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买卖
“是我的，怎么？”陶立不动声色。
老者面容严肃，眼神锋利，面色不善。他手里捏着一个玻璃小药瓶，瓶子里装着的，正是陶立的优质凝魂丹。
对于这一点，陶立并不担心。影月商会既然能把生意做到这种程度，自然不会去贪图别人的区区凝魂丹。只不过这老头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是个小偷。
然而陶立的不悦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脸上挂着的是祥和的笑容，和煦如冬日暖阳。
而对这位老者来说，眼前的少年着实让他看不透。刚才他已经进去请教过常驻商会的炼药师，那只是一位九段炼药师学徒，根本连真正的炼药师都不算。不过就算如此，这位学徒的身价也远远超过他这位大堂执事。
根据那位学徒大人的惊讶神色，以及后来其给这凝魂丹的定论，老者感觉这孩子一定是小偷。你想，一个区区十来岁的孩子，去哪里弄到这么好的丹药？这可是市面上紧缺的凝魂丹啊，还是优质的。
这可不行。
影月商会的招牌之所以值钱，凭借的就是光明磊落，公正严谨。他们从不接受无来历的货物，也从不会干涉买卖双方的自由交易。作为一名负责拍卖行大厅的执事，老者觉得自己有必要来查探清楚。
同时，他隐约感觉，这里隐藏着巨大的商机和秘密。
多年的经验，与各色人等打交道，早已把老者的目光锤炼的锐利如刀锋，他可以轻易看穿人的心思，可眼前这少年……这少年似乎不同。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汪幽泉，你根本无法轻易看透泉水的深度。这看似清澈的幽泉，内里黑黢黢的，似乎隐伏着一只危险的幼兽，一旦成长起来，必定危险无比。
两人目光相对，几秒钟后，老者脸色缓和下来。
“这位小兄弟，你若无法说出这枚凝魂丹的来历，便只有抱歉了，我们影月拍卖行，从不会拍卖未知来历的物品。”老者语气虽然缓和，但却无丝毫的让步。
陶立微笑：“这是我的一位长辈炼制的，刚出炉不过两天。你们既然有炼药师驻守，他自然能看出其新鲜度。像凝魂丹这样的丹药，虽然药效长久，但是药性最佳的时期却只有炼制之后的三到五天。”
老者神容大动。
“新鲜出炉的丹药，药性最强，但性子却也太烈，容易反噬服用者，一般人承受不了。而过上三五天，烈性挥发，剩余的便是充沛的药性，适用于任何体质，也是最为值钱的时候，顺便科普一下，这个过程被称为养药。”陶立微笑着，侃侃而谈，“过了这个最佳时期，那药也只是药了，药性打折扣不说，对人体的伤害也开始变大。”
“我那位长辈正因明白这点，所以才让我在今天把药拿来寄卖。”陶立微笑如暖阳，“因为拍卖肯定是要时间的，我们得提前把这损耗的时间算在养药的时间段里，对购买者才算划算，而我们彼此的收益，也才最高。将最好的丹药呈现给顾客，这个是炼药师的本分，双赢。”
一气说完，他便闭嘴不语，背负着手，四处张望，模样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可对面的老者面色一凝，心头极为震撼。他惊讶的打量着陶立，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这样一番话，绝对不是一个小偷能说出来的。他给身旁的伙计使个眼色，同时换上一副友善笑容。
“呵呵，是了是了。”老者道，“小兄弟说的极是，未知你那位长辈现在何处？我们也好当面……”
“不必，他刚出远门，我是他的全权代理。他临走时说了，倘若交易的好，以后还会跟你们继续合作，但是别想着打探他的背景，我这位长辈，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陶立摸了一把后脑勺的头发。
伙计递上一杯热腾腾的新鲜红茶，茶香缭绕，令人精神十分舒缓。陶立不客气的接过茶慢慢品着，此时他倒不急了。
“来啊，带这位小哥去办手续，我们马上挂牌交易，由于是初次交易，我们就给小哥免去佣金了。小兄弟，祝你交易愉快，我得处理点事情，先告辞了。”老者沉声吩咐，便卷了袖子，携着凝魂丹，往柜台里匆匆行去。
看着他的背影，陶立心里猜测，这老头十有**是去通知上司去了。根据观察，这枚凝魂丹和自己的出现，一定是让他吓屎了。
