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浊涧溪
悬崖的确很高，楚江能够看到后面不远处下饺子一般掉下来的妖怪们，一些鸟妖盘旋着下冲，而随即惊恐的拔高，似乎不敢过于靠近。
楚江能够听到轰隆隆的水声，而下一秒，楚江和四宝径直掉入了悬崖下方湍急的溪流里。异常凶猛的水势几乎瞬间把四宝拍晕并且将两人冲向了下游，同样挣扎的还有之前掉下来的妖怪们。
楚江把四宝的头尽量保持在水面上，后面的妖怪都没命的哀号，或许修炼到化形期的妖怪不会被轻易淹死，但是清一色的山林妖怪在如此湍急的水中也绝对无法自由动弹。
而出奇的是，楚江全身都被激流裹挟着，却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相反的，楚江似乎感觉到那水流贴合着皮肤，似乎在轻轻的呼吸，楚江感觉力量在缓缓的回到自己的体内，似乎身躯贴着水，能够感受到某种喜悦。
虽然饥饿感还一直存在，但是楚江能够觉察出伤势愈合的速度加快了，原本楚江已经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之前的伤势太严重，加之使用抗拒符紧急逃亡摔出的重伤，楚江一度怀疑就算是没有妖怪追赶，他也很可能挺不到下山，而流水之中，楚江莫名的感到他能够生存下来。
裹挟在十万大山的湍流里，一些记忆断断续续的出现在楚江的脑海中，邕州城之所以能够伫立在妖怪肆虐的十万大山脚下，一部分原因仰仗于雄浑的护城河，而护城河同那十万大山中的浊涧溪相连。浊涧溪起源于十万大山深处的海龙渊…海龙渊是众多水生大妖怪的乐园，由于浊涧溪太过于湍急，故此水生妖怪都盘踞在海龙渊中不愿意出来。所以浊涧溪中无妖怪，护城河水路一脉十分安全。
楚江回忆起这些记忆残片，而让楚江感到不解的是，楚江很确定，这些回忆不属于邕州城，城里城外没人谈论关于浊涧溪的事情，而事实上，邕州城只管这条横穿十万大山的溪流叫做湍流。重伤的楚江意识有些模糊，有关于浊涧溪的记忆到底是从何而来？
半梦半醒之间，记起了浊涧溪中无妖怪的楚江放松了不少。天色渐沉，而临近深夜，楚江和四宝被浊涧溪狂暴的足足冲了一整天，此时已经相当接近下游，楚江感觉浑身的伤好了一半，而邕州城那高大的城墙已经能够望得见了。
“亲哥，咱俩居然活下来了！”四宝一直被楚江举着，也喝了不少水：“快点上岸吧，我不淹死也要被灌死了！”
“不成。”楚江摇摇头说道：“左都督已经放话了，如果我再引着十万大山的妖怪去冲岭南军防线，他会活扒了我的皮！”
“这…”四宝在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亲哥，那是你引一只妖怪的情况吧？”
楚江没言语，心中也万分清楚，此时距离两人千米之外的浊涧溪上游，约么二三百的妖怪都被冲下来，虽然一个个在水里打着哆嗦，但是相信上岸之后，这群妖怪绝对不会轻易罢手、更不要说还有三四百正从山上玩命跑下来，更有一些鸟妖直接从空中翱翔，就等着楚江两人上岸。
楚江咧咧嘴，已经相当肯定，这一回如果让左麟抓住，那就肯定要被扒皮抽筋放血剜心，一样都不少全都拆吧零碎了之后挂在墙头示众的。
“我们走水路。”楚江把全身都浸在水里冷静的说道：“等咱俩被冲到护城河之后，直接用弩箭加飞勾爬墙进城！”
“只有如此了！”四宝此时已经能够看到岭南军防线，时值半夜，岭南军防线一纵排出两三千米的火把，将整个防线照得通通亮，相信这么多妖怪一起闹，岭南军也早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司徒，宋大人到了没有？”左麟略有些烦躁的看着黑黝黝的十万大山，今晚是满月，可还是不能让十万大山显出稍微一点点的明亮。
“需要点时间准备。”司徒胜也担忧的看着十万大山方向：“这回可能需要动用守城大阵了！”
“情况如何？岭南军都进入位置了么？”邕州城天监司总理事宋克湘身穿三品官袍，面色严肃、脚踩飞剑从邕州城里掠了出来。
“参见宋大人。”左麟对着宋克湘拱拱手：“从今天清晨地面就开始震动，妖怪的嘶吼声不绝于耳，约莫着至少有五百多妖怪在闹，情况很不寻常！”
“初步判断不是外围的妖怪。”司徒胜也说道：“很可能是十万大山中部化形期的妖怪闹起来了！”
