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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复杂的关系

    “混账!”赵祖尧气得涨红脸,拍桌而起,眼前眩晕,身子跌回椅子中,刘全安赶紧上前扶住,轻声安抚道,“陛下息怒,您这身子刚些,可不能气坏了,王爷也是着急冲昏了头脑。”这个轩辕辞,果然不安好心,竟然挑拨陛下和王爷的父子关系,接着他看向赵不逾,道,“王爷,陛下只是去看花氏和孩子,可什么都没做,您可不能不论青红皂白的冤枉陛下。”

    不经意间,视线落在他黑白交杂的头发上,赵不逾别开眼,可心中依旧不相信刘全安的话,对赵祖尧心存怀疑。把手抬高,进一步逼迫赵祖尧。

    “孽子,滚,给我滚!”赵祖尧再次勃然大怒的指着门口的方向,赵不逾脚下长钉子板,纹丝未动,赵不逾大吼:“来人,把他拖出去。”

    门外的侍卫得到命令,进来架住赵不逾往外走,他不从,左右出拳把侍卫打倒,此举更是气的赵祖尧两眼冒火,这可吓坏了刘全安和郭槐安,担心陛下冲动之下再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急忙推着赵不逾往外走,“王爷,真不关陛下的事,你快走吧,别惹陛下生气了,小郭子,还不扶你家主子出去。”

    郭槐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从地上爬起拽着赵不逾就往外走,他可没忘记三年前的事,王爷被杖脊并刺配边疆的惨事。

    赵不逾甩掉拉他动手,怨怼的瞪一眼赵祖尧,袖子一甩出去,待出了门,跟上来的刘全安拉住他嘀咕了两句,赵不逾神色一惊,“王爷,人命关天,你快些去吧。”

    赵不逾颔首谢过刘全安,大步流星而去。刘全安折回房间,看赵祖尧手扶着额头无力瘫坐在椅子内,满脸尽是疲惫之色,他倒杯热茶捧过去,“陛下,喝口茶顺顺气。”

    赵祖尧摆手,长度短叹,道,“刘全安,你说朕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刘全安没接话,双手端着茶杯恭敬立在一旁,听他继续道,“郑妃若是地下有知,我们父子关系这般恶劣,定无法安息。”

    小心看一眼,试探着开口,“或许是陛下逼的太急了,若顺着王爷,也许情况会不同。”别说陛下,他这个旁人都为父子二人剑拔弩张的关系忧心,“陛下,杂家斗胆问一句,要如何安置那花氏,还有那孩子?”

    “朕还没想好。”

    “那花氏虽出身低微,但品性不错,且育有皇室血脉,陛下何不顺了王爷的意。”看赵祖尧表情松动,似乎在考虑这个建议,他继续道,“王爷的心在那花氏身上,若是能把花氏留在京城,不也就把王爷留下了?”

    赵祖尧不是没这么相过,只是身为庶出长子处境比较尴尬,他考虑通过联姻保住他的性命和地位,而这花氏的突然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自那天见面后他一直考虑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合适,这不还没结果就出现中毒的事。

    正妃、侧妃、庶妃、侍妾---他手指轻叩桌面,沉下心思,仔细思考着每个位置该如何安置。

    从皇宫出来,赵不逾直奔项家,刘全安告诉他,当年想项老爷子护主有功,父王私下赠太岁以表谢意。只是几十年过去,不知项老爷子可曾拿去入药,怀揣着不安的心情,赵不逾在深夜近三更天时分敲响项家的大门。

    项老爷子依旧是不见客,赵不逾写了短笺让人送去,然后在客厅焦急等待,无心落座,背着手在客厅来回踱步,并时不时的朝外张望。

    感染到主子的紧张和不安,郭槐安也站不住,干脆去门口守着,好看见人立即通报。在两人殷切的期盼中,传信的家丁终于回来。

    “王爷,人回来了。”

    正踱步的赵不逾立即朝门口走,迎上进门的家丁,接过向老爷子回执的短笺打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项老爷子拒绝了他的请求,让他另觅他人。

    赵不逾走到桌旁,拿张白纸铺好,提起毛笔询问他不允的理由,并写明花葵性命垂危,急需太岁入药,求他大发善心赠予他,他可以用任何东~西去交换。郭槐安走过去帮忙边研磨,边伸长脖子看他丢在桌上的短笺,上面回了一行字--小老儿无能为力,望王爷另觅他人,请回。