陶立更加自信，自己发财的日子，到了。
伙计一改刚才的傲慢，对待陶立热情周到，并且十分适度。在他的陪同下，陶立办完手续，拿了晶牌匆匆离去。回家之前，他特地多绕了点路，现在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他更不想被人一下把老底都调查个清楚干净。
回到家已经是正午时分，爷爷又不在家，陶立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开始熬炼藏幽液。爷爷的伤情不容乐观，陶立急着要把他治好，要知道他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好在藏幽液并非多难熬炼的药剂，不出一个小时，他便炼制出整整三两优质藏幽液。以后只需要把这三两藏幽液滴入爷爷的酒葫芦里，在其饮酒的时候，就不知不觉服下药剂了。这也省去很多解释的麻烦，陶立最怕的就是麻烦。
伸个懒腰，稍事休息，陶立盘膝坐上床，开始修炼星魂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练功的时候，时光如梭，转瞬就到了夜间。
丝丝缕缕的星辉、月华，透过薄薄的窗纸沁入室内，形成道道流光，盘旋环绕，向盘膝坐在床上的陶立冲去。
自从第一次修炼星魂诀后，陶立就被这功法深深迷住。修炼过后，他有一种完全舒展的感觉，像是一个健康、初生的婴儿，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虽然星魂诀没有直接给他带来什么强悍的力量感，但是陶立却也明白，这样的功法，反而是比较上乘的，所谓放长线，钓大鱼。
武者境五段到六段之间的这看似极短路途，没想到却是修炼以来，最让陶立感觉漫长的一段了。星魂诀牵引下，月华、星辉洗涤着他的肉身，不断给他注入新鲜的精力，也不断将他引至六段门槛。
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从魂海处滋生，随即蔓延全身。一缕清凉温润的感觉像是丝线一样从魂海生成，并且游走在他的经络中，每到一处，都带给他一种莫大的力量感。
这种力量感十分熟悉，陶立很快就回忆起来，这是早前他拿到拍卖晶牌的瞬间，从晶牌上感受到的那种压迫力。
“这是，武魂？！”陶立心中一动。
唰！
与此同时，体内那种游丝一般的力量像是决堤的堰塞湖，倾泻而来。这带给陶立耳鸣的感觉，同时也有隐约腹痛。但是身体的舒爽，让他忽略了那腹痛，一股白色雾气从他头顶冲出，这一瞬间，陶立知道，自己又一次突破了。
武者境，六段。
……
夜黑，风高。
北风呼啸肆虐，游走在这北国小城的大街小巷。
烂瓦巷，这条位于素霓城西南角的巷子，是整个城市里出了名的贫民窟。这里居住着各种各样的人，低级佣兵，妓女，小偷，强盗和赌徒……这里到处污水横流，午夜时经常可见醉汉醉卧街头。
街头殴斗，调戏妇女的戏码经常在这里上演，即便是深夜，这里也不安生。
走进烂瓦巷，你能听到各种各样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即便是空气中，也充斥着躁动和不安。这里，到处都是挣扎着求生存的痕迹。
就在这条巷子，最深处的一户人家，昏黄灯光依旧闪烁着。这个寒酸却整洁的小院子里，到处挂满了洗好的绷带。这是佣兵家庭最常见的景象，对于佣兵来说，绷带是最不可或缺的伙伴。
绷带本是白色，可这些绷带绝大部分都变成姜黄色，还有很多洗不掉的暗红色印记凝结其上。可见其主人，在使用它们的时候，曾遭遇了怎样的危险。
“咳咳！呕……”屋内不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空气中则弥漫着腥臭气息，像某处隐藏着一锅腐烂的鱼虾。
“爹，你怎么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呵呵，秋儿，我没事，这些都是淤血，吐出来就好了，放心吧。”一个衰弱到极点，却又强装笑脸的中年男子道。
朔风呼啸，寒风化作恶兽，不断从空中冲下，狠命的撞击着这座摇摇欲坠的草屋。
世道，对他们来说是如此艰难，他们就像航行在狂风怒浪中的小船，随时可能被巨浪颠覆。
