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长乐公主的良苦用心
“请陛下收回成命。”张素虽然回过神来了，可大脑还是一片混乱，开口说话不是谢恩，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听得发傻，原本因为甜蜜发害羞的长乐瞬间也好像石化了一样。
李二和长孙皇后的脸色更不是不好看，长孙皇后首先开口道：“张素，你跟长乐感情甚笃，长孙相公还因此主动解除了长乐和长孙冲的婚约以成人之美，现在陛下赐婚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相公，此时是宰相的专有称呼，而大唐好些官职都可以称为宰相，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和之前的李靖都是其中之一。
事实上到现在张素都还没能搞懂长乐当初到底是怎么悔婚的，但长孙皇后怎么说他也没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禀皇后，臣没有觉得不满，只是觉得不适合……总之，请陛下收回成命。”
周围的人鸦雀无声，长乐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李二寒着脸一拍椅子扶手，大怒道：“张素，莫非你认为朕的女儿还配不上你不成？”
张素现在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根本没想其他的，只是一个劲的想要拒绝娶一个“姑奶奶”供着，再次说道：“陛下，公主乃万金之躯，而臣只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闲散庸人，何德何能尚为驸马，是臣配不上公主殿下。”
驸马这种差事虽然其实就没几个人愿意干，但总归是大好事，再不愿意你都得表现得欢天喜地的，听到张素公然拒婚马上一片哗然。长孙无忌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清楚，而长乐的眼泪已经“刷刷”流了下来，推开人群掩面跑了出去。
张素双手抱拳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头低着并没有发现这个情况，只是听到李二又大声喝道：“混账，这天下又有谁配得上朕得女儿？朕赐婚与你是看得起你，你居然不知好歹。”
李二勃然大怒，一些看不顺眼的人开始幸灾乐祸了，一边的李秀妍替张素着急，开口说道：“皇兄皇嫂，邹国公可能只是因为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太过激动了，他或许只是觉得会委屈到长乐，并没有恶意。”
“陛下，臣与长乐公主和张素都是好友，很多人也都知道长乐公主和张素感情深厚，所以要说张素看不上长乐的话臣也认为是不可能的。”程怀默紧跟着替张素说话，尉迟兄弟和李业翎这些好友也先后站了出来。
本来是双喜临门的事情却闹成了这样，其实张素拒婚感到最意外的还是李业翎这些死党，看着李二还是面若寒霜，李秀妍再次说道：“皇兄，张素这是受宠若惊，还是让他先回去冷静一下吧，到时候他在不知好歹再治罪也不迟。”
程怀默他们或许说不动李二，但李秀妍却在李二心里有特殊地位，她的话让李二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哼了一声之后直接拂袖离开，张素行动僵硬的也跟着出了门，李业翎他们虽然都很纳闷，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多说什么，还是让他冷静一下的好。
不放心的看了张素一眼，李秀妍追着李二和长孙皇后离开，比起开解张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抚住李二。如果张素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拒婚李二的火气可能还不会这么大，但现场却有那么多人，李二自然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走出大门，之前没有在场的豫章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拽住张素就问道：“张素，我听说父皇给你赐婚了？”
张素木然的点点头，豫章就咬咬牙吃，说道：“不行，我要去说清楚。”
豫章说着就一溜烟离开，张素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家里倒头就睡。睡到第二天，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不过心还是很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玉关心的问，小丫头昨天就看出了张素很反常，只是到现在才有机会询问。
将小玉抱在怀里，张素感觉安心了一下，说道：“小玉，昨天陛下给我赐婚了，要我做长乐公主的驸马。”
小玉一喜，说道：“少爷，你跟长乐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连我都看得出来，这是好事啊，可是你怎么很烦恼的样子？”
