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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沙漠四险

    前来致谢的东尼兄弟,是东尼家族此行派出的保护人,保护四个年轻弟子一路不受伤害。受惊吓的名叫东尼媚儿,安慰媚儿的叫东尼薇儿。媚儿最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在薇儿的陪同下,走到猴三他们这边,向耶路明致谢。

    感激声中,耶路明很得意,早忘记了刚才的惊险。接下来的路,十人同行,有说有笑,没了先前的枯燥。下午五点过,队伍停下进餐。

    进餐,不过是暂时休息的代名词。食物自备,想吃就吃,没有统一时间。半小时后,继续上路。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几年前穿越过拉哈沙漠,经验丰富的修炼者,此次受雇于这个团队,每人五千的向导费,早在出发前,就交给了此人。这人还算尽职,路线选择尽量避开风暴地带,连续三天,没出任何意外。

    第四天下午,众人前面出现了一片绿洲,跑上百步就能进入。绿洲出现,喜坏了部分年轻人,他们欢呼着,向绿洲跑去。向导大声阻止,没起作用。绵延不绝的的沙漠,早已让这群人枯燥乏味,审美疲劳了,猛然看到前面有绿洲,什么也不顾,只是奔跑,想早一点进去,享受享受。

    跑在前面的人,明明只有几十步就能跨入,可跑了半天,还是差那么几十步——绿洲美景,可看,不可及。发现问题的人,停下了,不甘心的,还在跑。停下的人向后看,后面也出现了绿洲,不自觉地,转身向后跑。向前跑的人终于停下,发现后面没人,转头看到后面的景色仿佛更美,也调头回跑。

    这是幻景,沙漠幻景,拉哈沙漠的一大杀手。如果你始终追逐下去,最后是累死的下场。向导让没跑的人截住奔跑的年轻人,等他们恢复神智后,指着正确路线,让大家不要看周围的幻景,只看地面,跟着他的脚步前进,太阳落山后,幻景自然消失。

    如他所说,太阳彻底落下后,那些美丽的幻景全部消失,还是广阔无垠的沙漠,哪里有绿洲美景?

    耶路明和东尼媚儿跑得最欢,这会儿,上气不接下气,落在了队伍的后面,他们这一组人,为等他们,慢下了脚步。

    沙漠行走,切忌心浮气躁,除非遇到危险,否则,都是徐徐前行。像刚才那种情况,一不小心,受幻影迷惑,追着追着,会丧失本性,越跑越远,最后力竭而死。耶路明他俩就是例子,才奔跑了半小时,就有了力竭之感,要是跑上一小时,两小时,为追美好幻影而死,岂不冤枉。

    子夜时,前面的队伍停下,等待他们归队。如果距离拉长,风沙掩盖了足迹,后面小队就跟不上,容易迷路。沙漠行走,最怕迷路,一旦迷路,走不出沙漠,最终下场不是渴死,就是饿死。路途中,他们遇到许多人类的白骨,大多是这样死亡的。

    向导语重心长地告诉大家,沙漠行走,路线是无数前人,用生命趟出来的,如果偏离了线路,迷了路,谁也救不了!如果不听招呼,擅自离队,后果自负!有了先前的危险,再有了此时的警告,那些好动的年轻人收敛了好奇心,老实跟着大队行走了。

    晚上,零下三十多度;白天,近五十度。温差折磨,令走了十来天的人们疲于应付,只能跟着向导,默默前进,前进。

    这一天,天气最热的时候,远处腾起一阵黄烟,本以为是风暴,有了前面的应对经验,没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那阵黄烟向他们接近,向导大叫:“沙匪来了!大家成团!保护者,外围!其他人,中间成两拨,听号令!亮家伙!”

    沙漠悍匪,抢劫为生,他们常年生活在沙漠中,是沙漠的主人!几百头骆驼,包围住小队,骆驼中间有一百多悍匪,当先一人,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这几十人,说起了他们才懂得的话。一人走出队列,大吼道:“留下财物,可保小命!若敢顽抗,格杀勿论!”

    猴三这队人,都是修炼者,偶有背包的,里面只有些饮水和食物,看到这群悍匪,并不害怕,就这样围成一个圈子,对峙着。

    “杀——”悍匪头一声大吼,挥舞大刀,驱动骆驼,率先向小队冲来。后面众匪也向小队冲击。

    外围人员,多是家族高手,应对起这种冲击,很有经验。来势凶猛,向侧避开,不与悍匪正面交锋。

    骆驼奔跑并不快,几百只骆驼奔跑,掀起黄烟,视线不清。这样的环境对悍匪有利,对修炼者也没多大作用。让过第一波攻击,悍匪失了先前的嚣张气焰。第二次冲锋,目标为中间之人。驼队冲来,中间两拨人在向导的口令下,进退有度,悍匪没捞到任何好处。第三次冲锋,外围人动了,各种暗器飞舞,收割着驼背上悍匪的生命……半小时过去,悍匪撤退,留下十几具尸体和七八头骆驼,消失在黄沙中。

