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我是谁
一股股黑气，从血人身上喷涌出来，汇聚起来，凝而不散，将血人整个人都笼罩起来，隐隐形成一头虎形，不过这虎形却不想疯虎拳意那么巨大，连猛虎拳意都比不上，就是紧紧贴在血人身上的一股黑气。
浓郁的黑气，气息鼓荡间，血人的样子显得若隐若现，似真实似虚幻，徒增一分神秘莫测之感。
这气息顿时就让莽妖蔫了，浑身上下直发抖，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感觉，不可遏制。
血人此时隐没在黑色气息的后面，声音十分的古怪冷漠和张扬霸道。
“小蛇，你竟然想吃了本尊，一个小小的后天妖兽，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怎么敢这么想，吃本尊？想都是罪孽！”
“本尊以虎妖身入魔道，创此功传后人…”
“本尊就以自创的虎魔拳法教育一下你这个小妖该怎么做妖。”
“蛇妖，肉可以做羹，骨可以入药，胆可以解毒，皮可以制甲，血可以…”
血人一句一句细数着莽妖身上有利用价值的地方，看着莽妖颤抖，恐惧，绝望，血人本能的觉得这么说很爽。
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看着莽妖全身颤抖，却一动都不敢动，不是不想动，是不能动，在虎魔气势的震慑下，这样的小妖哪里能够控制自己。
走进莽妖，一寸寸摸着莽妖的身体，感受着莽妖的颤抖，感受着莽妖的恐惧，血人心里感觉到无比的快意。
就这样慢慢走着，从莽妖头部走到尾部，又从尾部走到头部。
直到莽妖仅仅因为恐惧，就消耗光了体力，趴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死活的时候，血人才停了下来。
身子随意一动，一招招拳法施展出来，身上的魔气滚滚而动。
虎魔拳法，虎魔自创的拳法，血人此时用出来，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中！”
血人很随意的一拳，明明出自虎魔拳法，但是却分不清是那一招那一式，因为血人使出这套拳法，完全做到随心所欲，返璞归真，根本就不受招法的拘束。
这一拳打在莽妖的尾部，拳劲所及之处，莽妖的血肉化作碎粉，一团肉泥，接着莽妖飞了出去。
莽妖的一条尾巴，三丈余长全都没了。
但是莽妖却出于求生的本能，终于能够动弹了，没命一般的逃遁，试图回到自己的巢穴。
但是不知道怎么一动，血人就又挡在了莽妖前面。
莽妖看的到血人，看到到自己的洞穴，但是却奇怪的感觉到，那洞穴距离自己无限遥远，仿佛此生都无法到达一样，眼前这个血人如同无法逾越的高山，不，比高山更可怕，这是一道深渊。
莽妖想要怒吼，可是声音却发不出来，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它无法升起勇气跟眼前的人来战斗。
“剥皮！”
血人感叹一声，再次发出一拳。
拳带着滚滚黑气席卷而来，如同一条黑龙，一下子就将莽妖淹没，莽妖感到身上一阵难以言说的痛苦，等到黑气掠过，莽妖就剩下光秃秃的身子，身上坚硬如同岩石的皮肤，竟然被生生的剥离了。
此时的莽妖根本就是一条长长的粗壮肉条而已，在地上抽搐扭动身体，无比的丑陋。
“碎肉！”
血人再次轻喝，拳头已经抬了起来，可却没有发出。
莽妖已经绝望，认定自己的命运会被人剥皮，拆骨，抽筋，可没想到那血人竟然停了下来，眼光扫到其他地方。
顺着血人的眼光，莽妖观察到了几个人。
几个腾跃着进入石谷的人，一共五人，各个身手俊逸。
“老大这是个什么东西？”
五人中一个人对着领头之人问到。
领头之人也是一阵头大，看到的场景他怎么也难以理解。
在地上蠕动着一条干净的巨大肉条，那一边还站着一个看不清楚的怪物，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黑雾之中。
“是什么妖兽吗？”
手下再次问道。
