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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郎骑竹马 妾折青梅 番外

    沈莨篇:

    【一】

    那一日阳光极好,天也似乎干净的异常,父亲本来已经答应他今天教他新的剑法,此刻却同那洛府的大人喝茶聊天去了,他闲来无事便去了后院练剑,而洛清年便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她蹑手蹑脚的扒在门外只露着一个脑袋,他瞥见她,手中的剑停了下来,转过身望向她,她小心翼翼地盯着沈莨,他不由想逗弄一下眼前不定点的洛清年。

    他故作凶狠的模样冲洛清年喊:“喂,小不点,你叫什么。”

    许是他的模样真的有点凶,当真吓到了洛清年,她怔怔的看了沈莨半天,也没有开了口,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沈莨不由好笑。

    他望向她笑道:“你是谁家的丫头啊,如此胆大,光天化日下盯着男儿看,你若再看我便要将你娶进门做小媳妇儿了。”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未想被洛清年当了真,她红着脸紧紧咬着下唇,许久对他喊道:“这...这可是你说的,我叫洛清年,未...未嫁,我会等你。”她小跑着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哭笑不得,只记得那天万里无云,空明澄静,却也没她的那双眸子清澈。

    他们执手一生的承诺,便起始于这儿时的一句戏言。

    【二】

    他十六时父亲便一直劝他娶妻纳妾,每每这时他便会想到那个丫头,然后苦笑着听他父亲百般劝说,他那段时间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他朋友有时会笑他:“你莫不是真的要等那个小不点吧?想不到沈公子竟是个痴情的主啊。”他的朋友笑着打趣,他也不反驳,是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太可能,沈家世代多有将才豪杰,多少女子痴情于这沈莨沈公子,他何须等个小丫头三年,但沈莨确确实实等了洛清年三年。

    那晚,他和父亲在书房一谈便是谈了*,他语气坚定的对父亲说:“父亲,孩儿心中已有人,便是洛清年那丫头,也立过誓,这辈子再无其他女子。”

    沈父无可奈何,只能叹气,沈莨专情当真随了这沈父,沈父年少时遇到沈夫人一见定君心,驰战沙场,也算个英雄人物,饶是地位再高,也没有纳过一个妾,只因当初沈夫人对他说:“我要的是一花一世界,一爱一人生,你若做不到便不要娶我。”

    沈父当然明白沈莨,可他是沈家唯一血脉。

    沈莨思索了很久开口道:“父亲,我们定一个约定吧,倘若我这一年内当上将军,父亲便不再逼我娶妻,若我没能完成承诺,便听从父亲的话,乖乖娶妻纳妾不再多想。”

    沈父了解沈莨,是个倔脾气,他认定要走的路,就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一下头,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沈父知道自己已经在左右不了他了,因为沈莨长大了,有了要保护的人了。

    “好,为父还有一个条件,你绝不能死。”

    沈莨笑着点头。

    那一年沈莨征战沙场,血染征袍,多少次在鬼门关游荡,每每征战,他总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独自斩杀敌军近百人,那一年冬,沈莨率兵击溃了敌军,身重三剑,一剑在肩,两剑在腹,而敌军头领只中了沈莨一剑,正入心窝。

    归来时,将士们有点奇怪沈莨身负重伤甚至命能否保住都是问题,而他似乎感觉不到身上伤口的疼痛,昏迷时都是笑着的,出战前一晚,沈莨收到密信,若是这一仗打胜,便由统领升为大将军,他打胜了这一仗。

    归来时,他梦到了洛清年那丫头,洛清年冲着沈莨微笑,那双眼晴异常美丽。

    【三】

    他不过刚娶她第一天,清晨,天还未亮,父亲便急着找他议事,他轻吻了熟睡中的洛清年便出了门。

    “皇上下旨,命我擒拿洛府一家,说是贪污,现在只余年儿一人还未被......”

    沈莨紧皱眉头回不过神,在他印象里,阿年的父亲绝对是个正直睿智的正人君子,贪污这种事绝不是他会做的事。沈莨紧握拳头,最后冲了出去。

    “沈莨你要做什么。”沈父直觉不好,这孩子性格有些冲动,保不好会做什么事。

    沈莨身影稍顿,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去见皇上!”

    宫殿中,皇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莨,沈莨深吸一口气道:“皇上,洛家贪污一事定是诬陷,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正在把玩一个精致的匕首,把儿上嵌着血色砖石,颗颗鲜红色泽诱人,挑眉问道:“沈将军是在说朕是非不分吗?”

    沈莨一惊,立即回道:“臣不敢,只是洛大人绝不会做这等事的。”

    皇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莨思量,许久似悟到了什么道:“哦——昨日是沈将军的大喜之日,娶得便是那洛府家的丫头吧,你这样向着洛家说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她...罢了,改日朕再为你择一家千金。”

    沈莨身子一僵,抬头望向居高临下的皇上,紧握拳头:“皇上可否饶了阿年。”

    皇上脸上的笑不置可否,半眯着眼盯着沈莨道:“她,是罪臣之女。”

    沈莨垂眸问道:“皇上,真的不行吗?”皇上继续把玩那把匕首不予回答。

    死一般的寂静后,沈莨开口道:“皇上可知这些年,我浴血杀敌时有什么感想吗,将侵犯自己国家的敌寇一个一个赶出去,我觉得很痛快,所以很多弟兄愿意把生命交付给我,他们觉得我值得他们信任。”语顿,他抬起头,嘴角轻轻扬起,眼里却不带一丝笑意:“被说成贪恋女色也好,红颜祸水也罢,我只知道,我上战场的原因只有一个!”

    “我要护住这个国家,阿年才有小家,我从来都只是为了她一人征战。”

    皇上一怔,死死盯着沈莨,将眉头生生拧成一个川字问道:“所以呢?”

    沈莨轻笑出了声:“所以,我如今跪着是为了请皇上给阿年活下去的机会,皇上若不肯,我便不再屈膝,而是自己为阿年争取。”沈莨敛了笑意,眼中的冷意更添。

    沈莨那日终是保住了洛清年,可却给自己铺了一条绝路,所以日后的抄家,也并不意外,可他也没有后悔。

    【四】

    沈府上下的喜色也没有扫掉他心底的阴冷,他安静地站在洛清年的院外,院中的秋千还在,被月光镀上一层清冷,也唯有她这里未贴喜联了罢。

    他终是做了负她的事,即使是被下了药,他也觉得无颜面对她。

    暮色降临,她将屋内的灯点亮,每每遇到烦心事,他便会站在她院前停留歇息会,总觉得,在这里才能安静下来。

    一个下人看见沈莨后跑着过来,道:“少爷,昨日少夫人去院内寻你,说有话要说。”

    沈莨听后紧紧抿着嘴,然后皱眉问道:“为何我不知道。”

    下人有些犹豫的说道:“昨日是您的大婚之日,老爷...老爷下令,禁止少夫人出入,这才......”

    沈莨听后不由大怒:“阿年想去哪,为何被禁止,你传令去告诉他们,日后这沈府,无阿年的禁地,谁若敢拦,便罚。”

    那人被吓了一跳忙道:“是!”过一会下人问道:“公子为何不进去?”

    沈莨低头轻笑,眸子里是掩不住的哀愁:“我,进不去了。”

    那下人并未理解沈莨的话继续问道:“那公子要回去吗?”

    他目光柔和地望着洛清年的屋子,轻轻摇头。

    “我再守她一会儿,你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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