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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一降一战两命运

    红娘子眼疾脚快,一脚踢过去,那人手中的匕首给踢偏了,没刺到李岩,却自己扑空来了个嘴啃泥。李岩一脚踏在那人的脊背上,把那人握匕首的胳膊扭在了背后,夺过了匕首,厉声质问:“什么人,何以加害于我?”那人央求道:“李将军饶命,我是牛金星派来刺杀你的刺客,我是他的保镖方安呀!”

    红娘子抓下了那人的蒙面,一看,还真是方安。李岩松开了手,问:“牛军师为什么派你来刺杀我?”方安跪下叩首说:“牛军师怀疑你投靠了官军,得到了陈奇瑜的信任,只顾自己享受,不管农民军弟兄了!”红娘子说:“真是胡扯八道,我们急的寝食难安,在这里等消息,他可好,还这样不信任我们,派你来刺杀我们!”

    方安说:“那为什么就没有你们的消息?咱农民军每天都在成批的病饿死人呀!”李岩说:“我们何尝不急?可陈奇瑜一人不能当家,他要请示皇上!”方安说:“原来是这样,牛军师错怪你们了!”红娘子愤怒道:“如此不信任我们,如何共事图谋大业?”李岩摆手止着红娘子,向方安说:“既然你来了,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就请你回去向牛军师和闯将通报一声,让弟兄们再耐心等待几日;如果皇上不批准,我们也不会放下弟兄们不管,还要回到车箱峡,死也要和弟兄们死在一起!”

    张献忠的几万人马被招抚了,李自成的几万人马又困在了车箱峡里,消息传到北京皇宫里,崇祯帝真的是高兴呀!作为皇上,他打交道其实就是大臣们,与老百姓没什么直接来往,从大臣们的奏折里,他知道百姓们其实都很苦;假如单是天灾,百姓也不至造反,就是贪官污吏,逼得百姓们不得已而为。

    令崇祯帝不能容忍的是,他曾向陕西放十万石赈灾粮,可到百姓手里仅有五千石了。救灾粮都到哪里去了呢?经查,没出北京城,礼部就贪污了五万石;到省里被贪官又克扣了三万石,县里又贪污一万石,经过县以下的发放者又克扣,到百姓手里就仅有五千石了,百姓怎不造反?把崇祯气的,好抓了一批人。

    要说崇祯对于官员们,真是武断、专横,说杀就杀,说罢就罢官,可这些官员们不整也就不得了,他们除了横征暴敛,中饱私囊,对百姓没干过几件好事,也从没把皇上放在心上,这就是封建官僚体制的弊端,官员是皇上选拔的,没有这批官员不行,有了这批官员就上欺骗皇上,下祸害百姓。崇祯帝清楚地知道这些,所以他对百姓怜悯同情,对农民军也网开一面,决定对李自成的军队实行安抚,接受李自成的投降。

    皇上的圣旨下来了,陈奇瑜令李自成把人马开出车箱峡,每一百人派一位官军带领,让他们吃饱喝足后,遣送他们回山西原籍,教育他们以后不准再拉队伍造反闹事。李自成和李岩等一批农民军将领们,表现的唯唯诺诺,一再保证以后不干了,在家好好种地。他们说的既是真心话也是假话,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肯冒生命危险造反?当遣送他们的官军一走,他们一没地种,二没饭吃,几个将领一商量,还得打富济贫,于是又拉起了队伍,攻城略地,连克七座县城,县长被杀的杀,逃的逃,开仓放粮,金银珠宝尽数抄走。

    李自成由于李岩的诈降计谋,躲过了一劫,而高迎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对手是五省巡抚洪承畴;高迎祥吃了亏,被围追得进不得,退不成,就想到了进入陕西的隐蔽捷径子午谷。从这条小路,可以绕开汉中,直逼西安,只要计划成功,他就能一举攻克西安,占领陕西,大功告成。可惜子午谷路实在太难走,足足走了15天才快走出谷口。物资损失惨重,人困马乏。

    经过艰苦行军,高迎祥终于到达黑水峪,只要通过这里,前方就是坦途。不料遇见了陕西巡抚孙传庭,孙传庭愤怒说:“我等你15天了,才到,可恶!”孙传庭是洪承畴的手下,当高迎祥的部队在汉中消失的时候,洪承畴就想到子午谷了,令孙传庭早布好了陷阱。

    洪承畴,字彦演,号亨九,福建泉州南安英都人,是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进士。洪承畴童年入溪益馆读书,因家境贫寒,11岁辍学,在家帮母做豆干,每日清晨还要到英圩埔走街串巷叫卖豆干。当时西轩长房的才子洪启胤在水沟馆办村学,洪承畴叫卖豆干之余,常在学馆外听课,偶尔也帮学生做对子。

    洪启胤发现洪承畴极有天份且抱负不凡,免费收洪承畴为徒,重返校门。洪承畴学习用功,博览群书,洪启胤的《史记》、《资治通鉴》、《三国志》、《孙子兵法》等书都被他借来认真研读,从小就表现了治国平天下的愿望,甚得洪启胤赏识。洪启胤曾在洪承畴的一篇文中批下“家驹千里,国石万钧”的评语。

    万历四十三年,23岁的洪承畴赴省参加乡试,为乙卯科中式第十九名举人。次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崇祯二年,农民军王左桂、苗美率兵进攻韩城,陕西总督杨鹤手中无将,情急之下,令当时还是参政的洪承畴领兵出战。洪承畴斩杀敌兵三百人,解了韩城之围,顿时名声大噪。崇祯三年,洪承畴被任为延绥巡抚,作为杨鹤手下干将,本该支持上司的“招抚政策”,可是洪承畴没有,他反而大力剿匪,而且“杀降”,当时被其杀掉的投降“贼军”多达数万。

    洪承畴认为,朝廷既然无力养活大批饥民,已就抚者,纷纷再起,为此,他的上司三边总督杨鹤为此被罢官入狱,洪承畴继任陕西三边总督后,实行“边剿边抚(诱降)”为“全力清剿”“以剿坚抚,先剿后抚”方针,集中兵力进攻陕西农民军。

    结局不用说了,虽然高迎祥三次拼命突出了包围,但是子午谷狭窄陡峻,走不远就被洪承畴的十万官军追上,团团包围。高迎祥的农民军早已是疲惫之师,一个二个饿的路都走不动,当然战不过官军。高迎祥也想到了投降,洪承畴说:“好啊,先把武器都交了。”当几万农民军交械后,洪承畴立即将高迎祥逮捕,令官军对手无寸铁的农民军实行残酷的屠杀,一个也没留,全部杀光。一代闯王高迎祥全军覆灭,仅留高迎祥本人,用囚车押向北京请功,听候皇上的发落。

    高迎祥被押到北京后,崇祯帝正在为李自成的不讲信用,出尔反尔暴跳如雷:“刁民,简直是刁民;朕如此厚待他们,他们为什么不忠于朕,总要造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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