老大也只能摇摇头，他实在是分辨不出，眼前这两个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刚才他们在附近听到了爆响，分辨出是这块地方，觉得应该是苍梧派的弟子在跟妖兽战斗，于是搜寻者就赶了过来，结果发现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老大我们怎么办？”
一个手下问道。
“杀了再说，肯定是妖兽。”
另一个手下跃跃欲试。
“不要冲动。”
老大终于发话了，他觉得事情很有一些蹊跷。
老大的眼睛盯了下眼前的肉条，接着看向后面那个黑雾状的人形物体。
“你是什么东西？化形的妖兽吗？”
老大不由的问出这个问题，隐藏在黑屋后的血人此时显得太诡异了。
如果是化成人形的妖兽，那可不好对付，但是却是可以商量的，老大可不想跟一头化形妖兽战斗。
血人此时也在疑惑，突然看到来了五个人形的家伙，顿时感觉跟自己有点像，可是却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是自己的同类吗？
“还是苍梧派的弟子？”
老大看到黑雾后的人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心里也觉得应该如此，妖谷中哪里可能有化形的妖兽，妖兽要化形，那必须要做到智力达到跟人一样，虽说实力高低不同，可至少也都是先天的。
但是在九凝山的妖谷中，根本就不可能进化出先天妖兽来，最多也就是后天九重巅峰，就足以在整个妖谷称王了。
那么很显然，眼前这个肯定是人，肯定是苍梧派的某个弟子，至于身上的黑雾，那肯定是在运转某种功法造成。
黑雾后的人还是没有回答，呆立着一动都没有动。
老大有点不耐烦了：“哼哼，也罢，这个时候敢单枪匹马进入妖谷试炼的，一定都是苍梧派的精英弟子级别的。老子不说废话了，我们不是苍梧派的，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你们这些精英弟子。也不为别的，只为了一卷武技，去年你们苍梧派跟兽王宗交换来的龙行虎步你可练过？”
老大顿了一下，发现黑雾之人并没有打算回答他，顿感不悦。
“哼，你可以不回答，如果你没练过，那么你死定了。如果你练过，聪明点全都给我们背出来，否则你还是死定了。”
老大冷哼一声说道。
见到黑雾后的人还是没有开口，老大眉头一皱，但还是选择动手，在他看来，苍梧派这样的下等门派，就算是精英弟子也可能跟他们龙虎门的弟子相提并论，他们五个对一个，就是苍梧派的核心弟子来，不死也要脱层皮出来。
于是老大摇了摇手。
“先把他拿下！”
几个手下立刻行动。
迅速围成了一个圆形，将黑雾中的人包围在其中。
血人一直在迷惑，已经观察了这几个人很久，发现他们跟自己确实很像，一样的四肢，一样的站姿，甚至一样的说话方式，但是总觉得这些人跟自己不是同类。
血人并没有打算动手，就算是这五个人将自己包围了起来，也没有打算动手。
因为在血人看来，这几个人都太弱了。
可是血人没动手，不代表别人不动手。
老大再次挥手，两个弟子就从赵瑞身后攻了过去，两人一人用拳，一人用脚，拳劲厚重，腿劲凌厉。
这种进攻根本就瞒不住血人，血人虽然没用眼睛看，却第一时间就弄清楚，这两个人一拳一腿，向自己发难。
但是血人非常迷惑。
“攻击我！为什么？不像要吃我的啊。”
血人此时在以妖兽的思维来考虑问题。
他本能的感觉跟那头莽妖不一样，这几个人并不是想吃自己，而自己也不想吃着几个人，所以赵瑞并没有主动动手，但，他们为什么要动手？
不过无论如何，遭遇攻击只有一个对策，那就是那两个袭击者躺在了地上。
其他人一看，尤其是那个老大，立刻就怒了，挥挥手，其他人毫不留手的冲了上来。
但是几乎都不知道对方怎么出手的，全都倒下了，躺在地上两个已经没有反应了，一个勉强还能挣扎。
“你，你…”
只有老大一个人还在挣扎，但是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用的是虎拳？！”
虽然自己也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的，但是作为龙虎门外门的第一弟子，他还是感受到了那股深刻的虎意。
“这是什么拳法？”
