钟洗漱和整理床铺；七点半早饭，统一到食堂就餐；八点，各区队依课程安排分别带入教学楼或者训练场，接受老师们的指教；十二点吃午饭；下午一点至两点午训；两点至三点午休；三点至六点上课；六点晚饭；晚饭后至九点自由活动；九点半洗漱；十点就寝。
第一天大家都没问题，第二天问题也不大，到了第三天就开始有人补训了，此后补训人数与日激增。半个月后，除了极少数人，其他新生的自由活动时间就不得不用来补训了。向华对此早有预料，据他讲，历届新生都是这样过来的，从未补过训的人几乎没有，他们那一届最棒的人也至少补过三五次，毕竟人非铁打总会有体能下降的时候。
大多数新生都是因为跑步超时而被记缺，就连对自己的耐力颇有信心的陈来宝也不幸“中标”。他不想欠帐，打算当天晚上就去补回来，不料却被穆阿奇拦住。
“你别去，你才缺一次，用不着急着去补。”他道：“而且你今晚去多半也过不上。”
“不可能，我咬咬牙肯定能过。”陈来宝道。
“你还要咬牙就说明你的体能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你今天就应该好好休息，别忘了不是今天过了，明天就没事了。你今天要是累过了劲，明天就很难恢复，到时候还会记缺，然后就会陷入恶性循环，就像他们好多人那样，天天记、天天补，根本没有恢复的时间；经常又补不过，结果缺次越积越多，再想合理分配也就分不过来了。”
“你是说我应该合理分配体能？”
“没错，而且不但要合理分配体能，还要学会合理分配补训。区队长不是说过嘛！记缺太正常了，没被记缺反而不正常，所以你不必因为被记缺就着急，更不必在状态不好的时候急于补训而影响到正常训练。你听我的，今晚不要去，等那天状态好了再去。”
“有道理，我今天确实状态不好，一上跑道就觉得腿软，看来我也到体能低谷期，别说补训了，明天的训练能不能过，我心里都没底。”
“晚上啥也别练，最多散会儿步，然后早点回来睡觉。”
陈来宝点点头，却扑哧一笑，道：“阿奇，我发现咱们区队就剩你不正常了。”
穆阿奇笑道：“我知道，只有我还没被记过缺。”
“你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合理分配体能，还有就是别跟自己的身体较劲，该休息就休息。”
“自由活动时间你都去训练了，我看也没比谁休息的多啊？”
穆阿奇微微一笑，道：“休息的目的在于恢复体能，我想这是因为我善于恢复体能。”
“你多大了？”
“十七。”
“哪的人？”
“南卫省礼平县穆家村。”
……
罗宾斯做完登记后，道：“行了，你现在就去新生队报到，他们知道你会去。”
穆阿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样就行了？”
“那你还想怎样？”
“我是说，不需要考考我吗？”
罗宾斯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
“考完了，你去吧！”
“啊？”穆阿奇疑惑地看着罗宾斯，一点儿都没觉得他在开玩笑。“新生队在……是，我走了，教务长再见。”
从院部大楼出来，穆阿奇松了口气。这位罗宾斯教务长简直就是个怪人，和他打交道很难令人愉快，也难怪告诉他教务长办公地点的那个人眼神竟有一丝同情。不过罗宾斯办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只是明明是帮助别人，却也人在受到帮助的同时感觉受到了压迫。可不管怎样，他现在应该已经入学了，已经成为一名斗士学院的学生了。
走在宽阔的学院主干道上，穆阿奇看到干道两旁绿树成荫，那些树根粗叶茂，仿佛在彰显着学院悠久的历史；透过树荫，房屋楼宇错落有致，大都呈现出岁月的痕迹；道路的尽头通向巨大的训练场，远远望去，白云做盖，青山为栏，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
新生队设在靠近训练场的一座三层高的灰色大楼里，穆阿奇来到楼门前时，一名腰系黑带的高年级的学生站在屋檐下，用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冷冷地望过来。这个人二十岁上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肩宽臂长，体魄强健，一看就知道是个当斗士的料。他长得也不难看，只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阴暗的气质，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你好，请问这里是新生队吗？”穆阿奇问。
“你是干什么的？”那人反问。
“我叫穆阿奇，我是来报到的。”
“报到？”那人上下打量穆阿奇，对他那身毫无半点富贵可言的平民装束嗤之以鼻，“现在才来报到？晚了。”
“我应该找谁报到？是你吗？”
“我是新生队的副队长，你说呢？”
穆阿奇楞了楞，没想到这个学生装束的人居然还是副队长，可他分明的刁难之意，又不禁让人眉头暗皱。“副队长，是罗教务长让我今天过来的，我不知道报到时间。”