“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张素苦笑了一下，大唐公主的彪悍是从李二的女儿才开始的，现在也没有例子可说，大多数人不愿意做驸马的主要一点还是尚驸马这回事本身太过扯淡，做了驸马不允许纳妾也就罢了，驸马及其家人见到公主可都得老老实实行礼的。
公主虽然是驸马，却高出婆家一等，谁愿意取个得小心供着的大神回来？
扪心自问，张素也察觉了自己的确喜欢长乐，只是做驸马完全就不像是结婚，谁见过结了婚还各住一出，连亲热一下还需要得到许可的？
张素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刚刚大婚的李恪来了，这也在意料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恪不来问清楚才怪，毕竟一方是他的妹妹，另一方面是他的哥们。
李恪进来也没有绕弯子，直接也是满脸苦笑的说道：“素哥儿，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为德兄，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长乐公主。”
张素解释一句，李恪就说道：“这不用你说，老程我们哪个没有看出来，反而是你自己当局者迷而已。其实我父皇也知道这些，要不然他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张素唯有苦笑，想想也是，一直以来他跟长乐走得那么近，就算真没什么在别人眼里也早就成事实了。虽然是个穿越者，不过他对感情这种事情却是一片空白，再加上前世思想作祟，潜意识里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根本没去细想。
张素没有说话，李恪就问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张素摇了摇头，找了个理由说道：“你就当我是有婚姻恐惧症吧，总之我并不是不愿意跟长乐成亲，只是对成亲这回事儿敢到恐惧不安而已。”
张素没敢说出真正介意的原因，不然那就是直接抨击皇室了，那不等于是直接把责任给推到李二的头上么？要不是你这样规定，我其实很乐意做驸马这样子……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浑话。”李恪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叹了一口气又道：“昨天你拒婚，可是让我那妹子伤心透了，今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她还在哭呢。”
张素脸色有些黯淡，感觉很是心疼，李恪又接着说道：“之前你问我长乐是怎么悔掉跟长孙冲的婚约的，当时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是长乐专门叮嘱我别跟你说的，她不想因此给你造成负担。”
当初张素完全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关注，到现在已经不必说，肯定是跟他有关了。李恪接着讲道：“之前长乐跟长孙冲也是我父皇赐婚，父皇始终是一国之君，没法轻易收回说出去的话，长乐很清楚要想悔婚，只有去找她舅舅长孙无忌才行。”
张素静静的听着，李恪接着道：“可长孙无忌又怎么会轻易答应，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推诿，想先稳住长乐，然后将事情告诉父皇。”
“以长孙无忌的手段，如果她将长乐想悔婚的事情说给陛下听，陛下不仅不会同意，反而很可能会直接训斥长乐一顿，让婚期更加提前吧？”
这种事情长孙无忌肯定不会用一般的方式汇报，更大的可能是去哭诉博取李二的同情，在诅咒发誓会怎么怎么对长乐好，张素完全可以想象。
李恪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所以长乐当天就用你送给她的那柄佩剑架在了脖子上以死相逼，直接告诉长孙无忌，如果他不愿意去找我父皇解除婚约，那她宁愿去死。”
张素手都颤抖了起来，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长乐居然那么坚决。李恪继续说道：“长孙无忌虽然有一万种方法让我父皇维持婚约，如期让长乐跟长孙冲大婚，可他也怕长乐真的会寻死，所以最终也只能妥协。”
长乐怎么说也是李二的女儿，如果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被长孙无忌给逼死的了，这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得了的，他必须得顾忌李二的感受，谁死了女儿心情会好受？
“那次醉仙楼诗会，其实可以说是专门为你为举办的，目的就是让长孙皇后看看你，值不值得让长乐悔婚。”
原来那天长乐专门让张素作诗还有这层原因在里面，张素的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李恪又道：“结果不用说了，你的一首《将进酒》让皇后刮目相看，有了皇后支持，长乐跟父皇说明原委之后，加上解除婚约也是长孙无忌首先提出来，无损皇威，所以父皇就顺水推舟满足了长乐的心愿。”
“是我对不起长乐。”张素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春来花自开，少年须驻留。长孙皇后给他留这句诗，就是要他珍惜长乐，结果他却一直没法放在心上，根本没有去细想皇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给他留一句诗。