老大很不服气，没想到浸淫虎拳多年的自己，竟然会败在一种虎拳之下。
血人从头到尾都不说话，不回答，不询问，只是冷冷的看着。
但是此时在老大看来，这是一种**裸的轻视，自己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跟对方交涉。
“你是谁？没听说过苍梧派有你这号人？如此精通虎拳真髓，你不可能籍籍无名！”
老大继续问道。
血人终于开口。
“我是谁？”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自己，只是一直还没来得及，先是被莽妖打断，再就是这群人突然出现。
“我是猛虎！”
“我是猛虎吗？”
血人呢喃着，语气迷离，一点都不肯定。
他脑子里有猛虎的记忆。
“我是虎妖！”
“我是虎妖吗？”
血人的脑子里也有虎妖的记忆。
“我是虎魔！”
血人觉得自己应该是虎魔，从猛虎进化成虎妖，又以虎妖身入了魔道，这就是血人刚才一直以为的。
“我是虎魔吗？”
血人十分的不肯定，因为他的脑子里半点虎魔的记忆都没有。
有的只是“本尊以虎妖身入魔道…”那几句话而已，还有那九十六句心法口诀，以及自以为自创的一套虎魔拳法。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苍梧派的弟子！”
躺在地上的老大再次喝问，被人轻视的感觉很不好，哪怕那人打败了自己。
“我是谁？我是谁！”
血人不知道自己谁！
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突然血人感到一阵阵狂躁，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存在，仿佛失去了根一样。
感觉整个石谷都在旋转，地面在变换，石山在扭曲，连地上的莽妖，还有几个人都抽象起来。
血人感觉自己整个脑子要炸裂一样，他要逃离这个地方，他想逃离这个地方。
看着山道已经扭曲，地面已经不平，只有天空上是自由。
一声疯狂的尖啸，突然间，血人腾空而起，身上的黑雾凝聚成两对四翼的黑色翅膀，带着血人一下子窜入云霄，消失在了妖谷之中。
“还有人活着吗？”
老大觉得一切都太荒谬了，自己这伙人是来猎取武技秘籍的，可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太不公平。
“老大我没事。”
“我也没事。”
“你们都在装死。”
“你不是一样。”
听着四个手下的回答，老大放心不少，一个人都没死，可真出乎自己的预料。
“没死就给老子爬起来走。”
一伙人相互搀扶着，滑稽的走出了石谷。
一坨肉条此时也扭动了一下，滑稽的开始爬行，很缓慢，一直滚到了煞泉中，才灵活了起来，一扭身朝着蛇穴游了过去。
一回到蛇穴，莽妖一下子扑到蛇果旁边，吸着熟悉的气息，莽妖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幸福，它再也不想出去了，希望就一辈子呆在这蛇果旁边。
而此时妖谷上空，厚厚的云层里面，一个四翼的怪物，正在横冲直撞。
还在大喊着：“我是谁？！”
但是乌云回答他的是一阵阵电闪雷鸣。
飞出了云层，在山林上穿梭。
“我是谁？！”
山林也无法回答他。
怪物在妖谷上空来回穿梭，速度奇快无比，比最快的妖禽还要快。
“我是谁？”的声音在妖谷四处来回回荡，在这片只有石山石壁的妖谷中回音震荡不息。
吵醒了一大群的妖兽，开始大声咆哮吼叫。
乱石之间，山洞之内，一个个隐蔽地方的试炼弟子，也被惊扰，不由抬头看天，看到一个怪物在天上疯狂折腾，都小心的缩回了脖子，担心被这只怪物看到，他们都以为这是一头发狂的妖王。
这一夜妖谷无眠。
折腾了一夜，怪物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终于在第一缕陈曦中，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最后一股黑气消散了。