“教务长怎么了？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在这儿我说了算。”
“那队长呢？”
那人脸色一变，正要发作，从楼门里又出来一名高年级生，道：“鲁特，队长叫你过去。”
“小子，我记住你了。”鲁特指了指穆阿奇转身离去。
“你是谁？”来人好奇地看着穆阿奇。他中等身材，脸形偏圆，在学生之中稍显白净，看起来也比那个叫鲁特的家伙友善得多。穆阿奇说明来意后，便露出笑容，亲热地道：“你就是穆阿奇啊？队长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分在我们区队了。我叫向华，是你的区队长。”
“区队长好。”穆阿奇礼貌地鞠了一躬。
“别客气，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走，我带你去见队长。”
新生队设队长一名、副队长两名；下设十个区队，各有区队长一名；每个区队有三个班，每班二十名学生，各设班长一名。除队长和管后勤的副队长为院方人员外，其余职务均有学生担任，其中一名副队长和十名区队长由高年级生担任，各班班长由新生担任。那个鲁特还真是副队长，负责日常训练，得罪他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罗宾斯已经和队长打过招呼，所以队长并未多问，就让向华带穆阿奇去领衣服及生活用品。原来学院收费虽高，但实行军事化管理，从床铺被褥到洗脸毛巾全部统一发放，学生自己带来的物品一律不得使用。
穆阿奇抱着领到了东西，又跟着向华去班里。全班二十名学生住在一个宿舍里，宿舍的面积也不算大；十张高低床分在两边，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只允许摆放喝水杯子。正课时间，学生不得在床上躺卧，他们每人都有一个小板凳，这会儿全都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位之间。
向华进去后，学生们全都自行起立，班长进前道：“区队长，有事吗？”
向华道：“他叫穆阿奇，是你们班的，你给他讲讲这里的规矩。顺便说一下，明天正式开训，早上六点起床。”
“是。”班长回道。
向华在穆阿奇的肩上拍了一下，走了出去。学生们各自坐下，对新来的同学并无兴趣，也许是彼此还不熟悉，他们相互之间也很少交谈。
班长指着上铺一张空床，对穆阿奇道：“你睡这儿；水杯放桌上，最好写上自己的名字，免得拿混；毛巾叠好，放在脸盆里；脸盆放在下铺床下外侧，那个的柜子也归你用，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不要放在外面，要是用贵重物品，最好配把锁；衣服换掉，在学院里只能穿校服。行了，你自己先弄吧！以后有什么我再跟你讲。”
“是，谢谢班长。”
穆阿奇把被褥放在空床上，睡他下铺的那名学生低头坐在小凳上，这时忽然昂起头，冲着他嘿嘿地笑了起来。
“来宝？”穆阿奇又惊又喜的叫了一声，引来许多双好奇的目光。
陈来宝一跃而起，一边帮穆阿奇铺床，一边小声道：“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真担心你进不来。”
“我也是，几乎整晚都没睡，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就进来了。”
“太好了，咱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陈来宝喜形于色，穆阿奇又何尝不是呢？这才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乡村少年终于进入了帝国最高等的武学殿堂。明天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开始？斗气武学的大门即将向他们展开。
能够进入斗士学院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有武学根底，很多人甚至在入学前就已经掌握了斗气训练功法，不过他们的启蒙老师通常都会告诉他们，斗气是练出来的。或许有些人认为即使不上斗士学院同样可以练成斗气，但那仅仅是一个理论上的概念，至少对于绝大多数人如此。斗士学院提供更好的训练条件和氛围，只有当人们体会到训练的艰苦程度后才会真正懂得氛围的重要性。
“啾……啾……”起床不久，动作慢的还没有穿好衣服，走廊上又响起了尖利的哨声。“集合！”
新生们在各班宿舍门前的走廊上排成一路，一班接一班地跑出宿舍楼，在门前空地上以区队为单位列队集合。区队长迅速清点人数，如果有没到的他的名字就会被记录下来，开训头一天这种情况并未出现。各区队整队完毕后，副队长鲁特下达出发口令，各区队即在区队长的带领下经主干道向训练场跑步前进。