“不妨事。”宋克湘似乎没有什么焦虑的表情，而随意的吩咐道：“司徒胜，你也下去就位，如果发现超过一百个畜生冲下来，就立刻组织开启守城大阵！”
“是，宋大人！”司徒胜对着宋克湘拱拱手，平素里都是司徒胜代表天监司在城外主事儿，这次事情大了，不得不把宋克湘请出来了。
“这群妖孽到底闹腾什么？”左麟皱着眉头听着越来越响的可怕喧嚣：“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很会惹事的小王八蛋，不过这次不可能是他，因为他就是个普通人，进了十万大山中部，分分钟就死了。”
“妖怪冲下来屠戮人类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宋克湘严肃的说道：“妖孽就是妖孽，全死光了才是最好的，不需要思索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全杀了即可！”
…此时司徒胜心中可是有点突突，这么大规模的妖怪冲城，左麟的确已经把楚江排除到嫌疑人之外。而司徒胜可是心知肚明，楚江四五天前承诺要得到锻骨粉，拍拍屁股就出了城，现在还没有消息，左麟家的丫头左薇在平民区一直蹲守也毫无消息，司徒胜可不敢想，若是这次的大骚动也是楚江闹出来的，那这小子可就是天字一号的惹祸精，而事情如果全抖出来，连司徒胜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来了！好多，全是化形期的妖怪！”左麟眯起眼睛，已经有超过二百只妖怪嗷嗷叫着冲出十万大山，狂奔在缓冲地带，对着岭南军的第一道防线直扑上来。
“守城大阵，一炷香之后开启！”宋克湘的表情也变得稍稍认真，立刻吩咐道。
“得令！”司徒胜收了自己的猜测，立刻就位，指挥天监司的所有人准备应战。
“亲哥，他们要升守城大阵！”四宝和楚江此时已经被冲到了护城河，离城墙还有一小段距离。
“快，快！”楚江拼命的划水，发现四肢已经能够动弹自如：“守城大阵升起来咱俩就甭想进城了，今晚进不去，横竖都是死！”
楚江快速的泅着水，四宝试探的支起上半身，用那弩箭高高向上射出了飞勾，失败了两次之后，连着绳索的飞勾终于勾在了邕州城的城墙上方，四宝想要先上，却因为伤了一条胳膊而无力为之。
楚江用绳子把四宝牢牢捆在身上，手脚并用玩命的爬上了邕州城的城墙。四宝看着楚江的龟速爬墙也不由得惊叹，这厮一日前在十万大山里可是受了不止一处致命伤，而两人被浊涧溪狂冲一天之后，楚江已经能够背着一个大活人爬墙了！四宝咧咧嘴，很多时候上山玩命，四宝都怀疑楚江到底是不是人类。
楚江粗重的喘息着，能动弹不等于伤愈，楚江的每一处肌肉都在疼痛，之前受伤的地方更是传来了让人战栗的撕裂感，而即使如此，楚江开始强忍着爬上了城墙，而楚江刚刚翻上墙头城防带，立刻和一个守城士兵撞个满怀。
“我凑，哪儿冒出来两个人？”所有城墙上的士兵都盯着不远处冲上来的妖怪们，这被楚江突然一撞，顿时吓了一大跳。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楚江没搭理守城士兵，径直取出个飞勾固定在墙头上，抛下绳索顺着内墙呲溜溜的滑下去了。
“什么情况？”士兵甲脑筋还在短路中。
“不清楚啊！”士兵乙也是满头问号。
“报告左都督，刚刚有两个未知身份的人翻过城墙进城去了！”两货反应了半天，连跑带颠的冲出邕州城去禀报左麟。
“你们说什么？？？”左麟的脸色顿时黑了一截：“不会是又那个小王八羔子，这次搅起了四五百的妖怪一同冲城吧？”
“不能吧…”司徒胜早就如此怀疑，但还是弱弱的否定道。
“真要是他，我这次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放他的血、剜他的心！”左麟气急败坏的低吼到：“我要把那小王八羔子全拆吧了吊在城墙上示众！”
“左都督，这是何方神圣让你如此愤怒？”宋克湘不在意的看了左麟一眼：“就算是我亲自上山，搅起五百多化形期的妖怪，也未必下得来啊！”