老者面容严肃，眼神锋利，面色不善。他手里捏着一个玻璃小药瓶，瓶子里装着的，正是陶立的优质凝魂丹。
对于这一点，陶立并不担心。影月商会既然能把生意做到这种程度，自然不会去贪图别人的区区凝魂丹。只不过这老头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那种感觉，仿佛自己是个小偷。
然而陶立的不悦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脸上挂着的是祥和的笑容，和煦如冬日暖阳。
而对这位老者来说，眼前的少年着实让他看不透。刚才他已经进去请教过常驻商会的炼药师，那只是一位九段炼药师学徒，根本连真正的炼药师都不算。不过就算如此，这位学徒的身价也远远超过他这位大堂执事。
根据那位学徒大人的惊讶神色，以及后来其给这凝魂丹的定论，老者感觉这孩子一定是小偷。你想，一个区区十来岁的孩子，去哪里弄到这么好的丹药？这可是市面上紧缺的凝魂丹啊，还是优质的。
这可不行。
影月商会的招牌之所以值钱，凭借的就是光明磊落，公正严谨。他们从不接受无来历的货物，也从不会干涉买卖双方的自由交易。作为一名负责拍卖行大厅的执事，老者觉得自己有必要来查探清楚。
同时，他隐约感觉，这里隐藏着巨大的商机和秘密。
多年的经验，与各色人等打交道，早已把老者的目光锤炼的锐利如刀锋，他可以轻易看穿人的心思，可眼前这少年……这少年似乎不同。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汪幽泉，你根本无法轻易看透泉水的深度。这看似清澈的幽泉，内里黑黢黢的，似乎隐伏着一只危险的幼兽，一旦成长起来，必定危险无比。
两人目光相对，几秒钟后，老者脸色缓和下来。
“这位小兄弟，你若无法说出这枚凝魂丹的来历，便只有抱歉了，我们影月拍卖行，从不会拍卖未知来历的物品。”老者语气虽然缓和，但却无丝毫的让步。
陶立微笑：“这是我的一位长辈炼制的，刚出炉不过两天。你们既然有炼药师驻守，他自然能看出其新鲜度。像凝魂丹这样的丹药，虽然药效长久，但是药性最佳的时期却只有炼制之后的三到五天。”
老者神容大动。
“新鲜出炉的丹药，药性最强，但性子却也太烈，容易反噬服用者，一般人承受不了。而过上三五天，烈性挥发，剩余的便是充沛的药性，适用于任何体质，也是最为值钱的时候，顺便科普一下，这个过程被称为养药。”陶立微笑着，侃侃而谈，“过了这个最佳时期，那药也只是药了，药性打折扣不说，对人体的伤害也开始变大。”
“我那位长辈正因明白这点，所以才让我在今天把药拿来寄卖。”陶立微笑如暖阳，“因为拍卖肯定是要时间的，我们得提前把这损耗的时间算在养药的时间段里，对购买者才算划算，而我们彼此的收益，也才最高。将最好的丹药呈现给顾客，这个是炼药师的本分，双赢。”
一气说完，他便闭嘴不语，背负着手，四处张望，模样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可对面的老者面色一凝，心头极为震撼。他惊讶的打量着陶立，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这样一番话，绝对不是一个小偷能说出来的。他给身旁的伙计使个眼色，同时换上一副友善笑容。
“呵呵，是了是了。”老者道，“小兄弟说的极是，未知你那位长辈现在何处？我们也好当面……”
“不必，他刚出远门，我是他的全权代理。他临走时说了，倘若交易的好，以后还会跟你们继续合作，但是别想着打探他的背景，我这位长辈，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陶立摸了一把后脑勺的头发。
伙计递上一杯热腾腾的新鲜红茶，茶香缭绕，令人精神十分舒缓。陶立不客气的接过茶慢慢品着，此时他倒不急了。
“来啊，带这位小哥去办手续，我们马上挂牌交易，由于是初次交易，我们就给小哥免去佣金了。小兄弟，祝你交易愉快，我得处理点事情，先告辞了。”老者沉声吩咐，便卷了袖子，携着凝魂丹，往柜台里匆匆行去。
看着他的背影，陶立心里猜测，这老头十有**是去通知上司去了。根据观察，这枚凝魂丹和自己的出现，一定是让他吓屎了。
陶立更加自信，自己发财的日子，到了。