李二和长孙皇后的脸色更不是不好看，长孙皇后首先开口道：“张素，你跟长乐感情甚笃，长孙相公还因此主动解除了长乐和长孙冲的婚约以成人之美，现在陛下赐婚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相公，此时是宰相的专有称呼，而大唐好些官职都可以称为宰相，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和之前的李靖都是其中之一。
事实上到现在张素都还没能搞懂长乐当初到底是怎么悔婚的，但长孙皇后怎么说他也没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禀皇后，臣没有觉得不满，只是觉得不适合……总之，请陛下收回成命。”
周围的人鸦雀无声，长乐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李二寒着脸一拍椅子扶手，大怒道：“张素，莫非你认为朕的女儿还配不上你不成？”
张素现在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根本没想其他的，只是一个劲的想要拒绝娶一个“姑奶奶”供着，再次说道：“陛下，公主乃万金之躯，而臣只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闲散庸人，何德何能尚为驸马，是臣配不上公主殿下。”
驸马这种差事虽然其实就没几个人愿意干，但总归是大好事，再不愿意你都得表现得欢天喜地的，听到张素公然拒婚马上一片哗然。长孙无忌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清楚，而长乐的眼泪已经“刷刷”流了下来，推开人群掩面跑了出去。
张素双手抱拳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头低着并没有发现这个情况，只是听到李二又大声喝道：“混账，这天下又有谁配得上朕得女儿？朕赐婚与你是看得起你，你居然不知好歹。”
李二勃然大怒，一些看不顺眼的人开始幸灾乐祸了，一边的李秀妍替张素着急，开口说道：“皇兄皇嫂，邹国公可能只是因为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太过激动了，他或许只是觉得会委屈到长乐，并没有恶意。”
“陛下，臣与长乐公主和张素都是好友，很多人也都知道长乐公主和张素感情深厚，所以要说张素看不上长乐的话臣也认为是不可能的。”程怀默紧跟着替张素说话，尉迟兄弟和李业翎这些好友也先后站了出来。
本来是双喜临门的事情却闹成了这样，其实张素拒婚感到最意外的还是李业翎这些死党，看着李二还是面若寒霜，李秀妍再次说道：“皇兄，张素这是受宠若惊，还是让他先回去冷静一下吧，到时候他在不知好歹再治罪也不迟。”
程怀默他们或许说不动李二，但李秀妍却在李二心里有特殊地位，她的话让李二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哼了一声之后直接拂袖离开，张素行动僵硬的也跟着出了门，李业翎他们虽然都很纳闷，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多说什么，还是让他冷静一下的好。
不放心的看了张素一眼，李秀妍追着李二和长孙皇后离开，比起开解张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抚住李二。如果张素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拒婚李二的火气可能还不会这么大，但现场却有那么多人，李二自然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走出大门，之前没有在场的豫章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拽住张素就问道：“张素，我听说父皇给你赐婚了？”
张素木然的点点头，豫章就咬咬牙吃，说道：“不行，我要去说清楚。”
豫章说着就一溜烟离开，张素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家里倒头就睡。睡到第二天，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不过心还是很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玉关心的问，小丫头昨天就看出了张素很反常，只是到现在才有机会询问。
将小玉抱在怀里，张素感觉安心了一下，说道：“小玉，昨天陛下给我赐婚了，要我做长乐公主的驸马。”
小玉一喜，说道：“少爷，你跟长乐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连我都看得出来，这是好事啊，可是你怎么很烦恼的样子？”
“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张素苦笑了一下，大唐公主的彪悍是从李二的女儿才开始的，现在也没有例子可说，大多数人不愿意做驸马的主要一点还是尚驸马这回事本身太过扯淡，做了驸马不允许纳妾也就罢了，驸马及其家人见到公主可都得老老实实行礼的。
公主虽然是驸马，却高出婆家一等，谁愿意取个得小心供着的大神回来？