“城中已经宵禁了。”左麟没搭理宋克湘，而是对着下面吩咐道：“带三队人马上进城搜查，任何还在大街上乱转的人都给我逮回来！楚江，若是这回让我逮住是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楚江能够听到轰隆隆的水声，而下一秒，楚江和四宝径直掉入了悬崖下方湍急的溪流里。异常凶猛的水势几乎瞬间把四宝拍晕并且将两人冲向了下游，同样挣扎的还有之前掉下来的妖怪们。
楚江把四宝的头尽量保持在水面上，后面的妖怪都没命的哀号，或许修炼到化形期的妖怪不会被轻易淹死，但是清一色的山林妖怪在如此湍急的水中也绝对无法自由动弹。
而出奇的是，楚江全身都被激流裹挟着，却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相反的，楚江似乎感觉到那水流贴合着皮肤，似乎在轻轻的呼吸，楚江感觉力量在缓缓的回到自己的体内，似乎身躯贴着水，能够感受到某种喜悦。
虽然饥饿感还一直存在，但是楚江能够觉察出伤势愈合的速度加快了，原本楚江已经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之前的伤势太严重，加之使用抗拒符紧急逃亡摔出的重伤，楚江一度怀疑就算是没有妖怪追赶，他也很可能挺不到下山，而流水之中，楚江莫名的感到他能够生存下来。
裹挟在十万大山的湍流里，一些记忆断断续续的出现在楚江的脑海中，邕州城之所以能够伫立在妖怪肆虐的十万大山脚下，一部分原因仰仗于雄浑的护城河，而护城河同那十万大山中的浊涧溪相连。浊涧溪起源于十万大山深处的海龙渊…海龙渊是众多水生大妖怪的乐园，由于浊涧溪太过于湍急，故此水生妖怪都盘踞在海龙渊中不愿意出来。所以浊涧溪中无妖怪，护城河水路一脉十分安全。
楚江回忆起这些记忆残片，而让楚江感到不解的是，楚江很确定，这些回忆不属于邕州城，城里城外没人谈论关于浊涧溪的事情，而事实上，邕州城只管这条横穿十万大山的溪流叫做湍流。重伤的楚江意识有些模糊，有关于浊涧溪的记忆到底是从何而来？
半梦半醒之间，记起了浊涧溪中无妖怪的楚江放松了不少。天色渐沉，而临近深夜，楚江和四宝被浊涧溪狂暴的足足冲了一整天，此时已经相当接近下游，楚江感觉浑身的伤好了一半，而邕州城那高大的城墙已经能够望得见了。
“亲哥，咱俩居然活下来了！”四宝一直被楚江举着，也喝了不少水：“快点上岸吧，我不淹死也要被灌死了！”
“不成。”楚江摇摇头说道：“左都督已经放话了，如果我再引着十万大山的妖怪去冲岭南军防线，他会活扒了我的皮！”
“这…”四宝在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亲哥，那是你引一只妖怪的情况吧？”
楚江没言语，心中也万分清楚，此时距离两人千米之外的浊涧溪上游，约么二三百的妖怪都被冲下来，虽然一个个在水里打着哆嗦，但是相信上岸之后，这群妖怪绝对不会轻易罢手、更不要说还有三四百正从山上玩命跑下来，更有一些鸟妖直接从空中翱翔，就等着楚江两人上岸。
楚江咧咧嘴，已经相当肯定，这一回如果让左麟抓住，那就肯定要被扒皮抽筋放血剜心，一样都不少全都拆吧零碎了之后挂在墙头示众的。
“我们走水路。”楚江把全身都浸在水里冷静的说道：“等咱俩被冲到护城河之后，直接用弩箭加飞勾爬墙进城！”
“只有如此了！”四宝此时已经能够看到岭南军防线，时值半夜，岭南军防线一纵排出两三千米的火把，将整个防线照得通通亮，相信这么多妖怪一起闹，岭南军也早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司徒，宋大人到了没有？”左麟略有些烦躁的看着黑黝黝的十万大山，今晚是满月，可还是不能让十万大山显出稍微一点点的明亮。
“需要点时间准备。”司徒胜也担忧的看着十万大山方向：“这回可能需要动用守城大阵了！”
“情况如何？岭南军都进入位置了么？”邕州城天监司总理事宋克湘身穿三品官袍，面色严肃、脚踩飞剑从邕州城里掠了出来。
“参见宋大人。”左麟对着宋克湘拱拱手：“从今天清晨地面就开始震动，妖怪的嘶吼声不绝于耳，约莫着至少有五百多妖怪在闹，情况很不寻常！”
“初步判断不是外围的妖怪。”司徒胜也说道：“很可能是十万大山中部化形期的妖怪闹起来了！”
“不妨事。”宋克湘似乎没有什么焦虑的表情，而随意的吩咐道：“司徒胜，你也下去就位，如果发现超过一百个畜生冲下来，就立刻组织开启守城大阵！”