伙计一改刚才的傲慢，对待陶立热情周到，并且十分适度。在他的陪同下，陶立办完手续，拿了晶牌匆匆离去。回家之前，他特地多绕了点路，现在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他更不想被人一下把老底都调查个清楚干净。
回到家已经是正午时分，爷爷又不在家，陶立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开始熬炼藏幽液。爷爷的伤情不容乐观，陶立急着要把他治好，要知道他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好在藏幽液并非多难熬炼的药剂，不出一个小时，他便炼制出整整三两优质藏幽液。以后只需要把这三两藏幽液滴入爷爷的酒葫芦里，在其饮酒的时候，就不知不觉服下药剂了。这也省去很多解释的麻烦，陶立最怕的就是麻烦。
伸个懒腰，稍事休息，陶立盘膝坐上床，开始修炼星魂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练功的时候，时光如梭，转瞬就到了夜间。
丝丝缕缕的星辉、月华，透过薄薄的窗纸沁入室内，形成道道流光，盘旋环绕，向盘膝坐在床上的陶立冲去。
自从第一次修炼星魂诀后，陶立就被这功法深深迷住。修炼过后，他有一种完全舒展的感觉，像是一个健康、初生的婴儿，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虽然星魂诀没有直接给他带来什么强悍的力量感，但是陶立却也明白，这样的功法，反而是比较上乘的，所谓放长线，钓大鱼。
武者境五段到六段之间的这看似极短路途，没想到却是修炼以来，最让陶立感觉漫长的一段了。星魂诀牵引下，月华、星辉洗涤着他的肉身，不断给他注入新鲜的精力，也不断将他引至六段门槛。
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从魂海处滋生，随即蔓延全身。一缕清凉温润的感觉像是丝线一样从魂海生成，并且游走在他的经络中，每到一处，都带给他一种莫大的力量感。
这种力量感十分熟悉，陶立很快就回忆起来，这是早前他拿到拍卖晶牌的瞬间，从晶牌上感受到的那种压迫力。
“这是，武魂？！”陶立心中一动。
唰！
与此同时，体内那种游丝一般的力量像是决堤的堰塞湖，倾泻而来。这带给陶立耳鸣的感觉，同时也有隐约腹痛。但是身体的舒爽，让他忽略了那腹痛，一股白色雾气从他头顶冲出，这一瞬间，陶立知道，自己又一次突破了。
武者境，六段。
……
夜黑，风高。
北风呼啸肆虐，游走在这北国小城的大街小巷。
烂瓦巷，这条位于素霓城西南角的巷子，是整个城市里出了名的贫民窟。这里居住着各种各样的人，低级佣兵，妓女，小偷，强盗和赌徒……这里到处污水横流，午夜时经常可见醉汉醉卧街头。
街头殴斗，调戏妇女的戏码经常在这里上演，即便是深夜，这里也不安生。
走进烂瓦巷，你能听到各种各样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即便是空气中，也充斥着躁动和不安。这里，到处都是挣扎着求生存的痕迹。
就在这条巷子，最深处的一户人家，昏黄灯光依旧闪烁着。这个寒酸却整洁的小院子里，到处挂满了洗好的绷带。这是佣兵家庭最常见的景象，对于佣兵来说，绷带是最不可或缺的伙伴。
绷带本是白色，可这些绷带绝大部分都变成姜黄色，还有很多洗不掉的暗红色印记凝结其上。可见其主人，在使用它们的时候，曾遭遇了怎样的危险。
“咳咳！呕……”屋内不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空气中则弥漫着腥臭气息，像某处隐藏着一锅腐烂的鱼虾。
“爹，你怎么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呵呵，秋儿，我没事，这些都是淤血，吐出来就好了，放心吧。”一个衰弱到极点，却又强装笑脸的中年男子道。
朔风呼啸，寒风化作恶兽，不断从空中冲下，狠命的撞击着这座摇摇欲坠的草屋。
世道，对他们来说是如此艰难，他们就像航行在狂风怒浪中的小船，随时可能被巨浪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