扪心自问，张素也察觉了自己的确喜欢长乐，只是做驸马完全就不像是结婚，谁见过结了婚还各住一出，连亲热一下还需要得到许可的？
张素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刚刚大婚的李恪来了，这也在意料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恪不来问清楚才怪，毕竟一方是他的妹妹，另一方面是他的哥们。
李恪进来也没有绕弯子，直接也是满脸苦笑的说道：“素哥儿，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为德兄，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长乐公主。”
张素解释一句，李恪就说道：“这不用你说，老程我们哪个没有看出来，反而是你自己当局者迷而已。其实我父皇也知道这些，要不然他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张素唯有苦笑，想想也是，一直以来他跟长乐走得那么近，就算真没什么在别人眼里也早就成事实了。虽然是个穿越者，不过他对感情这种事情却是一片空白，再加上前世思想作祟，潜意识里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根本没去细想。
张素没有说话，李恪就问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张素摇了摇头，找了个理由说道：“你就当我是有婚姻恐惧症吧，总之我并不是不愿意跟长乐成亲，只是对成亲这回事儿敢到恐惧不安而已。”
张素没敢说出真正介意的原因，不然那就是直接抨击皇室了，那不等于是直接把责任给推到李二的头上么？要不是你这样规定，我其实很乐意做驸马这样子……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浑话。”李恪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叹了一口气又道：“昨天你拒婚，可是让我那妹子伤心透了，今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她还在哭呢。”
张素脸色有些黯淡，感觉很是心疼，李恪又接着说道：“之前你问我长乐是怎么悔掉跟长孙冲的婚约的，当时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是长乐专门叮嘱我别跟你说的，她不想因此给你造成负担。”
当初张素完全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关注，到现在已经不必说，肯定是跟他有关了。李恪接着讲道：“之前长乐跟长孙冲也是我父皇赐婚，父皇始终是一国之君，没法轻易收回说出去的话，长乐很清楚要想悔婚，只有去找她舅舅长孙无忌才行。”
张素静静的听着，李恪接着道：“可长孙无忌又怎么会轻易答应，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推诿，想先稳住长乐，然后将事情告诉父皇。”
“以长孙无忌的手段，如果她将长乐想悔婚的事情说给陛下听，陛下不仅不会同意，反而很可能会直接训斥长乐一顿，让婚期更加提前吧？”
这种事情长孙无忌肯定不会用一般的方式汇报，更大的可能是去哭诉博取李二的同情，在诅咒发誓会怎么怎么对长乐好，张素完全可以想象。
李恪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所以长乐当天就用你送给她的那柄佩剑架在了脖子上以死相逼，直接告诉长孙无忌，如果他不愿意去找我父皇解除婚约，那她宁愿去死。”
张素手都颤抖了起来，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长乐居然那么坚决。李恪继续说道：“长孙无忌虽然有一万种方法让我父皇维持婚约，如期让长乐跟长孙冲大婚，可他也怕长乐真的会寻死，所以最终也只能妥协。”
长乐怎么说也是李二的女儿，如果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被长孙无忌给逼死的了，这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得了的，他必须得顾忌李二的感受，谁死了女儿心情会好受？
“那次醉仙楼诗会，其实可以说是专门为你为举办的，目的就是让长孙皇后看看你，值不值得让长乐悔婚。”
原来那天长乐专门让张素作诗还有这层原因在里面，张素的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李恪又道：“结果不用说了，你的一首《将进酒》让皇后刮目相看，有了皇后支持，长乐跟父皇说明原委之后，加上解除婚约也是长孙无忌首先提出来，无损皇威，所以父皇就顺水推舟满足了长乐的心愿。”
“是我对不起长乐。”张素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春来花自开，少年须驻留。长孙皇后给他留这句诗，就是要他珍惜长乐，结果他却一直没法放在心上，根本没有去细想皇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给他留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