“是，宋大人！”司徒胜对着宋克湘拱拱手，平素里都是司徒胜代表天监司在城外主事儿，这次事情大了，不得不把宋克湘请出来了。
“这群妖孽到底闹腾什么？”左麟皱着眉头听着越来越响的可怕喧嚣：“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很会惹事的小王八蛋，不过这次不可能是他，因为他就是个普通人，进了十万大山中部，分分钟就死了。”
“妖怪冲下来屠戮人类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宋克湘严肃的说道：“妖孽就是妖孽，全死光了才是最好的，不需要思索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全杀了即可！”
…此时司徒胜心中可是有点突突，这么大规模的妖怪冲城，左麟的确已经把楚江排除到嫌疑人之外。而司徒胜可是心知肚明，楚江四五天前承诺要得到锻骨粉，拍拍屁股就出了城，现在还没有消息，左麟家的丫头左薇在平民区一直蹲守也毫无消息，司徒胜可不敢想，若是这次的大骚动也是楚江闹出来的，那这小子可就是天字一号的惹祸精，而事情如果全抖出来，连司徒胜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来了！好多，全是化形期的妖怪！”左麟眯起眼睛，已经有超过二百只妖怪嗷嗷叫着冲出十万大山，狂奔在缓冲地带，对着岭南军的第一道防线直扑上来。
“守城大阵，一炷香之后开启！”宋克湘的表情也变得稍稍认真，立刻吩咐道。
“得令！”司徒胜收了自己的猜测，立刻就位，指挥天监司的所有人准备应战。
“亲哥，他们要升守城大阵！”四宝和楚江此时已经被冲到了护城河，离城墙还有一小段距离。
“快，快！”楚江拼命的划水，发现四肢已经能够动弹自如：“守城大阵升起来咱俩就甭想进城了，今晚进不去，横竖都是死！”
楚江快速的泅着水，四宝试探的支起上半身，用那弩箭高高向上射出了飞勾，失败了两次之后，连着绳索的飞勾终于勾在了邕州城的城墙上方，四宝想要先上，却因为伤了一条胳膊而无力为之。
楚江用绳子把四宝牢牢捆在身上，手脚并用玩命的爬上了邕州城的城墙。四宝看着楚江的龟速爬墙也不由得惊叹，这厮一日前在十万大山里可是受了不止一处致命伤，而两人被浊涧溪狂冲一天之后，楚江已经能够背着一个大活人爬墙了！四宝咧咧嘴，很多时候上山玩命，四宝都怀疑楚江到底是不是人类。
楚江粗重的喘息着，能动弹不等于伤愈，楚江的每一处肌肉都在疼痛，之前受伤的地方更是传来了让人战栗的撕裂感，而即使如此，楚江开始强忍着爬上了城墙，而楚江刚刚翻上墙头城防带，立刻和一个守城士兵撞个满怀。
“我凑，哪儿冒出来两个人？”所有城墙上的士兵都盯着不远处冲上来的妖怪们，这被楚江突然一撞，顿时吓了一大跳。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楚江没搭理守城士兵，径直取出个飞勾固定在墙头上，抛下绳索顺着内墙呲溜溜的滑下去了。
“什么情况？”士兵甲脑筋还在短路中。
“不清楚啊！”士兵乙也是满头问号。
“报告左都督，刚刚有两个未知身份的人翻过城墙进城去了！”两货反应了半天，连跑带颠的冲出邕州城去禀报左麟。
“你们说什么？？？”左麟的脸色顿时黑了一截：“不会是又那个小王八羔子，这次搅起了四五百的妖怪一同冲城吧？”
“不能吧…”司徒胜早就如此怀疑，但还是弱弱的否定道。
“真要是他，我这次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放他的血、剜他的心！”左麟气急败坏的低吼到：“我要把那小王八羔子全拆吧了吊在城墙上示众！”
“左都督，这是何方神圣让你如此愤怒？”宋克湘不在意的看了左麟一眼：“就算是我亲自上山，搅起五百多化形期的妖怪，也未必下得来啊！”
“城中已经宵禁了。”左麟没搭理宋克湘，而是对着下面吩咐道：“带三队人马上进城搜查，任何还在大街上乱转的人都给我逮回来！楚江，若是这回让我逮住是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