怪物身上的四只翅翼也应时消散，而此时他还在飞快的冲过一座山峰，重重的撞在了山石上，撞碎了一片巨石，终于停了下来，摊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黑气消散，依然是一个血人，不过阳光照在身上，感觉是那么的温暖舒服。
浓郁的黑气，气息鼓荡间，血人的样子显得若隐若现，似真实似虚幻，徒增一分神秘莫测之感。
这气息顿时就让莽妖蔫了，浑身上下直发抖，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感觉，不可遏制。
血人此时隐没在黑色气息的后面，声音十分的古怪冷漠和张扬霸道。
“小蛇，你竟然想吃了本尊，一个小小的后天妖兽，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怎么敢这么想，吃本尊？想都是罪孽！”
“本尊以虎妖身入魔道，创此功传后人…”
“本尊就以自创的虎魔拳法教育一下你这个小妖该怎么做妖。”
“蛇妖，肉可以做羹，骨可以入药，胆可以解毒，皮可以制甲，血可以…”
血人一句一句细数着莽妖身上有利用价值的地方，看着莽妖颤抖，恐惧，绝望，血人本能的觉得这么说很爽。
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看着莽妖全身颤抖，却一动都不敢动，不是不想动，是不能动，在虎魔气势的震慑下，这样的小妖哪里能够控制自己。
走进莽妖，一寸寸摸着莽妖的身体，感受着莽妖的颤抖，感受着莽妖的恐惧，血人心里感觉到无比的快意。
就这样慢慢走着，从莽妖头部走到尾部，又从尾部走到头部。
直到莽妖仅仅因为恐惧，就消耗光了体力，趴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死活的时候，血人才停了下来。
身子随意一动，一招招拳法施展出来，身上的魔气滚滚而动。
虎魔拳法，虎魔自创的拳法，血人此时用出来，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中！”
血人很随意的一拳，明明出自虎魔拳法，但是却分不清是那一招那一式，因为血人使出这套拳法，完全做到随心所欲，返璞归真，根本就不受招法的拘束。
这一拳打在莽妖的尾部，拳劲所及之处，莽妖的血肉化作碎粉，一团肉泥，接着莽妖飞了出去。
莽妖的一条尾巴，三丈余长全都没了。
但是莽妖却出于求生的本能，终于能够动弹了，没命一般的逃遁，试图回到自己的巢穴。
但是不知道怎么一动，血人就又挡在了莽妖前面。
莽妖看的到血人，看到到自己的洞穴，但是却奇怪的感觉到，那洞穴距离自己无限遥远，仿佛此生都无法到达一样，眼前这个血人如同无法逾越的高山，不，比高山更可怕，这是一道深渊。
莽妖想要怒吼，可是声音却发不出来，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它无法升起勇气跟眼前的人来战斗。
“剥皮！”
血人感叹一声，再次发出一拳。
拳带着滚滚黑气席卷而来，如同一条黑龙，一下子就将莽妖淹没，莽妖感到身上一阵难以言说的痛苦，等到黑气掠过，莽妖就剩下光秃秃的身子，身上坚硬如同岩石的皮肤，竟然被生生的剥离了。
此时的莽妖根本就是一条长长的粗壮肉条而已，在地上抽搐扭动身体，无比的丑陋。
“碎肉！”
血人再次轻喝，拳头已经抬了起来，可却没有发出。
莽妖已经绝望，认定自己的命运会被人剥皮，拆骨，抽筋，可没想到那血人竟然停了下来，眼光扫到其他地方。
顺着血人的眼光，莽妖观察到了几个人。
几个腾跃着进入石谷的人，一共五人，各个身手俊逸。
“老大这是个什么东西？”
五人中一个人对着领头之人问到。
领头之人也是一阵头大，看到的场景他怎么也难以理解。
在地上蠕动着一条干净的巨大肉条，那一边还站着一个看不清楚的怪物，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黑雾之中。
“是什么妖兽吗？”
手下再次问道。
老大也只能摇摇头，他实在是分辨不出，眼前这两个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刚才他们在附近听到了爆响，分辨出是这块地方，觉得应该是苍梧派的弟子在跟妖兽战斗，于是搜寻者就赶了过来，结果发现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老大我们怎么办？”