斗士学院的训练场非常大，训练设施不但齐全而且数量很多，依项分在各块场地上，新生们还要猜测着是去爬杆还是去举重时，前面的区队已经在跑道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跑道环绕了整个训练场，一圈下来足有十里。
新生开训第一天的第一项训练内容就是跑步。当时他们还不知道以后每天的第一项训练内容都是跑步，到了中午还要再跑一圈；每天必须跑够二十里，只能多、不能少。招生考试的时候大家都跑过，所以他们也都知道跑步是有时间要求的，须在三十分钟之内跑完一圈。当然这也仅仅是训练初期的要求，此后时间还会缩短。
三十分钟跑十里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不过跑完后几乎每个人都累得汗流夹背，气喘吁吁。但新生们没有休息时间，跟着就被带到各个场地上进行“站功”训练。站功训练又叫站桩，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像木桩一样保持直立姿势站着不动就行；时间也不算长，仍是三十分钟。只是前一个三十分钟还在奋力奔跑，后一个三十分钟就变成了挺直不动，那滋味其实也不好受，不过正好吻合了斗气训练动静结合的特点。
穆阿奇站在队列中，与前后左右保持一步距离，却仍能感到大家身上冒出的热气，前排同学们的衣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汗水所浸透；向华在队列中走来走去，警告那些有小动作的新生，那怕只是扭扭脖子、动动肩膀。
“你们都给我听着，长跑加站桩是学院专门为新生制定的训练课目，叫作斗气基础训练，要求非常严格，可以说是所有训练课目中最严格的。一个学年十个月，一个月三十天，你们每天早上和中午都必须按标准完成一次基础训练，总共六百次，一次都不能少。凡跑步超时或站桩乱动都算缺训，缺训就要补训，缺多少补多少。补不上的就要缺次，缺次每三个月统计一次，超过十次者直接退学。所以我要提醒你们，训练期间千万别偷懒，因为偷懒只会让你们更痛苦。要是还有人乱动，那就别怪我笔下无情。”
区队长每人都有一个小本子，专门用来记录新生的训练情况，而且通常只会记缺次，所以每当他们在本子写画时都意识着某人或某些人要补训了。向华挥了挥手里的本子，大家全都不敢再动，那怕浑身发痒也不敢去挠。挠一下未必就能舒服，再转变成一次基础训练那就太不划算了。
七点十分，晨练结束，新生列队带回宿舍楼，他们有二十分钟洗漱和整理床铺；七点半早饭，统一到食堂就餐；八点，各区队依课程安排分别带入教学楼或者训练场，接受老师们的指教；十二点吃午饭；下午一点至两点午训；两点至三点午休；三点至六点上课；六点晚饭；晚饭后至九点自由活动；九点半洗漱；十点就寝。
第一天大家都没问题，第二天问题也不大，到了第三天就开始有人补训了，此后补训人数与日激增。半个月后，除了极少数人，其他新生的自由活动时间就不得不用来补训了。向华对此早有预料，据他讲，历届新生都是这样过来的，从未补过训的人几乎没有，他们那一届最棒的人也至少补过三五次，毕竟人非铁打总会有体能下降的时候。
大多数新生都是因为跑步超时而被记缺，就连对自己的耐力颇有信心的陈来宝也不幸“中标”。他不想欠帐，打算当天晚上就去补回来，不料却被穆阿奇拦住。
“你别去，你才缺一次，用不着急着去补。”他道：“而且你今晚去多半也过不上。”
“不可能，我咬咬牙肯定能过。”陈来宝道。
“你还要咬牙就说明你的体能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你今天就应该好好休息，别忘了不是今天过了，明天就没事了。你今天要是累过了劲，明天就很难恢复，到时候还会记缺，然后就会陷入恶性循环，就像他们好多人那样，天天记、天天补，根本没有恢复的时间；经常又补不过，结果缺次越积越多，再想合理分配也就分不过来了。”
“你是说我应该合理分配体能？”
“没错，而且不但要合理分配体能，还要学会合理分配补训。区队长不是说过嘛！记缺太正常了，没被记缺反而不正常，所以你不必因为被记缺就着急，更不必在状态不好的时候急于补训而影响到正常训练。你听我的，今晚不要去，等那天状态好了再去。”
“有道理，我今天确实状态不好，一上跑道就觉得腿软，看来我也到体能低谷期，别说补训了，明天的训练能不能过，我心里都没底。”
“晚上啥也别练，最多散会儿步，然后早点回来睡觉。”
陈来宝点点头，却扑哧一笑，道：“阿奇，我发现咱们区队就剩你不正常了。”
穆阿奇笑道：“我知道，只有我还没被记过缺。”
“你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合理分配体能，还有就是别跟自己的身体较劲，该休息就休息。”
“自由活动时间你都去训练了，我看也没比谁休息的多啊？”
穆阿奇微微一笑，道：“休息的目的在于恢复体能，我想这是因为我善于恢复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