    喝,这项老爷子好大的口气,王爷是大皇子,竟断然拒绝,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可仔细一想,陛下都给项老爷子的三分薄面,也难怪他有恃无恐的如此待王爷了。

    瞧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家丁,郭槐安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王爷,这事儿还是您当面和老爷子比较好。”

    赵不逾当然知道,只是这是项家,面对的是德高望重的项老爷子,他向来敬重他,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不会硬闯的。

    郭槐安继续道,“老爷子不见您,可不会不见十三公子,您可以请十三公子帮忙游说老爷子啊。”

    赵不逾停笔,抬眼看郭槐安,他这一着急,心全乱了,完全忘了项十三这号人物,抽一张白纸,简单写下几句话折好交给郭槐安,示意他赶紧送去给项十三。

    项十三已睡下,接到郭槐安送来的纸条,骇然大惊,慌乱抓了衣服披上,匆忙去求见祖父。他到时候,老爷子正站在灯光下看第二封短笺。

    “孙儿见过祖父。”他进屋,行跪拜之礼。

    项老爷子没看他,漫不经心的说,“起来吧。”

    项老爷子年近古稀,可身体康健,眼不花耳不聋,精神矍铄,早晚拎着剑练功,以一敌十绰绰有余,堪比壮年男子,若不是头生华发,没人相信他已七十有六。

    项十三没起来,垂首看地,深吸一口气,忐忑道:“祖父,孙儿有事禀告。”

    项老爷子已看完短笺,拈在手中回头看他正儿八经的跪在地上,朝下人瞥一眼,下人识相的退出房间并把门掩上。

    “大半夜的,什么事啊?”项老爷子开口,声音洪亮,浑厚有力,落在项十三耳中,心如遭鼓击,他附身跪爬在地上,深深吸口气,鼓足勇气道,“祖父,那中毒之人是三哥的养女。”

    这单头一棒,喝的是项老爷子脸色骤变,“什么?”

    老爷子会有如此反应在项十三意料之中,深呼吸,硬着头皮重复道,“她是三哥的养女,带着两岁的儿子和您十岁大的亲曾孙到京城寻夫,那个夫正是恒王。”他一口气把事情说完,然后双眼向上翻小心看祖父的脸色,却是意外的,刚在生气的项老爷子一脸的平静,项十三心中纳闷,猜不透老爷子在想些什么。

    “在哪儿见的他?”

    “三年前奉旨去边疆,寻得恒王辗转进~入百姓家,意外成为三哥养女的夫婿。”

    “三年?十三,你胆子可不小啊!”

    “孙儿无心欺瞒,只是考虑恒王的安全,只好把此事隐瞒。回京后,陛下为让恒王安心留在京城,拿三哥他们一家四口的性命做要挟。而朝堂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拉帮结派、明争暗中,三哥毕竟是项家人,若是让人知道恒王和三哥的这层关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孙儿再三思索后,决心继续隐瞒。”

    片刻沉默后,项老爷子恩了一声,算是认同他的做法,“此事还有谁知?”

    “孙儿从未和人提过,到目前为止,只我们爷孙二人。”

    项老爷子低头看手上的短笺,另一只手若有所思的捻着银白的胡须,若是救人,会惹来诸多猜忌;可若不救,她也算是项家的一份子……心思一转,他有一番计较,提出交换条件,“我可以把太岁给她,不过你要把你三哥带来,这混账东~西,当初撂下重任一声不响地走人,看我拿家法伺候!”

    小葵小满她们都在京城,相信三哥不会放着不管,若现在没在京城,那也肯定在来京城的路上,不过现在有求于祖父,这种必然的结果可不敢告诉祖父,“是,孙儿一定把人带走,祖父,还请您把东~西尽快给恒王,让他拿去救人吧。”

    唉,也不知小葵现在什么情况,若不是被陛下禁足,他定要亲自探望。

    “恩,我这就让人去取。”

    项十三从地上起来,扑掉衣服上的尘土,“爷爷,目前挑明我们和王府的关系,这样好吗?”

    项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待赵不逾回到酒楼,把大夫开的药喂花葵服下,已是午夜时分,他守在chuang前,握~住她的手,静静的凝望她沉睡的脸。郭槐安站在他身后,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张着嘴巴不停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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