    清理了一下,只有几人受了点轻伤。向导催促大家快走,说悍匪不会善罢甘休,会组织更大的队伍来报仇。小队加快了行进速度。

    战斗地,出现了上千骆驼群,七八百人立于驼背上。十几个悍匪下了驼背,收拾地上尸体,就地掩埋。几个匪头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不一会儿,驼群分作两队向侧翼奔去,中间十几匹骆驼,五六个人,向小队方向追击。

    沙漠悍匪擅长追踪,晚上,他们远远发现了在休息的追击目标,发了讯号,埋伏起来,等待群匪包围。

    猴三的“三觉”范围,能达几百公里,悍匪行踪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把看到的情况给耶路兄弟说了,耶路撒把情况转达了向导。

    向导与保护者商量,十多人悄悄摸到潜伏者旁边,轻松解决了敌方的侦察兵,随后,回转队伍,继续往前走。

    急行了一夜,天亮时,猴三放出“三觉”,百多公里外才看到匪踪。他们,逃出了悍匪的包围圈。

    有了猴三的预察,小队在后来几天,没遇到沙漠悍匪。他的特殊作用,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公推他与向导并行在前。

    向导是个近六十的人,他惊奇于猴三的判断力,不停追问猴三是怎么知道周围情况的,猴三只是笑笑,没说话。

    向导是安西西门家族的,这次进沙漠,本来与家族同行,安鲁团队向西门家族聘请向导,找到了他,有钱可赚,谁都喜欢,西门家族中,穿越过拉哈沙漠的人有好几个,家族就派他来当向导了。

    两人边走边聊,猴三提起了西门艾琳,西门浩然说艾琳是族长女儿,平时难得见到。知道猴三在安东与小姐相识,还是朋友,多了几分亲热,聊天话题自然就多了。他告诉猴三,沙漠上最恐怖的,是毒蝎潮,遇到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实在跑不开,就用身边的食物喂,等蝎潮过去,留下命,比什么都强。千万不能打,一打,蝎子全涌来,啃得你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你遇到过吗?”

    “没有,我是听老辈人说的。刚才说的,是小蝎潮,若是大蝎潮,蝎潮过处,寸物不留,若是遇到,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叹了口气,“越接近沙漠中心,越容易遇到蝎潮。我估计,这次宝物出土,肯定有蝎潮出现,你可千万记住了,跑,是唯一的活路。”。

    “能飞呢?”

    “飞,当然可以避开,不过,像躲避龙卷风那种飞,起不了多大作用,听老辈们说,蝎潮持续时间,要一两天才能过完,谁能在空中呆一两天哪。”

    “知道蝎潮这么厉害,你们怎么还去呢?”

    “外行了吧,磐石重器,领导群雄,这样的物事,人人都想得到,蝎潮跟它比,算得了什么?听说,持重器之人,百邪不侵,小小蝎潮,不在话下。磐石动,天下乱,唉——安西本来就够乱的了,这天下大乱,我们如何自保哟。”

    “西门家,不是很强大么?”

    “强大是强大,可跟我没关系。我就一个看家护院的,能有啥前途。实话告诉你,我不叫西门浩然,原姓李,安南城李家的。”

    “你是老五的二叔——李浩然!”

    “怎么,你是安南城的。”

    “是呀,我是西城猴三,我父亲以前叫侯耀文。”

    “哦——你是耀文的儿子!”

    “是的。”

    “好小子,你父亲跟我是好朋友啊。多年前,我们一起外出游历,他去了安北,我来到了安西,投奔西门家。西门弟子有规矩,入门赐姓,方能学西门家武学,服务五十年,才能回转本姓,回归家乡。你跟我说说安南城的事。”

    ……

    听了猴三的介绍,西门浩然感叹莫名,勾起了他的强烈思乡之情。两人聊天,更亲切了。

    他告诉猴三,除了蝎潮,千万莫偏离路线,过去,交通工具没有现在发达,安西到安北的捷径是穿越拉哈沙漠。若干代人穿越沙漠,摸索到了几条路线,按线路走,不会遇到暗沙流。如果偏离,误进暗沙流地带,沙流暗动,即使有图在手,也不能判断方向,最终迷路,死亡。

    几千年的积累,已知的暗沙流超过百处,未知的暗沙流不知还有多少?算你小子有运气,碰到了我!耀文的儿子,说啥也要帮一帮。这一张拉哈沙漠地图,收好了,关键时候,能救你性命!

    “浩然叔,你给了我,你不就没了?”

    “别担心,我送你的那张,是几年前我穿越沙漠时抢来的,我还在上面标注了我的新发现。家族发的,没我送你的全面!家族之物,事后还要上交呢。”

    “谢谢二叔。”

    “别忙谢我,后面会遇到什么,我也不清楚,如果咱们有命活着回去,再说不迟。”西门浩然对着茫茫沙漠,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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