一个手下问道。
“杀了再说，肯定是妖兽。”
另一个手下跃跃欲试。
“不要冲动。”
老大终于发话了，他觉得事情很有一些蹊跷。
老大的眼睛盯了下眼前的肉条，接着看向后面那个黑雾状的人形物体。
“你是什么东西？化形的妖兽吗？”
老大不由的问出这个问题，隐藏在黑屋后的血人此时显得太诡异了。
如果是化成人形的妖兽，那可不好对付，但是却是可以商量的，老大可不想跟一头化形妖兽战斗。
血人此时也在疑惑，突然看到来了五个人形的家伙，顿时感觉跟自己有点像，可是却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是自己的同类吗？
“还是苍梧派的弟子？”
老大看到黑雾后的人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心里也觉得应该如此，妖谷中哪里可能有化形的妖兽，妖兽要化形，那必须要做到智力达到跟人一样，虽说实力高低不同，可至少也都是先天的。
但是在九凝山的妖谷中，根本就不可能进化出先天妖兽来，最多也就是后天九重巅峰，就足以在整个妖谷称王了。
那么很显然，眼前这个肯定是人，肯定是苍梧派的某个弟子，至于身上的黑雾，那肯定是在运转某种功法造成。
黑雾后的人还是没有回答，呆立着一动都没有动。
老大有点不耐烦了：“哼哼，也罢，这个时候敢单枪匹马进入妖谷试炼的，一定都是苍梧派的精英弟子级别的。老子不说废话了，我们不是苍梧派的，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你们这些精英弟子。也不为别的，只为了一卷武技，去年你们苍梧派跟兽王宗交换来的龙行虎步你可练过？”
老大顿了一下，发现黑雾之人并没有打算回答他，顿感不悦。
“哼，你可以不回答，如果你没练过，那么你死定了。如果你练过，聪明点全都给我们背出来，否则你还是死定了。”
老大冷哼一声说道。
见到黑雾后的人还是没有开口，老大眉头一皱，但还是选择动手，在他看来，苍梧派这样的下等门派，就算是精英弟子也可能跟他们龙虎门的弟子相提并论，他们五个对一个，就是苍梧派的核心弟子来，不死也要脱层皮出来。
于是老大摇了摇手。
“先把他拿下！”
几个手下立刻行动。
迅速围成了一个圆形，将黑雾中的人包围在其中。
血人一直在迷惑，已经观察了这几个人很久，发现他们跟自己确实很像，一样的四肢，一样的站姿，甚至一样的说话方式，但是总觉得这些人跟自己不是同类。
血人并没有打算动手，就算是这五个人将自己包围了起来，也没有打算动手。
因为在血人看来，这几个人都太弱了。
可是血人没动手，不代表别人不动手。
老大再次挥手，两个弟子就从赵瑞身后攻了过去，两人一人用拳，一人用脚，拳劲厚重，腿劲凌厉。
这种进攻根本就瞒不住血人，血人虽然没用眼睛看，却第一时间就弄清楚，这两个人一拳一腿，向自己发难。
但是血人非常迷惑。
“攻击我！为什么？不像要吃我的啊。”
血人此时在以妖兽的思维来考虑问题。
他本能的感觉跟那头莽妖不一样，这几个人并不是想吃自己，而自己也不想吃着几个人，所以赵瑞并没有主动动手，但，他们为什么要动手？
不过无论如何，遭遇攻击只有一个对策，那就是那两个袭击者躺在了地上。
其他人一看，尤其是那个老大，立刻就怒了，挥挥手，其他人毫不留手的冲了上来。
但是几乎都不知道对方怎么出手的，全都倒下了，躺在地上两个已经没有反应了，一个勉强还能挣扎。
“你，你…”
只有老大一个人还在挣扎，但是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用的是虎拳？！”
虽然自己也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的，但是作为龙虎门外门的第一弟子，他还是感受到了那股深刻的虎意。
“这是什么拳法？”
老大很不服气，没想到浸淫虎拳多年的自己，竟然会败在一种虎拳之下。
血人从头到尾都不说话，不回答，不询问，只是冷冷的看着。
但是此时在老大看来，这是一种**裸的轻视，自己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跟对方交涉。
“你是谁？没听说过苍梧派有你这号人？如此精通虎拳真髓，你不可能籍籍无名！”
老大继续问道。
血人终于开口。
“我是谁？”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自己，只是一直还没来得及，先是被莽妖打断，再就是这群人突然出现。
“我是猛虎！”
“我是猛虎吗？”
血人呢喃着，语气迷离，一点都不肯定。
他脑子里有猛虎的记忆。
“我是虎妖！”
“我是虎妖吗？”
血人的脑子里也有虎妖的记忆。
“我是虎魔！”
血人觉得自己应该是虎魔，从猛虎进化成虎妖，又以虎妖身入了魔道，这就是血人刚才一直以为的。
“我是虎魔吗？”
血人十分的不肯定，因为他的脑子里半点虎魔的记忆都没有。
有的只是“本尊以虎妖身入魔道…”那几句话而已，还有那九十六句心法口诀，以及自以为自创的一套虎魔拳法。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苍梧派的弟子！”
躺在地上的老大再次喝问，被人轻视的感觉很不好，哪怕那人打败了自己。
“我是谁？我是谁！”
血人不知道自己谁！
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突然血人感到一阵阵狂躁，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存在，仿佛失去了根一样。
感觉整个石谷都在旋转，地面在变换，石山在扭曲，连地上的莽妖，还有几个人都抽象起来。
血人感觉自己整个脑子要炸裂一样，他要逃离这个地方，他想逃离这个地方。
看着山道已经扭曲，地面已经不平，只有天空上是自由。
一声疯狂的尖啸，突然间，血人腾空而起，身上的黑雾凝聚成两对四翼的黑色翅膀，带着血人一下子窜入云霄，消失在了妖谷之中。
“还有人活着吗？”
老大觉得一切都太荒谬了，自己这伙人是来猎取武技秘籍的，可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太不公平。
“老大我没事。”
“我也没事。”
“你们都在装死。”
“你不是一样。”
听着四个手下的回答，老大放心不少，一个人都没死，可真出乎自己的预料。
“没死就给老子爬起来走。”
一伙人相互搀扶着，滑稽的走出了石谷。
一坨肉条此时也扭动了一下，滑稽的开始爬行，很缓慢，一直滚到了煞泉中，才灵活了起来，一扭身朝着蛇穴游了过去。
一回到蛇穴，莽妖一下子扑到蛇果旁边，吸着熟悉的气息，莽妖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幸福，它再也不想出去了，希望就一辈子呆在这蛇果旁边。
而此时妖谷上空，厚厚的云层里面，一个四翼的怪物，正在横冲直撞。
还在大喊着：“我是谁？！”
但是乌云回答他的是一阵阵电闪雷鸣。
飞出了云层，在山林上穿梭。
“我是谁？！”
山林也无法回答他。
怪物在妖谷上空来回穿梭，速度奇快无比，比最快的妖禽还要快。
“我是谁？”的声音在妖谷四处来回回荡，在这片只有石山石壁的妖谷中回音震荡不息。
吵醒了一大群的妖兽，开始大声咆哮吼叫。
乱石之间，山洞之内，一个个隐蔽地方的试炼弟子，也被惊扰，不由抬头看天，看到一个怪物在天上疯狂折腾，都小心的缩回了脖子，担心被这只怪物看到，他们都以为这是一头发狂的妖王。
这一夜妖谷无眠。
折腾了一夜，怪物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终于在第一缕陈曦中，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最后一股黑气消散了。
怪物身上的四只翅翼也应时消散，而此时他还在飞快的冲过一座山峰，重重的撞在了山石上，撞碎了一片巨石，终于停了下来，摊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黑气消散，依然是一个血人，不过阳光照在身上，感觉是那么的温暖舒服。